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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番外燎(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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妘生自然是記得何萊的,當年不過十四五歲,身體發育得很好,日日早晨均有勃|起,崔老師發現他的身體開始成熟,於是按例對他開展了青春期的性教育。男人女人的身體構成,各類姿勢,體|位他一學就會,只差實踐而已,崔老師有略微指點,觸碰過他身體的敏感位置,強行刺激後射|精的感覺他並不是很喜歡。

年長的幾位師兄私下有交流情|愛之事,只說此事頗讓女尊們沈迷,若是掌握得六七分,便可藉此將那些女人牢牢抓在手中,予取予求。妘生很不以為然,人均有理智,如何樣的東西能夠讓人失智被人掌控?但聽得久了還是頗覺得有點神秘,少年人身體裏有熱血,胸中有無限的好奇心,又出於怕麻煩的心理,趁游學去外星的時間找了個看起來順眼的女尊嘗試一番——那便是何萊。

人的感情最不能隱藏,眼神,語言,情不自禁的小動作,妘生打開了一扇扇門,無師自通地學會了一切,果然和師兄們說的一樣,甚至超出。何萊對他熱烈的感情毫無掩飾,說著話便忍不住要拉他的手,挽了胳膊就忍不住靠向他的身體,每一次見面都打扮得花團錦簇,又將她最珍貴的各種物品贈送給他,又要帶他這個完全不知道背景的少年人回家給父母相看。

到此為止。

妘生好好地向何萊告別,只說未曾成年,還有學業未成,何萊當即眼淚如大雨滂沱,顧不得在人來人往的公眾場合,蹲下|身體嚎啕大哭。妘生年少,手足無措,差點不知如何處理,還是何萊哭了半晌恢覆神智,嚷嚷著要等他成年。

妘生想不起師兄們是怎麽嘲笑他的天真了,出門玩玩一般的艷遇,沒有正式的介紹引薦,何來的鄭重告別呢?可是,妘生想,自己是珍貴的,和自己發生了身體關系的人也便該是珍貴的,即使不喜歡,但也該被輕賤。

何萊無法阻止妘生的離開,離別的那一天送他去了空港,之後試圖利用家族的力量追尋他的真實身份,妘生果斷抹除了自己的全部信息——感情果然是恐怖的武器,一旦掌握居然可令人欲生欲死,拋卻一切家族和理想。

必然有人仔仔細細追尋了妘生從出生至今的行跡,找出了何萊,又送到了母四的眼前,是誰,有這般通天的本領?妘生第一次有點焦躁,毫無利息瓜葛的人被牽連入局,他略微有點負擔。

門被打開,母四進來,果然穿了妘生為她挑選的裙子,頭發被挽得極精致,皮膚閃閃發亮,她身後跟著姜賢,姜賢卻是一身藏青色的制服reads。

妘生起身立在一旁,著了一件素色外袍,一根黑色發圈將銀發束緊,母四將他從頭至腳打量一番,點頭道,“客人們都來得差不多了,我們再不出去就太失禮啦!”

妘生跟在母四身後,落後姜賢半步,姜賢背手向他做了幾個手勢,妘生垂眼看了。

“昨天晚上何小姐大鬧後花園,驚到你了?”母四似笑非笑,“我在阿賢的房間都聽得那聲音,簡直要沖破天際了。”

“那位小姐也許是走錯路了。”妘生道,“侍者們有將她帶走。”

“當然,我不會讓人打擾你休息,但是真好玩,她今天一大早就找了我的管家打聽你的消息。”母四表情看不出喜怒,“只一眼就對你念念不忘,阿生,你對她做了什麽?”

姜賢看一眼妘生,妘生銀眸坦然對上母四,“四小姐,什麽也沒有。”

母四走到正門觀禮臺,靠在欄桿上,看著妘生,伸手勾起妘生的下巴,認認真真道,“你以為我會相信?”

妘生笑,“四小姐,我也並沒有對你做過任何逾矩的事。”

“怎麽沒有?”母四放開手,看臺下雲集的賓客,有人脫帽行禮,有人躬身行禮,她一一招手示意,道,“你存在,對我就是誘惑,這是你的原罪。”

庭院中燈火通明,脂粉味兒掩蓋了花木的香味,人人衣冠楚楚,滿面帶笑,他們簇擁著走下臺階的母四,盛世升平。

妘生跟在母四的身後,被重新以罪民的身份介紹給以往的同學、師長、後輩以及無數向他表達過仰慕的男人女人。罪民沒有資格主動問話,只有當上位者發問的時候他才能回話,他沈靜地跟隨著母四,精神分裂,一半冷眼旁觀,一半卻開始反覆琢磨那些難解的朱砂符文,開始漸漸有輕風纏繞他的身體,隔斷惱人的各種氣味。

之後便是母家的各族系送來慶賀四小姐生辰的禮物,又有母家外系表達忠誠的禮物,又有師長和姻親賀禮,最後卻是各家族獻上的祈求母氏子嗣延綿不斷的奇珍。

母四端坐在中央,每每見了有興趣的東西姜賢便取了來請她賞玩,有喜歡的她便交待侍者留下來給妘生,禮獻至尾聲,卻見人群中走出一位盛裝的小姐來。

姜賢扭頭看一下妘生,妘生只垂眼,視線不知落在何處,於是俯身對母四說了幾句話。

母四眼中興味漸起,請了那盛裝的何小姐上來。

何萊手中捧著一只黑色的小匣,匣子不知何物制成,散發著濃重的寒意,空氣被凍成白霧散逸。她掃一眼上方的人,視線落在妘生身上便動不得,口中說著稱頌和祝賀的話,雙手奉上匣子道,“何萊自偏遠小星來,托四小姐的福見識了中心星域的繁華,又不知該送何物為四小姐慶賀生辰,只少年時候出去游玩偶有奇遇,獲一至寶——”

“哦?”四小姐來了興趣,身體坐正,“說來聽聽。”

何小姐起身,將匣子遞給身側的侍者,那侍者欲用手接,何小姐道,“千萬小心,這至寶溫度極低,若無能量保護,身體觸之成冰。”

侍者忙用托盤迎,何小姐將小匣放上去,伸手打開,銀色寶光四溢,人群中發出驚呼,竟然是一輪彎月從匣中升起,月華如霜reads。

何小姐見母四眼中有驚艷之色,道,“這十餘年我慣愛四處游玩,但凡那奇險之處均想要試上一試,某年在邊區走了一條私人航線,不料卻遇上了一個垂死的星際浪人,那浪人獨自駕駛一艘小船,船體老化開裂,阻在我航道上。我本以為是海盜的誘餌,想要直接闖過去便好了,那浪人卻拋了船爬在我船的外殼上不下來了,只打手勢說手中有至寶,願用它來換一命。”

“這寶貝除了月華外,還有什麽神奇之處?”一位和母四交好的葉小姐忍不住道,“光只是好看可換不得一條人命。”

何小姐沖那葉小姐一笑,“我也是這樣對那浪人說,那浪人向我展示了一番——”

母四見何萊鎮定地將能量包裹的左手探入匣中,片刻伸出來攤開,掌心卻是一汪銀色的液體,她右手自身後抽出一把匕首,刀鋒一閃,一條血痕出現在手腕上,鮮血四溢,母四瞇眼,臉色開始不好起來。

“今天四小姐生辰,見不得血,多不吉利,你是來觸黴頭的吧?”人群中有好事之徒鬧起來。

何小姐才不管,只將那一汪液體覆蓋上傷口,口中默數了十下,挪開,手腕處光潔如初。

人群安靜下拉,母四起身,拉起何小姐的傷口仔細看,“只有女尊才能使用的肉白骨?”

何小姐仰起下巴,“正是。”

葉小姐也上前,滿面驚色,口中仍道,“後沒有後遺癥?匣中還剩多少?”

何小姐示意侍者將匣子呈給母四,道,“我親身實驗過,沒有任何後遺癥,新生的血肉能量充溢,且,這物,取之不竭。侍者,上盛器——”

立即有人傳上來一個籃球大小的白瓷盆,何小姐取了匣子微微傾斜,銀色的月光流洩而出,那月光將空氣凍成白霜籠罩瓷盆,片刻後何小姐扣上匣子,待白霧散開,瓷盆中果然又是滿滿的銀液,竟有清淡的花木之香。

母四心中盤算,視線盯住那盆中之液體,看看何萊,這如此貴重之物,她卻拒絕不得,她母親上次升級不知何故肉身被傷,用了各種手段均無效果,那傷反而有越來越重的趨勢,早向外懸賞,若有人能治,母家可滿足其任何要求。

母四笑,“何小姐,你這禮物,我不好白收,你若是獻給我母親,所獲不菲。”

何萊展顏一笑,“四小姐,何萊從不為難別人,獻上此物只向小姐交換一件無足輕重之物。”

“請講!”

何萊上前,行至姜賢身側,“四小姐,家裏為我結契的事情傷透了腦筋,竟然麻煩到你這裏來了,實在慚愧。四小姐仗義,竟想將心愛之人配給我,我實在愧不敢受,這位姜先生我便不敢收了。只這一位——”何萊又行一步,至妘生身側,“我平生只一愛好,就喜歡這樣銀發白膚的男子,還請四小姐割愛,將這罪籍之人賞給我。”

何小姐說完,宴場一片死寂。

母四小姐看著何萊,開懷大笑,親熱握住何小姐的手,“好姐妹,送了我如此至寶,怕我為難竟只向我要這低賤之人。妹妹這樣赤誠之心待我,我怎麽好用一個下奴來辱沒你?大家聽著,從今往後,何萊便是我的至親姐妹,我願將星海灣一處三品礦場贈與她表達情意。至於這罪民——”

母四小姐看也不看妘生,將何小姐牽至主位,“我也只是一時間貪圖他的美貌,可要知道他和監察會一樁莫大的案子有些幹系reads。我將他簽回來也擔了些風險,卻不能將麻煩引到妹妹身上,你若是實在喜歡他——”

母四小姐笑,“區區一個罪民而已,但凡有看得上的姐妹,便都來試試也無妨。”

姜賢難以置信地看向母四,母四卻道,“午夜後的私宴,便讓他下場,當然,今晚就讓何家妹妹獨享,大家都別和她搶,誰要是壞了我的規矩,我可不會客氣。”最後一句話盡殺氣四溢。

何萊臉漲得通紅,還要再說,母四卻道,“妹妹不必推辭,不過一個區區三品礦而已,你這肉白骨真是幫了我大忙。”

“阿生!不如——”姜賢小聲道。

妘生笑一笑,“不要輕舉妄動,早晚的事而已。”

開宴,美人、美酒、美食,待半夜,慣例留下來的卻是十餘個和母四交好的女尊,均帶了各自的契者,轉移至城堡後院一處隱蔽的廳內,那廳中地面鋪了厚厚地毯,多是軟榻和沙發,又布置了各樣助興的家具。

廳門口,早有裸|身侍者伺候,恭敬地為各位除去累贅的衣物,又捧上了美酒和助興的藥,有性急的女尊們嬉笑著喝酒吃藥沖洗,只片刻功夫便暈暈乎乎胡亂抱了一人找個地方活動起來。又有那習慣在此場合談事情的,赤誠相見,再親密不過。

妘生跟在母四身後,滿眼肉光,有侍者上前來,母四張手,瞬間赤|裸。

“阿生,你求我啊。”母四註視妘生的臉,那張美到極致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恐懼和慌亂。

“四小姐。”妘生對上母四的目光,說得再真誠不過,“我以赤誠待你,不願謊言騙你,亦竭盡全力滿足你欲念,但你所求為我全心全意之愛——”

“阿生,你不懂愛,你怎麽懂得情人在一起肌膚相親彼此糾纏親昵不分你我?我嘗過被愛的滋味——”

妘生坦然,“我確實不懂,如果四小姐所說的愛便是讓你失去理智和風度,讓你不顧家族和親友,讓你狹隘而可怖之物,我惟願永遠都不懂。”

母四咬牙,一字一頓,“你去招待何小姐。”

妘生欣然頷首,款款走向呆立在後方的何萊,那何萊早被這廳內情形嚇壞,身體僵硬。

“何小姐。”

“妘生,你為何——不認我。”何萊滿目淒涼。

妘生站定,“何小姐,你不該來。”

有暈乎乎的小姐上前來拉妘生,妘生還未及避開,何萊卻沖過去一把將人推開,惡狠狠如母獸一般護食。

妘生擡眼,看不遠處註視一切的母四,輕聲道,“何小姐,若你不想被母四報覆,最好不要表現得和我認識,也不要再提起往事。”

何萊不甘心道,“為什麽?四小姐如此對你——”

“她不過是在馴服我,若是知道我曾經主動找你肌膚相親,嫉妒會讓她瘋狂。”妘生目光清明,“她對我執念極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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