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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善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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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又出去逛了一圈,天快黑的時候,淩墨染把意猶未盡的文芷茹拉回了客棧。文芷茹無聊的趴在長榻上,睡不著,還被勒令不讓出去。淩墨染坐在床上悠閑地看著書。

“大師兄啊,你不是帶我出來增加閱歷的嗎?我們去抓鬼吧?”文芷茹真是管不住她那顆躁動的心啊,真是好無聊啊。

“你安分點,這只是剛剛開始,你就著急了?”淩墨染笑著,覺得無聊的在長榻上烙大餅文芷茹特別好玩。

“算了,你這種孤獨了百年的人,永遠不懂我這顆躁動的心啊!”文芷茹就差仰天長嘯了。

文芷茹就這麽無聊著無聊著,也快睡著了。

突然隔壁傳來小孩子聲嘶力竭的哭聲,還伴著慘叫聲。文芷茹一下子蹦了起來,淩墨染也站了起來。兩人互相看了一眼,趕緊沖了出去。

到了隔壁,一股血腥味很刺鼻,那個婦人已經倒在血泊之中,小孩子躺在旁邊。文芷茹和淩墨染查看,女人胸口一刀直穿心臟,已經死了,小孩還有呼吸,沒有外傷,看起來是嚇昏過去了。

一會兒店小二也跑來了,看到此情況趕緊吩咐人報官了。不過這樣的事情多了,官府的人也就是來查看一下案發現場,確認是殺人劫財也就算了。可憐孩子這麽小,沒有爹爹,娘親也死了,又找不到其他親人,瞬間成了孤兒。

文芷茹憂傷的看著那個孩子,突然很難過。她剛到孤兒院的時候,比他還小。無依無靠的,被欺負了也只能自己忍。可是還好那裏有孤兒院,這個孩子要怎麽辦呢?看著官差抱走了孩子,文芷茹擦了一把眼淚一句話沒說默默回房了。

淩墨染將她的表情看在眼裏,緊跟著她回去了。

“怎麽了?”文芷茹從回來就沒說話,躺在長榻上,背對著他。

“沒事。”文芷茹輕聲說著。

淩墨染聽出她鼻音很重,似乎在哭,皺了皺眉,走到了她身邊坐下,拍著她的肩膀。

“如果不開心就跟我說說,別自己憋著哭。”淩墨染溫柔的說。

文芷茹擦了一把眼淚,轉身坐了起來,將頭埋在膝蓋裏。淩墨染也不知道說什麽,去倒了杯茶,遞到了她手裏。

“大師兄,我們為什麽不能插手人間的事情,就只能默默地看著呢?他還那麽小……”文芷茹小聲說著。

淩墨染沒說話,只是嘆氣。他沒想到這件事發生的離他們這麽近,自己心裏也很難受。

“如果我們不管,是不是還會有更多的孩子失去親人?”文芷茹擡頭看著他,滿臉的淚水。

“小茹……”淩墨染輕輕摟住她的肩膀。從文芷茹到了凝絕山,除了師父離世,再沒見她哭過。平常她總是嘻嘻哈哈的,似乎什麽都不走心,可能也就是因為這樣,他看到她哭得時候心裏才更加難受。

“師兄,你還記得你跟妹妹相依為命的日子嗎?沒有父母的日子,過的有多艱辛呢?”文芷茹聲音顫抖著。“你還有妹妹,我什麽都沒有。記事以來,一直在孤兒院,那裏全是沒有任何親人的孤兒,什麽都要搶,還經常被大孩子欺負,後來,養父把我帶回家,可是養母和姐姐一心想要我死……”文芷茹說著已經泣不成聲。

淩墨染沒想到文芷茹竟還有這段經歷,不由得心疼的摟住了她。

“小茹,一切都過去了,你現在有我們啊,還有你的兩個徒弟,都是你的親人。

“師兄,就幹預一次好不好?抓住兇手,好不好?”文芷茹求著他。

“好……我們用武功抓住他。”淩墨染應著,只要能讓她心裏舒服點,幹預一次又能怎麽樣呢。

“謝謝……”文芷茹把頭埋在他的懷裏,繼續哭著。

不知道哭了多久,文芷茹倒在他的懷裏漸漸呼吸平靜了,淩墨染輕輕把她放好,用熱毛巾輕輕的給她擦幹凈了臉。

第二天一早,文芷茹起來很早,拉著淩墨染商量著怎麽能把兇手的註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兩人討論了半天,覺得還是錢最能吸引人。於是……淩墨染華麗麗的囧了……

因為文芷茹變出了許多金銀珠寶掛在了自己身上,還有華麗麗的絲緞衣服,怎麽看都像地主老財啊。文芷茹給他打扮完畢,蹲在那裏笑的直不起腰。多麽仙風道骨的一個人啊,怎麽到她手裏就這樣了呢?這樣真不好,真的!

淩墨染看著他笑,也不由得大笑起來,手中施展起法術,將她也掛滿了珠寶。

於是……兩個華麗麗的人誕生了。真的很華麗啊!這樣出去招搖,簡直是逆天了有木有。文芷茹照著鏡子,繼續爆笑。

“別笑了,還有正經事呢。”淩墨染強憋著笑,提醒道。

“對,走吧,現在是讓大家都知道我們多有錢的時候了。”文芷茹假裝正經的挽起淩墨染的胳膊。

兩人一下樓,文芷茹覺得整個客棧的目光都盯在他倆身上了。就這個情況,大家都不敢漏財,他倆還故意這麽招搖。

“師兄,我們這樣會不會歹徒不敢來了?”文芷茹小聲的說。

淩墨染一臉你還知道夠招搖的表情看著她。

穿著這一身晃蕩了一天,這一趟那一趟的,文芷茹也累屁了,回到客棧吃飽了,趕緊換上正常的衣服。淩墨染看著她躺在床上哼唧,在一邊笑出了聲。

“不準笑,我這麽拼你在那撿笑!”文芷茹假裝生氣。最近大師兄變愛笑了呢,這麽冷傲的一個人,居然讓自己帶成這樣,突然感覺自己棒棒的。

“不笑了不笑了。”淩墨染覺得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師妹實在是太逗了,跟她一起久了,感覺久違的笑容又回來了。

他們正聊著,感覺到窗戶外面似乎有人在監視他們。文芷茹迅速給淩墨染使了個顏色。

幾分鐘的沈默。

“相公啊,我們該休息啦。”文芷茹賤兮兮的說

“噗……”淩墨染在喝水,被這一句嗆夠嗆,一口水噴了出去。

“哎呀相公,你可慢著點喝啊。”文芷茹憋笑快憋成內傷了。

淩墨染咳嗽著指著她說不出話,心中無限怨念。

文芷茹看著他咳好了,把蠟燭吹滅,拉著他躺床山假裝睡覺了。淩墨染郁悶的看著貼在自己身上躺著的文芷茹,除了嘆氣也沒法說什麽了。

一會兒,窗戶出現了個縫隙,一個人輕聲的跳了進來。文芷茹屏息凝神,只等那黑衣人翻了東西來攻擊。

那人在櫃子裏翻了一會兒,沒翻到東西,似乎想到了什麽,輕聲走到床邊,抽出刀就刺了下來。文芷茹和淩墨染快速躲過了攻擊,那人顯然一楞,趕緊朝著窗戶方向逃走。

文芷茹和淩墨染迅速的追了出去,黑衣人在城郊的一處林子消失了。文芷茹雖然答應了淩墨染不用仙術攻擊,但是她可沒答應不用仙術追蹤。手中結印,瞬間那人逃走的方向傳到了腦海裏。

“這邊!”文芷茹喊著淩墨染,迅速的跑了過去。

在林子的一處屋子前,淩墨染和文芷茹一前一後截住了黑衣人,那人看到沒有逃路了,拔出刀準備抵抗。

文芷茹和淩墨染見此狀況,徒手攻了上去,他們不想傷他性命,只想抓住他而已。不用仙術,不用武器,其實他倆也占不到什麽便宜,三個人纏鬥了好一會兒,淩墨染才將黑衣人的刀打掉,反按住他的胳膊,撕掉了面紗。

“你你你你……居然是女的?”文芷茹停手驚訝的看著她叫。

“你們殺了我吧。”女人低頭咬牙說著。

“我才不跟你一樣呢,把你送到官府發落。”文芷茹翻著眼皮。

“誰在外面說話?是芮芮回來了嗎?”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文芷茹身後響起。

文芷茹和淩墨染擡頭,見一個老婆婆,扶著欄桿慢慢的挪著步。

“是我,婆婆,我回來了。”女人應著。

“你婆婆?”文芷茹驚訝的看著她。

“是,她瞎了,你小聲點,不要讓她知道我……”女人撇開目光,看向一邊。

“你……”文芷茹不知道怎麽開口。

“我是為了給她看病,她身患頑疾,我沒地方弄那麽多錢,仗著以前學的功夫,才想到了殺人搶劫,弄點錢。”女人眼裏閃著淚光。

文芷茹突然覺得心中一痛……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是錯了。

“就算缺錢,也不應該傷人性命。殺人就是錯了,不管理由是什麽。”淩墨染開口。

“是,我錯了。明天我跟你們去官府。”女人嘆了口氣。“讓我在陪她一晚吧。”

淩墨染松開她,知道有那老人在,她也跑不了。文芷茹糾結的看著女人回去的背影,一直沒動地方。

“怎麽了?”淩墨染走過去,輕輕拍了她的肩膀。

“大師兄,我做錯了嗎?為什麽我覺得理所當然的事,做完了竟然會覺得後悔?”文芷茹呆呆的看著他。

“哎,世間的事情本就沒有對錯。”淩墨染摟住她的肩膀,拉著她回了客棧。

文芷茹一步三回頭的看著越來越遠的屋子,心中悶悶的。

第二天他們去的時候,發現女人和老人都自殺在屋子裏,文芷茹看著服毒自盡的兩個人,第一次懷疑自己。

淩墨染用法術將兩個人葬在了屋前的樹下,只剩嘆息。

“師兄,我們回去吧,我不想在外面了。”文芷茹面無表情的說。

“小茹,你看著我。”淩墨染擔憂的扶著她的肩膀,讓她看自己的眼睛。“這就是世間的事情,你必須學會接受,才能擔得起以後的責任,明白嗎?”

小茹,你以後面對的死亡會更多,若不堅強,你只能看著自己死亡。

“死的人沒錯,殺人的人沒錯,抓他人的人沒錯,錯在哪裏?”文芷茹不懂,也想不通。

“這就是他們的命。就跟我們一樣,有我們自己存在的價值。”淩墨染認真的回答著。

“命…”文芷茹苦笑。原來不管哪個世界,最後無非一句命…多麽萬能的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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