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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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慕和莫淩的相繼死去，讓席媛近乎崩潰，不過一夜的時間，父親親手殺了母親，為了於寧的母親，他真的動手了，兩人一同離開，帶著對彼此的厭惡恨意死去。
這些都顛覆了她前半生的所有認知，原來在父親的心中，最重要的永遠都是於寧的母親，就連老太太都是這麽認為的，那麽她的存在到底算是什麽。
傭人面面相覷，盯著地上主母和家主的屍體，原來人從生到死，不過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於寧，我要殺了你！！”席媛叫喊著沖過來，被沈辰死死的拉住。
“我要殺了你！！你把她們還給我，還給我！！！”
此時的席媛已經被父母死亡的巨大悲痛籠罩住，不過片刻的時間，她就成為了孤兒，看著雙親死去，這是多麽殘忍的事情。
“你不是一直都想殺了我嗎，也一直是這麽做的，只不過跟你比起來，我會用腦子想事情，所以不會輕易變成刀下亡魂，得不償失。”於寧不屑一顧。
“你害死了我的父母，你殺了他們，你要償命，你要給他們償命！”
於寧冷笑，她也只不過是在讓細=這些人給她的母親償命而已，彼此彼此。
對於莫淩來說，自己最愛的男人親手殺了自己，這是最不能夠接受的，父母的反目，也是席媛最不能夠接受的。
老太太走過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在心中不斷蔓延開來，她蹲在地上，伸手從口袋中掏出一塊方巾蓋住了死不瞑目的席慕，滿是皺紋的手用紙巾給他擦掉了臉上的泥土。
老人身上籠罩的那股淒哀痛苦，感染了在場的所有人，傭人們自發的站成一排，低著頭默哀。
“你的目的達到了，害死你母親的人，已經死了，你父親也被你殺了，你應該滿意了。老太太擡頭對著於寧開口，說的平淡如水。
“帶著你的人，退出席家吧。”
老太太說的有氣無力，這樣的打擊，任誰都不會坦然面對。
於寧搖頭，一雙丹鳳眼妖嬈魅惑，“不，他們是死了，但是罪魁禍首還沒死，你說是嗎？”
如果說莫淩是殺死於珂的兇手，那麽旁觀者，暗地裏的指使者，就是老太太，她當年看著於珂拯救了整個席家，她一直清楚明白，只不過將於珂當做了鞏固席家的工具而已。
比起這兩個人，眼前這位姿態高貴的老太太，才更應該死。
既然她已經是一個惡毒兇殘的女人了，那麽她不介意更加惡毒一點，殘暴一點。
“你默許莫淩動手，讓人割斷青姨的聲帶，讓她徹底的變成了一個啞巴，在將我媽媽利用完之後毫不客氣的就直接鏟除，還不忘記為了席家的以後而將她的女兒留下來，想要她成為同於珂地一樣的棋子，比起手染鮮血的莫淩，你這位排兵布陣，指點江山的高人，才更應該付出代價吧。”
老太太閉上眼睛，認命一樣的長於一口氣，看樣子，今晚上是絕對逃不出去了，她一把年紀了，生死早就看淡了。
也罷，席家氣數已盡，無論在做多少的事情，都已經是枉然，當年一個於珂保住了席家這二十多年，也許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
已經腐朽的東西，再怎麽拯救都是徒勞無功，這些年的時間，她始終沒有辦法將一個於寧帶回來，這就是她的命吧。
“於寧，既然這是你的決定，那麽我不會再反抗，但是我還要說一句話，你弒父屠家，殘害手足，總有一天，你會有報應的！”
“報應？”於寧輕笑出聲，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那樣，“報應是什麽？這麽多年你們得到了嗎？”
老太太臉色被憋得通紅，於寧這句話反問的著實有條理。
“用你的話來說，今天的一切就是你們的報應，但是這為什麽會發生，是因為你們太弱小，毫無反擊之力，報應是什麽，是弱者的借口，強者的無畏，這樣的話，也只有你們會相信。”
如果今天的席家要比於寧更加強大厲害，如果席媛能夠將於寧比下去，也許她們就還有一線生機，不過是一場屠殺而已，不用找那麽多的借口。
“於寧，你不要太過分了，你別忘記了我還是沈家的家主，我出事了不要緊，你難道想被沈家通緝嗎。”沈辰甩出最後的底牌，希望於寧能夠因為他的身份多少收斂一點。
但是這個如意算盤打錯了。
“你死了有什麽的，沈家還有那麽多的兒子，厲安諾可以扶持另外一個，你並不是唯一的選擇。”
厲安諾要的只不過是沈家聽命於厲家而已，所以家主越軟弱無能越好。
“你執意如此，我也不便說什麽了，於寧，你和於珂真的很像，但是又很不像。”老太太盯著她，好像從她身上看到可另外一個人的影子。
那樣堅毅不拔，倨傲的不可一世的女人，最終敗在的，是太愛席慕，而於寧贏在，她不在乎，心腸硬的人，才有絕對的優勢，不被感情的束縛。
“如果當初於珂沒有選擇席慕，也許她會和你一樣吧。”老太太喃喃自語，“當年就不應該將你留下來。”
如果於寧沒有活到現在，席家的狀況也不會這樣。
最終老太太擡頭，看著於寧眸光真誠，“奶奶只求你一件事情，放過席媛，她畢竟是你的妹妹，以後她會退出你的生活，不會對你造成任何的阻礙。”
於寧沒有回答，她不是什麽善人，不會那麽善良的放過想要她死的人，席媛幾次三番算計她想要置她於死地的心情可是強烈的很，以前有興趣陪她玩玩，現在她已經沒有心情在去應對席媛。
既然來了就一次性解決清楚，不要不清不楚的。
“這個，看她自己的造化。”於寧說了句。
老太太看向四周，圍著的都是以往席家的傭人，一張一張的面孔是那麽的熟悉，她杵著拐杖，一步一步的往不過十米遠的人工湖邊上走過去。
她從出生開始，就是體面地人，無論是身在閨中還是加入席家之後，人前人後都是那樣的高貴看的無比，就算要死，她也要帶著自己尊嚴而死，死的體面。
旁邊的火焰映紅了池塘的一部分，這裏原本就是天然的水池，為了美觀加大擴充了一部分，深度自然是不淺的，老太太矗立良久，背影蕭條。
“奶奶，你要幹什麽！”
席媛似乎感覺到了她的意圖，急忙撲過去想要將人拉回來，不過晚了一步，眼睜睜的看著老太太扔掉了拐杖，筆直的墜入池子裏頭。
水花迸濺起來，人甚至都沒有掙紮撲騰的動作，就那麽直接墜入湖中，如同死物一樣，很快湖面上回歸平靜狀態，好像剛才落入水中的不過是一塊石頭而已。
“奶奶！奶奶！！”席媛趴在湖邊嘶喊，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當年那樣叱咤風雲的人物，在死亡面前都是平等無比的存在。
“於寧！”
席媛仰天長嘯，跟著就直接沖了過來，手上還拿著老太太的拐杖，卡沙等人想要上前攔住，卻被於寧屏退。
一個側身躲過席媛打過來的拐杖，反手轉身之間一腳踢在她的膝蓋上，女人狠狠的跪倒在地上，於寧沒有手軟，一腳直接壓在她的背上，力道十足。
“你一直想讓我死我知道，但是你已經沒有機會了，現在席家只剩下你一個人了，要麽你被我折磨死，要麽，你自己解脫。”
她的手，不想染上席媛的鮮血。
席媛趴在地上，臉頰貼著冰涼的水泥地板，滿臉的不甘心，“於寧，我就算變成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那就等你真的變成鬼再說。”
於寧移開腳，居高臨下的看著趴在地上無法活動的女人，她那一腳狠狠的踢在脊梁骨上，說輕不輕，說重也不重，暫時想要爬起來，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斯淩在不遠處看著發生的一切，他有種感覺，小姐今晚上這麽趕盡殺絕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當家，她心情不好，這點他能夠感覺得到。
小姐現在急需一個發洩口，發洩過了，也就好了，只不過當家身邊，也許她是真的回不去了。
沈辰知道於寧的身份，她是厲冥熠身邊最寵愛的女人，她的決定很大程度上代表了厲冥熠的意思，況且斯淩都來到這裏了，就已經很足夠說明問題了。
無論從哪方面來說，今晚上，到底是於寧單方面的行動，還是當家的示意，很難分辨的清楚。
席媛趴在地上，背上疼痛難忍，遠處躺著的就是父母的屍體，一夜之間，她的親人全部死去，愛著她的人全部遭難。
“看著自己最愛的人痛苦，你心裏頭好受嗎？”於寧蹲在地上，低頭看著席媛說。
女人狼狽至極，但是卻徹底明白了，她鬥不過於寧，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她有自己想要的一切東西，擁有她愛的那個男人，真是對她莫大的羞辱。
“斯淩大人。”沈辰開口對著於寧身後的男人叫道。
這邊的斯淩擡頭，就看到那邊沈辰筆直的跪了下來，男兒膝下有黃金，這一舉動讓斯淩楞了神。
只見他仰頭看著於寧，又看看斯淩，“於小姐，我以沈家家主的身份向你請求，我願意以沈家所有家財，來換席媛一條命。”
人總是不到絕境不會明白自己的心情，在沈辰眼中，他和席媛雖然只是訂了婚，但是名義上，席媛已經是他的女人，是未來沈家的主母，也是他的妻子。
保護席媛，是他能夠做，也必須做的事情，更加是他的責任。
席媛擡頭，震驚的看著沈辰，這些話，她就算是做夢都想不到會是沈辰說出來的，並且沈辰娶她，只不過是為了席家的權勢，在席家大廈傾倒之際，沈辰願意用他所有的一切換回自己一條命。
心裏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斯淩看了眼沈辰，最終出聲，“我此行的目的只不過是為了回收席家的一切，至於其他的，由小姐定奪。”
沈辰看向於寧，現在能夠做主的，也只不過就是於寧一個人而已，明天厲家對外的由頭就是席家內鬥，席家大小姐席寧一夜之間將席家滅門的消息而已，嫡系血脈不保，厲家名正言順的取回席家的一切。
“你認為我憑什麽答應你，席媛能夠想到那麽好的辦法將我趕入海中，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你吧，你的那些財富，倒不如留著保了你自己的命。”於寧毫不松口。
她的人生沒了那唯一的一抹光亮，又憑什麽給別人留下希望，她不是聖女，不想顧及任何人的感情。
“你不用為了我求任何人，沈辰，你不欠我什麽。”席媛咬著牙起身，單膝跪地。
“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那麽我就有義務和責任保護你。”
沈辰對席媛的喜歡，從來不曾減輕，那時年少他遇見的那個飛揚跋扈，任性妄為的少女，最終成長成為這樣，也許是她的前半生走了錯誤的道路，但是後面一輩子，他希望能夠將她引入正路，至少能夠保住她一生平安。
這是他唯一的希望。
席媛苦笑，她這輩子心裏頭唯一的一點感動，來自沈辰的感動，但是卻並不是她最想要的。
“沈辰，謝謝你，我今天把話同你說清楚了，我喜歡的人，是那個站在權利頂峰，被極道奉為神話的男人，我這輩子，只愛他一個人。”
“前段時間，也是我派出去的殺手襲擊了你，我不想嫁給你，所以想讓你死，沈辰，你的真心給錯人了。”
沈辰笑著搖頭，“沒有給錯不給錯的說法，你想要給一個人的，不在乎那個人想不想要，而是他是不是想給。”
席媛也知道說不動他，她和沈辰從小相識，沈辰的倔強，是他們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於寧，我從出生開始就比你高貴的多，你恨我，我也恨你，既然這樣，我們今天就來個了斷。”席媛指著於寧開口，眉眼之間帶著決絕。
於寧從小就是被整個席家唾棄的野種，今天爬到了她的頭上，就是席媛忍受不住的，既然橫豎都是一死，她寧願選擇自己的死法，她席媛從出生開始，就不是會被踐踏的人。
“好，你想死在我手上，我成全你。”於寧點頭。
席媛是從小就接受席家特訓的，身手不算頂級，但是絕對不弱，今天她選擇這條路，與以往的陰謀詭計，暗中加害不一樣。
她要堂堂正正的和於寧比一場，和這個她從小就看不起，就唾棄的女人比一場。
“如果我贏了，你放過沈辰，今天的事情，同他沒有關系，你恨得只是席家，他不是席家的人。”席媛乘機提出自己的要求。
“等你贏了我再說。”
席媛看了看地上兩具屍體，想到老太太沈入湖底時候的決絕，想到因為於寧她遭受的痛苦，整個人像是被刀劍捅了千百遍一樣。
於寧站在原地，看著迅速沖過來的席媛，她一個左勾拳橫過來，於寧偏頭躲過，伸手勾住她的脖子，動作迅速，掌風急促，一巴掌拍在她的後腦勺上。
“噗......”
席媛吐出一口血，反手就往於寧的肩膀上狠狠的攻過來，於寧面色未動，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往後一掰。
兩人的身法都是十分迅速的，席媛招招狠厲，全往於寧身上的死穴攻去，片刻不留情面，如果說當初她對於寧只不過是淺顯的痛恨厭惡，那麽現在，已經變成了實打實的仇恨。
沒有人會看著至親死去而不為所動，也沒有人會在遭受了那麽多的痛苦，之後還是部位所動。
既然註定了兩人是敵對，不如光明正大的來一場心服口服的比賽。
匕首紮進了席媛的心口上，於寧臉色冰寒，手腕反轉，拔出那把匕首，拭去刀尖上的血跡之後扔掉匕首。
席媛倒在地上，眼睛盯著對面的兩具屍體，最終嘴角掛著微笑，最終閉上眼睛。
沈辰到死都不相信，於寧真的下了手，整個席家一人不剩，況且，席媛是她在這世上的最後一個親人，居然死在她的刀尖下。
“你可以走了，我放過你。”於寧說著轉身，看著熊熊燃燒的火海。
沈辰一步一步的走過去，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將躺在地上毫無意識的席媛抱起來，替她整理額前的碎發之後臉上帶著淺笑，“這樣才好看......”
“我們回去吧，雖然你不愛我，但是你始終是我的妻。”沈辰抱著她起身，一步一步的離開，背影蕭條寂寞。
懷中的女人這次在他的胸口很乖，不像以前那樣的胡亂蠕動，安靜的他有些不習慣。
於寧聽著沈辰的話，眸色暗淡，最起碼，席媛是幸福的，她到死都還有一個人是真心的保護她的。
“沈辰臨走的那個眼神，倒是意味深長，自己的痛苦只有自己知道，別人是不會清楚的。”蘇西站到於寧身邊開口。
沈辰不相信於寧會對席媛下手，如果是他經歷過於寧的童年，經歷過那些疼痛恐懼和絕望，就會知道，一個人的仇恨，並不是可以輕易的壓制的。
如果你沒有經歷過別人的痛苦，不要隨意下定論，沒有什麽換位思考，感同身受，只有讓你和她經歷一樣的事情，你才能夠真正的明白。
如果她是於寧，只會下手更狠，不會留情面。
看著滿地狼藉，斯淩上前恭敬出聲，“既然事情辦完了，我就先離開了。”
於寧轉身，眸光微動，從懷中取出一張字條遞給他，“這裏有一份禮物，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會在乎，但是如果你們有需要的話，可以去看看。”
斯淩伸手接過來，看了看上頭的地址，最終點頭，“知道了。”
“我，以後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回來，好好照顧他吧。”
一句話，算是解釋了她之後的去向。
斯淩心裏頭翻江倒海的，當家的命令不可違背，但是小姐眼中的那份痛苦，他看的清清楚楚，也許小姐這次離開，就真的再也不會痛當家有見面的機會了。
“當家的事情，不牢您的掛心了，祝小姐一路順風。”
蘇西西是不知道這些事情的，聽著於寧的話就有些不對勁，敏銳的察覺到了是不是有些什麽問題，還沒來得及問出口，就被身後的卡沙打斷了。
“指揮官，接下來怎麽處理？”
這席家少說也有上百號的傭人，主人死了，這些傭人要怎麽辦，是一起跟著主人去了，還是讓他們活下去。
於寧轉身看到身後跪了一地的傭人，他們無一例外都在瑟瑟發抖，帶著對死亡的恐懼。
“讓她們都走吧。”
她的目的只是席家，並不是其他的人，這些人都不是十惡不赦的人，沒有道理為了席家陪葬。
“謝謝大小姐！！”傭人們急忙開口，緊跟著就起身小跑離開，這時候保命最要緊。
“那這地方怎麽辦。”蘇西西看著還在不斷燃燒的樹林，還有附近的亭臺樓閣，席家的宅子也是實打實的古董了，燒了怪可惜的。
於寧看了眼附近的樣子，不帶一絲感情的移開雙眼，“不用管，撤吧。”
卡沙帶著人迅速離開，來同來的時候一樣不留痕跡的出現消失，這次的測試，他們的表現出色，每個人都要比以前厲害了很多。
於寧和蘇西西一同離開的這裏，這個地方，無論對於她，還是母親，或者是青姨，恐怕都不是一個值得紀念的地方。
席家這場大火整整燒了一夜火勢難以控制，青城百年世家，一夜之間化為塵土，不覆存在。
斯淩完成了任務回到青城別墅，厲安諾帶著人守在主樓下頭，一整天沒有離開過，她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害怕厲冥熠反悔，回去找於寧。
厲傾城覺得無聊就自己離開了，有的時候她是真的搞不懂姑姑心裏頭在想什麽。
斯淩上樓敲響主臥的門，裏頭W打開房門，面色凝重，示意他進來。
床邊站著正在給厲冥熠紮針的漉銘，男人躺在床上，露出健碩修長的手臂，任由漉銘擺弄，看到斯淩回來，男人擡頭看著他一言不發。
“席家，已經結束了。”
W湊過來拉著他小聲問，“那那丫頭呢？”
斯淩搖頭，他也不知道到底於寧會去哪兒，將懷中的紙條放到男人手邊，他退回來，“這是小姐讓我交給您的，她說那裏有她給當家的東西，如果您想要的話就去看看，不想要也沒關系。”
男人俊美的臉頰低下，看著絲綢薄被上那張小小的字條，薄唇微抿，捏著的拳頭越來越緊，正在紮針的漉銘感覺到他的緊繃和進不去的針尖，閉上嘴巴沒有說話。“要是後悔了，現在去追還來的及。”W提醒道，“那丫頭無論如何都會陪著你。”
厲冥熠低頭，黑眸中帶著絕望，就是因為知道她的選擇，他才不能徹底的狠下心來。
“小姐這次處理席家時間很快，明天消息傳出去之後，就是席家內亂。”斯淩說道。
這是於寧想要為當家做的事情，她說，既然一切的因緣因為她的母親而起，由她來結束天經地義。
“出去。”男人淡然出聲。
房間裏頭的人放下手上的動作，提起腳步離開，他需要一個絕對安靜的空間，讓他自己一個人好好的靜一靜。
－－－－－－題外話－－－－－－
致此，席家下線……你們有沒有舍不得的人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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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人面面相覷，盯著地上主母和家主的屍體，原來人從生到死，不過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於寧，我要殺了你！！”席媛叫喊著沖過來，被沈辰死死的拉住。
“我要殺了你！！你把她們還給我，還給我！！！”
此時的席媛已經被父母死亡的巨大悲痛籠罩住，不過片刻的時間，她就成為了孤兒，看著雙親死去，這是多麽殘忍的事情。
“你不是一直都想殺了我嗎，也一直是這麽做的，只不過跟你比起來，我會用腦子想事情，所以不會輕易變成刀下亡魂，得不償失。”於寧不屑一顧。
“你害死了我的父母，你殺了他們，你要償命，你要給他們償命！”
於寧冷笑，她也只不過是在讓細=這些人給她的母親償命而已，彼此彼此。
對於莫淩來說，自己最愛的男人親手殺了自己，這是最不能夠接受的，父母的反目，也是席媛最不能夠接受的。
老太太走過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在心中不斷蔓延開來，她蹲在地上，伸手從口袋中掏出一塊方巾蓋住了死不瞑目的席慕，滿是皺紋的手用紙巾給他擦掉了臉上的泥土。
老人身上籠罩的那股淒哀痛苦，感染了在場的所有人，傭人們自發的站成一排，低著頭默哀。
“你的目的達到了，害死你母親的人，已經死了，你父親也被你殺了，你應該滿意了。老太太擡頭對著於寧開口，說的平淡如水。
“帶著你的人，退出席家吧。”
老太太說的有氣無力，這樣的打擊，任誰都不會坦然面對。
於寧搖頭，一雙丹鳳眼妖嬈魅惑，“不，他們是死了，但是罪魁禍首還沒死，你說是嗎？”
如果說莫淩是殺死於珂的兇手，那麽旁觀者，暗地裏的指使者，就是老太太，她當年看著於珂拯救了整個席家，她一直清楚明白，只不過將於珂當做了鞏固席家的工具而已。
比起這兩個人，眼前這位姿態高貴的老太太，才更應該死。
既然她已經是一個惡毒兇殘的女人了，那麽她不介意更加惡毒一點，殘暴一點。
“你默許莫淩動手，讓人割斷青姨的聲帶，讓她徹底的變成了一個啞巴，在將我媽媽利用完之後毫不客氣的就直接鏟除，還不忘記為了席家的以後而將她的女兒留下來，想要她成為同於珂地一樣的棋子，比起手染鮮血的莫淩，你這位排兵布陣，指點江山的高人，才更應該付出代價吧。”
老太太閉上眼睛，認命一樣的長於一口氣，看樣子，今晚上是絕對逃不出去了，她一把年紀了，生死早就看淡了。
也罷，席家氣數已盡，無論在做多少的事情，都已經是枉然，當年一個於珂保住了席家這二十多年，也許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
已經腐朽的東西，再怎麽拯救都是徒勞無功，這些年的時間，她始終沒有辦法將一個於寧帶回來，這就是她的命吧。
“於寧，既然這是你的決定，那麽我不會再反抗，但是我還要說一句話，你弒父屠家，殘害手足，總有一天，你會有報應的！”
“報應？”於寧輕笑出聲，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那樣，“報應是什麽？這麽多年你們得到了嗎？”
老太太臉色被憋得通紅，於寧這句話反問的著實有條理。
“用你的話來說，今天的一切就是你們的報應，但是這為什麽會發生，是因為你們太弱小，毫無反擊之力，報應是什麽，是弱者的借口，強者的無畏，這樣的話，也只有你們會相信。”
如果今天的席家要比於寧更加強大厲害，如果席媛能夠將於寧比下去，也許她們就還有一線生機，不過是一場屠殺而已，不用找那麽多的借口。
“於寧，你不要太過分了，你別忘記了我還是沈家的家主，我出事了不要緊，你難道想被沈家通緝嗎。”沈辰甩出最後的底牌，希望於寧能夠因為他的身份多少收斂一點。
但是這個如意算盤打錯了。
“你死了有什麽的，沈家還有那麽多的兒子，厲安諾可以扶持另外一個，你並不是唯一的選擇。”
厲安諾要的只不過是沈家聽命於厲家而已，所以家主越軟弱無能越好。
“你執意如此，我也不便說什麽了，於寧，你和於珂真的很像，但是又很不像。”老太太盯著她，好像從她身上看到可另外一個人的影子。
那樣堅毅不拔，倨傲的不可一世的女人，最終敗在的，是太愛席慕，而於寧贏在，她不在乎，心腸硬的人，才有絕對的優勢，不被感情的束縛。
“如果當初於珂沒有選擇席慕，也許她會和你一樣吧。”老太太喃喃自語，“當年就不應該將你留下來。”
如果於寧沒有活到現在，席家的狀況也不會這樣。
最終老太太擡頭，看著於寧眸光真誠，“奶奶只求你一件事情，放過席媛，她畢竟是你的妹妹，以後她會退出你的生活，不會對你造成任何的阻礙。”
於寧沒有回答，她不是什麽善人，不會那麽善良的放過想要她死的人，席媛幾次三番算計她想要置她於死地的心情可是強烈的很，以前有興趣陪她玩玩，現在她已經沒有心情在去應對席媛。
既然來了就一次性解決清楚，不要不清不楚的。
“這個，看她自己的造化。”於寧說了句。
老太太看向四周，圍著的都是以往席家的傭人，一張一張的面孔是那麽的熟悉，她杵著拐杖，一步一步的往不過十米遠的人工湖邊上走過去。
她從出生開始，就是體面地人，無論是身在閨中還是加入席家之後，人前人後都是那樣的高貴看的無比，就算要死，她也要帶著自己尊嚴而死，死的體面。
旁邊的火焰映紅了池塘的一部分，這裏原本就是天然的水池，為了美觀加大擴充了一部分，深度自然是不淺的，老太太矗立良久，背影蕭條。
“奶奶，你要幹什麽！”
席媛似乎感覺到了她的意圖，急忙撲過去想要將人拉回來，不過晚了一步，眼睜睜的看著老太太扔掉了拐杖，筆直的墜入池子裏頭。
水花迸濺起來，人甚至都沒有掙紮撲騰的動作，就那麽直接墜入湖中，如同死物一樣，很快湖面上回歸平靜狀態，好像剛才落入水中的不過是一塊石頭而已。
“奶奶！奶奶！！”席媛趴在湖邊嘶喊，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當年那樣叱咤風雲的人物，在死亡面前都是平等無比的存在。
“於寧！”
席媛仰天長嘯，跟著就直接沖了過來，手上還拿著老太太的拐杖，卡沙等人想要上前攔住，卻被於寧屏退。
一個側身躲過席媛打過來的拐杖，反手轉身之間一腳踢在她的膝蓋上，女人狠狠的跪倒在地上，於寧沒有手軟，一腳直接壓在她的背上，力道十足。
“你一直想讓我死我知道，但是你已經沒有機會了，現在席家只剩下你一個人了，要麽你被我折磨死，要麽，你自己解脫。”
她的手，不想染上席媛的鮮血。
席媛趴在地上，臉頰貼著冰涼的水泥地板，滿臉的不甘心，“於寧，我就算變成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那就等你真的變成鬼再說。”
於寧移開腳，居高臨下的看著趴在地上無法活動的女人，她那一腳狠狠的踢在脊梁骨上，說輕不輕，說重也不重，暫時想要爬起來，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斯淩在不遠處看著發生的一切，他有種感覺，小姐今晚上這麽趕盡殺絕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當家，她心情不好，這點他能夠感覺得到。
小姐現在急需一個發洩口，發洩過了，也就好了，只不過當家身邊，也許她是真的回不去了。
沈辰知道於寧的身份，她是厲冥熠身邊最寵愛的女人，她的決定很大程度上代表了厲冥熠的意思，況且斯淩都來到這裏了，就已經很足夠說明問題了。
無論從哪方面來說，今晚上，到底是於寧單方面的行動，還是當家的示意，很難分辨的清楚。
席媛趴在地上，背上疼痛難忍，遠處躺著的就是父母的屍體，一夜之間，她的親人全部死去，愛著她的人全部遭難。
“看著自己最愛的人痛苦，你心裏頭好受嗎？”於寧蹲在地上，低頭看著席媛說。
女人狼狽至極，但是卻徹底明白了，她鬥不過於寧，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她有自己想要的一切東西，擁有她愛的那個男人，真是對她莫大的羞辱。
“斯淩大人。”沈辰開口對著於寧身後的男人叫道。
這邊的斯淩擡頭，就看到那邊沈辰筆直的跪了下來，男兒膝下有黃金，這一舉動讓斯淩楞了神。
只見他仰頭看著於寧，又看看斯淩，“於小姐，我以沈家家主的身份向你請求，我願意以沈家所有家財，來換席媛一條命。”
人總是不到絕境不會明白自己的心情，在沈辰眼中，他和席媛雖然只是訂了婚，但是名義上，席媛已經是他的女人，是未來沈家的主母，也是他的妻子。
保護席媛，是他能夠做，也必須做的事情，更加是他的責任。
席媛擡頭，震驚的看著沈辰，這些話，她就算是做夢都想不到會是沈辰說出來的，並且沈辰娶她，只不過是為了席家的權勢，在席家大廈傾倒之際，沈辰願意用他所有的一切換回自己一條命。
心裏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斯淩看了眼沈辰，最終出聲，“我此行的目的只不過是為了回收席家的一切，至於其他的，由小姐定奪。”
沈辰看向於寧，現在能夠做主的，也只不過就是於寧一個人而已，明天厲家對外的由頭就是席家內鬥，席家大小姐席寧一夜之間將席家滅門的消息而已，嫡系血脈不保，厲家名正言順的取回席家的一切。
“你認為我憑什麽答應你，席媛能夠想到那麽好的辦法將我趕入海中，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你吧，你的那些財富，倒不如留著保了你自己的命。”於寧毫不松口。
她的人生沒了那唯一的一抹光亮，又憑什麽給別人留下希望，她不是聖女，不想顧及任何人的感情。
“你不用為了我求任何人，沈辰，你不欠我什麽。”席媛咬著牙起身，單膝跪地。
“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那麽我就有義務和責任保護你。”
沈辰對席媛的喜歡，從來不曾減輕，那時年少他遇見的那個飛揚跋扈，任性妄為的少女，最終成長成為這樣，也許是她的前半生走了錯誤的道路，但是後面一輩子，他希望能夠將她引入正路，至少能夠保住她一生平安。
這是他唯一的希望。
席媛苦笑，她這輩子心裏頭唯一的一點感動，來自沈辰的感動，但是卻並不是她最想要的。
“沈辰，謝謝你，我今天把話同你說清楚了，我喜歡的人，是那個站在權利頂峰，被極道奉為神話的男人，我這輩子，只愛他一個人。”
“前段時間，也是我派出去的殺手襲擊了你，我不想嫁給你，所以想讓你死，沈辰，你的真心給錯人了。”
沈辰笑著搖頭，“沒有給錯不給錯的說法，你想要給一個人的，不在乎那個人想不想要，而是他是不是想給。”
席媛也知道說不動他，她和沈辰從小相識，沈辰的倔強，是他們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於寧，我從出生開始就比你高貴的多，你恨我，我也恨你，既然這樣，我們今天就來個了斷。”席媛指著於寧開口，眉眼之間帶著決絕。
於寧從小就是被整個席家唾棄的野種，今天爬到了她的頭上，就是席媛忍受不住的，既然橫豎都是一死，她寧願選擇自己的死法，她席媛從出生開始，就不是會被踐踏的人。
“好，你想死在我手上，我成全你。”於寧點頭。
席媛是從小就接受席家特訓的，身手不算頂級，但是絕對不弱，今天她選擇這條路，與以往的陰謀詭計，暗中加害不一樣。
她要堂堂正正的和於寧比一場，和這個她從小就看不起，就唾棄的女人比一場。
“如果我贏了，你放過沈辰，今天的事情，同他沒有關系，你恨得只是席家，他不是席家的人。”席媛乘機提出自己的要求。
“等你贏了我再說。”
席媛看了看地上兩具屍體，想到老太太沈入湖底時候的決絕，想到因為於寧她遭受的痛苦，整個人像是被刀劍捅了千百遍一樣。
於寧站在原地，看著迅速沖過來的席媛，她一個左勾拳橫過來，於寧偏頭躲過，伸手勾住她的脖子，動作迅速，掌風急促，一巴掌拍在她的後腦勺上。
“噗......”
席媛吐出一口血，反手就往於寧的肩膀上狠狠的攻過來，於寧面色未動，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往後一掰。
兩人的身法都是十分迅速的，席媛招招狠厲，全往於寧身上的死穴攻去，片刻不留情面，如果說當初她對於寧只不過是淺顯的痛恨厭惡，那麽現在，已經變成了實打實的仇恨。
沒有人會看著至親死去而不為所動，也沒有人會在遭受了那麽多的痛苦，之後還是部位所動。
既然註定了兩人是敵對，不如光明正大的來一場心服口服的比賽。
匕首紮進了席媛的心口上，於寧臉色冰寒，手腕反轉，拔出那把匕首，拭去刀尖上的血跡之後扔掉匕首。
席媛倒在地上，眼睛盯著對面的兩具屍體，最終嘴角掛著微笑，最終閉上眼睛。
沈辰到死都不相信，於寧真的下了手，整個席家一人不剩，況且，席媛是她在這世上的最後一個親人，居然死在她的刀尖下。
“你可以走了，我放過你。”於寧說著轉身，看著熊熊燃燒的火海。
沈辰一步一步的走過去，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將躺在地上毫無意識的席媛抱起來，替她整理額前的碎發之後臉上帶著淺笑，“這樣才好看......”
“我們回去吧，雖然你不愛我，但是你始終是我的妻。”沈辰抱著她起身，一步一步的離開，背影蕭條寂寞。
懷中的女人這次在他的胸口很乖，不像以前那樣的胡亂蠕動，安靜的他有些不習慣。
於寧聽著沈辰的話，眸色暗淡，最起碼，席媛是幸福的，她到死都還有一個人是真心的保護她的。
“沈辰臨走的那個眼神，倒是意味深長，自己的痛苦只有自己知道，別人是不會清楚的。”蘇西站到於寧身邊開口。
沈辰不相信於寧會對席媛下手，如果是他經歷過於寧的童年，經歷過那些疼痛恐懼和絕望，就會知道，一個人的仇恨，並不是可以輕易的壓制的。
如果你沒有經歷過別人的痛苦，不要隨意下定論，沒有什麽換位思考，感同身受，只有讓你和她經歷一樣的事情，你才能夠真正的明白。
如果她是於寧，只會下手更狠，不會留情面。
看著滿地狼藉，斯淩上前恭敬出聲，“既然事情辦完了，我就先離開了。”
於寧轉身，眸光微動，從懷中取出一張字條遞給他，“這裏有一份禮物，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會在乎，但是如果你們有需要的話，可以去看看。”
斯淩伸手接過來，看了看上頭的地址，最終點頭，“知道了。”
“我，以後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回來，好好照顧他吧。”
一句話，算是解釋了她之後的去向。
斯淩心裏頭翻江倒海的，當家的命令不可違背，但是小姐眼中的那份痛苦，他看的清清楚楚，也許小姐這次離開，就真的再也不會痛當家有見面的機會了。
“當家的事情，不牢您的掛心了，祝小姐一路順風。”
蘇西西是不知道這些事情的，聽著於寧的話就有些不對勁，敏銳的察覺到了是不是有些什麽問題，還沒來得及問出口，就被身後的卡沙打斷了。
“指揮官，接下來怎麽處理？”
這席家少說也有上百號的傭人，主人死了，這些傭人要怎麽辦，是一起跟著主人去了，還是讓他們活下去。
於寧轉身看到身後跪了一地的傭人，他們無一例外都在瑟瑟發抖，帶著對死亡的恐懼。
“讓她們都走吧。”
她的目的只是席家，並不是其他的人，這些人都不是十惡不赦的人，沒有道理為了席家陪葬。
“謝謝大小姐！！”傭人們急忙開口，緊跟著就起身小跑離開，這時候保命最要緊。
“那這地方怎麽辦。”蘇西西看著還在不斷燃燒的樹林，還有附近的亭臺樓閣，席家的宅子也是實打實的古董了，燒了怪可惜的。
於寧看了眼附近的樣子，不帶一絲感情的移開雙眼，“不用管，撤吧。”
卡沙帶著人迅速離開，來同來的時候一樣不留痕跡的出現消失，這次的測試，他們的表現出色，每個人都要比以前厲害了很多。
於寧和蘇西西一同離開的這裏，這個地方，無論對於她，還是母親，或者是青姨，恐怕都不是一個值得紀念的地方。
席家這場大火整整燒了一夜火勢難以控制，青城百年世家，一夜之間化為塵土，不覆存在。
斯淩完成了任務回到青城別墅，厲安諾帶著人守在主樓下頭，一整天沒有離開過，她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害怕厲冥熠反悔，回去找於寧。
厲傾城覺得無聊就自己離開了，有的時候她是真的搞不懂姑姑心裏頭在想什麽。
斯淩上樓敲響主臥的門，裏頭W打開房門，面色凝重，示意他進來。
床邊站著正在給厲冥熠紮針的漉銘，男人躺在床上，露出健碩修長的手臂，任由漉銘擺弄，看到斯淩回來，男人擡頭看著他一言不發。
“席家，已經結束了。”
W湊過來拉著他小聲問，“那那丫頭呢？”
斯淩搖頭，他也不知道到底於寧會去哪兒，將懷中的紙條放到男人手邊，他退回來，“這是小姐讓我交給您的，她說那裏有她給當家的東西，如果您想要的話就去看看，不想要也沒關系。”
男人俊美的臉頰低下，看著絲綢薄被上那張小小的字條，薄唇微抿，捏著的拳頭越來越緊，正在紮針的漉銘感覺到他的緊繃和進不去的針尖，閉上嘴巴沒有說話。“要是後悔了，現在去追還來的及。”W提醒道，“那丫頭無論如何都會陪著你。”
厲冥熠低頭，黑眸中帶著絕望，就是因為知道她的選擇，他才不能徹底的狠下心來。
“小姐這次處理席家時間很快，明天消息傳出去之後，就是席家內亂。”斯淩說道。
這是於寧想要為當家做的事情，她說，既然一切的因緣因為她的母親而起，由她來結束天經地義。
“出去。”男人淡然出聲。
房間裏頭的人放下手上的動作，提起腳步離開，他需要一個絕對安靜的空間，讓他自己一個人好好的靜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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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此，席家下線……你們有沒有舍不得的人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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