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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暈染了情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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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喬這次來日本確實是談事情的,他們公司有電器業務要與日本的商家合作。只是,得知她也去日本,他才臨時讓助理改簽了飛機,哪怕時間緊湊,能和她相處一段時間就很不錯。再見到她著實心動,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漂亮,只不過原本可愛的臉上多了冷漠。賀阿姨去世了,她失憶了,還交往了男朋友,每一條消息對他都是打擊,他不忍心。

當她睡著在他肩頭,天知道他有多麽的激動,興奮到鼻尖都滲出了細汗,是不是她認出了自己,並沒有忘記鄰家的喬哥,他甚至想,是不是自己變樣了造成了她的認知困難。。。。下機後直到她遠去的背影再也看不見,葉喬才知道自己錯了,從四年前開始就錯了,而且大錯特錯。

忙完商務合作已經是兩天以後,北海道這兩天下了雨,助理正在溝通機票的事情。,窗欞上掛著的風鈴響起脆脆的聲音,葉喬拿著手機站在窗邊,她回國了嗎?這兩天玩的好嗎?手機翻了一遍又一遍,看著那個熟悉的號碼,他不敢按過去,接通後要怎麽說?她一定會問怎麽會有她的號碼,以她的性格肯定覺得自己是壞人,想到她驚嚇的表情,葉喬笑了笑。

張凱已經走了過來,狐疑的看著葉喬:“想什麽呢?這麽高興?”

葉喬回神,正了正臉色:“沒什麽。機票定好了嗎?”

張凱得意的抖了抖肩膀:“當然,只是下雨,又不是冰雹”

“那你有什麽可得意的?”

張凱的臉一下子跨了下來:“我也很辛苦的好不好?你知道聽著服務小姐嬌柔的聲音,還要聲音渾厚,一本正經的回答她,我有多辛苦。。。”

話還沒說完,臉上被甩了一張廣告,葉喬淡淡的聲音傳來:“好好表現”

張凱拿過來一看,唇紅齒白的日本藝妓柔媚姍笑,他樂開了花,湊到葉喬身邊:“哥們兒,不錯啊,你看這個多正啊。晚上咱倆一起去”

“沒空”

“哎,別價啊,一起嘛。。。你老拿著手機幹什麽啊?”張凱作勢要搶葉喬手機

“別動”葉喬一聲低呼

直到電話裏傳來“對不起,你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

葉喬的臉變得很深沈,原來她換了號,曾經誰說過‘除非世紀末日,我的手機號永遠不變’,是諾言,還是謊言?

張凱見葉喬面色不善,摸了摸鼻子:“誰啊?情人啊?這麽重要。。。”隨後又像是想起什麽,一臉不可置信:“難道是她?”

葉喬淡淡的撇了一眼張凱,沒有說話。

張凱像被雷轟了一樣,呆在原地。難道畫中的那個女孩出現了?原來老葉有人家聯系方式,那為什麽不聯系?誒,剛才怎麽不在服務區呢,難道?不對,老葉的眼神。。。“咳咳,我什麽也沒想。。。”張凱接收到葉喬你丫閉嘴的犀利眼神,趕緊停止了深奧的思考。他舉了舉那張廣告“我晚上有約”說完,趕緊逃離低氣壓現場。

葉喬無力的倚到墻上,窗外的雨,淅淅瀝瀝,思緒也飄的逍遠。

女孩把腳丫伸到小溪裏,玻亮晃晃的溪水歡快的跳動著“喬哥,你以後要做什麽啊?”女孩仰起頭,天真的問。

男孩望著女孩秀氣的臉龐,陽光灑在她臉上,她微微瞇起了眼睛,整個身上都籠罩著茸茸的光輝,男孩在那一刻覺得,女孩就必須擁有世界上所有美好的東西,而他願意讓她擁有“賺錢,給花花買好多東西”

“哇,是嗎?花花最喜歡漂亮的衣服,漂亮的鞋子,還有好吃的巧克力了”女孩歡快的說,腳丫來回波動,激起朵朵水花。“喬哥,說話要算數哦”

“嗯”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時間過的很快,一晃幾年,女孩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男孩也成了帥氣有型的小夥。

“花花。。。”男孩氣喘籲籲的跑過來。

“跑那麽快幹嘛,看出了那麽多汗,快擦擦”女孩嗔怪著,用手帕慢慢擦拭著男孩臉上的汗水。

“這不是怕你等太久嘛,一面試完,我就趕緊跑出來了”男孩解釋道

女孩沒有答話,依然細致的給男孩擦著汗水。男孩一把抓住女孩的手,問道:“你不想知道結果嗎?”男孩的語氣很平靜,但是眼中閃耀著跳動的光亮,女孩就知道,事成了。她嘟起嘴:“結果怎樣?你不會沒過吧?太失望了”

“過了”男孩激動的說“花花,我過了,我可以去英國了”

“真好。。。恭喜你”女孩眼中噙著淚水,一半是激動,一半是心痛。一半是高興,一半是暗淡。

“我會好好努力”男孩怔怔的望著女孩“花花,你會等我嗎?”

“會,我會”女孩堅定的回答。

下雨天,天早早的就黑了,風鈴依舊滴滴答答的響著,房間裏暗暗的,張凱早不見了身影,這家夥,還真是積極。

葉喬嘆了口氣,天意弄人,誰曾想,再相見,已不識。

從日本回來,佳蕓梳理好情緒,每天在家和銷金窟之間徘徊。

她對自己的人生信條是“活著的時候,一定要善待自己,從身體到情緒都是”所以,偶爾她也去做作spa,換個新發型什麽的。

日子過的倒也平靜,直到收到請柬。

再見林晨風是在他的訂婚宴上。佳蕓也被邀請在列。

寶啲接到請柬,怒不可竭:“他還敢給老娘請柬,看老娘不毀了他的訂婚宴!丫的夠狠啊,把佳蕓拋開不顧死活,這才多長時間就另結喜歡還要訂婚!”與寶啲的憤怒不同,佳蕓倒是很平靜,只不過這平靜之下隱藏的傷心,不難得知。

寶啲嘆了一口氣,回頭看了看面部平靜的韓佳蕓:“想哭就哭吧。”佳蕓本來真不想哭的,可聽寶啲這麽一說,眼眶卻泛酸就要控制不住了。

“不是我說你,既然那麽放不下,為什麽不去找他?你們兩個都太倔強,都要保持自己的驕傲,可是愛情不允許,非得要各自切皮瓜肉,磨圓棱角才能長久。就像土豆和西紅柿,本來很不搭,都得要粉身碎骨成了薯條和番茄醬才成了千古絕配。”寶啲難得這麽鄭重言論,驚的她眼淚真的掉了下來。

韓佳蕓不是沒有找過林晨風,剛開始戀愛的時候她還和他較勁,慢慢的早就把掉了刺去迎合他,可是他還是走了。她放棄卑微的自尊去聯系他,見他,打聽去向,每次都是無果而終。她始終沒有見到林晨風。再聽到他的消息是要訂婚了。

林李聯婚,圈內的大事,筵席也是奢華至極。

韓佳蕓應約了。

為了痛徹心扉的恍然大悟,她要笑的優雅迷人,才不至於一敗塗地。

今天,佳蕓一襲黑色抹胸長裙,大波浪隨意散著,烈焰紅唇,整個人都是高貴大方,舉手投足間透著慵懶性感典雅範兒。

會場光暈琉璃,簡單的白燈在琉璃球的折射下豪華光鮮了許多,籠罩著整個會場。柔和不失喜慶的輕音樂咿咿飄著,環梁縈繞,烘的人放松了不少。會場內三三兩兩的人聚著談笑風生,好不熱鬧和諧。佳蕓環顧四周,下意識的尋找她熟悉又陌生的人。

旁邊的人驚呼讚嘆,佳蕓擡頭,看到一個美麗俊俏的女子挽著林晨風的手臂緩緩走下樓梯,佳蕓開始羨慕起那個女子,她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那種容光熠熠,巧笑嫣然,面色柔和,必是幸福到了極點。

終於見到他,他還是那麽俊逸,如同林間清慕的晨風,絲絲入心田,甜甜若清新。明知不能再看,日夜的相思讓佳蕓抗拒不了身體的本意,眼睛就定定的看著他。劍眉星目,也許今天是主角,黑色的合體西裝甚是好看,襯托他越發低沈。

林晨風早就在人群中發現了佳蕓,不是沒有感覺到她的目光,他不想再留餘念,只淡淡一瞥。

他怎可能註意不到她?會場人再多,也抵不過心的尋找。

她還是那樣,高貴性感,典雅大方,只不過身形更顯消瘦,在熱鬧的大廳裏越發的安靜憂郁。

筵席開始,佳蕓一直望著臺上的兩個人,應該用郎才女貌來形容吧。新娘子果然閨出名門,一看就是溫和柔美,小鳥依人,是他喜歡的類型,她應該很聽話吧,不會跟他爭,不會跟他吵的。

中間司儀說了什麽,發生了什麽,她記不清了,只記得他說:“我願娶你為妻。”我願娶你為妻,呵呵呵,多麽美的話兒啊,多麽沁人心脾的聲音…可是這一切,終是與她無關了。

三年感情,他用三個月斬斷她這根亂麻,用一場訂婚宴終結她所有思念,他哪還管她死活?林晨風贏了,他篤定佳蕓不會吵鬧,所以,來一場喧鬧的場合回絕她想說的話。是的,以佳蕓的自尊,她不會讓自己陷入更尷尬的境地。所以,她只是和其他賓客一樣,靜靜的看著,就像沒事兒人一樣,聽到其他人對臺上的那對兒的讚美,也只是莞爾一笑。可是她疼極了,左胸腔帶動整個身體疼的的受不了了。一杯又一杯,酒不醉人,人也不自醉,今兒是他的大日子,她是賓客,也不會失了禮數。

佳蕓朝他走過去,吐氣如蘭:“林總,恭喜你!新娘真好看,真是良人絕配!”

林晨風正在應酬,聽到佳蕓的聲音,只回頭看著她,她醉了,臉上的坨紅,水汪汪的眼睛如同泛著漣漪的湖泊,直看的他揪心。

“你醉了,我送你去休息”林晨風說完就拉著佳蕓走,韓佳蕓雲裏霧裏,任由他拖著,只覺得他身上的味道真好聞,那是讓她安心的味道,多少個日夜她安睡在那裏,只是好久不聞到了,她用力吸了幾口,好像儲存在心裏,以後再也吸不到了。

林晨風把佳蕓送進客房,怔怔看著她一會兒說:“酒多傷身,不會喝酒就不要喝,好好休息。”

許是酒多壯膽,許是念想成災,佳蕓一把抱住林晨風,再也忍不住:“晨風…”佳蕓嗚咽的哭聲讓林晨風心疼,他多想抱緊她,告訴她寶貝兒不要哭。

“我。。想你,我好疼,我錯了,你能不能回來?不要離開好不好?求求你…”

韓佳蕓此刻什麽也顧不得了,她想奮力一搏。

聲音越來越小,整個房間就只剩下她的哭聲。“不要走,我聽話”佳蕓像菟絲一樣纏著林晨風“我找了你好久,好久,你都不見我…”

“佳蕓”林晨風終於淡淡的開了口“我們結束了”

佳蕓身體一僵,放開他,怔怔的望著眼前的他,這張臉好熟悉,好陌生,他居然這麽平靜,淡漠的語氣讓她無地自容。

林晨風淡淡的說“我希望你能好好的”

“為什麽?為什麽?既然不喜歡我,為什麽要招惹我?為什麽給了我希望,又讓我失望至死?”佳蕓不解,她一直搖著頭,一直哭。

愛情似乎很沈重,拎不起放不下,此時心裏的空虛和不甘才是真的,她為自己傷心。

林晨風就這麽看著她,讓佳蕓覺得自己就是跳梁小醜,他的神色讓她覺得自己很可憐,他鄙夷她,這種感覺讓她很不舒服,可是如果能換回他,她不在乎。

“她在等我”說完林晨風轉身就走了。他連一句話都不願對她多說。

韓佳蕓覺得自己完了,這夜如此冰冷,她骨頭直打顫,她環抱著胳膊,想要蜷縮起來,她覺得自己墜入了萬劫深淵,不得超脫…嗜骨的疼痛侵蝕血液,她覺得自己死了。。。佳蕓夢到了林晨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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