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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先斬後奏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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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我,進入痛苦之城,

——通過我,進入永世淒苦之深坑,

——通過我,進入萬劫不覆之人群。

——來到這裏就該丟掉一切疑懼,在這裏必須消除任何怯懦情緒。

——在這裏你將看到鬼魂在哀慟淒傷,因為他們已喪失了心智之善。

“突突突突突……”燃燒著紅色火焰的子彈像是摻假著狂風暴雨般地襲向對手。穿著軍綠作戰服的壯碩男子扛著龐大的黑色槍械,火力強勁地攻擊著前方的敵人。

“快走!”汗水順著臉頰流下,男子沖身後的黑發女子喊道,“老子在前面幫你頂著,你快走!”

火焰與火焰相撞的爆裂聲,子彈出膛的音爆,燒灼,慘叫,怒吼,所有的聲響匯成了未來命運的曲譜,仿若踏入地獄之門的序曲。

在此刻意大利西西裏半島的北部森林中,充斥著與安寧祥和相反的鮮血,暴動與狂轟濫炸。

“哼……”男子悶哼一聲,閃避因為一個躲避不及再添上了一道傷口,“你聽見沒有啊,已經撐不了多久了,滾,你快給老子滾!”

被呵斥的女子靈活地閃避著從上空而來的攻擊,束在腦後的黑色長發隨著她的動作舞動在風中。她指尖發射的撲克從近乎刁鉆的角度攻擊著敵人。

“別亂喊亂叫的,節省點體力吧。”女子平靜道,她一手繼續攻擊,一手以握著另一把扇形撲克。趁著一個攻擊的間隙,她沖過去拉住男子的手,順勢丟出了紙牌。

“安生喬滌,你不要命了嗎?”振何隨著安生喬滌奔跑著沖進森林。

安生喬滌在前頭牽引著,兩人七拐八拐地前行著。

喬滌不愧是喬滌,哪怕在這種逃難的時候,也不奢地回頭露出了一個壞笑,“你在開什麽玩笑,我分明比任何人都惜命好嗎?所以,接下來我說的你聽好了。”

她拉著振何彎下腰,兩人下滑著躲到了一棵大樹的底部。

“聽好了,振何,我們現在正處於這片森林最靠近邊緣的監視漏洞,現在我的國王皇後們正在陪尼傑拉(密魯菲奧雷家族第十部隊)玩,但過不了五分鐘他們就會追來。你必須在之後的十分鐘之內沖出這片森林,不遠處有我們的人接應。”

“等等!你是想讓我一個人走?你呢?你怎麽辦?你想拖延時間讓我做逃兵嗎?”身上滿是泥血的男人低聲喝著,“我在出發之前答應那小子要好好把你帶回去,你也答應他你會平安回家,你忘了我可沒忘。”

“我?我不是現在最適合脫身的人選。”安生喬滌瞇了瞇眼,她將一個正方形的黑色匣子塞在振何作戰服的衣兜裏,拉上了拉鏈,“福斯特振何你聽好了,我什麽也沒忘,我也不是讓你做逃兵,三日後,你給我乖乖回來,把兵器匣交給三天後的我,你聽見了沒有!”

振何皺了皺眉宇,他想問,三天後的喬滌和現在的喬滌有什麽兩樣?

這家夥絕對早就計劃好了,然而卻現在才告知他,也不知這種先斬後奏得作風什麽時候能改改。

他自嘲地笑了笑,他一向猜不透安生喬滌的計劃的,就像是當時猜不透時序的計謀一樣。他猶豫著,但他告訴自己在猶豫三秒後必須做出選擇。

振何望著安生喬滌,狠狠地發現這家夥一點在面臨生死關頭的緊張都沒有表現,這沒肺沒心的樣子倒顯得他優柔寡斷起來。

“好,別死了,混蛋小醜。”振何說完就筆直地往前奔去,他最後的話語在風中慢慢四散模糊,“三日後見,喬滌……”

三日後嗎?安生喬滌勾起了嘴角,用袖口擦了擦從嘴角溢出的血,慢慢靠著樹幹坐了下來。

之後的一切她都已經安排好了,如果是安生喬滌的話,就絕對知道接下來要怎麽做。

“哼哼……哈哈哈……”黑發女子低低地笑了起來,血液順著嘴角流下,她對此卻毫不在意,“嘛,接下來,可要全部拜托你了,安生喬滌。你的智商可是立於人類巔峰啊,一定可以發現的吧。”

她仰起頭,望著樹蔭上方斑駁的晴空,黝黑眼眸透露出淡淡的情緒,讓人捉摸不透。

“……嘛,來的還真快啊。”她呢喃了一聲,“那,我就再陪你們玩玩吧,尼傑拉。”

***

——指環戰這個荒誕的游戲閉幕於一個愚蠢的夜晚。

如果再過六七十年安生喬滌有興趣出一本自傳的話,她一定會在指環戰留下這樣的評論。

彭格列指環毫無爭議的由沢田方繼承,瓦利亞帶著他們的無限感傷與虎視眈眈回了意大利,至於切爾貝羅……放心,她們並沒有什麽生命危險的離開了並盛。

切爾貝羅秉承了一貫打死不開口的良好作風,安生喬滌也沒有運用某國某朝十大酷刑嚴刑逼供,這在他人眼中是場平和到不正常的交談。

然而照阿森是這麽說的——看著喬滌那雙泛著賊光的眼睛,嘴角勾起了的鄙視他人智商的冷笑以及先前明顯動怒的情況來看,絕對是想不撈到好東西都難。看來以後只要有安生喬滌的方圓五百米,切爾貝羅都要絕跡了,效果撥群堪比殺蟲劑。

不過不管怎麽說,困擾了沢田多時的指環戰終於圓滿落下帷幕。

安生喬滌也終於在每天思考如何簡單快速地餵飽兩只豬玀的思緒中回過了神,在依依不舍地拳打腳踢中送走了某兩位阿卡羅亞的首領後,她終於可以回歸她溫暖的床鋪睡個昏天黑地。

這個習慣應該與她十八年洛喬滌的學生生涯分不開。

在高強度斯巴達的填鴨式教學模式中,喬叔也曾是一位憤世嫉俗的苦逼學生,常常在學校後門的小攤吃著黑暗料理心中憤憤不平地發洩一下情緒後乖乖回家寫作業。

雖然有超長待機的隱性中毒中二病,但總體來說還是位健康積極向上的偽學霸。

此外,懶覺,游戲,小說也曾是她的三大法寶。

每次考完試,首先先睡個三天三夜再打游戲打個昏天暗地,最後再窩著看小說窩出一身膘。

然現在時過境遷,喬叔說前兩項都屬於年輕人的活動,她都這麽老了還是懶覺更適合她——呵呵,這全都是她為自己的懶惰找的借口。

就在安生喬滌與周公下棋的時候,她突然被窗外的喊叫聲驚醒。

這樣的喊叫聲持續不斷,喬叔終於忍無可忍地從床上爬起來“嘭”地一聲推開窗喊了一聲,“有事不知道燒紙啊!”

那個聲音停頓了一下,“哈哈,阿滌,你先把眼睛睜開說話。”

安生喬滌趴在窗臺上,大大地打了個哈欠,“你先說什麽事我再決定要不要睜眼。”

“嘛,真是的,難怪按門鈴沒人開門。”聽著對方明顯不耐的語氣,山本武無奈地撓了撓短發,他仰起頭望著二樓窗臺上趴著的家夥,“餵,阿滌,老爸可是為了慶祝我們比賽勝利開了慶功宴哦,差不多都開始了,小心去晚了沒得吃哦!”

二樓奇怪的沒了應答聲。

“餵餵,不會是趴在那裏睡著了吧。那真是超危險啊。不管怎麽說,先叫醒她好了。”

就在此時,山本突然看見窗臺上翻下了一個灰色的身影,他嚇得一個靈激,一個後蹬起跳就躥上了安生家的圍墻,“餵,阿滌,小心啊。”

只見喬叔穿著那身最常見的連帽衫手腳伶俐地從二樓的窗口跳下來,借一樓的雨棚順利落地,她滿臉古怪地望著一手撐著墻頭,準備翻過圍墻的山本武,“你要幹嘛?”

“……你要幹嘛?”黑發少年哭笑不得地跳到安生喬滌面前,“幹嘛從二樓跳下來,我還以為你從那裏掉下來了呢。”

喬叔理所當然地挑了挑眉,“關乎民生大計怎能不爭分奪秒,我們不是趕時間嗎,走走走。”

山本武搖了搖頭,“時間還來得及,不需要太著急。”他往安生喬滌脖子上結著淺痂的刀痕看去,眉宇微皺,“……話說阿滌,以後可不要再做這麽危險的事了。”

安生喬滌面色如常地理了理長發掩蓋住了脖子上的傷口,“唔,到時候在老板面前掩飾著點,露餡就糟了。”

“餵,不要轉移話題。”

“嘖,為了更完美的實行計劃付出一定的代價是很正常的事,而且……”安生喬滌的語氣滿不在乎,“我計算下來成功的機率有九成。”

山本靜默了半晌,“……那,還有一成呢。”他不甘地握了握拳,“就算知道是計謀,就算有百分之百的機率成功,我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夥伴身處險境。”

只要一想起那時回落而下的刀刃,想象之後的血色蔓延,山本武現在想起還不禁心驚膽戰。

他還記得那時恨不得沖上去營救的急切,記得那時自己無能為力的悔恨,記得自己絕望到不可思議的心情。

他甚至想質問自己為什麽當時與阿滌分開,如果他在她身邊可能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少年遲遲無下文,安生喬滌有些疑慮地望了過去。

不巧,她的視線正對上少年茶色的溫暖雙眸,他的眼眸深處閃爍著堅毅而堅決的光,像是做出了某項決定。安生喬滌突然感受到頭頂上熟悉的壓迫感,而此時一個聲音也在耳旁響起。

“哈哈,阿滌的話一定不會同意,不過以後我會在你身邊保護你的,這樣才放心啊。”他一邊說著,一邊揚起了安生喬滌熟悉的爽朗笑臉,“就這麽說定了。”

安生喬滌不可置信地瞪著眼,“……餵,誰和你說定了,而且你在旁邊說不定會礙手礙腳的。”

山本學著喬滌聳了聳肩,“嗯,和阿滌學的咯,先斬後奏。”

安生喬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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