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導語：王啟還沒準備好，可是，對方已經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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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啟一旁陪著，直到天亮，他抽空出去見了愛菜鳥傭兵團的人，隱了千百守顧慮的事情沒說，告訴她們狐貍精很安全，未來幾天由他全權負責。

愛菜鳥的團長為那天的失敗保護慚愧的很，堅持要按規矩，後面會繼續護送狐貍精回去，而且餘款不收。

這是狐貍精和愛菜鳥團之間協商的事情，王啟也沒時間多說，答應替她帶話後回去見了瀟瀟他們，說了情況。

“千百守那既然說通了，白天就讓我跟孤遠去保護狐貍精吧！”瀟瀟說完，又問：“狐貍精本名叫什麽呀？我們見面不能跟你那樣叫吧？”

“就這麽叫沒錯，她不會願意聽別人叫本名。我不對別人提她的本名就是讓她高興的友情表現。”王啟這麽說，一夥人被勾起好奇，簡直心癢難耐，可是，他真不是吊胃口，而是絕口不提狐貍精的名姓。

曉曉自告奮勇的請命說：“狐貍精美女可是咱們團的恩人，恩公在這裏，團長，我當然得去保護她嘛！”

“一邊去，你就會去玩，別忘了王啟交待你跟蹤那兩個侍女的任務。”瀟瀟直戳死穴，雲夕想了想說：“王啟，我也想去幫忙，說不定傷可以治愈呢？”

這倒是個很不錯的提議，雲夕又細心勤快，曉曉那是喊了才動……王啟點頭說：“行，如果要用七色光治愈，就說獨門秘方，別讓其他人看到，到時候讓孤遠陪同，病患如果有意識，弄暈了再治。”

“沒問題。”孤遠很有自信，有曉曉練手，他自問對於砸暈的掌握早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境界。

瀟瀟想了想說：“那就王啟留下休息，巨巨也去，既然是皇子嘛，咱們又是幫狐貍精不圖報酬，讓巨巨在千百守那裏盡情吃爽喝好總算不虧嘛。”

王啟還能說什麽？他相信，千百守會後悔答應讓心之家陪護的……想想千百守其實也不富裕，給黑夜蝙蝠的薪酬就是皇族每年給他的那部分錢，別的開支全靠不大的封地，再想想他那待人熱情的個性，肯定會盡力滿足巨巨所需。於是，想想巨巨的食量，王啟真覺得挺不忍心的……

所以，王啟就真的一個人留塔樓裏睡覺了。

這個放心覺睡到下午，王啟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坐起來時，看見徐離盈月就在屋裏窗戶邊站著。

“千百起遇刺受傷，傷勢未明。”徐離盈月說時，人轉過身來，沒什麽特別的表情，但語氣並不高興。“千百回帝國內部反對派的聲勢比預料中浩大，本來以為蛇無頭不行，沒想到反對派竟然能組織這起刺殺行動，事情還得多耽擱幾天，心之家先休息。”

王啟已經聽千百守說過，千百回帝國的反對派，就是相信駕崩皇帝的道路的那些官員，本國的大小財團。這些人裏絕大多數當然是因為利益，但他們爭取利益的方向符合反對派的立場，而這種主張其實跟所有的皇子都有聯系。

有這麽一股力量存在，千百回帝國的形勢變化就難以確定。

不過，對於心之家而言，跟徐離家族的合作極限也就是離開千百回帝國為止，事實上如果不是狐貍精意外出現，現在王啟就會整備最後的信息解約證明，然後直接跟徐離盈月攤牌，說明了告辭離去。

徐離盈月長腿邁動，在王啟身邊坐下，雙腿交疊，帶著慣有的驕傲說：“心之家在準備資料作為解約的證據？”

王啟很無奈的一笑，點頭承認。註重情報的徐離盈月果然把他們盯的很緊，他們的舉動沒有瞞過她。

徐離盈月嘲弄的笑著，微微歪著頭臉，緊盯著王啟質疑說：“用光明帝國的標準，你覺得這公平？對於三帝國三皇族而言，徐離家族的作風無疑是道德標桿！”

這一點，絕對是應該承認的，王啟也不否認，只是，他不會被帶進這種邏輯陷阱裏。他很直接的回了句：“盈月公主這句話絕對是事實，可是，對於根本不存在道德的三帝國而言，道德標桿仍然是零道德，至於另外兩姓則是負數道德程度了。”

徐離盈月笑了，笑的很無奈。

王啟這時候也不藏藏掖掖了，對方既然有所察覺，這時候矢口否認，過兩天又把解約證明丟她面前，從目前的關系來說，明顯聰明的很多餘。更何況，以他對徐離盈月個性的判斷，她既然問了，就不會讓他推搪過去。

那麽，王啟索性把話說明白了。“宇宙道德條約的本質是：對於雇主道德評定的分數有一定要求，低於某種水平時，就屬於道德條約不受理的範疇。徐離家族在三帝國裏，從道德角度來解讀的確是最好的，可是，徐離家族的道德分數仍然為零。”

徐離盈月沈默片刻，對王啟的想法很不可理解的質問說：“王啟，你這麽聰明的人應該明白宇宙發展至今的唯一真相就是權力，不，就是利益，權力的價值就是能帶來實際的利益。為什麽、為什麽你還要那麽在意道德宗教的洗腦，還要那麽在乎無用的褒貶言論呢？”

王啟微微一笑，他知道無法說服徐離盈月，但是，他必須盡可能簡單又真實的回答這個問題。“盈月公主，宇宙中這麽多的智慧生物，發展至今，為什麽至今還有道德宗教，還有理想主義，還有很多違背利益根本的理念存在呢？曾經我覺得，大約是因為這些主義能夠欺騙和利用不明真相的人，但後來我才明白，因為這些真實存在，這些本來就是宇宙智慧生命發展至今的重要構成部分。”

“不，你本來的想法才是對的，那些的存在就是為了蒙蔽傻瓜，利用笨蛋。三帝國的歷史說明一切，這些是我們徐離家族始終使用的手段，關於這些的用法有太多太多的教材，總結了無數套路……”徐離盈月很努力的試圖讓王啟改變想法，可是，面對她的激動，王啟只有一句話：“如果是這樣，為什麽還會有數不清的、讓三帝國失控的局面，甚至是根本無法控制的情況？”

這是很有力的反擊，也是不想爭論的終結語，徐離盈月無言以對的張了張嘴，思索了幾秒，最後才很激動的說：“因為傻瓜太多了！這些傻瓜相信這些東西，到死都不明白真理，當然會有影響。”

王啟微笑著迅速接話說：“請盈月公主把我王啟當作是這樣的傻瓜，或者是聰明的傻瓜，事情也就好理解了。”

“王啟……”徐離盈月明白了，王啟是鐵了心，爭論根本無法改變什麽，她神情有些難過，閃耀著讓人想不到的濕潤，凝視著王啟，幽幽然問了聲：“你的決定裏，摻雜了我的因素嗎？盈餘皇兄那天說過的事情，對你而言毫不在意？”

王啟微微一怔，想起當時徐離盈餘說徐離盈月對自己很關註，而且不是因為他。“盈月公主的厚愛，王啟深感榮幸，可我的夢想是當一輩子在路上的傭兵，不會一直停留在任何地方，也不會被任何帝國的政治理念捆綁。心之家很希望能盡可能合作久一點，也希望好好看看三帝國及附屬國的風光，然而目前這樣的委托，徐離家族就如帶著一個精心編制的陷阱，想方設法的讓千百回帝國的人往裏跳，而我們站在公主左右，當有千百回帝國的清醒人看出陷阱而來驅趕時，心之家就把這些人打趴打倒。這樣的事情，我們沒辦法做。”

徐離盈月很難過的聳聳肩，又笑著，最後沈默片刻，長久的咬著下唇，好一會，雙臂交疊胸前，一本正色的對王啟說：“在路上的所謂的這種自由，就是你的追求嗎？”

“是。”王啟點頭，看出徐離盈月這是最後的交涉，所以她在考慮之後，采取的是她一貫的方式，對她來說，最自然的方式。

“在這裏能得到的，將來跟我結婚後能夠得到的，盈餘皇兄的器重所給予的，這些都沒辦法放在天平上作為比重的砝碼？”徐離盈月繼續發問，得到的還是王啟很幹脆的，一個字的回答：“是。”

“王啟，因為盈餘皇兄我關註你的事情，後來卻不是因為他，是我很喜歡你的聰明，你的能力，還有你的模樣……這些都讓我很喜歡。所以，某種範圍的、你對於道德的任性追逐，我都會願意放縱。這是我的心意，我希望你能再認真考慮幾天，五天，五天後給我答覆，希望不是讓我傷心的答案。”

王啟覺得根本不需要等五天，可是，徐離盈月站起來時，眸子裏有濕潤的光在閃動，那不像是她的風格。可是，王啟還是沒辦法立即說出口，因為學院裏曾經有個異性朋友表白被人拒絕，很傷心的跟他哭訴時說，更希望拒絕她的人別那麽直接絕情，如果猶豫不決，如果假裝難以決定過了幾天才拒絕，那至少會覺得對他來說，她的表白是有份量的，她的吸引力是不小的。

而直接幹脆的、不留餘地的拒絕，卻讓人覺得似乎自己很被討厭，在對方心裏輕飄飄的如草，隨便踐踏也不需要在乎她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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