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人竹情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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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時間的幹旱導致深井幹枯,溪水截流,艷陽高照,大地處於一片炙熱之中。
山間的草木因為嚴重的缺失水份,枝葉不少逐漸變得枯萎乏黃。
白袍美男子的唇間逐漸開始出現缺乏光澤的幹裂,此時他的雙手端著一只古黃色的竹筒,竹筒裏裝著一筒清水,那是他最後留存的一筒清水了。
數月以來的暴曬,致使萬物失去了往日的生機,逐漸裹上了一股死氣,草木奄奄一息。
此時白袍美男子正步伐維艱的靠近自己心愛的湘妃竹,看著湘妃竹的枝葉有那麽一兩處的乏黃,白袍美男子的眉頭緊鎖,臉頰間流露出了幾分惋惜與悲傷之意。
他似乎下定決心,點了點頭,咬了咬牙朝著湘妃竹苦嘆一聲,婉婉道:“竹,這是我們唯一的存水了,喝了這筒水,我們就得離家去尋找水源了,等避過這場天災,如果我們還幸存著,我們再回家吧!”
白袍美男子將竹筒裏的水緩緩的倒進了載有湘妃竹的泥盆裏,而自己卻半點都舍不得飲用……
銀星點點,畫面又一次的模糊。
待畫面重新凝聚之後,映入眼簾的畫面又變了。
白袍美男子此時已換成了一個遲暮之年的老人,老人須發皆白,體態佝僂,駝背垂得不能再垂了,手中杵著一把木鏟,時不時的咳嗽著,似乎要將腸胃一起咳出來一般,眼見已是病入膏肓了。
老人右手杵著木鏟,左手環抱著一盆湘妃竹,艱難的前行著……
一直走到一塊土地肥沃,水源豐富之地。老人這才喘息著停止了前行,稍作休息之後,老人開始依仗木鏟刨土開坑。
一個直徑不過杯口大小,深度半尺不到的土坑在老人費勁氣力的挖掘下終於成型。
匆匆數十年,當年那個年輕的讀書人,已然老去,湘妃竹似乎一直沒有什麽變化,它就那麽一直離奇生存著。
老人小心翼翼的將盆中的湘妃竹取了出來,又費力的將湘妃竹移植到了土坑之中。
老人將湘妃竹移植好後,依在湘妃竹附近的一顆樹木旁,看著湘妃竹隨風飄舞的樣子,心頭一甜,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了一個難得的笑容。
“竹,我的日子不多了,以後你要自己照顧自己。”
老人忽然自懷內掏出一疊皺成一團的布錦,一塊又一塊的將布錦平展開。布錦上都畫著一幅畫,仔細瞧去,這約莫十來塊的布錦居然畫的都是湘妃竹,不同時間,不同背景下,同樣的一株湘妃竹。
老人笑了笑將這十來塊布錦一同埋進了湘妃竹身旁的土堆裏,看著湘妃竹,老人又笑了笑:“竹,我要走了,你要好好保重。假如有來世,我再回這裏看你。”
老人說完這句話,搖了搖頭,杵著木鏟轉身離去,佝僂而滄桑的背影,逐漸消失在湘妃竹的面前……
銀星點點,畫面又一次模糊,光影圖像至此消失。
樊秋塵和書生看完剛才虛空中呈現的那幾幅畫面,皆為之傷感泣然。只是書生自始自終悲悲戚戚,發自內心的傷痛,致使他的淚水一直流淌著,面頰間劃過很明顯的淚痕;而樊秋塵則是被剛才那幾幅畫面所觸動情懷,流下的只是幾滴感動的淚水。
書生緊緊的抱著懷內的湘妃竹,雙肩不住的抽動,在他的腦海裏逐漸不停的浮現出前世與湘妃竹的點點滴滴。
短暫的相聚,瞬間的離別,驀然間勾起了他對前塵舊事的回憶。
書生早已哭泣得如同淚人一般,由於長時間的悲泣,淚珠迷糊了他的視線,任由淚珠染濕了衣襟,他依舊傷心而泣的環抱著湘妃竹。
“竹,你太傻了!”
書生傻傻的,淚眼迷蒙的捕捉著懷中湘妃竹。
“她那不是傻,是愛!癡癡傻傻的愛,千年的等待,即使非凡塵人世,又有誰能忍受得住,這千年的孤寂了?”
樊秋塵凝視著書生懷中的湘妃竹,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驀然心頭一顫,想起了情郎趙煜,千裏迢迢奔波來此,不就是為了與那情郎相聚,一解相思之苦嗎?眼見CD距此路程不日將至,心頭一陣釋然。
“姑娘……何方人士?”
書生擡起了頭,上下打量著樊秋塵,語音堵塞的說出這幾個字。此時心情敗壞,不知說些什麽才好。
“小女子姓樊名秋塵,家居巫峽東邊十裏之地的一個名叫沙溪村的村莊。”
樊秋塵直言不諱的道出家址,對於眼前的書生,她更多的則是同情與憐憫,所以她毫無隱瞞的回答了書生隨意的一句問話。
“唔!姑娘……這是去哪裏了?”
書生依舊抽泣著,淚珠一滴又一滴的潤在了湘妃竹的枝幹上。
“CD!”
樊秋塵的回答很幹脆,
“公子眼下有何打算?”
樊秋塵瞧著依舊淚眼迷蒙的書生,倏爾將目光移到了書生懷中的湘妃竹身上,對於眼前的人妖戀情,她更多的或許是感動。雖然常常聽別人說時光流逝,十年光景宛如昨!但在竹妖與書生身上,她才真正對“時光瞬間,轉眼十年”這八個字深有感悟。
“我要帶著竹,回到我們相識的地方,將她種植在土壤最適合她生長的地方,照顧她一輩子,一直到我離開人間。”
書生的回答斬釘截鐵,他小心翼翼的撫摸著湘妃竹的枝幹,任憑眼淚滴落在她的身上,驀然他擡起了頭,遙望極遠處的天穹,滿天星鬥散列著,似在向他招手一般,星鬥忽明忽暗的展示著夜空的神秘。
“或許我和竹會在另一個世界相聚,那時我們將是何等的幸福與快樂……”
書生的話說到這裏便戛然而止,他的目光凝固在天宇間的一顆星鬥上,那是滿天星鬥最明亮的一顆星星,人們稱之為北極星。
書生的眼淚這時也幹枯了,心跳與呼吸幾乎同時停止,生怕湘妃竹從懷抱中脫落,書生的雙手拽得很緊很緊,手中的湘妃竹依舊死死的抱在了懷裏。遙望北極星的臉上,似乎掛著一絲笑容。
樊秋塵內心很清楚,書生是因為竹妖,導致自身過度傷心而死的,她並沒有去打攪書生的屍體,而是靜靜的坐在旁邊,隨著書生的目光,遙望著天宇間那顆最明亮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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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傻傻的,淚眼迷蒙的捕捉著懷中湘妃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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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的話說到這裏便戛然而止,他的目光凝固在天宇間的一顆星鬥上,那是滿天星鬥最明亮的一顆星星,人們稱之為北極星。
書生的眼淚這時也幹枯了,心跳與呼吸幾乎同時停止,生怕湘妃竹從懷抱中脫落,書生的雙手拽得很緊很緊,手中的湘妃竹依舊死死的抱在了懷裏。遙望北極星的臉上,似乎掛著一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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