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達本來早就該死了，他還活著是因為妖獄的老契約，讓胡珂卿鉆了空子，妖不能在服刑期間弒殺暫時的人類主人。”

白夫人一邊解釋，一邊揮著衣袖接下了昏迷的胡珂卿，交給了白碧螺，並暗示她連夜將胡珂卿送往青丘。

白碧螺接過胡珂卿抱在懷裏，便遁地走了。

“既然不能弒殺主人，妖獄契約在不就行嗎？他們都和平相處了四十八年了，對妖來說，人的壽命不過就是彈指一揮間的事，再陪個一二十年就死了，更何況現在熊達已經死了，你又何必趕盡殺絕！”

玖雅根本接受不了，剛才還拽著自己積極尋找胡珂卿的熊達，此時就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連個轉世投胎的機會都沒有。

“不是我趕盡殺絕，是胡珂卿自己，利用了妖獄囚線的漏洞，把自己的妖力通過囚線過渡給了熊達。”

“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胡珂卿被搶走的妖丹已經是空心的了，裏面所有的精華都在熊達身上了？”

玖雅試著說出了最扯淡的理由，白夫人和白老爺子居然都雙雙點頭了。

“哈哈……你們真的是太扯了，人的魂魄能承受妖力？會魂飛魄散的，你們就是利用了他們的愛情，拆散他們，讓他們兩個只能活一個！”

玖雅擦著眼淚憤怒的咆哮著，她雖然在笑，可眼淚卻沒停過。

“我們沒有利用他，胡珂卿本就不是純種白狐，幾十年前也是因為我們全家移居到昆侖，才讓碧螺耽誤了胡珂卿，兩個人一拍即合為非作歹的事做了不少，最後也是胡珂卿在被妖警隊抓住時，一個人扛下了所有事，碧螺才逃過一劫的。”

“所以呢？所以你們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她嗎？用她的老公償還對她的虧欠，你們以前真的是仙嗎？我看是吃人的魔鬼還差不多！”

“不管我們現在是什麽身份，等你冷靜一下咱們再聊。”白老爺子用禁言術讓玖雅安靜，順便將她訂在了原地。

“管家，扶夫人去臥房休息，我跟姜家丫頭回家一趟。”

白老爺子將白夫人交給管家，自己拉起玖雅的手，用另一只手在玖雅面前一劃。

玖雅再睜眼，已經在民俗街街尾自家旅館樓下了。

“唉，整條街都是這種西洋的玩意，無趣的很啊。”

白老爺子看到快遞公司門口堆放的南瓜燈，有些不高興，手一揮，南瓜燈全移到了別處。

隨後便扶著玖雅上樓，看看時間才十一點多，熊達和胡珂卿的兩個孩子已經趴在沙發上睡著了，鹿昭則坐在地上靠在銅鏡旁似乎是累的睡著了。

白老爺子順手將玖雅立在銅鏡旁邊，順便給沙發上的兩個孩子蓋了蓋被子。

熊謝姜立刻睜開眼睛拉住了白老爺子的手“媽媽……我媽媽呢？”

“她回青丘了。”白老爺子伸手摸摸熊謝姜的頭，微笑著很慈祥的回答。

“爸爸呢？”熊謝姜繼續追問。

“跟媽媽一起回去了。”

“不可能！媽媽說過她不會離開我們，難道……”

熊謝姜突然明白了什麽，沒有再繼續追問，抱著腿蜷縮在沙發上低頭哭泣。

白老爺子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只好伸手攬住熊謝姜的肩膀，讓他大聲哭，哭夠了一切就忘記了。

“等我長大，我一定要找茯天才報仇。”

熊謝姜慢慢擡起頭，從口袋裏拿出了胡珂卿遺落的那個紅本子，並用盡所有的力氣使勁揉搓著紅本子。

玖雅在一旁不能到又不能說話，只能用聽的，她也開始覺得茯天才出現在那裏取機票的理由太扯了，他好歹是音樂家，不至於這麽落魄吧，只有一個經紀人，連助理都沒有？

還是說他必須出現在那裏的原因，就是像拆散檸梔淮桑一樣，拆散熊達和胡珂卿結果失手逼死了一對？

玖雅越想越覺得一定是這樣的，茯天才恨麥蘭芝拋棄他爺爺造成了他父親一生的不幸，所以他恨妖想拆散一切人妖戀這是成立的。

“你父母還活著只是換了一個生活的環境，換了一種生活的方式，這是天意，你連十歲都沒有，這麽小就要背負你自己找來的仇恨，未來很長，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你只會越來越累。”

白老爺子拿過了熊謝姜手裏的紅本子，當著他的面在掌心裏一把火把本子燒成了灰燼。

“就算沒了這個，我也記住他名字了。”

熊謝姜不服氣的推開白老爺子，轉過身去背對著他，又蜷縮成了一團。

“我只是想告訴你，一個道理，冤冤相報何時了；你如果覆仇成功了，那茯家的人會不會放過你們兄妹呢？”

“我不知道。”

“你妹妹還很小，你們未來有無限可能，說不定可以變成執法者，改變現在妖界，讓人和妖可以在一起呢？”

“我……”

熊謝姜的智商還有點不夠用，被白老爺子忽悠著，把父母遇襲的仇恨轉嫁到了人妖不能相戀的制度上，熊謝姜雖然察覺到不對勁，但一時語塞到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那你如果這麽想呢？今天就算沒有茯天才，明天也許冒出來個張天才，李天才，丁天才，那你又該恨誰？”

一旁聽著的玖雅都佩服白老爺子的情商了，真不愧是在昆侖住過成了仙的，幾句話就把原本單一的小家子仇恨，推到了一個更大的概念上，這要找人報仇，根本無從下手。

“你還不懂嗎？”

“我爸爸媽媽真的還活著對嗎？我還有機會再見到他們嗎？”

“是活著，但你沒機會再見到了，你們本來就是混血，體質偏人類，妖界是去不了的，我又不可能帶你們修行，你們未來的路只有兩條。”

白老爺子也不是一味的畫餅，還是會把事實告訴熊謝姜。

“那兩條？”

“賣掉父母的所有財產托管給專業的公司，每個月取用一點，夠你獨自帶著妹妹生活的，另一條嘛，就是賴上那個女人，讓她養你們，但她現在這樣子很像快要大禍臨頭，到時自身難保，你們跟著她也是受罪。”

白老爺子指指玖雅，用略帶玩笑的話語給熊謝姜講解他未來的路。

“那我只能選第一條路嗎？但我根本不會養妹妹。”

“所以爺爺絞盡腦汁，又幫你想了一條萬全之策，簡稱第三條路。”

“不是只有兩條嗎？”

“辦法都是想出來的，我這不剛想到嗎，把家產賣了，你們進福利院，運氣好還能被同一個家庭領養，你們還是兄妹，就算運氣不好，你們也不會餓死。”

玖雅雖然很想吐槽白老爺子，住福利院和前兩條路有什麽區別，但根本不能開口，偏偏此時鹿昭還醒了。

看看現在銅鏡旁的玖雅，對著玖雅暖暖的一笑，突然開口看著玖雅說道：“以你我的名義收養他們如何？”

玖雅根本無法大開口，只能瞪大了雙眼，盡最大的努力想表現出自己的震驚。

“你不說話就代表你默認了。”

鹿昭的笑容還是那麽陽光溫暖，但玖雅卻總感覺那裏不對勁，說不出來的怪，卻又不知道那裏怪。

“謝姜，你還有第四條路，賣掉所有家產暫時住在福利院裏，一個月之內，我領養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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