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再見那一襲白衣，已是神力無邊。

“如果我不呢？”暗紅的身影依舊傲氣。

那一戰，白子畫一人對戰東華與殺阡陌二人不落下風，驚訝六界。

白子畫的回歸給了仙界無比的信心。

白斐一直被白子畫關在絕情殿，怎麽求也沒用，白子畫去過幾次魔界，均是無功而返。

直到又一次，東華秘密約了白子畫。

“我們做個交易。你把鎮魂燈和嗜血劍給我，我把白斐的小徒弟還你，怎麽樣？”東華給出了一個誘人的條件，“我知道那小家夥是白斐的生死劫，我不會讓他死的。”

半是誘惑，半是威脅，東華算的穩準狠，他料想白子畫會考慮他的提議。

猶豫之後，六界大公無私的白子畫破天荒的答應了這個條件。墟鼎之中的鎮魂燈已塵封百年，不在白斐手中，破舊無甚值得他人註意的一盞燈而已，卻是魔神的忌憚。在法力維持下，鎮魂燈緩緩飄向東華，而東華身旁也出現了子揚小小的身影，一臉蒼白，略帶迷茫，剩下的全是倔強！

“只有鎮魂燈。”白子畫壓根就沒問白斐要過嗜血劍，她待在那結界裏非常安全，倒是暫時沒去管。

“師尊，子揚願身死魂滅，請師尊收回鎮魂燈！”稚嫩卻堅決的嗓音，聽的白子畫心中滴血。

子揚，對不起。可是我真的無法看著小斐走向你，走向她的生死劫，拋去自己的感情，雙面星入劫，六界大變，生靈塗炭。

東華猶豫過後，還是同意了。

就在鎮魂燈即將落入東華之手時，白子畫法力牽引其快速回撤。

東華大怒，魔力大發，範圍極大，眼看就要震壞鎮魂燈，子揚突然的掙脫法力束縛，拼死護住了鎮魂燈。最終，子揚小小的身影化為虛無，東華和白子畫皆是吃驚到楞住。

白子畫冷著臉，一言不發。東華即刻消失。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中秋快樂！

☆、師徒決裂

聽聞子揚為了護燈而死，白斐先是楞了幾天，心中懊悔教了子揚那麽多大道理，那麽多天下蒼生為先的混賬邏輯。最後時刻，都是這些東西讓他忍住了回歸長留的願望，用盡多年被囚禁之下僅存的法力護住了那盞鎮魂燈。如果不是自己那麽喜歡灌輸那些邏輯，他就不會死。一個孩子而已，他為什麽就能做到這樣一件大多數仙都做不到的事情。到底是自己教育的太成功，還是自己做師傅做的太失敗！

最後對著白子畫冷冷的丟下一句話，不顧結界連著白子畫的神力，選擇離開了絕情殿，“我從沒想過你會真的見死不救。”

沒有加“師傅”的稱呼，她已經自動與他斷了關系。他自私的看著她的徒弟，唯一的小徒弟慘死卻無動於衷。她再也無法原諒他，只能相忘於江湖。

看著消失天際的光點，白子畫站在露風石上，神情落寞，胳膊上的疼痛深入骨髓，可是卻無可奈何。小斐，我無法面對你，甚至無法面對我自己。想勸你放棄執念，可是自己當年那番執念，終於知道，沒人能逃脫命運，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毀滅，我不能。即使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罷，只要你活著，縱使天涯海角，再也不見，我只要你活著。

人間長安，一處山巔。白斐吹風回想。

對於子揚，白斐的親近毫無疑問，就像自己的孩子，甚至給了無邊的溺愛。可是子揚性子善良，也是爭氣。尺澤也經常來教他一二。可是當尺澤告訴她白子畫離開是為了借刀殺了子揚時白斐瘋了，她以為心懷天下，收生死劫為徒的白子畫能理解她，可是事情全部朝著反方向走去。她用盡力氣也沒能打開絕情殿的結界，慌忙跑去打開子揚的驗生石，果然，那一絲微弱的光芒消失了。

“不怪尊上，雙面星遇劫，仙界知道了定不容你。仙界一直很自私，自私到不容許任何微小的事情威脅到所謂的道義，尊上當年沒能護下花千骨，這次舍了名利也要護下你，你且休息，我先走了。”

尺澤的一番話沒有挽回白斐對白子畫的怨，反而激怒了她，洪荒之力破體而出，震碎了結界，白斐頭也不回的消失了。

自那以後，所有見過白斐的人都言之鑿鑿的說，白斐腰間再無宮鈴！決絕，便是如此吧。

白斐雲游人間及仙界河山很久，她尋訪了之前與子揚去過的所有地方，子揚的音容笑貌一一在目，她愧疚，想念。一直以來，她的願望不過是帶著子揚住在絕情殿，能時時見著白子畫，生氣了訓訓小子揚。可現在，自己最愛的一個人竟然袖手旁觀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徒弟慘死。

偶爾也會想想白子畫在絕情殿裏什麽情況，是不是在怪自己這般任性等了一百年，思念了百年，怎麽一見面就變成了這番模樣，兩人甚至再也不能相見。

一個火紅的身影遠遠看著山巔的白斐，嘆息，無奈，然後慢慢靠近。

“離你八百裏都能感受到那濃濃的煞氣和怨氣，怎麽把自己弄成這番模樣。你先看看那麽多失了愛徒的人都沒你這般頹廢模樣，真是讓尊上心寒。自從收你為徒他何時離開過絕情殿，現在可好，壓根就不回去了。”軒轅菁也不管白斐聽不聽，自己絮絮叨叨，“你收了生死劫為徒，他心疼你，卻又說不得你，你是雙面星，隨時可能入魔，如果因著子揚入了魔，你讓他怎麽面對天下，怎麽面對自己”

白斐背對軒轅菁，感受著周遭變換的真氣，起身溫婉一笑，“尺澤哥哥，好久不見。”

軒轅菁大驚，白斐自打出了長留就一直雲游四方，沒想到與尺澤聯系頗為密切。軒轅菁默不作聲，跟著白斐行禮。

尺澤微微點頭，“兩位師妹許久未見吧，我放下東西就走，你們繼續敘舊。”

軒轅菁識趣的移步百米之外，偶爾瞥一眼尺澤，他舉止頗為斯文有禮，可是軒轅菁總覺得他與白斐沒必要走的這麽近。白斐現在身份尷尬，在白子畫失蹤的百年她對仙界有大恩，可現在執念於自己的生死劫，也是威脅六界眾生。

“尺澤，與你走的這般近”軒轅菁話中有話。

“怎麽，不行”白斐更是霸氣回敬，“你是尊上派來的奸細嗎？”

“我呸，要監視你尊上他還用得著我嗎？你上次在萬仙山走神掉落懸崖是誰遣了飛雕救你你在四川山林裏惹怒了萬年獸王，是誰恰巧開了山洞門讓你避難上個月你在昆侖山差點凍怎麽那麽巧有人路過”軒轅菁一想起最近白斐的低能就發無名火。

“我說我最近怎麽那麽倒黴！”白斐見到軒轅菁仿佛比過去那些苦悶的日子快樂些，就像回到從前。

“白斐，你個混賬！你明明知道尊上對你的心思，他都做到這一步了，你還想怎樣？他不過是想幫你渡劫，拋開了之前所有的執念，只為救下你！”軒轅菁大怒，就差動手了，滿臉通紅，雙眸噴火。

“呃，菁菁，你有沒有想過尊上他老人家現在也在知微呢？”白斐剛才就知道了白子畫近來一直在知微自己，“唉，子揚太可憐，我只不過是把他生前的願望完成。至於完成之後，我也不知道。至少現在我無法面對白子畫。在我最難的日子裏，是子揚陪著我，他給了我快樂，而我給他的全是痛苦，最後還落得身死魂滅的境地，我這是做的哪門子師傅啊！”

“世間事，哪有對錯，不過是身份不同。你於子揚是師傅，尊上於你是師傅。你現在的痛苦，尊上只會加倍的品嘗。一個花千骨已經傷他至此，你卻為何這般”軒轅菁的說客身份太過明顯。

“你可曾見我腰間宮鈴”

“你恨尊上”軒轅菁不解，也惋惜，好好的一對師徒，兩人相思了百年，怎麽就弄成這般模樣。

“不恨，世間事哪有什麽對錯。於他，他沒錯。於我，我沒錯。子揚，更沒錯。我只是無法面對他，無法面對長留。我拼死守護了百年的仙界和長留，相思了百年的師傅，最終卻容不下這百年裏唯一給了我快樂的子揚。我，只是無法面對。”白斐語氣悲切，眼眸低垂。

軒轅菁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白斐說的都是事實，要她再大公無私的為了仙界做到失去愛徒嗎？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是白子畫，現在就連白子畫也不會輕易的犧牲白斐。

“你知道尺澤剛剛給了我什麽嗎？”白斐心緒轉的快，已經快進到下一話題。

“什麽？我總覺得他不懷好心，尊上說過感覺他最近怪怪的。”軒轅菁沒有因為曾經的好感而隱瞞什麽。

“靈犀丹。他說這枚丹藥可以抑制嗜血劍的殺氣讓我走火入魔。可是，你看我這狀態，還不至於。所以，你把這個帶給師傅吧，讓他看看到底是什麽。反正他那不成器的徒兒是不會看了。”

“喲，剛剛是誰說腰間再無宮鈴的？這會兒又叫師傅了你們倆還真是一對！”軒轅菁看白斐神智無比清晰，只是情緒低落倒也放心了，這會兒倒是笑罵上了。

……

“其實，這一切的源頭都在東華與東方彧卿身上。東方彧卿還好，總有個情字，可東華究竟為何如此幫助魔族，你可有想法？”軒轅菁好不容易想起來聊點正事。

“這裏是子揚最後的願望，我已完成。”白斐起身，原來她剛剛在山巔種下了一顆桃樹，“不管何種原因，東華殺我徒兒，又讓我與師傅心生嫌隙，再次成為仙界的嫌疑犯。我與他，早就勢不兩立了。你先回去吧，我現在要去報仇了。既然仙界總是擔心我入魔，那我幹脆成全他們好了，省的他們天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

作者有話要說： 最多還有兩章！

☆、絕境

就這樣，軒轅菁被白斐噎到無語，只能無奈的回了長留。

……

幾年後……

【妖宮】

“白斐與白子畫斷絕師徒關系了？等了百年，怎麽團聚了幾年便生出如此變數？”一身白袍的蘇木一雙劍眉在兜帽裏緊皺，只是無人知曉。

“白子畫拒絕將鎮魂燈給東華，白斐的小徒弟護燈而死，身死魂滅！”半夏一身紅色戎裝，分外妖嬈。

“她也有解不開的心結嗎？”終於明白了，白斐心裏不止裝著白子畫一個人，曾經也曾有過天下，現在至少也還有白子揚。

看著瞬移消失的血魔，半夏淺笑。

【長留後山】

“尊上。”

熟悉的白袍與氣息，卻是陌生的語調。白子畫看著院裏站著的血魔，沈默不言。他回來的這幾年裏，只顧著解決子揚的問題，與白斐關系僵硬，現在竟不知門前的這人是誰。

白色兜帽掀開，白子畫心中一驚——蘇木。

這麽多年維持著妖魔二界和平的竟然是蘇木。雖然知道無垢已死，但是蘇木頂替他扮演血魔的事情白斐並未告訴他。

允了蘇木進入書房，“有事？”

看著白子畫萬年不變的深邃雙眸，其中那些暗淡與冷漠更濃了，是因為沒了她在身邊嗎，連絕情殿也不住了

“尊上，我來請教白斐斷絕師徒關系的事情。”蘇木看到白子畫明顯的身子一僵。

“子揚他，是小斐的生死劫。”白子畫語氣仍是淡淡的，可已經掩飾不住有了悲情。

“那我勸勸她吧。”蘇木淡淡的語氣，擡頭看上白子畫的眼睛，“對了，尊上。絕情池水的傷可是惡化了”見白子畫不語，蘇木繼續自言自語，“如果順利，白斐殺了東華，我們會與魔神談判，以斷絕妖魔隨氣而化，讓他們入了輪回。”

“你轉告她，尺澤給她的並非靈犀丹，而是還魂丹，此人不可信任。你們凡事不可強求，莫要逞能。”

“尊上，告辭。”蘇木起身，兜帽蒙面，禦劍而去。

進了魔界，徑直跑去將大開殺戒、刑訊逼供的白斐抓回妖宮，冷眼看著她。

“之前還是掛鈴，現在怎滴濫殺無辜？”蘇木語氣生硬，手中茶杯捏的生硬。

“那你告訴我東華在哪兒？”白斐收起嗜血，周身煞氣似乎略減。

“給。”丟給白斐一個布套，“這是劍鞘，你把嗜血收好了！你看你的樣子，跟走火入魔的墮仙有何區別？尊上那麽做還不是為了讓你好好走正途，你現在這個樣子讓他如何面對你，他又如何面對他自己！”

“你怎麽知道？”白斐收劍嗜血入劍鞘，語氣雖依舊冷冷的，但和氣了不少。

“我剛從長留回來。我看胳膊上的傷都快看見骨頭了。你在魔界胡作非為幾年了，我裝作不聞不問，可眼下你都發展成濫殺無辜了！”蘇木恨鐵不成鋼的氣急了，“下一步是不是就是墮仙了？那尊上還冒天下之大不韙去做那件事有什麽意義！你想殺東華給徒弟報仇沒有錯，可是你現在就是錯！尊上因為愧疚不去說你，仙界眾人迫於你的淫威不敢說你，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跟東華快沒有本質區別了！”

略微歇歇氣，見白斐依舊不語，蘇木更氣，“為了此事，無垢上仙死了，南雲踏雪陷入沈睡，玄冰上仙死了，皓桂神尊歸去也無人敢去拜祭，生怕被魔神與東華知道。而你呢，就單單糾結這件事。是的，尊上錯了，你可以選擇不原諒他，可是你不能因此墮落！”

被蘇木連著訓了許多天，白斐心裏亂急了，為了防止自己一時氣急滅了他，還是離開了。

一路漫無目的的游歷，不想在即墨老城廢墟上感慨時遇到了路過的尺澤。

“師妹？”見真的是白斐，尺澤驚喜萬分，”不知那靈犀丹可曾管用”

白斐知道自從有了劍鞘嗜血劍的殺氣外界就幾乎感受不到了。她點點頭。

“尺澤哥哥怎麽會來這裏？”

“路過。對了師妹，嗜血終究不適合你。還請還給我吧，將來我繼承師傅遺志時也好用到。”尺澤溫暖的笑容期盼的看著白斐。

可惜白斐已經不是那個天真的懶得多想的小孩子，白子畫失蹤的這些日子裏，她不得不凡事均小心翼翼，不得已擔起匡扶天下的重擔，那擔子太沈，壓沒了她的天真，“那等到魔神被封印再給你不遲，說不定以後還得我去看守呢。”白斐笑談間向後退了一些。

“這樣啊，”尺澤似乎有些為難，“師妹天生煞氣，留著嗜血怕是沒有好處，不如交給尊上保管，這樣穩妥些。”

“我會保管好的，尺澤哥哥放心吧。”白斐擺明了不再去長留。

“也好。只是，我怎麽感覺不到嗜血的氣息呢？”

見尺澤一心想確認嗜血是不是在自己身上，白斐咧嘴一笑，“我藏在魔界了，借著魔氣掩蓋嗜血的殺氣。哥哥放心，我藏得很好，又有結界，不會被人拿走的。我還有事，先走了。”

“留下嗜血再走。”突然，身後出現了東華與魔神的影子。

“師妹你快走！”尺澤執劍向白斐靠過來。

白斐忽的躲開，冷冷的看著他。

尺澤不解的看著她。

“鎮魂燈的上一個試圖收服它的真氣與你身上的一模一樣，而它拒絕了，因為你想解開它，是嗎？”剛剛尺澤情急之下漏了馬腳，白斐才坐實了之前的猜忌，加上他用還魂丹騙她一事，早就有所顧忌。

只是，一對三，白斐毫無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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