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寧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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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逃亡。
街道，賭坊。
這是清風鎮上最大的一家賭坊。
可是今天它的大門是緊閉著的。
眾所周知，萬寶齋每月有三天不營業，這三天是萬寶齋的大東家來查賬的日子。除了萬寶齋的人，從來沒有人見過這位大東家長得什麽樣子，是男是女，是老還是少。
賭坊一般都不是好惹的，尤其是像萬寶齋這樣的大賭坊。
可是如今，萬寶齋的大門竟被人一腳從外面踢開了。
三五個男女闖了進來，其中一個人背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走在最後的兩個黑衣男子順手關上了門，插上栓子。
屋子裏有正在算賬的老板，和幾個打掃的下人，此刻他們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兒，目瞪口呆地望著突然闖進來的幾個人。
關揚不管那麽多，直接往樓上沖去。
“寧無雙，快滾出來，救人吶！”
老板本來已經滿臉陰沈地追了出來，想要拉住他，可是聽到他的話時猛地一震，隨即先一步竄到前面，引路道：“快隨我來！”
房間裏，寧無雙披著件外衣跑了出來。看到關揚背著個半死不活的人，不由得大驚，急忙道：“快把他放到床上！”回頭又吩咐老板：“老趙，去準備熱水還有藥。還有，把那個藥也一起拿來。”
老趙的臉色變了一變，急急忙忙地出去了。
寧無雙轉身脫掉了外衣甩在一邊，小心翼翼地掀開禦天痕血淋淋的衣袖，只看了一眼，就臉色大變。
關揚離他最近，看得真切，心知不妙，急問道：“怎麽了？”
“有毒。”
“我怎麽沒有發現。”
“這種毒只會在過了一段時間後才會顯露出來，雖然不是什麽難解的毒，但遲了也會有生命危險。”寧無雙說著，走到一旁的書案前快速在紙上寫了幾行字，問道：“你們誰的腳程最快？”
“我！”
回答的是禦天痕身邊的一名黑衣護衛。
“好，”寧無雙把紙張交給他，道：“從此處往北走半裏，有一家白記藥鋪，去抓四副藥。”
話音剛落，只見眼前黑影一閃，一邊的窗子已經開了，兩扇窗戶在“格格”地亂顫。
寧無雙看著那扇窗戶，嘟囔道：“怎麽從窗戶跳下去了。”
此時老趙已經把所需的東西都端了進來。
寧無雙道：“除了他其餘人都出去。”‘他’當然指的就是關揚。
“不行！”另一名黑衣護衛道：“我得留下保護公子。”
寧無雙道：“那你留下好了，不過換他出去。”他指著床上昏迷不醒的人。
黑衣護衛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狠狠盯著寧無雙，好像要沖過來把他咬死似的。隨即他一跺腳，一陣風似的出去了。
寧無雙開始挽袖子，洗手，埋怨道：“你這都是些什麽人啊？不過下不為例，以後不要再往我這兒帶人了。”
關揚道：“這次情況特殊。”
寧無雙道：“每次你都這麽說。”
關揚道：“誰叫你是大好人呢。”
寧無雙道：“我不是大好人，我只是太倒黴了。”
關揚道：“你哪裏倒黴了，你一點也不倒黴。”
寧無雙道：“交了你這樣的朋友，你說我倒黴不倒黴？”
關揚笑了，道：“那的確夠倒黴的。”
寧無雙不說話了，他開始處理病人的傷口。他的動作很流暢，也很優雅，那雙修長而白皙的手仿佛天生就是用來撥弄琴弦，或者拿筆作畫的，而此刻他的神態就像是在宣紙上畫自己心愛的姑娘。
片刻後，他從傷口裏拔出了一片沾滿鮮血的金葉子。
關揚盯著金葉子看了一會兒，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你有沒有喜歡的姑娘。”
“沒有。”寧無雙淡淡地道。
“也沒有有好感的？”
這次寧無雙想了一下，道：“有好感的倒是有不少，不過最有好感的是當年我在老家認識的一個姑娘，那位姑娘應該很愛我，可是她也很愛我的錢，我讓她在我和我的錢之中選一個，結果她選了我的錢。”
關揚道：“那你一定很生氣。”
寧無雙搖了搖頭，道：“不，我不生氣。非但不生氣，還得到了一種解脫。”
關揚奇道：“為什麽？”
寧無雙道：“因為她沒有欺騙我。而且我也覺得一個人比較自在。”
關揚輕嘆道：“那是因為你還年輕，等你的人老了，心也老了，你就會渴望有一個家。”
寧無雙笑道：“看來那一天離我還很遠。”
關揚瞥了他一眼，道：“你沒聽過‘彈指一揮間’嗎？”
寧無雙笑著不說話。他笑的時候臉頰上有兩個淺淺的梨渦，看上去有幾分可愛，但狹長的眼睛裏卻時而閃爍著狐貍似的賊光，讓人覺得神秘莫測。
但關揚卻知道，當他露出這樣的笑的時候，心裏一定在打什麽壞主意。
寧無雙微笑著拿出了一個小瓷瓶。
關揚的眼睛瞇了起來，問道：“這是什麽東西？”
寧無雙道：“當然是藥，不然你以為是什麽？”
關揚盯著寧無雙不說話。
寧無雙道：“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你知不知道你已經傷了我的心了。”
關揚依然不說話。
寧無雙嘆了一口氣，道：“好吧，我發誓，這真的是止血的藥，而且可以去腐生肌，藥效比普通的金瘡藥好上百倍。”
關揚皺起了眉頭，“你說的是真的？”
“騙你有什麽好處。”寧無雙打開小瓷瓶，在禦天痕的手臂上均勻地撒了一層。然後用繃帶纏好。
整個過程中，禦天痕處於完全昏迷狀態，到現在仍然沒有蘇醒的跡象。
寧無雙已經凈了手，喊老趙進來。問道：“藥買回來了嗎？”
老趙道：“買回來了，已經煎上了。”
“好。”寧無雙道：“派人好生照看，千萬不能出了什麽岔子。”
關揚笑道：“有他的那兩個家夥看著，怕是連只蚊子也飛不進來。”
寧無雙笑了笑。他打了個哈哈道：“活幹完了，去喝一杯吧。”
關揚笑道：“我早就惦記著你那幾壇好酒了。”
寧無雙道：“你就不問我去哪裏嗎？”
關揚瞇起眼睛嗅了嗅，道：“我已經聞到哪裏有酒香了。”
寧無雙笑道：“那我們比試一下看誰先到。”
“比就比！”
話音剛落，窗邊已沒了人影。
老趙走到窗前，看著遠方，喃喃道：“看來他就是少爺常提起的那個朋友了，果然不是尋常之輩。”
*
誰也沒有想到萬寶齋的後面居然建著一座小樓，而萬寶齋的神秘東家就住在這座小樓裏，此刻，這位東家正和他的朋友在這裏喝酒聊天。
酒是上好的女兒紅。聊的卻是些芝麻蒜皮的小事。
眨眼之間，兩人已經喝了一人一壇酒。他們的酒量都出奇的好，因此這會兒都沒有絲毫的醉意，還能像平常一樣說話和思考。
又喝了一會兒，寧無雙道：“照你這麽說，殺王歸的人和今日刺殺清風大俠的人，其實是一夥人。”
關揚道：“大概是這樣。”
寧無雙道：“如果他們的目的是殺清風大俠，那麽為什麽要費力去殺一個毫不相幹的小酒樓的老板？”
關揚道：“所以現在的首要之極就是找到徐鐵匠，他才是整個事件的關鍵。現在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寧無雙看了他一眼，道：“什麽事？”
關揚道：“禦天痕也曾經去找過徐鐵匠，他是禦劍山莊的少莊主，他說他為什麽要親自去找一個打鐵的？禦劍山莊難道缺鐵匠嗎？”
寧無雙沈吟著，道：“除非這世上也有他們打造不出來的東西，而徐鐵匠恰恰能夠打造這個東西？”
關揚道：“那這個東西一定十分覆雜。”
寧無雙道：“比如一片做工十分精巧的金葉子。”
“對了，關於金葉子的來歷你查清楚了沒有？”
“查出來了一點。”寧無雙有些興奮地道：“你絕對想不到抖下這片金葉子的是棵什麽樣的大樹。”
關揚皺著眉笑道：“難不成是千年樹妖？”
寧無雙道：“你知道六十年前在江湖上橫行一時的‘殘月老人’嗎？”
關揚道：“六十年前還沒有我呢。”
寧無雙道：“六十年前當然沒有你，也沒有你爹。不過卻有一個‘殘月老人’。”
關揚道：“‘殘月老人’跟金葉子有關系？”
寧無雙道：“他恐怕是天下第一個用金葉子做暗器的人了。”
關揚道：“那他一定非常的富有。”
寧無雙道：“聽說他的財富足以買下一整座城。”
關揚問道：“比你還有錢嗎？”
寧無雙嘆了口氣，道：“我的錢大概只夠買下清風鎮的。”
關揚翻了個白眼，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同他深究，問道：“你說的這些又跟今天發生的事有什麽關系？”
寧無雙笑了笑，道：“這些是沒有關系，可是後邊就有關系了。後來‘殘月老人’收了兩個徒弟，‘巫木藍’和‘巫木青’，他們是兩兄弟，感情很深，在‘殘月老人’去世後，一同繼承了他的財富。可是好景不長，巫木藍和巫木青兩兄弟不甘於只擁有財富，他們還想要權勢、威望，他們想要一統武林！”
關揚若有所思地喝了一杯酒。
寧無雙頗有感慨地道：“最後當然是失敗了，自古邪不勝正，更何況是一股還沒有成長起來的邪惡力量。”
關揚突然道：“難道最後鏟除他們的是清風大俠？”
寧無雙沈默地笑了笑。這個笑是默認的意思，可是裏面又包含了一些其他的意味不明的東西。
他道：“其實你也不必苦惱，這對你來說未必不是件好事。”
關揚看了他一眼，疑道：“什麽意思？”
寧無雙道：“如果‘巫木藍’‘巫木青’兩兄弟沒有死絕的話，那麽一定會來找清風大俠報仇，正好替你殺了清風大俠，不是很好嗎？”
關揚沈默了一會兒，搖頭道：“我自己會殺了他。”
寧無雙道：“你殺不了他。”
關揚盯著寧無雙的眼睛，道：“這世上從來沒有我想殺而殺不了的人。”
寧無雙平靜地與他對視：“他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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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今天它的大門是緊閉著的。
眾所周知，萬寶齋每月有三天不營業，這三天是萬寶齋的大東家來查賬的日子。除了萬寶齋的人，從來沒有人見過這位大東家長得什麽樣子，是男是女，是老還是少。
賭坊一般都不是好惹的，尤其是像萬寶齋這樣的大賭坊。
可是如今，萬寶齋的大門竟被人一腳從外面踢開了。
三五個男女闖了進來，其中一個人背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走在最後的兩個黑衣男子順手關上了門，插上栓子。
屋子裏有正在算賬的老板，和幾個打掃的下人，此刻他們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兒，目瞪口呆地望著突然闖進來的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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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無雙，快滾出來，救人吶！”
老板本來已經滿臉陰沈地追了出來，想要拉住他，可是聽到他的話時猛地一震，隨即先一步竄到前面，引路道：“快隨我來！”
房間裏，寧無雙披著件外衣跑了出來。看到關揚背著個半死不活的人，不由得大驚，急忙道：“快把他放到床上！”回頭又吩咐老板：“老趙，去準備熱水還有藥。還有，把那個藥也一起拿來。”
老趙的臉色變了一變，急急忙忙地出去了。
寧無雙轉身脫掉了外衣甩在一邊，小心翼翼地掀開禦天痕血淋淋的衣袖，只看了一眼，就臉色大變。
關揚離他最近，看得真切，心知不妙，急問道：“怎麽了？”
“有毒。”
“我怎麽沒有發現。”
“這種毒只會在過了一段時間後才會顯露出來，雖然不是什麽難解的毒，但遲了也會有生命危險。”寧無雙說著，走到一旁的書案前快速在紙上寫了幾行字，問道：“你們誰的腳程最快？”
“我！”
回答的是禦天痕身邊的一名黑衣護衛。
“好，”寧無雙把紙張交給他，道：“從此處往北走半裏，有一家白記藥鋪，去抓四副藥。”
話音剛落，只見眼前黑影一閃，一邊的窗子已經開了，兩扇窗戶在“格格”地亂顫。
寧無雙看著那扇窗戶，嘟囔道：“怎麽從窗戶跳下去了。”
此時老趙已經把所需的東西都端了進來。
寧無雙道：“除了他其餘人都出去。”‘他’當然指的就是關揚。
“不行！”另一名黑衣護衛道：“我得留下保護公子。”
寧無雙道：“那你留下好了，不過換他出去。”他指著床上昏迷不醒的人。
黑衣護衛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狠狠盯著寧無雙，好像要沖過來把他咬死似的。隨即他一跺腳，一陣風似的出去了。
寧無雙開始挽袖子，洗手，埋怨道：“你這都是些什麽人啊？不過下不為例，以後不要再往我這兒帶人了。”
關揚道：“這次情況特殊。”
寧無雙道：“每次你都這麽說。”
關揚道：“誰叫你是大好人呢。”
寧無雙道：“我不是大好人，我只是太倒黴了。”
關揚道：“你哪裏倒黴了，你一點也不倒黴。”
寧無雙道：“交了你這樣的朋友，你說我倒黴不倒黴？”
關揚笑了，道：“那的確夠倒黴的。”
寧無雙不說話了，他開始處理病人的傷口。他的動作很流暢，也很優雅，那雙修長而白皙的手仿佛天生就是用來撥弄琴弦，或者拿筆作畫的，而此刻他的神態就像是在宣紙上畫自己心愛的姑娘。
片刻後，他從傷口裏拔出了一片沾滿鮮血的金葉子。
關揚盯著金葉子看了一會兒，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你有沒有喜歡的姑娘。”
“沒有。”寧無雙淡淡地道。
“也沒有有好感的？”
這次寧無雙想了一下，道：“有好感的倒是有不少，不過最有好感的是當年我在老家認識的一個姑娘，那位姑娘應該很愛我，可是她也很愛我的錢，我讓她在我和我的錢之中選一個，結果她選了我的錢。”
關揚道：“那你一定很生氣。”
寧無雙搖了搖頭，道：“不，我不生氣。非但不生氣，還得到了一種解脫。”
關揚奇道：“為什麽？”
寧無雙道：“因為她沒有欺騙我。而且我也覺得一個人比較自在。”
關揚輕嘆道：“那是因為你還年輕，等你的人老了，心也老了，你就會渴望有一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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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關揚卻知道，當他露出這樣的笑的時候，心裏一定在打什麽壞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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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揚的眼睛瞇了起來，問道：“這是什麽東西？”
寧無雙道：“當然是藥，不然你以為是什麽？”
關揚盯著寧無雙不說話。
寧無雙道：“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你知不知道你已經傷了我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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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揚皺起了眉頭，“你說的是真的？”
“騙你有什麽好處。”寧無雙打開小瓷瓶，在禦天痕的手臂上均勻地撒了一層。然後用繃帶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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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趙道：“買回來了，已經煎上了。”
“好。”寧無雙道：“派人好生照看，千萬不能出了什麽岔子。”
關揚笑道：“有他的那兩個家夥看著，怕是連只蚊子也飛不進來。”
寧無雙笑了笑。他打了個哈哈道：“活幹完了，去喝一杯吧。”
關揚笑道：“我早就惦記著你那幾壇好酒了。”
寧無雙道：“你就不問我去哪裏嗎？”
關揚瞇起眼睛嗅了嗅，道：“我已經聞到哪裏有酒香了。”
寧無雙笑道：“那我們比試一下看誰先到。”
“比就比！”
話音剛落，窗邊已沒了人影。
老趙走到窗前，看著遠方，喃喃道：“看來他就是少爺常提起的那個朋友了，果然不是尋常之輩。”
*
誰也沒有想到萬寶齋的後面居然建著一座小樓，而萬寶齋的神秘東家就住在這座小樓裏，此刻，這位東家正和他的朋友在這裏喝酒聊天。
酒是上好的女兒紅。聊的卻是些芝麻蒜皮的小事。
眨眼之間，兩人已經喝了一人一壇酒。他們的酒量都出奇的好，因此這會兒都沒有絲毫的醉意，還能像平常一樣說話和思考。
又喝了一會兒，寧無雙道：“照你這麽說，殺王歸的人和今日刺殺清風大俠的人，其實是一夥人。”
關揚道：“大概是這樣。”
寧無雙道：“如果他們的目的是殺清風大俠，那麽為什麽要費力去殺一個毫不相幹的小酒樓的老板？”
關揚道：“所以現在的首要之極就是找到徐鐵匠，他才是整個事件的關鍵。現在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寧無雙看了他一眼，道：“什麽事？”
關揚道：“禦天痕也曾經去找過徐鐵匠，他是禦劍山莊的少莊主，他說他為什麽要親自去找一個打鐵的？禦劍山莊難道缺鐵匠嗎？”
寧無雙沈吟著，道：“除非這世上也有他們打造不出來的東西，而徐鐵匠恰恰能夠打造這個東西？”
關揚道：“那這個東西一定十分覆雜。”
寧無雙道：“比如一片做工十分精巧的金葉子。”
“對了，關於金葉子的來歷你查清楚了沒有？”
“查出來了一點。”寧無雙有些興奮地道：“你絕對想不到抖下這片金葉子的是棵什麽樣的大樹。”
關揚皺著眉笑道：“難不成是千年樹妖？”
寧無雙道：“你知道六十年前在江湖上橫行一時的‘殘月老人’嗎？”
關揚道：“六十年前還沒有我呢。”
寧無雙道：“六十年前當然沒有你，也沒有你爹。不過卻有一個‘殘月老人’。”
關揚道：“‘殘月老人’跟金葉子有關系？”
寧無雙道：“他恐怕是天下第一個用金葉子做暗器的人了。”
關揚道：“那他一定非常的富有。”
寧無雙道：“聽說他的財富足以買下一整座城。”
關揚問道：“比你還有錢嗎？”
寧無雙嘆了口氣，道：“我的錢大概只夠買下清風鎮的。”
關揚翻了個白眼，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同他深究，問道：“你說的這些又跟今天發生的事有什麽關系？”
寧無雙笑了笑，道：“這些是沒有關系，可是後邊就有關系了。後來‘殘月老人’收了兩個徒弟，‘巫木藍’和‘巫木青’，他們是兩兄弟，感情很深，在‘殘月老人’去世後，一同繼承了他的財富。可是好景不長，巫木藍和巫木青兩兄弟不甘於只擁有財富，他們還想要權勢、威望，他們想要一統武林！”
關揚若有所思地喝了一杯酒。
寧無雙頗有感慨地道：“最後當然是失敗了，自古邪不勝正，更何況是一股還沒有成長起來的邪惡力量。”
關揚突然道：“難道最後鏟除他們的是清風大俠？”
寧無雙沈默地笑了笑。這個笑是默認的意思，可是裏面又包含了一些其他的意味不明的東西。
他道：“其實你也不必苦惱，這對你來說未必不是件好事。”
關揚看了他一眼，疑道：“什麽意思？”
寧無雙道：“如果‘巫木藍’‘巫木青’兩兄弟沒有死絕的話，那麽一定會來找清風大俠報仇，正好替你殺了清風大俠，不是很好嗎？”
關揚沈默了一會兒，搖頭道：“我自己會殺了他。”
寧無雙道：“你殺不了他。”
關揚盯著寧無雙的眼睛，道：“這世上從來沒有我想殺而殺不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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