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朝陽之谷的祭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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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都的空氣很幹燥, 一下飛機江尤就感受到了，尤其是入秋之後，燕都更是氣溫直降, 比江尤讀書所在的Q城更加冷。
青丘下了飛機後就有些蔫兒, 縮在江尤懷裏睡覺, 如果不是聞如雪幫忙, 她就上不了飛機了。
聞若雪見江尤一出航站樓就打了個哆嗦，知道江尤穿的少，她有些不好意思, “是我太著急了，忘記讓你多穿點兒。”
“沒事兒，以我現在的身體素質, 零下十幾度也不可能凍死我。”江尤倒是不在意, 她身體覺得冷, 只是她曾經的習慣而已。“快走吧, 咱們沒有那麽多時間耽誤。”
聞若雪點點頭，很快就有一輛車停在了她們面前，那是一輛非常普通的商務車, 混入車流中毫不起眼。
坐在車上, 聞若雪跟江尤大概說了下朝陽之谷內的事情。
之前在飛機上的時候, 她一句話都不說, 江尤看了眼前頭開車的司機, 聞若雪很信任這個人，應該是夥伴吧。
“朝陽之谷內有一輪永不落下的太陽, 太陽照射之下，我們隨時處於危險之中。”
聞若雪給江尤說明的現象聽起來實在是很可怕，過來者的經驗提醒江尤朝陽之谷的可怕, 和江尤經歷過的泑水截然不同。
汽車行駛了二十多分鐘，順著公路行駛到了一家郊外的農家院子外，江尤下了車，和聞若雪一起進了大院子。
進了院子，聞若雪大概和江尤解釋了一下，“目前行動還都處於保密階段，再加上次行動的失敗，導致目前可用人手太少，條件簡陋了一些，抱歉。”
身為最接近神話世界的前沿地帶，能有個大院子就不錯了，江尤還以為自己會被帶到一片無人區的。
其實現在跟無人區也沒什麽區別，大院子裏一個人都沒有，只有一些奇怪的設備在亮著光，其中最惹眼的就是那架放在地上的“冰箱”。
外形和冰箱很像，只是上面有一張顯示屏，紅色的光在顯示屏上不斷閃爍，寓意不詳。
“那是研究院的科學家做出來的特殊磁場感應器，目前只有這一臺，能感知神話世界的降臨，他們還在加緊研究，希望能盡快做出便捷的感應器。”聞若雪對江尤很關心，江尤的目光在什麽東西上停留一瞬，她都會向江尤解釋一番。
江尤能感覺到聞若雪的不安，看來直面神話世界內怪物後的潰敗，給聞若雪帶去了很深的心理陰影，導致她不自覺的慌亂著。
“實在是厲害，短短幾天，就能研究出這麽實用的機器，不愧是國家級人才！看來以後面對神話世界，咱們國家又多了幾分勝算。”
聽著江尤的彩虹屁，聞若雪嚴肅的表情松動了些許，江尤對他們成果的讚同，讓聞若雪明白，無數人日夜不休的努力並沒有白費。
兩人進入院子後大概休息了一會兒，期間聞若雪通過視頻連線和坐鎮首都的上司匯報了下情況，江尤這才知道，原來院子裏原本並不是空無一人，只是因為聞若雪小隊上一次任務的徹底失敗，讓上面覺得，這個神話世界他們有些頂不住。
如果聞若雪今天沒有將江尤帶來，江尤可能就會在網上，看到上面下令讓燕都人民撤離的消息了。
那是人類世界對神話世界最後的反擊，等神話世界和現實重合後，直接用大規模武器轟炸。
江尤得知上面的打算後，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壯士斷腕，魄力真強。
上面的決策讓江尤多了幾分壓力，她不想讓燕都走到那一步，數千萬人的家園，被轟炸成廢墟，只因為幾個怪物，未免太可惜了。
等休息的差不多後，江尤趕緊行動，她拒絕了聞若雪同行的要求，“我自己一個人去就行了，你的身體生機損耗過大，進去再被害一次，可能出不來了。”
“我不怕！”聞若雪意志很堅定，鋼鐵意志是每一個兵擁有的基礎能力。
“不是你怕不怕的問題，是值不值得的問題，放心吧，這不會是最後一個神話世界，等你把身體養好，多的是神話世界讓你去探索。”江尤一看到聞若雪那一頭白發，心中便發虛，多少生機的流逝才會讓人一夜白頭？
“正是因為神話世界還會再出現，我更不能逃避！只有直面危機，才能解決它！”聞若雪很堅持，她寧願死在前方，也不願後退一步。
江尤能看出聞若雪的堅持，不撞南墻不回頭，不對，應該是撞到南墻，也要把墻撞倒！反正就頭鐵唄。
“說不過你。”江尤不願意強制要求一個軍人放下她誓死不退的心氣，她曾經也是軍人，了解軍人心中那股不服輸的氣兒。“走吧，速戰速決。”
聞若雪倒是沒想到江尤會如此痛快利落的轉變立場，她能感受到江尤那份沒說出口的貼心，她行了一禮，第一次將江尤看作戰友，而不是一個沒畢業的孩子。
明明只是個普通的大學生，得到力量之後卻徹底改變了性情，神力真的如此神奇嗎？聞若雪一邊跟江尤踏入神話世界，一邊想著調查江尤得到的資料。
她有種面對人格分裂病人的感覺，紙上記錄的江尤，和現實中接觸的江尤，完全是披著一樣人皮的兩個人。
江尤並不知道自己快要崩人設了，此刻的她正在觀察感應器。
也不知道是什麽黑科技，根據聞若雪的介紹，她們只需要走到感應器周遭的光圈裏，就能直接進入神話世界了。
穿越兩個世界的感覺，和上一次江尤捏碎界碑後能自由出入的體驗完全不同，如果說江尤拉女鬼封印時穿越是如絲般順滑，那這一次主動踏入朝陽之谷，就是進入了洗衣機轉了兩圈。
轉的人要吐了。
不光江尤體驗了一把被洗衣機洗的感覺，聞若雪和青丘都沒有躲過，本來還在睡覺的青丘，此刻在江尤懷裏炸了毛，小眼睛裏都是星星。
從暈乎乎的狀態醒來，江尤白著臉打量周遭環境，聞若雪經歷過一次，卻比江尤醒的更晚，她受的傷比江尤想象的更重。
朝陽之谷是一處峽谷，她們正處於峽谷內，身旁是谷底的溪流，前方是望不到頭的奇異形狀的樹木，身後亦是。
左右兩邊是陡峭的山崖，直沖雲霄，擡頭看，只能看見前方懸掛的朝陽。
像是早上七八點鐘的太陽，不知道是不是江尤的錯覺，她覺得太陽裏似乎有一只鳥在煽動翅膀。
“怪物就在森林深處嗎？”江尤走到溪水邊踩在石頭上低頭看，溪水清澈見底，水底石頭白如羊脂，像是一塊塊玉。
想想山海經內到處是玉石的描述，沒準兒真是玉！
溪邊長著一株江尤沒見過的草，那草散發著淡淡微光，聞著有股奇異的香味，似乎是剛長出來。
“那草之前我帶出去過一株，早上生長，傍晚枯萎，專家說可能是熏華草。”
江尤點點頭，“得到傳承後，見到神話之物，腦海中有時會自然浮現它的名字與特征，不過熏華草我沒有記起，我的傳承是不完整的。”
神無所不知，她卻不能做到無所不知，蓐收的神力實在是所剩不多，江尤繼承的就更少了。
青丘面向一面山崖，一動不動的看著，她奇怪的反應引起了江尤的註意。
“在看什麽？難不成真的在看青丘之國嗎？”以朝陽所在為東，左右兩邊肯定有一面是北，山海經中有記載，青丘國在其北，其狐四足九尾。一曰在朝陽北。
朝陽之谷北面是青丘之國。
青丘回頭，乖巧的叫了一聲，江尤聽不懂它的意思，主寵兩大眼瞪小眼，安靜乖巧的等待危險出現。
聞若雪拉開攜帶的背包，開始用工具采集空氣、植物、土壤等等，有風吹拂，空氣中滿是花草香，靜謐的森林美好的不似人間。
時間流逝，怪物沒有出現，太陽也沒有絲毫變動，它永遠是朝陽。
簡直像是貼圖動畫，一切背景都是假的。江尤拿起一塊石頭，開始捉摸這東西拿出去能不能賣錢，在她腳邊的青丘已經開始在草地上打滾了。
危險總是在人最放松的時刻出現。
江尤不知不覺間，陷入了一種半夢半醒的感覺中，美好的森林裏沒有一只生物，空地之上有一座祭祀神壇，地面上用綠油油帶著果香的汁液畫著奇特的圖案，石頭雕刻的粗陋神像中，有什麽東西正在覆蘇。
如蛇一般粘稠的視線，仇恨的目光充滿了殺機，它一旦醒來，必定會向曾經拋棄它的世界覆仇！
“江尤，江尤！江尤你醒醒！”
江尤猛地睜開眼，與聞若雪對上，她粗喘了幾口氣，心悸之感遲遲沒有褪去，那道目光實在是太可怕了，比蓐收要可怕的多！
“你怎麽在這兒睡著了？”聞若雪看向一旁同樣陷入夢鄉的青丘，十分困惑，“是太累了嗎？”
江尤搖搖頭，夢中的景象她一時不知該怎麽描述，她伸手搖了搖青丘，青丘同她一樣，驟然從睡夢中驚醒，小小的眼睛裏是大大的驚恐。
可惜青丘不能說話，江尤無法和她印證夢中場景是否一致。
“我夢到了一些景象，從這兒往前走，一直走，會看到一個神壇，我懷疑天吳的神體在神壇石像之中。你們上次來的時候，有看到那個神壇嗎？”
江尤連著做了兩次和神話世界有關的夢，開始懷疑自己的體質是不是有問題，或許這樣的體質不止她一個人有。
聞若雪搖搖頭，“我們上次進森林不久就遇上了怪物襲擊，大概只往裏一百米左右。你說你夢到了？這些東西還能夢到嗎？”
“恩，應該是有些人體質不同，所以會做一些相關的夢，如果能記住夢中內容，會對突破神話世界很有用。”江尤起身，抱著青丘，打算往裏走一走，“咱們進去吧，在外面只是浪費時間。”
“夢……”聞若雪似乎是想起了什麽，“那天早上，小妹跟我說，她做了一晚上的噩夢，夢中她在水底，被裝在箱子裏。”
如果夢是真實，是一種預見，那小妹是不是早就已經向她求救了。
是她不當回事，覺得小妹不過是做了個普通的噩夢而已！然後害了小妹！
“如果不是遇上了神話世界，我不會覺得那些夢有什麽不對，夢裏什麽都有可能發生啊，你不要因此而自責，你是世界上最不想看到她出事的人。”江尤到現在也不知道聞若雪的妹妹叫什麽，但她能感覺到聞若雪對妹妹的那一份愛。
如果不開解一下聞若雪，江尤怕她走入歧途。
聞若雪點點頭沒有接話，她似乎是走出了情緒漩渦，見她表現正常，江尤便沒有多勸。
可仇恨的種子早就在心中生長，人死不能覆生，仇恨絕不會消失。
一行兩人與一獸開始邁向森林，森林表面上看著郁郁蔥蔥，似乎很有生命力，但實際上走進去就會發現，這是一片早已喪失生命的森林。
樹木長得很好，但裏面一個活物都沒有，沒有蟲子沒有鳥獸，人行走其中，只有風搖動樹木發出的颯颯之聲。
“說起來，我一直沒有問，你的生命力到底是怎麽流失的。”太寂靜的氣氛讓心情壓抑，江尤開始找話題。“那個怪物會吸食你的生命力嗎？”
“我其實也不清楚，進來森林沒多久，我們就相繼睡著了，等醒來的時候，我們到了森林的某一處，那個怪物就在一旁看著我們，我們反抗過，卻被它輕易鎮壓，最後那一段，我記不太清楚了。”聞若雪提起這件事，刨去恐懼外，更多的是疑惑。
那一段經歷實在是太過詭異，她的記憶像是斷片了一般，時有時無，最關鍵的地方如同被蒙上了一層紗，叫她無法回想。
“怎麽出來的也忘了嗎？”
“是用感應器將我強制拉回來的。”聞若雪指了指背包上小巧的盒子，“我死之後，它就會碎，外面的感應器會有感知。抱歉，這東西目前只剩下這一個了，而且還是綁定的。”
江尤搖搖頭，不需要道歉，她用不到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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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若雪見江尤一出航站樓就打了個哆嗦，知道江尤穿的少，她有些不好意思, “是我太著急了，忘記讓你多穿點兒。”
“沒事兒，以我現在的身體素質, 零下十幾度也不可能凍死我。”江尤倒是不在意, 她身體覺得冷, 只是她曾經的習慣而已。“快走吧, 咱們沒有那麽多時間耽誤。”
聞若雪點點頭，很快就有一輛車停在了她們面前，那是一輛非常普通的商務車, 混入車流中毫不起眼。
坐在車上, 聞若雪跟江尤大概說了下朝陽之谷內的事情。
之前在飛機上的時候, 她一句話都不說, 江尤看了眼前頭開車的司機, 聞若雪很信任這個人，應該是夥伴吧。
“朝陽之谷內有一輪永不落下的太陽, 太陽照射之下，我們隨時處於危險之中。”
聞若雪給江尤說明的現象聽起來實在是很可怕，過來者的經驗提醒江尤朝陽之谷的可怕, 和江尤經歷過的泑水截然不同。
汽車行駛了二十多分鐘，順著公路行駛到了一家郊外的農家院子外，江尤下了車，和聞若雪一起進了大院子。
進了院子，聞若雪大概和江尤解釋了一下，“目前行動還都處於保密階段，再加上次行動的失敗，導致目前可用人手太少，條件簡陋了一些，抱歉。”
身為最接近神話世界的前沿地帶，能有個大院子就不錯了，江尤還以為自己會被帶到一片無人區的。
其實現在跟無人區也沒什麽區別，大院子裏一個人都沒有，只有一些奇怪的設備在亮著光，其中最惹眼的就是那架放在地上的“冰箱”。
外形和冰箱很像，只是上面有一張顯示屏，紅色的光在顯示屏上不斷閃爍，寓意不詳。
“那是研究院的科學家做出來的特殊磁場感應器，目前只有這一臺，能感知神話世界的降臨，他們還在加緊研究，希望能盡快做出便捷的感應器。”聞若雪對江尤很關心，江尤的目光在什麽東西上停留一瞬，她都會向江尤解釋一番。
江尤能感覺到聞若雪的不安，看來直面神話世界內怪物後的潰敗，給聞若雪帶去了很深的心理陰影，導致她不自覺的慌亂著。
“實在是厲害，短短幾天，就能研究出這麽實用的機器，不愧是國家級人才！看來以後面對神話世界，咱們國家又多了幾分勝算。”
聽著江尤的彩虹屁，聞若雪嚴肅的表情松動了些許，江尤對他們成果的讚同，讓聞若雪明白，無數人日夜不休的努力並沒有白費。
兩人進入院子後大概休息了一會兒，期間聞若雪通過視頻連線和坐鎮首都的上司匯報了下情況，江尤這才知道，原來院子裏原本並不是空無一人，只是因為聞若雪小隊上一次任務的徹底失敗，讓上面覺得，這個神話世界他們有些頂不住。
如果聞若雪今天沒有將江尤帶來，江尤可能就會在網上，看到上面下令讓燕都人民撤離的消息了。
那是人類世界對神話世界最後的反擊，等神話世界和現實重合後，直接用大規模武器轟炸。
江尤得知上面的打算後，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壯士斷腕，魄力真強。
上面的決策讓江尤多了幾分壓力，她不想讓燕都走到那一步，數千萬人的家園，被轟炸成廢墟，只因為幾個怪物，未免太可惜了。
等休息的差不多後，江尤趕緊行動，她拒絕了聞若雪同行的要求，“我自己一個人去就行了，你的身體生機損耗過大，進去再被害一次，可能出不來了。”
“我不怕！”聞若雪意志很堅定，鋼鐵意志是每一個兵擁有的基礎能力。
“不是你怕不怕的問題，是值不值得的問題，放心吧，這不會是最後一個神話世界，等你把身體養好，多的是神話世界讓你去探索。”江尤一看到聞若雪那一頭白發，心中便發虛，多少生機的流逝才會讓人一夜白頭？
“正是因為神話世界還會再出現，我更不能逃避！只有直面危機，才能解決它！”聞若雪很堅持，她寧願死在前方，也不願後退一步。
江尤能看出聞若雪的堅持，不撞南墻不回頭，不對，應該是撞到南墻，也要把墻撞倒！反正就頭鐵唄。
“說不過你。”江尤不願意強制要求一個軍人放下她誓死不退的心氣，她曾經也是軍人，了解軍人心中那股不服輸的氣兒。“走吧，速戰速決。”
聞若雪倒是沒想到江尤會如此痛快利落的轉變立場，她能感受到江尤那份沒說出口的貼心，她行了一禮，第一次將江尤看作戰友，而不是一個沒畢業的孩子。
明明只是個普通的大學生，得到力量之後卻徹底改變了性情，神力真的如此神奇嗎？聞若雪一邊跟江尤踏入神話世界，一邊想著調查江尤得到的資料。
她有種面對人格分裂病人的感覺，紙上記錄的江尤，和現實中接觸的江尤，完全是披著一樣人皮的兩個人。
江尤並不知道自己快要崩人設了，此刻的她正在觀察感應器。
也不知道是什麽黑科技，根據聞若雪的介紹，她們只需要走到感應器周遭的光圈裏，就能直接進入神話世界了。
穿越兩個世界的感覺，和上一次江尤捏碎界碑後能自由出入的體驗完全不同，如果說江尤拉女鬼封印時穿越是如絲般順滑，那這一次主動踏入朝陽之谷，就是進入了洗衣機轉了兩圈。
轉的人要吐了。
不光江尤體驗了一把被洗衣機洗的感覺，聞若雪和青丘都沒有躲過，本來還在睡覺的青丘，此刻在江尤懷裏炸了毛，小眼睛裏都是星星。
從暈乎乎的狀態醒來，江尤白著臉打量周遭環境，聞若雪經歷過一次，卻比江尤醒的更晚，她受的傷比江尤想象的更重。
朝陽之谷是一處峽谷，她們正處於峽谷內，身旁是谷底的溪流，前方是望不到頭的奇異形狀的樹木，身後亦是。
左右兩邊是陡峭的山崖，直沖雲霄，擡頭看，只能看見前方懸掛的朝陽。
像是早上七八點鐘的太陽，不知道是不是江尤的錯覺，她覺得太陽裏似乎有一只鳥在煽動翅膀。
“怪物就在森林深處嗎？”江尤走到溪水邊踩在石頭上低頭看，溪水清澈見底，水底石頭白如羊脂，像是一塊塊玉。
想想山海經內到處是玉石的描述，沒準兒真是玉！
溪邊長著一株江尤沒見過的草，那草散發著淡淡微光，聞著有股奇異的香味，似乎是剛長出來。
“那草之前我帶出去過一株，早上生長，傍晚枯萎，專家說可能是熏華草。”
江尤點點頭，“得到傳承後，見到神話之物，腦海中有時會自然浮現它的名字與特征，不過熏華草我沒有記起，我的傳承是不完整的。”
神無所不知，她卻不能做到無所不知，蓐收的神力實在是所剩不多，江尤繼承的就更少了。
青丘面向一面山崖，一動不動的看著，她奇怪的反應引起了江尤的註意。
“在看什麽？難不成真的在看青丘之國嗎？”以朝陽所在為東，左右兩邊肯定有一面是北，山海經中有記載，青丘國在其北，其狐四足九尾。一曰在朝陽北。
朝陽之谷北面是青丘之國。
青丘回頭，乖巧的叫了一聲，江尤聽不懂它的意思，主寵兩大眼瞪小眼，安靜乖巧的等待危險出現。
聞若雪拉開攜帶的背包，開始用工具采集空氣、植物、土壤等等，有風吹拂，空氣中滿是花草香，靜謐的森林美好的不似人間。
時間流逝，怪物沒有出現，太陽也沒有絲毫變動，它永遠是朝陽。
簡直像是貼圖動畫，一切背景都是假的。江尤拿起一塊石頭，開始捉摸這東西拿出去能不能賣錢，在她腳邊的青丘已經開始在草地上打滾了。
危險總是在人最放松的時刻出現。
江尤不知不覺間，陷入了一種半夢半醒的感覺中，美好的森林裏沒有一只生物，空地之上有一座祭祀神壇，地面上用綠油油帶著果香的汁液畫著奇特的圖案，石頭雕刻的粗陋神像中，有什麽東西正在覆蘇。
如蛇一般粘稠的視線，仇恨的目光充滿了殺機，它一旦醒來，必定會向曾經拋棄它的世界覆仇！
“江尤，江尤！江尤你醒醒！”
江尤猛地睜開眼，與聞若雪對上，她粗喘了幾口氣，心悸之感遲遲沒有褪去，那道目光實在是太可怕了，比蓐收要可怕的多！
“你怎麽在這兒睡著了？”聞若雪看向一旁同樣陷入夢鄉的青丘，十分困惑，“是太累了嗎？”
江尤搖搖頭，夢中的景象她一時不知該怎麽描述，她伸手搖了搖青丘，青丘同她一樣，驟然從睡夢中驚醒，小小的眼睛裏是大大的驚恐。
可惜青丘不能說話，江尤無法和她印證夢中場景是否一致。
“我夢到了一些景象，從這兒往前走，一直走，會看到一個神壇，我懷疑天吳的神體在神壇石像之中。你們上次來的時候，有看到那個神壇嗎？”
江尤連著做了兩次和神話世界有關的夢，開始懷疑自己的體質是不是有問題，或許這樣的體質不止她一個人有。
聞若雪搖搖頭，“我們上次進森林不久就遇上了怪物襲擊，大概只往裏一百米左右。你說你夢到了？這些東西還能夢到嗎？”
“恩，應該是有些人體質不同，所以會做一些相關的夢，如果能記住夢中內容，會對突破神話世界很有用。”江尤起身，抱著青丘，打算往裏走一走，“咱們進去吧，在外面只是浪費時間。”
“夢……”聞若雪似乎是想起了什麽，“那天早上，小妹跟我說，她做了一晚上的噩夢，夢中她在水底，被裝在箱子裏。”
如果夢是真實，是一種預見，那小妹是不是早就已經向她求救了。
是她不當回事，覺得小妹不過是做了個普通的噩夢而已！然後害了小妹！
“如果不是遇上了神話世界，我不會覺得那些夢有什麽不對，夢裏什麽都有可能發生啊，你不要因此而自責，你是世界上最不想看到她出事的人。”江尤到現在也不知道聞若雪的妹妹叫什麽，但她能感覺到聞若雪對妹妹的那一份愛。
如果不開解一下聞若雪，江尤怕她走入歧途。
聞若雪點點頭沒有接話，她似乎是走出了情緒漩渦，見她表現正常，江尤便沒有多勸。
可仇恨的種子早就在心中生長，人死不能覆生，仇恨絕不會消失。
一行兩人與一獸開始邁向森林，森林表面上看著郁郁蔥蔥，似乎很有生命力，但實際上走進去就會發現，這是一片早已喪失生命的森林。
樹木長得很好，但裏面一個活物都沒有，沒有蟲子沒有鳥獸，人行走其中，只有風搖動樹木發出的颯颯之聲。
“說起來，我一直沒有問，你的生命力到底是怎麽流失的。”太寂靜的氣氛讓心情壓抑，江尤開始找話題。“那個怪物會吸食你的生命力嗎？”
“我其實也不清楚，進來森林沒多久，我們就相繼睡著了，等醒來的時候，我們到了森林的某一處，那個怪物就在一旁看著我們，我們反抗過，卻被它輕易鎮壓，最後那一段，我記不太清楚了。”聞若雪提起這件事，刨去恐懼外，更多的是疑惑。
那一段經歷實在是太過詭異，她的記憶像是斷片了一般，時有時無，最關鍵的地方如同被蒙上了一層紗，叫她無法回想。
“怎麽出來的也忘了嗎？”
“是用感應器將我強制拉回來的。”聞若雪指了指背包上小巧的盒子，“我死之後，它就會碎，外面的感應器會有感知。抱歉，這東西目前只剩下這一個了，而且還是綁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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