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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冬夜(1)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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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靈力全失,但是今天這群是例外,所以你一定要註意,如果以後再遇到這一類的話必須要先消除它們的靈力之後才能用降靈扣收伏。”鐘旭邊說邊從包裏拿出了一張三寸見方的紅色紙片遞到鐘晴手裏,接著說:“這上面寫的就是專門破除鬼物靈力的咒語,只要把它與我剛才用的封鬼符陣相結合,那任何目標都逃不出你的手心了!小子,好好練習吧!至於封鬼符陣嘛,等到回家之後我再詳細地教你!現在你把這句咒語默記下來,然後到符陣的中心,雙手合十把咒語念出來,就算大功告成!不過你要謹記,不要念錯或者念多念少一個字!有不認識的字趕緊問我,我知道你語文從來沒及過格。”

“姐,別把我想得那麽菜嘛!雖然我語文不好,可是這些字還難不倒我!放心!”鐘晴把胸脯拍得砰砰響,然後如獲至寶地捧著這張寫有咒語的紅紙默記起來。

咒語其實很短,總共才10個字,鐘晴很快就牢牢記下了。

按照鐘旭的指示,鐘晴走到符陣的中心,煞有介事地微閉雙目雙手合十將咒語反覆低聲念了三遍。

念罷,鐘晴睜開眼,興奮地等著看第一批被自己親手破除靈力的鬼物會是個怎樣的下場。

十幾秒之後,符陣突然發出一陣異常刺眼的紫色光芒,那些像閃電一般的金色光紋漸漸暗淡了下去,更誇張的是,所有的玻璃都沿著這些光紋的痕跡開始緩緩裂開。

鐘旭見狀,大呼不妙,她揪住鐘晴又急又氣地質問道:“你剛剛念的什麽咒語?”

“我我我就照著你給我的咒語念的啊!不多不少十個字還一字不錯呢!”鐘晴急得快哭了。

“你再念一次給我聽!”鐘旭強壓下怒氣。

鐘晴不敢含糊,馬上清楚地重念了一次咒語。

“我的天,我怎麽會高估了你的智慧!你的記性被狗吃了嗎?你忘了我們鐘家所有的咒語都是從右往左念的嗎?”鐘旭在聽了鐘晴的咒語之後差點被氣得背過氣去。多年以前鐘老太在教她們姐弟初次使用咒語時就警告過他們這些紅紙上的咒語一定要從右讀到左,千萬不能讀反了。鐘旭是牢牢記下了,同時她也認為鐘晴不可能忘記這個,因為當年他就犯過同樣的錯誤,反著念咒語把鐘老太辛苦抓來的一群鬼全給放了,把家裏搞得雞飛狗跳,最後為這事還被鐘老太痛扁一頓加跪搓衣板兩個小時。可是就是這樣也沒能讓鐘晴長點記性。鐘旭覺得自己遲早會被這個堂弟給害死。

“啊?!”鐘晴這時才如夢初醒,大叫:“哎呀!好象奶奶以前說過的!糟了,我我我現在才想起來。”

玻璃上的裂痕迅速地擴張,已經能聽到一陣緊過一陣的劈裏啪啦聲了。

把這個咒語念反的後果不僅僅是讓符陣失去效用,還會把符陣裏所包含的能量轉嫁到陣內的受體身上,如今這群焦屍就像是被充足電的馬達一樣,就等著符陣完全消失後出來大開殺戒了。

鐘旭的元氣已經不夠再重設一個符陣了。

要制住這群力量倍增的焦屍,在現在看來只能以硬碰硬了。趁著它們還沒有從符陣中突破出來,鐘旭趕緊從包裏抓了一把類似於釘子的小東西,每一根約莫三寸長,比普通釘子稍細一些,銀色的釘身上隱約可見朱砂色的字跡。

她抽出一半塞到鐘晴手裏用比平時快N倍的速度說道:“托你的福我們現在只能跟它們親密接觸了等下如果它們攻擊你你就用掌力把這些鎖魂刺打到它們的眉心這樣可以暫時讓它們喪失靈力註意千萬別讓它們的爪子花了你的臉!我會盡量保你周全回家再跟你算總帳!”

鐘晴還來不及回答,就聽得劈啦一聲巨響,兩旁的玻璃墻一一炸裂開來,大大小小無數碎片呈放射狀噴濺而出,

“趴下!”鐘旭一把把鐘晴摁倒在地護住他的頭躲避這鋪天蓋地的玻璃碎片。

符陣徹底消失。

裏面的焦屍立即如脫韁野馬一般氣勢洶洶地朝鐘旭他們沖來。

鐘旭一躍而起,雙手各執5枚鎖魂刺,迎頭兩下又準又狠地刺中沖在最前頭的兩具焦屍的眉心,這兩個家夥立時便動彈不得僵直地倒在地上。與此同時,十幾只鋒利的鬼爪朝鐘旭身上劈來。見狀鐘旭左腳重重往地上一跺縱身跳起數米高讓它們撲了個空,緊接著在空中一個完美的180度翻身俯沖下來順勢再來了幾個漂亮的手上動作,只聽得唰唰唰幾聲,7具焦屍先後倒了下去,眉心分毫不差地插著一枚鎖魂刺。

安全著陸的鐘旭來不及處理地上這幾只便心急火燎地往身後被焦屍追到通道另一頭且正被圍攻的鐘晴沖過去。就在剛剛鐘旭同時對付那幾具焦屍分身不暇的時候,其餘的幾具理所當然地去找鐘晴開刀了。雖然有鎖魂刺在手,但是鐘晴只會邊躲閃邊用它亂刺一通,刺中的部位不是肚子手臂就是大腿屁股,而被刺中的焦屍除了更加努力地攻擊他之外屁事兒都沒有。

鐘晴東閃西閃上竄下跳,衣服已經被劃出幾個大口子,眼看就要招架不住了。

還好鐘旭及時趕到,先來一個利落的連環腿踹開其中兩具,再奉上幾記重量級左右勾拳放倒其他幾具,好歹把鐘晴從戰圈裏拖了出來。

當然,僅僅靠拳腳當然是傷不了它們的,不消幾秒鐘它們就重新站起來向鐘旭她們發起新一輪的進攻。

鐘旭手上只剩下了一枚鎖魂刺,而鐘晴手上的更是被浪費得一枚不剩。

“你快退到一旁去!不要插手幫倒忙!”鐘旭沖鐘晴吼道。

驚魂未定的鐘晴趕緊依命退到了一旁,現在,他終於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是個大包袱,還是個非常非常大的包袱。

面對焦屍更猛烈地進攻,鐘旭先用僅有的一枚擊倒最前面的一具。隨後把身子一低,避過兩只橫掃過來的鬼爪,抓住插在這具大腿上的鎖魂刺猛地一拔,再後退幾步順手刺進它的眉心,同時轉身飛起一腳把逼上來的一具踢了一個趔趄,然後跳到它身後把刺在它後腰上的鎖魂刺拔出來以同樣的方法搞定。

看著鐘旭在這樣惡劣的情況下還能這般游刃有餘地周旋在這麽多鬼物之中,鐘晴覺得她簡直就是自己偶像中的偶像。

勝利在望,鐘旭只要再稍加努力,剩下的四具很快就死期不遠了。

但是,垂死掙紮不是人類的專利。就在鐘旭繼續動手把其中三具丟翻之後,僅剩的那一具突然怪叫兩聲從地上竄了起來,不再用走,而是用飛的,狠狠朝鐘晴撞過去。鐘旭一驚,憑鐘晴的本事是根本不可能躲過它這一招的,這真要撞上的話,鐵定就要準備給這菜鳥開追悼會了。

這時已經不可能超過它擋在鐘晴前面了,鐘旭只得用盡全力往前一縱,伸出手去一下子抓住那具焦屍的腿,再使勁往後一拖。被她這麽死命一拉,焦屍重重地跌了下來,連帶鐘旭自己也摔了下來。焦屍大怒,回過頭反手就是一爪,還沒來得及爬起來的鐘旭趕緊往旁邊一讓,可是還是沒能完全躲過這一手,左肩立時出現三道數寸長的口子,鮮血慢慢從傷口大量侵出,然而就是在這個時候鐘旭依然緊抓住它不放。

見自己的偶像為了救自己被這些可惡的鬼東西所傷,再加上剛才被圍攻所受的窩囊氣一股腦兒地全湧了上來,鐘晴蹭地一下竄到焦屍面前,也不管它會不會傷到自己,一手掐住這焦屍的脖子一手拔出插在它手臂上的鎖魂刺猛地照它的眉心刺下去,刺一次還嫌不夠解氣,拔出來又刺,邊刺邊罵:“狗X的,我讓你再用鬼爪子到處抓!!抓!!他媽的戳死你個王八蛋!敢傷我姐?!”

“餵!你夠了吧?!”鐘旭忍住痛站起來走到鐘晴身邊沖他喊,“再戳的話頭都被你戳掉了!”

鐘晴這才住了手,趕忙也站起來扶住鐘旭急切地問:“姐你沒事吧?傷得重不重?”

鐘旭一把推開鐘晴白了他一眼:“皮外傷而已,你姐我哪有那麽不堪一擊?!”

“可是,你一直在流血呀!!!”鐘晴清楚地看到鐘旭左肩一大片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染得濕漉漉的,而且面積還在不斷擴大中。

“少說廢話!”鐘旭皺著眉把降靈扣拿了出來,現在她可沒空關心自己的傷勢,必須在鎖魂釘的法力消失之前把這些東西給收伏了。幸好,雖然她傷勢不輕,但是還有體力和元氣使用降靈扣。

十秒鐘不到,剛剛還橫行霸道的十幾具焦屍終於成了鐘旭的囊中之物。總的來說這次是算打了一個不太漂亮的勝仗,如果沒有鐘晴的話,鐘旭完全可以在自己的伏鬼史上又添上光輝的一筆。

“勝利完成任務!我們快離開這兒吧?得趕緊上醫院去給你療傷才行!”鐘晴拉著鐘旭準備往外走。

“等等!”鐘旭臉色一變。

“怎麽了?”鐘晴好不奇怪,鬼都收了,還留在這兒等著吃早飯嗎?!

“不對!!鬼氣,好重的鬼氣!”鐘旭的臉色越發蒼白起來,大概因為之前用封鬼符陣耗了太多元氣,加上又受了傷,現在她所感覺到的鬼氣讓她萬分難受,像要窒息了一般。

“什麽?還有鬼氣?鬼不是全都在降靈扣裏呆著嗎?”鐘晴一臉糊塗使勁兒地吸了吸鼻子,但是一無所獲。

“恐怕我們現在還走不了!”鐘旭的呼吸越來越重,肩上的傷口越來越痛。

鐘晴剛剛才松下來的心立即又揪緊了。

鐘旭閉上眼,強迫自己找到鬼氣的發源地。

片刻之後,她睜開眼,回頭看去,只見從她們剛剛呆過的董事長辦公室裏隱隱透出了一股流動的黑氣。

沒錯,應該就是那裏了。

“跟我回剛才呆過的辦公室裏去!”鐘旭抓住鐘晴回頭朝那邊走去。

“姐你又感覺到什麽了呀?你現在得趕緊去看醫生!”鐘晴看著鐘旭越來越難看的臉色,越來越擔心。

“看你個死人頭啊!!等我們有命活著離開這裏再說吧!”鐘旭用力按住傷口強裝出一副與平日毫無二致的神態狠狠剜了鐘晴一眼。

離目的地越來越近,鐘旭已經無法預料她和鐘晴將會面臨怎樣一個境地,今天晚上的“工作”是她自“出道”以來所遇到的最棘手的一次。更糟糕的是自己受了傷,而且傷勢還不輕,如果等下從那間辦公室裏再跳出來一群焦屍的話……鐘旭趕緊強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此時保有一個清醒的頭腦最重要,無論如何,就算陪上這條命,也要把剩下的東西徹底消滅掉確保鐘晴可以安全離開。撇開鐘晴跟自己的親戚關系不說,被自己這個堂堂的伏鬼傳人所保護的人如果死在鬼手上,叫她鐘旭的面子要往哪兒擱?!

兩人一前一後站在了辦公室的門前。剛剛明明已經被那只花卷焦屍撞得稀巴爛的大門現在居然完好無損地緊閉著擋在他們面前,看起來就像個深邃的黑洞,未可知的危險蓄勢待發。

鐘旭定定神,摸出磁卡正要開門,卻又突然停了動作,她想了想,回頭對鐘晴說道:“如果我叫你跑,你絕對絕對不準有任何猶豫,立即按照我給你指的路離開!能跑多快就跑多快!我知道你當年是學校的短跑冠軍!”

鐘晴一楞,旋即點點頭。

鐘旭臉上露出了難得一見的滿意笑容。

當鐘旭握著磁卡的手離門上的電腦系統還有一指遠時,哢噠一聲,這門自己打開了,一條透著青白色冷光的小縫隨之出現。

砰 !!

鐘旭不假思索一腳把門踹開走了進去。

“呵呵,到底還是找來了啊。”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辦公桌後面董事長的位置上坐著一個,不對,應該很肯定的說是坐了一只鬼。三、四十歲的年紀,一件嶄新的白色襯衫穿得規規整整,把他本就無血色的臉襯得異常陰晦。

他很舒服地靠在椅背上,玩弄著一只黑色的鋼筆,似笑非笑。

兩道怨毒的目光令鐘旭他們註意到在場的還不止他一個——他旁邊站的分明就是剛才逃跑的那只花卷焦屍!這東西已經回覆了他們最初見到它時的人樣,不過胸前那個被金箭所傷的拳頭大小的碗狀傷口依舊赫然在目。

“能從我手裏逃出去的鬼還沒生出來,不是,是還沒死出來呢!你不用妄想你會是個例外!”鐘旭冷笑一聲。

“就是!哼,這裏的一切都是你這只老不死搞出來的吧??現在遇到我們鐘家的人,他媽的你就等著再死一次吧!”鐘晴盡量化恐懼為力量,昂首挺胸站出來跟著瞎攙和。

“哦……我說呢,居然有命撐到現在,原來是鐘家的人,呵呵。”

黑色鋼筆準確地投入面前的筆筒裏,中年男人隨即站起身向他們走來。

鐘旭下意識地往前兩步擋在鐘晴面前,暗地裏攥緊了拳頭。

在離他們不到兩米遠的地方時,他停住了,剛剛還掛在嘴角的弧線轉瞬消失:“鐘家的人又如何?嘖嘖,受傷了啊?!你自信還有勝算嗎?”

近距離看到面前這只鬼之後,鐘旭心下略略一驚,這男鬼的五官輪廓竟然讓她聯想起了另外一個人——司徒月波,雖然兩人的年紀身型有差異,可是,真的很像。

怪!怎麽自己突然會有這種想法?!

一陣濃過一陣的鬼氣夾雜著讓人心悸的怨氣不斷沖擊著鐘旭,她努力忍住想嘔吐的沖動,噔著他一字一句地說:“就算受了點小傷我也一樣擺平你這只草菅人命的孽障!”

說罷,鐘旭雙目一閉,凝神把雙手慢慢聚攏,只見一團赤紅色的光圈緩緩出現在她兩手之間,轉瞬間,光圈的範圍由小變大,光芒由弱到強,以這個光圈為中心點,鐘旭整個人都被這片奪目的紅色光芒所包圍。

男鬼見狀,眉頭一皺,輕蔑地說:“還想跟我鬥?我倒要看看你們鐘家的人到底有多厲害!”

尚未等他出手,等在他後面的花卷頭已經迫不及待地向鐘旭撲了過去,鐘旭受傷不輕,法力元氣都大減,它要趁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報剛才那一箭之仇。

這次,花卷頭的速度完全可以用光速來形容,一副不置鐘旭於死地不罷休的陣勢。

然而當它前伸的鬼爪剛一靠近鐘旭的時候,全身就像是被磁鐵吸住了一般再也動彈不得,包圍著鐘旭的那道光芒則從花卷頭的指尖開始,迅速包裹往了它整個身體。

花卷頭驚恐地發出慘叫,徒勞地扭動身體想掙脫出來。

當第三聲慘叫結束時,那具醜陋的軀體就如風化的砂石一樣被光芒所產生的氣流吹得四散而飛,形象地解釋了什麽叫“挫骨揚灰”。

看得出來,男鬼臉上的輕蔑一掃而空……

鐘晴看得幾乎呆了。

他是知道這位堂姐的伏鬼能力超強,但是他沒有想到她在受了那麽重的傷的情況下還能使出這麽一招讓他瞠目結舌的法術,這堂姐真是地球人嗎?今天他算是大開眼界了。

鐘旭把手慢慢向兩旁分開,手裏那道光圈隨之被拉成了一道約莫三尺的光線。她雙目一開,松手把這道光線往上一拋,大喝一聲:“劍出!”

只見這道光線立時化成了一柄紅光四射的利劍,從空中穩穩回落到鐘旭手中。

她把劍一揮,擺了個帥得不能再帥的POSE,一臉自信地對那男鬼道:“你馬上就知道我們鐘家的人到底有多厲害了!”

男鬼在思考著如何應對,鐘晴則繼續沈浸在對堂姐無以覆加的崇拜中。

只有鐘旭自己知道,她已經到達極限了。

這柄用伏鬼人全部靈力與元氣化成的利器就是他們鐘家伏鬼法術裏最高一式——鐘馗劍,鐘家後人夠本事請出鐘馗劍的除了鐘旭以外再無第二人。不過,這鐘馗劍雖然厲害,但是殺氣實在太重,被它擊中的鬼物自然立刻灰飛湮滅,可是,用劍的人本身也要承受鐘馗劍“反噬”的力量。說白了,相當於砍別人一刀再砍自己一刀,看誰死得比較快。所以出這招必須慎之又慎,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使用。如果鐘旭沒有受傷,以她的體力來說,完全可以承受這種反噬力,可是現在她這麽做無疑是自殺。

已經考慮不到這麽多了,豁出去了,且拿自己的命賭一把吧。

鐘旭把劍一橫,飛身向那男鬼刺去。

男鬼當然知道被鐘旭手中的武器擊中後會是什麽下場,面對著即將到來的滅頂之災,他暗暗一笑,往旁邊一竄,猛地拉開身旁的大書櫃的下層,從裏面抓出一個人來擋在自己面前。

什麽?!

司徒月波?!

千鈞一發之際,鐘旭一個翻身收回了鐘馗劍。

男鬼一手掐住司徒月波的脖子,一手抓住他的肩膀漂浮在空中,而司徒月波看起來卻沒有任何反應,雙手無力地垂在兩側,茫然地睜著雙眼看著前方。

“你這只王八蛋,你最好趕緊把他放了!”鐘旭吼道,鐘馗劍依然緊緊握在她手中,只是光芒已經有所減弱。

“呵呵,放了他?”男鬼一笑,接著說:“可以!不過,先把你的劍扔了!”

“姐,你不能把劍扔了!”鐘晴一個箭步上前抓住鐘旭持劍的右手,然後轉過頭指著男鬼橫眉怒目地大罵:“他媽的你這只齷齪下賤卑劣到極點的狗屎不如的垃圾,你除了躲在人屁股後頭當縮頭烏龜你還會什麽?有本事你他媽的下來跟你爺爺我單挑!你敢嗎?啊??你敢嗎?”

鐘旭當然知道鐘馗劍一旦脫手無法與自己結合,很快就會失去法力最後消失於無形。由於此劍本就是靈氣所化,扔了劍也就意味著放棄了自己所有的靈力與元氣,只能靠殘存的體力來維持生命,根本再無還手之力。

這只惡鬼實在是卑鄙得很哪。

剛剛也想過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劍結果了它了事,可是面對擋在它前面毫無知覺的司徒月波,鐘旭又沒了把握,雖然鐘馗劍是斬鬼用的,可是司徒月波只是一個不懂任何法術的普通人,她怕他被劍氣所傷,這個險,鐘旭委實不敢冒。

“還要考慮?不要想著用你的劍來對付我,雖然我承認自己不是它的對手,可是,你出劍時所用的那一秒鐘已經足夠我要這小子的命了!我消失,他也得陪葬!”男鬼臉色一變,黑色的指甲已經嵌入司徒月波的肉裏,幾股細小的血流隨之出現在司徒月波的脖子上。

咻的一聲,鐘馗劍被扔在了一旁,落在地上沒有一點聲音。

看著可能立即沒命的司徒月波,鐘旭別無選擇。

“姐!”看著躺在地上漸漸失了光芒,最後徹底消失的鐘馗劍,鐘晴頭上冒冷汗了……

“哈哈哈哈!”男鬼無比得意地大笑起來,松開了掐著司徒月波脖子的手,再順勢把他往前一推,司徒月波重重地跌了下來。

鐘旭跟鐘晴趕忙上前把司徒月波扶起來,初步看來他沒有受到什麽嚴重的傷害,只是依舊沒有任何反應,還是維持著剛剛那種睜著眼昏迷的狀態。鐘旭一看,明白了司徒月波肯定是被鬼迷了,所以到現在還人事不醒,得趕緊把他弄清醒了才成。

“把你的手伸過來!”鐘旭扶住司徒月波頭也不擡地對鐘晴說。

“你要幹什麽啊?”鐘晴一臉狐疑,但是也沒敢有半點遲疑,立刻把手伸到鐘旭面前。

“哇!!好痛啊!!姐你怎麽咬人哪?????????”鐘晴托住自己的手臂狂叫。

鐘旭完全不理會他,只緊緊抓住鐘晴的手腕,把他正在流血的食指摁到司徒月波的額頭上,然後她又吩咐鐘晴:“試著用你的能力把血滲進他的身體!快!”

雖然鐘晴很菜,但是正如當時鐘老太說說的一樣,他再菜,流的也是鐘家的血。鐘晴並不是沒有力量,只是這家夥多半天資愚鈍,完全不懂得要如何使用,就像是空守著一個金礦卻找不到開金礦的鑰匙。不過,就他目前的唯一用處來說,他的血能幫助司徒月波擺脫鬼迷。

如果不是自己已經完失去了靈力現在已經與普通人無異,她身上流出來的血解救一百個司徒月波都沒問題。

這點小事情,鐘晴還是有能力做到的,他動用體內所有可以由他控制的力量,匯集到指尖,把血漸漸“壓”進了司徒月波的額頭。

看著司徒月波的眼睛漸漸有了神采,鐘旭稍稍舒了口氣,幸好這菜鳥弟弟還有這麽一點點本事。

很快,司徒月波醒轉了過來。

他直起身子,四下看了看,萬分詫異地抓住鐘旭問道:“我怎麽在這裏?”

再一細看,眼前的鐘旭滿身是血,旁邊的鐘晴一臉是汗衣衫襤褸,兩個人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到底怎麽了??你們怎麽搞成這個樣子?”司徒月波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時他才覺得自己的脖子有點痛,伸手一摸,全是血。

不等鐘旭他們回答,冷冷在旁觀望了半天的男鬼陰笑道:“終於把他救醒了啊?!你們的速度太慢了,害我等了老半天。”

“你是什麽東西??”司徒月波站起身來,走到鐘旭他們的前面,擡眼冷冷地看著男鬼。

難得他作為一個一直抱著無神論生活的普通人在剛一清醒還沒弄清楚情況的糟糕狀態下突然就看到這麽一個漂浮在空中的“人”卻依然還能穩住自己的情緒,這點很值得鐘晴好好學習學習。

男鬼雙手橫抱在胸前,森冷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司徒月波一番,隨後移開目光喃喃自語道:“原本……應該是差不多大……現在……在哪兒呢……找不到了……”

“我知道了,父親所受的罪,還有他手下那幾個死的死傷的傷的職員,全是你搞的鬼,你就是我們一直要找的元兇!”司徒月波略一思索,恍然大悟。

“是我又如何?”男鬼再次把目光聚焦在司徒月波身上,搖了搖頭道:“知道嗎,你呀,跟你那個父親一樣地可惡,居然會為了那麽一個人渣去請人來對付我,還那麽好運地被你請來了鐘家的人。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男鬼看了一眼鐘晴,譏諷地一笑:“這位鐘家的小朋友幫了我的大忙!”

如果有人馬上給鐘晴遞上一瓶敵敵畏,他絕對毫不猶豫地一飲而盡。

“沒辦法了,真是註定的。對了,你說讓司徒康那個老東西看著他親兒子死在他面前,會不會讓他受到點更大的打擊呢?!哈哈哈哈!”男鬼放肆地狂笑起來,然後他側目看定鐘旭他們憐憫地說:“姓鐘的,也只能怪你們運氣不好,另外……學藝不精,要白白為這司徒家陪了性命。”

“混蛋!有什麽你沖著我來!不要牽連無辜!司徒家跟你有什麽深仇大恨?”司徒月波憤然道。

接下來的情節就像我們N多人看過的肥皂劇一樣,通常在人臨死之前,那個要他死的人會把所有真相都告訴他,滿足他最後的好奇心讓他死也死得安心。如今,他們三個跟那個男鬼正在上演這一類戲的真人版。

男鬼在空中坐了下來,屁股下面由於並沒有椅子之類的東西,所以他的姿勢看起來有點滑稽。

“你知道你們司徒家是靠做什麽起家的嗎?”男鬼突兀地問了一個問題。

司徒月波正色道:“很多人都知道,家父自小對紫檀木有偏愛,司徒家自然是以生產出售紫檀木制品起家!從最初的一個小廠到現在世界聞名的大集團,幾乎花去家父畢生心血!”

“最初只是承包了一個開在城邊不到30個人的小工廠。他主外聯絡買家,我則對內管理財務人事。原本相安無事,一切都在往既定的好的方向發展著。可是誰也沒想到,他鬼迷心竅把公家投進來的一筆款子連同我們自己小金庫裏的資金全提出來去買什麽見鬼的高利息債券,結果被騙得一分不剩。當時那個年代,一旦被查出來虧空公款,是會掉腦袋的。為了掩蓋他的罪行,他求我,求我做假帳,暫時把下來調查的人給騙過去,他會馬上想辦法填上這筆錢。我沒辦法看著自己……”男鬼頓了頓,半晌,才接著說:“自己的親哥哥因此而遭逢大劫,我答應了。就在調查人員離開的當天,淩晨的時候,我還在廠裏加班,他來了,給我買了我最愛吃的粽子,說了一大堆諸如兄弟同心之類的話,謝謝我幫他暫時度過了危機。”

司徒月波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

男鬼依然自顧自地繼續說:“粽子真好吃啊,味道又香又濃,濃到我完全吃不出來裏面加了安眠藥。我好悃,慢慢地睡過去了。於是,我的親哥哥,你偉大的父親司徒康就很從容的拿了一根尼龍繩子,就這樣,”男鬼比畫了一個把繩子套在脖子上的動作,然後一拉:“就這樣表示了他最大的謝意!”

“開什麽玩笑?這賤人是司徒月波的叔叔???”鐘晴驚訝地合不上嘴。

“不要吵!”鐘旭不動聲色地呵斥道,其實她的訝異程度不比鐘晴少。

“偽造我畏罪自殺的現場之後,他才想起來還沒拿到那本我藏起來的真正的帳冊,翻遍了整個辦公室都一無所獲,於是他先取走保險櫃裏全部的儲備金,然後心一橫,索性一把火燒了整個工廠同時反鎖了大門。可是,他不知道,當時在倉庫裏還有十幾個盤點庫存貨物的工人……一個都沒有跑掉,十幾條命轉眼就沒了。”

“偏偏那晚風很大,大火蔓延的同時一根電線被刮斷落在了倉庫頂上,就是這條電線,為那人渣掩蓋了所有的罪行。等到大火被撲滅之後,整個工廠已經被燒成了一片廢墟,根本就沒人註意到大門被人上了鎖。事故調查的最終結果就是大風吹斷了電線,導致存放的木材起火。因此而喪生的工人亦屬於災害性自然死亡。雖然警方在財務室裏發現了我還套著繩子的屍體,也立案偵察了好一陣,可是卻因為線索不足,現場損毀太過嚴重無法找到有力的證據而成了一樁石沈大海的無頭案。原本已經打算卷款私逃的司徒康這下子不僅不用當逃犯,反而光明正大地作為受害人接受了一大筆賠償金。然後,他就帶著這筆錢從這個城市裏消失了。”

“果然是鬼話連篇!!你這只可惡至級的畜生!我不信!我一個字都不信!我從來就沒聽說過我有什麽二叔!”司徒月波指著男鬼大聲罵道。

“他離開時,沒有留一分錢給我體弱多病又沒有工作的妻子還有我那不到3歲的兒子。為了生活,我的妻子只能背著兒子去離家很遠的一個餐館幫忙……在我離開不到一年,在去餐館的路上,他們母子被一輛卡車撞了,飛了好遠,兒子的頭重重磕在了地上,鮮紅的血,順著他白凈的小臉一點一點地流了下來,母子兩個那麽安靜地躺在骯臟的馬路上,最後被一輛破舊的三輪車給拉走……”

“我看著他們離開我,卻無能為力……到現在,我都找不到他們。”男鬼臉上的哀傷一閃而逝,旋即他咬牙看向司徒月波:“我們是親兄弟呵,真正的血脈相連啊!我會要他為當年的罪惡付出最慘重的代價!我找了他好久,原來竟被他跑到國外去了,害我要在這裏等幾十年才能一償心願!”

“真……真有這種禽獸不如的哥哥嗎??”鐘晴竟然有點同情起面前這只鬼來了,好象都忘了剛才它對自己下的必殺令。

“可是,跑到國外鬼就找不到了嗎?鬼不是無孔不入的嗎?”鐘晴又犯糊塗了,難道鬼出國還需要辦簽證不成。

“笨蛋,雖然鬼可以飄到任何地方,但是離它喪命的地方越遠,它的力量就會越小。想要害人索命的話,當然只能選擇在自己力量最強的地方才行!”鐘旭又教了一點“常識”給鐘晴。

“大人說的果然不錯,那個人渣遲早會回到這裏的,只要我耐心等待,他欠我的,一定會全部還給我!果然如此啊,那人渣大概是老糊塗了,從國外兜了一圈連自己家的路都不認識了,根本就沒有認出這座長瑞大廈正是建在當年那座工廠之上。我終於等到了。呵呵呵呵……”男鬼的笑聲讓人心裏像結了一層冰一樣的難受。

“今天,你們一個都別想跑!”

男鬼收起笑聲,騰地一下站了起來,飛到了他們三人的正上方,轉動著白色充血的眼珠,像覓食的禿鷲一樣隨時準備向獵物發起進攻!

司徒月波一把把鐘旭他們護在身後,不管他的力量跟這個“鬼二叔”相比差了多少,他也會盡全力保護身後傷痕累累的姐弟倆。

而此時鐘旭考慮的不再是如何擊敗面前這個鬼物了,他們幾個如何能全身而退才是最重要的,最起碼,要保證鐘晴跟司徒月波安全離開。可是,要怎麽做呢?自己已經沒有靈力了,符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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