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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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
權至龍作為一個好爸爸，正盡責的在給女兒講睡前故事----《海的女兒》。
權世安穿著小吊帶睡裙，濃墨柔軟的黑發披散在肩頭，她正翹著二郎腿斜躺在爸爸的肚皮上聽他講故事，那一臉滿足的神情別提多享受了。
這已經是權至龍第十次給女兒講《海的女兒》了，他都不知道他女兒為什麽這麽喜歡這個故事，聽不膩似的。
故事講完時，權世安一臉的意猶未盡，“爸爸，明天還要聽。”
對女兒，權至龍只有說好的份，哪怕他真有點講怕這個故事了。合下童話書，他對女兒說道：“世安，爸爸把媽媽追回來好不好？”
“真的？”權世安一骨碌的爬起來，驚喜的問道。
“真的。”
“太好了！爸爸終於要把媽媽追回來了，那媽媽很快就會回來了，對嗎？”
“追到了媽媽就會回來了，有沒有很開心？”
“有！那爸爸以後都不跟媽媽吵架了，是嗎？”
“……這個……”權至龍想了下，看著女兒的眼睛認真的說道：“盡量好不好？爸爸盡量不跟媽媽吵架。”
他只能這麽跟女兒說，因為沒把握能說到做到。答應了又做不到，對孩子的傷害更大，哪怕她只有4歲。
可即使這樣也足夠讓權世安開心了，“那爸爸以後能不能不要不回家了？”
“嗯。”
“太好了！”權世安歡呼了一聲撲到爸爸的懷裏，“最愛爸爸了！爸爸，我會幫你的，我們一起把媽媽追回來。”
權至龍親了親女兒的小臉，心裏甜甜的，真不愧是他閨女，棒棒噠。
追人要刷好感值，權至龍的機會很快就來了，就在他和女兒聊完的第三天。他有事找尹初音，一連打了大幾個電話都沒人接。他改為打辛雅電話，“辛雅xi，初音在你身邊嗎？我有事找她打不通她手機。”
“沒啊，我昨天回家了，現在在家裏。打不通？會不會在開會？你打她辦公室電話問問，號碼我找下發給你。”
“好。”
一分鐘後，權至龍收到了辛雅的短信，就著短信裏的那個號碼他打了個電話過去，接電話的是姜熙，“你好，尹氏公司，我是姜熙，有什麽能幫助您的嗎？”
“我是權至龍，有事找你們本部長，請問她在嗎？”
“是權至龍xi呀。你有什麽事找本部長，很急嗎？本部長早上給我打電話說請假一天，說是感冒了。如果事情不急的話……”
“她生病了？！”
“內……，怎、怎麽了？”
“沒事，再見。”權至龍邊說邊拿過車鑰匙疾步往外走，唇抿的緊緊的，如果只是感冒，以尹初音敬業的態度她怎麽會請假在家休息。
四十分鐘後，權至龍站在了尹初音位於城北洞的公寓門外，摁了門鈴一直沒人來開門，心裏焦灼的更大，尹初音不會出事了吧？
“辛雅xi，初音家的密碼是多少？我摁了門鈴一直沒人來開門。”
“0616。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她……”
“說是感冒了，我先去看看她，晚點再聯系你。”權至龍一邊說一邊輸入密碼。叮咚一聲，門開了，尹初音的家映入他眼簾。
很大。
這是權至龍最直白的感官。換鞋而進，迎面而來的是清冷的氣息，室內的裝修也是低調奢華偏冷清的，一如她的性格。此刻家裏靜悄悄的，無一絲聲響。
“初音，初音，初音！”
無人應答。
權至龍在樓下喊了一會兒才順著螺旋狀的樓梯而上，二樓的第一間，不知道怎麽的他就是覺得這是她的房間，事實證明他是對的。
門是虛掩的，他推門而進，尹初音背對著他躺在床上，身上蓋了一床淡藍色的空調被。他快步走進去，站在床邊叫她，“初音，初音，感冒好一點了嗎？”
回應他的只有她略顯沈重的呼吸聲。探上她額頭，掌心略燙，發燒了。他翻過她，“初音，初音……”
話音剛落，已經有一雙手環上他的脖子，將他往下一壓，權至龍沒防備的一個趔趄往前一倒，‘吧唧’一聲，緊接著唇上一軟。
權至龍睜大了眼睛。
親、親吻……，他和她的親吻，第一次。
溫熱的呼吸混著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沖入他鼻尖，肌膚透過薄薄的衣服相觸在一起，他身下還有柔軟的觸感傳來。
氣溫驟然升高。
權至龍的心猛的砰砰砰的狂跳了起來，舌頭也在自己反應過來之前輕輕舔上她的唇瓣。唔……，軟軟的，甜甜的。
尹初音被困在了夢境裏。
夢裏的她又回到了三年前，她訂婚的那一天。奢華的酒店，布置的漂亮精致的會場，盛裝出席的雙方長輩和賓客以及……作為準新人的她和姜景勝。
會場氣氛和融，那天有看到她和姜景勝的人無一不是稱讚一句天作之合，再相配不過了。她挽著他的手，臉上掛著微笑，和來往的賓客寒暄著。眼看快到訂婚的時間了，他嘴角的笑更大，眼裏的笑意滿的都盛不住溢了出來。
他說，“初音，我很開心。你呢？開心嗎？”
她回，“開心，和你一樣開心。”
一切說不出的美好。
在訂婚的前一刻，突然有人蹬蹬蹬的從二樓跑下來大叫道：“不好啦，不好啦，光熙自殺了！”
這句話，猶如平地驚雷，驚到了所有人。
光熙被迅速送往醫院。出了這樣的事，訂婚禮自然沒法按時舉行。景勝去醫院前，她拉住他的手，“景勝。”
“初音，抱歉，真的抱歉。”
她知道他為什麽會說抱歉，理解的捏了下他的手，她說，“你快去醫院吧，我等你回來。”
“好。我很快就回來。”
他歉意的對她一笑，抽回手急匆匆的往外跑去。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陽光下，一晃，就不見了。會場內，議論聲四起，大家討論的都是姜光熙自殺這件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每一分每一秒都那麽煎熬。
她給他打過電話，手機始終無人接聽，不知道光熙的情況，也不知道他現在的處境。不知道怎麽的，她的心無端不安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她腳都站麻了。門外傳來一道男聲，“訂婚禮取消。”
【訂婚禮取消。】
【取消。】
啪嗒。
手裏的訂婚戒指滾落而下，在地上滾了好遠好遠。
現場一片嘩然。
會場內嗡嗡嗡聲四起。媽媽擔憂的要扶著她在椅子上坐下，被她拒絕了。她一直站著，看著那扇門。
從白天到黑夜，她喜歡的那個人，答應過她會回來的他，失約了。
華美的吊燈下，她像個小醜似的站著。
各種眼神，同情的、奚落的、憐憫的、紛紛投落到她身上。明明是盛夏三伏天，她卻感到了徹底的涼，那股涼意從心底升起順著血液擴散到四肢百骸，她的手腳冰冷，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她的訂婚禮上，準新郎永遠的缺席了。
不甘、憤怒、疑惑以及……悲傷。為什麽？為什麽要難堪的將她丟在原地？
權至龍猛的驚醒過來，拍了下自己的額頭，昏頭了嗎？現在是做這個的時候嗎？他離開她的唇畔，聽到了一聲絕對不想聽到的囈語，“景勝。”
景勝，姜景勝！
尹初音現在還掛念著他？還是做夢夢到他了？心裏不開心極了，權至龍重重咬上她的嘴唇，咬一下還不夠，還又接連咬了幾下才算完。
尹初音被咬醒了，眼前模糊的一團，“……權至龍xi？”她意識還不是很清醒，還以為她看錯了。
“至龍。”
“……？”
“我說叫我至龍。”憑什麽叫炮灰前任叫的那麽親密，對他就是用敬語？
權至龍生氣的在床邊坐下，“你好一點了沒有？現在還難受嗎？”
“你怎麽過來了？”
“沒過來某個白癡估計要把自己燒傻了。”權至龍撇了下嘴，“你還好吧？”
“早上吃過退燒藥了，沒事。”尹初音漸漸清醒了過來，“你怎麽在這？”
“打你手機沒人接，問了辛雅她說她回家沒在這邊，打你公司電話姜熙xi說你感冒請假了。我放心不下你，就過來看看你。”
“哦。”尹初音捂著嘴小聲的咳嗽了幾聲，“找我有事嗎？”
“有事，不過那也得等你病好了再說。現在……”權至龍給她拉高了被子，掖好被角，“給我好好休息，不許起來。我下樓看看有沒有什麽吃的。”
尹初音心裏一暖，“嗯。”
“乖。”權至龍很滿意她的配合，摸了摸她的頭發，下樓去了。
權至龍下樓後，尹初音摸了摸嘴唇，淺淺的有點不平，像是牙印？她又摸了摸，還真是牙印，她在睡夢中咬嘴唇了？
尹初音看著天花板，眉眼冷了下來，她怎麽又夢到那件事了？明明已經很久沒夢見了。只不過，即使過了三年，這件事再想起來還是讓她不愉快。轉了個身，尹初音閉眼假寐。
權至龍下樓直奔廚房，尹初音家的廚房幹凈的不像話，所有的廚具都是擺著好看的，一點下廚的痕跡都沒有，這兩女人平常在家絕壁都是叫外賣。
既然廚房裏只有廚具，權至龍只好歇了一展身手（……？）的心思。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呀，事實上他也就是想給尹初音熬碗粥。
打電話叫了粥，權至龍坐在沙發上等。在等的時候，那個親吻驀地又躍上腦海，鼻尖似乎還留有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他的手不自覺的撫上嘴唇，接著臉埋進手裏，傻傻的笑出來，“嘿嘿……嘿嘿嘿……”
權至龍一開心，極為大方的給了外賣小弟一大筆小費，接著屁顛屁顛的端著稀飯上樓了。
“初音，吃午飯了。”
權至龍要餵尹初音，被她拒絕了，他坐在床邊看著她吃。尹初音吃了幾口，問道：“你吃過了嗎？”
“呃，沒有。”權至龍撓了撓頭，“我只叫了一份。”
“……”
“嘿嘿，我忘了嘛。”
“你再去拿個碗，稀飯分你一半。”
“不要，你吃吧。我馬上要回公司，在外邊隨便吃點就好了。快吃吧，吃完飯吃藥再睡一覺病就好了。”
吃完飯，權至龍看著尹初音又吃了藥才準備回公司。臨走前，他叮囑道：“下午休息，好好睡一覺，不許做事情。”
“嗯。”
“那我走了。”權至龍都快走到門邊了又給折回來，“不行，我們拉鉤，拉鉤了就不能騙人。”
“……”
尹初音看著他的小拇指，覺得不是她沒睡醒就是權至龍才是生病的那一個。
“嗯？拉鉤呀。”權至龍催著她，見她半天沒動靜，主動拉起她的手，拉鉤了，“世安說了，拉鉤了就要做到，不能騙人。”
“……”
權至龍喜笑顏開，笑容跟權世安如出一轍，“好了，我要回公司了，再晚社長要罵人了，晚上再過來看你，你好好休息。”
“嗯。”尹初音看著他遠去的身影，有點疑惑，她和權至龍什麽時候成這樣了？
權至龍在等電梯時，雙手抄兜，腳尖有一下沒一下的踢著地面。電梯一直都不來，他有點急，社長的電話一個接一個的打，催命似的。
“哥，我在外邊吃飯呢，馬上回去，給我半個小時，很快。”
“馬上給我回來，都什麽時候了還到處亂跑。”
“內，內，我馬上回去。”
終於等到電梯了，門一開，出來的是姜光熙。四目相對，姜光熙和權至龍都是一楞。
“哥，我要開車了，先不聊了。回公司再說，拜拜。”權至龍說完結束了通話，看著姜光熙，“來找初音？她生病了，吃了藥剛躺下休息，沒什麽要緊事別去打擾她。”
姜光熙眼神銳利的看著他，語氣尖銳，“你跟她什麽關系？”
“這個……”權至龍頓了下，嘴角揚著一絲笑，“跟你沒關系吧？不好意思，我還有事要忙，先失陪了。”
“你不是她男朋友。”
權至龍已經踏進電梯，聽到他這麽說，自信的回道：“現在不是，以後會是。”
姜光熙看著緩緩關上的電梯門，臉上烏雲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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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至龍作為一個好爸爸，正盡責的在給女兒講睡前故事----《海的女兒》。
權世安穿著小吊帶睡裙，濃墨柔軟的黑發披散在肩頭，她正翹著二郎腿斜躺在爸爸的肚皮上聽他講故事，那一臉滿足的神情別提多享受了。
這已經是權至龍第十次給女兒講《海的女兒》了，他都不知道他女兒為什麽這麽喜歡這個故事，聽不膩似的。
故事講完時，權世安一臉的意猶未盡，“爸爸，明天還要聽。”
對女兒，權至龍只有說好的份，哪怕他真有點講怕這個故事了。合下童話書，他對女兒說道：“世安，爸爸把媽媽追回來好不好？”
“真的？”權世安一骨碌的爬起來，驚喜的問道。
“真的。”
“太好了！爸爸終於要把媽媽追回來了，那媽媽很快就會回來了，對嗎？”
“追到了媽媽就會回來了，有沒有很開心？”
“有！那爸爸以後都不跟媽媽吵架了，是嗎？”
“……這個……”權至龍想了下，看著女兒的眼睛認真的說道：“盡量好不好？爸爸盡量不跟媽媽吵架。”
他只能這麽跟女兒說，因為沒把握能說到做到。答應了又做不到，對孩子的傷害更大，哪怕她只有4歲。
可即使這樣也足夠讓權世安開心了，“那爸爸以後能不能不要不回家了？”
“嗯。”
“太好了！”權世安歡呼了一聲撲到爸爸的懷裏，“最愛爸爸了！爸爸，我會幫你的，我們一起把媽媽追回來。”
權至龍親了親女兒的小臉，心裏甜甜的，真不愧是他閨女，棒棒噠。
追人要刷好感值，權至龍的機會很快就來了，就在他和女兒聊完的第三天。他有事找尹初音，一連打了大幾個電話都沒人接。他改為打辛雅電話，“辛雅xi，初音在你身邊嗎？我有事找她打不通她手機。”
“沒啊，我昨天回家了，現在在家裏。打不通？會不會在開會？你打她辦公室電話問問，號碼我找下發給你。”
“好。”
一分鐘後，權至龍收到了辛雅的短信，就著短信裏的那個號碼他打了個電話過去，接電話的是姜熙，“你好，尹氏公司，我是姜熙，有什麽能幫助您的嗎？”
“我是權至龍，有事找你們本部長，請問她在嗎？”
“是權至龍xi呀。你有什麽事找本部長，很急嗎？本部長早上給我打電話說請假一天，說是感冒了。如果事情不急的話……”
“她生病了？！”
“內……，怎、怎麽了？”
“沒事，再見。”權至龍邊說邊拿過車鑰匙疾步往外走，唇抿的緊緊的，如果只是感冒，以尹初音敬業的態度她怎麽會請假在家休息。
四十分鐘後，權至龍站在了尹初音位於城北洞的公寓門外，摁了門鈴一直沒人來開門，心裏焦灼的更大，尹初音不會出事了吧？
“辛雅xi，初音家的密碼是多少？我摁了門鈴一直沒人來開門。”
“0616。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她……”
“說是感冒了，我先去看看她，晚點再聯系你。”權至龍一邊說一邊輸入密碼。叮咚一聲，門開了，尹初音的家映入他眼簾。
很大。
這是權至龍最直白的感官。換鞋而進，迎面而來的是清冷的氣息，室內的裝修也是低調奢華偏冷清的，一如她的性格。此刻家裏靜悄悄的，無一絲聲響。
“初音，初音，初音！”
無人應答。
權至龍在樓下喊了一會兒才順著螺旋狀的樓梯而上，二樓的第一間，不知道怎麽的他就是覺得這是她的房間，事實證明他是對的。
門是虛掩的，他推門而進，尹初音背對著他躺在床上，身上蓋了一床淡藍色的空調被。他快步走進去，站在床邊叫她，“初音，初音，感冒好一點了嗎？”
回應他的只有她略顯沈重的呼吸聲。探上她額頭，掌心略燙，發燒了。他翻過她，“初音，初音……”
話音剛落，已經有一雙手環上他的脖子，將他往下一壓，權至龍沒防備的一個趔趄往前一倒，‘吧唧’一聲，緊接著唇上一軟。
權至龍睜大了眼睛。
親、親吻……，他和她的親吻，第一次。
溫熱的呼吸混著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沖入他鼻尖，肌膚透過薄薄的衣服相觸在一起，他身下還有柔軟的觸感傳來。
氣溫驟然升高。
權至龍的心猛的砰砰砰的狂跳了起來，舌頭也在自己反應過來之前輕輕舔上她的唇瓣。唔……，軟軟的，甜甜的。
尹初音被困在了夢境裏。
夢裏的她又回到了三年前，她訂婚的那一天。奢華的酒店，布置的漂亮精致的會場，盛裝出席的雙方長輩和賓客以及……作為準新人的她和姜景勝。
會場氣氛和融，那天有看到她和姜景勝的人無一不是稱讚一句天作之合，再相配不過了。她挽著他的手，臉上掛著微笑，和來往的賓客寒暄著。眼看快到訂婚的時間了，他嘴角的笑更大，眼裏的笑意滿的都盛不住溢了出來。
他說，“初音，我很開心。你呢？開心嗎？”
她回，“開心，和你一樣開心。”
一切說不出的美好。
在訂婚的前一刻，突然有人蹬蹬蹬的從二樓跑下來大叫道：“不好啦，不好啦，光熙自殺了！”
這句話，猶如平地驚雷，驚到了所有人。
光熙被迅速送往醫院。出了這樣的事，訂婚禮自然沒法按時舉行。景勝去醫院前，她拉住他的手，“景勝。”
“初音，抱歉，真的抱歉。”
她知道他為什麽會說抱歉，理解的捏了下他的手，她說，“你快去醫院吧，我等你回來。”
“好。我很快就回來。”
他歉意的對她一笑，抽回手急匆匆的往外跑去。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陽光下，一晃，就不見了。會場內，議論聲四起，大家討論的都是姜光熙自殺這件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每一分每一秒都那麽煎熬。
她給他打過電話，手機始終無人接聽，不知道光熙的情況，也不知道他現在的處境。不知道怎麽的，她的心無端不安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她腳都站麻了。門外傳來一道男聲，“訂婚禮取消。”
【訂婚禮取消。】
【取消。】
啪嗒。
手裏的訂婚戒指滾落而下，在地上滾了好遠好遠。
現場一片嘩然。
會場內嗡嗡嗡聲四起。媽媽擔憂的要扶著她在椅子上坐下，被她拒絕了。她一直站著，看著那扇門。
從白天到黑夜，她喜歡的那個人，答應過她會回來的他，失約了。
華美的吊燈下，她像個小醜似的站著。
各種眼神，同情的、奚落的、憐憫的、紛紛投落到她身上。明明是盛夏三伏天，她卻感到了徹底的涼，那股涼意從心底升起順著血液擴散到四肢百骸，她的手腳冰冷，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她的訂婚禮上，準新郎永遠的缺席了。
不甘、憤怒、疑惑以及……悲傷。為什麽？為什麽要難堪的將她丟在原地？
權至龍猛的驚醒過來，拍了下自己的額頭，昏頭了嗎？現在是做這個的時候嗎？他離開她的唇畔，聽到了一聲絕對不想聽到的囈語，“景勝。”
景勝，姜景勝！
尹初音現在還掛念著他？還是做夢夢到他了？心裏不開心極了，權至龍重重咬上她的嘴唇，咬一下還不夠，還又接連咬了幾下才算完。
尹初音被咬醒了，眼前模糊的一團，“……權至龍xi？”她意識還不是很清醒，還以為她看錯了。
“至龍。”
“……？”
“我說叫我至龍。”憑什麽叫炮灰前任叫的那麽親密，對他就是用敬語？
權至龍生氣的在床邊坐下，“你好一點了沒有？現在還難受嗎？”
“你怎麽過來了？”
“沒過來某個白癡估計要把自己燒傻了。”權至龍撇了下嘴，“你還好吧？”
“早上吃過退燒藥了，沒事。”尹初音漸漸清醒了過來，“你怎麽在這？”
“打你手機沒人接，問了辛雅她說她回家沒在這邊，打你公司電話姜熙xi說你感冒請假了。我放心不下你，就過來看看你。”
“哦。”尹初音捂著嘴小聲的咳嗽了幾聲，“找我有事嗎？”
“有事，不過那也得等你病好了再說。現在……”權至龍給她拉高了被子，掖好被角，“給我好好休息，不許起來。我下樓看看有沒有什麽吃的。”
尹初音心裏一暖，“嗯。”
“乖。”權至龍很滿意她的配合，摸了摸她的頭發，下樓去了。
權至龍下樓後，尹初音摸了摸嘴唇，淺淺的有點不平，像是牙印？她又摸了摸，還真是牙印，她在睡夢中咬嘴唇了？
尹初音看著天花板，眉眼冷了下來，她怎麽又夢到那件事了？明明已經很久沒夢見了。只不過，即使過了三年，這件事再想起來還是讓她不愉快。轉了個身，尹初音閉眼假寐。
權至龍下樓直奔廚房，尹初音家的廚房幹凈的不像話，所有的廚具都是擺著好看的，一點下廚的痕跡都沒有，這兩女人平常在家絕壁都是叫外賣。
既然廚房裏只有廚具，權至龍只好歇了一展身手（……？）的心思。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呀，事實上他也就是想給尹初音熬碗粥。
打電話叫了粥，權至龍坐在沙發上等。在等的時候，那個親吻驀地又躍上腦海，鼻尖似乎還留有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他的手不自覺的撫上嘴唇，接著臉埋進手裏，傻傻的笑出來，“嘿嘿……嘿嘿嘿……”
權至龍一開心，極為大方的給了外賣小弟一大筆小費，接著屁顛屁顛的端著稀飯上樓了。
“初音，吃午飯了。”
權至龍要餵尹初音，被她拒絕了，他坐在床邊看著她吃。尹初音吃了幾口，問道：“你吃過了嗎？”
“呃，沒有。”權至龍撓了撓頭，“我只叫了一份。”
“……”
“嘿嘿，我忘了嘛。”
“你再去拿個碗，稀飯分你一半。”
“不要，你吃吧。我馬上要回公司，在外邊隨便吃點就好了。快吃吧，吃完飯吃藥再睡一覺病就好了。”
吃完飯，權至龍看著尹初音又吃了藥才準備回公司。臨走前，他叮囑道：“下午休息，好好睡一覺，不許做事情。”
“嗯。”
“那我走了。”權至龍都快走到門邊了又給折回來，“不行，我們拉鉤，拉鉤了就不能騙人。”
“……”
尹初音看著他的小拇指，覺得不是她沒睡醒就是權至龍才是生病的那一個。
“嗯？拉鉤呀。”權至龍催著她，見她半天沒動靜，主動拉起她的手，拉鉤了，“世安說了，拉鉤了就要做到，不能騙人。”
“……”
權至龍喜笑顏開，笑容跟權世安如出一轍，“好了，我要回公司了，再晚社長要罵人了，晚上再過來看你，你好好休息。”
“嗯。”尹初音看著他遠去的身影，有點疑惑，她和權至龍什麽時候成這樣了？
權至龍在等電梯時，雙手抄兜，腳尖有一下沒一下的踢著地面。電梯一直都不來，他有點急，社長的電話一個接一個的打，催命似的。
“哥，我在外邊吃飯呢，馬上回去，給我半個小時，很快。”
“馬上給我回來，都什麽時候了還到處亂跑。”
“內，內，我馬上回去。”
終於等到電梯了，門一開，出來的是姜光熙。四目相對，姜光熙和權至龍都是一楞。
“哥，我要開車了，先不聊了。回公司再說，拜拜。”權至龍說完結束了通話，看著姜光熙，“來找初音？她生病了，吃了藥剛躺下休息，沒什麽要緊事別去打擾她。”
姜光熙眼神銳利的看著他，語氣尖銳，“你跟她什麽關系？”
“這個……”權至龍頓了下，嘴角揚著一絲笑，“跟你沒關系吧？不好意思，我還有事要忙，先失陪了。”
“你不是她男朋友。”
權至龍已經踏進電梯，聽到他這麽說，自信的回道：“現在不是，以後會是。”
姜光熙看著緩緩關上的電梯門，臉上烏雲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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