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祖父原是想讓我等著你長大，娶你的！”阿裏突然高聲地說，康熙從他們開始說話，就一直都盯著他們，“祖父說，讓我娶你，一心一意待你，敬你，愛你。你會是我唯一的女人。只是可惜，佟佳女的所謂預言，讓祖父改變了心意，只想用你，攪得康熙不得安寧。”

“可時至今日，我卻在想，若是當年祖父不曾想過利用你，而是當真讓我娶了你，或許今日的局面會不一樣。”阿裏很是認真地說，“我本要利用你，要江寧起亂，可沒想到你竟如此能言善辯，那樣四面楚歌的局面，卻被你輕而易舉的化解了。反而更讓皇帝於江南得盡那些漢家學子的心，毀了我諸多的布局。”

豐離瞥了他一眼，“你其心不正，只想讓攪得大清不得安寧，毀了百姓的太平日子。你的失敗，從一開始就已經決定，你想學多爾袞，卻沒有多爾袞的胸襟與見識，而當今皇上，並非順治。”

阿裏一楞，卻是大笑了，“說得不錯，我並非祖父，他也並非順治那等愛美人不愛江山的皇帝。不過，端獻大長公主之死，與他有關，你信嗎？”

“不可能！”豐離直接地否定了，而康熙卻變了臉色，阿裏笑道：“為什麽不可能呢？端獻大長公主與我祖父一樣，功高蓋主，而你入宮為妃，若是誕下阿哥，焉知端獻大長公主不會直接將你生下的阿哥，推上皇位？”

“這樣的事，連多爾袞都不會做，更何況我祖母。且不言大清早立太子，而太子自小是皇上教導。自有君為風，皇上子嗣眾多，縱然太子無能，亦有諸多阿哥，以子而立為帝，尚且還輪不到我；誰都有殺我祖母的理由，唯獨皇上不會。彼時三藩之亂剛定。蒙古亂起，有我祖母為他震懾蒙古，勝於清兵十萬駐守。傻子才會自斷其臂。”豐離冷笑地反駁阿裏，阿裏卻是笑了起來，“好，皇貴妃當真是想得透徹。可若是端獻大長公主之死。確與皇上有關呢？”

豐離還想否定，可阿裏卻拿出了什麽予豐離一看。豐離神色一變，“皇貴妃可聽過麗夫人這個人？”

這個人，豐離當然知道。阿裏含笑道：“此人待我祖父一片癡心，原與端獻大長公主身邊的燕回是表兄妹。亦有婚約在身，可惜家逢劇變，他們淪落為殺手。她愛上了我祖父，拋棄了燕回。為此，燕回才會去的蒙古，與端獻大長公主相識。端獻大長公主就是死在她的手上，當然，其中亦有人推波助瀾，當然，也有主使之人，皇貴妃當年一立追查，卻無半點線索，人人皆道端獻大長公主是死在一個男人手上，使其一世英名盡掃，皇貴妃一直都想找出真兇的不是。”

“你要什麽？”阿裏說了那麽多，自然不會是無所求，從一開始引誘她束手就擒，而今又說出端獻，哪怕豐離早已知道殺害端獻的兇手是誰，但如今她亦想從阿裏口中知道更多，自然要順著他。

“這樣的火槍，皇貴妃手上有多少呢？該如何用？”阿裏拿出了一只槍，仔細一看，外形與現代的槍只十分相似，但對比此時大清朝的槍，輕的許多，精致得許多，好用得許多。

豐離看了一眼，“怎麽，還沒有教會你怎麽用？”

阿裏臉色一黑，有什麽比拿著寶藏，卻不知道怎麽打開更讓人郁悶的嗎？“阿離！”康熙看了許久，此時太子領一大群人浩浩蕩蕩地走來，流舞亦帶著人沖了過來，悠悠地喚了豐離的小名。

“皇上害怕我會說出什麽秘密來，讓你與皇貴妃反目成仇嗎？”阿裏揚聲地問，“到了如今，怕是由得不皇上作主了，皇貴妃很是希望我說出那些秘密呢！有一句漢人的話用在此時甚好，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也不驚。皇上不必心急。”

“皇阿瑪！”原看到院子裏鮮血飛濺，地上還有死屍，配合剛剛聽到的慘叫，傻子都知道事情不對，更不要說，今日來喝滿月酒的都不是傻子。太子是隨著阿裏的聲音，看到了康熙，連忙走了過去。

康熙阻止了太子問安，只問阿裏，“你究竟想要什麽？朕自問待你們睿親王府不薄，多年前你挑起江寧學子動亂，是要亂大清江山，朕也只將你禁於府中，朕待你仁至義盡，而你卻為何如此不安份？”

“我要什麽。我只不過是學著祖父，把你們都玩弄於股掌之中而已，你們所謂的對睿親王府不薄，便是讓我祖父一生無嗣？亦不許睿親王府再掌軍權？”阿裏睜大眼睛，露出血絲逼問著康熙。

“阿裏，這是多爾袞自己的選擇，與人無尤。”康熙冰冷地吐字，阿裏冷笑，“自己的選擇，自己的選擇，當年皇太極讓我祖父在保住性命與子嗣之間選一，他有給我祖父選擇的權利嗎？若不是，若不是祖父選擇了無嗣，當年他早就死了。”

“你既知曉，如今又何以提起？”康熙並不認為當年皇太極讓多爾袞做那樣的選擇有什麽不對，對於帝王，江山百姓為重，多爾袞鋒芒畢露，又比皇太極年輕許多，未免臣壯欺主，讓多爾袞無嗣，亦斷了他更換江山的念頭。或是心狠，卻是必須該做的。

阿裏恨恨地道：“我只為祖父不平，他為大清立下汗馬功勞，沒有他，便沒有今日的大清，何以最後卻連一個子嗣都不能留下，一生獨寂，無人送終。”

“若是多爾袞有嗣，有哪裏的人。阿裏，你喜歡多樂袞帶給的地位不是？所以，或許誰都能替多爾袞鳴這一聲不平，你這個因多爾袞無嗣而享有睿親王府一切的人，卻是不能，你說，對嗎？”豐離帶著諷意地問著阿裏。

阿裏道：“不錯，我是因祖父無嗣才能繼續睿親王府的一切，但那有怎麽樣，如果我無能，祖父斷不會因為我是他的嗣孫便將睿親王府交給我，所以，哪怕祖父有後，亦無人能與我相比。”

如此的自信吶，當真是豐離始料未及的。阿裏呢，再次將槍伸到豐離的面前，“皇貴妃，你我閑話少說，你給了我想要的，我也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

豐離看了看槍，“這樣的武器，你覺得我會大量制作嗎？不過，你若想我教你用，那也無妨。”

伸手要拿過槍，阿裏卻突然想起了什麽，連忙拿開了槍，“皇貴妃不會拿了槍對準我吧？”

“我若要殺你，你道你能捉得了我。”有些事情，不過是你情我願，皆因他們各有所求，都想從彼此的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所以才會相互牽制。

阿裏有些不太確定，“皇貴妃，我信不過你。”

“同樣的，我也信不過你！”豐離十分明確地告訴他，阿裏有些驚楞，豐離依然看著阿裏手中的槍，“不過，我可能告訴你的是，你上的槍，是完全沒裝子彈的槍，拿了也不過是廢物一件。”

“不可能！”阿裏直接地反駁，這本是他手中的王牌，豐離如此直接地否了，是要將他的生路都給否了啊！“額娘！”豐恒的聲音響在豐離的耳畔，小小的人兒從人群裏擠了進來，是要往豐離撲來，而這會兒，阿裏卻突然從腰中抽出了另一把火槍，直指豐恒，“皇貴妃，用火槍的方子，換十五阿哥的命如何。”

話音未落，豐離卻直接奪了他適才拿出的槍，指著阿裏的腦袋，“想死嗎？”

“呯！”的一聲，伴隨著豐離的話，響起一聲槍響，還有一聲慘叫一片尖叫，豐恒，豐恒對於擋著他前頭，幫他擋了一槍的小意，完全嚇傻了，“小意，小意。”

小意的後背盡是血流，豐離見到此幕，扣了槍弦，“你真想死？”

“皇貴妃若想殺我，只管殺啊！我保證，皇貴妃哪怕將滿洲八大族的族長嚴刑逼供，也不會有一個人對皇貴妃說出，皇貴妃想知道的事。”阿裏開了僅有一槍，丟下了手中火槍，光棍地說話。

“來人，將睿親王拿下。”一看豐離不再被阿裏挾持，甚至還制住了阿裏，康熙立刻下令。豐離卻喝道：“都不許動，我有些話要問。”

“阿離，他們聚眾意圖謀返，此事已證據確鑿，今日的目的，已經達到。”

“那是皇上的目的已經達到，可我的還沒有，我想知道的事，還沒有問個清楚。”豐離爭取著自己的利益，康熙盯著豐離，“難道，你相信他說的，朕殺了姑姑？”

“並非此事，祖母之死，我早已明了，不過是時機未到，並不與皇上提起罷了，只是，能集結滿洲八大家族族長，親王貴孫一心要置我於死地，這樣的人，皇上能容，我卻不能。”豐離直言，阿裏卻是呵呵地笑起來了，“皇貴妃是寢食難安吧。”

“你也不是想死不是！”豐離還是指著阿裏的頭，阿裏擡起頭，豐離道：“你不想死，那你該知道要怎麽樣才能讓你活。”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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