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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秋枝落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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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這第三天,我起了個大早。今天是多雲,微風習習地很舒服。

我洗漱完畢,換上昨日和索隆逛街時新買的白蕾絲邊兒牛仔短褲,身上穿著冰山送給我和草帽團全員的印有“GC”(卡雷拉公司)標志的黑色無袖T恤,將黑色的長直發梳得順滑,踩上一雙小坡跟涼鞋打開房門——

索隆在等我了,他站在不遠處,背靠卡雷拉公司的大門,雙手抱胸,腰間別著三把刀,手中拿著“映”,面對著我的方向,笑意盎然。

我甫一開房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番景象。

羞赧地一笑,我邁出門檻合上門,微笑著走下臺階,向著他小跑而去!

看著我漸跑漸近,索隆笑意愈發深刻而溫暖,他張開雙臂,迎接著我。

我害羞地慢下了腳步,卻還是順著他的意思,最終走進他的懷中——

A sweet morning hug~

“久等了~”我踮起腳尖輕輕吻了一下索隆的臉頰,作為清晨的禮物。

索隆笑著將“映”遞給我:“給,回禮!”

我笑瞇瞇地接過“映”別在腰間:“謝謝~~”

這時我和索隆才開始仔細打量彼此,他穿著的“GC”標志短袖竟然也是黑色的!而索隆看見我的黑色無袖“GC”T恤也很吃驚:“呃…米切爾,咱們好像撞衫了。”

我欣喜道:“這說明咱倆默契!索隆你看我的短褲,配這件衣服好看嗎~?”

“嗯,當然了。”

我賊賊一笑:“你說…咱們這…算不算是情侶裝哇?”

索隆一聽到“情侶”二字,不知為何臉卻有點微紅,他眼睛看著一邊的草地,伸出一只手撓著後腦勺:“啊…大概是吧…”

“哈哈哈哈~你害羞個什麽勁兒哇!”

“第一次和女孩子這麽穿…當然害……誰說我害羞了!我才沒害羞!”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你沒害羞沒害羞~~”

“………”

嬉笑過後,我正經起來,左摸摸索隆的手臂,右摸摸索隆胸前層層纏繞的紗布:“索隆,今天傷口還痛嗎?”

索隆握住我的手:“當然不了,都是小傷。”

我皺眉:“騙人!你老是這麽嘴硬!”

索隆笑得眉眼彎彎,他撫摸著我的後背:“是真的。倒是你,後背傷口怎樣了?”

“恢覆得很好了,昨晚就是躺著睡覺的。”我揚起腦袋誠實地看著他。

索隆揉揉我的臉:“那就好。”接著他放開我,轉身面對大門外:“我今天約你早起,就是想讓你陪我去完成一件事。”

“什麽事?”

“到了你就知道了,走吧。”

我們一路並肩而行,我走在他的左邊,右手挽著他強壯的左臂。我左手搭在左腰的“映”上,索隆右手搭在他右腰的三把刀上。

我倆今天無論是服裝還是走路時的動作,看起來都是完完全全的情侶範兒!而且還是劍士情侶~

因此,這樣的我們惹得市民們各種羨慕的眼神閃爍。

“你看你看,那兩位好登對!”一位提著菜籃的婦女扯了扯一旁的丈夫,激動地指著我和索隆說。

“咦~那位小姐好像咱們的市長夫人呢~真是像啊!”一個年輕男聲。

“怎麽可能,你沒瞧見她旁邊的劍士嘛,明顯一看就是原配好不!再說咱們市長夫人好像喜歡穿淺色衣服來著…”另一個男聲反駁道。

“哇~~他倆看起來都好強的樣子!嘖嘖…男的比女的多了兩把刀,看來男的要強很多!”一個小姑娘如是說。

還有人比較心細:“你看他們的頭發和眼睛剛好是相反色誒~!真配!”

諸如此類,各種balabalabala……

穿過人群比較集中的地帶,我終是忍不住笑了出來:“人民群眾的眼睛真是雪亮哇~!”

索隆無謂地扯扯嘴角,聳聳肩。

我扭頭邊走邊看著索隆的側臉:“阿綠,你剛才有沒有難為情?”

“那有什麽好難為情的。”

“嘻嘻嘻~”

“笑什麽?”

“不知道,就是想笑嘛,開心~”

“…這丫頭真是……”

我們到達的地方是造船廠的殘船堆積處。此地舉目四望,到處都是破爛不堪的船的解體,無數桅桿斜斜歪歪地立著,船身被分解成無數碎塊,看得出來那些尚且有用的部分已經被造船廠的人拿走,剩下的這些破碎的甲板、龍骨之類,長滿了苔蘚,它們看上去在這兒堆了有些時間了,現在拿它們來生火都是不可能的。

在我仍驚訝於“索隆今日竟然沒有迷路”這一蹊蹺現象時,索隆站定,面向大海,拿出劍身被侵蝕得只剩下五分之一的快刀“雪走”。見其此舉,我這才反應過來,索隆是帶我一起來為“雪走”送行,或許他覺得也只有同為劍士的我才能理解他此時的心情。

搞得我心裏又沈重又開心。

索隆一言不發,慢慢慢慢地,走到距離我們最近的一根橫斜的桅桿上,坐下。

“米切爾,今天本來應該只是我一人來的,結果我想了想,還是帶上了你。”

“嗯。”我就地而坐,回應著斜桅桿端部的索隆。

“米切爾,你還記不記得,當初就是你引領著我去那家刀劍店的?”索隆微轉過頭來,看著我,目光沈靜。

放松全身,我盤著雙腿,雙手隨意地搭在膝蓋上:“是啊,當初我還蒙著臉只露出了眼睛呢。”說著我不禁笑了出來,當初的自己好傻哦~

索隆卻沒有笑,他點點頭:“是啊~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你讓我遇見了‘雪走’。所以今天,我們一起來送它。這樣,它作為刀的一生,才完整。”

“嗯,我們和‘雪走’在一起的日子雖然很短,但畢竟也是有感情的。就像我和‘映’一樣。”

索隆撫摸著‘雪走’的刀柄,眼神中似乎有什麽濃郁的東西在環繞。

我見狀,站起身來:“索隆,你和它好好作別吧。我去附近逛逛。”

索隆沒有擡頭,只是微微點了點。

於是我轉身走開。

這種場景,最讓人傷感了。何況傷感男主角還是索隆,這就更顯得傷感無窮盡!真是不適合我這種本來心思就細膩的人啊~~

我邊走邊輕輕地一下一下點著“映”的刀柄頭,心中有些莫名的恐懼感冒了出來——

索隆沒了“雪走”,可他還有“和道一文字”和“三代鬼徹”。而我,沒有了“映”的話,就什麽都沒有了。固然迷你“夜”也算的上是一把刀,可惜它的主要功能畢竟是切水果啊,迷你再好,也比不上經久善戰的“映”。

“映”,謝謝你啊,陪我這麽久~!

我去到一家覆古風格的小物店裏。何為“小物”,顧名思義,便是指小玩意,像首飾啦、鏡子啦、小瓶裝的精油啦、香水啦等等都算“小物”。這店倒很是精美呢~

我在店裏淘到一對很好看的情侶戒指,它們的形狀很是奇特,像是劍被掰彎的樣子,纏繞在手指上,留有缺口且不是環狀,劍柄和劍尖沒有連住,這樣的設計很方便結合戒指主人手指的粗細來調整大小。更奇特的一點是,男生的那枚戒指是黑色的,而女生的卻是正紅色的。

我看到它倆的一剎那就被驚艷住,這這這不就是三代鬼徹和我的“映”嘛!

於是我未經講價,就買下了它們。

可是…當我回到殘船堆積處時,索隆卻不見了!

而且!我看到了更為可怕的東西!那就是——

停靠在不遠處碼頭邊的,卡普的狗頭軍艦!!!!!

我眼球瞬間外凸,嘴成了“O”型!

難怪索隆不在這兒,想必他也是因為看到了卡普的軍艦,急著回去給路飛報信吧?!可是…這笨蛋阿綠怎麽可能及時趕的回去呢,他可是路癡啊啊啊!!!

我抱頭糾結了!

一切自有定數,我不用擔心。而我最糾結的是,我自己何去何從?

卡庫有可能是來七水之都找我的嗎?

怎麽可能,明明他是帶著手下的克比和那個誰…貝魯梅伯來見路飛的,怎麽可能為了是找我,這不明擺著是我喧賓奪主嘛!

可是…我也很想卡普啊!不只是因為他是我名義上的爺爺,更是因為是卡普早就了現在的少將米切爾!要是沒有卡普帶我去馬林梵多為我安排三位劍士老師教導我劍術,我一介女劍士或許現在正在進行艱難的修煉;要是沒有卡普收留我,我或許會和路飛一直混下去,估計現在實力連烏索普都不如;要是沒有卡普,我或許無法和索隆這麽快就相聚;要是沒有卡普,我就算入了海軍,現在撐死也就是個少佐,而且估計要奮鬥到四五十歲,才有資格和青雉共處一室;要是沒有卡普,我哪會有青雉這樣好的爸爸、緹娜那樣好的姐姐、火燒山和鼯鼠那樣好的導師……況且,我和卡普相處的時日,比路飛和卡普相處的時間都多出幾十甚至上百倍!

卡普,是我米切爾的爺爺。

沒錯!我決定了——

沒有別的理由,出於孝敬,我也得去和他老人家見上一面。

我是跑著回去的。

當我出現在卡雷拉公司大門口之時,尾隨卡普同去的海軍士兵們,無一不像見了鬼一般看著我:“米…米米米米切爾少將——!!!!!”

“?”我不解。

大家很一致地雙手捧臉面如死灰雙目圓睜目瞪口呆呆若木雞:“鬼啊啊啊啊啊——!!!!!”

“……”頭頂烏壓壓飛過一群烏鴉,遮天蔽日。

我擦汗:“誰說我死了…”

離我最近的一名士兵驚恐地向後退:“這這這…現在明明還是白天…”

我更加郁悶,一把揪住他的衣服,他嚇得眼淚花子噴湧而出:“米米米切爾少將…我我我…我沒有招惹過你啊…”

汗顏!

我松開手,他連滾帶爬地立即與我保持二十米的距離!

“唰!”左耳突然聽到一股細不可聞的音波,我剛要做出反應,左側腦袋就受到了重創!一個比金剛石還要堅硬的拳頭以光速撞擊到了我的腦袋!

這突如其來的力道太過強大!我不受控制地向右飛去——

“砰!!!!!”

重重地撞在一顆大樹樹幹上,腦袋混沌一片,我像一片樹葉一樣落在了地上,胸部下面傳來一陣響聲——

“哢!”

“哢!!”

“哢!!!”

腦內一陣轟鳴,像是有一個巨大的機械工廠正在運作似的!

“嗡————”

就像巨大的音叉被同樣大小的鐵錘敲響,轟鳴聲縈繞不絕!

眼前模糊一片仿佛一千度近視,頭被重擊的地方仿佛要裂開了!

我掙紮著想要爬起來,我的雙臂尚且能動,但我的肋骨…似乎斷了三根,斷掉的骨頭要命地戳著我的肺部,一陣鉆心的疼!

我抽痛地呼吸,每呼吸一下就愈發艱難!

冒著肺被戳破的危險,我爬了起來,盡管看不清楚,我還是能夠感覺到這狠狠揍了我一拳的人——卡普,正在慢慢走近我。

比卡普速度更快的人是索隆,盡管我耳鳴著,但還不至於像昏過去一樣人事不省。

身體裏的劇痛是這些年來前所未有的,嘴裏腥甜的血液一股股湧上來又被我強行咽下去,然後它們再湧,我再咽!

索隆抱起我的動作輕得如同在抱起一個易碎的稀世珍寶。

耳邊轟鳴聲從未停止,也有人們的喊叫聲,似乎是路飛又似乎是山治娜美他們,還好像有打鬥聲…

嘴巴裏已經包不住那麽多血,我嗆住,咳嗽起來,拉扯動了體內折斷的骨頭,刺得我的肺部尖利地、鉆心地疼,我叫不出聲來,只覺得鼻子裏也湧上一股暖流,然後噴薄而出,打濕了我的衣服,我的脖子上也暖暖的…

現在的我,看上去一定很狼藉吧?!

鼻子裏滿是令我作嘔的血腥味,嘴巴裏也腥甜腥甜的,我聞不到了索隆身上特有的能令我心神安定的味道,我慌了起來!我不顧疼痛緊緊地靠住他的胸膛,將臉貼在他的胸脯上,感受他越來越快的心跳節奏。

索隆,我什麽都聽不見。我好怕!

卡普打我,我明白他的理由。他沒有打死我,已經是看在我是他半個孫女的份兒上了。索隆,你不要生氣,不要怪他不要恨他,要怪,只能怪我當初固執地離開你。

我理當受這一拳,卡普,打的好!

卡普,我的爺爺,我真的真的對不起你。我終是無法如你的願成為一名優秀的海軍,我欺騙了你的感情,我自私地給了你沒有未來的希望。

肋骨折斷的地方尖尖的,像刀劍一樣的形狀,一點點在侵略我柔軟的肺,我、我、我快要無法呼吸了,我每呼吸一下就好痛!

因為恐懼黑暗,我死命地捏住索隆前胸部分的衣服!

因為痛苦的呼吸,我扯爛了手中的衣服!

因為同時喪失了視力與聽力,我驚恐地只有用觸感去感受他還陪著我!

我的指甲深深地嵌入索隆的肌膚,我的臉頰緊緊地貼在他的心口,我的身體無規律地瑟瑟發抖……就像…就像秋天樹枝頭那,即將掉落的枯葉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 早上還甜甜蜜蜜,隨即立即遭受重創!

是個人都受不了吧,卡普你真是下手沒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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