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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C123:貝拉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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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在貝拉的衣冠冢上用魔法刻畫下這樣一句話---

向死而生的黑色薔薇花,貝拉特裏克斯.布萊克。

然後這是一個從頭到尾不提及“愛”這種字眼的故事。

她一直覺得自己先是布萊克,然後再是貝拉特裏克斯。

布萊克為伏地魔癡迷,因此她一向都將純血奉若上賓,帶著布萊克家族特有的偏執和強硬。人生中很少有幾次成為了貝拉特裏克斯,幾乎都是因為一個人。

然後那個人死了,貝拉也幾乎死了。

一個好像帶有魔力的名字---

伊麗莎白。

“嗨,我知道你,你是貝拉特裏克斯!”有一個金色頭發藍色眼眸的女孩遞給她那本剛剛掉落在身後的書。

“是的。”貝拉揚起了腦袋,“但是我沒有允許你稱呼過我的名字。”

然後她頭也不回地離開這個轉角,好像這個午後帶著點小女生甜膩味道的氣息只是個錯覺。

後來這個記憶被攝魂怪汲取走,那個味道讓她開始陌生起來。

伊麗莎白:

“你的魁地奇真好!”那個女孩子很喜歡魁地奇,她金色的頭發紮起來,然後對她露出那種非常非常耀眼的笑容。

“當然。”她最後把很多話都咽下去,說出來的是非常高傲又具有布萊克風格的回答。

“你的名字?”

“伊麗莎白.史密斯。”她的眼眸就好像被點亮,藍色的光芒美麗異常,“你可以叫我伊麗莎白!”

後來這個記憶被攝魂怪吸走,她忘了那時天空上太陽灼熱的溫度好像能透過塔樓照耀到斯萊哲林的休息室。

伊麗莎白:

貝拉有一本筆記本,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伊麗莎白,寫的時候充斥了不同的感情。

後來這個記憶被攝魂怪吸走,她忘記那本筆記本被她藏到了哪裏。

伊麗莎白:

“貝拉,我們去看格洛普!”

“不,那種惡心的巨人我真是不想再接觸第二次!”

“貝拉,就再去一次!”

“不!”她好像有點惱火地拒絕了她,“還有,少來斯萊哲林找我,我會去找你的,伊麗莎白。”

然後這個記憶被攝魂怪搶走,她忘了自己以前做過什麽事情,交過什麽朋友。

伊麗莎白:

“貝拉,我喜歡上了塞爾溫教授!”

她覺得自己的身軀有點僵硬起來,最後只是匆匆地翻過了書本上的某一頁。

“貝拉,你覺得我們會幸福嗎?”

她微微揚了揚嘴角,看了看伊麗莎白:“當然。”

然後迅速壓下眼角,就好像這樣可以壓下心裏那株已經長成大樹的小苗,掩藏在書本下的另一只手已經狠狠地把指甲嵌進了肉裏。

這個記憶明明那麽鮮明,最後也沒法從攝魂怪嘴下搶奪回來,她忘記了那時候自己心臟裏的空洞。

伊麗莎白:

她穿上禮服的樣子那麽漂亮,臉上帶著羞澀的微笑走向那個塞爾溫教授。

挺拔的紳士和漂亮的淑女。

如此登對,但是她只是鼓了鼓掌,然後幻影移形離開了這個漂亮的地方。她為伊麗莎白開心,卻莫名不想待下去。

這個記憶和攝魂怪一樣的漆黑,但是攝魂怪同樣吸走了它。

後來她成了最忠誠的食死徒,而她所忠誠的那個人知道了史密斯莊園的遺孤,並且打算殺掉這唯二的四巨頭後代---

伊麗莎白.赫夫帕夫.史密斯。

“走!”貝拉幾乎是瘋狂一樣地跑進了史密斯莊園,她覺得自己從那一刻開始偏執起來:“離開這裏!伊麗莎白!”

“離開這裏,伊麗莎白!”

“伊麗莎白!”她尖叫起來。

掩藏在黑暗裏的莊園讓她幾乎和夜色融為一體,後來在黑暗中伸出了一雙潔白的手抱住她的身軀,在那雙手把她懷抱住的時候,她瑟瑟發抖的身軀開始平靜。

“伊麗莎白?”她顫抖地問道,甚至沒有勇氣回頭看看這個小姑娘。

這是她最不布萊克的一次。

“帶我去吧,貝拉。”伊麗莎白的溫度緊緊貼住她的身軀,和那種象征著赫夫帕夫的小獾一樣,具有溫暖的毛發。

她哆嗦著嘴唇說不出話。

“黑魔王已經在外面了,對不對?”伊麗莎白說道,“帶我去見他吧,貝拉。”

“不。”她握住了她的手,那雙潔白的手其實並不溫暖,而是帶著那種顫抖的冰涼,“我會救你的,我一定要救你。”

“謝謝,貝拉。”伊麗莎白的臉貼住了她的臉,就像以前她們那樣好的時候甚至會在午後睡到一起。

“但是我不能拖累你。”她吻住了貝拉的額頭,其實是非常純潔的一個吻,貝拉卻覺得自己的一切得到了救贖,好像她的一切都被刷上了白魔法的痕跡。

後來貝拉在阿茲卡班裏,瘋狂地在抵觸攝魂怪的吻,但是冰冷的溫度差點把她弄死。

“滾開!滾開!你們這些惡心的東西!”她記得曾經有那麽多人在自己手下茍延殘喘乞求饒恕過,到頭來,最最最卑微的變成了她。

“求求你們,不要拿走這個!”

“求求你們了!”最後她對這些卑微的魔法生物跪下,膝蓋被堅礪的石塊磨破流出一些血液,而痛覺在時光中流逝殆盡,貝拉不斷地乞求著。

“求求你!”

這是伊麗莎白唯一親吻貝拉的一次---

也被攝魂怪吸走了。

伊麗莎白。

伊麗莎白。

她用尖銳的石塊在自己的肌膚上刻畫出這個名字,就好像希望關於她的記憶和這種痛楚一樣深入骨髓。

伊麗莎白。

伊麗莎白。

誰是伊麗莎白?

貝拉好像被一汪深深的潭水吞噬,再也觸摸不到伊麗莎白所在的地方,她忘記了很多記憶。

可是她忘得了那個伊麗莎白嗎?

在阿茲卡班的時候,攝魂怪幾乎是一種最讓她厭惡的存在。她縮著身體,像個失去魔法的啞炮一樣躲在黑暗的角落裏,妄圖躲避攝魂怪的眼線,畢竟那種陰冷的感覺真是一種折磨。貝拉從沒有想過自己會淪落成一個囚犯。

攝魂怪會擺動著那恐怖的黑色大袍子靠近所有的犯人,然後吸取所有快樂的記憶,她快樂的記憶不多,更多的是瘋狂的記憶,所以她更加不想讓那些記憶被流失掉---

但是攝魂怪不近人情,她的快樂被不斷地汲取走。

那個人的笑靨不斷被冰冷的雨水沖刮走,到後來不知道過了幾年,貝拉忘記了她的笑容,貝拉失去了快樂。那僅剩無幾的關於那個人的記憶,幾乎都是滿滿的悲哀。

伊麗莎白.赫夫帕夫.史密斯被囚禁在岡特莊園,在幾個月後死去。

她深深地記得所有悲哀的記憶,有時候握住自己的手,還能感覺到那種沈甸甸的僵冷溫度。那種記憶那麽深沈的悲哀,攝魂怪不願意去觸碰它,不願意去吸取走它,所以貝拉一直記得那一天。

伊麗莎白死去的那一天,也是貝拉死去的那一天,讓她變成完完整整的布萊克的一天。

於是悲傷和偏執日覆一日,持續蔓延。

“貝拉,我知道你有。”她當時這樣懇求地望著她,當時她漂亮的金發全都粘膩在臉上,她的主人給她餵食了那種會吞噬巫師生命力的魔藥。

這個姑娘,很快就會死去。

她緊緊地握住伊麗莎白的手,感覺到她的溫度在被不斷地吞噬,那藍色的眼眸逐漸失去光華,肌膚逐漸僵硬。

“求求你,貝拉。”她的嘴唇已經發白,“時間轉換器… …”

伊麗莎白捂住了肚子,用一種堅強的態度看著她,“我有孩子了,貝拉。”

貝拉在那一刻不知所措起來,好像是絕處逢生,又好像山窮水盡。

“我要生下她。”

伊麗莎白一直用魔法維持的肚子因為她魔力的失去而不斷地凸顯出來,後來就這樣呈現在她眼前,帶著點猝不及防和絕望。

“不,伊麗莎白。”貝拉哆嗦著嘴唇,一點都不高貴起來:“沒用的,這個孩子就算活下來也很有可能是個啞… …”

“但是她一定會活下來。”當時的伊麗莎白已經全身顫抖,但是她溫柔地撫摸著肚子,後來甚至是在祈求她,“貝拉啊,最美妙的事情,就是在自己快死的時候,看到另一個生命的延續。”

“求求你,貝拉。”

“你會消失的,伊麗莎白!”她幾乎是絕望地嘶吼起來,有一些涼涼的東西重刷下她的臉龐,貝拉覺得口腔裏幾乎有一種腥甜的味道要把她淹沒,她就像是要被無數鐵刺刺穿的困獸。

最後貝拉眼睜睜地看著伊麗莎白撥動了時間轉換器,時間一輪一輪倒退,就好像在倒退出所有的悲劇。然後她在某一個瞬間忽然眼睛瞪大,藍色的漂亮眼眸和她對視了僅僅一秒---

後來她的懷裏驟然一輕。

聽說卑微的麻瓜們信奉萬物輪回,她殺了那麽多泥巴種和混血,折磨了那麽多不聽話的老老少少,那麽他們一定都變成那種愚蠢的冤魂前來報覆她,他們報覆她!他們報覆她!他們報覆她!

他們成功地奪走了麗莎白,也殺死了貝拉… …於是她再也抱不住任何東西,連屍體都沒有,就這樣消失。

伊麗莎白死了,貝拉死了。

伊麗莎白。

伊麗莎白。

誰是伊麗莎白,為什麽我當時要把時間轉換器給她?

她是誰?

走出阿茲卡班後她開始成了純粹的食死徒,黑魔王溫和地呼喚她為貝拉,這是一個象征著榮譽的代號。

貝拉特裏克斯.萊斯特蘭奇。

黑魔王最忠誠和最信任的下屬。人們用“那個瘋女人”“變態”“瘋子”來為她命名,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那麽多人,那麽多聲音。唯獨沒有人用那種很耳熟很耳熟的聲音呼喚她為---

“貝拉。”

貝拉。

貝拉。

誰在叫我?

後來有另一個女孩帶著和那個記憶中模糊不清的女人一樣的味道出現在她的生命裏,她知道那是另一個人,但是阻止不了自己去對她好的想法。因為那個女孩,也許是那個叫伊麗莎白的女人,另一種生命的延續。

“貝拉。”後來有一天,女孩呼喚了她的名字。

“貝拉,離開這裏。”

她看著伊芙,覺得她的臉模糊不清起來,逐漸變成另一張有點眼熟的臉,但是明明陌生得可以,卻讓她身軀裏另一個自己開始掙紮地開始覆活。

她很久都沒有覆活過了。她忘了和伊麗莎白在一起的所有記憶,卻沒法忘記她的本能。

所有的布萊克都偏執到瘋狂,她用本能在銘記一個人。

“我一直覺得你很像一個人,但是她不像你。”貝拉聽到自己這樣說,帶著點脫口而出的詭異,“她好像笨得厲害。”

伊麗莎白。

伊麗莎白。

在大腿處的某個傷口開始隱隱作痛。

伊麗莎白。

伊麗莎白。

誰是伊麗莎白?

1998年5月2日

貝拉特裏克斯.布萊克.萊斯特蘭奇和讓她奉獻餘生忠誠的伏地魔死於同一天。

1998年5月2日

貝拉和伊麗莎白用同一種方式死去。

她在最後快要碎裂開來的時候,好像看到了伊麗莎白。貝拉在最後一刻完完整整地覆活過來---

她有點想知道,當時的伊麗莎白,是以一種怎麽樣的方式去赴死。

痛不痛?

恩。

快不快?

非常快,來不及去思考有多痛。

伊麗莎白?

… …

伊麗莎白?

… …

她忽然聽到冥冥之中的一個聲音,好像在述說一切都在被輪回:“貝拉啊,最美妙的事情,就是在自己快死的時候,看到另一個生命的延續。”

現在貝拉眼睛所及的方向是那個叫伊芙的女孩,和伊麗莎白一樣的金色發絲,和伊麗莎白一樣的湛藍眼眸,和伊麗莎白一樣擁有最柔軟的心。貝拉想,這個女孩的命還很長,她應該帶著和伊麗莎白一樣的笑容活下去,她應該要活到那一頭金發全都變白,然後屁顛屁顛溜到畫像裏變成一個永生的可愛老太婆。

這個女孩,不應該去死。

貝拉想到了那個原本就被自己偷工減料了的牢不可破誓言。她帶著頗為瘋狂的滿足彎了彎嘴角,因為她覺得自己看到了最美妙的事情,在她快死的時候。

同時,貝拉很快意識到死亡是什麽感覺,來不及反應有多痛,很快地,就泯滅了所有意識。

因為她死了。

貝拉,貝拉特裏克斯.布萊克,貝拉特裏克斯.萊斯特蘭奇統統消失了。

所以一切記憶,不論是還沒說出口的,或者是已經說出口的,都到此結束了。

2009年6月2日。

暖風微醺,陽光掩藏於雲後。我站在霍格沃茲不遠處的某個山坡上,在某塊銘刻著貝拉特裏克斯名字的小石碑上放下一束鮮花。

“明年見,貝拉。”我想了想,然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如果你不嫌棄,這一次,就讓我當你媽媽吧。”

“我希望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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