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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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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太婆還沒有見過蘇然的那些同學,今天算是第一次見。

這一見,蘇太婆心裏“哎喲”一聲,好俊的小夥子。

張小民確實是個俊小夥,他個子很高,足有一米八,要不然也做不了體育委員。

他的成績雖然沒有蘇然好,但是自從知道自己喜歡蘇然之後,他就在刻意地用功讀書,想要追上蘇然,自然成績也不會太差。

至少他在畢業考試的時候,成績就在班裏前二十。

尖子班的前二十,在全校排名都不會低。

正是因為他成績變好了,所以這也是當時張會長對蘇然和氣的原因。

不只是抗日英雄的原因,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自家兒子喜歡人家小姑娘,還因為這份喜歡用功讀書了。

哪個做父母的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優秀呢?

再加上張小民遺傳父母的長相,結果讓他不但氣質好,長相好,自然也就讓蘇太婆眼前一亮。

眼前的小夥子和自家曾孫女是同學,看樣子聊得也不錯,是不是就是那個三觀吻合?

心裏就有了想法,到時候問問曾孫女,有沒有這個意願。

蘇然並不知道自家太婆正在打張小民的主意,如果知道,也不以為意。

但是張小民卻有這個意思。

他就是想要在蘇家人的面前刷好感,以後追蘇然的時候,才能夠事半功倍呢。

蘇太婆看著張小民,就跟丈母娘看女婿似的越看越有趣,心裏就琢磨著,一定要想辦法幫曾孫女把這小夥子給追到手。

那邊蘇奶奶也看向了張小民,還沒有想過要把張小民追到蘇家來,只是感激著張小民。顯然這次事情能夠圓滿成功,跟張小民脫不了關系。

人家不是說了嗎?是他爸幫忙的。

那就說明,沒有人家的幫忙,這事或許就幫不下來了。

這就是朝中有人好做官的道理,有人有後臺,就容易幫成事。

至於蘇媽媽他們,暫時還沒有想到這一塊,她的眼裏只有蘇媽媽,還沒有想到是誰幫忙,以後要怎麽感謝。

蘇爸爸傷成這樣,蘇媽媽的心都疼了,哪還想那麽多?

孩子們都還小,也就蘇東升人小鬼大,考慮到了很多事情。

他皺著眉頭望向了張小民,心裏想的跟蘇太婆是一樣的,只不過蘇太婆是想把人家張小民拐到家裏來,而蘇東升卻想的是我姐這顆大白菜,要被豬拱了嗎?

對張小民那是,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醋意蠻大的。

這一切,蘇然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家人們的心思各千,更不知道張小民的心裏已經有了打算。

此時她跟蘇媽媽一樣,整個心思都在蘇爸爸身上。

……

幸好,這次□□事件,在鎮醫院千萬的傷亡並不大。除了蘇爸爸和另一個中醫受到了嚴重傷害之外,其他的醫生都不嚴重,這才能夠在第一時間對蘇爸爸和另一個中醫進行醫治。

托蘇爸爸他們的福,另一個中醫被□□事件,也被緩和了下來,要不然肯定就被抓走了。

因為這,那個中醫拖著傷殘的身體,第一時間過來道謝。

哪怕後面會有怎樣的遭遇,暫時他安全了,這就是恩,有恩就得感謝。

至於說到報答什麽的,暫時也報答不了,畢竟自身難保不是?

蘇然他們也沒有想過讓人家報答,本來就是順手的事情。

蘇爸爸一直都沒有醒,這次打得太傷了,哪怕醫生說只是傷了皮外,但蘇家人還是擔心。

這都一天了,還沒有蘇醒呢。

張小民那邊,早就已經回去了,他也不好意思一直呆在病房裏陪著,他也沒這個身份不是?

只是蘇然的同學,又不是男朋友,沒有這個理由一直陪著,哪怕他很願意陪。

他回去之後,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對付孫德貴身上,這些暫時不表。

這段時間,蘇然並沒有歇著,她不停地用空間井水,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著蘇爸爸的傷口,希望能夠早點愈合。

還有用空間井水緩緩地渡給蘇爸爸喝,畢竟空間井水對傷重的人來說,有補神的作用。

但她又不敢濃度太高了,當年她可是發生過直接喝下一滴空間井水,結果昏迷好多天,身體大量排汙的情況。

這一次她小心又小心,可不敢隨意亂給蘇爸爸喝了。

畢竟,這不是小事。

萬一蘇爸爸跟她當年一樣,身體發臭,別人還以為怎麽了呢。

萬事都得小心,現在這會那可是非常緊張的時刻,稍有不慎,都可能引來萬劫不覆的下場。

現在可是有很多雙眼睛盯著他們呢。

她只能用大量的開水,然後兌一滴空間井水,稀釋了再給蘇爸爸喝。

盡管如此,蘇爸爸那也是肉眼可見的慢慢好起來。

昏迷一天之後,蘇爸爸終於醒了。

醒來之後,他感覺渾身都充滿了力量,一點也沒有那種受傷生病之後的混沌感,也沒有那種受傷後的有氣無力感。

他只覺得身上一點事情也沒有,就好像……從來沒有受傷過。

要不是身上還殘留著受傷的痕跡,他都要懷疑自己從來沒傷過呢。

一天前被孫德貴暴打的經歷,那也不是夢。

想想,也只能歸究於醫生用了好藥。

他從來沒有想過,這是自家閨女的功勞,更不知道閨女那小小的一滴空間井水,可以讓他的傷好大半。

蘇爸爸擔心的是孫德貴的事情,也不知道他會怎樣報覆他們。

他還不知道,當時昏迷之後發生的事情,更不知道已經有人去懲罰孫德貴了。

此時,一家人都還陪在病房裏,誰也不願意離開。正好看到蘇爸爸醒來的一幕,就更不願意離開。

蘇太婆說“那個孫德貴要遭殃了。”

她說的不清不楚,蘇爸爸更迷茫了。

“怎麽回事?孫德貴遭殃了?那就是我沒事了?”能夠讓孫德貴遭殃,那就是自己沒事了。

是誰救了他?他想起來,自己昏迷之前,好像看到了一個年輕人,還有一個中年人,是他們救的他?

蘇太婆說“耀宗啊,你有一個好閨女,是然然去革委會搬救兵,把你救下了。如果不是然然去革委會,你只怕被那個姓孫的打死了。”

蘇爸爸算是聽明白了,這事是自己的閨女從中做了手腳,怎麽做的他不清楚,但是確實救了他。

但是,革委會哪是那麽好說話的地方?不用想也知道,閨女為了救他,肯定吃了很多苦。

這一刻,蘇爸爸的心裏感慨萬千。

閨女為了救他,是不是付出了很多?

他不敢想,也不無法想。

一想,他的心裏不但沒有高興,反而很疼。

他說“然然,以後別為了爸爸,做犧牲,爸爸心裏會難受。”

蘇然眼眶滋潤“爸爸,我很好……我當時確實做好了破釜沈舟的念頭,一定要把爸爸救出來。……不過,我在革委會門口遇到了我同學,他……他是會長家的公子,他幫了我……”

蘇爸爸一怔,會長家的公子?同學?

“他幫了你?你們關系很好?”還是說這個同學本就是個心善的人?

蘇爸爸甚至痛苦地想閨女是不是被人欺負了?

只要一直到這種可能性,他這心裏就跟撕碎了一樣難受。

痛苦至極。

蘇然一怔,雖然不明白爸爸為什麽這樣問,但還是回答了“我和他只是普通的同學關系,張小民人不錯,他看到我為這事煩惱,就舉手之勞幫了我。欠他人情,以後再還。”

而且,必須得還。

蘇爸爸一怔,只是普通同學關系?

但蘇爸爸還是懷疑,畢竟一個普通關系的同學,不可能會做到這個份上,除非這個同學真的是一個很樂於助人的人。

不能說他懷疑人家小夥子心裏有什麽企圖,在他的心裏,閨女那是天底下最優秀的女兒。

蘇爸爸懷疑,但又不敢去細問。

只是在心裏埋下一個疑團。

但是,他又從心底裏感激那個叫張小民的,是人家出手救了他。

如果不是人家出手相救,他能不能安全脫險是一回事,可能閨女這一去也會受到不必要的麻煩,說不定還會被人欺負。

他是從心底裏,想要感激這個叫張小民的同學。

……

蘇爸爸的傷好得非常快。

所有的醫生都說,那是奇跡。

也就一周時間,蘇爸爸身上的傷已經結疤,好得差不多了。

要不是家人們把他按在病床上,想讓他好好休息,這會他早就已經起來回家了。

鎮醫院的病房,其實很吃緊。

鎮醫院並沒有住院部,只有門診部。

只有像縣醫院這樣的三甲醫院,才會有住院部。

鎮醫院只有門診部,還有為數不多的床位。

那些床位,只是臨時出來給一些比較重病的人住的。

蘇爸爸正是用了這個床位,正好方便了他。

這次的運動,傷了很多人,但大多數人,是沒有條件住進醫院的。鎮醫院也沒有那麽多床位給別人住。

如今看傷,都沒有那麽方便,更不要說住床位了。

更甚至,連去醫院都不敢。

鎮醫院現在很多醫生也自身難保,誰知道什麽時候革命小組的人,會不會又突然出現在鎮醫院,然後把醫生逮住,進行□□呢?

人心惶惶。

直到一周後,蘇爸爸這才回到蘇家村。

剛回蘇家村,很多人都圍了上來,都在詢問著他怎麽樣了?

蘇爸爸被孫德貴報覆的事情,大家都聽說了。

當年孫德貴被扭送到派出所,那是村裏很多人都一起過去的。既然蘇爸爸被孫德貴報覆了,那也說明村子裏其他人也有可能會被報覆。

村民們還是緊張的。

當時事情發生的時候,他們沒想那麽多,只想要好好地把人扭送派出所,只想著一致對外。

但現在事情發生了,他們也同時害怕了。

就怕他們也被人給報覆了。

他們有老有小,如果被報覆了,可怎麽辦呢?

但要說他們後悔嗎?

倒也沒什麽後悔的,蘇家村一向都是比較護短,真有人這麽欺負自己村子裏的人,他們依然會毫不猶豫地出去幫人。

法不責眾,也沒什麽好怕的。

但,心裏還是記掛著這事,最後什麽結果。

蘇爸爸能夠回來,那就說明,問題還不是那麽嚴重。

聽說,也沒有被劃分為黑類分子?

那就說明,還有轉機。

“沒事,已經過去了,孫德貴他暫時傷不了咱。”蘇爸爸自然也知道村民們的擔心,給他們吃了一顆定心丸。

這件事情,由蘇家引起,自然不能因此而讓村民們擔當。

哪怕孫德貴最後沒有被懲罰,他也不會讓村民們為他們承擔這些。

村民們已經夠好了,為了他們家,集體出動,把人打了,又把人扭送派出所。

“真的沒事啊嗎?耀宗?”有村民問。

蘇爸爸說“沒事了,孫德貴已經被抓起來了。”

有村民道“那他不會再被放出來吧?”

也難怪村民會這樣問,早在幾年前,孫德貴被送了派出所,最後被判了刑,結果怎樣?還不是被放了出來。

如果這次被抓後,還是被放出來呢?

那他們怎麽辦?

這個孫德貴,一看就是有後臺的人,抓進去也能被放出來,現在再抓一次,說不定依然沒什麽事。

他們是小老百姓,誰知道以後會不會遭殃。

哪怕心裏不後悔以前做的事情,依然還是會擔心。

“叔叔伯伯們,這件事情千真萬確,如今孫德貴已經被調查了,等待他的,絕對不會是隨便抓進去那麽簡單。孫德貴惡有惡報,大家請放心。”說話的是蘇然。

蘇然自然是知道,孫德貴會被怎樣處理。

張小民前不久剛告訴她,孫德貴已經被抓進了革委會的大牢。

革委會大牢,那可是跟其他大牢不一樣的。

那裏只要進了,不掉一層皮,別想出來。

就算出來了,那也會接送掉皮。

想想,那十年,有多少人被抓進去,又有多少人能夠順利出來?

哪怕能夠出來,那也是十年之後的事情了。

等到被清算的時候,才是有冤報冤有仇報仇。

但前提是,確實是被冤枉的。

而像孫德貴這樣,本來是革命小組中的人,最後因為自己犯了罪被抓的,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這種,就算被關到老死,都不可能會出來。

哪怕等到十年後清算,他也是有這汙漬無法再被洗清。

更有可能被人落進下石。

所以像孫德貴這樣的,一輩子都別想翻身了。

哪怕他改邪歸正了,也很難再翻身。

被人盯住了,還能想翻身?

想想都不太可能。

這也是蘇然敢跟村民保證的原因。

而且,那些領導想要做政績,那就肯定會拿孫德貴開刀。

孫德貴哪怕再有關系,那也是普通的關系。

而且就是他手中所謂的關系,才要對他下手,他怎麽抵抗得住?

這樣的消息,張小民雖然沒有百分百肯定,但是蘇然能夠猜測得到。

對這個時代已經有初步的了解,對人性也有初步的了解,多少也能夠肯定。

孫德貴他鐵定是完了。

這對於蘇然來說,松了一口氣。

這樣被人盯著,隨時可能被人撲上來咬一口的情況,並不美妙。

村民們聽到蘇然這麽說,心裏倒也松口氣,但還是擔心。

孫德貴起覆了很多次,讓人都不得不懷疑。

在大家的殷切盼望下,蘇然他們再三保證,這才緩緩回到家裏。

此時,蘇太婆和蘇奶奶已經在廚房裏燒了火。

蘇爸爸在醫院裏待了一周,人都發黴了,燒水洗澡迫在眉捷。

更重要的是,在醫院裏住了一周,多少有些晦氣,洗澡去晦氣,以後也好起起運。

在廚房裏,蘇太婆和蘇奶奶正聊著天。

兩人聊的,自然是跟張小民有關的事情。

至於孫德貴的事情,兩位老人家並不關心,反正已經是鐵板釘釘上的事情,她們還擔心什麽?

她們可不像村民那樣,害怕孫德貴再翻身,有張小民在,人家可是會長公子,又怎麽可能會讓孫德貴再翻身,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村民不知道,她們難道還不知道?

所以並不那麽擔憂這事,他們這會關心的反而是蘇然的婚事。

蘇然已經十七歲了,十七歲在城裏或許還小,但是在農村裏,其實也不算小了。

很多農村裏的女孩,十五六歲就定婚,十七八歲就結婚的,大有人在。

蘇然因為要上學,高中畢業就已經十七歲,自然也就晚了。

但蘇然高,學歷高,人長得漂亮,家裏條件,自然也不錯,蘇太婆她們自然也不擔心。

但不擔心是一回事,如今看到一個各方面條件都不錯的男孩子,她們自然心動了。

她們可不像蘇爸爸那樣,想著蘇然可能被人搶走,心裏有些醋意,兩位老人那是罷不得蘇然嫁個好人家。

孩子的幸福,那是她們心裏最大的期望。

“姆媽你是說,那個小夥子可能看上咱然然了?”蘇奶奶眨了眨眼睛,有點兒不敢置信。

用力地回想,當時見到那個張小民的情景,好像那個男孩看向蘇然的眼神也沒那麽灼熱,難道是她看差了?

“絕對看上了,你忘了當時他看向咱然然時的那個眼神?”蘇太婆當時一個勁地盯著張小民,自然把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

蘇奶奶用力回想,好像也沒有想起來,當時這個張小民是什麽眼神。

她當時如果知道人家看上了她的孫女,肯定會仔細地打量,但是就是因為沒發現,這就錯過了。

蘇太婆說“你當時在看什麽呢?這麽明顯的事情,你竟然沒發現?”

蘇奶奶搖頭,她還真沒發現呢。

她當時全部的心思都在受傷的蘇爸爸身上,還有自家孫女的身上,至於其他人,她還真的不會去太關註。

只記得那是一個長得挺俊的小夥子,個子很高,氣質又很文雅。

其他的,她真的沒發現。

蘇太婆倒不會真去責怪蘇奶奶,畢竟當時的情況,一門心思都在受傷的人身上,可以理解。

她一開始註意力不也全部在耀宗身上?

也是後來才把註意力放張小民身上的。

後來越看越覺得他不錯,跟自家曾孫女十分的般配。

“聽姆媽這麽一說,那個小夥子還真的跟咱然然般配啊。”蘇奶奶後知後覺的發現,還真的般配。

蘇太婆說“那是當然。之前我也給然然選擇了一些理想的對象,但是那些人後來都被然然給否了。如今再看那個張小民,還真的跟咱家然然再合適不過了。而且那個什麽三觀,應該也吻合。他們是同學,如果不吻合,然然也不會理人家。”

蘇奶奶連連點頭“確實是這個理。”又說,“然然好像跟那個同學關系挺好,人家能夠出面幫然然,說明對然然也是很有好感。”

蘇太婆說“何止好感,絕對有戲。”

“那然然呢,會同意嗎?”蘇奶奶又問。

對於這個孫女,蘇奶奶用了很多心思,疼她寵她,自然是不希望孫女在婚事上有所波折。

她希望孫女能夠幸福。

只有孫女幸福了,她這心裏也才能夠真正高興。

“然然肯定對這個同學有好感,至於有沒有喜歡,咱還不知道,到時候我們問過然然就清楚了。”蘇太婆沈吟,之後拍板。

只要然然同意,她馬上就去試探那個張同學,然後讓人去打聽打聽,看能不能叫個介紹人。

雖然兩人是同意,那也需要介紹人,這樣才得體。

要是直接讓兩人自己談戀愛,蘇太婆總覺得這樣不好,中間會出什麽事似的。

現在這運動搞得那麽激烈,能小心還是小心點,可不能大意了。

兩位老人商量了一下,都覺得這個小夥子很不錯,如果錯過了很可惜。

於是就決定去問蘇然。

此時,蘇然陪著蘇爸爸他們已經回了家裏。

蘇然走進廚房,見太婆和奶奶已經把水都燒好了,就過去盛水。

蘇太婆和蘇奶奶對視一眼,蘇奶奶說“然然啊,這水我來盛。”

蘇太婆說“然然啊,太婆有話問你。”

蘇然手中的瓢已經被蘇奶奶拿走了,一臉的疑問“太婆,什麽事情啊?”

總感覺蘇太婆看她的眼神不太對勁,她這心裏有點兒毛毛的,總感覺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就見到蘇太婆呵呵一知,老人家說“然然啊,你和那個張小民關系好嗎?”

蘇然疑惑地看了一眼蘇太婆,回答“關系一般吧。以前上學的時候,我幫過他。那個時候我成績好,他成績一般,高三那年,我給他補過課,後來他考得不錯,還說要請我吃飯,不過我沒答應。”

幫助同學補課,這是同學情誼,她沒有想過要人家回報,請客吃飯之類的事情,就算了。

後來大家畢業了,各奔東西,她去了供銷社上班,張小民聽說在家裏閑著,並沒有上班,後來就發生了十年運動,再後來就是兩人在革委會相遇。

說實話,兩人也就是很普通的同學關系,除外,什麽關系也沒有。

不過張小民幫了她,這份情誼,她得還。

“只是普通同學關系?”蘇太婆有些不太相信,還在追問,“然然,你可不能瞞太婆啊。”

蘇然說“真的,太婆,我跟他真的只是普通同學關系。以前高一的時候,我們不同班,後來高二的時候分在一個班級,當時他是體育委員,我是班長,後來到了高三,我們還是一個班的,我們依然是班幹部,有時候班會上,會有接觸,平日裏真的很少接觸。後來我被孫德貴的妹妹汙蔑,是他幫了我,替我擋下了孫小蘭的猛撲。後來畢業前的覆習,我幫他補了課,他成績一下就拉上去了。或許是這份幫助吧,他對我印象不錯。”

蘇然還沒有往戀愛上想,她沒有想過張小民會喜歡她之類的,只是覺得,大家同學一場,你幫我我幫你,這也很正常。

至於其他的,那不太可能。

蘇太婆說“我看他看你的眼神,分明就是喜歡上你了,你沒有往那方面想過嗎?”

蘇然一怔,張小民看上她了?

怎麽可能?她和張小民很少接觸,就算後來同為班幹部,偶爾會有工作上的接觸,那也只是偶爾。至於說幫他補課的事情,那時她是幫很多同學一起補課,並不是單獨幫他補的課。

如果是單獨幫他補課,現在的社會還很單純,人家會胡思亂想,萬一誤會他們怎麽辦?

所以當時補課,起碼是十幾個同學一起補的。

有時候,她在臺上講解,在黑板上把解題的步驟寫出來,供同學們參考。

張小民自己也努力,後來成績追上去了。

如果他自己不努力,只靠她補課,那成績也上不去。

這會聽到太婆說,張小民看上她了?

用力想想,蘇然搖頭,這不可能。

蘇然說“太婆,我和張小民只是普通的同學關系,我和他真的沒什麽。張家不是普通的家庭,他爸爸是革委會會長,他媽媽聽說也是有頭有臉,我和他八竿子打不著,他不可能喜歡我的。”

蘇太婆說“然然啊,太婆這雙眼睛,什麽事情能夠瞞得過我?太婆可以肯定,這個張同學看上你了,然然你有沒有考慮過這方面的想法?”

蘇然搖頭,依然說“不可能。”

她不相信張小民會看上她。

他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張家那是什麽條件,她們家又是什麽條件?

就算……就算太婆說的是真的,張小民真的有可能看上她,她也沒這心思。

她和他根本不可能。

張家如今已經跟那運動扯不清,張父又是革委會的最高領導,以後清算的時候,張家肯定會被查封的。

她倒不是說看不起這個,而是這事很麻煩,她沒必要去趟這個混水。

她就想清清白白地做人,不要跟任何運動有關的事情扯上關系。

以後哪怕找不到合適的對象,她也會等十年運動之後,等到恢覆高考,她就好好地考大學。

以後做社會有用的人。

如果一旦她跟張家扯上關系,後面就扯不清了。

說不定還會影響她將來的高考。

既然張家麻煩一大堆,她不如一開始就把這個可能掐滅在搖籃裏。

她和張小民是同學,就只是同學,至於其他的關系,不可能有。

蘇太婆見她不停地搖頭,心裏急了,“然然,你不是說那個什麽三觀嗎?你和張同學的三觀如何?”

蘇然說“太婆,三觀這東西,得相處才能知道是不是吻合,這暫時是發現不了的。我擔心的並不是張小民的三觀跟我合不合,而是張家太覆雜,不適合我。”

蘇太婆說“張家怎麽覆雜了?如果你怕張家條件太好,怕咱配不上,那你也不用擔心,你的條件並不差,咱蘇家除了在鄉下,也不比城裏人差。”

蘇然還是搖頭“太婆,不是條件的問題。當然,張家的條件非常好,我還真有可能配不上人家。但如果我真喜歡他,我就不會在乎這些。現在的問題,並不是講門當戶對的事情,而是張家不能嫁。”

蘇太婆問“為什麽?”

蘇然不知道該怎麽跟太婆解釋,難道她能說十年之後,那些人都會被清算?清算的結果,有可能還會連累到子女,會影響孩子的前途?

難道她能說,萬一以後張小民也走上了他爸爸的那條路,如果她嫁給他,她這一生怎麽辦?蘇家怎麽辦?

太婆不知道,以後清算的時候,有多嚴重。

可以說,幾乎沒有走上這條路最後沒被清算的。

只是罪重和罪輕罷了。

像張父這樣,以後說不定還會坐牢,張小民萬一也走上這條路,哪怕不坐牢也可能會丟了前途。

甚至連正經工作都找不到。

就算張小民不走上這條路,他這一生只怕也毀得差不多,旁人肯定會落進下石的。他如果心態不崩,還能夠去考大學,或許還有機會。

但這一切都必須在張小民不跟著他爸爸一條路的基礎上。

這也是她打算幫他,勸他別走這條路。

至於他會不會聽她的,她心裏沒底,但他幫過她,她希望能夠幫到他。

但不代表卻要嫁給他。

這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然然,你到底在擔心什麽?”蘇太婆總覺得,曾孫女好像有心事。

蘇然搖頭,這些事情是不能告訴太婆的,否則天都可能塌下來。

她最多就是暗示,暗示這個運動有可能會結束,以後可能會被清算。

也只能這樣,其他的她什麽都不能說。

蘇太婆很好奇自己的曾孫女為什麽不願意試著跟那個張小民談戀愛。看她的意思,是一點心思也沒有。

明明她對那個張小民也沒有那麽反感,怎麽就不願意試著了解下呢?

但是蘇太婆向來都是向著自己的曾孫女,既然蘇然不願意,她也就不再堅持。

只是還是決定,等只有祖孫兩個人的時候,她再詳細問一下。

她總覺得,曾孫女有心事。

蘇然卻已經默默地把盛好的水端了出去。

她知道太婆肯定有話問她,但她不想說,也還沒有想好,用什麽話解釋。

太婆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人,她相信只要自己解釋清楚了,太婆只會心疼她,支持她。

但她又不能說實話,只能想其他的辦法。

暫時沒想到,她也不知道怎麽解釋,就只能逃避了。

見她倉皇而逃,蘇太婆心裏犯了嘀咕。

“阿萍你說,然然是不是在逃避這個問題?”蘇太婆總覺得哪裏不對。

蘇奶奶說“然然有自己的想法,她十七歲了,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又不想要什麽。可能真的是對那個同學沒感覺吧?怕姆媽你追問,就逃避了。”

蘇太婆低著頭沈思,突然眼睛一亮“阿萍你說,然然是不是心裏有人了?”

蘇奶奶一楞“然然心裏有人?”可能嗎?沒聽她說起過啊。

蘇太婆說“我感覺有這個可能。阿萍你想想,我給然然介紹了多少對象?她都是連見都不願意見,就給回絕了。至於說那個什麽三觀吻合的,我總感覺,怎麽那麽虛呢?”

這個三觀什麽的,感覺那麽飄。

會不會然然心裏真的有人了?所以以這樣的理由?

越想越有這種可能。

“姆媽,然然不像是那種會隱瞞事的人,或許她真的有苦衷?或許,她真的沒看上那個同學?”蘇奶奶猜測著。

蘇太婆卻一拍大腿“準沒錯,然然肯定有喜歡的人了。也不知道被然然看上的人會是誰。”蘇太婆好奇極了。

這種好像,讓她的心裏就勾了火似的,怎麽也沒辦法平息。

“不行,我得去問問。”蘇太婆做下了決定。

……

蘇然逃避了蘇太婆的詢問,這會正在給蘇爸爸燒著的熱水中加柚子皮。

柚子皮去汙去晦氣,凡是去過醫院或是其他晦氣的地方,回到家的第一步,就是加柚子皮洗晦氣。這是蘇家村的風俗,也是整個平安縣的風俗。

不管外面人怎麽想怎麽做,平安縣歷來都這樣。

蘇然也想讓蘇爸爸去去晦氣。

不管這個柚子皮有沒有效果,這都是一種寄托。

也沒有人會說他們搞迷信什麽的,這只是一種風俗罷了。

很快,蘇然就已經把柚子皮都燒好,放進了熱水裏。

這水,是蘇爸爸親自過來端的。

熱水很重,蘇然也搬不動,蘇爸爸就親自動手了。

那邊蘇媽媽說“耀宗,你多洗洗,去去晦氣。”

去過醫院,實在是太晦氣了。

而且還是被孫德貴他們冤枉,那種最晦氣。

無論如何,都要洗幹凈了,以後才能夠不被晦氣所占染。

蘇媽媽不放心他,還是進去幫他搓澡。畢竟他身上還傷著呢,萬一不方便,傷了自己怎麽辦?

蘇爸爸身上的傷其實早就好得差不多,在蘇然的空間井水一出來,擦拭他的傷口,就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這還是蘇然怕好得太快,引起別人的註意,而稀釋了空間井水之後擦拭的。

甚至,剛才在洗澡的熱水裏,蘇然還加了一兩滴空間井水呢。

她可不希望,爸爸頂著這樣的傷勢,再過幾天。

早好早放心。

不過,上班的事情,倒是可以緩緩,正好可以在家裏休息,理由就是傷還沒有好。

當然這是後話。

……

今天的張小民很高興。

今天是他過來見蘇然的日子,他們都說好了,見一面。

這也是他第一次來蘇家村,去看一看她生活過的村子,感受一下。

希望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快到了,馬上就可以見到蘇然了。

她好嗎?

這麽多天沒有見他,有沒有想他?

他很想她,想得熱血沸騰。

心潮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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