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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齊人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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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彥範站在私牢門外,看著私牢裏摟抱在一起的兩人,臉皮抽動一下。

裴淩煙冷笑說,“果然是奸夫**,死到臨頭還在茍合行奸!彥範,這就是你看上的小狐貍精,哈!”

桓林正要譏諷回去,卻被芷茗給制止了,她從桓林懷裏坐了起來,盈盈走向了私牢外的二人。

芷茗在私牢門口止步,取下了脖子上的同心鎖,就這麽端端的放在地上,再盈盈的沖二人跪下了,柔聲說,“大夫人,我已是桓林的女人,和大郎君再無任何瓜葛,請不要再來羞辱我!因為羞辱我,也就是羞辱你自己!”

桓彥範看著芷茗擺放在地上,代表著二人十年感情的同心鎖,心兒泛起了陣陣的絞痛,想說什麽,但見到芷茗平靜、堅決的樣兒,又吞了回去。

裴淩煙見芷茗還敢不冷不熱的頂撞,伸手便要去打她耳光,卻被桓彥範一把捉住了,狠狠的甩開,厲聲呵斥說,“夠了!你這次回府撒潑還沒撒夠?你是在丟你裴家的臉,還是在丟我桓彥範的臉?!”

裴淩煙一楞,這還是成親以來,桓彥範第一次敢對自己發這麽大的火,還是因為芷茗這個賤人,她怒扯著桓彥範的錦衣說,“你給我說清楚,我怎麽撒潑了?”

桓林也來到芷茗身後,見桓彥範終於還是雄起了一把,也冷笑說,“潑婦怎麽會認為自己是潑婦,哈!生了你這麽個不知三從四德的女兒,你父親還能風光多久,我拭目以待!”

他將矛頭直指裴淩煙的父親裴炎,裴淩煙後退兩步,指著桓彥範、桓林二人,“好啊!你們桓家這麽有種,以後不要靠著我裴家啊!”

桓彥範懶得理會這個潑婦,沖桓林一拱手說,“桓林,好好照顧芷茗!”

他最後再看了芷茗一眼,就這麽怒氣沖沖走了,裴淩煙看了看桓林二人,又去追著桓彥範繼續糾纏不清,“桓彥範,你給我說,我怎麽就不知三從四德了?”

桓彥範兩人剛走,馮小寶又過來說,“少夫人來了,跟我來!”

桓林精神一震,來到私牢的外室,薛鶯已端坐在案幾前,滿臉的陰沈,見他到了,起身說,“隨我來!”

看守私牢的刑罰家丁是馮小寶的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看著兩人出了私牢。

薛鶯今夜是單身前來,一路沈默不語,兩人進了外院的大亭,薛鶯坐在大亭的石幾邊,冷眼看著桓林說,“你這次威風了,出夠了風頭。”

桓林二話不說,上前就將她橫抱在懷裏,薛鶯掙紮了一下卻動彈不得,就由得他去了,怒說,“你平時做事很冷靜,這次發什麽癲狂?”

桓林淡淡的說,“宰相肚裏能撐船,那也是能忍該忍之事,殺父之仇,奪妻之恨,自古就不能忍!裴淩煙這麽侮辱芷茗,你讓我怎麽冷靜?”

薛鶯聽到‘奪妻之恨’,稍稍一楞,冷冷的說,“怎麽就不能冷靜,解決的法子千千萬萬,你偏偏選擇了最愚蠢的一種,還奪妻之恨,她是你的妻,那我算什麽?”

桓林也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她這麽敏感,忙靠近了些說,“換做芷茗是鶯兒,我也不會忍!”

薛鶯的臉色越發的陰沈,冷冷的說,“桓林,看來你是想齊人之福?”

桓林嘆聲說,“我沒這個想法,現在全桓府都知曉了芷茗站在了我這一方,她已無處可去,請鶯兒收留她在西苑。”

“這麽說來,她是光明正大的,我還是偷偷摸摸的?”

薛鶯怒而起身,從桓林懷裏掙脫出來,就這麽出了大亭子。

桓林心兒也漸漸沈了下去,目送著她出了大亭子,又大聲說,“鶯兒,你自到了桓府,最親近的人就是芷茗了吧!這兩年來,她陪你說話,陪你解悶,對你恭恭敬敬,服侍周到,可有半點怠慢?人孰無情,你就真的忍心將她逼到死路?!”

薛鶯止了步,背對著桓林思索良久,又走了回來,冷冷凝視著桓林說,“桓林,你想收了她就去收,我能管得到你?一直來糾纏我做什麽?”

桓林嘆聲說,“我說過,鶯兒你是我最親的親人,我必須尊重你的想法。”

薛鶯與他目光對視了一會,心兒又軟了下來,“好,我答應你收留她,但她只能是女婢的身份。未經我點頭,你們不能有半點逾規,否則,要麽我走,要麽她走。桓林,你能做到?”

這已是薛鶯能做出最大的讓步,也是芷茗能接受的底線,桓林忙連聲應了,“鶯兒能不能在老夫人面前再求求情,芷茗的杖責能否免了?我老皮老肉的杖責一百也就罷了,芷茗嬌滴滴的,怎麽受得住三十杖?”

薛鶯凝望著他的臉說,“你是關心則亂,今次杖責是在內院,負責杖責的人,是巡院執事秦展。這個人極其貪財,我已著人與他通了話,你還有兩日時間可以自由進出私牢,去見見他吧!”

桓林這才恍然,只要能收買巡院執事秦展,打輕打重,還不是暗箱操作的事兒?

他回到私牢裏,將與薛鶯商議的結果告訴了芷茗。芷茗自知身份低微,怎麽可能與出自河東薛氏的薛鶯同一地位,也就接受了這個結果。

桓林遵守了對薛鶯的承諾,也不再去進一步的挑逗芷茗,就這麽摟著她,由得她在自己懷裏睡了。

巡院執事秦展直直盯著案幾上放著的一張五十貫的質票,朝著端坐一邊的桓林說,“桓執事,送這麽大的禮,無功不受祿,我受寵若驚啊!”

桓林自從折沖府虎口奪食,已是桓府的大紅人,雖是外院執事,連秦展也不得不給他幾分面子。

秦展還在哼哼哈哈的裝傻充楞,桓林指尖撫過號票,開門見山的說,“秦執事,我明日可能會受點杖責,還要桓執事多多擔待。”

秦展拍拍額頭說,“原來是這樣啊!呵!”

與桓林一起來的馮小寶怒說,“我們想要你明日往輕的打,明白了?”

秦展遲疑著說,“這個,那我真不能收。”

桓林暗自沈吟,這個秦展是出了名的貪財,卻不願接受賄賂,要麽是嫌錢少,要麽是出了變故。

他想了想,試探的說,“秦執事,是三郎君也來找過你吧!”

秦展被他一語中的說中了緣由,支支吾吾的說,“是,是,三郎君派人送來了八十貫錢,要明日,明日。”

桓林接口說,“明日將我杖斃了,是吧!”

秦展點了點頭,又面現為難之色。

馮小寶朗聲說,“我們出一百貫!”

秦展還是搖了搖頭說,“多少錢也不成,他是桓府三郎君,我怎麽得罪得起?”

桓林起身走到他身後,笑著說,“秦執事的話裏,三郎君得罪不起,少夫人就能得罪了,是嗎?”

秦展已敏銳的捕捉到這次事件絕非懲罰個桓林這麽簡單,這是牽涉到東西二苑的明爭暗鬥,他一個區區執事,那是兩邊也不敢得罪,偏偏事兒又落到了自己頭上,嚇得是冷汗直流,支吾不語。

桓林瞧出他的猶豫,雙手捏上了他的雙肩,緩緩的說,“小弟的性子便是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今次秦執事賣了小弟這個人情,這些錢是見面禮,改日,小弟會加倍報還給執事。”

秦展支支唔唔的還想推辭,“這……恐有違家規,老夫人若知曉……”

他裝模作樣,還想搬出老夫人當擋箭牌,桓林再捏了捏他的肩,微一用力按下了他下面的話,“當然,小弟的性子既是有恩必報,也是有仇必報,這麽說吧!若我和芷茗在榻上躺一日,定教秦執事在榻上躺足一月;若我和芷茗十天半個月下不了榻,這一年,秦執事便哪都不用去了,躺榻上思考思考這次錯在哪兒也是打發時間的好法子;若我和芷茗被杖斃了,小寶,我在如意坊還留了幾千貫,幫我給柴虎帶個話,宰了秦執事全家老小給我報仇,幾千貫就是他的。”

馮小寶朗聲說,“這不用柴虎出手,真有幾千貫賞錢,我就宰了秦展全家老小,再去投靠如意坊,哈!”

秦展額頭現出冷汗,兩人一唱一和的威脅絕非危言聳聽,桓林和柴虎的關系在如意坊賭局這麽一鬧,是人盡皆知。何況桓林還開出了幾千貫的賞錢,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除非自己一輩子不出桓府,一出門肯定會被柴虎這幫黑道的人給宰了。就是躲在桓府,也不安全,府裏虎視眈眈的人也不在少數,馮小寶估計就是其中之一。

桓林見他已有動搖,又換做和顏悅色的說,“其實,不就是一個桓家三郎君,他能平安到哪日還是未知之數,桓家的郎君多了,家主輪不到他來繼承,是吧!說說賭局吧!就算是投註,也要分散投註,哪兒有一把全押在一方的?秦執事是聰明人,應該是一點就透,哈!”

秦展內心唯一一絲猶豫在他的開導下也消失的無影無蹤,輕打了桓林,雖然得罪了三郎君桓臣範,但最多就是登不上三郎君這條船,也不至於就成了死敵;如果重打了桓林,那就真的和少夫人、柴虎結下了死仇,分分鐘就丟了性命。兩相權衡之下,已無選擇,只能與桓林合作。

秦展計議已定,忙連連點頭,“桓兄弟的面子,我怎都要賣的,明日之事,便依你的意思。”

桓林見他就範,哈哈一笑說,“哈,秦執事這個兄弟,我是交定啦!”

次日,經過一夜的籌劃運作,所謂的杖責沒半點波瀾。

秦展已被桓林收買,他掌管內院的刑罰,輕重之道已是爐火純青,所謂的一百杖,看著打得虎虎生風,其實落棍也就是不痛不癢,點到即止。

桓林是做戲做全套,知機的配合著落棍,不時慘叫兩聲,演得是得心應手;反倒是芷茗平時不習慣撒謊,想裝也裝不出,只是埋著頭,紅了臉,輕輕的哼著。

杖罰過後,芷茗被薛鶯安排女婢送回了西苑悉心照料;桓林則要避嫌,被派回了外院的房間養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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