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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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組為了節目效果下了血本,連夜讓她們邀請的嘉賓們趕來。
梁霏霏的路途最為曲折，上了節目組的車，目光隨意一瞥,才發現跟她同乘一輛車的是近兩年最火的男團主唱季良。
她楞住，壓住即將脫口而出的尖叫,轉身就要下車。
真的救命,誰能想到這節目能有姐姐請來咖位這麽大的帥哥！
季良被她的動作逗笑，趕忙側身止住她的動作：“是要去錄《爸爸不在家》嗎？那咱們是同事哦。”
他的音質很獨特,梁霏霏深吸一口氣,紅著臉極力保持穩重，重新上了車,小聲跟他道謝。
到了人跡罕至的小村落，梁霏霏大老遠就看見站在村頭的一排人，江簇簇最顯眼,因為她脖子上馱了個叢叢。
逃命一般從車上竄下來，江簇簇被她的動作逗笑：“這是怎麽了？怎麽這麽急？”
梁霏霏大氣都不敢出,跟她們母女倆打完招呼，接過叢叢,跟著她挨個兒打招呼。
看見緊跟在梁霏霏身後的俊朗男孩,江簇簇好奇地小聲問：“你後面這是誰？”
除了師漱漱，在場的人都被她的問話問懵了。
季良好脾氣地自我介紹：“江老師，我是師老師工作室簽的男團成員季良，所以被師老師邀請來參加節目，給我個曝光機會。”
江簇簇點頭,一旁的師漱漱憋笑道：“江老師,外面已經用上5G了。”
“就是因為用2G,世界才更美好。”江簇簇打量著季良,摸摸下巴道。
別的不說，師漱漱的眼光是真的不錯，這孩子盤靚條順，江簇簇不由多看幾眼。
直到所有嘉賓都來齊，江簇簇才意識到什麽叫“人滿為患”。
盧泠煙叫的是個脫口秀演員，不管大家說什麽，她聽了都要接兩句，但絲毫不惹人嫌，反而讓這一路充滿歡聲笑語。
薄覃叫了尚且沒過氣的影帝秦兆，他年紀倒是跟餘遄差不多大，跟餘遄濃淡得宜的英俊不同，這位秦兆長了張濃顏臉，五官都很大，看起來深邃又高冷。
人倒是不怎麽高冷，來了就做自我介紹，目的很明確：“江老師你好，我是您下部戲合作的男主角。”
江簇簇看看他，又看看薄覃，小聲問：“咱們這本裏還有男主角？”
薄覃小聲回覆：“好歹是個大制作，不弄個咖位大的男的說不過去。”
一旁的季良也湊過來加入他們：“我也有角色卡，裏面的正義小警察就是我。”
“薄導，這真不是你買通梁導開的圍讀會？”江簇簇的懷疑有理有據，一小群人堆在一起，怎麽看都不正經。
“誰知道能有這麽巧，我本來就想介紹你跟秦兆認識一下。”薄覃善解人意道，“你跟師老師關系好，她估計也是考慮到這點才叫的人，就是嚇到了你叫來的小姑娘。”
江簇簇順著一看，梁霏霏已經跟六個小孩順利打成一團，跟這群禮貌寒暄的成年人格格不入。
黎湯請來的朋友是最後到的，她請的是同公司的藝人魏屹然。江簇簇打量著臉上粉比城墻厚的奶油小生，合理懷疑是葉珩硬塞給她的。
那男孩註意到江簇簇的目光，湊過來沖她眨眨眼，宛如早飯喝了陳年地溝油。
“簇簇姐，你不記得我了嗎？上次你去公司咱們見過的。”他柔柔弱弱道。
江簇簇耿直搖頭。
“你還撞到我了，”他西子捧心狀，目光一直往江簇簇身上瞥，繼續道，“都怪我不小心，走路看手機才會撞到姐姐，希望姐姐原諒我。”
……
一向臉上帶笑的黎湯都笑不出來了，江簇簇尷尬地點頭，身側的拳頭硬了。
等她買下公司，第一件事就是把這種辣眼睛的東西請出去。
“今天的任務很簡單，大家做好準備，下午開直播，四個小時，沒有勝負，因為賣出的款項咱們一並捐給當地，所以大家要竭盡全力。”梁導少有的嚴肅臉。
在場的只有梁霏霏一個素人，聽了梁導的話，壓力立馬就上來了。
江簇簇拍拍她的肩：“我找你來就是因為知道你擅長這個，跟其他嘉賓也商量過了，你來負責產品的文案，順便教教我們，好不好？”
她的聲音很柔和，帶著梁霏霏回到不久前在梁奶奶家蹭飯的日子：她們一家只是顏值比較出眾，其實跟大家都一樣，沒有大明星的高高在上，甚至比梁奶奶的學生們還要更好相處很多。
這麽一想，梁霏霏果斷點頭，從包裏掏出早已準備好的策劃書：“昨天接到你的電話我就做好了準備，也找了不少之前主播帶貨的視頻看，你們看看這個行不行。”
江簇簇快速瀏覽，梁霏霏雖然年紀小，能力是真的強。這個世界的直播帶貨還剛剛興起，她已經能夠通過一晚上的鉆研把握市場喜好。
她的臉色越來越凝重，梁霏霏心裏也越來越沒底。
“霏霏，你願意之後來我這裏實習嗎？”
江簇簇合上策劃書，梁霏霏的小心臟重重一跳，卻聽見她這麽問自己。
梁霏霏意外地眨眨眼，有些懵。
“做得很好，我之後打算覆出繼續拍電影，可以請你加入我的團隊嗎？”江簇簇是認真的，怎麽也沒想到帶著叢叢回村能有這麽大的收獲。
像是突然被開瓶的可樂，泡泡沸騰著往上滾，梁霏霏激動得紅了眼眶，小聲說：“願意的。”
不是客套話，是真的願意。
江簇簇是很好的人，梁霏霏跟她相處半個月，好感值已經拉滿。再加上方暮已經跟江簇簇展開合作，方暮又算是梁霏霏的半個老師，連老師都覺得好的人，她自然也不會拒絕。
“好，那咱們等節目結束了回去詳談。”江簇簇拍拍梁霏霏的腦袋，笑著把大家召集到一起。
梁導原本的打算是各開各的直播，梁霏霏卻提出了不同意見：“咱們需要的是流量，與其把流量分散在每個直播間，不如直接集中在同一個，畢竟產品一樣，開那麽多沒什麽意義，還浪費嘉賓精力。”
“確實啊梁導，四個小時你讓我們不停說話，反反覆覆的車軲轆話，就算觀眾沒看膩，我們也說不動了。”
師漱漱完全讚同梁霏霏的想法，其他人也七嘴八舌提起了意見，梁導落荒而逃。
由於梁霏霏的據理力爭，直播開始時，只有江簇簇沒有搭檔，一個人大剌剌地站在臺上充當主持人。
江簇簇不用看，就能想象到現在彈幕的盛況，解釋道：“我的搭檔因為太過優秀，原地加入了導演組，所以我只能蹭各位的光了，鬥膽做個主持人。”
按照梁霏霏的策劃案，整個直播帶貨不像是個網絡購物，更像是賣藝現場。
一群小朋友被薄導拉著緊急排練了個兒童話劇，以她們要賣的水果展開，幾位小朋友分別是不同水果，哪怕場地簡陋，也擋不住一群小朋友的認真。
薄覃看著空地上絲毫沒有出錯的小演員們，小聲讚嘆：“還好這群孩子比較大，不然真是搞不定。”
話劇的主題是成長，溪溪小朋友吃了不同的水果，這些水果在溪溪肚子裏開大會，緊接著展現了不同水果的生長過程，樹上的、藤上的、地上的，她們全都有涉獵，是個很潦草但又有一絲科普意義的兒童話劇。
“不愧是薄導，幾個小時能做到這麽完美。”
梁霏霏情不自禁地感慨，引得薄覃笑著回頭看：“霏霏你也很棒，如果不是有你的主意，我們做不出這麽棒的創意，也沒有孩子們的表演了。”
江簇簇和師漱漱對她們的商業互吹完全不感興趣，坐在喜慶的鄉村大舞臺附近吃瓜，從哈密瓜吃到西瓜，還招呼其他人一起吃。
她們坐的位置剛好跟直播鏡頭相對，可惜梁導是個損人，特意又開了個節目組之前做直播的直播間。
浮空屏幕一閃，江簇簇看見飛速飄過的彈幕：
【梁導等會兒把直播鏡頭轉給這桌吃瓜群眾吃播吧】
【笑口，她倆是真的在吃瓜，還要交換瓜吃】
【梁導：沒想到吧，我又開了個直播間】
【被拒絕的倆人還挺傷感，薄導不如加入她們吧】
被葉珩點名送過來的魏屹然看見對準江簇簇那桌的直播鏡頭，果斷蹭過去。
“姐姐們吃瓜不叫上我嗎？”魏屹然挨著江簇簇坐下，笑瞇瞇地托腮看著她們。
“比起吃瓜，姐姐們更擅長切瓜。”江簇簇看他一眼，當場表演了個徒手開西瓜。
魏屹然臉色變得微妙，師漱漱淡然吃瓜，被驚到的只有彈幕裏的觀眾們：
【剛想問這男的是誰，臉白得像是剛從墳頭蹦迪回來】
【魏屹然啊，最近他們公司力捧的奶油小生，四個字占了一個，油】
【不知道他們公司是不是瘋了，還是這位有關系】
【朋友們，去查了一下，盛世的大股東姓魏，明白了嗎】
江簇簇明白了，要把這個姓魏的大股東一起端了。
她望著魏屹然，笑瞇瞇道：“既然你真心想加入我們，那給你個機會，幫我們切瓜吧。”
魏屹然望去，桌上除了瓜，沒見任何刀的影子，可哈密瓜被分開的痕跡告訴他，這絕對不是手劈的。
“姐姐，是我做錯了什麽嗎？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魏屹然眨眨眼，盯著江簇簇，掐著嗓子，聲音做作。
江簇簇實在不耐煩應付他，慢悠悠道：“你確實做錯了。”
？
魏屹然沒搞懂江簇簇的路子，準備好的臺詞被她卡住。
“上次撞了你是我不對，但你走路看手機不看路，就真的沒錯嗎？”江簇簇加快語速，“你已經出道了，如果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別人撞了你還道了歉也要追著不放，那這裏適合你，去釋放天性放牧吧。”
師漱漱好心提醒道：“江簇簇說你像牧羊犬。”
直播間的哈聲太大，吵到了江簇簇的眼睛：
【是真的不怕得罪人啊，這是能說的嗎】
【前面怕不是忘了，她老公也不是一般人】
【3s為什麽這麽懂的梗啊我要笑口了】
【追著不放等於牧羊犬，有理有據，但這麽罵人是不是不好】
【也只是就事論事吧？是這個牧羊犬先上趕著找的】
【所以他們之間有什麽過節？豎起八卦的小耳朵】
【牧羊犬：我做錯了什麽被這麽個人間油物碰瓷】
江簇簇充分尊重觀眾意見，決定挽回一下，看著魏屹然泛著青的臉色，禮貌詢問：“曲老師，我開玩笑的，你不會當真了吧？”
她這句聲音不小，連黎湯都笑出聲，過來圓場：“屹然年紀小不懂事，又剛出道沒多久，還不會做人，謝謝江老師寬宏大量不跟他計較了。”
黎湯說話時還帶著鼻音，大家都沒想到她會出面打圓場，盡管這話成功讓魏屹然臉更綠了。
“我明白，男人至死是少年嘛。”江簇簇笑瞇瞇地賣了黎湯這個面子，大家望著魏屹然的臉色都很微妙。
他被氣得臉上表情已經掛不住，沈默著扭頭離開現場。
瞪走一個，大家又將目光集中到黎湯身上。
她若無其事地從凳子下抽出刀，切開瓜，無辜地問：“還有誰要吃西瓜嗎？”
黎湯不擅長交際，也沒什麽朋友，但她並不傻。願意被父母利用那麽多年，不過是為了報答養育之恩。
此前的二十多年裏，她想是個傀儡，他們指到哪裏，她就往哪裏走。如果不是葉珩給了她這麽個機會，看見她們各有各的精彩活法，黎湯自覺自己多半已經被他們拉進深淵。
魏屹然被江簇簇一夥人武力值威脅又語言排擠，氣得跟葉珩打去電話告狀：“你不是說江簇簇和黎湯都很聽你的話？怎麽到我這裏就變了？一個個對針鋒相對。”
公司最近棘手的事情很多，他這點小事葉珩根本懶得聽，敷衍過去之後火速掛了電話。
助理慌慌張張進來，全無平日的精英模樣：“葉總，尚總兩口子又來了，這次帶了記者。”
葉珩把手邊的煙灰缸猛地砸出去，臉色陰沈下來：“他們怎麽還敢來找我的？已經幫他們把兒子撈出來了，還想幹什麽？”
助理站在一旁裝傻充楞，葉珩緩和了臉色，出去見岳父岳母。
尚家父母是來為兒子討回公道的。
“那個江簇簇不是你們公司的藝人嗎？看把你弟弟打成什麽樣了，等她回來必須要道歉賠償。”尚母怒氣沖沖，看見葉珩就直接發難。
葉珩深吸一口氣：“李姨，這件事是一龍不對在先，您就是去告她，勝算也不大。”
尚成一拍桌子，怒目而視葉珩：“這點小事你都辦不好，還當總裁？你弟弟的本事都比你大，你別幹了。”
原來真正的目的在這裏。葉珩瞇著眼看他們，笑了：“蒸蒸日上的公司都能被你們弄成現在這樣，沒有葉家就活不下去，還想伸手伸到葉氏？”
“想搞江簇簇的話，你們隨意，我可以不插手。”至於江簇簇那邊插不插手就不一定了。
但葉珩沒說，只等著借餘遄的手徹底除掉這一家。
尚家人對這處理方法並不滿意，可他們也清楚還要靠葉珩吃飯，真的惹怒他，他們一家不會有好果子吃。
帶著一群人出了盛世大樓，一直沒說話的尚一龍回頭看了一眼，鋼鐵建築反射著熱烈的太陽，耀武揚威，像極了葉珩那張臉。
他握緊拳頭，無論是江簇簇還是葉珩，他都不會放過的。
好巧不巧，魏屹然也是這麽想的。他又不是個傻子，自然能聽出葉珩的敷衍，轉頭又把告狀電話打給他爸。
“屹然啊，你去了就好好錄節目，乖乖的就好，不要跟那群戲子一般見識，等爸爸把公司弄到手，你就不用受這個委屈了。”魏盛手指敲了敲桌子，語氣和緩地應付著兒子。
掛了電話，和善的臉色才逐漸被陰沈代替：“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蠢貨生出來的兒子也這麽蠢。”
角落裏的助理面無表情地站著，離開魏盛的辦公室後，才動作自然地拿出手機發了條消息出去。
世界的一切陰謀陽謀都和小朋友無關。
二十分鐘的舞臺劇表演下來，幾個小朋友都熱得滿頭大汗，臉上的歡欣雀躍卻擋不住。江簇簇抱住跳過來的叢叢，笑著給她擦汗。
“覺得自己棒不棒？”江簇簇問她。
叢叢驕傲地昂起頭：“超級棒，葉勉忘詞了，還會我提醒的。”
一旁的葉勉一心二用，聽見叢叢的話連連點頭，準備把手裏黎湯切好的哈密瓜遞給她，卻又在半空中停下，望向黎湯：“媽媽，我可以跟叢叢分享你切好的水果嗎？”
黎湯拿著冰冰涼涼的毛巾給他擦汗，點頭：“葉勉今天表現很棒，不止舞臺上，還有要跟叢叢分享水果這件事。”
小男孩抿著嘴角笑起來，把手裏的哈密瓜一股腦塞給叢叢。
叢叢小手輕輕撥出一塊，重新遞給葉勉：“這是黎阿姨給你的心意，我只要一塊就好了，謝謝葉勉和黎阿姨。”
彈幕不合時宜地飛速刷起來：
【看的表情，她好驕傲】
【u1s1，我有個叢叢這樣的小寶貝，我也賊驕傲】
【沒有人能不喜歡我們叢叢！超大聲】
【嗚嗚嗚嗚我要是見到真實的叢叢，一定要猛吸一大口】
【叢叢剛剛表演也好棒，一直都很專註，這就是血脈的傳承嗎】
江簇簇也覺得叢叢的表演很不錯，如果她願意做演員，一定能成為很好的演員。
想到這裏，江簇簇問叢叢：“剛剛在舞臺上的感覺好嗎？”
“還可以。”叢叢抱著一塊西瓜，嘟囔著回答她。
“如果以後有機會，想去演戲嗎？”
叢叢吃西瓜的動作停滯，仔細思考了兩秒鐘，搖了搖頭：“爸爸說了，我以後要當總裁。”
……
江簇簇美女無語，彈幕也很無語：
【餘遄到底給叢叢灌輸過什麽觀念啊哈哈哈哈哈哈】
【為什麽對總裁這麽執著，讓我也聽聽】
【盲猜一個當了總裁能在院子裏養一堆螞蚱】
【樓上的，叢叢被你狠狠拿捏了】
【但這話也沒錯，叢叢確實有個公司要繼承哈哈哈哈哈】
“你爸都跟你說了些什麽奇奇怪怪的話？”江簇簇一手撐著額頭，一手把毛巾墊在叢叢下巴底下幫她接留下來的西瓜汁。
“當總裁就可以做很多想做的事和不想做的事。”叢叢理直氣壯道。
“比如把院子裏養滿螞蚱？”江簇簇想起彈幕裏的話，有些頭大。
叢叢眼睛一亮：“可以讓守宮在家裏吃制住！”
嘴裏塞著西瓜，她的吐字有些含混，江簇簇聽明白了。
……
大意了，原來這小東西之前從沒想過要在家裏養螞蚱，現在好了，甚至還懂了吃自助。
“除了這件事呢？”江簇簇只當沒聽見，繼續往下問。
“如果我成了總裁，就能讓媽媽每天都陪著我啦。”叢叢笑瞇瞇的，又補充道，“現在這樣就很好。”
江簇簇一楞，看著一臉滿足的叢叢，笑著摸摸她的小腦瓜，心裏做了個決定：“我知道了，以後有機會的話，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去演戲？”
叢叢點頭。
明明認識不久，薄覃卻聽明白了江簇簇的意思，直截了當地應下：“到時候給叢叢安排個角色，出鏡至少三分鐘，按照表演水平給錢。”
這話讓彈幕炸開了鍋：
【活久見，江簇簇要演戲了】
【原來這個節目真的是為覆出做準備的】
【這個節目血賺啊，認識了薄導和盧泠煙，輕松結識兩大名導】
【難怪她會來參加，但她重回娛樂圈的話，演技秒殺同齡大花小花吧】
【終於能見到產糧了嗎，粉絲要開始哭了】
大河悄悄湊過來，低著頭小聲問：“薄阿姨，能帶上我嗎？”
？
薄覃盯著他，看小夥子的眼神時不時瞥向正在吃瓜的叢叢，悟了：“可以，大河先跟爸爸媽媽商量好再來。”
大河當即回頭看向師漱漱，目光炯炯。
可惜一腔深情錯付，師漱漱果斷別開臉，跟盧泠煙說：“小朋友有自信是好事，只得鼓勵，但是過分自信是不是不太好？”
盧泠煙忍著笑，摸摸一旁泉泉的小腦瓜：“我們泉泉唱歌就很好聽，溪溪隨了她爸。”
坐在媽媽懷裏的叢叢補刀：“我去拍戲是為了陪媽媽，大河是為什麽呀？”
“我想去看看薄阿姨是怎麽拍戲的。”大河憋了半天，小聲說。
師漱漱不再逗他，笑著答應了：“可以，但是要看你表現。”
卻沒說怎麽表現。
大河很懂，直接上手給師漱漱捶背捏肩，一副任勞任怨小勞工的模樣。
師漱漱指指臺上：“崽，咱們家的賺錢大計就靠你了，等會兒看你上去能不能比大家講得都好。”
臺上是黎湯單獨直播的環節，她正在認認真真地給直播間的觀眾們答疑解惑，從這些水果的種植、生長環境，到切開水果給觀眾展示，一切都做得一絲不茍。
她明顯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很多業務都不太熟練，明明是個演員，對著鏡頭時還不如葉勉收放自如。
江簇簇一直看著，在下面大聲喊：“黎湯加油當銷售冠軍！”
臺上的人原本努力維持著的營業假笑立馬破功，和江簇簇視線交匯時，眼裏盛滿了笑意。
“嘖，你對黎湯可真熱情。”師漱漱托著腮，小聲說。
“當然要熱情，如果她成了銷售冠軍，咱們就可以少努力一些了。”江簇簇小聲說。
……差點就信了你的鬼話。
師漱漱看著臺上的黎湯，目光又在附近轉了一圈，沒看見魏屹然，表情逐漸憐愛。
彈幕卻討論起來：
【以我對江簇簇的了解，她是純粹無聊了吧】
【這是可以說的嗎哈哈哈哈哈】
【終於看透了3s和能感情迅速升溫的原因，都是胡說八道頂級選手】
【你們怎麽知道她是在胡說八道】
【能薅節目組羊毛的事，她只會嫌少不會嫌多】
江簇簇表情微妙，她不過是真心實意地給黎湯加個油而已。
“叢叢，等會兒咱們上臺了你給大家表演個吃播好不好？”江簇簇跟叢叢商量，“咱們倆比賽吃瓜，讓觀眾猜猜誰的瓜更甜，好不好？”
叢叢毫不猶豫地點頭，眼睛時不時往梁霏霏那裏瞥：“媽媽，霏霏姐姐一會兒一起嗎？”
得到肯定的回答，叢叢毫不猶豫道：“那我替霏霏姐姐吃吧，她好像還在梁叔叔那裏幫忙。”
梁霏霏在此時興高采烈地出現：“等會兒你們吃，我在旁邊負責解說炒氣氛，這樣可以嗎？”
母女倆沒人反對，梁霏霏深吸一口氣，開始反覆念叨著她的稿子。
等三人組上場跟觀眾們打了招呼，大家都有些稀奇：“怎麽江簇簇這裏多了個工作人員？”
江簇簇耐心解釋道：“不算工作人員，這位是我請來的嘉賓，幫我一起做直播，因為業務能力太強被節目組看上了，臨時被導演組征用。”
梁霏霏被她的誇獎弄得有些臉紅，悄悄瞥了一眼江簇簇，準備開始直播。
來觀看的基本都是節目的粉絲和幾位嘉賓的粉絲，有些誤入直播間的路人看見她們背後的鄉村大舞臺有些稀奇，有些人還是留下來看看她們到底要幹什麽。
“各位觀眾朋友你們好，歡迎來到下塘村第一節吃瓜大比拼的比賽現場，兩位參賽者已經躍躍欲試，她們面前擺放的是……”
梁霏霏聲音溫柔，能夠從她清晰的聲音裏聽見些微顫抖。
由於每位嘉賓分到的直播時長有限制，她快速地說完臺詞，場上直接進入比賽環節。
母女倆對視一眼，能看到對方眼裏強烈的勝負欲。
直播間的觀眾已經開始笑了：
【怎麽回事，戰場無母女嗎哈哈哈哈哈】
【叢叢跟小朋友一起玩勝負欲並不算強啊，為什麽跟媽媽一起打開了奇怪的開關】
【笑口，是作弊吧哈哈哈哈，她居然一口好幾塊哈密瓜】
【叢叢驚住了，真的不讓讓叢叢嗎】
【她們這個吃法，讓人很難不相信瓜真的好吃】
下面坐著的幾個人聽著工作人員轉播江簇簇母女這一趴突增的觀看人數和下單數據，紛紛露出羨慕的表情。
薄覃打量了一眼身邊的秦兆：“秦兆，你可是老牌影帝了，咱們雖然不論輸贏，你要是……”
壓力給到秦兆這邊，可他壓根不上鉤：“要是這麽比較，還是要看薄導您的水平，小姑娘一切統籌策劃都是自己來的。”
歲歲聽著兩個大人的唇槍舌劍，頓覺自己任重道遠，她開始認真學習臺上梁霏霏的每一句話。
黎湯的嘉賓請了但又沒完全請，看著臺上的江簇簇，也被她們吸睛的玩法折服。
直播間可以看到彈幕，黎湯坐在鐘副導身邊，幫忙看監控情況。
江簇簇這組快播完時，直播間的人數突然瘋狂上漲，沒一會兒，彈幕就被各種各樣的言論快速占據，基本都在替魏屹然鳴不平。
是水軍。
直播間裏的觀眾們顯然也猜出了事情真相，奈何水軍有組織有紀律，雙拳難敵四手，她們敗下陣來。
這些水軍是魏屹然請來的，字字句句都在控訴江簇簇霸淩同事。
黎湯又爬上網看，魏屹然的控訴視頻已經爆了。不過他針對的不只是江簇簇，還有節目組的每一個人。
“他是不是腦子不正常？”江簇簇突然出聲，黎湯正擰著眉看得認真，被她嚇了一跳，手機直接脫手往下掉。
江簇簇沒事人一般伸手一撈，正好接住手機重新塞回黎湯手裏，感慨道：“這個魏屹然雖然粉絲少，錢可是真的多。”
黎湯配合點頭。
“你罵他那段被單獨剪出來放熱搜了，很多路人都在罵你。”黎湯跟江簇簇反饋道。
“沒事，做人嘛，不經歷風雨怎麽見彩虹。”江簇簇摸摸腦袋，安慰黎湯，“你也不要因為這些惡評往心裏去，剛剛給我們打了個樣，大家都覺得很不錯。”
黎湯回頭望觀眾那邊望，正好對上師漱漱好奇的目光，緊接著，師漱漱朝著她揮了揮手示意，又豎起大拇指。
心頭陡然湧起一陣暖流，這是黎湯第一次真正地接收到別人毫無保留的善意，明明她們只是同事關系，甚至在事業上還有競爭。
是從家人那裏從未得到過的東西。
黎湯望向遠處的天際，湛藍一片，雪山若有似無地展現在眼前，她有些分辨不清，到底是景色太過打動人，還是來自同事們的善意。
等一切都結束吧，黎湯想，她想跟江簇簇成為朋友，只是不知道她願不願意原諒自己。
臺上的直播已經進入尾聲，叢叢牽著梁霏霏的手往臺下走，那些急風驟雨般的惡評已經被清掃得一幹二凈，只剩下不舍的挽留：
【叢叢回來讓ee親親，一個飛吻換一箱哈密瓜】
【前面的算盤聲全國人民都聽到了，一個飛吻換兩箱】
【叢叢小肚子都吃圓了，你們不要再詭計多端了哈哈哈哈哈】
【我證明，叢叢是扛著小肚幾下臺的，身上還沾了西瓜汁】
【母女直播賣水果怎麽能這麽好笑哈哈哈哈哈】
餘遄關閉直播，又看了一眼訂單詳情，交代助理：“等東西到了大家先嘗一嘗，如果味道還不粗就聯系賣家多買點。”
助理點頭，餘遄這才收起手機，起身打算翹班：“還有，給老宅那邊送幾箱。”
“就走了？”助理幽怨道。
“家裏搞裝修，怎麽能沒人盯著呢。”餘遄面不改色地糊弄助理，在他再次開口之前，火速消失在門口。
這話也不算假，畢竟沒把整棟樓推了重建，已經是江簇簇最大的仁慈。江簇簇原本只想加一個滑梯，餘遄找宋一鳴看了她要的款式，幹脆聯系設計師把整個客廳原本的風格都改了。
盡管沒有哪種裝修風格會在家裏裝一個滑梯。
就……硬融吧。
為了方便他們施工，回來之後餘遄重新住回副樓，時不時去看一眼裝修進度。
北歐風的冷淡極簡融合滿滿的彩色童趣，不辣眼睛，反而很獨特。因為所有裝修和家具都圓圓的，顯出幾分別有韻味的柔和來。
餘遄從滑梯旁的小樓梯上去，伸手扶住滑梯筒，想起江簇簇交代的話，叛逆心起來了，躍躍欲試地坐下。
一切準備就緒，只差臨門一腳，家裏門被推開。
餘遄和他爹媽六目相對，面面相覷。
關思婕四處打量一番，讚嘆道：“簇簇眼光真不錯，這個裝修看起來要比之前溫馨多了。”
餘明中附和點頭。
“不是她的主意，她的打算只有這個滑梯。”餘遄幽幽道。
一層樓高的滑梯在屋裏很顯眼，尤其江簇簇要大人也能坐的尺寸，意味著哪怕房子夠大，有人一進門看到的，也只有這個滑梯。
“簇簇她不容易啊，”關思婕表情微變，嘆了口氣，“叢叢現在已經跟她很好了，你也要對她好點才行。”
……
什麽跟什麽啊？總覺得被孤立了。
餘遄站起身，還是沒好意思當著父母的面坐滑梯下樓。
“這個圓角設計得不錯。”關思婕摸了摸光滑的角櫃，誇獎道。
餘遄看著圓潤又流暢的線條，輕咳一聲，說起另一件事：“我買了幾箱哈密瓜，到了給你們送去。”
“我也買了很多，你自己留著吃吧。”關思婕跟兒子對視一眼，就知道這瓜是哪來的，促狹地朝著兒子擠擠眼。
好大兒憤然離席，轉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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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霏霏的路途最為曲折，上了節目組的車，目光隨意一瞥,才發現跟她同乘一輛車的是近兩年最火的男團主唱季良。
她楞住，壓住即將脫口而出的尖叫,轉身就要下車。
真的救命,誰能想到這節目能有姐姐請來咖位這麽大的帥哥！
季良被她的動作逗笑，趕忙側身止住她的動作：“是要去錄《爸爸不在家》嗎？那咱們是同事哦。”
他的音質很獨特,梁霏霏深吸一口氣,紅著臉極力保持穩重，重新上了車,小聲跟他道謝。
到了人跡罕至的小村落，梁霏霏大老遠就看見站在村頭的一排人，江簇簇最顯眼,因為她脖子上馱了個叢叢。
逃命一般從車上竄下來，江簇簇被她的動作逗笑：“這是怎麽了？怎麽這麽急？”
梁霏霏大氣都不敢出,跟她們母女倆打完招呼，接過叢叢,跟著她挨個兒打招呼。
看見緊跟在梁霏霏身後的俊朗男孩,江簇簇好奇地小聲問：“你後面這是誰？”
除了師漱漱，在場的人都被她的問話問懵了。
季良好脾氣地自我介紹：“江老師，我是師老師工作室簽的男團成員季良，所以被師老師邀請來參加節目，給我個曝光機會。”
江簇簇點頭,一旁的師漱漱憋笑道：“江老師,外面已經用上5G了。”
“就是因為用2G,世界才更美好。”江簇簇打量著季良,摸摸下巴道。
別的不說，師漱漱的眼光是真的不錯，這孩子盤靚條順，江簇簇不由多看幾眼。
直到所有嘉賓都來齊，江簇簇才意識到什麽叫“人滿為患”。
盧泠煙叫的是個脫口秀演員，不管大家說什麽，她聽了都要接兩句，但絲毫不惹人嫌，反而讓這一路充滿歡聲笑語。
薄覃叫了尚且沒過氣的影帝秦兆，他年紀倒是跟餘遄差不多大，跟餘遄濃淡得宜的英俊不同，這位秦兆長了張濃顏臉，五官都很大，看起來深邃又高冷。
人倒是不怎麽高冷，來了就做自我介紹，目的很明確：“江老師你好，我是您下部戲合作的男主角。”
江簇簇看看他，又看看薄覃，小聲問：“咱們這本裏還有男主角？”
薄覃小聲回覆：“好歹是個大制作，不弄個咖位大的男的說不過去。”
一旁的季良也湊過來加入他們：“我也有角色卡，裏面的正義小警察就是我。”
“薄導，這真不是你買通梁導開的圍讀會？”江簇簇的懷疑有理有據，一小群人堆在一起，怎麽看都不正經。
“誰知道能有這麽巧，我本來就想介紹你跟秦兆認識一下。”薄覃善解人意道，“你跟師老師關系好，她估計也是考慮到這點才叫的人，就是嚇到了你叫來的小姑娘。”
江簇簇順著一看，梁霏霏已經跟六個小孩順利打成一團，跟這群禮貌寒暄的成年人格格不入。
黎湯請來的朋友是最後到的，她請的是同公司的藝人魏屹然。江簇簇打量著臉上粉比城墻厚的奶油小生，合理懷疑是葉珩硬塞給她的。
那男孩註意到江簇簇的目光，湊過來沖她眨眨眼，宛如早飯喝了陳年地溝油。
“簇簇姐，你不記得我了嗎？上次你去公司咱們見過的。”他柔柔弱弱道。
江簇簇耿直搖頭。
“你還撞到我了，”他西子捧心狀，目光一直往江簇簇身上瞥，繼續道，“都怪我不小心，走路看手機才會撞到姐姐，希望姐姐原諒我。”
……
一向臉上帶笑的黎湯都笑不出來了，江簇簇尷尬地點頭，身側的拳頭硬了。
等她買下公司，第一件事就是把這種辣眼睛的東西請出去。
“今天的任務很簡單，大家做好準備，下午開直播，四個小時，沒有勝負，因為賣出的款項咱們一並捐給當地，所以大家要竭盡全力。”梁導少有的嚴肅臉。
在場的只有梁霏霏一個素人，聽了梁導的話，壓力立馬就上來了。
江簇簇拍拍她的肩：“我找你來就是因為知道你擅長這個，跟其他嘉賓也商量過了，你來負責產品的文案，順便教教我們，好不好？”
她的聲音很柔和，帶著梁霏霏回到不久前在梁奶奶家蹭飯的日子：她們一家只是顏值比較出眾，其實跟大家都一樣，沒有大明星的高高在上，甚至比梁奶奶的學生們還要更好相處很多。
這麽一想，梁霏霏果斷點頭，從包裏掏出早已準備好的策劃書：“昨天接到你的電話我就做好了準備，也找了不少之前主播帶貨的視頻看，你們看看這個行不行。”
江簇簇快速瀏覽，梁霏霏雖然年紀小，能力是真的強。這個世界的直播帶貨還剛剛興起，她已經能夠通過一晚上的鉆研把握市場喜好。
她的臉色越來越凝重，梁霏霏心裏也越來越沒底。
“霏霏，你願意之後來我這裏實習嗎？”
江簇簇合上策劃書，梁霏霏的小心臟重重一跳，卻聽見她這麽問自己。
梁霏霏意外地眨眨眼，有些懵。
“做得很好，我之後打算覆出繼續拍電影，可以請你加入我的團隊嗎？”江簇簇是認真的，怎麽也沒想到帶著叢叢回村能有這麽大的收獲。
像是突然被開瓶的可樂，泡泡沸騰著往上滾，梁霏霏激動得紅了眼眶，小聲說：“願意的。”
不是客套話，是真的願意。
江簇簇是很好的人，梁霏霏跟她相處半個月，好感值已經拉滿。再加上方暮已經跟江簇簇展開合作，方暮又算是梁霏霏的半個老師，連老師都覺得好的人，她自然也不會拒絕。
“好，那咱們等節目結束了回去詳談。”江簇簇拍拍梁霏霏的腦袋，笑著把大家召集到一起。
梁導原本的打算是各開各的直播，梁霏霏卻提出了不同意見：“咱們需要的是流量，與其把流量分散在每個直播間，不如直接集中在同一個，畢竟產品一樣，開那麽多沒什麽意義，還浪費嘉賓精力。”
“確實啊梁導，四個小時你讓我們不停說話，反反覆覆的車軲轆話，就算觀眾沒看膩，我們也說不動了。”
師漱漱完全讚同梁霏霏的想法，其他人也七嘴八舌提起了意見，梁導落荒而逃。
由於梁霏霏的據理力爭，直播開始時，只有江簇簇沒有搭檔，一個人大剌剌地站在臺上充當主持人。
江簇簇不用看，就能想象到現在彈幕的盛況，解釋道：“我的搭檔因為太過優秀，原地加入了導演組，所以我只能蹭各位的光了，鬥膽做個主持人。”
按照梁霏霏的策劃案，整個直播帶貨不像是個網絡購物，更像是賣藝現場。
一群小朋友被薄導拉著緊急排練了個兒童話劇，以她們要賣的水果展開，幾位小朋友分別是不同水果，哪怕場地簡陋，也擋不住一群小朋友的認真。
薄覃看著空地上絲毫沒有出錯的小演員們，小聲讚嘆：“還好這群孩子比較大，不然真是搞不定。”
話劇的主題是成長，溪溪小朋友吃了不同的水果，這些水果在溪溪肚子裏開大會，緊接著展現了不同水果的生長過程，樹上的、藤上的、地上的，她們全都有涉獵，是個很潦草但又有一絲科普意義的兒童話劇。
“不愧是薄導，幾個小時能做到這麽完美。”
梁霏霏情不自禁地感慨，引得薄覃笑著回頭看：“霏霏你也很棒，如果不是有你的主意，我們做不出這麽棒的創意，也沒有孩子們的表演了。”
江簇簇和師漱漱對她們的商業互吹完全不感興趣，坐在喜慶的鄉村大舞臺附近吃瓜，從哈密瓜吃到西瓜，還招呼其他人一起吃。
她們坐的位置剛好跟直播鏡頭相對，可惜梁導是個損人，特意又開了個節目組之前做直播的直播間。
浮空屏幕一閃，江簇簇看見飛速飄過的彈幕：
【梁導等會兒把直播鏡頭轉給這桌吃瓜群眾吃播吧】
【笑口，她倆是真的在吃瓜，還要交換瓜吃】
【梁導：沒想到吧，我又開了個直播間】
【被拒絕的倆人還挺傷感，薄導不如加入她們吧】
被葉珩點名送過來的魏屹然看見對準江簇簇那桌的直播鏡頭，果斷蹭過去。
“姐姐們吃瓜不叫上我嗎？”魏屹然挨著江簇簇坐下，笑瞇瞇地托腮看著她們。
“比起吃瓜，姐姐們更擅長切瓜。”江簇簇看他一眼，當場表演了個徒手開西瓜。
魏屹然臉色變得微妙，師漱漱淡然吃瓜，被驚到的只有彈幕裏的觀眾們：
【剛想問這男的是誰，臉白得像是剛從墳頭蹦迪回來】
【魏屹然啊，最近他們公司力捧的奶油小生，四個字占了一個，油】
【不知道他們公司是不是瘋了，還是這位有關系】
【朋友們，去查了一下，盛世的大股東姓魏，明白了嗎】
江簇簇明白了，要把這個姓魏的大股東一起端了。
她望著魏屹然，笑瞇瞇道：“既然你真心想加入我們，那給你個機會，幫我們切瓜吧。”
魏屹然望去，桌上除了瓜，沒見任何刀的影子，可哈密瓜被分開的痕跡告訴他，這絕對不是手劈的。
“姐姐，是我做錯了什麽嗎？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魏屹然眨眨眼，盯著江簇簇，掐著嗓子，聲音做作。
江簇簇實在不耐煩應付他，慢悠悠道：“你確實做錯了。”
？
魏屹然沒搞懂江簇簇的路子，準備好的臺詞被她卡住。
“上次撞了你是我不對，但你走路看手機不看路，就真的沒錯嗎？”江簇簇加快語速，“你已經出道了，如果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別人撞了你還道了歉也要追著不放，那這裏適合你，去釋放天性放牧吧。”
師漱漱好心提醒道：“江簇簇說你像牧羊犬。”
直播間的哈聲太大，吵到了江簇簇的眼睛：
【是真的不怕得罪人啊，這是能說的嗎】
【前面怕不是忘了，她老公也不是一般人】
【3s為什麽這麽懂的梗啊我要笑口了】
【追著不放等於牧羊犬，有理有據，但這麽罵人是不是不好】
【也只是就事論事吧？是這個牧羊犬先上趕著找的】
【所以他們之間有什麽過節？豎起八卦的小耳朵】
【牧羊犬：我做錯了什麽被這麽個人間油物碰瓷】
江簇簇充分尊重觀眾意見，決定挽回一下，看著魏屹然泛著青的臉色，禮貌詢問：“曲老師，我開玩笑的，你不會當真了吧？”
她這句聲音不小，連黎湯都笑出聲，過來圓場：“屹然年紀小不懂事，又剛出道沒多久，還不會做人，謝謝江老師寬宏大量不跟他計較了。”
黎湯說話時還帶著鼻音，大家都沒想到她會出面打圓場，盡管這話成功讓魏屹然臉更綠了。
“我明白，男人至死是少年嘛。”江簇簇笑瞇瞇地賣了黎湯這個面子，大家望著魏屹然的臉色都很微妙。
他被氣得臉上表情已經掛不住，沈默著扭頭離開現場。
瞪走一個，大家又將目光集中到黎湯身上。
她若無其事地從凳子下抽出刀，切開瓜，無辜地問：“還有誰要吃西瓜嗎？”
黎湯不擅長交際，也沒什麽朋友，但她並不傻。願意被父母利用那麽多年，不過是為了報答養育之恩。
此前的二十多年裏，她想是個傀儡，他們指到哪裏，她就往哪裏走。如果不是葉珩給了她這麽個機會，看見她們各有各的精彩活法，黎湯自覺自己多半已經被他們拉進深淵。
魏屹然被江簇簇一夥人武力值威脅又語言排擠，氣得跟葉珩打去電話告狀：“你不是說江簇簇和黎湯都很聽你的話？怎麽到我這裏就變了？一個個對針鋒相對。”
公司最近棘手的事情很多，他這點小事葉珩根本懶得聽，敷衍過去之後火速掛了電話。
助理慌慌張張進來，全無平日的精英模樣：“葉總，尚總兩口子又來了，這次帶了記者。”
葉珩把手邊的煙灰缸猛地砸出去，臉色陰沈下來：“他們怎麽還敢來找我的？已經幫他們把兒子撈出來了，還想幹什麽？”
助理站在一旁裝傻充楞，葉珩緩和了臉色，出去見岳父岳母。
尚家父母是來為兒子討回公道的。
“那個江簇簇不是你們公司的藝人嗎？看把你弟弟打成什麽樣了，等她回來必須要道歉賠償。”尚母怒氣沖沖，看見葉珩就直接發難。
葉珩深吸一口氣：“李姨，這件事是一龍不對在先，您就是去告她，勝算也不大。”
尚成一拍桌子，怒目而視葉珩：“這點小事你都辦不好，還當總裁？你弟弟的本事都比你大，你別幹了。”
原來真正的目的在這裏。葉珩瞇著眼看他們，笑了：“蒸蒸日上的公司都能被你們弄成現在這樣，沒有葉家就活不下去，還想伸手伸到葉氏？”
“想搞江簇簇的話，你們隨意，我可以不插手。”至於江簇簇那邊插不插手就不一定了。
但葉珩沒說，只等著借餘遄的手徹底除掉這一家。
尚家人對這處理方法並不滿意，可他們也清楚還要靠葉珩吃飯，真的惹怒他，他們一家不會有好果子吃。
帶著一群人出了盛世大樓，一直沒說話的尚一龍回頭看了一眼，鋼鐵建築反射著熱烈的太陽，耀武揚威，像極了葉珩那張臉。
他握緊拳頭，無論是江簇簇還是葉珩，他都不會放過的。
好巧不巧，魏屹然也是這麽想的。他又不是個傻子，自然能聽出葉珩的敷衍，轉頭又把告狀電話打給他爸。
“屹然啊，你去了就好好錄節目，乖乖的就好，不要跟那群戲子一般見識，等爸爸把公司弄到手，你就不用受這個委屈了。”魏盛手指敲了敲桌子，語氣和緩地應付著兒子。
掛了電話，和善的臉色才逐漸被陰沈代替：“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蠢貨生出來的兒子也這麽蠢。”
角落裏的助理面無表情地站著，離開魏盛的辦公室後，才動作自然地拿出手機發了條消息出去。
世界的一切陰謀陽謀都和小朋友無關。
二十分鐘的舞臺劇表演下來，幾個小朋友都熱得滿頭大汗，臉上的歡欣雀躍卻擋不住。江簇簇抱住跳過來的叢叢，笑著給她擦汗。
“覺得自己棒不棒？”江簇簇問她。
叢叢驕傲地昂起頭：“超級棒，葉勉忘詞了，還會我提醒的。”
一旁的葉勉一心二用，聽見叢叢的話連連點頭，準備把手裏黎湯切好的哈密瓜遞給她，卻又在半空中停下，望向黎湯：“媽媽，我可以跟叢叢分享你切好的水果嗎？”
黎湯拿著冰冰涼涼的毛巾給他擦汗，點頭：“葉勉今天表現很棒，不止舞臺上，還有要跟叢叢分享水果這件事。”
小男孩抿著嘴角笑起來，把手裏的哈密瓜一股腦塞給叢叢。
叢叢小手輕輕撥出一塊，重新遞給葉勉：“這是黎阿姨給你的心意，我只要一塊就好了，謝謝葉勉和黎阿姨。”
彈幕不合時宜地飛速刷起來：
【看的表情，她好驕傲】
【u1s1，我有個叢叢這樣的小寶貝，我也賊驕傲】
【沒有人能不喜歡我們叢叢！超大聲】
【嗚嗚嗚嗚我要是見到真實的叢叢，一定要猛吸一大口】
【叢叢剛剛表演也好棒，一直都很專註，這就是血脈的傳承嗎】
江簇簇也覺得叢叢的表演很不錯，如果她願意做演員，一定能成為很好的演員。
想到這裏，江簇簇問叢叢：“剛剛在舞臺上的感覺好嗎？”
“還可以。”叢叢抱著一塊西瓜，嘟囔著回答她。
“如果以後有機會，想去演戲嗎？”
叢叢吃西瓜的動作停滯，仔細思考了兩秒鐘，搖了搖頭：“爸爸說了，我以後要當總裁。”
……
江簇簇美女無語，彈幕也很無語：
【餘遄到底給叢叢灌輸過什麽觀念啊哈哈哈哈哈哈】
【為什麽對總裁這麽執著，讓我也聽聽】
【盲猜一個當了總裁能在院子裏養一堆螞蚱】
【樓上的，叢叢被你狠狠拿捏了】
【但這話也沒錯，叢叢確實有個公司要繼承哈哈哈哈哈】
“你爸都跟你說了些什麽奇奇怪怪的話？”江簇簇一手撐著額頭，一手把毛巾墊在叢叢下巴底下幫她接留下來的西瓜汁。
“當總裁就可以做很多想做的事和不想做的事。”叢叢理直氣壯道。
“比如把院子裏養滿螞蚱？”江簇簇想起彈幕裏的話，有些頭大。
叢叢眼睛一亮：“可以讓守宮在家裏吃制住！”
嘴裏塞著西瓜，她的吐字有些含混，江簇簇聽明白了。
……
大意了，原來這小東西之前從沒想過要在家裏養螞蚱，現在好了，甚至還懂了吃自助。
“除了這件事呢？”江簇簇只當沒聽見，繼續往下問。
“如果我成了總裁，就能讓媽媽每天都陪著我啦。”叢叢笑瞇瞇的，又補充道，“現在這樣就很好。”
江簇簇一楞，看著一臉滿足的叢叢，笑著摸摸她的小腦瓜，心裏做了個決定：“我知道了，以後有機會的話，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去演戲？”
叢叢點頭。
明明認識不久，薄覃卻聽明白了江簇簇的意思，直截了當地應下：“到時候給叢叢安排個角色，出鏡至少三分鐘，按照表演水平給錢。”
這話讓彈幕炸開了鍋：
【活久見，江簇簇要演戲了】
【原來這個節目真的是為覆出做準備的】
【這個節目血賺啊，認識了薄導和盧泠煙，輕松結識兩大名導】
【難怪她會來參加，但她重回娛樂圈的話，演技秒殺同齡大花小花吧】
【終於能見到產糧了嗎，粉絲要開始哭了】
大河悄悄湊過來，低著頭小聲問：“薄阿姨，能帶上我嗎？”
？
薄覃盯著他，看小夥子的眼神時不時瞥向正在吃瓜的叢叢，悟了：“可以，大河先跟爸爸媽媽商量好再來。”
大河當即回頭看向師漱漱，目光炯炯。
可惜一腔深情錯付，師漱漱果斷別開臉，跟盧泠煙說：“小朋友有自信是好事，只得鼓勵，但是過分自信是不是不太好？”
盧泠煙忍著笑，摸摸一旁泉泉的小腦瓜：“我們泉泉唱歌就很好聽，溪溪隨了她爸。”
坐在媽媽懷裏的叢叢補刀：“我去拍戲是為了陪媽媽，大河是為什麽呀？”
“我想去看看薄阿姨是怎麽拍戲的。”大河憋了半天，小聲說。
師漱漱不再逗他，笑著答應了：“可以，但是要看你表現。”
卻沒說怎麽表現。
大河很懂，直接上手給師漱漱捶背捏肩，一副任勞任怨小勞工的模樣。
師漱漱指指臺上：“崽，咱們家的賺錢大計就靠你了，等會兒看你上去能不能比大家講得都好。”
臺上是黎湯單獨直播的環節，她正在認認真真地給直播間的觀眾們答疑解惑，從這些水果的種植、生長環境，到切開水果給觀眾展示，一切都做得一絲不茍。
她明顯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很多業務都不太熟練，明明是個演員，對著鏡頭時還不如葉勉收放自如。
江簇簇一直看著，在下面大聲喊：“黎湯加油當銷售冠軍！”
臺上的人原本努力維持著的營業假笑立馬破功，和江簇簇視線交匯時，眼裏盛滿了笑意。
“嘖，你對黎湯可真熱情。”師漱漱托著腮，小聲說。
“當然要熱情，如果她成了銷售冠軍，咱們就可以少努力一些了。”江簇簇小聲說。
……差點就信了你的鬼話。
師漱漱看著臺上的黎湯，目光又在附近轉了一圈，沒看見魏屹然，表情逐漸憐愛。
彈幕卻討論起來：
【以我對江簇簇的了解，她是純粹無聊了吧】
【這是可以說的嗎哈哈哈哈哈】
【終於看透了3s和能感情迅速升溫的原因，都是胡說八道頂級選手】
【你們怎麽知道她是在胡說八道】
【能薅節目組羊毛的事，她只會嫌少不會嫌多】
江簇簇表情微妙，她不過是真心實意地給黎湯加個油而已。
“叢叢，等會兒咱們上臺了你給大家表演個吃播好不好？”江簇簇跟叢叢商量，“咱們倆比賽吃瓜，讓觀眾猜猜誰的瓜更甜，好不好？”
叢叢毫不猶豫地點頭，眼睛時不時往梁霏霏那裏瞥：“媽媽，霏霏姐姐一會兒一起嗎？”
得到肯定的回答，叢叢毫不猶豫道：“那我替霏霏姐姐吃吧，她好像還在梁叔叔那裏幫忙。”
梁霏霏在此時興高采烈地出現：“等會兒你們吃，我在旁邊負責解說炒氣氛，這樣可以嗎？”
母女倆沒人反對，梁霏霏深吸一口氣，開始反覆念叨著她的稿子。
等三人組上場跟觀眾們打了招呼，大家都有些稀奇：“怎麽江簇簇這裏多了個工作人員？”
江簇簇耐心解釋道：“不算工作人員，這位是我請來的嘉賓，幫我一起做直播，因為業務能力太強被節目組看上了，臨時被導演組征用。”
梁霏霏被她的誇獎弄得有些臉紅，悄悄瞥了一眼江簇簇，準備開始直播。
來觀看的基本都是節目的粉絲和幾位嘉賓的粉絲，有些誤入直播間的路人看見她們背後的鄉村大舞臺有些稀奇，有些人還是留下來看看她們到底要幹什麽。
“各位觀眾朋友你們好，歡迎來到下塘村第一節吃瓜大比拼的比賽現場，兩位參賽者已經躍躍欲試，她們面前擺放的是……”
梁霏霏聲音溫柔，能夠從她清晰的聲音裏聽見些微顫抖。
由於每位嘉賓分到的直播時長有限制，她快速地說完臺詞，場上直接進入比賽環節。
母女倆對視一眼，能看到對方眼裏強烈的勝負欲。
直播間的觀眾已經開始笑了：
【怎麽回事，戰場無母女嗎哈哈哈哈哈】
【叢叢跟小朋友一起玩勝負欲並不算強啊，為什麽跟媽媽一起打開了奇怪的開關】
【笑口，是作弊吧哈哈哈哈，她居然一口好幾塊哈密瓜】
【叢叢驚住了，真的不讓讓叢叢嗎】
【她們這個吃法，讓人很難不相信瓜真的好吃】
下面坐著的幾個人聽著工作人員轉播江簇簇母女這一趴突增的觀看人數和下單數據，紛紛露出羨慕的表情。
薄覃打量了一眼身邊的秦兆：“秦兆，你可是老牌影帝了，咱們雖然不論輸贏，你要是……”
壓力給到秦兆這邊，可他壓根不上鉤：“要是這麽比較，還是要看薄導您的水平，小姑娘一切統籌策劃都是自己來的。”
歲歲聽著兩個大人的唇槍舌劍，頓覺自己任重道遠，她開始認真學習臺上梁霏霏的每一句話。
黎湯的嘉賓請了但又沒完全請，看著臺上的江簇簇，也被她們吸睛的玩法折服。
直播間可以看到彈幕，黎湯坐在鐘副導身邊，幫忙看監控情況。
江簇簇這組快播完時，直播間的人數突然瘋狂上漲，沒一會兒，彈幕就被各種各樣的言論快速占據，基本都在替魏屹然鳴不平。
是水軍。
直播間裏的觀眾們顯然也猜出了事情真相，奈何水軍有組織有紀律，雙拳難敵四手，她們敗下陣來。
這些水軍是魏屹然請來的，字字句句都在控訴江簇簇霸淩同事。
黎湯又爬上網看，魏屹然的控訴視頻已經爆了。不過他針對的不只是江簇簇，還有節目組的每一個人。
“他是不是腦子不正常？”江簇簇突然出聲，黎湯正擰著眉看得認真，被她嚇了一跳，手機直接脫手往下掉。
江簇簇沒事人一般伸手一撈，正好接住手機重新塞回黎湯手裏，感慨道：“這個魏屹然雖然粉絲少，錢可是真的多。”
黎湯配合點頭。
“你罵他那段被單獨剪出來放熱搜了，很多路人都在罵你。”黎湯跟江簇簇反饋道。
“沒事，做人嘛，不經歷風雨怎麽見彩虹。”江簇簇摸摸腦袋，安慰黎湯，“你也不要因為這些惡評往心裏去，剛剛給我們打了個樣，大家都覺得很不錯。”
黎湯回頭望觀眾那邊望，正好對上師漱漱好奇的目光，緊接著，師漱漱朝著她揮了揮手示意，又豎起大拇指。
心頭陡然湧起一陣暖流，這是黎湯第一次真正地接收到別人毫無保留的善意，明明她們只是同事關系，甚至在事業上還有競爭。
是從家人那裏從未得到過的東西。
黎湯望向遠處的天際，湛藍一片，雪山若有似無地展現在眼前，她有些分辨不清，到底是景色太過打動人，還是來自同事們的善意。
等一切都結束吧，黎湯想，她想跟江簇簇成為朋友，只是不知道她願不願意原諒自己。
臺上的直播已經進入尾聲，叢叢牽著梁霏霏的手往臺下走，那些急風驟雨般的惡評已經被清掃得一幹二凈，只剩下不舍的挽留：
【叢叢回來讓ee親親，一個飛吻換一箱哈密瓜】
【前面的算盤聲全國人民都聽到了，一個飛吻換兩箱】
【叢叢小肚子都吃圓了，你們不要再詭計多端了哈哈哈哈哈】
【我證明，叢叢是扛著小肚幾下臺的，身上還沾了西瓜汁】
【母女直播賣水果怎麽能這麽好笑哈哈哈哈哈】
餘遄關閉直播，又看了一眼訂單詳情，交代助理：“等東西到了大家先嘗一嘗，如果味道還不粗就聯系賣家多買點。”
助理點頭，餘遄這才收起手機，起身打算翹班：“還有，給老宅那邊送幾箱。”
“就走了？”助理幽怨道。
“家裏搞裝修，怎麽能沒人盯著呢。”餘遄面不改色地糊弄助理，在他再次開口之前，火速消失在門口。
這話也不算假，畢竟沒把整棟樓推了重建，已經是江簇簇最大的仁慈。江簇簇原本只想加一個滑梯，餘遄找宋一鳴看了她要的款式，幹脆聯系設計師把整個客廳原本的風格都改了。
盡管沒有哪種裝修風格會在家裏裝一個滑梯。
就……硬融吧。
為了方便他們施工，回來之後餘遄重新住回副樓，時不時去看一眼裝修進度。
北歐風的冷淡極簡融合滿滿的彩色童趣，不辣眼睛，反而很獨特。因為所有裝修和家具都圓圓的，顯出幾分別有韻味的柔和來。
餘遄從滑梯旁的小樓梯上去，伸手扶住滑梯筒，想起江簇簇交代的話，叛逆心起來了，躍躍欲試地坐下。
一切準備就緒，只差臨門一腳，家裏門被推開。
餘遄和他爹媽六目相對，面面相覷。
關思婕四處打量一番，讚嘆道：“簇簇眼光真不錯，這個裝修看起來要比之前溫馨多了。”
餘明中附和點頭。
“不是她的主意，她的打算只有這個滑梯。”餘遄幽幽道。
一層樓高的滑梯在屋裏很顯眼，尤其江簇簇要大人也能坐的尺寸，意味著哪怕房子夠大，有人一進門看到的，也只有這個滑梯。
“簇簇她不容易啊，”關思婕表情微變，嘆了口氣，“叢叢現在已經跟她很好了，你也要對她好點才行。”
……
什麽跟什麽啊？總覺得被孤立了。
餘遄站起身，還是沒好意思當著父母的面坐滑梯下樓。
“這個圓角設計得不錯。”關思婕摸了摸光滑的角櫃，誇獎道。
餘遄看著圓潤又流暢的線條，輕咳一聲，說起另一件事：“我買了幾箱哈密瓜，到了給你們送去。”
“我也買了很多，你自己留著吃吧。”關思婕跟兒子對視一眼，就知道這瓜是哪來的，促狹地朝著兒子擠擠眼。
好大兒憤然離席，轉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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