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悅己假笑幾聲，試著抽回自己的手，結果當然不能如願。她再笑笑，語氣放軟：“我那不是逗你嘛。”

百裏烈也跟著笑了，松開她的手站好：“真當為夫好騙了？”

見瞞不過，唐悅己認命了，直接坦白：“其實呢，這最後的禮可行可不行，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就像我弟弟唐圓，他就沒行這不重要的禮，我們大可從簡，計較太多也不好。”

“既然夫人這麽說了，那為夫也就聽了。”他在她面前開始寬衣，又繼續道：“為夫要是早知道夫人這麽從簡和不計較，也就不再忍得那麽辛苦了。”

唐悅己被唬住，嚇得她看也不是不看也不看，最後還是沒有辦法地遮住眼睛：“等等，你在幹什麽！”

百裏烈柔柔地微笑，繼續解開：“夫人長大了不是？自然知道我要做什麽。”

“別別別！”唐悅己嚇得頭皮發麻，趕緊趁還可觀的情況下跑過去，衣服領子胡亂抓了後就塞在他手上，抓緊他的手，勸住他：“我答應你和你完禮！別鬧了行嗎？這是聖地。”

他看她臉色紅彤彤的，也不知多少急和多少羞，怎麽看都覺得越看越可愛。他笑了，終於滿意：“寶寶，你這個樣子真可愛，我很喜歡。”

寶寶？

唐悅己頭大得不行，瞪他一下後轉過身讓自己冷靜冷靜：“趕緊穿好了，慢了我可就走了。”

“好。”他微笑，只不過一個簡單的術法便牽著她的手往樹下走，再笑瞇瞇地看她：“首先是手指對嗎？”

他給她自己的手指：“為夫給你了，還想要什麽？”

唐悅己聽那話總是覺得怪怪的，礙於她完全被吃死，也就沒什麽心思去琢磨。

她抿唇，從發飾上抽出珠釵，轉了一圈對著自己的指腹刺下去，再然，她又對著百裏烈的指腹，動手之前還看了眼他的反應。

見他沒在怕的，她輕嘆口氣，刺出血珠後點在一片白色的葉上，未了，她也把血沒入他的血珠裏，片刻之後，那片原本透明的葉脈便爬出紅絲，四處散開遍布所有葉脈。

“我就這樣嫁了。”唐悅己喃喃的自語，從頭到尾自己都是茫然的，就像一個夢一樣。

“我在做夢吧？”她問他，眼裏也是不確定。

百裏烈伸手治好她的傷口，再擡手不客氣地擰她的臉蛋，她吃痛，拍開他的手捂著自己的臉，憤怒地瞪著他。

“幹嘛你！”她轉身走去，揉著臉蛋催他：“走啦！”

百裏烈跟在後笑著望著她，安靜半響，他問：“夫人剛才不讓我繼續是因為這裏聖地是嗎？”

“廢話。”

“那不是聖地的話，那為夫就理解為可以繼續了。”

“……”唐悅己停下，回頭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百裏烈也停下來光明正大地讓打量，直到她無奈地回頭，繼續走：“閉嘴。”

——

夜深了，唐悅己一到百裏烈的住所就不耐煩地摘掉身上的掛飾，頭飾首飾摘放一桌，她托腮在桌上發呆。

婚房還算可觀，喜慶又很明亮，只是人不多也安靜，便多了幾分冷清。

百裏烈出去後又進來，眼眉彎彎地看著她，他有些不想打擾，可還是止不住想逗她：“夫人，春宵一刻值千金，是想先洗還是讓為夫這就開始。”

唐悅己怔了怔，後瞥他一眼，耍賴皮地將桌上的金銀首飾推給他：“這不止千金，你的春宵我買了，你去別的房休息吧。”

百裏烈笑容僵住，半會關上門再走近她，坐在她面前緩緩倒酒，一副要談話的姿態：“夫人覺得為夫缺錢？”

她淡然地看著他倒酒，平靜地說：“你明白我的意思，我累了，我想休息了。”

“好。”他淡笑道，一杯酒放自己，一杯遞給她：“喝完便休息。”他先飲完，又讓她看看自己的空杯。

唐悅己猶豫片刻，皺著眉試了一小口，結果味道卻沒想象的那麽難喝，反而有點甜。

“知道你不喜歡，所以特地為你改過了。”他輕聲說著，支手撐著頭，樣子慵懶地盯著她看。

唐悅己閉上眼，直接一口全喝完，同樣拿杯子給他看：“我喝了，沒什麽事就出去吧。”

“有事。”他突然笑出來，狡黠地笑著：“很重要的事。”

唐悅己不明所以地看著他，有些不開心了。

“寶寶，我們這一切差不多該結束了。”他忽然站起，步步往她那走去，又接著直接俯身穿過她的腿彎，環住她的腰將她抱起。

唐悅己嚇了一跳，緊張地警告他：“我告訴你，你不準亂來！”

“我沒有。”他將她放在床上，後又輕輕壓住她，再控制住她的手，他笑著看著她，眼裏柔情滿滿。

“沒有的話你在什麽？”她掙紮兩下，唇上就被他的食指貼住：“噓。”他對她笑笑，就像看個小孩在打鬧。

“接下去什麽都不要說，聽我說就好。”他看她安靜了，可是又被她臉上的紅暈吸引住，於是他貼近她，飛快在她唇瓣親一口。

“你……”唐悅己發作。

“安靜。”他捏捏她的臉，笑瞇瞇道：“放心，我現在不會做什麽，雖然很想做點什麽，也很想繼續。”

說完他翻身躺在她身邊，口吻清淡道：“寶寶，如你覺得，你現在確實跟做夢沒什麽兩樣，所以本尊來救你了，不然再久些你將回長睡不醒而迷失自我。”

唐悅己覺得荒唐，剛要開口又被他打斷。

“本尊會幫你打通你的識海底層，過程因人而異，我會盡量讓你不難受。”

唐悅己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傻子，故而一句話也不說，就這樣看他一個人演戲。

他側身托起頭俯視她，盯著她穿了嫁衣的樣子，那是她為他穿的，還真有點舍不得。

他微笑，魅惑的音色對她道：“現在，你可以睡了。”

唐悅己無動於衷地看著他，眼睛還睜得老大。

百裏烈壓下嘴角，手掌覆在她眼睛上，低聲命令：“閉上眼睛。”

她也不知怎麽，那麽一瞬間還真的閉上了眼睛，然後她就失去了所有知覺，再過會，她便醒在一片森林的小湖邊。

那裏仙氣繚繞，美得宛如仙界。而她面前，站著一位……魔界的魔尊——百裏烈。

是的，她現在什麽都清楚了，什麽都記得了。

她快步過去，相信她做的夢裏的那些荒唐之事絕對和他脫不了幹系！

“原來你的識海是這樣的。”百裏烈看著遠處，沈思著什麽。他轉頭看她：“天界就是這樣的，和你想象的一樣。”

她的話突然被堵死，慢慢的，便觀察起周圍的景色：“天界真的是這樣的嗎？”

“天界如同三界一樣，有好有壞，我說景色是一樣的，沒認同天界的仙佛也能如這般美。”

他說的認真，沒有了平時的嘲諷。

唐悅己看他一陣，才想起要找他算賬的事，在她開口之際，百裏烈遮住她的嘴，提醒：“別忘了我幫你打通了識海，這恩可大了，想好怎麽報恩了沒。”

唐悅己皺眉，手剛動一下卻突然覺得整個世界猛的搖晃起來，她身子不穩，滑到一邊後就就被百裏烈接住。

眼前的景色開始混亂模糊，唐悅己閉眼前，就聽到百裏烈淡淡道：“撐這麽久也差不多了，休息吧。”

出識海，百裏烈布下的結界也隨著他睜眼的時候消失，唐悅己在他面前失衡，在快倒地的時候卻被另外一人扶住。

右手下扶著唐悅己，看到兩人都沒大礙後也就放心了：“魔尊沒事吧。”

“又不是第一次了。”他的目光始終停在右手下的手上，越看他握住唐悅己的肩膀，他就覺得不舒服。

“沒事就好，那悅己姑娘也沒事吧。”看到百裏烈站起，右手下也扶著唐悅己起來，剛要彎腰抱她，他便察覺到幾分殺氣。

他擡頭，一眼就看到百裏烈帶刺的眼神盯住自己。右手下嚇一跳，下意識不敢再動了。

“她很好。”百裏烈的語氣也很不好，看著兩人還是有所接觸，他很是不耐煩了：“好到不需要你送回去。”

“那……”右手下不解了，慢慢把唐悅己放回地上：“先扔這，然後讓夭夭來照顧？”

“給我。”百裏烈伸出手，見右手下楞住，他又是煩躁地再說一次：“把她給本尊送過來，沒聽到？”

“有有有。”右手下小心翼翼地扶著唐悅己過去，百裏烈一攬，一顆心總算安了，那口氣也順了不少。

他微笑，看著手裏軟軟的她，滿意地對右手下吩咐：“你先回去，不要打擾本尊。”

“哦好。”右手下不敢多逗留，走時怪異地看了眼唐悅己才消失。

百裏烈抱著她走不久，自己手臂就被人非常無力地砸一下。他停住低頭，就看見唐悅己努力眨巴眼睛，小聲低喃著什麽。

“不錯，沖破識海現在就能醒過來。”他走兩步又停下來，想了想後低頭去聽她說些什麽話。

原以為是感激不盡的話，結果卻是……

“你個混蛋還騙我，什麽雜交的，你告訴我哪只狼能生出紅毛的你，尾巴都不一樣。擅自闖入擅自修改還騙我嫁給你，還讓我巴不得嫁給你……”

他好笑地看她嘟囔一半又停了，想看她接下去說什麽，餘光一掃，又看她費勁地舉起拳，握都握不緊，就像棉花一樣又打了他一下。

“要不是我現在暈得很，你等著，等我醒了再來。”說罷，她腦袋一歪，終究還是倒在他身上。

百裏烈無聲地笑笑，搖搖頭問她：“當初我幫了右後他道：以誓死保護我留在我身邊報恩，聽聞狼族滴水之恩必當湧泉相報，之前到現在我幫了你不少，這恩，是否值得以身相許了？”

懷裏的人安安靜靜的，百裏烈也不管她聽沒聽見，反正心情好得仿佛能開花，就當默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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