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丹？”唐悅己驚喜，沒想到她這麽快就可以接觸到這一層了，原先只是聽著，覺得很是神秘又實在羨慕。

“我真的可以嗎？”她摸摸自己肚子，瞬間又發覺似乎不在那裏。

飛宇看著好笑，沒有開玩笑而是認真解釋：“修仙每一步都至關重要，尤其是起初，那些開始都註定內丹的高深。”

“妖有妖丹，一些道行高的妖生下小妖便懷有妖丹，那是個不錯的開始，姑娘因狼族特殊，沒有妖丹卻也不見得是壞事。”

唐悅己聽得心裏一起一落的，迫不及待的追問：“怎麽講？”

“妖丹一有很多妖從一開始就超於別人，便不必多把精力放在築基和凝丹上，而這兩步，才是進入修仙中最重要的一步，一開始沒打好基礎，到最重要金丹和元嬰上便難以突破，這也是這什麽有史以來，妖能修道成仙的例子少之又少，而人界的例子卻多於妖界。”

“快和我講講我要怎麽做。”唐悅己期待得不行，眼裏滿滿的光彩流露。

飛宇一看她與平時這麽反差，好笑道：“怎麽做便是什麽都不做，恰恰與你現在相反。”

唐悅己皺眉，不解地看他。

“凝丹一開始就是開光，也就是心靈皆靜去感悟，開悟世間萬物，有句話稱：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飛宇越說，就看唐悅己眉心蹙得更厲害。

“我從小爹娘就教我那是山那是水，現在怎麽能說不是就不是？”唐悅己納悶了，頓時很是苦惱。

“多感悟便能洞悉一二了。”飛宇拍拍她的腦袋，安慰她：“開了光便是融合，也便是凝丹最後一步，當開光到一定境界，修為便會與身體融成一體生長在丹田。”飛宇指指自己的丹田，笑道：“不是肚子，而是這裏，哺育內丹的地方，而之前的一切，便決定了金丹的好壞。”

“完了。”唐悅己小聲道，至今她都沒想出山不是山的理由，一分理由都沒有。

她偶然發覺百裏烈是魔尊，那有內丹肯定不用多說，然後就想到他肯定也走過凝丹期的，那麽……

那麽瘋子能感悟到什麽？為何後來還會草芥人命？

“百裏烈那個魔尊，他行事作風這樣子，當初到底是怎麽過凝丹期的？”她喃喃發問。

“能修仙當然也能成魔，仙也可以是墮仙，魔自然也是一念之差，沒什麽好奇怪的，至於百裏烈為何成魔，這也就只有他知道了。”飛宇摸摸她的頭，溫柔道：“你只要保護好自己，不受他人影響便是了。”

說完，飛宇看眼外面，回了視線道：“姑娘好好悟幾天，我回去想想有什麽辦法能幫你。”

“族長是要走了？”唐悅己起身。

“我怕魔尊派人暗中觀察我，所以無論在哪都不能久留。”飛宇步步離開，開門前回頭對唐悅己努力地笑笑：“姑娘是有慧根的，我相信凝丹是難不倒你的。”

她苦笑：“但願如此。”

飛宇離開，夭夭很快就來了，看她還悶著氣，唐悅己就一直圍在她身邊勸著。

她又是倒水又是賣乖的，沒幾下就把夭夭討好了。

“我們明日去轉轉吧。”

“去哪？”夭夭啃著糕點，眨著眼睛問。

“我要親近自然，看盡漫山遍野。”

夭夭頓住想了想，忍不住提醒：“姑娘不能出魔界。”

“嗯，我知道的。”唐悅己嘆氣，可惜道：“所以我要去魔界的樹林。”

夭夭翻眼，無趣道：“那小樹林有什麽可去的，只有小妖才愛去那玩。”

“反正我要去看看，我要去看看花看看山，我要去那最高的地方。”唐悅己放下杯子，沒給夭夭反駁的機會：“對了，我們帶點吃的，可以邊看邊吃免得無聊。”

“這當然可以。”夭夭對吃的最感興趣，拍拍手興致勃勃的：“我明早就去準備，然後早點去可以看到日出的樣子，聽聞美著呢。”

唐悅己點頭，心裏有了點期待。

“我聽小妖們說他們最愛去看星星和月亮這些了，實在浪漫又美得很。”

唐悅己想象那個畫面心動了，兩個女子一拍即合，心裏都美滋滋的：“那明天多準備些，說不好，我們可以玩到晚上。”

夭夭拍桌，激動得連連點頭：“好好好。”

隔日。

——

唐悅己沈著臉，目光直直地鎖著那個終於不是大紅色，卻也紫得妖嬈的百裏烈。

“昨天，有說多一個嗎？”

夭夭從百裏烈身後探個腦袋，笑得尷尬：“今日正好遇到魔尊，魔尊問我去幹什麽，我說準備東西和悅己姑娘去玩，結果魔尊就……”

“有本尊還需準備什麽？”百裏烈走向他唐悅己，瞧著她好多了的手：“要什麽本尊就給什麽，你要座金山，本尊就給兩座。”

唐悅己垂著眼，心情低悶到谷底：有他在還感悟個球……

她轉身就走，沒有目的直往高處爬。

百裏烈在身邊跟著，視線總是能在各個高低集中在她身上。

唐悅己本就敏感，這麽被看了很久，自然什麽心情都沒了。

她煩躁地停下不走了，眼觀四處決定幹起正事。

可是看了好久，連只鳥都不見得。

“為何不走了？”百裏烈問她，尋她的目光游走。

唐悅己挺苦惱的，走到樹前用手摸了摸樹身：“突然乏了。”

夭夭能摸清大致是什麽原因，一時便頭一縮，能多遠躲多遠。

什麽遇到神尊，其實沒有的事，說到底就是百裏烈安排在唐悅己身邊的人套出了夭夭的消息。

“乏了？”百裏烈眉頭一挑，便直接往她身邊走去，他直接攬住她，附在她耳邊問：“準備好了嗎？”

“什麽？”

“以後想要什麽直接說，本尊都可以給。”百裏烈笑下，攬著還在呆滯的人消失在原地。

夭夭一眨眼的功夫，兩人就都不見了。那她還追上去嗎？

夭夭猶豫片刻，燦爛地笑著往山下走：追什麽？當然不打擾嘍。

百裏烈這次沒帶唐悅己飛上去，所以直接瞬間移動到山上。

第一次經歷的唐悅己在最後沒站穩晃了一下，好在百裏烈意料之內攬緊她，微笑著邀功：“有本尊是不是很好？”

唐悅己推開他：“以後別這樣了？”

“不要哪樣？”百裏烈不解，就看著她走開，註意力又到別的地方去了。

她回頭看他，堅決表示：“不要隨便碰我，抱我之類的，也不要隨便靠近。”她說完，步步離他離得更遠。

百裏烈一開始臉色有些沈下來，後來他怔了下，笑道：“寶寶是害羞了？”

唐悅己瞥他，一言不語。

百裏烈也不急著靠近他，反而自己找個地方坐下，手一揮，面前便出現一桌美酒美食。

唐悅己聞著味道，側目看他一眼，便在懸崖邊坐下。

她盤腿看著空谷，突然想起夭夭：“夭夭呢？”

“她自己會上來。”百裏答著，酒杯在他面前飄起，再然倒滿一杯，緩緩落在他手上。

他回答完抿一口酒香，手指一彈無聲的在附近設下結界。

來什麽來。

唐悅己想著正事，心收回又無念無想地對這空谷大山冥思。

無念無想的結果是什麽，那便是她一次又一次的發呆，直到午時，肚子終於抗議了。

“還不快過來？”百裏烈小瞇了會，聽到聲音後望著那個身板依舊挺得直直的，不偏不倚坐著的小人。

唐悅己嘆氣，無奈地起身同他坐下樹下，她挑著桌上的東西，沒什麽食欲：“夭夭怎麽還沒來？”

百裏烈拿了整盤肉給她，再給她倒上一杯酒，他笑道：“多半是迷路了。”

“迷路？”唐悅己夾一塊試試味道，邊嚼邊問他：“她來過的，怎麽會迷路？”

面對唐悅己質疑的眼神，百裏烈也不急，臉不紅心不跳答：“森林這麽大，迷路很正常。”

唐悅己半信半疑地看他，過會疑惑地問：“不會是你動了手腳？”

百裏烈壞笑，得意洋洋地看回她。

唐悅己無語了，東西推回他起身又往懸崖邊上走。

“不吃了？”百裏烈倒也不介意，自顧自又吃好喝好。

唐悅己沒理他，稍有一會又對這個空谷和天空放空。

百裏烈看著她的背影，盯了有一會收回視線後低笑。

日落得快，轉眼的時間天已經暗了不少。眼看天不再高，唐悅己放眼望去，居然還是半點感悟都沒有。

山還是山，天空也只不過快暗了而已。

她重嘆口氣，情緒低落地往百裏烈那走。

百裏烈睜開眼看她，微微一笑的笑容卻也很快就在看見她不高興的時候斂回。

“餓了？”他問，想著變出什麽吃的時候卻見她拿了個空杯，慢慢地倒了杯酒。

她沒遞給他，百裏烈頗為感興趣地看著她，然後見她望著杯子猶豫，最後嘗試著捧著抿一小口。

那一口下去果然就皺眉，百裏烈看著笑出聲，淺淺的笑容煞是好看。

“整日了，寶寶你都在幹什麽？谷底被你看穿了也沒見你高興一絲。”百裏接走她的酒，不讓她喝，再然手指輕彈變了些女孩子愛吃的糕點給她。

唐悅己沒動，支著手苦惱地看著一脈脈過去的山：“百裏烈，你說你看著那些景色能聯想到什麽？”

百裏烈看去一眼，又轉到她身上，驕傲道：“都是本尊的天下。”

唐悅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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