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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不舍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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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為零容若絲毫不避諱這個事實。

木婉晴苦笑了一下,她也知道,自古以來就沒有聽說過皇帝皇後離婚的。

不過,她仍然對著趙瑾抱有一絲希望,“我找陛下說說吧,他跟別人不一樣,或許會有辦法。”

“你可以試試。”容若微微一笑,目光有些古怪,但是也沒多說什麽。

**

雖然跟著容若商量時信心滿滿,但是等著真的見到趙瑾時,卻又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木婉晴是去禦書房找的趙瑾,因為趙瑾吩咐的緣故,一路上她暢通無阻,等到門口,看著他一身的明黃坐在那裏批閱奏折的時候,忽然就停步了。

看著趙瑾皺眉的樣子,她忽然意識到,他已經不是當初可以一起坐在樹下說心事的少年了,一怒風雲變,他現在已經有了這個能力。

這樣的他,還會跟以前一樣嗎?

木婉晴沒有了自信。

“怎麽過來了?你身子才剛好,有事叫我過去就好。”趙瑾先看到了她,一下子就笑著站了起來,那笑容燦爛的倒像個毫無心機的孩子。

“知道你忙,讓你過去看我的話我會過意不去的,所以就來看你了”木婉晴有些尷尬的說到,慢慢的走了進來,“這些天給你添麻煩了。”

新婚之夜後,第二天皇後便應該在內門城樓上接受內外命婦朝賀的,可實際那個時候她卻處在昏迷中,也不知道趙瑾怎麽解決這個問題的。

“沒什麽,你好起來了就行。”趙瑾拉了她的手到旁邊坐下,笑的很是輕松。

“那個,朝賀,你怎麽應付的的?”木婉晴過意不去的小聲問著他,她醒來之後發現也沒有發生什麽大變故,應該是趙瑾想辦法搪塞過去了。

“反正都離得遠,也沒有人敢直視看皇後的臉,所以就讓著秋屏代著你的樣子去了。”趙瑾見她緊張的樣子,心情極好的一刮她的鼻子,“所以你得好好去謝謝秋屏才是。”

“我,”這太親昵的動作讓木婉晴覺得頗不自在,她下意識的躲了躲。

趙瑾將耽在半空中的手收了回來,微笑的仿佛渾然不覺。

“我,”趙瑾這樣子,叫木婉晴實在是沒辦法張口提起兩人和離的事情,只能微笑著坐了會兒,然後再找了個借口離開。

趙瑾站在原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眼神陰翳了許多。

他站了一會兒,然後回到了桌案邊,想了想拿出手邊匣子裏的一封信。

這是趙瑜夾在祝賀奏表裏的私信,趙瑜說曾經在燕地看到過徐梓卿,並且努力擊殺過他,使得徐梓卿掉下了懸崖。不過他仍然不能確定徐梓卿的生死,所以將著徐梓卿隨身佩戴的玉佩送來示警,要趙瑾小心。如今半年過去,他問趙瑾處理的怎麽樣了。

趙瑾看到這封書信後愕然萬分,因為趙瑜送來的那批禮物,他因為過於繁忙根本沒來得及細看,後來又轉作禮物送到了容若那裏,所以他不經意的就錯過了趙瑜的示警。

如今,看到這條已經過了時間的警告,他內心五味陳雜,有心想要寫信去斥責趙瑜的胡鬧,可是當提起筆來,卻久久不能下言。

你當真一點都不想他死?趙瑾捫心自問,卻無法回答一個是字。

久別不成悲,他曾經為了徐梓卿的死傷心欲絕,可是現在一切都過去了,他的生活恢覆了正常。

如果沒有木婉晴,他會十分高興他回來的。

這兩天他已經查出了在這些日子裏,徐梓卿為他做過了多少事。那些被掐滅在萌芽狀態的反對多不勝數。可以不客氣的說,如果沒有徐梓卿,他不會這麽順利的坐在現在的這個位子。

他很感激,可那份感激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如果可以,他絲毫不介意將江山與他共享,可是他知道徐梓卿壓根兒不在乎權勢,他要的從頭到尾都只有那一樣。

可是,趙瑾卻放不了手。

他什麽都能給徐梓卿,唯有這個女人,他舍不得還。

他多辛苦才走到這一步,多艱難才將她綁在身邊。

縱然知道她的微笑都不是為自己所綻,縱然知道她心裏頭永遠住著另外一個人,可至少她在自己身邊,自己能看到她,觸碰她,感覺到她。

他所求的不多,只要她能陪在自己身邊,暫且的將著她的視線投放在自己這裏便可便已足以。

可是如今,連著這樣渺小的願望都不可能實現了。

徐梓卿的出現,將會把她完完整整的從著自己身邊鏟走,從此,生死難相望。

一想到那個局面,趙瑾的手總會微微顫抖。縱然以天子之尊,他也無法改變這個局面。

所以趙瑾否認,在他心裏頭最隱秘的角落裏,他是希望徐梓卿消失多過於他的出現的。

木婉晴來找他的用意他是知道的,他連聽那句話的勇氣都沒有,他只能假裝微笑著,用著溫柔與體貼來束縛她,利用她的愧疚心讓她無法提出那個要求。

要如何面對徐梓卿,要如何處理他的皇後?趙瑾沈默的把玩著手中的信箋,久久沒有動作。

能讓一個人消失的方法,有很多。

可他實在不願意將著那些手段用到自己的兄弟身上。

他要怎麽辦?趙瑾無力的垂下了頭。

他註定會成為壞人。

***

走了出門,木婉晴有些懊惱的揮了揮手拳頭,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雖然很沒用,但是看著趙瑾刻意討好和躲避的眼神,她實在是說不出你放我離開吧的那種話。

趙瑾對她一直很好,這種好她無論如何都拒絕不了。她知道他要什麽,可他的心意她無法回應,久而久之,便一直對他有著愧疚之情。

如今不管自己跟徐梓卿怎麽樣,只是徐梓卿一回來自己立馬就過去說要走,真的很有過河拆橋的味道。

看得見趙瑾的孤單和委屈,木婉晴實在沒有辦法殘忍的傷害她。

只是剛才還興沖沖的跟著容若說這次的事情自己想辦法解決,現在也不好意思掉轉頭去問容若該怎麽辦,所以只能漫無目的的游蕩著。

在屋子裏躺了好幾天,出來散散心也好。

所以,能遇到秋屏,是個意外。

自從趙瑾稱帝之後,後宮諸妃的住處也做了相應的調整,木婉晴從第一天就躺著,原本還沒來得及去秋屏的住處坐坐,所以真要找還真心找不到秋屏住在哪兒。所以這會兒她看著秋屏,才會又驚又喜,當下就出聲喊住了她。

秋屏聽到木婉晴的叫聲,也十分意外,她回頭看著木婉晴,忍不住笑著帶人走了過來,正要行禮,被木婉晴一把拉住了,“咱們就不講虛禮了,我這個,你知道怎麽回事。”

秋屏見她眨眼,當下也是一笑,看了看四周,沖她搖搖頭,然後扶著她的手說道,“這裏離我住的地方不遠,去我那裏坐坐?”

“好。”木婉晴點了點頭,兩人一起到了秋屏的住處,剛一進內室,木婉晴就看到秋屏放在桌上的針線籃,拿了那小鞋子把玩著,然後驚喜的問道,“你有了?”

那是一雙嬰兒的小鞋。

“哪裏有那麽快,我沒事做著玩兒的。”秋屏笑著從她手中奪過了鞋子仍在籃子裏,然後讓宮女們把東西端走,“你盡來怎麽樣?我才想著去看你呢,沒想到你就下床四處走動了。”

“我本來就是皮肉傷,醒了就沒事。”木婉晴笑著搖搖頭說道,秋屏又讓她解了圍巾給自己看脖子上的傷口,秋屏摸了摸那紅色的痕跡,吸了口涼氣說道,“這麽大的口子,你怎麽下得去手!”

“我當時沒想太多。”木婉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將著圍巾圍好,看著秋屏責備的眼神,低著頭說道,“他當時就站在我眼前,只要他能留下,我付出什麽代價都好。”

“對了,你應該還沒見過他吧。”木婉晴說完,忽然記起秋屏並不認識徐梓卿,張口想要解釋,卻見秋屏擺了擺手,然後說道,“見過,你出事之後,就是他把你送進來的。他還揍了陛下一拳,我怎麽可能不記得。”

木婉晴聽著這話,吃驚的張大了嘴,他竟然敢這麽做!

“可不是。”秋屏想著徐梓卿的大膽,不由得咂舌。過了一會兒才從感慨中清醒過來,扶著木婉晴的肩頭問道,“你們,我是說你們的事,你究竟是怎麽想的?”

“我,”木婉晴張著嘴,看著秋屏關切的眼神也不想瞞她,“我想要跟他在一起,你知道的,自始至終,我心裏頭只有他一個。不過,我不知道該怎麽張口跟皇上說。”

秋屏聽著她的這個選擇,楞了一下,然後忍不住提醒,“你現在是皇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你果真舍得。”

“有什麽舍不得的?這本來就不是我想要的東西。”木婉晴撇了撇嘴,“要我說,給你當都比我當合適。”

“別,這話你可不能隨便亂說。”秋屏搖了搖頭,想了想說道,“這樣吧,如果你不好開口,那我想辦法跟皇帝提提,看下他的意思如何。”

第二百一十三



一想到那個局面,趙瑾的手總會微微顫抖。縱然以天子之尊,他也無法改變這個局面。

所以趙瑾否認,在他心裏頭最隱秘的角落裏,他是希望徐梓卿消失多過於他的出現的。

木婉晴來找他的用意他是知道的,他連聽那句話的勇氣都沒有,他只能假裝微笑著,用著溫柔與體貼來束縛她,利用她的愧疚心讓她無法提出那個要求。

要如何面對徐梓卿,要如何處理他的皇後?趙瑾沈默的把玩著手中的信箋,久久沒有動作。

他多辛苦才走到這一步,多艱難才將她綁在身邊。

縱然知道她的微笑都不是為自己所綻,縱然知道她心裏頭永遠住著另外一個人,可至少她在自己身邊,自己能看到她,觸碰她,感覺到她。

能讓一個人消失的方法,有很多。

可他實在不願意將著那些手段用到自己的兄弟身上。

他要怎麽辦?趙瑾無力的垂下了頭。

他註定會成為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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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出門,木婉晴有些懊惱的揮了揮手拳頭,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雖然很沒用,但是看著趙瑾刻意討好和躲避的眼神,她實在是說不出你放我離開吧的那種話。

趙瑾對她一直很好,這種好她無論如何都拒絕不了。她知道他要什麽,可他的心意她無法回應,久而久之,便一直對他有著愧疚之情。

如今不管自己跟徐梓卿怎麽樣,只是徐梓卿一回來自己立馬就過去說要走,真的很有過河拆橋的味道。

看得見趙瑾的孤單和委屈,木婉晴實在沒有辦法殘忍的傷害她。

只是剛才還興沖沖的跟著容若說這次的事情自己想辦法解決,現在也不好意思掉轉頭去問容若該怎麽辦,所以只能漫無目的的游蕩著。

在屋子裏躺了好幾天,出來散散心也好。

所以,能遇到秋屏,是個意外。

自從趙瑾稱帝之後,後宮諸妃的住處也做了相應的調整,木婉晴從第一天就躺著,原本還沒來得及去秋屏的住處坐坐,所以真要找還真心找不到秋屏住在哪兒。所以這會兒她看著秋屏,才會又驚又喜,當下就出聲喊住了她。

秋屏聽到木婉晴的叫聲,也十分意外,她回頭看著木婉晴,忍不住笑著帶人走了過來,正要行禮,被木婉晴一把拉住了,“咱們就不講虛禮了,我這個,你知道怎麽回事。”

秋屏見她眨眼,當下也是一笑,看了看四周,沖她搖搖頭,然後扶著她的手說道,“這裏離我住的地方不遠,去我那裏坐坐?”

“好。”木婉晴點了點頭,兩人一起到了秋屏的住處,剛一進內室,木婉晴就看到秋屏放在桌上的針線籃,拿了那小鞋子把玩著,然後驚喜的問道,“你有了?”

那是一雙嬰兒的小鞋。

“哪裏有那麽快,我沒事做著玩兒的。”秋屏笑著從她手中奪過了鞋子仍在籃子裏,然後讓宮女們把東西端走,“你盡來怎麽樣?我才想著去看你呢,沒想到你就下床四處走動了。”

“我本來就是皮肉傷,醒了就沒事。”木婉晴笑著搖搖頭說道,秋屏又讓她解了圍巾給自己看脖子上的傷口,秋屏摸了摸那紅色的痕跡,吸了口涼氣說道,“這麽大的口子,你怎麽下得去手!”

“我當時沒想太多。”木婉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將著圍巾圍好,看著秋屏責備的眼神,低著頭說道,“他當時就站在我眼前,只要他能留下,我付出什麽代價都好。”

“對了,你應該還沒見過他吧。”木婉晴說完,忽然記起秋屏並不認識徐梓卿,張口想要解釋,卻見秋屏擺了擺手,然後說道,“見過,你出事之後,就是他把你送進來的。他還揍了陛下一拳,我怎麽可能不記得。”

木婉晴聽著這話,吃驚的張大了嘴,他竟然敢這麽做!

“可不是。”秋屏想著徐梓卿的大膽,不由得咂舌。過了一會兒才從感慨中清醒過來,扶著木婉晴的肩頭問道,“你們,我是說你們的事,你究竟是怎麽想的?”

“我,”木婉晴張著嘴,看著秋屏關切的眼神也不想瞞她,“我想要跟他在一起,你知道的,自始至終,我心裏頭只有他一個。不過,我不知道該怎麽張口跟皇上說。”

秋屏聽著她的這個選擇,楞了一下,然後忍不住提醒,“你現在是皇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你果真舍得。”

“有什麽舍不得的?這本來就不是我想要的東西。”木婉晴撇了撇嘴,“要我說,給你當都比我當合適。”

“別,這話你可不能隨便亂說。”秋屏搖了搖頭,想了想說道,“這樣吧,如果你不好開口,那我想辦法跟皇帝提提,看下他的意思如何。”

秋屏提出她那裏探口風,自然讓木婉晴喜出望外。她當下就抓著秋屏的手感激的說到,“這樣最好不過了,我也不想傷著他。”

“嗯。”秋屏點了點頭,笑的有些無奈,“我會盡力的。”

真是傻瓜,這種事情怎麽可能有不傷人的。

看看她脖子上的傷口,便明白情之一字,比世上任何一把利刃都割人。

**

就算事先知道趙瑾聽了這種消息可能會心情不大好,但是秋屏也完全沒有想到他會這樣的生氣。

秋屏跌坐在地上,捂著了額頭,只覺得那裏有鮮血流出。

眼前一片模糊,她仰望著高高在上的那個人,看著他臉上的憤怒的表情,很佩服自己這時臉上還能露出微笑來。

“你是不是覺得,只要趕走了她,你就可以真的成為皇後了。”她臉上的笑容激怒了趙瑾,趙瑾蹲下來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臉上的表情幾乎算得上猙獰。

秋屏只覺得自己像是一跳被抓出水面的魚,她努力的笑著,然後掙紮的說道,“我沒有。”

心很疼,但是似乎因為**上的疼痛,那一切都變得虛無縹緲了。

這麽多年的陪伴,這麽多的付出,自己的神情從來都沒有落到他的眼中,對於他來說自己始終是個可有可無的人。

他親近自己,是因為自己身上有著晴兒的氣息。他從來不跟自己真正的肌膚之親,那是因為他覺得這舉動會褻瀆了他心中的愛。他一直不屑於找替身,可當她到了他身邊,為了保護她,他又毫不猶豫的拿著自己當了替身。

自己的存在,從頭到尾都跟著木婉晴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自己的榮辱寵貶,都隨著他對她的情緒波動上下起伏。

這種人生,是多麽的可笑啊。

她的笑,既是在笑自己,也是在笑趙瑾。

不管他們在背後如何痛苦煎熬,她永遠不會知道。

因為趙瑾不會允許這些洩露出去,因為趙瑾始終想要保護她。他對著他自己都那麽殘忍,何況是她這個替身?

趙瑾掐著她,直到她快厥過去了,這才松手。

“我念在咱們的舊情上,放你一馬,”趙瑾蹲在她面前,雙眼毫無感情的盯著她,“但是下不為例,如果再有下次,冷宮或者帝陵,你自己隨便選一個。”

秋屏聽著這話,身子一震。她喘著氣仰望著他,他是理智的,也是無情的,他縱然心中又許多不舍和掙紮,但是最關鍵的時刻,他會比誰都冷酷。

先帝便是證據。

在著這個宮廷裏生活的人,不管有著怎麽溫和無害的畫皮,但是骨頭卻永遠是堅冰雕成的。

秋屏花了很多時間觀察趙瑾,她將著自己的所有智慧用來揣摩這個男人,從最初的自保,到最後不知不覺的沈溺。

果然,在這個地方,誰先動情,誰便輸了。

趙瑾時,她亦如是。

“陛下,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是在爭寵?”秋屏慘慘一笑,望著趙瑾問道。

他沒有說話,無關冷硬的像是用大理石雕成。

“或者,這是我站在晴兒的角度,為著她著想,不惜觸怒你也要放她自由?”秋屏又笑著問,不管自己血流滿面,笑的跟往常一樣溫柔賢淑。

“其實都不是啊。”秋屏凝視著他,眼裏頭都是淚水,“我這麽做,其實都是為了你。”

“我愛你,所以我才會在這裏做這些事,說這些話。”秋屏哽咽著看著趙瑾冷酷的臉,“你跟我都清楚,這事情如果任其發展下去,會有怎麽樣的後果。”

“我不想你在她眼中變成猙獰的怪物,我不想你自己因此而後悔自責,不斷的犯下一連串的錯誤,最後自己將自己逼瘋。”

“所以,我求求你,放過她,也饒了你自己。”

“多麽光明正大的借口,我聽著幾乎都要感動了。”趙瑾聽著這話,忽然微笑了起來,伸手撫著摸著她的臉,跟她對視著,“可是,你覺得我信嗎?”

“你不是這樣無私的人,你有你的小把戲,你有你的小伎倆,甚至你還有著你那好姐妹都察覺不出來的野心。”趙瑾微笑著的觀察著秋屏臉上的每一個細微表情,“你比我後宮的任何女人都會經營,利用。”

“畢竟,在哪裏,一個人女人想要得寵很容易,但是一個人女人想要無害的交好各方,想要長袖善舞的贏得絕大部分人多好感,那比爭寵更難上百倍。”

第二百一十四 苦心

趙瑾走了之後,容若靠在欄桿上閉目養神。

最近他總是精力不濟,時不時的便眼前一片模糊。

知道這是大限已至的征兆,所以倒也不慌,唯一遺憾的是,時間比他想象的還要短。

真怕,自己沒有力氣看到結局了。

想到夢中看到的那些,他不自覺的蹙起了眉頭。

容若做過很多夢,最長的那個做了十幾年,夢到的都是一個可能存在的過去。

但是上次那場大病,或許是用了壽元為代價,他第一次看到了未來。

一個,很可怕的未來。

那夢裏發生的事情,前半段與現實相似,他與她的相遇,徐梓卿的失蹤,趙瑾的堅守,真的讓他在夢中時,以為那是真實的世界。

在夢中,他也大病了一場,然後趙瑾同樣在自己昏迷是遇襲,不過那一次木婉晴沒有找到他送給他的胭脂,所以趙瑾危在旦夕。

回光返照之際,趙瑾在短暫的清醒時光裏,握著木婉晴的手向她求婚。他是為了保護木婉晴而受傷,木婉晴內疚至極,不得不答應。

然後,便是自己醒來,救活了趙瑾。

接著,便是婚禮。

自己堅決反對,木婉晴也不情願,可是當初她以為趙瑾快要死了,便答應了趙瑾的求婚,一切都無可避免,只能舉行。

然後,在舉行婚禮時,皇帝借機聯合諸王發動了政變,但是在趙瑾的早有準備下,反倒被一網打盡。

但是,在這個時候,徐梓卿出現了。

他不但沒有死,反而成了雍王屬臣,是他在最危險的時候斬殺了雍王救活了太子,但是等到戰爭結束,他重新回到了朝堂上,卻發現自己的女人已經變成了皇後。

接著,便是兄弟離心的老戲碼。徐梓卿不肯善罷甘休,而趙瑾又不願意放手,兩人面上言笑晏晏,心裏頭卻已經有了裂痕。徐梓卿跟著木婉晴經過短暫的誤會之後,重拾舊愛,比著以前還要一發不可收拾,而趙瑾卻因為木婉晴長久拒絕,而內心變得扭曲。

沒有一個皇帝,會永遠容忍自己心愛的女人一直逃避自己。

於是,那場清洗便來的自然而然,徐梓卿因著對趙瑾有怨,日常便有著不敬的言辭,他之前又隱姓埋名在雍王手下做過官,於是便有人告發他心懷故主,圖謀不軌。

趙瑾比任何人都清楚,徐梓卿潛伏在雍王那裏做了什麽,但是人心總會變,每當徐梓卿看著他,他總覺得那目光中充滿了憤恨。他也開始懷疑,徐梓卿是否真的跟諸王餘孽勾結,意圖致他於死地。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佐以妒忌作為養料,便會很快的蓬勃生長了起來。

那一次的誣告雖然被他駁回,但是卻激起了更多竊竊私語的聲音,徐梓卿不忿,主動要求辭官歸隱,許多人上奏為他說情,趙瑾看在眼裏,怒在心裏。而徐梓卿也因為趙瑾的留中不發,而對趙瑾產生了懷疑,疑心趙瑾要殺自己。

所以,當趙瑾以探病為名,到了徐梓卿府邸之後,兩人因為言語不和而大打出手,徐梓卿直接對皇帝拔劍相向。

那其實只是一時義憤之舉,這種事情在他們的少年時期也不是沒有過,完全是可大可小的罪名,但是這一次,卻是大大的謀逆。

趕來的侍衛們都看到了這一幕,所以徐梓卿被捕,很快就以行刺皇帝為命被定罪。徐梓卿昔日的好友瑤華公主和蒼穹向皇帝求情,被認為是同謀,一並入獄。

徐梓卿很快就被車裂處決,一直在謀求脫身之策的木婉晴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都快瘋了。當她去質問趙瑾為何隱瞞自己時,氣頭上的趙瑾直接用強,兩人生米做成熟飯。

然後,便是漫長的互相折磨。他愛她,她恨他,一次次的討好和一次次冷臉,最後只能換來一次次折磨。趙瑾怕她尋死,用人看住了她,禦醫隨時待命,令木婉晴想死也無法咽氣。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無外乎如是。

最後,結束這一切的是顧秋屏,她利用李貴妃之手,在著木婉晴的湯藥裏摻了毒,終於讓她如願的閉上了眼。

不過事情很快暴露,作為兇手的李妃被族滅,而已經封為賢妃的秋屏也被賜死。隨夫回京述職的來瓊得到消息,入宮求情,卻只能看到兩位好友冰涼的屍體。巨大的哀慟之下,即將臨盆的她不慎小產,在分娩過程中血崩而亡。

因著痛失愛妻,趙瑜一夜白發,辭官回家,不過一年,便也郁郁而終。

所以,三年之後,趙瑜身邊親朋故友無一人,真正成為孤家寡人。

容若那個夢的最後,便是他一個人坐在寶座上,孤單而寂寞的看著一室黑暗。

趙瑾傷不傷心,容若絲毫不關心,他唯一放不下的,還是臨死時都閉不上眼的木婉晴。

前面錦緞一樣的人生,到最後被韶光劃得破爛不堪,她臨死時躺在那裏看著布幔,像是在拷問上天為什麽要這樣對她。

容若很心疼,他知道如果自己在,定然不會讓她落到這樣的地步,可是在這出轟轟烈烈的大戲裏,他早在趙瑾剛即位的時候便退場了。

所以,他游魂一樣的圍繞在她身邊,心痛的看著她哭泣,卻連為她擦淚都做不到。

在著那種絕望裏,他掙紮了許久,才從刺眼的白光中解脫,回到了現實世界。

所以,在他身子和靈魂還沒有契合,整個人還沒有動時,他就用傳音引導著木婉晴,讓她找到解藥,讓她救活趙瑾,讓趙瑾欠他的人情而不是讓他欠趙瑾的人情。

然後,便是改變。他瘋狂的用著所有的東西去抵押,改變著一個個命運的節點,不管這以後會影響多少人。

他能夠陪她的時間不多,可他希望在沒有自己的日子裏,她永遠是微笑的。

如今,事情一直在照著那個方向發展,卻已經有了完全不同的軌跡。

他也曾經推測過,如果自己造那麽個夢給趙瑾,讓他主動放棄的幾率有多高?

但是他略微在夢中試驗了一遍,卻發現這很有可能讓趙瑾走向自負的極端。

因為趙瑾是所有皇帝裏最不信命的,盡管他對於自己一直恭敬有加,但是這種敬意多半來自自己的才學,而不是自己天師的身份。

趙瑾對神根本不夠虔誠,所以他不會因為一個夢就隨便放棄他想要的東西。

因此容若只能采取另外一種方式,他一直在幫趙瑾,一直加快所有事情的進展,讓他更早的擁有木婉晴,然後更早的看到他的執念所能造成的危害,然後更早的放開

如果傷害已經不可避免,那早些發生總比拖無可拖在爆炸才好。

如今,似乎已經離結果不遠了,當他放棄他自己的堅持,跑到自己這裏來求神問蔔時,已經顯示了他的動搖。

但是這個時候,容若不能給任何提示,他只能讓著趙瑾自己清醒。

容若閉著眼睛在那裏想了很久,仔細的推測著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直到感覺喘不過氣來。

他猛然張開了眼,然後看到蹲在自己面前,正捏著自己鼻子的木婉晴。

然後,所有的防備都變成了個淺淺的微笑。

“你怎麽來了?”

“想你了唄。”木婉晴在著他旁邊蹲著,看著桌上的兩個杯子,然後下意識的問道,“你有客人?”

“沒事兒,閑人而已。”容若一揮袖子,桌案以及茶盞都消失了,只留下一個蒲團。

他揶揄的笑著說道,“皇後娘娘對我說這些話,叫人聽到了可是大罪啊。”

“師傅!”木婉晴無奈的叫了他一聲,然後在這蒲團上坐了下來。

“怎麽,不開心?”容若懶洋洋的靠在那裏,笑的像是看熱鬧的。

“現在這樣子,怎麽開心的了。皇上避著不見我,要不然見了噓寒問暖,讓我說不出半句分手的話。至於他,”木婉晴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有些沮喪,“大約是生氣,大約是進不來,總之,我再也沒看到過他,想對他解釋也不知道說什麽。”

“慢慢來,不要急,會有機會的。”容若點了點頭,出著餿主意,“不然你下令詔他進宮唄。”

“你這是在指點我偷人?”木婉晴沒好氣的說到,伸手又想來掐他,但是看著他臉色不大好的樣子,最後還是憤憤的收了手,“算了,我知道你也出不了什麽好主意,你還是自己好好休息休息吧。瞧瞧我才不在多久,你就變成這樣子了。”

“果然是嫁出去的徒弟潑出去的水,才幾天就嫌棄師傅年老色衰了。”容若笑著回擊道,“我只讓你見他,你自己想到哪裏去了。你是皇後,他怎麽也算是皇帝的堂弟,消失了那麽久,如今人家回來,你召他來慰問,給點家的溫暖不是很正常的?”

“這,”木婉晴想了想,覺得容若這話還真有幾分道理,當下有些遲疑,“這樣真可以?”

“硬掰扯道理是可以的。要不然你愛私會那就私會唄,反正後宮妃子給皇帝帶綠帽子也是傳統了,你身為皇後身體力行也算佳話。”容若笑著說道,終於惹得木婉晴忍不住狠狠的掐了他一把,“閉嘴,什麽話到你嘴裏都變得不正經了。”

“不過,冷靜下來之後,我真的很想見見他。我想解除我們倆的誤會,然後,跟著他一起努力。”木婉晴想了下,皺著眉頭神色凝重的說道。

第二百十一五 放棄

當聽到木婉晴那裏出事的時候,趙瑾深刻的感覺到這後宮裏就沒有一刻安寧的地方。

“你為什麽不管!”趙瑾看著秋屏氣呼呼的跑來質問秋屏,沒想到秋屏一臉平靜的說道,“是陛下讓臣妾不要管的。”

“你,”趙瑾看著她這樣子,氣的說不出話來。

“茶花喜陰,牡丹喜陽,萬事萬物都有自己該呆著的地方,只有水土相服,才能茁壯成長,陛下非要將著牡丹移入蔭棚,將著茶花擺在烈陽下,又怎能怪她枯萎。晴兒,不”

我倒是沒有發現,你竟然這麽能說。

陛下的眼睛裏看不到臣妾,自然不知道臣妾善於言辭。秋屏一副無喜無悲的樣子,若陛下看不順眼,大可將臣妾貶謫,哪怕是發配冷宮臣妾也無怨無悔。

你當我不敢!

陛下乃四海之主,自然是敢的。秋屏微微一笑,態度嫻雅至極。

你,趙瑾被她抵的無話可說,最後只能憤憤的摔門而走。

娘娘,貼身宮女等著趙瑾走了,才放下一直按在胸口的手,只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喉嚨了,“娘娘,你怎麽能這樣對皇上啊,你,你竟然,”

“竟然把他氣走了?”秋屏微微一笑,坐在那裏竟然還露出了幾分輕松的樣子,“你放心,他現在是不敢把我貶謫的。”

“因為皇後娘娘?”那個宮女下意識的問道,她在秋屏身邊伺候了好幾年,也算心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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