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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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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下手的原因,可憐卻也可笑。

卻還是為了皇帝。

自從趙柔芳進宮之後,她的日子便沒有舒坦過,與兒子鬧翻了在先,與趙柔芳反目再後,她也是風光顯赫了半輩子的人,怎想到最後竟落到如此下場。

皇帝待她雖然沒有特別淡薄,但是也談不上親厚,至少許多日子都沒有在她那裏留宿過了。

所以,如果能做點事情,讓那個人對她側目,她是不介意的。

何況這事情也就是看起來危險,至少有皇帝默認,根本不會出大的紕漏。

趙瑾不知道她是從哪裏知道皇帝想要太後死的這個心思,但是藥是她從外面拿的,毒是她偷偷下的,後面乃至於皇帝傳消息給諸王,也是她派人聯絡的。

知道這些,連趙瑾都忍不住嘆息,心想這個女人對著父親多少是有些真情在的。

不過她的手段趙瑾卻看不上,無原則無腦子,也難怪被冷落。

看著他們將詔書藏在禦賜的錦衣裏送出宮,趙瑾就不禁想冷笑,暗道真是戲文看多了,竟然玩起了衣帶詔,難道他們不知道這戲的最終結局,是奸臣得勝麽!

不過對於德妃這招,趙瑾唯一擔心的不過是趙瑜,這個時候趙瑜可千萬別出妖蛾子跟這些人混在一塊。

他不想到時候自斷一臂。

不過,諸王之中,趙瑾離得最遠,要等他來多半黃花菜都涼了,估計這就是德妃不情願的將著詔書最先送往雍王處的原因。以她的角度看,不管誰暫且當了皇帝都不要緊,反正諸王之中趙瑾兵力最多,大不了最後再“撥亂反正”而已。

他們這些謀算的再好,但是卻也得先潛入京城。守城的衛隊是趙瑾的心腹,就算是沒有趙柔芳的消息,那些人想要進來也不容易。如果圍城的話,那就更是笑話。京城做為全國的重中之重,城高墻厚不說,積蓄的糧食更是夠全城人吃數年,這樣的話各地勤王的兵將早就來了,造反的人也就只剩下洗洗脖子等著被砍這一條路了。

所以,趙柔芳不說,趙瑾是五五勝,如今趙瑾知道了,卻是那些人等著打敗了。

不過這樣,倒是也給了趙瑾一個機會。趙瑾慢慢的撚著那幾張紙,臉上浮現出一個極淡的笑容。

他要為自己的喜好救木婉晴不容易,屬官們看著他,不會允許他這麽胡作非為。但是若說把這件事上升到雙方爭鬥的戰略高度,那麽,那些人自然就會動了起來。

**

“這個人不能死,”趙瑾招來手下開會時,待著眾人傳閱完書信後,才在那裏義正言辭的說道,“太後的死,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算了。這人是重要的證人,留著她日後對峙,對我有莫大的用處。”

他說的這個人,自然是指木婉晴。

“的確,”若是趙瑾早一天說,眾人還當他是被美色迷昏了頭,但是如今將著皇帝的算計攤開了來看,木婉晴一下子上升到了戰略的高度。

皇帝言之鑿鑿的說木婉晴害死了太後,那麽如果他們能證明木婉晴沒有,就可以用這個狠抽皇帝的臉了。

況且日後給皇帝栽贓,這也是必不可少的人選。

若是讓著皇帝將她殺了,死無對證,那日後扯起嘴皮子官司來,總是麻煩,

趙瑾看著眾人都在思索如何將木婉晴救出來,心裏頭愜意極了。

一人計短,眾人計長,調動這些人馬,再死刑的死刑犯人都可以救出來了。

“事到如今,陛下也是不敢將著殺人的罪責公布其外的,那麽咱麽就來的將計就計,”有個屬僚很快就想出了個合心意的法子,“當下找出個由頭,說是我們這裏非需要天師祈天不可,這樣的話,陛下不得不把人交出來。”

趙瑾聽著這話一楞,過了一會兒才拍了拍頭,“我怎麽這麽笨,這麽簡單的法子都沒想出來。”

事到如今,雙方不管是誰,都不敢掀蓋子。皇帝留著木婉晴不殺,是要等到雍王的兵馬到了之後,擒住趙瑾,廢了他的太子之位之後再用著這個栽贓,到時候多半就說木婉晴是趙瑾指使的。

但是在兵馬未到,他不能將趙瑾如何之前,還得忍著,做出父慈子孝的樣子來。而這個時候,木婉晴在明面上的身份也沒有變動過,不是殺人犯,而是天師的徒弟。

如今容若臥床不起,整個人本該由他主持祭祀的工作,都會交給他的徒弟來主持,這是要在全國人民面前表演的,若無充足理由,皇帝不能阻止。

他想要不放人,那好,就只能說木婉晴是殺人兇手。如果這個時候謀殺案暴露,木家不可能沒有反應,朝臣不可能不議論,甚至全國都會陷入這場混戰,更別說木婉晴還算是道門中人,道家與皇家的關系……

總之,這事情如果提前暴露,就全亂了套,所以皇帝只能退讓,暫且放人。

“就這樣。”趙瑾當機立斷,“你們找個好點的理由,明天朝堂上提出來。”

“我這裏倒有件事可以用,”另外一個人想了想,卻是拿出了一件事,“上月,東都遭遇百年難得一遇的洪水,龍興之地被淹,臣本來想要將這件事隱瞞下來,如今看起來,卻是可以用。”

龍興之地其實就是指本朝開國皇帝在發跡之前住的那個村子,本來作為重中之重保護著,可是天意難測,沒想到竟然被洪水給淹沒了。當地的官府自然是嚇得屁滾尿流,趕緊給上官匯報,然後一層傳一層,那個州所有的官員都給嚇酥了。

這事情可大可小,往小了說,不過是個村子受災,該賑災的賑災,該撥款的撥款就行了。可是往大裏說,牽扯到地方官員失德、皇帝德行有虧,天罰之類的,那就是多少個腦袋都不夠砍了。

所以接到這個消息的官員,也在琢磨著要怎麽處理這種事情。原本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拖上一段時間,將著這事情與皇太後駕崩混到一處,也就勉強遮掩過去算了。

但是如今趙瑾要用,這官員立馬就意識到此事可以大做文章了。

“洪水?”趙瑾也是才聽到這事,略一思索,便也準了,“老百姓淹了祖墳還要請人來做場法師呢,何況是龍興之地。這水可不會無緣無故的發,當然得好好的祈趟福才是。”

“是。”被他指到的那幾個官員彼此對視了一眼,笑著稱喏。

趙瑾安排好這件事,心中大快,接著的便是如何應付遠道而來的“貴客”們了。對此他倒是思路明確,“他們不是想要來麽,那就不要給他們制造障礙,敞開大門的讓他們都進來京師來,等著人手差不多了,再一起看出好戲。”

“是。”他這麽一說,眾人也明白太子是想甕中捉鱉,頓時都興奮了起來,磨掌擦拳的將著這計劃補充了完整。

這些各地的藩王,趙瑾早有找個由頭收拾掉的計劃,如今剛好提前動手了。

雖則現在是兵行險招,但是現在動手卻名正言順,後患要小得多,這番風險倒也冒的值得了。

**

木婉晴走出了那間小黑屋的時候,瞇了瞇眼,險些不能適應這麽明亮的光線。

“晴兒晴兒!”秋屏在旁邊一疊聲的叫著她,忍不住喜極而泣。

因為知道的人少,所以來接她“出獄”的人自然更少之又少。

不過,木婉晴笑著抱住了撲過來的秋屏,卻有些疑惑的看著站在那裏的趙瑾。

他,怎麽也來了。

“本來想給你端盆火驅驅晦氣呢,但是一想起來你應該比我還懂得這些法門,便也不獻醜了。”趙瑾站在那裏看著她,臉上全是笑容。

自從那晚把心裏頭話說出來之後,他待著木婉晴倒是自然多了。

“你,”木婉晴張張嘴,想要問你怎麽來了,卻不大說得出口,最後只能改問身邊的秋屏,“太子殿下怎麽來了?”

仍然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口吻,不過趙瑾站在身旁,絲毫沒有在意,不能秋屏說話便很自然的回道,“因為今天有空,所以就順便陪著秋屏一樣過來了。”

他這般隨和,秋屏嚇了一跳,回頭去看了一眼趙瑾,然後再看看木婉晴,心裏頭多少猜到了一些。

不過,她是不能擺出半絲不悅的,當下抿著嘴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木婉晴知道在這樣問下去,難堪的只能是秋屏,當下只能轉移了話題,“那我現在卻哪裏?”

“本來應該讓你回松鶴殿去收拾東西的,但是時間緊急,這次的祭祀又規模宏大,所以沒有空,如今要直接將你送往京郊的天壇。如果你有什麽需要的東西或者法器,列個單子來,我讓人取了給你送去。”趙瑾張口說道,這些安排是連秋屏也不知道的,所以由他來回答自然更為方便。

這地方其實是趙瑾選的。他知道接下來京中肯定會有大亂,他不放心將她放在這不安全的地方,所以選了僻靜的天壇。

木婉晴當下楞住了,看了看秋屏,卻見著秋屏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是殿下說你被放出來了,我才知道來接你的。”

木婉晴看著趙瑾在那裏微笑的樣子,嘆了口氣,知道自己這次能死裏逃生,恐怕是全賴趙瑾之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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