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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六十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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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金也不是第一次遇見找到這的男人, 但是還是第一次見帶著京兆尹一起來的男人。

“大人,借一步說話。”老板娘不得不截住京兆尹,暗聲詢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京兆尹那麽上道的人, 原本覺得自己仕途平坦,京兆尹這位置原本都是給皇親國戚當閑差的, 但輪到他頭上怎麽月月犯太歲?

“你這開門做生意,怎麽什麽人都敢放進來?!”京兆尹急得跳腳。

老板娘看京兆尹那火燒屁股的樣子心中也有些發毛,“長公主怎有不待的道理?”

開門做生意的,雖然傅家惹不起,但長公主那個性子更是招架不住。

“沒錯, 長公主確實要招待, 但你看看後來來的是誰?”京兆尹咬牙切齒, “能讓長公主叫皇兄的還能有誰?”

老板娘心中咯噔一聲, “長公主來聽曲駙馬還能搬來那位視察,那確實不應當……”

京兆尹精明的腦袋瓜搖了搖頭, “重點不是長公主, 要單只是長公主, 那長公主說不準還能保你發一筆橫財。”

傅家之於皇家能算什麽,長公主眼見著和傅家不對付, 駙馬不高興那就是長公主高興。

而且傅庭安不是不講道的人, 按律營業自然不是問題。

但是……

京兆尹極為低聲地說道:“你可好好記住她旁邊那位,千萬別再放進來了。”

“今日之事,要還想要腦袋, 都得爛在肚子裏!”

可怕, 太為可怕。

今日本應是他巡察一遍以後聽曲的時節, 但是陛下突然叫他過來一起巡察。

京兆尹自然是不怕陛下視察, 甚至當成是一件炫耀軍功章的機會。

這萬清街可以是打造成極為超前的街道, 在精神層面極大的豐富長安百姓的空閑時光。

一轉前朝淫靡風氣,這裏可是極為清湯寡水的欣賞美好面容的地界。

也正好解決了曾為樂籍賤籍的人暫時無法找到合適去處的問題。

這樣完美貼合政策的一條街,京兆尹早就打好了草稿,甚至極為熱情地邀請陛下前往這條街上重點優秀商戶——“十二金”。

京兆尹信心滿滿,一路跟皇帝介紹營商環境,吹的天花亂墜。

但是他唯一忘記的一件事就是這二位大爺的臉色。

因為誰也想不到,長公主和皇後正在這酒樓中“尋歡作樂”。

當那走進院中看到那二位夫人的面容,他那愚鈍的腦子終於明白了。

這世上從來沒有一時興起的巡察,只有以權謀私的“捉奸”。

那是皇後!

雖然是前皇後。

但是皇後娘娘的精神層面只能有陛下一人豐富。

老板娘反應過來那位還在淡然聽曲到底是誰,頓時大覺不妙。

“那這可……”老板娘看向還獨留在院中的女子,牢牢記下了她的樣貌。

這可得小心點。

眼見著前駙馬爺和長公主別別扭扭出了酒樓,就連上了馬車都是甩著手。

離開了親哥的視線範圍沈熙君立刻囂張起來,質問傅庭安:“是不是你給皇兄報的信?”

“怎麽什麽都能賴到我著?”傅庭安實在無辜,這可真不是他得來的消息,但他還不能出賣好兄弟。

“這真是巡察碰上的。”

沈熙君白他一眼,信了他的鬼話。

就那麽正好百忙之中,選擇了長安街頭的萬清街來巡察,又那麽正好就挑了她們倆的院子。

這真是少一步都見不到。

“算的真準啊,還知道帶皇兄一起來,你還能總叫他來?”沈熙君不服,下回她自己來傅庭安還能壓她回去?

“你說你自己來也就算了,帶皇後來真的是——”傅庭安真是咬牙切齒,那倆人關系不明,就敢下這猛藥?

這沈曠能忍騙他和離,但不見得能忍前妻眼逛“花園”。

特別是剛才還得來了消息,看樣子是皇後與隋家有聯系,不然才不會不批隋靖回長安的折子。

沈熙君知道說是“秦硯要去的”這理由根本不會在傅庭安那成立,因為都太了解彼此了。

但她問道:“你說我自己來也就算了?我來無所謂?”

“不過是聽曲的地方,但還是少來。”傅庭安一邊展現著自己的大度,一邊咬牙切齒。

他可比沈曠有經驗,這東西吵架沒結果。

越不讓越叛逆。

“哼。”沈熙君才不信他有那麽大度,“就覺得我是去聽曲的?”

傅庭安想來也沒立場說話管教,只能嘆道:“沒事,心裏有我就行。“

沈熙君頓時哽住,嘴上還酸著,“要求可真低啊。”

“下次我陪你一起看也行。”傅庭安笑著說:“說到底,來這一趟還是給我看的?”

“就想告訴我,除了我也有別的選擇。”

沈熙君不服軟,“別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像誰特意氣你一樣。”

雖然她確實是這個意圖。

傅庭安一直賴在長公主府不走,要說熟人熟路,過著也算是稱心,這倒是真的。

如果沒有傅家那些雞毛蒜皮就好了。

“那看上哪個了嗎?”傅庭安問道,佯裝平靜,眼底卻是波濤洶湧,“若有合眼緣的,就派人去問問。”

沈熙君盯著傅庭安突然沒說話。

那年他提親之前也是這樣。

問著她看上哪家的公子沒有,說什麽她皇兄回長安了,她應當有更多的可選的人。

傻子。

當她是沒得選才跟他在一起的嗎?

“不過殿下看得上的應當不多吧?”傅庭安有這個自信。

沈熙君雙手忽然拍上傅庭安的臉頰,湊過去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什麽啊,就是這張臉一直出現啊。

她突然找到那一下午的興致缺缺的源頭,大方承認也不丟人。

“怎、怎麽了……?“傅庭安還在入戲假裝大度,突然被拍上臉一下沒反應過來。

“是看上的不多。”沈熙君輕聲說,“今晚就翻你牌子了,怎麽樣?”

話語重新解構,前駙馬立刻得出含義。

攬著心上人,笑著吻過去,“遵命。”

一眾人等散盡後,院中恢覆平靜,只是奏樂和舞者按照吩咐應當繼續演奏。

但……

面對看起來地位不低的二位,這節目不太好演。

一時間曲調都多了幾分顫抖,輕松喜悅的舞曲變得淒涼膽寒了許多。

“叫你們老板娘來,可以回去了。”秦硯揮手,停下了這空氣中的膽戰心驚。

剛坐下沒一會的皇帝冷眼盯著退去的舞者,問道:“怎麽不看了?”

“您是來折磨我的,讓無辜的人陪著幹什麽?”秦硯還是很有道德,這位大爺沖她來的也沒必要讓別人陪葬。

沈曠冷笑了一聲,倒是沒見此前對他這麽仗義。

院中瞬時清空,秦硯等著老板娘結賬,那本是成熟氣度的老板娘再進來的時候也是雙手發顫。

“隋夫人,這玉牌還請您轉交給殿下。”老板娘雖然知道這氣氛緊張,但是帳沒結這讓生意人很難受。

秦硯收下玉牌,看了沈曠一眼,這東西他應當不會管吧?

沈曠確實沒管,甚至沒在意那是什麽東西,揚起下頜問了老板娘一句,“她姓什麽?”

“夫人告知……姓隋。”老板娘瞬時楞住,不知這其中有什麽錯處。

皇帝已然和離,此前傳聞皇帝夜不歸宿,民間眾說紛紜。

有說這是要和前皇後覆合,也有說是另尋新歡了。

但是前皇後知書達理,賢良淑德,所以跟長公主來的必然不會是前皇後。

那這位自然就是皇帝的新歡了。

沈曠面色越發陰沈,說道:“她姓秦。”

“秦”字一出,老板娘立刻行了大禮。

“不必。”秦硯怎麽覺著她現在比原先秦家旗號還嚇人,還真得謝謝前夫。

院中再次恢覆平靜,只是隱藏在“你也知道來這種地方不用真名。”

就偏偏是隋家的姓?

“只不過是順口了。”秦硯答道。

秦硯沒覺得這有什麽不妥,總不能讓她頂個大名明晃晃進來看男人唱曲吧?

主要是嫌煩,前皇後來聽曲再給她編排個別的,指不定又傳成什麽樣了。

姓隋那就是順口了,以前在秦關躲著她親哥的時候就用這姓,主要是跟隋靖裝一下親兄妹。

沈曠聽著刺耳,但卻又發不出火,“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

“您登基半年就下令禁了風月場所,所以……這兒嘛,也就是個聽曲的地方。”秦硯無所畏懼。

最多就是穿的少了點。

“即便這是聽曲的地方,魚龍混雜,難免會有意外。”沈曠盡量平和地說道。

意外?最大的意外就是你。

怎麽說也是頂著個“前皇後”的名頭,綁了去有無用處,又惹了皇家,是嫌腦袋在脖子上待了長?

“您這是對屬下辦事不放心?”秦硯回嗆道,“那您應該去問京兆尹,在這聽曲也沒用。”

沈曠並不想吵架,但是不見得秦硯是這樣想的,他起身走過去,倚在秦硯面前的桌旁,盡量讓自己放松下來。

他道:“我只想和你談談。”

“我想跟您談的時候,您談了嗎?”秦硯反問。

只要她想強調不回宮的事,沈曠必然會避而不談。

就像回避就能讓問題不覆存在一樣。

所以。

“現在不想談了。”

拒絕溝通的門扇一旦關閉,就不會再開啟,他選錯了時間。

“好,那不談。”沈曠妥協,說道:“走吧,街旁有不錯的酒樓。”

“為何要跟您走呢?”

前幾日忙得不見人影,她跟熙君“聽個小曲”他倒是正好公務所需立刻出現。

這裏面沒有鬼誰信?

“來這兒聽完了,高興了,邀哪位回府也是合情合理的。”

不讓有金錢的交易,那不談錢的你情我願總可以吧?

沈曠自然知道他的兄妹在這條街的勾當,也知道即便是律令再怎麽嚴苛,有光便有照不見的角落。

繞開政令的法子從來禁不絕。

“您就這麽自信我會跟您走啊?”秦硯輕笑了一聲。

沈曠半瞇起眼睛,問道:“難道我比不上這些——”

“庸脂俗粉。”秦硯給沈曠找好了想說的詞。

她起身理著裙擺,認真地說:“庸脂俗粉雖然令人雙眼生膩,可偶爾看看也沒什麽不好。”

秦硯吃著果子,可是果子也吃完了,更是沒有耗下去的理由。

“再者說,我們是什麽關系來著?”

秦硯眼神挑釁著,“肌膚之間的往來還要加上對彼此忠誠嗎?”

得寸進尺了。

別搞得跟兩情相悅一樣。

沈曠單方面的邀請,自然談不上忠誠一說。

“要不是您來,說不定真能有人願意跟我走呢。”秦硯像是埋怨著沈曠煞風景,但是越說越起勁,就是不想給沈曠留餘地。

“更重要的啊……他們不會跟我藏心事。”

秦硯越發囂張,肆無忌憚地讓沈曠面色愈發遏制不住顯露陰沈。

“還會討人歡心,說不定伺候人的功——”

“唔、——”

但是囂張的嘴唇下一瞬間被人堵住,嗚咽著掙紮顯得過於無力。

就算是三年夫妻不大相熟,連日來的接觸也知道如何才能“討人歡心”。

即便被推開也會被再次壓入懷中變得無處可逃。

獵人只有吃幹抹凈才會放開獵物,再次獲得喘息也再無此前的淩厲。

偏偏罪魁禍首還耳邊說道:“秦夫人,在下伺候的可到位?”

腰間手指順上挑動,引得一聲輕哼。

流氓!

羞紅的臉頰讓她“唰”的一下就揚起了手,卻又停在了半途。

秦硯抿著嘴,看著自己尬在半空的手。

她還沒那個膽子甩皇帝一耳光。

但有人敢。

“啪”的一聲清脆悅耳。

那人抓著她的手直接落在她原本的目的地。

紅印即刻顯現。

只是對面的人毫不在乎,眼中依舊緊盯秦硯。

“我就是行非禮之事,挨打是為應該。”

這態勢,毫不理虧,毫不抱歉。

甚至大有繼續任意妄為之意。

進而還問:“打夠了嗎?”

“回去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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