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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六章 白相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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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階段,自然不需要上麒麟臂,滅金大義,一條手臂,足夠讓戚少商歸心。

大家輕松達成“君子協定(交易)”。

一天後。

一輛馬車緩緩行駛在街道中央。

車廂華麗高大,遠超正常的馬車。

六匹安靜的馬兒在前面拉車,每一匹都潔白如玉,除了馬蹄聲之外,連個嘶鳴和響鼻都不曾發出。

如果有懂馬的人,可以發現這六匹白馬,無一不是千裏駒。

這種馬兒,別說是用來拉車。

就算是被人騎都算是暴殄天物。

應該成為馬場裏面的種馬,拉去配種才對。

不過,沒有多少人將目光註意在這六匹白馬上。

因為趕車的車夫,更加讓他們驚訝。

車夫,一共有兩個人。

坐在左側的,是一個身材高大威猛,頭發散亂,一身勁裝支撐得幾乎要爆開的男子。

讓人感覺他更加合適不穿衣服——至少是上半身不穿。

胡子有些濃密,整個人散發出一股生人勿進的氣息,一等一的猛男。

在他身後,還有刀柄懸空。

一把誇張無比的大刀入鞘,刀鞘懸掛貼合在車廂外面,可以讓男子隨時抽刀而出。

如果光看外貌還不一定可以認出來的話。

那麽再加上這把大刀,混江湖的,只要不是消息閉塞之人,肯定可以認出其人身份。

七大寇之首——沈虎禪!

他竟然是兩個車夫之一?!

另外一個人呢。

此人英偉不凡,如果說沈虎禪是一個十足的猛男,那麽此人就是一個標準的帥哥。

英俊之中帶著瀟灑,臉上帶著一絲淺笑,陽光燦爛,令人炫目。

哪怕他是在趕車,也足以吸引各種打小姑娘的目光。

換做是駕馬或者步行,恐怕都會花朵和手帕之類的“暗器”“襲擊”。

同樣,他身側後面的車廂上,也掛著一柄劍。

一柄曾經令很多江湖人心動的劍——逆水寒。

連雲寨大寨主,九現神龍,風流劍客,戚少商!

他竟然跟沈虎禪一起,為人駕車?

只是,不是傳聞戚少商在逆水寒一役中,斷了一臂,為什麽現在看上去完好無損的樣子?

是傳聞有誤,還是此人不是戚少商?

可那容貌,還有逆水寒之劍,無一不表明對方的身份。

江湖之大,沒有人敢冒充戚少商,還做出趕車這種事情。

有那個實力和勇氣的,都不會幹出這等事情。

此人,八成是戚少商。

看到這個場景的江湖人物,如同耳邊響起一道驚雷之聲。

馬車內的人是誰?

竟然可以驅使這兩個人為自己駕車!

當年方應看方小侯爺出行,也是各種能人,乃至朝廷命官拱衛,趕車。

但這次不一樣。

沈虎禪和戚少商跟那些人不一樣。

那些人或許武功高強,或許地位頗高,但是,他們沒有那一身傲骨。

投入到當時氣勢鼎盛的方小侯爺麾下,很正常。

就算那些人在江湖上有著“鐵樹開花”之類的名號。

也不能改變他們是一群想要拼命往上爬的江湖人。

可沈虎禪是誰?

七大寇之首!

獨一無二的大寇,劫富濟貧,呼嘯綠林,橫行無忌。

九現神龍戚少商,曾經的連雲寨大寨主,做事隨性所欲,沒有人可以讓他低頭。

沒有那一身如在雲端的傲骨,又怎麽會被人叫做“神龍”?

這兩人,哪怕你是當今天子,是權傾朝野的蔡京。

對不上胃口,兩人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可是,他們卻在這裏為人趕車。

車內的人,到底是誰?

一個比方應看更加強勢的人物,即將問世了?

說起來……重創江湖大勢力,死傷無數,如今被稱之為“大兇亡日”的迷天盟一役。

方應看非但沒有建樹,還丟掉了血河劍。

一直以來順風順水的小侯爺,遭到人生的首次慘敗。

如今又出現了這麽一個神秘人,怕是要取代小侯爺的位置?

馬車前行著,在神都最豪華的一棟酒樓外停下。

傳聞酒樓背後的東家,還是一位王爺。

不是有點本事的人,連二樓都上不去。

只能呆在一樓。

菜肴的價格也是昂貴無比,尋常一頓就足夠讓普通百姓一家三口衣食無憂地過上個一年半載。

乃是一等一的銷金窟。

傳聞自然有一部分屬實的地方,酒樓背後的確是一位王爺。

但也有沒有說清楚的地方,背後的東家,不僅僅是一位王爺。

更有著不少位高權重的朝廷命官。

因此,酒樓的掌櫃,對於絕大多數人,都可以等閑視之。

當然,只是在心裏這樣。

開門做生意,該有的姿態,肯定會有。

有沈虎禪和戚少商駕車,來這酒樓一事,倒是顯得非常正常。

這樣的人,至少可以進入最高的五層。

搞不好還有“黃”字包廂可坐。

五層有四個包廂,分別為天、地、玄、黃。

能入座玄黃便可以算作笑傲神州之人。

因為天字包廂為天子留,地字包廂為權相蔡京留。

除開這兩位來之外,其餘時間是不會開放。

當然,聰明人也知道,這是噱頭。

蔡京倒是來過幾次,可天子怎麽可能來你這酒樓?

不過有小道消息傳聞,君臨天下李沈舟曾經來過,不為了別的,就為了進入這天字、地字包廂。

最後的具體結果無人知曉。

酒樓照開,李沈舟照樣是那個權力幫幫主。

馬車在酒樓門外停下,裏面立刻跑出了幾個小二,還有跟在後面,略微有些矜持的掌櫃。

臉上帶笑,身子卻挺得筆直。

“白相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掌櫃在馬車旁邊站定,才彎下腰來說道。

這個時代,不興下跪。

哪怕是面見天子,也只需要行禮,不需要下跪。

“嗯。”

車廂內傳來一個淡漠的聲音,車簾被人掀開,白夜走了出來。

沒有穿著丞相官服,依然是白色錦衣,因為天氣漸寒的關系,原本的小鬥篷換成了一件狐裘大氅。

極為華貴。

顯露出真正的貴人氣息。

“它們脾氣不太好。”

白夜下了馬車。

沈虎禪和戚少商二人取刀、劍跟隨,沈虎禪還提醒了一句。

小二看著安靜如雞的馬兒,不知道沈虎禪為什麽會這麽說。

白夜進了酒樓,兩人打算跟上。

掌櫃的卻是似笑非笑,斜斜在兩人身側一攔,開口說道:“還請二位把兵器……”

話都沒有說完。

旁邊傳來馬兒的嘶鳴聲。

剛才還安靜的馬兒突然揚起了蹄子,變得狂暴無比,而落下的方向——

赫然是掌櫃那邊。

顧不上繼續說話,掌櫃幾乎連滾帶爬地退入到了酒樓內。

驚魂未定的視線,對上了一雙高高在上、冰冷的眸子,讓人有一種窒息的錯覺。

“你剛才要跟我的人說什麽?”白夜問道。

“沒……沒什麽。”掌櫃連連搖頭。

“都說了脾氣不太好。”

沈虎禪走過去,拍了幾下馬脖子,安撫之後才跟戚少商一同踏入樓內。

小二們不敢怠慢,趁著這個時間,趕快把這幾匹馬大爺連馬車引入到後院。

一群人進入,酒樓的大門關閉。

街道上安靜的圍觀群眾才重新“熱鬧”起來。

竟然是白愁飛!

不對,應該是當今左相,白愁飛。

他竟然可以讓沈虎禪和戚少商俯首稱臣,甘為其駕車!

這可不僅僅是武功高就可以辦到,還要極強的手腕才可以拿捏住這兩人的“命門”。

朝廷之上,必然再添一位權臣!

取代小侯爺方應看?

不,跟白相爺比起來,他完全不夠看。

真正可以相提並論的,應該是諸葛神侯,還有權相蔡京。

諸葛神侯淡泊名利,暫且不論。

不知道蔡京老賊會怎麽想?

推開五樓包廂的門,裏面已經有一群人在等待白夜了。

如果有朝廷中人在這裏,看到等待之人,估計會直接驚呼出聲。

這十個人,無一不是朝廷重臣。

而且,都是蔡京的黨羽。

“蔡派”當中的重要人物。

“新官上任三把火,白相爺剛剛上位就敢約我們這些人見面,還讓我們等著。當真是好大的威風啊。”

看見白夜進來,有人開口,不陰不陽地說道。

這些人臉上都掛著一絲假笑。

白夜橫空出世,還是被諸葛正我力薦。

蔡京一派肯定沒有什麽好感,不過……拉攏的必要還是有的。

眾人多少可以看出這個白發小子那如同火焰一般燃燒的野心,說不定可以直接策反。

讓諸葛正我偷雞不成蝕把米,乃是他們喜聞樂見之事。

“哦,是嗎?”白夜目不斜視,冷淡地應了一聲,直接走到首座上坐下,“今日我叫諸位前來,是要給諸位送一份大禮。”

說著,拍了拍手。

“吱呀”一聲,原本以為無人的隔壁房間房門打開。

赫然是四捕中的鐵手,在他身後,還有十口緊閉的大箱子。

沈虎禪和戚少商幫忙。

十口箱子被三人用巧勁用進房間內,饒是房間寬敞,也被這十口箱子“填滿”。

“白相爺這是什麽意思?”有人問道。

這些大箱子,好像大家縮一縮,都能直接進去了。

難不成,是棺材?

的確像是這些無法無天江湖人的手筆。

倒是鐵手的突然出現,讓這些人心裏安穩不少。

“我原本是江湖人。”

白夜開口說道,“第一次入朝為官,不太會說話,所以直接一點。”

說著,微微動了動手指。

一陣風勁撲面。

十口箱子盡數打開,一道道金光令人炫目。

十口箱子裏面,全部都是黃金!

饒是這群人一直是斂財有術,一個個家財萬貫,也是倒吸一口涼氣,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撒銀票?

不,直接砸黃金才更能夠砸進人心裏。

“二捕頭,白……相爺哪來這麽多錢?”門外的戚少商忍不住低聲問鐵手。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可這才當上宰相幾天時間?

這裏何止十萬黃金?

鐵手沈穩的臉上浮現出古怪的神色,低聲說道:“這就要問大兇亡日的那些江湖門派了。”

除了金風細雨樓,連幫主失蹤的權力幫都沒能逃過。

打了我白相爺的人,還是結拜義弟。

不賠償個十萬、八萬黃金,還想有好日子過?

六分半堂、武林四大家、武當少林等門派欲哭無淚。

這種挖地三尺的手段,你白愁飛果然適合入朝為官!

再黑心的江湖人,也黑不過朝廷中人。

此乃江湖公認至理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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