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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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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穩妥起見, 他們吃完飯還是去買了抗過敏的藥,宋巡的電話就在他們從藥店出來時打來的。

“你們兩個人去哪約會了?該回來了吧。”

“...沒約會。”陳跡說這話時瞥了眼正在小賣部買水吃藥的祝歲,手裏提著一個小紙袋, 是剛結賬時, 正好趕上他們店做活動,消費滿兩百能抽獎,祝歲抽中三等獎, 是一瓶梅子酒。

服務員一邊給他們裝酒一邊笑著對他說:“你女朋友手氣不錯, 這瓶酒單買也要兩百多。”

陳跡簽單的手一頓, 這時候反駁兩人都會尷尬, 幹脆低頭簽單沒有回答。

“行,沒有,你們現在在哪?那個姐姐說帶我們去酒吧轉轉, 我是不想去,但那倆兄妹已經躍躍欲試了, 就等你們兩個表態了。”

祝歲吃完藥這會已經過來了, 見陳跡看向自己, 問:“怎麽了?”

“他們說去酒吧, 問我們去不去。”

“你去我就去。”

陳跡一默,要宋巡把地址發來,隨後打車和他們會合。

錢敏昭帶他們來的是條酒吧街, 來來往往不少穿著時髦勾肩搭背的年輕人,還有當街接吻的, 駱容不小心瞥到, 嚇得不敢再亂看。

陳跡他們晚到十分鐘, 一下車便感受到幾道含義不明的目光, 他一律掠過。

“你過敏沒事吧, 怎麽這麽久?”駱容見祝歲來了,急忙挽上她胳膊。

“沒事,已經開藥了。醫院人好多,不小心耽誤了。”祝歲煞有其事舉著手裏的藥袋子給她看。

不過這伎倆也就騙騙駱容,一旁的錢敏昭一眼就認出她那個袋子是本市常見大藥房的專屬袋子,而且她手裏拎著的紙袋,她前兩天剛去吃過。

所以陳跡把他們晾了快兩個小時,是專門帶她去吃了日料?

“沒事就好,我們進去吧,放心,這個酒吧不亂的,管理很嚴,是會員制。”

“那我們走吧。”

錢敏昭忍下不悅在前面帶路,視線由明到暗的一瞬,她感覺到身後傳來幾束光,一扭頭,四束閃光燈齊齊亮起,在昏昧的酒吧格外突兀。

“你們...”

“姐姐,陳跡有夜盲,他看不清的。”離她最近的駱容解釋道。

“哦,那我也幫你打光吧。”錢敏昭說著要從包裏拿出手機。

“不用,已經夠了。”

“...好。”

得知陳跡有夜盲,錢敏昭特意帶他們到光線好一點的位置,又開閃光燈給陳跡介紹酒水,告訴他各種酒的濃度,祝歲坐在錢敏昭身側,不忍發笑,

姐姐,陳跡高一就混在酒吧了,他可能比你更清楚。

最後在錢敏昭的好心安利下,陳跡選了她推薦的橙皮甜酒,為了不讓自己看起來太偏心,錢敏昭也給剩下幾個人推薦了,祝歲吃了過敏藥不宜喝酒,點了一杯葡萄果汁。

點了酒又點了些小食,等東西端上來時,錢敏昭說玩骰子。

規則簡單,講一遍就都懂了。宋巡對這種東西不感興趣,表示不玩,祝歲前世在酒吧上班見識膩了,也說不玩。陳跡本來也不想玩,又不想掃興,只能應下來。

四人四個骰盅,稀裏嘩啦搖了一通後開始亂喊,陳跡看不太清,又不想每次開閃光燈,全靠觸覺,偏偏每次都能贏,錢敏昭酒喝幾杯了,他還是一口未抿。

“陳跡,你玩骰子這麽厲害啊。”

陳跡含糊不清回了一句,酒吧音樂聲太大,錢敏昭沒聽清,趁著喝了幾杯,人也跟著大膽起來,朝陳跡靠了過去。

從祝歲的角度看,是外人看起來像男女朋友的親密,她啜了口葡萄汁,把眼別開。

“這能坐得住?”宋巡坐在一旁揶揄。

“這有什麽坐不住的。”聲色犬馬的氣氛會降低人的警惕,祝歲順著宋巡接話,又喝了口果汁,湊近說,“這和我本身沒什麽關系,陳跡是自由的。”

陳跡以後會喜歡誰,都是他的自由,她無權幹涉。

“你這思想夠前衛。”

“畢竟我和陳跡就是朋友啊。”

又回到嘴硬的祝歲,宋巡笑著啜了口酒,還想問他們剛剛去哪了時,餘光瞥到一臉怨氣的駱容,祝歲接著也發現了,咳了一聲主動和宋巡拉開距離。

“我們接著玩吧。”

“不玩了。”駱容骰盅一推,仰頭喝光杯裏的酒,又開了一瓶啤酒往杯裏倒。

“陳跡,我們...”錢敏昭正要說話,肩膀被拍了一下,一轉頭,竟然是高中時期的好朋友,兩人聊了幾句,那人要她去他們那桌,都是老同學。

“不好意思,我過去見一下同學,很快回來。”

“好,你忙你的。”

錢敏昭一走,駱容起身過來,祝歲很有眼力勁往裏坐,宋巡不太情願,但還是給她挪出了空位。

因為駱容的到來,祝歲坐了錢敏昭的位置,那個開到一半的骰盅正對著她。

“陳跡,我們來玩吧。”祝歲把骰盅蓋上對陳跡說。

夜盲人士在有光的情況下,眼裏的亮度會比正常人暗,拿手機亮度比喻,正常人能看到80%的光,在夜盲人士眼裏可能只有一半,嚴重的可能更少。

陳跡這些年定期檢查吃營養補劑,雖然無法和正常人比,但在這幾盞射燈的照射下,他還是隱約看到了剛剛她和宋巡湊在一起說話的樣子。

那股該死的煩躁又淡淡彌漫開來。

“陳跡,來玩嗎?”祝歲以為是音樂聲太大他沒聽到,靠近他又重覆了遍。

他聞到淡淡葡萄甜味,音樂聲震耳欲聾,酒吧氣氛給置身其中的人一種越界也可以被原諒的錯覺,不然為什麽周圍那麽多調情的人,摟著腰搭著肩從眼前經過。

也許出了這裏,他們連聯系方式都不會留。

“你要是輸了呢?”

祝歲沒料到陳跡會問這個,只是他怎麽突然變A了!

少年靠著椅背,一手隨意搭在腿上,一手敲著杯壁,酒吧半明半昧的光線打在他身上,反問自己輸了怎麽辦的時候一身渣蘇感。

有股想撲過去強吻的沖動。

祝歲險些沒接住陳跡的眼神,移開錢敏昭喝剩一半的酒杯一揚下巴,開玩笑道:“輸了隨你處置啊。”

陳跡敲杯壁的手指停住,停頓幾秒後,他把手蓋在了骰盅上。

兩人在躁動的鼓點中開始搖骰子,那邊的駱容和宋巡交談並不算愉快,確切來說,是駱容不太愉快。

“駱容,謝謝你的喜歡,還是那句話,我目前沒那個想法。”宋巡和駱容拉扯了半天,發現她根本聽不進任何話後,他只能擺明自己態度。

“是對我沒有,還是對誰都沒有?”

駱容淚眼漣漣,宋巡有些不忍心抽了紙巾遞過去,“對誰都沒有。”

“我到底哪裏不好?”

“....”宋巡不知道問這話的意義在哪,她又想從自己嘴裏知道什麽答案,他想學陳跡沈默,可對方明顯不要到答案不罷休,不停晃著他的手,酒吧吵,他也跟著煩躁,脫口而出:“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那你喜歡哪種類型?”

“你說啊,喜歡哪種類型。”

果然她不會善罷甘休的。

宋巡心煩意亂灌了口酒別過頭,看到要祝歲開他的陳跡,嘴角掛著也許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壞笑。

嘖,斯文敗類。

“四個六。”

“五個三。”

“六個四。”

“開。”

祝歲小心翼翼開了骰盅,哀嚎一聲:“陳跡你是不是耍賴啊。”

陳·斯文敗類·跡一收笑,正經回覆:“沒有。”

連輸四把卻沒被懲罰的祝歲骰盅蓋子一掩,借著昏暗大膽朝陳跡靠近,“不懲罰我嗎?”

臺詞羞恥,但在這種氣氛下說出來,感覺卻分外不同。

陳跡身上的渣蘇感如咬開的千層塔簌簌往下掉,一瞬間又恢覆到那個不經撩的少年,他把眼神移到看不清的地方,故作鎮定,“懲罰什麽?”

“隨便你啊,我很好說話的。”

陳跡腦子一下空了,隨之塞進很多不受控制的畫面,他急需把這種思想打斷,帶著幾分慌張抓著骰盅,說:“再玩一把。”

“一把定輸贏嗎?”祝歲把骰子一個個投進去歪頭問他。

陳跡點頭。

“我要是贏了,剛才那話的主語變成我行不行?”

陳跡手一緊,沒回答,只說:“開始吧。”

搖骰子的間隙酒吧音樂聲忽然變小,酒吧MC在話筒裏“餵餵”了幾聲,開始熱場子,

“朋友們晚上好!”

底下的人稀稀拉拉附和,而一局定輸贏的兩個人充耳不聞,祝歲看了一眼骰盅裏的骰子,開始報數,

“五個三。”

“六個三”

“今天又是我們慣例活動了,有沒有想免單的小夥伴舉一舉手啊,讓燈光老師看到。”

“七個五。”

祝歲又看了一眼骰盅裏的骰盅,一咬牙:“八個五。”

陳跡手蓋在骰盅上,聞言揚了揚眉,像是在問確定嗎?

“陳跡,你會讓我贏的吧。”祝歲見他想開,伸過去試探勾了勾他的小指,酒吧室溫低,女孩手指勾過來時,陳跡還以為是碰到了冰酒的杯壁。

“很冷?”陳跡忘了要開骰盅低頭問她,追光燈不知為何像激光燈在酒吧裏掃射,期間還夾帶著MC的“會是哪桌客人呢,讓我們拭目以待。”

“還好。”祝歲搖頭一心想要個偏愛的答案,“你會讓我贏的對吧。”

陳跡不語,無暇顧及MC在話筒裏鬼吼鬼叫,眼裏是祝歲時不時被照亮的側臉,幾秒後,她的臉被追光燈直射,臺上響起MC欣喜的聲音,

“朋友們,幸運兒出來了,就是這桌的客人,美女,有興趣上來表演個節目嗎?今晚不管你們消費多少,全部免單!”

追光燈太刺眼,祝歲拿抱枕擋住。

什麽鬼,這人在說什麽?

錢敏昭在不遠處看到被選中的竟然是他們那桌,急忙走過來解釋來由。

這個酒吧每個月一次會舉辦一次這樣的活動,讓選中的客人表演個節目,一萬以內全額免單。

“這個酒店老板真是財大氣粗啊。”駱容聽完感慨一句。

“你要是不想也可以拒絕,就是個游戲,無所謂的。”錢敏昭見祝歲沒什麽表情,正想朝MC致意不參加時,祝歲把手裏擋光的抱枕一放,在眾目睽睽下點頭應允。

“好啊,我去。”

“你真要去啊?”駱容驚訝。

祝歲點頭,掀開骰盅,裏面是兩個五和兩個一,加起來四個五,她看向陳跡,什麽都沒說,隨後她朝臺上走去,那束追光燈一直跟著她。

陳跡的目光也如那束追光燈一樣。

她上了臺,和MC耳語了幾句,MC了然點頭,跑去找音響師,隨後有工作人員搬來一個高腳凳,她坐了上去,燈光很亮,她看不清底下,只能朝陳跡方向大致一笑。

酒吧人多混雜,祝歲生得好,此時坐在燈光裏朝底下一笑,引起一陣男人的起哄聲。

幾秒後,音響裏傳來吉他伴奏聲,女孩溫柔的歌聲如水淌進在場人耳裏,

“總有些驚奇的際遇

比方說當我遇見你

你那雙溫柔剔透的眼睛

出現在我夢裏

……”

祝歲這首歌唱的並不好,好幾個地方搶了拍,加上緊張,尾音也帶著抖,但這樣的笨拙特別打動人。

陳跡在歌聲中打開骰盅,每個骰子他都摸過,一個一一個五,其他分別是二四六,她開八個五肯定輸。

“我不管未來會怎麽樣

但我每天都想見到你”

“你會讓我贏的對吧。”

酒吧歌聲裏,少年手腕微動,幾秒後,他蓋上骰盅,拿過已經化冰的酒喝了一口。

“真的沒關系

我會安靜的離去”

祝歲唱完最後一句,她在光裏長舒口氣,卻沒有急著下臺,酒吧顯示屏上的時間一秒一秒遞增,最後變成零點。

她望向陳跡的大致方向,在底下男人捧場尖叫的掌聲中說:

“陳跡,生日快樂。”

我喜歡你。

不知是哪個好事者先起的頭,跟著喊了句,隨後酒吧此起彼伏回蕩著陳跡生日快樂,讓壽星陳跡第一次這麽無所適從。

祝歲說完賀詞要走,有人喊住她問:“美女,陳跡是不是你男朋友啊。”

祝歲人都離開話筒好幾步了,聽到問話又返身回來澄清,笑得婉約,“不是哦,他是我朋友。”

大家傳來一陣不相信的噓聲。

底下的陳跡懸著的心猛地一落,像掉進檸檬池子裏,酸又酸的沒名沒分。

祝歲回來時,幾個酒吧服務員不約而同送上了別的客人給她點的酒,有的還在底下放了小紙條。

最後一字排在桌上,竟然有八/九杯。

祝歲沒有理會那些帶暗示性的酒杯,像小學生回家,一進門先甩掉書包看已經開始的動畫片,她徑直走向陳跡,打開上臺前故意不揭曉的骰盅,裏面一個五,三個一。

她贏了。

“陳跡,我贏了。”

兩人都心知肚明這個到底是怎麽贏的,陳跡不語,離他最近的酒杯下壓著一張餐巾紙,他拿過一看,是一串電話號碼。

祝歲看他把手裏紙巾團成一團精準扔進對面崔正青喝空的酒杯裏,扭頭反問:“所以?”

那股渣蘇感又奇跡般回到他身上。

所以要不給我親一口吧。

祝歲面條淚正腦補著,一旁的駱容喝的醉醺醺猛地撲了上來,不知是醉的難受還是心裏難受,眼淚不停往下流。

“怎麽喝這麽多?”

“攔不住。”宋巡雙手一攤表示無奈。

“算了,時間也不早了,要不回去吧。”祝歲提議。

“行,走吧。”宋巡說完擡腳踢了踢對面睡得毫無知覺的崔正青,“醒醒,回去了。”

“陳跡,我們走吧。”錢敏昭拿過包提醒一直坐著沒動的少年。

“行。”

他回答,仰頭喝下那杯橙皮甜酒,在恢覆喧鬧的音樂聲中又回答了一句,

“好。”

隨後他放下酒杯往外走去。

--我要是贏了,剛才那話的主語換成我行不行?

--行

--輸了隨我處置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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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名《小宇》

這章好肥,你們都不誇誇人家(猛男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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