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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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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求婚聲勢浩大,全城矚目,一時成為X市津津樂道的話題。

求婚的視頻不斷被轉載,兩個人登對的旁人都不舍得說不。

郎才女貌,門當戶對,豪門情緣。一時間,他們從兩年前就被大幅關註的感情更是被冠上諸多標簽。

郊區的一間破舊的出租屋內,只有電視機的光亮隱隱約約的閃著,後面竟還坐著個瘦小的人影,戴著棒球帽,只有忽明忽滅的燈光偶爾照亮她的臉,一看,居然醜陋無比,盤垣著一條條猙獰的傷口。

老式的電視機信號不好,聲音時斷時續,畫面正播放到金融大廈的LED屏,俊朗的男人正低頭深吻懷裏較小的未婚妻,溫柔了整個夜晚,樓底下的群眾們歡呼叫好,鼓掌祝福,空中一朵朵絢麗的煙花,照亮了整片夜空,好不幸福!

只是女生的肚子大得驚人,不就是蕭暮嗎?

裴希擡起手中的遙控器,將畫面暫停在她過於大的肚子上,發出一聲冷笑,連電視都沒關就出門了。

……

再來看看我們的求婚女主角。

蕭暮也在看視頻,不過牧盛不讓她玩電腦,只讓人刻錄下來,放在家裏的影音室給她看。

她躺在牧盛的懷裏,白皙的小手一下子抓了一把櫻桃拿著。總體來說,滿足了她的虛榮心,她還是很滿意的。不過,當畫面轉到她的肚子的時候,就不那麽美好了。

即將生產,她行動期間來頗為吃力,這幾天下地走幾步也有些困難了。蕭暮吃力的轉了轉身子,準備掐牧盛,可是肚子太大,掐不到,隱隱有鬧脾氣的架勢,牧盛連忙把手湊過去,她不開心的擰了一把,撅嘴道:“都說人家不要未婚先孕了嘛,多難看。”

牧盛把她摟回懷裏:“讓大貓和小貓一起見證,這樣不好?”

蕭暮看著他想了想,也沒什麽不好。人家求婚就兩人,她有四個人!

“可是,就不漂亮了啊。”

牧盛在她越來越軟嫩的臉頰上重重親了一口:“我老婆什麽時候都好看!”

炸毛的孕婦被機智的老公捋順了毛,又開心起來。

別的孕婦懷孕都鬧脾氣,偏她,愈發孩子氣起來。牧盛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苦笑,不過總歸是甘之如飴的。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蕭暮的。她不安分的放了櫻桃就要去接,被牧盛瞪著不許亂動,他俯身拿過來,順便看了眼來電顯示,臉色很是不好的遞過手機。

“嗯?李熏揚?”

蕭暮疑惑的按下接聽:“小屁孩兒,幹嘛呀?”

“老子27了!”李熏揚果然在電話那頭氣急敗壞的吼,蕭暮彎彎唇角也不答話,半晌,他才接著說道,聲音不乏落寞:“我要走了。”

蕭暮一楞:“去哪兒?”

“難不成你還要我留下來參加你們的婚禮?”他的聲音低下去,很委屈的樣子,“我已經成全你們了,當然要去找我自己的,真愛。”

最後兩個字卻是意大利語。

蕭暮失笑,好像又回到了機場初次見面,她用意大利語逗他的情景。當真是個沒有被世家感染的單純男孩。

她有些感嘆:“還回來嗎?”

“或許吧,等我真的長大的時候我就回來了。”

“什麽時候走?”

“明天。”李熏揚望著窗前的泳池呼出了一口氣,淺笑對著電話道:“機場人多就不要來了。”

“……好。”

兩人隔著電話突然無聲,蕭暮有些難過,自己最後還是傷害了這樣陽光的男孩子,讓他迫不得已的長大。可終究,他還是自己懂得了。

李熏揚也舍不得,他心神一動,突然道:“我們見一面吧,就今天,離你家不遠的咖啡店等你。”

然後他匆匆掛了電話,李熏揚靠著窗臺輕輕搖頭,自己也無奈。就當,最後一次任性好了,今天以後,他就要朝著父母期望的長大了。

牧盛離得近自然都聽清了,抱著她不爽的把手機扔掉遠遠的:“ 不許去!我老婆要他成全什麽!”

這樣斤斤計較。

蕭暮掰著他放在腰間的手指玩:“你跟我去。”

她目光閃閃的看著她,很是坦誠。

牧盛不說話,蕭暮眨了眨眼睛,埋在他胸口撒嬌:“你不能這樣小氣,陪我去,好不好?”

他無法,只能妥協。

倆人當即動身準備,蕭暮每動一下,牧盛都膽戰心驚。是以雖是離大院不遠,卻是李熏揚先到的。看到牧盛,李熏揚只是挑了挑眉,倒沒有再說什麽。許是看他可憐,牧盛很是大方的給了他們一點時間,自己去前臺點單。

李熏揚冷哼:“這算什麽?人生贏家的自信?”

剛說完就被扔過來的花生砸中額頭,對面的女人自懷孕後嬌氣不少,越發不可理喻:“誰允許你說我老公了!”

他縮縮脖子,借著杯子嘀咕:“虧的牧盛受的了你。”

“你是說什麽?”

李熏揚撇撇嘴:“沒什麽。”他又回頭看了一眼牧盛的背影,他在人群中一向顯眼,的確很出色。他轉過頭,像一個兄長般拍拍她的腦袋:“見你好好的,我也就死心了。你跟他說,若是對你不好,我一定回來跟他大戰三百回合!”

蕭暮:“……這話怎麽聽著哪裏不太對。”

李熏揚呆了幾秒,瞬間活絡過來,臉色鐵青的吼:“蕭暮!”

她“咯咯”的笑,在陽光中美好的不可方物。

“好,我知道。”

李熏揚沒好氣的沖回來的牧盛道:“趕緊的過來,我走了!”

牧盛把托盤放到桌上,拿了杯牛奶到蕭暮面前:“一路順風。”

“我走的飛機呢,安的什麽心。”

在這樣的日子裏,離別的情緒似乎沖淡了這麽一些。

李熏揚起身不耐的揮手,剛擡腳就看到一輛車急匆匆的沖過來,李熏揚神色一變,他們坐的靠窗,這輛車竟然沖著他們的方向而來!

牧盛也看到了,以最快的速度把蕭暮拉倒自己身後,可三人已經來不及避開,牧盛下意識到把蕭暮護在身下。

“嘩啦”一聲,整面落地玻璃窗轟然倒下,店裏卡進了半個車頭。四處都是尖叫,場面一時混亂至極。

牧盛立時扶起蕭暮,臉色蒼白的四下檢查:“你有沒有怎麽樣?肚子痛不痛?”又蹲下身檢查她的裙擺有沒有見血。

蕭暮靠著他站穩,嘴唇也因為驚嚇失了血色:“我沒事。”

李熏揚跑到他們身邊,見他們沒事,才蹙眉道:“什麽情況?”

被卡住的車發出刺耳的引擎聲,車往後倒退了一些,又直直的沖撞過來,比上一次更加猛烈。蕭暮呆呆的望著駕駛座上的人,棒球帽雖然遮住了她的大半張臉,可她對著她笑的時候,她還是看見了那個人臉上醜陋的傷疤,這個人她怎麽會忘記,裴希!

牧盛也看到了,護著蕭暮往另一邊躲去,眸中猝然立起寒冰,竟是個命大的。

見她還要再撞第三次,他沖不遠處跟著的人打了個手勢,默不作聲的用手覆住了蕭暮的眼睛。

蕭暮只感到眼前溫熱的手散發著熟悉的氣息讓她安心不少,等到手移開時,車和人都不見了。

她沒有看到,可李熏揚確是看到的。跟著他們的人顯然都是訓練有素,槍法精準。裴希一槍斃命,那些人卻仿若沒有收到停止的消息,一槍一槍仍舊打在她的身上,最後棒球帽被射落,露出那一張鬼怪般的臉。

他啐了一口,沒有半分同情。

兩人同時去扶蕭暮,卻見她臉色比剛才還要白上幾分,腳蜷縮起來,冷汗一層一層的濕了額頭。

“肚子疼……好疼……”

牧盛臉色也很難看,李熏揚比他有理智:“我的車在附近,怕是要生了。”

一路狂飆,到醫院時,院長和產科權威都已經收到消息早早待命,兩家父母也侯在了醫院。

蕭暮疼的話都說不出,汗水打濕了寬松的裙子。牧盛抱著她,只反覆的說著“沒事”,不知是安慰她,還是安慰自己。

等到把蕭暮放上擔架,看著她推進產房。自己雙手失了重量,心裏也忽的一空。

陸芝見狀,知他擔心。走過來拍拍他肩膀:“你不用急,暮暮身子一向好,不會有什麽事的。”

可是她是雙胎啊。

可現在只能等。

產房內不知是什麽情況,產房外一片寂靜。

過了一會兒,有小護士急急的跑出來,牧盛一步沖上去捉住她的手臂:“我的妻子現在怎麽樣?”

小護士著急的掙脫她就跑,後面跟出來的似乎是助手,見他們著急才迅速說道:“孕婦之前受了驚嚇,現在出血,需要血袋。”

說著也跑過去幫忙。

牧盛只覺得腦子“轟”的一聲,就要往裏走,李熏揚和牧振安一人一邊鉗住他。

牧振安訓斥:“冷靜點!你進去能幫什麽忙!”

牧盛眼睛一片血紅,握緊拳頭,一句話不說站了下來。看的兩位媽媽和陸正很是動容。

不知過了幾個小時,手術室的等熄滅。有護士抱了兩個小小的嬰兒出來,交到兩位媽媽手裏。

“是姐弟。”

兩個嬰兒長得一摸一樣,像兩只剛睡醒的小貓,看的人心都軟了。

主治醫生摘了口罩出來,眾人都圍了上去。

“我妻子怎麽樣?”

“牧夫人情況很好,出血止住了,但需要在醫院再觀察兩個星期。”

李熏揚孩子氣的笑著,拍拍牧盛肩膀,似乎在炫耀他比他勇敢。

病房內,牧盛抱過兩個孩子之後,坐在蕭暮的床邊,麻醉藥效還沒有過,她還沒有醒。

是姐弟,醫生沒有按照她的“聖旨”先把哥哥抱出來,醒過來指不定怎麽發脾氣呢。

牧盛大手撫上她的睡顏,雖然胖了一圈,但她的臉他總是一手能蓋住。

他微微俯身,在她的額角輕柔的吻了吻:“謝謝你。”

在茫茫人海中,我能夠遇見你,而你是最適合我的,這就是最大的幸運。

願我們與時光共白頭。

———————————————全文完———————————————

番外一

牧家的寶貝平安出生啦!

這天,七七夏茯小安暖三人結伴去醫院看小寶貝的時候,蕭暮正好醒著吃蘋果。一身病號服套在她身上,說不出的……神采奕奕。

這人是剛收到過驚嚇早產的吧。

對此,蕭暮不以為然的表示:“姐連求婚這種事都扛過來了沒生,恐怖襲擊算什麽!”

七七:“你說反了吧。”

安暖&夏茯小:這一孕傻三年傻的也太快了吧。

不過,她們三人的運氣著實不錯,難得有人來探望是孕婦和寶貝都醒著的。大貓和小貓近期被外公和爺爺正式賜名為牧歡和牧其琛。

女孩子是兩家的掌上明珠,自當嬌寵著讓她快快樂樂的長大,一生順遂。男孩子的名字出自“憬彼淮夷,來獻其琛”,取了珍貴之意,寄予厚望。

此時姐弟兩個安安靜靜的躺在病床旁的育嬰車裏,自己玩著手指,不哭也不鬧。

媽媽的心更大,啃來口蘋果往他們的方向一指:“看,我剛剛新鮮出爐的女兒和兒砸,還是熱乎乎的!”

牧盛一副見慣不怪的樣子,把她吃完的蘋果核接過來扔了,拿紙巾給她擦手。他比蕭暮要靠譜,對躍躍欲試的三人溫聲道:“大貓和小貓剛餵完奶,一時半刻還睡不著,左邊的是大貓,右邊的是小貓。”

七七等人湊上去,大貓小貓的眼睛立刻看過來,因為早產,小小的兩團粉撲撲的,有一些皺。

夏茯小伸出手指逗小貓,卻感到手指一熱,她看過去,大貓竟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指。小小的手手指很是修長,這樣用力的抓著她,竟叫她一時無法抽開。

下一秒,她的手指就被大貓從弟弟身上挪開,塞進了自己的嘴巴裏。

三人哭笑不得,安暖喜歡的不得了:“完了,暮暮,你女兒是個弟控。”

“那是!”蕭暮與有榮焉。

她伸長脖子看了看不睡覺的兩只,眉頭一皺,抱怨道:“我都和醫生打好招呼了,先把帶把的抱出來,怎麽的就弄錯順序了呢?”她嬌滴滴需要被人保護的小公主呢?

夏茯小:“你那天都那樣的狀況了,救你都來不及,誰還管帶把不帶把啊……”

蕭暮喝了口水,點點頭。有道理。

姐姐由弟弟來保護,也是很有萌點的嘛。

事情到了這裏,或許不久的將來會出現這麽一副畫面:比姐姐高出一個頭的帥氣美少年不耐煩的拎著姐姐的書包,無視教室裏沖他散播的粉紅視線,惡聲惡氣的威脅做值日的姐姐,如果再不加快動作就把她連人帶書包一起扔掉。

可姐姐一旦被人強行糾纏,帥氣的美少年牧其琛就會勇敢的站出來與欺負姐姐的惡勢力拼搏。

蕭暮的設想是這樣的,可不知道為什麽,上了幼兒園的五歲的牧歡和牧其琛,畫風突變的不要太快!

蕭暮很是頭疼的接到了這個學期第三次來自幼兒園老師的告狀,她們家牧歡已經把手伸進了隔壁班,把隔壁班那個型號等於牧歡乘以二的胖男生給打了。

牧盛摁著遙控器樂不可支,歲月並沒有在他臉上留下什麽痕跡,卻讓他比之五年前更成熟穩重,嗯,沈穩的老男人。

蕭暮被他的側顏迷倒,撲上去坐在他腿上,唇就壓了下去,一邊還含糊不清的抱怨:“笑什麽呀,還不是你寵著歡歡,讓她無法無天的。”

牧盛反客為主的吻著她,拉出她的小舌,重重的吸。

“唔,有誰比得過你的無法無天?”

蕭暮聽了,沖他展顏一笑,時光讓她出落的更加美麗,舉手投足少了女孩的青澀,多了讓人難以釋手的美麗。

牧盛凝視她片刻,眼裏的沈色越來愈濃,像是風雨欲來的夜,蕭暮嬌笑著摟住他的脖子,主動湊上去。

客廳裏的場面一時火熱。

下午,大貓像個小炮彈似的沖進家裏,手上還拖著沒什麽表情的弟弟。

“媽媽媽媽,你在哪裏?我肚紙餓了!我要吃小熊餅幹!爸爸!”

大貓喊了半天都不見人,皺著好看的小眉頭,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下,很嚴肅的對弟弟說:“小貓,完了,我們被拋棄了。”

小貓松開姐姐的手,熟門熟路的搬了條椅子進廚房,放在冰箱前,自己爬上去,勾到了姐姐要的餅幹遞給她,自己拿了牛奶喝。

“大貓,爸爸媽媽的鞋子還在。”

他指了指玄關,大貓看著他,噠噠噠飛快的跑到玄關看,果然看到了爸爸的皮鞋和媽媽的拖鞋。

知道自己不會被拋棄,她放心的回到廚房吃餅幹。而饜足過後神清氣爽的牧盛摟著尚有點臉紅的小嬌妻從臥室出來。

蕭暮咳了一聲,撿了幾塊女兒的餅幹,就著兒子的牛奶喝下去之後問到:“你們今天在學校裏做了什麽?為什麽老師會給媽媽打電話?”

大貓吃餅幹的手一頓,苦著臉對小貓說:“你看,我就說老師會告狀,老師一定喜歡爸爸,因為爸爸長得好看!”

蕭暮斜視過去,這一點她倒是相信,小班開學是牧盛送兩只去的,回來之後,老師的電話平均一星期四個。

牧盛失笑,湊在蕭暮耳邊低語:“我是無辜的。”溫熱的氣息噴在她耳旁,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震。

不帶這樣的啊餵!

牧盛含笑抱起大貓:“老師打的是媽媽手機啊。”

大貓立刻笑嘻嘻的抱住爸爸的脖子邀功:“因為我留的是媽媽的號碼,是小貓讓我背的!”

牧盛哈哈笑著,用頭頂了頂她,“大貓小貓真聰明。”

蕭暮伸手在桌上扣了扣:“那也不能打架啊,小朋友之間要有禮貌!”

牧盛放下大貓,讓她和小貓站在一起。大貓很委屈:“隔壁的小胖總是扯我頭發,小貓為了救我就在他桌子裏的零食上放了蟑螂。”

小貓補充:“是假的,而且蟑螂是小胖同桌給我的。”

蕭暮無語,怪不得老師查不到他頭上,你小小年紀這樣腹黑真的好嗎?

“那為什麽後來又打他了?”

“我和小貓這樣做是樂於助人!他都這麽胖了,還吃!”大貓滿臉嫌棄:“他吃不到零食就怪我,然後我跑的時候他不小心絆倒了,我才沒有打他!”

“嗯,我看見了,大貓沒有打他,他自己摔倒的。”

蕭暮扶頭,他對這兩個活寶簡直沒有辦法。拍了拍牧盛,眼神鼓勵。

親愛的,交給你了。

牧盛一手一個把他們抱到花園,大貓開心的不得了,小貓眼裏也充滿欣喜,他們喜歡飛高高!

他把他們放在秋千上,輕輕的蕩。低沈好聽的聲音帶著磁性,帶著疼愛,被花園裏的風傳過來,格外心動。

“大貓和小貓很團結,爸爸很開心,你們做的很棒。可是,你們有兩個人,可小胖只有一個人,你們覺得公不公平?”

大貓思考了一下:“不公平!下次小貓你不要插手,我要單挑!”

小貓嫌棄的瞄了她一眼,毫不猶豫的道:“你會被打死的。”

牧盛失笑:“大貓是為了保護自己對不對?”

“對!”

“可是保護自己是用在敵人身上的,小胖是敵人嗎?”

“什麽是敵人?”

“敵人就是專做壞事,會傷害你們的人。”

小貓想了想點點頭,認真的對爸爸說道:“我以後會看著大貓的,不讓她打架。”

大貓看看小貓又看看爸爸:“我不打架!”

“真乖。”

蕭暮在不遠處看著,淺淺的笑。

想起了誰說過的一句話:我行過許多地方的橋,看過許多次的雲,卻只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

恰好,是你。

番外二

猶記得那年陽光正好,她嬌俏可人,亭亭動人,他矜貴高雅,溫柔謙禮。時光讓他們遇見,這不就是最好的禮物?

蕭正作為蕭家長子,畢業就要接手蕭氏,成為正式掌門人,這一年,恰逢畢業。

在這所百年名校多年,他最最敬重的便是那對在學術上頗有威名,生活中卻良善清儉的夫妻。

此番,正是向他們辭行。

“老師,師母。”

蕭正俊朗的臉上滿是笑意與敬重,陸夫人很喜歡這個舉止謙遜的學生,也起過一些私信,想起遠在異鄉的孩子,忍不住搖頭:“你還知道來看看我們兩,芝兒倒好,放暑假了也不知道回來。陸芝是倆老的小女兒,這輩子只得了她一個,如珠如寶。今年剛上大學,分數線是可以在這所大學的,可小丫頭被寵壞了,說什麽要出去長長見識,倆人無奈,由著她自己折騰。

聞言,蕭正有一些失落,他聽過不少陸芝闖的禍,每每聽陸夫人頭疼的提起,腦子裏總會不由自主的勾勒她的樣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無緣了,整整四年,他來了這麽多次,竟沒有一次碰到傳說中吵得泰山崩於前依然不動聲色的陸老師都想拿著掃把抽她。

“許是和課業緊了些。”

陸若光早前聽到動靜的時候就從書房出來了,戴著的老花鏡都沒來得及摘,沒見著女兒,不滿的哼了聲:“你少給她找借口,個沒心沒肺的丫頭。”

蕭正笑著,取出手中紫檀木的棋盤:“老師,來一盤?”

陸夫人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不認同的拍了下他的手臂:“拿這些做什麽?你來看我們,老師就心滿意足了。”

“老師留我吃頓飯就好。”

“這孩子。”

蕭正與陸若光擺了棋子在床旁的飄窗上,兩人盤腿而坐。這個地方還是特意為陸芝辟的,她最喜歡在陽光暖意的下午,煮上一杯清茶,在膝上攤一本書,只有這個時候,才能從她身上找出些溫婉的閨秀氣質。

一局下至過半,難舍難分。陸若光在心裏忍不住稱讚,不過二十出頭,這樣的氣度,從容不迫已是難得,對蕭正更是欣賞了幾分。

他何曾沒有動過把芝兒交給他,可萬事都尋求個緣分,若無緣,再說此便是強求。

兩刻鐘後,蕭正含笑的收回手:“老師,我又輸了。”

陸若光臉上也帶著笑意:“小子,倒是我輕敵了。”

兩人心照不宣的擺好旗子,預備再來幾個回合。蕭正邊擺邊道:“如今畢業,還真有些不舍。以前上老師的課總覺得時間漫長,現在竟然覺得還是老師的課最舒心。”

陸若光瞪眼:“臭小子,課堂上看著認真,敢情你都在發呆?”

蕭正爽朗的笑起來,少了些老成,看著正像是承歡膝下的孫兒。

“真是反了。”

“唔,起碼我沒睡著不是?”

客廳裏一片熱鬧,門口卻有人吭哧吭哧的把行李箱拖上來,累的滿頭大汗,卻一點也不影響她的好心情,勞作過後的臉紅撲撲的,更加顯得唇紅齒白,活力無限。

“老陸,媽媽我回來啦!”

陸若光動作極快的扔了棋子去開門,動作竟比廚房裏的陸夫人還要快。沒人看見,蕭正握著旗子的手微微一頓。

門一開,陸芝就豪氣沖天給了陸若光一個大熊抱。

“老陸,好久不見!”

之後又柔柔的保住陸夫人親了一口,語氣明朗又帶著小女兒的嬌氣:“媽媽,外面的菜都沒有你燒的好吃,我都瘦了。”

“瘦點好,省的胖的跟小豬似的嫁不出去。”話是這麽說,陸夫人還是心疼女兒,暗暗想今天一定要再加幾道菜。

蕭正好笑的看著,不知出於什麽原因,他並沒有出聲,靜靜地站著,等著她發現自己。

果然,下一個,就是他了。

陸芝眼神大方的在他身上轉了一圈,很是好奇這個站在她家客廳的男人。就算多年以後她仍舊記得,他帶著溫柔的笑,風度翩翩的站在那裏,他長的很好看,腿很長,如果她站在她身邊一定特別矮。陽光從落地窗照射進來,照在他的發上,肩頭,好像整個人都沐浴在陽光裏。

陸芝沒來由的心裏一顫。

她眨眨眼睛:“我知道你,蕭正。”

“是我,芝兒。”

初次見面,誰撥動了誰的心弦。

陸芝回來過暑假,整天在家裏晃蕩,陸夫人嫌棄她礙事,把她趕出去玩。陸芝撇撇嘴,去找了小閨蜜童婉清玩,倆人從下玩到大,又是同一所大學,交情不要太好。

童婉清高中剛畢業就被家裏人安排了相親,世家的大小姐總是被早早安排婚事,陸芝對此很是慶幸,還好她爸媽想得通。

不過她的小閨蜜運氣不差,相到了一個氣宇軒昂的軍官,雖然不茍言笑了點,但起碼長得好啊。兩人這不都看對眼,只要等童婉清畢業就能結婚。

不過,童婉清氣勢洶洶的出來卻是陸芝沒想到的。

她見她跟個炮彈似的,噠噠噠就往自己沖過來,立馬舉起手辦無辜狀:“我不是有意破壞你和你男朋友的二人時光的!我現在馬上回家。”

童婉清沒好氣的把她的手拿下來:“不是你,是牧振安那個混蛋!”她氣鼓鼓的,說好了她暑假回來他換班出來見一見的,結果說什麽戰友一年沒回家,他自己家就在本市,下次還有機會。就這樣把機會給了別人!能不氣嘛!

兩人坐在街口點了下午茶,陸芝咯咯的笑著,樂不可支。童婉清氣的要捂住她的嘴,半晌又挫敗的兩手托腮,很是苦惱:“我知道我這麽說是任性了一點,但是他懂不懂女生的心思啊,笨蛋!”

“女生的心思是很難猜的。”陸芝故弄玄虛的搖了搖手指,“特別是我們童家小姐的心思。”

“臭丫頭,你最好別犯在我手上!”

陸芝根本不理她的威脅,依舊笑的張揚。不遠處,蕭正無意路過,正好看見這樣一幕,不由得唇角一彎。恍若不管她在哪裏,那裏就會格外美好。

衣袖被輕輕拉了一下,蕭正低頭,收斂了笑意:“你先走。”連交代都懶得,就往街對面走去。

關雅嫻咬著唇角,直勾勾的盯著他的背影,迷戀,又不甘心。之後,視線轉移,落在了那個在陽光下的女子身上。街邊的陰影都擋不住她不郁的目光。

番外三

陸芝察覺到邊上有人的時候,下意識的擡頭看去。

“蕭正?”她詫異,“你怎麽在這裏?”

其實,蕭正也很想知道自己為什麽就這麽直接過來了,只是看到她就有些……忍不住。

他難得的不自在:“過來幫母親拿首飾,看見你了就過來打個招呼。”

這倒是大實話。

陸芝了然,看了看他身後:“你一個人?”

鬼使神差的,蕭正點頭:“一個人。”

兩人一來而回,陸芝沒什麽反應,童婉清卻是看出點門道來了。

“你拿首飾的店鋪在哪裏?”

“前面直走拐彎的那一家。”

蕭正據實已告,童婉清卻在心裏微微驚訝,那一家,可不是普通人去的了的,這個蕭怕是城西的蕭家了。

“正好我和小芝要去那家店看看,一起唄。”

他噎了一下,跟在她們後面走著,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在了陸芝的身側。思量了會兒,他還是挫敗的開口:“其實,還有位小妹妹跟著來。”

陸芝錯愕的偏頭,見一直都胸有成竹的男子此時滿臉尷尬,覺得可愛極了,不厚道的笑起來。他們的互動,童婉清看在眼裏,有些擔心陸芝吃虧,卻又開心他們情投意合。

三人到的時候,關雅嫻還沒有走。給蕭夫人的鐲子早就預定好了的,直接拿就行,可是她卻借著再看一會兒不走。這個時候聽見店員招呼。她滿臉欣喜的回頭,剛準備叫喚,卻看到了同行的兩人。

畢竟年紀小,笑容立刻僵住:“蕭正哥哥,她們是……”

蕭正沒什麽表情道:“朋友。”

似乎是發現了他的另一面,陸芝一直好奇的看他講話。童婉清卻明白這個“妹妹”怕不是這麽簡單,是個人都看得出來她對蕭正懷著什麽樣的心思。童婉清當下就不喜關雅嫻。不過,蕭正的態度讓她放心了一些。

蕭正回頭問她們,說是問,眼神卻是對著陸芝的:“我母親十日後過壽,選什麽壽禮恰當些?”

“祖母綠。”陸芝一邊打量店裏的東西,一邊回答。關雅嫻見狀,對她的行徑以為是沒見過世面,很是看不上陸芝,還帶了些莫名的優越感。她拉拉蕭正的衣服:“阿姨已經選好了的。”

“既然選好了,那就當你送給母親的,我再選一份。”

“呵呵……”她面上有些掛不住,但還是盡力維持優雅:“我是跟你一起出來的,自然是要一起回去,這樣阿姨會比較開心。”

最後一句話也不知說給誰聽,陸芝臉色微不可察的一變,暗暗撅嘴。童婉清特別清楚這個小動作,立馬樂了,那誰要遭殃了。

“老板,這個。”

清脆的聲音在店裏格外清晰,蕭正側頭,就看見她白玉青蔥的手指拿著晶瑩透綠的鐲子仔仔細細的看,安靜下來的她自有另一種婉約的氣質,他一時看呆了。

直到她笑著把鐲子遞過來:“這只鐲子成色質地極好,比她那只要貴重的多,適合做壽禮”

“哈哈哈,你這丫頭眼光比你家老陸還毒!”老板是個穿著唐裝的中年人,笑瞇瞇的,很是和善。

陸芝得了誇獎,很驕傲:“那是,沈叔,別忘了老陸教我認東西可專挑你這家老字號啊。”

蕭正彎著唇角讓人包起來,“謝了,改天請你吃飯。”

關雅嫻以為她一定會推辭,可陸芝並不是受束縛的大家小姐,欣然答應。關雅嫻的臉色就不那麽好了,再加上她公然下她的面子,對陸芝更是多了一份憎惡。

不過,最讓她受不了的是,陸芝讓老板拿出來的一對耳環。那是她借著蕭家多次進來這裏總要看上一眼的,和蕭阿姨一起來的時候,她暗示了一下,阿姨要給她買,沒成想這是私人訂制,再貴也不賣。

居然是她的!

對於一個愛慕虛榮的來說,有什麽比忽然得知被自己鄙視的人居然有得天獨厚的家世,仿佛擁有世界上最好的東西要來的揪心!

關雅嫻就是這種感覺。

陸芝達到目的,很開心。不過更開心的還是要和蕭正有進一步接觸,她喜歡這個男人。

她俏皮的沖他眨眨眼,在他包容的溫柔眼神中揮手告別。

……

蕭正為什麽對關雅嫻這麽冷淡,是因為他母親居然要把他當成工具聯姻,選中的小姐就是她頗為疼愛的關家大小姐,可笑!

他對關雅嫻一點興趣都沒有,蕭家也會在他手上成長的更加好,這幾個月不就是最好的證據。因著這多一重的身份,他對關雅嫻多了層厭惡。思及對陸芝的心意,他神色緩和了一些。

蕭正是在蕭家家會時提出不會和關雅嫻結婚,他要娶的是書香門第的小姐陸芝。陸若光名號很響,和蕭家也算門當戶對,比起小家小戶的關家,確實是高處不知多少。族裏的大部分人都沒意見,但也知道蕭夫人對關雅嫻的喜愛,遂沒有出聲。

沒想到,蕭夫人反常的好說話,竟然點頭同意,讓他把女孩子在壽宴那天帶過來看看。此時的蕭正已被欣喜集中頭腦,沒有細想,為什麽母親就突然松口了。

到壽宴那天,他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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