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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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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最喜歡殿下了,永遠喜歡殿下。”

觸感很軟, 楚言枝指際摩挲著他耳畔細絨的碎發,又親了親,他卻始終一動不動。

楚言枝望著他的眼睛, 他也望著她的眼睛。他黑蒙蒙的眸子漸被一層水汽覆蓋,小心翼翼地攥住了她的袖口。

“你怎麽了?”

狼奴卻只喚了她一聲:“殿下……”

楚言枝在他臉頰那顆笑渦上親了親:“你傷心了?”

她一親來, 他呼吸就發顫,睫毛也克制不住地眨, 攥她袖口的手指緊了又松,松了又緊,好久才“嗯”了聲。

楚言枝垂眸,指腹在他泛紅的眼尾處抹了抹:“我當時心裏亂, 越看到你心就越亂, 不知道怎麽面對你。”

狼奴眸光微凝,仍說不出話似的望著她。窗外偶有攜濕帶霧的風撩進來,惹動殿下臉龐的發, 狼奴總覺得自己呼呼氣都能把她吹不見了。

他哪裏會因為殿下那幾句話就傷心得躲著不見她呢?要他真是在為此傷心就好了,那此刻聽到殿下這樣剖心的解釋, 他一定會很高興。

可他傷心的不是這個,從來不是這個。

楚言枝糾結來糾結去,還是對小奴隸說不出道歉的話。她憑心道:“你也看到了, 他們不許我對你很親近,但那晚我們……”

“奴知道,殿下,奴都知道。”狼奴任她柔軟的指腹擦碰過他的眼尾或睫毛, 聲音輕輕的, “殿下是殿下啊, 殿下要和駙馬在一起。”

“……嗯。”

狼奴慢慢松開了她的袖口。

楚言枝卻傾身摟住了他的脖子, 在他渾身僵直時撫了撫他的後頸:“可我還沒有駙馬啊。狼奴,我對你也有欲。”

她想了想:“我以後都不趕你走了,不傷心了好不好?”

狼奴呼吸微屏,還是有眼淚不斷地打下來。他不知道該怎麽對殿下講,他不想殿下有駙馬,不想她要除他以外的男孩子。可是他拿什麽對殿下這樣說呢?

紅裳說的對,他只是一個卑賤的奴。一個什麽都沒有,只能靠殿下養著的奴,怎麽可以對她提要求。便是可以提……殿下身邊隨時都有可能會出現第二個人,而她並不會為著他放棄對方。提與不提,有什麽分別。

楚言枝發覺他比方才更傷心了,抱著他問:“你不喜歡我了嗎?”

狼奴將兩臂極輕地搭上她的腰,鼻尖輕嗅著她的氣息,依賴地道:“奴最喜歡殿下了,永遠喜歡殿下。”

“你有心事瞞我。”楚言枝揉著他發紅的耳垂,看他頸上也漸漸浮紅,學著他之前的樣子,親著他耳下頸側,“你在為什麽難過?”

狼奴難抑渴望地喘息了下,迷惘地思索著回答:“難過殿下不喜歡奴。”

“笨狼奴,不喜歡就不會親你了。”

狼奴久未應聲,感受到殿下給他帶來的似春雨潤葉般陌生的觸感,清醒地想,殿下對他的喜歡,只是對小狗那樣的喜歡而已。是寵物,是玩具,不是他自己。

可是作為奴,他又能奢求多少呢?

狼奴眸色定了定,有一個念頭躍上心尖。是寵物也好,玩具也罷,他都要做她身邊唯一的那個。紅裳不是怕他對殿下和她將來的駙馬不好嗎?那他就讓這世上所有人,都做不成殿下的駙馬。

對,讓所有人都做不成殿下的駙馬,只有他才能待在殿下的身邊。

狼奴環她腰的手臂漸漸收了力道,嗓音略悶地問:“殿下不怕奴對你欲望太重,將來把你教壞嗎?”

楚言枝這些天也一直在想這個。她倚在他肩膀上:“難道和小奴隸親了抱了就會變壞人嗎?我不會因為任何人變壞,我要是哪天輕易變壞了,是我原本就不好,只是暴露了本性而已。你說過的話,我也想過,我的欲不會害到別人,那便不是錯……狼奴,我確實想你了。”

話才落下,狼奴忽然將她完全摟到了自己懷裏,楚言枝原本還坐在高座上,驟然因此穩不住身體了,也不得不抱緊了他。

狼奴讓她坐到自己身上,撫著她的腰,方才還蒙霧似的眸染上了欲念,渴盼地望著她:“是殿下要奴回來的,以後再也不要把奴丟下了。”

楚言枝剛要說話,他扶了她的後腦,似吻似啄地將唇貼上她衣襟口裸.露的皮膚上,慢慢地往上親她的頸與下巴。他從來沒這樣親過,楚言枝不禁抓了他的耳朵,他卻攀著她的下巴,親在了她的唇上。

他不滿足只是碰一碰而已,吮咬著給她覆上了一層濕澤。

楚言枝被他親得呼吸促了好幾分,門外卻傳來了繡杏和紅裳說話的聲音。

也沒聽見紅裳說什麽,她似乎腳步一刻未停,就徑直來了內室。

“殿下,這是方才您讓奴婢去描的花樣子。奴婢本想照著描一份來的,娘娘聽說你要用,讓奴婢直接給拿來了。”

紅裳說著將花樣奉上,視線卻在正坐在窗邊捧茶喝的楚言枝與底下坐著不動的狼奴臉上幾度逡巡。

見他們臉上都有些紅,眼裏還都有水光,紅裳一時拿不準,試探地問:“殿下和狼奴吵起來了?”

楚言枝把那盞剛倒的陳茶擱下,視線轉向窗外,似作無意地將衣襟口掩了掩:“他總氣我,我忍不住罵他。”

紅裳問狼奴:“為何要氣殿下?你是做奴的,這麽不知規矩嗎?”

狼奴太討厭紅裳了,可也是心虛,他別過臉去,聲音還有點悶:“我沒有氣殿下,是殿下自己脾氣不好。”

狼奴幾乎從沒有說過殿下的壞話,紅裳心頭那點疑慮消了些,轉而去把那壺涼茶拿下來,換了滾熱的水給楚言枝泡了杯木樨青豆茶,勸道:“狼奴是不懂事些,殿下別為著他生氣。”

楚言枝幹脆演到底,擦了擦眼尾的一點濕潤,把她剛端來的茶放到了一邊,扭頭讓外頭的涼風盡量把臉上的熱吹下去些:“我哪會為他生氣?小奴隸而已……他再不聽話,我真把他換了。”

背對著她們的狼奴身體僵了一瞬,即便知道殿下是刻意說這話給紅裳聽的,他的心還是顫了顫。

他話音裏真粘帶了幾分怨氣:“殿下換不到比奴更好的了,奴比誰學東西都快,比誰的功夫都要好。師父都快打不過奴了。”

“你是說我還非你不可了?”楚言枝嗆聲,別在窗前的臉卻又忍不住露出幾絲笑意。

“奴不敢這樣講,但殿下這樣想,也對。”

楚言枝又要用更大的聲音跟他吵,紅裳忙來勸。勸到最後,把狼奴氣走了。外頭的繡杏問要不要去找他,楚言枝說不用,他愛去哪裏就去哪裏。

他們這樣一吵,紅裳果然不再用那般眼神打量了,只是開始問楚言枝要不要真哪天把狼奴換走,換個女護衛在身邊。

楚言枝又擰著帕子道:“那也得是個能打得過他的女護衛……不然真如他所說,換個還不如他的人,豈不是助長了他的氣焰?”

紅裳思索一番,便不再說什麽了。畢竟護衛,甚至是女護衛都好找,要找比狼奴身手還好的,恐怕難如登天了。

這倒可以和娘娘提一提,然後找錢公公問問。功夫好的女護衛難找,功夫好的宦官還是有的。

吃過晚膳後,楚言枝又早早地洗漱好,將人都遣出去了。因為天色還早,外間並未留人守著。楚言枝倚在羅漢床上卷起竹簾,外面的雨已經停了,將要徹底淹入雲層的烏金散著泛黃的餘暉,院中樹木枝葉上的水珠滴滴答答往下落著。

她才看了不過一會兒,眼前一暗,擱在窗檻上的手被那雙熟悉的手握住了,接著卷到一半的竹簾“唰”地落下,身上沾著雨氣的少年翻進來了,摟著她的肩背,將她抵在了窗下,緊緊抱著她,眼睛不知怎麽又紅了一圈:“殿下,奴再不惹殿下生氣了,殿下可不可以非奴不可?奴什麽都沒……只有殿下。這世上殿下不要奴,就再也沒人要了。”

“你把剛才的話當真了?”楚言枝想笑,看他這麽認真的樣子,又不忍笑。他一傷心便很難哄,還是不逗了。

她兩臂搭上他的肩膀,把他微潮的發絲攏到一邊:“我確實找不到比你更好的小奴隸了。剛才不是有意說那樣的話,紅裳她不許我和你走得太近。他們都不許。我裝作跟你吵架,她便能少點疑心,管我管得少些。”

狼奴跨在羅漢床上,貼貼她的臉:“奴明白。以後我們都要這樣嗎?”

楚言枝點頭:“以後在人前,你不許勾我,遣了人你再來。”

狼奴臉上仍不見笑,只默默摟住她的腰應了。

春雨漸停,四月孟夏,楚言枝自從那回去文華殿聽了一講之後,已有將近一個月未再去了。成安帝為此特地來了長春宮一趟,竟開始催她去了,說只去一次受了點委屈便不再去,傳出去會讓朝臣們笑話的,這不是讓父皇丟臉為難嗎?哪怕再無心學習,走個過場也好。

姚窕嘗試為楚言枝推脫,沒說幾句,成安帝卻已經把臉板起來了。楚言枝見他態度實在堅決,只好再繼續回堂上課了。

約莫一個月沒再來過,楚言枝發現三姐姐在堂上對兩位講師的態度都有了些微的變化,尤其是對嵇嵐,不再那麽劍拔弩張了,經常語氣謙遜地主動問他問題。

嵇嵐倒還是像之前那樣,不論說什麽都總一副淡淡的神情,即便楚姝主動追著他問,他也是能推給老講師就推給老講師。

楚言枝悄悄問了三姐姐,三姐姐說,她發現嵇嵐這人確實有些真才實學,跟著他能學到不少東西。

楚言枝總覺得這樣的話聽起來不太妙,怕三姐姐是不是真動了心。但娘親說得對,這不是她能操心的事,這其中的利害關系,其實三姐姐比她清楚得多。

楚言枝坐在堂上,早已沒了第一回 來時那麽強烈的學習願望了。她不得不認命地想,無論自己是在文華殿讀書,還是在長春宮裏捧著書看,學習對她而言都只能作為一種消遣而已了,上回來這,明明也沒做什麽,卻差點惹了大麻煩。為了盡快消除父皇對她的那點念頭,楚言枝即便遇到問題也不敢再去主動問兩位講師了。

特別是嵇嵐,好幾次楚言枝見他欲言又止地看著自己,心裏都忍不住要咯噔一下,忙把頭低下去,生怕他過來主動搭話。

她那天讓人送個禮就能讓父皇變了心思,還是借著小奴隸的由頭送的,要是再多說兩句話,別直接把賜婚聖旨打下來了吧。

嵇嵐似乎感知到了她的抗拒,再沒那般看她了,連路過打照面也是能避則避,不會擡眸與她對視。

又勉強上了一兩個月的課,楚言枝便以夏日炎熱,而長春宮和文華殿距離太遠,文華殿堂上放置的冰塊又太少,她實在怕熱為由,向成安帝請求停一段時間。

事到如今楚言枝已經管不了什麽鬧笑話不笑話的了,六皇子如何譏諷她,她也盡量視若無睹。成安帝顯然還未死心,責怪她沒耐性怕吃苦後,要求她過了八月中秋一定要再繼續去聽講。

楚言枝對自己這位父親心一天比一天死得更透了。

小時候仰慕他,大了些有接觸了開始看不起他,可他待她好一點的時侯,她還是會忍不住慶幸自己是個有父親的孩子。但更多的時侯,她都明白,父皇是個沒有心的人,對她沒有,對三姐姐沒有,就是對於娘親、孟皇後,那點心也很虛無縹緲。

轉眼到了七月,楚言枝想到娘親和錢公公秘密安排的事,愈發憂心了。小奴隸感覺到了,無人的時候開始一遍遍問她怎麽了,是不是又不想要他了。

自從那天之後,盡管楚言枝總能和他私下見見,待他也越來越親近,他臉上的笑容還是一天比一天少了,似乎總沒什麽安全感,隨時怕自己被丟掉。

楚言枝更不確定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他了。

七夕前日,姚窕帶她一起去了趟坤寧宮,問楚姝可想和楚言枝一起去長安街護城河那裏放河燈。

楚姝這些年對外出游玩的事興致越來越低了,但姚窕都親自過來問了,楚言枝最近又總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楚姝隱約意識到什麽,想想便也答應了。

“你姚令表哥如今身長七尺,在國子監讀書,氣質溫文爾雅,到時候他會在長安街南巷靠近一棵掛紅綢的榕樹旁的河燈攤販上等你。他右手虎口處有顆黑痣,你若認出他來了,也不必和他交談,只管和你三姐姐去放燈許願。等那榕樹下站滿了人,你再過去看熱鬧,錢公公有做安排,他會和你說上話的。”

姚窕拉著楚言枝的手再一次仔細交代著,末了嘆氣道:“今天你把嬤嬤也帶上吧,讓她去見見姚念。”

楚言枝擡眸:“要告訴嬤嬤她是陳二姐嗎?”

“我沒說她是陳二姐,我只說,她是蕓姐兒那年生的孩子。我也沒說蕓姐兒已經死了,只說錢公公找到了蕓姐兒,她卻不肯跟過來,錢公公就把她的孩子單獨帶來了京城。到京城後,我兄長嫂嫂就認她做義女了。”

直接開口說蕓姐兒已死,姚窕還是做不到。年嬤嬤就像她半個娘,哪怕知道她應該猜出來蕓姐兒不在人世了,姚窕也不忍看到她得知真相時的神情。

歇完午覺,楚言枝正要起身搖鈴喚人進來服侍她洗漱,轉眸就見床頭趴著個少年。狼奴疊臂搭著下巴,見她醒了,長睫眨了眨問:“殿下不要瞞奴了,今晚要去見誰?”

楚言枝坐起身,手梳攏著頭發。夜裏他也會跟上,現在不說,他到時候知道了,恐怕會更難過。

楚言枝一點也不想嫁給姚令表哥,但確實很想見見他。她經常想,如果娘親沒進宮,而是嫁到了一個離家近的尋常人家,她和表哥一起長大,興許還真有可能會想嫁給他。

再者,她還從沒見過娘親那邊的親人,能有這樣的機會很難得,娘親一定很想念他們,她去了回來也好說給她聽一聽。

但這些話,怎麽同狼奴解釋呢?

好像也沒什麽好解釋的……他又不是傻子,專在這裏等她醒來問,想必都猜出來了吧。

“我表哥,一個叫姚令的人。”

狼奴黑眸微垂:“殿下未來的駙馬嗎?”

楚言枝刻意不看他了,起身去拿梳子梳頭:“娘親有這個意思。”

狼奴從她這樣的反應裏確定了一切。沒想到殿下這麽快就要擇駙馬了,他原以為還要至少一兩年的……

楚言枝在妝臺前坐下,久沒聽見他的聲音,透過鏡子往後看。狼奴在慢慢地走向她。

楚言枝本以為他會有很大的反應的,見他如此,本想松下來的那口氣非但沒能松下來,反而堵在了心口,欲出不出的,悶得她難受。

狼奴嫻熟地從後攏住了她長長的發,拿了她手裏的梳子為她梳著。他的手一向很巧,看幾次那些宮婢為她梳頭後便都學會了,可惜很少有為她梳的機會。

“他是最好的人選嗎?”狼奴問。

楚言枝開了一只香盒,指腹擦了點香粉,塗到手背上輕輕嗅著,聞言道:“娘親和錢公公為我選的人,錯不了的。”

“殿下以後會和他同床共枕,會和他生小娃娃?”

楚言枝垂眸:“我沒想那麽遠。”

“會嗎?”

“……至少現在我是不願意的。要是可以,我不想嫁給任何人。”

狼奴為她盤發的手頓了頓,看著鏡子裏的她:“殿下願意的話,奴可以幫你。”

楚言枝蹙眉,警惕問:“你想做什麽?”

狼奴斂目,手腕幾轉便為她挽好了個分心髻:“帶殿下離開這裏。”

楚言枝笑了:“你說傻話呢。”

狼奴沒笑,拿出盒裏的幾只玉簪替她簪上:“奴攢了一筆錢,在京城郊外十裏巷那置辦了個宅子,三進三出,很大很漂亮,雇了人每天在那裏打掃守門。奴還買了南山腳下的一處莊子,有五十畝地,雇了很多農家幫奴種。錢是奴做東西托人去賣換來的,現在還剩三百兩銀子,奴每天做東西、賣東西,可以賺很多很多的錢。奴養得起殿下,可以把殿下養得很好很好,殿下想要什麽奴都能買到……”

“你瘋了。”楚言枝覺得他像魔怔了,回頭一把握住他的手,才發現他的手很涼,還在抖。

狼奴感覺到她指尖的暖意,唇角牽出一個勉強的笑:“為什麽這世上沒有人姓狼呢?”

楚言枝要拉他坐下,他不肯動,看著她道:“如果奴有爹有娘,有家有族,有錢有財,可不可以做殿下的駙馬呢?辛是師父的姓,不是奴的姓……奴為什麽不是人呢?”

楚言枝沈默著:“……你從前不是說,讓我像喜歡小狗那樣喜歡你嗎?”

狼奴神情怔忪片刻,是的,是的,他是殿下的小狗,是殿下的寵物、玩具,唯獨不是他自己。他這些天不是每天都這麽告訴自己了嗎?為什麽又生出妄念了呢。他說這些,只會讓殿下有壓力。殿下說她不想嫁人的,自然也包括不想嫁他。不對,她是一定從沒考慮過他,因為她比他清楚得多,他是小奴隸,她可以和自己養的小奴隸親近,卻絕不會想和小奴隸做夫妻。

狼奴也沈默了一會兒,才盡量用尋常的語氣問:“殿下有想過嫁人之後,把奴放到哪裏嗎?”

楚言枝近來一直在回避著這個問題,此刻卻不得不想一想了。

“至少一兩年內我還不會嫁給他呢。就算嫁了,你也還是我的小奴隸、侍衛,可以照舊跟著我。”

“那殿下還可以親奴嗎?奴還可以撫摸殿下嗎?”

楚言枝想回頭重新坐下了:“這不是還沒到那個時候……我們可以先不想這些的。”

狼奴卻從後將她抱住了,像之前幾次獨處時一樣,手落到她的心口,扣著她的頸與鎖骨,吻則落在她的唇畔:“我們還可以這樣嗎?”

楚言枝躲了他的吻:“那時再說吧。”

狼奴沒太糾纏她,她眉心一蹙,他就松了手。

楚言枝做回妝臺前,繼續擦香粉。只是她看起來有些煩了,差點打翻了香粉盒子。

這些日子以來,殿下很願意哄他,為了哄他會主動親、主動抱,有那麽幾回狼奴產生了錯覺,錯以為殿下對他很喜歡很喜歡。

但實際上,殿下對他只有欲,沒有愛。

殿下是怎麽做到把愛欲分得如此清楚的呢?狼奴甚至難以想象她真正喜歡一個人、愛一個人會是什麽樣子。他也沒辦法接受她真的愛上另一個人。

他再次想起那天紅裳說的話,等殿下有了駙馬,他在他們之間,算怎麽回事呢?

殿下不想嫁人,其實他還有個辦法,只是沒敢說。

他可以殺了姚令。

可姚令是她的表哥,且他殺了這一個,還會有下一個……把這世上所有男子都殺掉,殿下才能不嫁人吧。

殿下不讓他隨便殺人。從小她讓他背大周律法,要是知道他殺人了,恐怕連讓他當小狗都不願意了吧。

狼奴發現這是件無解的事。問題最深的根源,是他沒有配娶殿下的身份,以及,殿下不愛他。

甚至在他問如果他有名有姓有家有族能不能做駙馬時,她都沒有回答。她只是問,你不是要我把你當小狗來喜歡嗎?

殿下心真軟,從不說直接的話傷他的心,只說把他當小狗喜歡著呢。而不是說,就算他能做駙馬,她也不會要他。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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