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下傳出“刷拉拉”的聲音，一下一下有規律的響起，姒起陽和符靈應一起下樓，就被那聲音引去註意力。

入眼的先是一把長長的大掃把，幾下把一處的落葉全攬走，又一下過來還是攬走同樣多的樹葉。

一般這麽勤勞的，不用念力幹活的，準是卡古爾一人。

院子清靜，稍有一點聲音就會清楚得突兀，臺階上傳來落腳的聲音，卡古爾轉頭看去，見是符靈應和姒起陽，掃把便立在一邊對他們微笑。

姒起陽:“早。”

“不早了。”卡古爾笑得別有意味，眼睛看著姒起陽身後的符靈應。

目測兩人的距離，一想就知道是和好了，真好，以後都不用匯報姒起陽的日常了。

掃把斜放好準備繼續掃，卡古爾突然想起符靈應昨晚的話，好奇心發作下，卡古爾偷偷看了姒起陽好幾眼，不料馬上就被符靈應逮住。

符靈應一副護崽的樣子，挑眉高冷地問去:“怎麽了？”

“你昨晚沒……”卡古爾話問一半，撞上符靈應威懾的眼神，馬上頭一低緊抿著嘴快速掃自己的地。

昨晚的話，就算是有十個膽，符靈應也不敢在姒起陽面前提起，好不容易剛到手，符靈應可不敢再有半點差錯了。

符靈應心有點虛，轉回頭對上姒起陽的視線，頓時有些發怔的僵住。

“怎麽了嗎？”姒起陽問。

“呃……”符靈應不自然地把姒起陽的臉轉回去，不然對著那雙眼睛總沒辦法做到自然的撒謊:“卡古爾是問昨晚的被子夠不夠？睡得好不好。”

姒起陽了然地點頭，符靈應便松了口氣，回想那句:她本來就是我的，有什麽亂來不亂來之說……

就當沒說過吧。

符靈應和姒起陽同進同出，落到末琉璃眼裏又是一片暴風雨，周圍的人看出了點什麽，紛紛斂聲屏氣也不敢提半句話。

末琉璃被符靈應拒絕後氣還沒消，眼看那兩人又走在一起，剎時怒氣四起無處釋放，末琉璃瞳孔微收，含著戾氣往姒起陽凝去。

察覺到異樣，姒起陽回頭一看，便準確無誤地對上末琉璃的眼神，隱藏殺氣的眼神讓姒起陽感到有些不舒服，多看了幾眼，姒起陽便回了頭離開。

這個末琉璃，多次算計和作對，但願不要在自己處理禁術的時候多生一事，不然，這一次是不會再繼續坐視不理的！

“怎麽了？”符靈應拉姒起陽停下，低頭去揉開她不平的眉心，揉開了又皺起，符靈應跟著眉心一皺，繼續慢慢地揉開。

“你和末琉璃是怎麽回事？”姒起陽說完了自己也一楞，明知道兩人是沒關系的，但那句話沈著沈著就這麽不經心問出來了。

姒起陽呀姒起陽，你什麽時候這麽沈不住氣了？

姒起陽默默低下頭，為自己的失策感到懊惱，但又發現問出後心裏卻輕松了不少。

符靈應笑開了，捧起姒起陽的臉親一口，看了她一會牽起她的手走去:“沒關系，我無主的這幾天她幾乎寸步不離跟著，不關是她，授課時其他的女學員也跟得緊，動不動就扯我的袖子靠得很近”

小報告打完，符靈應轉頭痞氣地笑著對姒起陽說:“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不要我。”

姒起陽被符靈應說得語塞，原本不是她在質問的嗎？怎麽說著說著就成自己的錯了？

符靈應看姒起陽有些茫然無措，嘴角一勾捏捏她的臉笑道:“好了，騙你的，學員們看我那幾天心情不好一直冷著臉，敢向我討教就很不錯了，末琉璃跟著我這個沒錯，但我昨天和她說明了。”

姒起陽沒有說話，符靈應看她神情淡然，實在對那個平淡的反應真是不喜歡到極點，他嘴一抿，話鋒一轉質問:“倒是你，不吃飯不睡覺老是往別的地方跑，學喝酒什麽的那麽不像話。”

“你怎麽知道？”姒起陽停下，面對面好奇地問符靈應。

“……”符靈應咳一聲避開姒起陽，沈默著自顧往前走，走幾步沒看到姒起陽跟上，以為她還在原地等著自己解釋，符靈應倏然停下，嘆息後正了正氣邊轉身邊說道:“對，就是我天天去問卡古爾的，怎麽了！”

姒起陽正站在符靈應面前，她擡頭眨著眼睛看楞住的符靈應，空氣像按了暫停，姒起陽先笑出來，繞過符靈應悠悠道:“我又沒說什麽。”

末琉璃走往一個山洞，洞裏陰森晦暗，空氣裏有些潮濕，時不時能聽見洞裏的一端有水滴落。

不喜這種地方的末琉璃一路走進都沒皺眉一下，她神情冷漠，眼裏的高傲和不屑直看往越來越近的光源。

光源是騰升的火球，風一吹就撩動起火舌，折射在石壁上半明半昧的勾繪出影子。

坐著的人睜開眼睛，手擡起把身邊的木盒合上，他轉過身與末琉璃對視，看末琉璃環著手自然地看著自己，百曲唇角揚起，看起來與平時別無二致的溫和。

“對於你我真是不明白，既然知道我藏身的地方也不稟報，還敢一人當槍匹馬過來？”

末琉璃擡額，隨意找個看起來幹凈點的位置坐下，她盤起腿，輕蔑地笑笑說:“因為我要幫你。”

“幫我？克瑞斯堡裏的人都不重要了？”百曲對末琉璃的叛變有些感興趣，並不在意陪末琉璃多玩一會。

重要嗎？重要又怎麽樣？他又不是我的，既然不是我的那就毀掉好了。

“什麽都不重要了，我的目的和你一樣，那就是先解決掉姒起陽。”末琉璃說得平靜，百曲從中確實看不到有一絲猶豫和不舍。

百曲繼續保持一貫的溫和，不多想便直接拒絕:“這些我一個人就可以做到，不需要你的幫助。”

百曲拿起木盒，準備離開山洞，末琉璃煩躁地瞇起眼，憤然起身質問道:“有我的幫助難道不會更方便嗎？只要我能做的，我什麽都可以做到！”

溫和的目光暗沈下來，百曲斂了笑容，火光跳躍在他眼裏不禁讓人寒顫，緩一會，百曲轉過身，俯視末琉璃步步逼近，一身的寒氣看得末琉璃下意識退縮。

“什麽都可以做到？有一件事你確實可以做到。”百曲攤開掌心，化出幾縷紫色的煙霧。

末琉璃看著白曲陰寒的眼神，心裏理所應當的背叛也變得飄渺，她退後兩步，視線直直地盯住那團不斷騰升的紫色煙霧，直到她漸漸感到恐懼。

沒有感覺到念力的流動，末琉璃不排除一種可能，那就是禁術。

瞳孔裏的煙霧縱然放大，吞噬般把末琉璃尖利的尖叫聲抹滅，洞內又恢覆了寂靜。

身後燃燒的火球慢慢消逝，百曲從黑暗中步近末琉璃:“他們的人比較多，我的禁術有限，把你的念力給我，讓姒起陽消耗自己念力去治你的傷，利用她變弱的時候，我會滿足你希望的事，這就是你唯一能幫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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