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榻的符靈應拿一本薄薄的書冊在手，節骨分明的指握住書脊，目光凝視在有些泛黃的頁面上，久久也沒移動過一行。

卡古爾挑了好幾本書出來，發現窗邊走神的符靈應就知道他不對勁，看到他拿反的書更確定他的不對勁。

幾本書被靜悄悄地放下，卡古爾故意放輕腳步把自己挪到符靈應背後，借著光線，他捕捉到那不對勁的人唇邊的紅跡，尋思一琢磨，卡古爾像狐貍一樣笑出來。

“你能解釋下你的嘴是怎麽回事嗎？”卡古爾以審問的口吻問符靈應。

符靈應回神，擡眼後懶懶地垂眼，再慢條斯理的把書反回來，卡古爾看符靈應理都不理自己一下，被漠視的自尊心一下受到打擊，但也不影響他繼續逼問下去，他壞壞一笑靠坐在符靈應身邊，挑逗地擡起符靈應的下巴。

“說！你是不是欺負我家起陽了？”

符靈應警示的半瞇上眼睛盯住卡古爾，頭輕輕一揚錯開卡古爾的手，悠悠緩緩地開口:“你看我這樣像是欺負她嗎？還有，她什麽時候是你家的了，說話給我註意點。”

卡古爾聽符靈應的話也覺得有理，但還是怎麽也想象不出姒起陽霸氣熱吻符靈應的畫面。

難道是自己不了解她嗎？卡古爾托腮苦思起來，還沒結束就被符靈應推開並告知:“不要再瞎想了。”

卡古爾聳聳肩，走開去看他的書。

而事實其實很簡單，符靈應咬住姒起陽後，姒起陽有些被嚇到了，不適的微疼使她下意識去推符靈應，誰知輕軟的小手推不成，反到促進了符靈應加重舔咬磨吸的力道。

姒起陽有些急了，她能感覺自己變得很奇怪，心在飛快地跳動，全身軟綿無力，暈乎乎的腦袋一熱，不由自主地做出了反抗且帶點自衛的行為。

符靈應急擰眉一聲悶哼後松開了她，於是姒起陽像誤會了什麽一樣，只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符靈應幾眼，便小步跑開符靈應的視線範圍內。

符靈應有些無奈地低頭輕輕笑了笑，再雙手往後撐在地上，慵懶地仰頭呼出一口模糊的薄氣。

看薄霧裊裊上升，符靈應想起姒起陽最後那個看向自己的眼神，他苦笑，這下該怎麽向那個小笨蛋解釋……

燈芯上燃了一從搖搖擺擺的明火，容器裏的液體快煮幹了，姒起陽依舊木納地盯著玻璃瓶發呆，她的腦海裏閃過很多個符靈應，有閉上眼睛的他，有暖笑的他，還有溫柔輕吻自己的他……

記憶裏的心悸帶動到現實世界裏，姒起陽懵懵地把手搭在心臟處，心裏萌生了一種陌生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她感覺到癢癢的，如有一顆種子在悄然萌發。

容器的火芯熄滅，於裏墨在姒起陽的桌邊敲了敲，清明的聲音一下子就把失神的姒起陽給勾回來。

“怎麽了？今天總是不在狀態。”於裏墨面無表情的詢問。

“哦，沒事。”姒起陽重新往容器裏倒液體，一個術語重新點燃燈芯。

一直這個狀態也不行，明天還要考核呢，她深吸一口氣打起精神，重新把註意力放回制出藥劑上。

於裏墨深深看了她一眼後渡步離開，反正這孩子一向都讓人挺放心的，再大的事也會自己處理好。

試管裏的藥劑看起來像普通的清水一樣，姒起陽一手托腮一手立著試管沈思，良久，她的眸光一亮，唇邊彎了彎一個好看的弧度，試管被她放好在另一邊，手下的動作又開始擺動各種各樣的容器。

黑沈教室裏的角落，時不時傳出幾聲輕快的容器碰撞聲，天色按壓下來，教室裏只剩姒起陽一人，黃昏透過玻璃窗穿過，不偏不倚直延伸到姒起陽身上，一條條光線在黑色的上衣暈開了很多光澤，繩索般綁住無比認真冷靜的她。

“好了。”姒起陽笑著拿起手裏的試管晃了晃，粉色的液體在黃昏下漸透蕩漾。

“啊，忘記了……”姒起陽瞬時想起什麽，眨巴眨巴圓圓的眼睛，整個人呆呆的楞住。

“起陽怎麽還沒來呢？”卡古爾放下往遠處眺望的手，一個轉身逼近符靈應，擡手向前揪住對方的衣領，狐疑地問:“她到現在還沒來，是不是你欺負她了，搞得她送都不想來送你。”

符靈應淡淡拍開卡古爾的手，慢慢整理好自己的衣領，玄鐵戒念力閃現，符靈應身邊的半空中撕裂出一個空洞，深不見底的隧道裏，萬千事物扭曲的呈現在眼所能見的範圍內。

“幫我照顧她。”符靈應擡步往空洞邁去，越靠近的陰森渲染了他一身冷氣，下垂的外套被風吹得獵獵作響，他微瞇了狹長的眼睛，眸光中透出即將面對未知的警惕。

“符靈應！”

剛準備出發的符靈應輕微一怔，微瞇的瞳孔緩慢睜開，柔和下來的眼神順著聲音尋了過去。

姒起陽盡最快的速度朝符靈應跑去，那一瞬間她才明白他說的瞬移術語有多重要和方便。

一路不停地飛奔過來，姒起陽在離符靈應幾步外開始減慢速度緩沖，符靈應伸手接過她，看她有些泛紅的小臉不停地喘著粗氣，不覺間心情很好地摸摸她的頭。

“今天差點第二次遲到嘍。”符靈應彎下腰和姒起陽對視。

“你又找不到路了嗎？”卡古爾問。

“不是，我……忘記了。”聲音越說越低，姒起陽還帶些微喘，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符靈應:“……”心涼。

卡古爾:“……”為符靈應心涼。

符靈應微抿抿嘴，抓起姒起陽的手腕，另一只手在她手上撫過，幾縷煙絲圍繞著姒起陽的手腕慢慢旋轉縮小。

卡古爾看出了什麽，默默當個透明人在一旁偷笑。

姒起陽只是覺得手上被什麽東西纏住了，癢癢的，很柔軟，低頭看去時，只見煙絲越纏越緊，變深變實，最終化成一段絲綢綁在腕間。

符靈應想起中午的事，猶豫了一刻低沈的嗓音解釋道:“我不是奇怪的人。”他看姒起陽聽不懂的樣子，擡眼向一旁看戲的卡古爾瞥去，又化出一個黑色的屏障把猝不及防的他困住。

符靈應碰碰自己的被咬唇瓣，不破不流血但是有明顯的紅痕:“這個，是個誤會。”

姒起陽一笑:“我知道了。”

符靈應釋然了，捧起姒起陽的臉在她額前輕輕一吻，退一步寵溺地看她:“等我，不會很久的，對了，回來再跟你算你剛才晚到的帳。”

不遲疑的一步邁進空洞，等符靈應只身完全進入空洞後，空洞遽時快速籠縮，不到一秒的時間便完全不見蹤跡。

困住卡古爾的術語也跟著符靈應消失了，卡古爾走出來環顧了一周，問:“符靈應人呢？”

“走了。”姒起陽說。

卡古爾呆住幾秒後反應過來，無語地仰天嘲笑一聲:“哼，重色輕友的家夥，枉我專門來送他一趟，居然連走都不跟我道別一下。”

“卡古爾。”姒起陽轉頭看他，認真問道:“止飛戈擅長什麽術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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