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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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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一陣陣的嫌棄指責太子的話,只是臉上溫婉和善的神情,除了胤礽,誰都沒看出她內底的郁黑陰暗。

在瓜爾佳氏給諸位皇阿哥送上禮物時,太子還在那兒遲疑著自己聽到的話,幻聽?不可能,聲音如此清晰。

可是,四福晉這話說得有些駭人,縱使是胤礽也翻起了滔天駭浪,心底的洶湧,臉上保持著驕矜貴氣的風度優雅。

他會被廢?

不可能,他什麽時候對皇阿瑪不關心尊敬了?而且,明年親征噶爾丹?胡說八道,明年的事情,瓜爾佳氏怎麽知道??

在胤礽看來,老四福晉瓜爾佳氏腦子可能有些問題,不然不會有這種想法。

雖然覺得對不起老四,但是太子還是要說,老四,幸虧有你,不然按照皇阿瑪選兒媳的標準以及胤礽對皇阿瑪的認知,很有可能當時皇阿瑪選的太子妃就是瓜爾佳氏了。

至於瓜爾佳氏口中所說的“廢太子”和“皇阿瑪親征噶爾丹”,太子殿下壓根就沒有放在心上,皇阿瑪怎麽可能親征噶爾丹,就是當年撤三藩時也沒到過前線。

回毓慶宮的路上,嘉蘿時不時擡起眸看向尊貴的太子殿下,眼神還充斥著對他的關心,“殿下,你怎麽突然心情就不好啦?”

問完,嘉蘿又想到了懷著四個月身孕的大福晉,以為太子殿下又想起了要跟大阿哥胤褆爭誰先生下嫡長孫的事情來。

是的,沒錯,嘉蘿嫁到毓慶宮這麽久,耳濡目染的聽說了很多關於太子殿下與大阿哥之間門的你訛我鬥。

“孤,想起了索額圖。”胤礽聽到嘉蘿的想法後,以為嘉蘿在自責還沒懷上的事情,可是又不好出口解釋,唯有轉移話題。

額……索額圖?

嘉蘿有些茫然,今天不是四阿哥和四福晉瓜爾佳氏拜見的日子嗎?看著四阿哥……太子殿下為什麽能想到索額圖?

“索額圖辦事不力,是該卸下擔子了,嘉蘿,我發現,馬齊性子不錯,辦事沈穩,馬斯喀膽大仔細。”太子殿下說著,也突然想起自己好久沒想起過索額圖了。

最近不少事情都交給了馬斯喀幾兄弟,都辦的不錯,太子殿下不由想起了當年還未曾執政的皇阿瑪。

當時四大輔政大臣,鰲拜只手遮天,其他三位輔政大臣不是依附鰲拜就是縮頭縮尾,那時候皇阿瑪組建一隊年輕人蹴鞠以此蒙蔽鰲拜,最後成功捕獲他。

那時候不管是宗親還是老臣,都沒有將皇阿瑪放在眼裏。

既然皇阿瑪可以,憑什麽他就不能做到。

嘉蘿不懂政事,不過相信由皇阿瑪一手培養出來的儲君肯定比她深思熟慮,她就不做那種貽笑大方的傻事兒了。

乖乖點頭,“太子殿下說的對,我都聽您的。”

跟著聰明人的步伐走,才是明智之舉。

可愛憨憨的太子妃引起了太子殿下的一陣憐愛,沒有繼續跟嘉蘿提起這些沈重的話題,政務上的事情,也不習慣與嘉蘿交談。

轉移話題並染上笑意,且已經到了毓慶宮,“太子妃近來可還有需要運動減肥健身?孤可以助太子妃一臂之力。”

此話一出,嘉蘿的神情立即警惕的瞪住了他,“最近天氣轉涼,不宜忽冷忽熱,該註意保暖。”

嘉蘿如此警惕還是因為太子殿下開始不做人了,晚上幹事的時候還十分惋惜的掐著減下去的小蠻腰,“看來孤陪著太子妃運動減肥真的有效呢……”

那似笑非笑的沙啞低沈嗓音,伴隨他的動作,嘉蘿被勾得昏頭轉向,像個小昏君一樣的試著避火圖上的姿勢陪太子玩。

然後就擺弄得太累了,太子殿下興致勃勃的還猛的很,後來哭哭啼啼都不能讓他停下,反正更開心……

嘉蘿懷疑,肯定是膳房那邊送了太多補陽湯給太子殿下了,下次讓膳房別送了,等他削弱下來,她再喝多兩碗滋陰補陽的,非要戰勝太子殿下。

晚上,嘉蘿一開始來勢洶洶的非要在上面,結果又被欺負得梨花帶雨了……

……

太子殿下在四福晉請安時為難四福晉一事,並沒有傳出去,倒是四阿哥胤禛對此表示十分抱歉,太子殿下可能當時心情不好。

瓜爾佳氏輕搖頭,心底知道胤礽是什麽人,但還是一副溫婉賢淑,“妾身無妨,太子殿下心情不好就算可以理解,但是如果這件事情傳出去的話,可能對太子殿下的名聲有些不好。”

瓜爾佳氏知道一開始四阿哥是投靠在胤礽手下,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在自己看來必須是覺得四阿哥是真心的。

所以,才說出那樣的話,為的就是哄胤禛,不對,她這個不應該說是哄,而是善解人意的體貼。

胤禛聽了福晉這話,也微微皺眉,這時候的他還沒衍生野心,畢竟皇阿瑪一心培養太子,也就大哥看不清形勢。

“爺知道了。”胤禛看著面前溫婉女子,關心的安撫了兩句,“你別放在心上。”

委屈福晉了。

第二天,四阿哥還特地去了一趟毓慶宮,畢竟昨天的事情讓胤禛一直耿耿於懷,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麽,讓太子對他不滿了?

是在敲打他?

胤礽本來就覺得虧待了老四,老四受委屈了,見他還眼巴巴的委婉詢問自己,他是不是有哪裏不妥?

胤礽:老實人,妥妥的老實人。

胤礽上前拍了拍胤禛肩膀,語重心長,“老四,孤一直覺得,你刻苦耐勞,真誠又好學,聰慧又較真。”

胤禛:???

那你還給爺的福晉臉色看?

“昨天的事情,孤該跟你說個抱歉,你和弟妹新婚,主要索額圖出了大事情,孤還在頭疼著呢。”若是以前的胤礽絕對不會跟人道歉,還這般解釋。

只是知道老四忠心,念及兄弟情誼,不想二人離心,同時將狀紙交給了胤禛,“老四,你來,先看看這個。”

狀紙是他的人交上來的,胤礽在離開了索額圖的“扶持”後,跟在(接近)他身邊的人更多了,似乎前途看起來更光明些。

胤禛被轉移了話題,也看出了太子真心實意的道歉,接過狀紙一看,裏面羅列了赫舍裏的罪行,還……挺嚴重。

四阿哥的臉色都微沈了下來,擡眸看向了胤礽,這是太子母族……

“哎,老四,你現在知道孤的煩惱了吧?”胤礽覺得此事難以判斷決定,拉起了四阿哥一起想辦法討論。

不管如何處理,都會存在後遺癥。

處置赫舍裏的人,畢竟是太子母族,被其他官員知道,只會覺得他狠心。

不處理赫舍裏的人,太子殿下又覺得索額圖魚肉鄉裏,欺壓百姓,霸占良田……

赫舍裏的紈絝子弟還調戲良家婦女,見人家有丈夫了甚至將人家丈夫毆打一頓……

四阿哥胤禛雖然嫉惡如仇,但是也能夠理解太子的顧慮,商量來商量去,最後胤礽決定將這份狀紙交給皇阿瑪處理。

四阿哥對此表示讚同,不過就是不知道皇阿瑪會不會因為太子的關系從而原諒了索額圖的罪行。

那些都是大清的百姓啊。

對於老四這等為國為民的想法,胤礽十分的欣賞與肯定,“四弟放心,孤一定會好好跟皇阿瑪提及索額圖的事情,如果現在不制止,將來肯定更加變本加厲,於大清無益啊。”

太子殿下的推心置腹,讓四阿哥十分感動,太子還是很愛大清百姓,很為大清江山著想,不愧是皇阿瑪親手培養出來的。

國之蛀蟲越多,大清衰敗就越快,縱使他不是儲君,但畢竟是愛新覺羅子弟,還是希望愛新覺羅的江山能夠一直綿長下去。

胤礽也感動自己有這麽一個弟弟,四弟將來肯定能夠如裕親王那般的賢臣,輔佐帝王一同守衛大清江山。

至於四福晉瓜爾佳氏的那番話,胤礽不相信,根本沒放在心上,只覺得她發瘋了,可沒聽說過瓜爾佳府上有誰會預言未來之事。

四阿哥胤禛雖然表面看著冷酷,內底還是個火熱男孩,在太子殿下與他的一番推心置腹下,對太子這個儲君更加信服了。

要是瓜爾佳氏知道自己這個委屈白受了,還弄巧成拙,肯定氣壞了。

此時,她正在四阿哥所,處理著後院事務,曾經執掌後宮多年都沒出什麽大錯的她,小小一個阿哥所,當然沒有任何問題了。

……

乾清宮。

在聽說太子來了時,神情沒有多少變化,別人不傳,不代表康熙不知道在老四和四福晉拜見其他兄弟時,被太子擺臉色看了。

康熙自然是不知道太子為什麽這麽做的真實原因,思來想去,以為太子還在惱怒幾年前大選的事情。

保成的氣性未免也太差了。

不過心底這麽想,臉上也沒表露出來,看著被自己養得風度翩翩文質彬彬的少年郎,康熙還是挺滿意的。

“兒臣參見皇阿瑪,皇阿瑪,兒臣有件事情,難以斟酌,拿不定主意,想來請教皇阿瑪。”胤礽聽著別人心聲幾年,也稍微學到了那麽一丟丟父子間門的相處道理。

皇阿瑪是皇上,也是阿瑪,向皇阿瑪示弱與請教,並不丟臉。

康熙一聽胤礽的來意,心中多了幾分好笑,但又樂於給自己兒子解惑,“保成盡管說。”

胤礽交上了狀紙,裏邊兒寫著赫舍裏的罪行,甚至還細節到具體的某一個人,在康熙看到這張狀紙時,嗯……不算一張,好幾張。

康熙頗為詫異的擡頭看了一眼保成,終於也知道為什麽保成的心情會不太好了。

只是,讓康熙詫異的是,保成竟然沒有將這個事情壓下去,為赫舍裏擦屁股,反而是將事情揭露到自己面前。

要知道,赫舍裏一族是太子母族,天然站在太子身後,不會去支持其他皇阿哥,太子若是將這事兒隱瞞下來,康熙也是可以理解。

但……

“保成,想要說什麽?”康熙還是有些顧慮,是不是保成想要為赫舍裏求情?

“皇阿瑪,整個大清,不管官員還是百姓,都是您的子民,兒臣是沒想到身為皇額娘的娘家,會有這等欺壓百姓魚肉鄉裏的人,簡直就是玷汙了赫舍裏的大族名頭。”

索額圖這麽閑得給他找女人,卻沒有心思去管一下赫舍裏的族人。

除了索額圖之外,赫舍裏竟然沒有一個出色的年輕子弟,難道還想讓赫舍裏青黃不接?就算到時候他登上皇位又如何?還能提拔些酒囊飯桶?

康熙還真沒想到,保成竟如此大義滅親?

“保成,赫舍裏,好歹也是你的母族。”康熙提醒著保成,不要給忘記了,你這麽做,對你益處可不大。

“皇阿瑪,兒臣跟您才是最親的啊,他們禍害的是大清江山和百姓,對您名聲有損,兒臣怎麽能視而不見,置之不理?”胤礽滿是震驚和慷慨陳詞,認為皇阿瑪這種想要因為關系放過對方的想法特別不可取。

個個都這麽做,大清的蛀蟲豈不是要將大清給蛀掉了?

康熙看著胤礽,皺著眉,“保成忘了皇阿瑪之前是怎麽教導你的嗎?”

禦下張弛有度,如此苛刻對待自己的人,人心易散。

胤礽聽著皇阿瑪的教導,沒有出言反駁,只是在聽完之後,便表示此事一切由皇阿瑪決定,讓康熙好生無奈的瞪了他一眼。

白教導了?

“皇阿瑪,三弟和四弟年紀也不小了,在尚書房學習了這麽多年,是該讓他們入朝為皇阿瑪分憂了。”

胤礽想起了自己剛才答應老四……在心底答應老四的話,而且,年紀不小了,還跟老十他們一起在尚書房學習,多尷尬?

經過胤礽這麽一提,康熙也恍若是才想起胤祉跟胤禛兩人,“今天老四去毓慶宮了?找你說這事兒?”

“四弟哪能做出這種事情來,還不是昨天的事情,還以為是他什麽地方惹著兒臣了,過來請罪,四弟就是較真,還不是索額圖的事情鬧的。”

說起這個來,胤礽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半帶羞愧的神情,饒有一種稚嫩感。

康熙看著覺得有些好笑,不過保成說得對,老三和老四年紀不小,是該入朝歷練一番了。

八旗除了鑲黃旗掌控在自己手中,另外幾旗,是該換人了……

自己的兒子,就挺不錯。

胤礽離開之後,康熙才召人來,這張狀紙上的事情,是該好好調查審問並處理一下。

被閉門自省的索額圖根本不知道太子殿下再來了一個大鍋壓在了他的背上,沒法子,誰叫他是赫舍裏族長呢?

皇太子還十分好心的讓人送了紙條過來,反正都在家自省無所事事,還不如借機培養家族子弟,人家明珠的兒子比你兒子出息多了。

索額圖在收到太子譴人送來紙條時,還頗為激動的以為太子是不是有什麽事情叮嚀他去做,或者是在皇上面前求情允他恢覆職位了。

結果……

就送來了這麽個玩意兒?看著紙條上寫著的這些話,索額圖的那張臉都有些黑了下來。

還拿他跟明珠比,一想起自己幾個廢物兒子,再想想人家明珠的兒子,頓時不忿氣了起來,背手去族中學堂抽查。

他平時忙著政務,兒子們的功課和學習,素來都是福晉在管,他偶爾抽查,感覺平平無奇,沒有讓人驚艷,但……也覺得還好。

可被太子殿下這麽一揭穿後,感覺自己的臉皮都要被撕下來了那般,老臉燙熱,還讓不讓人留點面子了?

赫舍裏族中學堂,裏邊兒全是赫舍裏的子弟,要麽就是受寵妾室的娘家子弟,很少數。

至於正室的娘家子弟……嗯,她們娘家也是顯赫大族,族中自有學堂,不屑於來赫舍裏。

索額圖一心想要將太子的想法給踩下來,他怎麽可能輸給明珠那個老匹夫?

只是,當他來到族中學堂時,裏面傳來了嘻哈的哄鬧聲,令索額圖的心裏多了幾分不妙的想法。

果不其然,等到索額圖來到學堂時,一眼看過去,群魔亂舞般的現象,沒有幾個是認真讀書的,打鬧的打鬧,聊天的聊天……

“你們在幹什麽?”索額圖一聲怒斥,喊得頗為憤怒,又惱又怒,要是被明珠那老匹夫看到此時的情況,恐怕還要笑話他了。

一聲訓斥,對於赫舍裏這群紈絝子弟來說,根本不算什麽,以前的夫子也是這麽暴躁,後來氣走了幾個,沒人放在心上。

這麽兇的夫子,肯定又是新來的。

偶爾一兩個下意識的看過去,在看到索額圖的那張老臉時,頓時嚇得瞪大眼睛屏住呼吸,趕緊坐好……

他們兩個的行為令旁邊的其他同學覺得好笑,嘲笑的諷刺,“哈哈,榮三,你什麽時候這麽膽小了?連個夫子都怕?”

“可不是,看我怎……”另一個同樣嘲弄,並表示夫子的話,他一個能打三,三,三……“叔,叔,公……”

叔公怎麽來了?

其他人也似乎察覺到什麽那般的將目光看到了門口的方向,打鬧聊天的動作如同是木頭人一般靜止了下來,個個都啞口無言。

下一秒,趕緊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心裏‘噗通噗通’的跳著,叔公(三伯)怎麽來?

索額圖黑著臉的走進來,看了一圈,發現並沒有夫子在,看向了兒子阿爾吉善,“阿爾吉善,夫子呢?”

阿爾吉善沒想到父親竟然會過來看他們的學習情況,平時的威嚴積壓,阿爾吉善根本不敢反抗,“夫子,已經,兩天前就沒來了……”

他們還約好了一會兒一同出府鬥蟋蟀,聽說萬叢樓那邊又來了一批猛的。

但現在,別說是去買了,可能連門都不給出了。

索額圖氣得眼前發黑,差點沒昏過去,但他一點兒都不服輸,也不可能昏過去,沒有夫子,他便來當夫子。

太子說得對,赫舍裏看的不是當下,而是未來。

太子還問:除了叔公外,可還有其他人才?

他看到這個問話時當時就暴怒的想要拍桌反駁,怎麽可能沒有?現在,看著這群酒囊飯桶,心塞得快要心梗發作了。

坐在了上方的講臺上,也不講題,而是抽查,出了個策論題目,讓他們寫,寫不出來就不許走。

唯有坐在最前排的禾和洽埋頭認真作答,其他都撓頭絞盡腦汁的思考怎麽寫,心裏滿是哀嚎,他們怎麽這麽悲劇?早知道今日便請假不來了。

“沒來的那些,明日親自帶著父母,過來找我,你們回去通知一下他們的父母,如果包庇,我就讓你們父母也一同過來。”

索額圖似乎看出來他們的心思,接著繼續道,這話一落,所有人都覺得自己背脊生寒了。

好狠!

等到將他們的策論收上來時,最多的都是空白卷,寥寥幾個寫字像是雞爪一樣,讓素來學識淵博寫得一手好字的索額圖覺得辣眼睛。

一張張的翻閱,臉色越來越黑沈,難道就沒有一個好的嗎?

終於,在底下的位置看到了一張寫得不錯又字體漂亮的策論,看了一輪後,勉強恢覆了些許笑容。

底下那群紈絝子弟們最是會看人臉色,坐在底下等著索額圖批卷時,那顆心跳得飛快,特別是在索額圖臉色發黑時,都覺得自己人生無望了。

肯定是看到了自己的試卷,而他們都互相認識,知道對方什麽鬼德行,要是把索額圖氣出病來,自己恐怕要在床上攤上十來半個月了【被打的】。

終於,看到索額圖臉上稍微緩了下神情,還在那兒慶幸今天是誰這麽厲害實力爆棚?

同時,索額圖也將視線看向了名字上:禾和洽?

這是是?

赫舍裏家大業大,旁支眾多,索額圖也不是每個年輕一輩都認識的,比如這個禾和洽又是誰?

擡頭,看向了坐著端正的學子們,“禾和洽是哪個,站起來給我瞧瞧?”

所有人都將自己目光聚集在了禾和洽身上,在他站起來時,索額圖也看了過去,長得有些瘦弱,挺立如松,神情不卑不亢,是個好苗子。

他赫舍裏的族人,怎麽可能真的全是酒囊飯桶?

欣慰點頭,“禾和洽?不錯,不錯,是個好孩子,是哪一支的孩子?”

“父親,他是桑姨娘的侄子,不是我們赫舍裏的。”阿爾吉善見父親誇別人而忽略了自己,有些不滿。

策論他也有好好寫,難道就沒看出他的優點嗎?

索額圖一聽不是赫舍裏的子弟,對這群赫舍裏的年青一代更生氣了,從小在這麽優渥的環境裏學習還考不過一個姨娘的侄子。

氣得請父母,狠狠地批了一頓後,這群紈絝子弟回家後,又被老父親揍了一頓。

至於禾和洽,索額圖最後誇了幾句,也沒有任何的表現了。

禾和洽也明白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來這裏不過是為了學習資源,平日十分低調,也不與人爭端。

索額圖剛懲罰完這些年輕子弟,結果皇上的聖旨來了,關於那些罪行,好幾個都被帶走了,他這個老臣……

已經不是自行閉門自省,直接革職,並不管他的那種。

被抓走幾人的父母嚇得趕緊過來找索額圖,讓索額圖去走走關系,索額圖冷眼相看,全是酒囊飯桶,死了得了,沒救了。

那些父母氣得紅了眼,當阿瑪的還好一些,除了這麽一個兒子,還有其他兒子,當額娘的就不行了,好不容易生了個寶貝兒子,寵著長大。

再加上是太子母族的地位,赫舍裏的名頭在外行走,縱使沒個牛逼的父母,都能讓普通旗人禮讓三分。

見索額圖不樂意,指著索額圖鼻子就一陣大罵,“好你個索額圖,是不是就因為你惹惱了皇上和太子,我兒子要是唔唔唔……”

那破口大罵,嚇得她旁邊的丈夫趕緊伸手捂住她的嘴,娘的,亂說什麽鬼話,要死別拉上他。

“索大人,對不起,對不起,我婆娘她腦子出問題了,我們這就走,不打擾您了。”男人捂著女人的嘴鞠躬道歉,並趕緊拖著這臭女人離開。

索額圖覺得赫舍裏這偌大的樹枝開始從底下**了,這麽多酒囊飯桶,還被一個外姓子弟給超過了。

沒用的廢物,必須修剪。

索額圖最近特別忙,忙到連朝堂的事情都不怎麽關註了,再不休整,赫舍裏就要廢在他手上了。

……

赫舍裏的後續,康熙沒怎麽關註,處理過後,開始思考起怎麽安置明珠了。

只是這時,皇貴妃佟佳氏病情再次惡化昏迷了過去,太醫說,可能活不了多長時間門。

康熙過去看望皇貴妃時,蒼白得病氣,突然消瘦了許多,令康熙驚訝的同時還擔憂壞了,“表妹,怎麽突然消瘦得這麽嚴重?”

太醫呢?

見康熙又去尋太醫,皇貴妃拉住了康熙的手,輕輕的搖搖頭,“表哥,不用,去找太醫了,我,我快不行了。”

拉住了康熙的手,有氣無力,康熙也沒有任何反抗,順著她的意,坐在了旁邊。

“表哥,臨死前,臣妾,就只有一個,願望,不然,不然真的,這輩子,死也不能瞑目了,嗚嗚,表哥,我想,我們皇八女了……”

說著,哽咽的哭了起來,為了生個親生的孩子,她熬壞了身子。

若是,若是當年,表哥願意將四阿哥記在自己玉碟下,自己又何苦如此?

淚眼汪汪的看著康熙,有氣無力的聲音泛著些許的痛苦與難受,流淚的樣子沒有了曾經的梨花帶雨,康熙卻還是很疼惜。

陪伴了自己十幾年的表妹,就要離開他了。

“表哥,我,我想讓,胤禛,記在我名下,可以嗎?”這次,沒有自稱臣妾,真摯的語氣拉近了他們之間門的關系,表哥,你可曾記得當年答應過我的?

表妹若入宮,定護我周全。

可,連個兒子都不肯給她,我們之間門的感情,算什麽?

康熙聽著這話,微微皺眉,數秒後,沈聲,“朕想立你為後,表妹,要孩子,還是後位,你選一個吧。”

眸底劃過一絲痛楚,他將命運交給表妹選擇,他知道,想要當皇後,是表妹在元後赫舍裏氏薨了之後,就一直盼望的。

孩子,也是表妹一直惦記的。

可,他還得為保成著想,同為嫡子,老四會影響到保成在漢臣中的地位,也怕佟家會推著老四往前走。

所以,只能夠對不住表妹了,但,也算是給了她一絲安慰,後位跟孩子,總有一樣是得到的。

也不會讓表妹真正失望,反握住了表妹的手,“表妹,朕知道你難以抉擇,你好好考慮一下。”

皇貴妃這會兒是真的猶豫了,本以為孩子能記在自己玉碟名下,算是最大的恩賜了,可沒想到,皇上竟然願意封自己為後?

佟佳氏的眼睛都亮了幾下,可能是喜意讓人舒爽,佟佳氏感覺自己現在能幹一碗藥。

康熙將選擇交給皇貴妃後,便離開了,出殿時,發現了一個柔弱的女子穿著單薄,隔得不近不遠,“奴婢佟佳氏,參見皇上。”

佟佳氏?

康熙準備離開的步伐頓了一下,轉過頭,看了過去,“你怎麽在這裏?”

突然想起,前段時間門佟國維送了皇貴妃的妹妹入宮,他也沒拒絕。

後宮這麽多女人,也缺不了她們一口吃的。

裏邊兒,皇貴妃還在考慮著自己該選擇哪一樣,對她來說都是天大的誘惑,門口皇上與庶妹相遇之事,都忽略不記了。

她要是真這麽生氣下去,恐怕都等不到自己封後或者記玉碟那一天就沒了。

果不其然,皇上不過是隨口詢問了一句,庶妹還真以為皇上關心她,嗤,可笑。

矯揉造作,惹人厭煩。

封後啊,這說明自己將來千百年後,還有人記載自己是皇上的皇後,歷史上也有自己一筆。

可孩子,一直是她心裏的痛。

懷上時,也忽略了胤禛,在她心裏,始終還是下意識的覺得不從她肚皮裏出生的孩子,不算她的。

現在,胤禛也娶了福晉,生母又是四妃之一,曾經還盼著能回到她身邊去,所以,沒有自己,過得也應該不會很差。

兩天後,佟佳氏將自己的決定告訴了康熙。

康熙在聽到皇貴妃佟佳氏的這個決定時,也不知道自己心裏是失落還是果真如此的預料之中,慈母之心是有,但始終,不是自己親生的,就不掛念了。

康熙第二天就下旨封後,也不知道是不是沖喜的作用,下了封後大旨,皇貴妃的身子立即就有所好轉。

承乾宮所有人都開心壞了,皇貴妃沒事兒……哦,不,應該說,皇後病情開始好轉,是好的征兆。

可卻忽略了,有個詞叫回光返照。

立為皇後的第二天,佟佳氏在睡夢中笑著離開……

……

皇貴妃佟佳氏被突然立為皇後一事,不管是前朝還是後宮都沒有預料到的事情,毫無征兆。

只是,這聖旨剛下,臣子和妃子們還在商量怎麽應付,第二天皇後佟佳氏就薨了。

額,看來是沒這個福氣了。

康熙對佟佳氏也並非無情,佳人已逝,也是早有預料,畢竟早在之前太醫就下定診斷了。

因為封了後,謚號孝懿仁皇後,停靈七天,後宮嬪妃和宗親福晉側福晉們都必須過來跪靈,包括皇阿哥與其福晉們。

封了後,便是嫡母。

太子也要來上香,而太子妃……嗯,要求與大福晉等人一同跪靈,嘉蘿看著挺大肚子的大福晉,還有些擔心。

“沒事兒吧?”悄咪咪的關懷,並摸了摸膝下的墊子,好像不夠厚呢。

皇上對太子有濾鏡的偏袒,但對於太子妃可沒有,愛屋及烏在康熙這兒根本不存在,哦……或許是孫輩就存在了,兒媳婦?

關朕什麽事兒,你們的福晉自己隨意。

“我沒事,孩子很健康。”可能是因為隔了幾年休養了身子,所以沒有半點兒的不妥,摸著肚子,孩子很乖。

嘉蘿點點頭,也慶幸自己還沒有懷上,要是挺著這麽大的肚子還得在這裏跪靈,豈不是難受死她了?

大阿哥似乎是沒考慮到這一點,壓根兒都沒有過來關懷一句,令嘉蘿再次看多了幾眼這大肚子。

不過,太子殿下也沒來,這讓嘉蘿覺得自己跟大福晉二人同病相憐。

第一二天還沒出事兒,第三天,後宮一位貴人突然流血,經診斷小產了。

康熙才意識到這個問題,想起了懷上老大孩子的大福晉,他現在一個孫輩(孫子)都沒有,可不能夠出了意外。

皇太後知道這事兒後,便讓太醫也給太子妃把把脈,萬一太子妃也懷上了呢?

跪久了,容易小產。

只可惜的是,太子妃沒有喜訊,不過也讓她們有休息的時間門,輪換跪靈。

惠妃跟德妃沒有被放出來,依然還是禁足,皇上也知道表妹跟德妃有些不合,也懶得讓她再出來擾得表妹靈堂不寧。

佟家的人沒了一個孝懿仁皇後,還有一個佟家女,就在承乾宮。

以前那個沒本事生不了皇阿哥,下一個肯定可以。

帶著這份野心,佟國維還委婉的暗示了皇上一頓,最後,庶女佟佳氏留在了承乾宮,卻依然還是個庶妃的份位。

這時,鈕鈷祿貴妃(十阿哥生母)身子不適告病,惠妃與德妃又禁足,康熙考量了一番,知道毓慶宮現在被太子妃管得井井有條。

太子在接受儲君教育,將來太子妃也要登上一國之母的位置,現在先慢慢學著也行。

大手一揮,將後宮宮權交給了太子妃,至於她如何從後妃手裏接過手,能不能接得穩,就看她自己的本事兒了。

德妃在佟佳氏死了時就得到消息了,當場就因為忍笑而變得表情扭曲了起來,內心的狂喜雖然不能夠跟任何人分享,但也興奮到爆炸。

哈哈哈哈哈哈哈!!佟佳氏,你個賤人,終於死了。

想起當初自己在佟佳氏手下受的苦難,德妃心底劃過一陣又一陣的痛快,可惜自己不能夠跑到仇人面前諷刺。

不過沒關系,她會過得很好,很風光。

因為得知佟佳氏死了的消息,就連是皇上剝奪宮權交給太子妃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

她曾經在太後那兒見過太子妃富察氏,看著就是個憨憨的天真小丫頭,也不知道皇上怎麽選了這麽個女子為太子妃。

不過也好,太子妃越是單純,就越容易被人攪拌子拉下馬,從而牽連到太子身上。

卻不知道,有些人天生好運,過著就是躺贏的生活。

孝懿仁皇後薨了的事情,停靈七日後便送進了皇陵,曾經居住的承乾宮也成為了庶妹的住所。

唯有寥寥宮裏老人記得,其他人,該過自己的生活還是過自己的生活,根本沒有什麽影響。

嗯……對嘉蘿還是頗為有影響的。

因為皇上下旨讓她接手宮務,她還得忙碌起來,不得耽擱。

有油水的如禦膳房采購部之類的地方,她沒第一時間門插手,反而是入手花鳥坊之類的部門,不容易被人阻攔。

趙嬤嬤是宮裏老人,在這方面更有經驗,金嬤嬤和諸位婢女也紛紛撩起手袖幫忙幹,賬簿什麽的……

嘉蘿這次沒有交給太子,反而是跟太子借了幾個人,太子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也沒拿喬。

都是會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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