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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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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陰沈沈的,雷聲鳴動,像是隨時要下雨。

青玄門的師兄師弟皆被派去找辛瑞了,只有新來的陸姿偷偷躲起來,他實在對找人沒什麽興趣,有這樣的閑時間還不如去嫖幾個姑娘來的爽快。

說走就走,等到同門的師兄們都離開了之後,他才悄悄地繞去後門。

後門離柴房很近,柴房再往前走一點便是大斜坡,下面是清澈的小溪——青玄門喝的水便是在這裏打的,所以想偷偷潛入青玄門根本就不用經過後門,從這裏滑下去便可以離開。

陸姿來回走了幾遍,將這邊的地形看了個遍,才準備離開,不料腳底一個踩空,竟直直的往下滾。

也不知滾了多少圈,直到背部狠狠的撞上大樹,才勉強停了下來,他吃痛的爬起來,感覺五臟六腑都移了位,渾身上下傷痕累累,陸姿扶著腰,哭喪著臉,這樣滾下來不死也得半殘,幸好命大。

天公不作美,一聲雷鳴便下起了大雨。陸姿渾身都是泥巴,還被水沖的徹底,看來是嫖不成了。

陸姿不耐煩的低咒一聲,準備原路爬回去。才走兩步,便絆到了什麽,狠狠往前栽,臉著了地,火辣辣的疼,早知道是這樣結果就應該跟著同門師兄一起找人才是。

陸姿不爽的回頭看了眼絆倒自己的東西,不看還好,一看腿便軟了下來。

因為下雨的緣故,泥巴被沖刷下來,山上石頭很多,山路坑坑窪窪的,下邊的小溪看似平靜,實則暗潮洶湧,水流急促的往南流去。剛才還沒有發現,小溪不遠處有一大塊鼓起的狀物,被泥

土遮掩住,所以並不起眼。

剛才就是這東西絆倒他的?

陸姿瞇起眼湊近,再湊近。等到看清了之後,臉色煞的變白,屁滾尿流的往山上爬。因為慌張,怎麽也爬不上去,一踩空又跌了回來,雙腿都在發抖。身後就是半埋在土裏的辛瑞,這地方他根本呆不下去,越想越害怕,竟哭了出來。

這絆倒他的,可不就是辛瑞的手嗎?

等到爬出來了,天已經全黑,周圍響遍了尖銳陰沈的貓叫,不由加快了腳步往閆恩的住所趕去。

“掌、掌門,我找到大師兄了……”陸姿被嚇得不輕,到現在都無法平靜。

閆恩面無表情的捏著棋子,“哦,在哪?”

“死、死在山腳下了……”陸姿聲音有些顫抖。

聽陸姿說完之後,閆恩再也無法平靜,‘謔’的一聲站起身來,揪住陸姿,“帶我去!”他聽完,腳下不禁一軟,險些嚇暈過去——那個地方,他真的不想再去第二次了……

接到消息之後,遠在門外的師兄弟皆第一時間趕了回來,一開始趾高氣揚的女人此刻不敢置信的捂著嘴巴,跪在辛瑞旁邊,無聲的哭成淚人。長老們皆側頭,有些不忍心直視。

“連夜徹查此案。”閆恩的臉色很差,畢竟還真的沒人敢正面與青玄門作對。

“是。”身後幾位沈默的師兄應了一聲,消失在黑夜裏。

女人擡起頭,已經紅了眼,面容猙獰,“我一定要報仇!”

閆恩將她扶起來,輕輕的揉著她的長發,似是安慰,聲音輕輕的,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兇狠,“這件事情我會解決,你不要插手。”

掌門人終歸還是掌門人,女人點點頭,張了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只得任由小師妹攙扶著離開後山。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長老才緩緩開口,“把他厚葬了罷。”

閆恩目光緩緩移到辛瑞身上,被雨水和泥土沖刷了多日,顯得有些浮腫骯臟,此刻毫無生機的躺在泥地裏,真是狼狽至極。

他瞇起眼,萬一真的是蘇言……

**

蘇離顯然沒想到蘇言竟會為了夏微涼而主動跑來與他說話。

門外,借著屋內的燭光看清蘇言,他眉眼淡淡,嘴角抿著笑意,睜著眼睛開始說瞎話,“微涼人笨,比較會惹事,我在這兒看著點才放心。”

“不會,她很乖。”蘇離微笑,側身讓出一條道給蘇言和蘇梵進去,轉而又吩咐奴婢去準備房間。

像是想到什麽,蘇離頓了頓,開口,“這麽說來,姍姍不就一個人……”

“你可以去陪她。”蘇言毫不介意,走了更好,走了就沒人可以來煩他和夏微涼了。

“不了。”蘇離偏不如他願,拉開凳子坐到他的對面給他倒茶。

屋裏彌漫著淡淡的酒香,蘇言手指擡起,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拐杖,聲音淡淡,“喝酒也不請我一杯?”

蘇離哈哈大笑,從桌底將酒壺搬起來,“說來我們也有很多年沒有聚在一起喝了,不如趁今天喝個痛快?”

蘇言心情顯然好了許多,抿唇,嘴角溢出笑,“奉陪。”

蘇梵立在一旁一直不說話,見蘇言要喝酒,急了,“三哥!”

“沒事,就小酌。”蘇言擺擺手,想將蘇梵打發走,“你先回去歇息吧。”

“可是我答應了微涼要看好你的!”蘇梵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杯,瞪向蘇離,“二哥,你不知道他生病了不能喝酒嗎?”

蘇離擡頭,看向蘇梵,平平靜靜,又像是有些失望,“甜甜,你小時候跟我那麽好,現在卻說變就變了。”

見蘇離提及往事,蘇梵臉色大變,狠狠的摔下杯子,“你們愛喝不喝,我管不著!”語畢,跺著腳提裙擺離開了。

聽見蘇梵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了,蘇言才擡手,順著桌子摸到了那只被摔下來的杯子,輕輕用衣袖拭擦,有些遺憾的嘆息,“真是可惜了一杯好酒。”

蘇離不動聲色的盯著他,像是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麽,卻無果,笑了一聲,給他滿上,“是樂曦釀的。”

他拿杯的手頓了頓,什麽都沒說,仰頭便一飲而盡。蘇離不說話,只顧著倒酒,蘇言也不說話,只顧著喝酒。

氣氛十分詭異,卻又格外……和諧。

“如果她還在該多好……”蘇離輕笑,突然發話了,話語間卻沒有難受,倒像是懷念。

蘇言靜靜的聽著蘇離感慨,嘴上雖然不說話,可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是啊,假如還在……該多好。

**

這一晚夏微涼睡得極其不安穩,獨自走在空無一人的白霧裏,四處白茫茫的,像是要將她融化在裏面。

“你留在他身邊太久,該走了。”聲音憑空出現,帶著回音,在她腦海裏蕩開。

“不,請再給我一點時間。”

“三天,不能再多了。”

三天……

夏微涼驀地睜開眼睛,額頭滲出了汗水。她緩緩起身,走到盥洗盆前,擡手往臉上狠狠潑水,等到臉上的黏膩消失之後,才舒服許多。正準備去倒杯水喝,門口便響起了敲門聲,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敲了半天也不見消停。

她微微蹙眉,在書桌上點起一盞燈,便緩緩去開門了。

門閂還沒打開,就已經聞到了濃重的酒味,她聲音輕輕的,帶著警惕:“誰?”

“是我。”蘇言聲音低低的,帶著沙啞。

聽見是蘇言之後,夏微涼徹底怒了,一把拉開門閂,“不是說了不能喝……”話還沒說完,門口那人已經直直的朝她倒下來了,壓得她差點喘不過氣。

夏微涼身子骨小,根本撐不住一個八尺高的男人,將他手臂搭在肩上,便緩緩扶上了榻。

等到蘇言躺下去之後,夏微涼才蹲下,邊脫靴邊說,“你等會兒,我去熬點醒酒湯。”話說完,手臂便被莫名的力道扯起來,等她反應過來,人已經被帶上了榻,趴在他身上,姿勢好不尷尬。

因為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裏衣,剛才攙扶蘇言的時候將領口拉扯開,此刻趴在他身上,夏微涼才發現走了光,幸虧他看不見,不然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動了動,有些尷尬的想從他身上下來,手腕卻被箍住,越掙紮他就抓的越緊。幾番掙紮之後,衣領已經從肩頭滑落。

夏微涼不敢亂動了,聲音也帶著難得的慍怒,“蘇言!”

“我在。”蘇言才不管她,舒服的瞇眼,險些睡過去。

夏微涼氣結,這樣的無賴還真是第一次見!

還不等她說話,翻天覆地間,已然被壓在了蘇言的身下,雙腿被他的膝蓋頂開,裙擺被撐開,露出白皙纖長的腿,乳白的褻褲若隱若現,他就那樣肆無忌憚的壓在身上。夏微涼臉紅到了脖子根,羞恥的想縮起來。可是他緊緊箍著,根本推不開,也逃不掉。

“別再動了。”他的聲音帶著壓抑。

感覺到了雙腿間的柔軟被炙熱抵著,夏微涼立刻老實了。老天,她從來沒被這樣對待過……

“蘇言!你無恥!”她咬牙,卻罵不出更難聽的。

“我可以再無恥一點……”蘇言的聲音越來越低,說到最後,已經覆上那張喋喋不休的嘴。出乎意料的,唇瓣柔軟飽滿,帶著甘甜和芬芳,讓他有些恍惚,原本只想逗逗她,可到了最後,竟是他舍不得松開了。

夏微涼狠狠的咬了他一口,他吃痛著松開,只聽夏微涼的聲音有些冰冷,帶著疏離,“你醉了。”

“是,我醉了。”他不松手,翻個身躺在她身旁,反手將她摟在懷裏抱著,語氣已不像方才乖張,而是帶著懇求,“所以,就再讓我抱多一會兒。”他離的很近,氣息噴在臉上,有點癢。

夏微涼沒有再說話,蘇言當她是答應了,有些開心的在她臉上蹭著,像一條想討好主人的大狗。

兩人離的很近,她一擡眼便可以看見近在咫尺的俊容。不得不說,蘇言生的十分好看,睫毛密而卷,遮住了半斂的眼,眼睛漆黑深邃,倘若沒有失明,那該勾去多少少女的魂。

夏微涼低頭,有些僵硬的埋在他懷裏,兩人都沒有再說話,久的夏微涼都差點睡著了,頭頂才傳來低低的聲音,很平靜的在陳述事實,“我想,我是喜歡你了。”

托他的福,夏微涼是徹底清醒了,腦子裏高速運轉了半天,到嘴邊的卻是一句平淡的,“哦,是嗎?”話說完,她差點沒咬掉自己舌頭,這時候就不應該裝睡嗎!?

蘇言只是頓了頓,隨後緩緩松開她,從床榻坐起,摸到一旁的拐杖,然後站起身,“不早了,睡吧。”聲音很平靜,仿佛剛才的話不是出自他的口。

“是,不送了,晚安。”終於脫離了蘇言的懷抱,夏微涼有些尷尬的滾進被子裏,悶聲道。

蘇言走得很慢,走到門口,才緩緩回頭,“我剛才,是認真的。”語畢,順手替她帶上門。

才走了幾步,便聽見了裏面一陣哀嚎,忍不住勾勾唇,今天心情,真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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