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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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兵駕到
“餵，那邊那個？”少年叉著腰站在百花訓練營基地大廈外沖著這邊大喊。
邱笙側目輕瞟了少年一眼，少年不過16，17歲，她對百花戰隊成員了如指掌，一隊可沒有這麽一位正式成員，如今又正直夏休期，是百花訓練營裏的受訓隊員吧。
正門前的女人看到自己還是一動不動，少年聲音又高了幾度，嚷道，“怎麽回事，就是你啊，快過來。”他沖邱笙招招手，示意她快過去。
這下邱笙傻眼了，她還以為少年認錯人了呢，果然是沖著她喊的。
邱笙月眉蹙起，半信半疑地走過去，微瞇著眼，問，“你確定是我？”
少年不耐煩地打量了下磨磨唧唧的女人，第一個想法就是長得不錯，第二個想法就是太老了，不知想到了什麽，少年輕嘆一聲，面色緩和些許，這才回道，“不是讓人給你發消息了嗎？”
“呃”邱笙將信將疑劃開手機屏保，正在這時，QQ收到了一條新消息，點開，在她剛剛發的藍色消息框下，赫然躺著一段文字，“知道了，我派人去接你了，你等一下。”
“... ...”這個消息未免也太遲緩了，人都到她面前來了。
“嗯，我看到了。”她輕聲回道，將手機插回兜裏，正視著面前的少年。
“就說吧，你跟我走吧，要求你知道吧。”少年先行一步，邊走邊說。
邱笙想了想之前的談話，簡短的回道，“知道。”
這女人的反應出乎意料的冷淡，一點都不像之前試訓的青少年那般亢奮，不亢奮，你露出點擔憂的神色也好啊，那才是正常人的反應，不過，轉瞬間，少年又想起這些日子的新聞來，那真是令百花開心不起來的消息。
上個賽季結束，百花戰隊的隊長張佳樂突然宣布退役，這一突如其來的決定打亂了百花俱樂部的原有計劃，不得不提前進入過渡期，這位有著六年職業生涯，六次將百花帶進季後賽，三進總決賽的百花的核心，在上個賽季止步半決賽之後，心灰意冷，俱樂部勸說無用，只能尊重選手的決定，哪怕粉絲再三挽留，也挽回不了那顆執意退役的心。
張佳樂，操縱神級角色彈藥師“百花繚亂”，光從名字就可以看出與百花的淵源，他將戰隊冠以百花之名，也讓百花這個名字在榮耀史上留痕，哪怕六年未得一冠，但依舊無人小看百花，張佳樂一個人扛起了整個戰隊，為了百花，他竭盡心力，從年齡上看，他真的沒有要非退休的地步，畢竟比他們還要大一些的韓文清這些人，不還是照樣在榮耀職業賽上活躍。他的心老了，三次進入總決賽還0冠，這在榮耀史上真的少有。
縱觀榮耀裏的一線大神，唯有葉秋和王傑希的戰績與他相衡，但是葉秋，四進總決賽三冠，王傑希三進決賽，兩次奪冠。
對比前面兩位，他簡直是個榮耀史上最大的悲劇，百花真的沒有理由苛責他。
失去張佳樂的百花，本賽季有些狼狽，百花一直以來就是以彈藥師而核心，百花戰隊被迫出擊尋找適合“落花狼藉”的操作者，聯盟出色的彈藥師真的很少，除了張佳樂，大多聲名不顯。
別的戰隊找不到，就只能從百花訓練營裏挑，一個神級選手到頭來落到了一個新人鄒遠之手。新人水平不錯，但是當作整支戰隊的核心那是遠遠不夠水準。
還在本賽季崛起的一個流氓，唐昊，百花戰隊不至於太過狼狽，轉變隊內的戰術安排，不過這段適應期成績確實不佳，目前積分第十，這成績可不容樂觀，再這麽下去，他們可能會首次無緣季後賽。
這個夏天，百花戰隊正在進行充分的調整。
這段時間的新聞有些飄，前面雖然有個滑坡滑的更離譜的嘉世戰隊頂著，但是百花仍是免不了被媒體編排，登些不中聽，唱哀的文章，為了不影響士氣，百花這段時間都禁止隊友閱讀這些八卦周刊。
興許她是看了最近的報道，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要提醒一下她，百花戰隊雖然目前成績不景氣，但是那也只是暫時的，別把進百花訓練營想的那麽簡單。
他輕咳了一聲，一臉嚴肅，說，“你最好不要把試訓想的那麽簡單，百花可不是什麽垃圾戰隊，那是年年打進季後賽，三進總決賽的隊伍。這兒可不是輕易能進的，態度要端正。”
他用自以為很正式的語氣說道，說話間，餘光探到她偏著頭張望的側顏，她專註的目光從走廊擺設的花瓶，頭頂的吸頂燈，再到鋪在各個房間的地毯上掃過，一個細節都沒有放過，長且直的黑發規整的散在圓潤的肩頭，一字肩長裙顯得她格外嫻靜溫柔，彎翹的睫毛，清澈的眸，白皙的天鵝頸，無一不招示女子出色的外表。
他真想不出這個一個淑女範十足的女人幹嘛非要打榮耀，當個乖乖女不好嗎？
直到他把所有的話說完，她才轉過來看他，唇角一勾，臉上洋溢著掩不住的笑容，柔聲道，“嗯，我知道了，我一直都知道，一直都覺得百花是最棒的戰隊。真的”
這話一出，是百花的狂熱粉沒錯了，他也被她的話感染，緊跟著笑了，說話也親近不少，“姐，你多大了。”
“21。”
“21？”他一聽，頓時眉頭皺了，憂慮瞥了眼興高采烈的女人，無知真是幸福，他好心提醒道，“姐，我跟你說實話吧，你這年紀在我們這，算是比較大了，若不是真的天賦驚人，恐怕被刷下去的機會很高。”
“21歲算大嗎？”邱笙一楞，腦海中浮現起林敬言，韓文清，黃少天，蘇沐橙這一票人，她那裏大了，正直當打之年。不過，要說大，那也看和誰比，要是和百花趕鴨子上架的二年級生唐昊比，那她真的就大了。
還真是歲月不饒人啊，轉眼間她就不是個小屁孩了。唐昊17歲出道，如今18歲就頂起百花的破簍子，她可要爭氣點，不能讓後輩小看。想到這，邱笙無奈嘆了口氣。
聽聞嘆氣聲，少年於心不忍，旋即安慰道，“沒事，總還是有機會的，姐，你什麽時候玩榮耀的。”
“我啊，14歲的時候。”邱笙說。
“14歲啊，14歲？？”他一臉懵，本來他剛想說14歲玩那很正常，現在訓練營裏很多人也是14，15歲開始玩的，不過旋即便是反應過來，她的14歲，那不就是7年前多了，訓練營待得最久的人也不過接觸游戲三，四年。沒辦法，戰隊對人員的需求少而精，這麽些年也就那麽十幾個人成功留在戰隊裏，其他受訓的人要麽轉去其他小戰隊等待機會，要麽自認為無緣榮耀選擇了離開。
玩七年的玩家，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玩出點花樣來。
“姐，那你不是很厲害。”他兩眼放光，激動得抓住邱笙的胳膊。
這崇拜的小眼神讓邱笙有些不好意思，她尷尬笑了笑說，“以前的話，還算很厲害，不過我有幾年沒怎麽玩了，不知道有沒有生疏。”
邱笙這話一出，少年頓時變了臉，崇拜瞬間消失了，眼神覆雜，同情地說道，“那姐，你要加油喔。試訓真的還挺難的。”
邱笙：“.......”。
面對這擔憂的眼神，邱笙猶豫了會，她提前做過工作，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有點數，不知道是誰改的新規矩，當隊長還要試訓，搞得跟訓練營規矩一樣。管他的，試訓就試訓，說困難真不至於，張佳樂走了，她真想不出百花還有誰可以跟她杠，唐昊？
邱笙也不好說什麽，遲疑片刻這才憋出一句，“沒事，姐不怕。”
不過話音一落，她就後悔了，少年因為她的遲疑，眼神裏越發冒著同情的幽光，篤定了她會輸。
算了，不解釋，越解釋越麻煩，實力說話。
“什麽，麻煩您再說一遍。”邱笙愕然，就差沒拍桌子了，這算哪門子測試，她和一個17歲的訓練生打，那不是欺負人嗎？
主管把玩這手裏的筆，擡頭傲慢撇了眼邱笙，再次重申了一邊，“和鐘離打一場，輸了就直接走，贏了的話，請等我們通知。”
“我想你應該不適合榮耀，你這個年紀，能在訓練營待不了多久，最好還是放棄吧。”
這男人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事到如今，她當然明白發生了烏龍事件。她望著面前有些倨傲的男人，一字一頓說到，“我不想放棄”。
邱笙的聲音相當嚴肅，身邊帶著眼鏡的男孩詫異扶了扶眼鏡，不由自主地看向她。
到底是時代變了，以前訓練營可不是這樣。她的心仿佛被啃了一塊，一種難以言表的傷感。
她想到看到的，她所懷念的一直都是以前的百花，那個記憶中的百花。
男人輕佻撇了她一眼，不耐煩說道，“哎，現在什麽人都想進榮耀裏闖闖，你這張臉，幹什麽不好，非要進榮耀，我們戰隊可不養花瓶。”
這話相當不客氣，就連男孩頓時羞愧低下頭，雖然知道這話不妥當，但他沒膽子去反駁他的上司。
“因為我是女性，一個年紀頗大的女性，對不對。”邱笙可不管他的諸多屁話，瞬間就從中撥出關鍵點。
女人清冷的聲音泛著寒意，主管怔仲片刻，突然笑了，無恥的辯解道，“不，這和你性別沒關系，是你實力不行。”
“打個賭嗎？”邱笙突然說。男孩扭頭看她，眼神幾番示意，雖然初次見面，他還真不想見到這女人難堪，自家主管的德行，他最清楚，嘴巴可是格外的毒。
“什麽賭，我為什麽要和你賭？你有什麽可賭的”男人嗤笑，笑面前女人的不知所謂，這要是其他女孩，早就哭哭啼啼的跑了，不是他瞧不起女人，而是電競行業出名的女選手屈指可數，就連大名鼎鼎的蘇沐橙也常常被人議論成花瓶，這些底層做管理的，真的了解榮耀嗎？不需要。他們只需要能掙錢就可以了。
“這個賭就是我和你們全部訓練營的人PK。若是你們贏了，我馬上乖乖走人，外加送您十萬的賠償費，若是我贏了，請你跟我道個歉。”
聽到十萬，主管頓時精神了，細眼打量女人的衣服，樸素端莊，也不像什麽牌子貨，直接嗤笑道，“就你，還能拿出十萬，凈糊弄人。”
邱笙勾唇笑了，也不多說，直接上證據，翻出手機裏的銀行扣費短信。
主管細眼一瞧，餘額多少來著，1後面多少零，主管記不清了，只知道很多零，眼珠一轉，打量邱笙，猜想面前這個女人八成是個閑得發慌的富婆，看榮耀新鮮，進來玩一下。
她也不像說謊的模樣，有錢不掙是傻子。
他很是爽快同意邱笙的賭約，先送她出去，然後招呼男孩留下，這兩個人不知道商量了什麽，最後男人含著笑拍拍他的肩膀，目送他離開。
邱笙從始至終都是一副嚴肅的表情，主管暗中困惑，按道理來說，被人這麽對待，不應該是憤怒嗎？再不濟也該踹踹凳子，摔摔茶，她楞是心平氣和等他安排好一切。
莫非是真的有點本事？被錢迷了眼的主管這個時候倒是生出來幾分忐忑。
他緊張盯著邱笙的一舉一動。
邱笙落下手中的杯子，慢慢靠近那臺為她準備好的電腦，登陸器和鼠標擱在一旁，她坐下，然後，然後什麽也沒做......
主管皺著眉頭，暗中揣測這女人該不是臨門一腳反悔了吧，要是真這樣，這不是耍他嗎？她不悅催促，“怎麽了？快點開始啊”
哪知邱笙忽然回過頭來，認真的對著他說道，“有賬號卡嗎來一張。”
主管：“......”
尼瑪試訓賬號卡都不帶的嗎？果然他就沒想猜錯，這就是個閑來無事的挑事的富婆，虧得他剛剛還緊張兮兮。
身後一排排電腦後面的人也低頭竊竊私語，偶爾冒出幾聲出格的笑聲，也不知道那男生怎麽和這幫少年說的，現場的氣氛相當隨和，沒有她想象中的針鋒相對。
“你要什麽職業？”先前的男生站起來，問道。
“狂劍士”邱笙說，男生用好奇的目光再次打量了她一眼，隨後說道，“你等等。”出去了幾分鐘，然後給她遞來了一張賬號卡。
“這張卡的等級和裝備是備用狂劍士中最好的賬號”男生一邊說，一邊註意主管的臉色，任何的變化，很好，他這才長松了口氣，這張賬號卡是他自作主張的拿的。
邱笙熟練刷刷卡，瞧了瞧裝備和技能，輕聲道，“還不錯。那就開始吧，房間號666666，進來吧。”
邱笙站在擂臺的中央，陸陸續續有角色進來，她盯著屏幕中提著重劍男性的狂劍士，忽然間有些恍惚，對面站著20多個少年。
恐怕這不是全部的人，只是其中比較出色的年輕人。
邱笙敲出一個比較囂張的文字泡，“你們一起上。”
上吧，讓她看看現在的後輩如何優秀？
少年們左顧右盼一會，終於開始攻擊，主管的嘴角裂到耳根。
對方雖然人數眾多，但是配合確實相當不默契，近戰的一窩蜂沖過來，而遠程則在遠處直接蓄力，開局就要放大招
。
可以，可以。
劍客沖到眼前，狂劍士終於動了，重劍輕輕松松接下，劍客剛使出三段斬，卻發現眼前一空，長劍撲了個空，人呢？他驚訝的擡頭。
“後面，後面”忽然他聽到夥伴的聲音，他想動，但霎那間，胸口就被一把重劍洞穿。
“Z字抖動，Z字抖動”眼前的屏幕已經變了，他怔怔呆著原地，這是什麽實力？他竟然完全沒有反應的時間，身邊的同伴尖叫道，他側目望去，對方的屏幕也和他一樣了，好快。
邱笙手提重劍，仗著精準的微操，殺進殺出，如入無人之境。重劍之下，大地仿佛要裂開，
其他夥伴一一被瓦解，簡直就是單方面的屠殺。
不到5分鐘，20多個人都化作一堆屍體消失了。
邱笙不用想，也知道主管臉色很臭，她抽出賬號卡，還給之前的男生。
“道歉。”她站在男人面前，雖然矮他一個頭，但眼睛裏好無膽怯，冷聲道，“我勝利了，你的道歉呢？”
男人臉色很不好，惡狠狠盯著邱笙的臉，那眼神，怕是要將邱笙撥皮拆骨了。
“說話啊”邱笙可不怵他，他兇她更兇。
“說什麽，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贏了，你就走吧，做人，要知道留一線”男人忽地轉怒為笑，不在意的撇了眼她，對著剩下的少年說道，“該幹嘛幹嘛去，看什麽熱鬧，還嫌訓練量少了嗎？”
這話一出，少年們立馬停止了看熱鬧，一陣熟悉的鍵盤聲響起。
“至於這位小姐，請保安送她出去吧。”男人無恥的笑了，保安，他為防不測早就找來了，這會正候著呢，一聽到男人說話，就一左一右架著邱笙的胳膊。
邱笙被這話逗笑了，哪怕被保安架著，也是止不住的笑。
眼見真的要被拖走，忽然門口傳來一個久違了的男聲，“你們這是在幹嘛？”
羅沈一臉懵逼的踩著點進來，被這架勢發展驚呆了，過了會，才沈聲道，“你們這是幹什麽？”
“老板，這個瘋女人過來找我們麻煩”天知道為什麽堂堂百花俱樂部的老板跑到訓練營來了，頓時嚇了他一跳，自打他上崗之後，這還是第四次看見老板。他要是知道老板在這，哪敢這麽正面做什麽賭註，甭管什麽七裏八裏的，先告狀，就算知道其中的原委，老板肯定也會向著俱樂部的聲名著想。
他以為老板應該是向著他，誰料到老板聽到這話連個眼神都沒給他，他只是看著邱笙，從兜裏掏出一只雪茄點上，深吸了一口，然後說：“邱笙，說說吧，怎麽不接我電話。”
主管霎那間臉色慘白，戰戰兢兢來回掃了掃女人，和面前的老板，無數個念頭在腦海中湧現，老板，老板情人？親戚？
甭管是哪種關系，總之很熟，他差點昏厥，甚至想奪門而去，這份工作是戰隊的企業高管把他塞進來的，平日裏，他也只敢對訓練生動動嘴皮子，對待上面的人，那還是得畢恭畢敬。
“羅哥，我來提前看看我的公司有錯嗎？”保安早就識相的松開了手，邱笙扭扭手腕，雖然語氣輕松，不過臉色可沒半點好轉。
她這次可是帶資進戰隊，視察整個公司，沒毛病。
她語氣輕松，用精簡的語言說完整個事件，羅沈的眉頭一皺，瞥了眼四周，那些少年可沒心思訓練，都在張著耳朵偷聽，他說“你們兩個跟我來。”
他轉身離開的瞬間，邱笙嗤笑了一聲，略可惜的瞟了主管一眼，這才緊跟著羅沈離開，陸陸續續的無關人士全部離開這間訓練室。
少年們立馬擡起頭，一溜煙跑到拿著賬號卡的少年那，你一句，我一句，盤問他說出事情的經過。
反正事情已經被捅穿了，主管的威脅也不奏效了，鐘離立馬一股腦交代事件緣由。
“哇，富婆啊，她說她的公司，該不會老板把百花賣了吧”一少年似乎抓到某個驚人的內幕。
“怎麽可能，百花的成績可是有目共睹，雖然目前有些下滑，但絕對沒有到要賣俱樂部的地步，再說了，你看看人家嘉世，都淪落到挑戰賽了，都沒散呢”又一人說道。
.......
這幫年輕人七嘴八舌，瞬間掀起一波議論的高潮。
“不過，那個女人是誰啊，好厲害”終於有人把談論的焦點從富婆落到那個女人身上。
“她叫什麽名字啊。”
“老板好像說的是邱笙。”
“邱笙”鐘離念著這個名字，莫名有種熟悉感，他問了其他人，好幾人都是同樣的感覺，
怎麽回事？
他閉緊了眼睛思索一會，回憶著女人的臉，突然間靈光一閃，撥開擋在他面前的人就往外沖，一溜煙功夫，就到了一個展廳裏，身後的夥伴一邊喊他慢點，一邊氣喘噓噓的跑來。
眼前成列著一墻的照片，都是各個聯賽百花戰隊正式成員的合影，雖然沒有冠軍獎杯的裝飾，但是依舊光彩無比，作為K市人，鐘離很喜歡百花，也樂意為百花戰隊效勞，他滿懷激動看完過這裏所有的合影，每一個字，每一個畫面。
他的手指一排排劃過，直到來到第三排，那是一張醒目的大合照，女孩坐在隊伍最中央，張佳樂，孫哲平前輩一左一右站著，她的身後則是他剛剛離開的百花老板羅沈，這個中間的女孩，笑得格外的燦爛,這是她，就是那個女人。
“這個人，邱笙。”身後的少年們隨著他的手指也鎖定了中間的女孩，鐘離也想起當初他們還半開玩笑，說要是自己是那個女孩就好了。
想想這有多幸運，左邊是孫大神，右邊是張大神，簡直是在做夢。
年紀輕的粉絲如果不認識孫哲平，那就更不可能認識邱笙了，因為她只出場過半個賽季，宛若一顆早逝的流星，一瞬間燦爛劃過榮耀的天地，不知道她的人不會在意這個名字背後的意義，但是鐘離知道，只是時間讓他的記憶略有遲鈍。
邱笙啊，擁有神級角色”夜雨聲煩”的藍雨當家黃少天的死敵，團隊戰裏燒死王不留行的混蛋，如今號稱黃金一代的好漢們，當初沒少吃邱笙的虧，有人說，如果邱笙沒有退出榮耀圈的話，必定也是一枚金光閃閃的大神，如果她沒走，如果孫大神沒有受傷，那麽百花何至於一冠未得。
如果，如果，如果你能早點來，張佳樂隊長是不是就不會走了？
鐘離腦海中翻滾著無數如果.......
“這件事就這樣吧，你出去吧”羅沈對著男人吩咐道，男人如獲大釋般急急忙忙關門出去，僅僅換來一句對不起的邱笙牢牢盯著面前的男人。
“你別這麽看我，下午他會寫辭職信的，”羅沈輕聲安撫道，“你還是不信我，我說過了，哲平是自己主動離開的，我沒有逼過他，為什麽你總是不信？”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他繼續說到，眉頭糾結的擰起，夾雜著怒火，聲音都大了幾分。
“你以前也不是這樣的”邱笙冷聲說道。如果邱笙只是一個普通的戰隊成員，敢這麽和老板說話，說不定分分鐘就被開除，帶資進組也是有好處的，說話痛快。
“算了，這個問題不做討論，繼續來，談談戰隊吧。”羅沈臉色陰郁，直接跳過了這個沈重的話題，這事他也確實有些問題。
........
夜幕下，邱笙穿著一件杏色的外套，踩著細長的高跟，月光拉長了她的影子，她像一縷月下的幽魂，緩步穿過這條陌生而又熟悉的街道，三，四年的時間，這裏的變化很大，早已人事已非。
邱笙解開手機鎖屏，摩梭了片刻，撥通了某個標記為2的電話。
“餵，餵”熟悉的聲調從手中的金屬小盒子裏傳出，那人停頓了一會，沒聽到回覆，暗自嘀咕了句，“奇怪。”，馬上要掛斷了。
邱笙趕忙緊張的說道，“我，是我”。
“我，哪個我，你這是來搞笑的吧。”男人爽朗的聲音再次想起，帶著寵溺的鼻音。
“是我啊，邱笙，我回來了”邱笙被這聲音激的鼻子一酸，差點哭出來。
“你還知道打電話啊，這麽些年，還以為你人間蒸發了呢。”那人調侃道。
“我不好意思和你說話。”邱笙尷尬得揉揉鼻子。
“那現在好意思了，可以，有進步。”張佳樂打趣道。
“因為你走了”。
“走了幹嘛要回來啊，混榮耀的多難啊，你瞧瞧我，6年一個冠軍沒撈著。”他的語氣有些無奈，聽著那自嘲的聲音，隔著屏幕邱笙都能回想起那張憂郁的帥臉。
“因為我想百花，我想你們，我想榮耀。”邱笙煽情的說道，順便小心的試探，“我回來了，你會回來嗎？”
張佳樂突然沈默了，邱笙這邊心像貓抓一樣，她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他思考的越久，邱笙的心就越沈一分。
直到3分鐘後，張佳樂低沈的聲音再次響起，邱笙腦海種瘋狂地響著警鈴，馬上掛斷電話，掛斷，掛斷，她知道她應該順從內心，按掉她會更開心，但是她真的沒辦法對那紅色的掛斷按鈕下手，他說，“邱笙，我不會再回來了”。
邱笙停下了腳步，凝視著手機屏幕，她忽然覺得有些涼。
無論是腳掌，還是手心，亦或是裸著的小腿，冷，冷的神經都麻木了。
邱笙不受控制朝掌心輕呵了口氣，緊接著問“你還打榮耀嗎？”
“打”對方簡短精悍的回。
“你打算去哪家？”邱笙突兀說，她大抵猜到他的意圖。張佳樂頓時就楞住了，她怎麽知道自己要到別的戰隊去，他的打算可是誰都沒說。
他沈默了一秒，說，“霸圖。”
“是個好去處，你一定可以獲得冠軍的。”邱笙強忍著眼淚，極盡全力讓自己的聲音任何顫音，“我在百花等你。”
“邱笙，你”男人停頓一下，倏爾繼續說道“其實沒必要，真的沒必要，你若是想進職業圈，藍雨，煙雨，微草....哪個戰隊你不能去，你為什麽非要執著於百花。”
張佳樂有些心疼，他扛過整支戰隊，他知道這項工作真的很累，他不想，也不希望邱笙重蹈覆轍，雖然他也同樣舍不得百花。
“沒什麽，大概閑的慌，我提前畢業了，目前還是無業游民，剛好這邊熟悉一點，所以就留在這裏了啊。”邱笙理所當然的說道，甚至聲音還很輕快，不過說完就像是興趣索然，突兀說道“就這樣了，我們下次聯系。”
“好吧”知道她掛電話，張佳樂點頭應道，就在她要按下的一瞬間，立馬插了一句，“邱笙，你這樣我就放心了，別為當初的事難過，沒事的，我們都挺好的，抽個時間，給大孫同志打個電話。”
多熟悉的外號，邱笙輕輕闔上雙眸，輕聲說了句，“好，下回打。”
電話掛斷的一瞬間，邱笙的世界又恢覆了一片寂靜。
她還要繼續自己的旅程。
這路啊，真長，真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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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餵，那邊那個？”少年叉著腰站在百花訓練營基地大廈外沖著這邊大喊。
邱笙側目輕瞟了少年一眼，少年不過16，17歲，她對百花戰隊成員了如指掌，一隊可沒有這麽一位正式成員，如今又正直夏休期，是百花訓練營裏的受訓隊員吧。
正門前的女人看到自己還是一動不動，少年聲音又高了幾度，嚷道，“怎麽回事，就是你啊，快過來。”他沖邱笙招招手，示意她快過去。
這下邱笙傻眼了，她還以為少年認錯人了呢，果然是沖著她喊的。
邱笙月眉蹙起，半信半疑地走過去，微瞇著眼，問，“你確定是我？”
少年不耐煩地打量了下磨磨唧唧的女人，第一個想法就是長得不錯，第二個想法就是太老了，不知想到了什麽，少年輕嘆一聲，面色緩和些許，這才回道，“不是讓人給你發消息了嗎？”
“呃”邱笙將信將疑劃開手機屏保，正在這時，QQ收到了一條新消息，點開，在她剛剛發的藍色消息框下，赫然躺著一段文字，“知道了，我派人去接你了，你等一下。”
“... ...”這個消息未免也太遲緩了，人都到她面前來了。
“嗯，我看到了。”她輕聲回道，將手機插回兜裏，正視著面前的少年。
“就說吧，你跟我走吧，要求你知道吧。”少年先行一步，邊走邊說。
邱笙想了想之前的談話，簡短的回道，“知道。”
這女人的反應出乎意料的冷淡，一點都不像之前試訓的青少年那般亢奮，不亢奮，你露出點擔憂的神色也好啊，那才是正常人的反應，不過，轉瞬間，少年又想起這些日子的新聞來，那真是令百花開心不起來的消息。
上個賽季結束，百花戰隊的隊長張佳樂突然宣布退役，這一突如其來的決定打亂了百花俱樂部的原有計劃，不得不提前進入過渡期，這位有著六年職業生涯，六次將百花帶進季後賽，三進總決賽的百花的核心，在上個賽季止步半決賽之後，心灰意冷，俱樂部勸說無用，只能尊重選手的決定，哪怕粉絲再三挽留，也挽回不了那顆執意退役的心。
張佳樂，操縱神級角色彈藥師“百花繚亂”，光從名字就可以看出與百花的淵源，他將戰隊冠以百花之名，也讓百花這個名字在榮耀史上留痕，哪怕六年未得一冠，但依舊無人小看百花，張佳樂一個人扛起了整個戰隊，為了百花，他竭盡心力，從年齡上看，他真的沒有要非退休的地步，畢竟比他們還要大一些的韓文清這些人，不還是照樣在榮耀職業賽上活躍。他的心老了，三次進入總決賽還0冠，這在榮耀史上真的少有。
縱觀榮耀裏的一線大神，唯有葉秋和王傑希的戰績與他相衡，但是葉秋，四進總決賽三冠，王傑希三進決賽，兩次奪冠。
對比前面兩位，他簡直是個榮耀史上最大的悲劇，百花真的沒有理由苛責他。
失去張佳樂的百花，本賽季有些狼狽，百花一直以來就是以彈藥師而核心，百花戰隊被迫出擊尋找適合“落花狼藉”的操作者，聯盟出色的彈藥師真的很少，除了張佳樂，大多聲名不顯。
別的戰隊找不到，就只能從百花訓練營裏挑，一個神級選手到頭來落到了一個新人鄒遠之手。新人水平不錯，但是當作整支戰隊的核心那是遠遠不夠水準。
還在本賽季崛起的一個流氓，唐昊，百花戰隊不至於太過狼狽，轉變隊內的戰術安排，不過這段適應期成績確實不佳，目前積分第十，這成績可不容樂觀，再這麽下去，他們可能會首次無緣季後賽。
這個夏天，百花戰隊正在進行充分的調整。
這段時間的新聞有些飄，前面雖然有個滑坡滑的更離譜的嘉世戰隊頂著，但是百花仍是免不了被媒體編排，登些不中聽，唱哀的文章，為了不影響士氣，百花這段時間都禁止隊友閱讀這些八卦周刊。
興許她是看了最近的報道，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要提醒一下她，百花戰隊雖然目前成績不景氣，但是那也只是暫時的，別把進百花訓練營想的那麽簡單。
他輕咳了一聲，一臉嚴肅，說，“你最好不要把試訓想的那麽簡單，百花可不是什麽垃圾戰隊，那是年年打進季後賽，三進總決賽的隊伍。這兒可不是輕易能進的，態度要端正。”
他用自以為很正式的語氣說道，說話間，餘光探到她偏著頭張望的側顏，她專註的目光從走廊擺設的花瓶，頭頂的吸頂燈，再到鋪在各個房間的地毯上掃過，一個細節都沒有放過，長且直的黑發規整的散在圓潤的肩頭，一字肩長裙顯得她格外嫻靜溫柔，彎翹的睫毛，清澈的眸，白皙的天鵝頸，無一不招示女子出色的外表。
他真想不出這個一個淑女範十足的女人幹嘛非要打榮耀，當個乖乖女不好嗎？
直到他把所有的話說完，她才轉過來看他，唇角一勾，臉上洋溢著掩不住的笑容，柔聲道，“嗯，我知道了，我一直都知道，一直都覺得百花是最棒的戰隊。真的”
這話一出，是百花的狂熱粉沒錯了，他也被她的話感染，緊跟著笑了，說話也親近不少，“姐，你多大了。”
“21。”
“21？”他一聽，頓時眉頭皺了，憂慮瞥了眼興高采烈的女人，無知真是幸福，他好心提醒道，“姐，我跟你說實話吧，你這年紀在我們這，算是比較大了，若不是真的天賦驚人，恐怕被刷下去的機會很高。”
“21歲算大嗎？”邱笙一楞，腦海中浮現起林敬言，韓文清，黃少天，蘇沐橙這一票人，她那裏大了，正直當打之年。不過，要說大，那也看和誰比，要是和百花趕鴨子上架的二年級生唐昊比，那她真的就大了。
還真是歲月不饒人啊，轉眼間她就不是個小屁孩了。唐昊17歲出道，如今18歲就頂起百花的破簍子，她可要爭氣點，不能讓後輩小看。想到這，邱笙無奈嘆了口氣。
聽聞嘆氣聲，少年於心不忍，旋即安慰道，“沒事，總還是有機會的，姐，你什麽時候玩榮耀的。”
“我啊，14歲的時候。”邱笙說。
“14歲啊，14歲？？”他一臉懵，本來他剛想說14歲玩那很正常，現在訓練營裏很多人也是14，15歲開始玩的，不過旋即便是反應過來，她的14歲，那不就是7年前多了，訓練營待得最久的人也不過接觸游戲三，四年。沒辦法，戰隊對人員的需求少而精，這麽些年也就那麽十幾個人成功留在戰隊裏，其他受訓的人要麽轉去其他小戰隊等待機會，要麽自認為無緣榮耀選擇了離開。
玩七年的玩家，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玩出點花樣來。
“姐，那你不是很厲害。”他兩眼放光，激動得抓住邱笙的胳膊。
這崇拜的小眼神讓邱笙有些不好意思，她尷尬笑了笑說，“以前的話，還算很厲害，不過我有幾年沒怎麽玩了，不知道有沒有生疏。”
邱笙這話一出，少年頓時變了臉，崇拜瞬間消失了，眼神覆雜，同情地說道，“那姐，你要加油喔。試訓真的還挺難的。”
邱笙：“.......”。
面對這擔憂的眼神，邱笙猶豫了會，她提前做過工作，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有點數，不知道是誰改的新規矩，當隊長還要試訓，搞得跟訓練營規矩一樣。管他的，試訓就試訓，說困難真不至於，張佳樂走了，她真想不出百花還有誰可以跟她杠，唐昊？
邱笙也不好說什麽，遲疑片刻這才憋出一句，“沒事，姐不怕。”
不過話音一落，她就後悔了，少年因為她的遲疑，眼神裏越發冒著同情的幽光，篤定了她會輸。
算了，不解釋，越解釋越麻煩，實力說話。
“什麽，麻煩您再說一遍。”邱笙愕然，就差沒拍桌子了，這算哪門子測試，她和一個17歲的訓練生打，那不是欺負人嗎？
主管把玩這手裏的筆，擡頭傲慢撇了眼邱笙，再次重申了一邊，“和鐘離打一場，輸了就直接走，贏了的話，請等我們通知。”
“我想你應該不適合榮耀，你這個年紀，能在訓練營待不了多久，最好還是放棄吧。”
這男人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事到如今，她當然明白發生了烏龍事件。她望著面前有些倨傲的男人，一字一頓說到，“我不想放棄”。
邱笙的聲音相當嚴肅，身邊帶著眼鏡的男孩詫異扶了扶眼鏡，不由自主地看向她。
到底是時代變了，以前訓練營可不是這樣。她的心仿佛被啃了一塊，一種難以言表的傷感。
她想到看到的，她所懷念的一直都是以前的百花，那個記憶中的百花。
男人輕佻撇了她一眼，不耐煩說道，“哎，現在什麽人都想進榮耀裏闖闖，你這張臉，幹什麽不好，非要進榮耀，我們戰隊可不養花瓶。”
這話相當不客氣，就連男孩頓時羞愧低下頭，雖然知道這話不妥當，但他沒膽子去反駁他的上司。
“因為我是女性，一個年紀頗大的女性，對不對。”邱笙可不管他的諸多屁話，瞬間就從中撥出關鍵點。
女人清冷的聲音泛著寒意，主管怔仲片刻，突然笑了，無恥的辯解道，“不，這和你性別沒關系，是你實力不行。”
“打個賭嗎？”邱笙突然說。男孩扭頭看她，眼神幾番示意，雖然初次見面，他還真不想見到這女人難堪，自家主管的德行，他最清楚，嘴巴可是格外的毒。
“什麽賭，我為什麽要和你賭？你有什麽可賭的”男人嗤笑，笑面前女人的不知所謂，這要是其他女孩，早就哭哭啼啼的跑了，不是他瞧不起女人，而是電競行業出名的女選手屈指可數，就連大名鼎鼎的蘇沐橙也常常被人議論成花瓶，這些底層做管理的，真的了解榮耀嗎？不需要。他們只需要能掙錢就可以了。
“這個賭就是我和你們全部訓練營的人PK。若是你們贏了，我馬上乖乖走人，外加送您十萬的賠償費，若是我贏了，請你跟我道個歉。”
聽到十萬，主管頓時精神了，細眼打量女人的衣服，樸素端莊，也不像什麽牌子貨，直接嗤笑道，“就你，還能拿出十萬，凈糊弄人。”
邱笙勾唇笑了，也不多說，直接上證據，翻出手機裏的銀行扣費短信。
主管細眼一瞧，餘額多少來著，1後面多少零，主管記不清了，只知道很多零，眼珠一轉，打量邱笙，猜想面前這個女人八成是個閑得發慌的富婆，看榮耀新鮮，進來玩一下。
她也不像說謊的模樣，有錢不掙是傻子。
他很是爽快同意邱笙的賭約，先送她出去，然後招呼男孩留下，這兩個人不知道商量了什麽，最後男人含著笑拍拍他的肩膀，目送他離開。
邱笙從始至終都是一副嚴肅的表情，主管暗中困惑，按道理來說，被人這麽對待，不應該是憤怒嗎？再不濟也該踹踹凳子，摔摔茶，她楞是心平氣和等他安排好一切。
莫非是真的有點本事？被錢迷了眼的主管這個時候倒是生出來幾分忐忑。
他緊張盯著邱笙的一舉一動。
邱笙落下手中的杯子，慢慢靠近那臺為她準備好的電腦，登陸器和鼠標擱在一旁，她坐下，然後，然後什麽也沒做......
主管皺著眉頭，暗中揣測這女人該不是臨門一腳反悔了吧，要是真這樣，這不是耍他嗎？她不悅催促，“怎麽了？快點開始啊”
哪知邱笙忽然回過頭來，認真的對著他說道，“有賬號卡嗎來一張。”
主管：“......”
尼瑪試訓賬號卡都不帶的嗎？果然他就沒想猜錯，這就是個閑來無事的挑事的富婆，虧得他剛剛還緊張兮兮。
身後一排排電腦後面的人也低頭竊竊私語，偶爾冒出幾聲出格的笑聲，也不知道那男生怎麽和這幫少年說的，現場的氣氛相當隨和，沒有她想象中的針鋒相對。
“你要什麽職業？”先前的男生站起來，問道。
“狂劍士”邱笙說，男生用好奇的目光再次打量了她一眼，隨後說道，“你等等。”出去了幾分鐘，然後給她遞來了一張賬號卡。
“這張卡的等級和裝備是備用狂劍士中最好的賬號”男生一邊說，一邊註意主管的臉色，任何的變化，很好，他這才長松了口氣，這張賬號卡是他自作主張的拿的。
邱笙熟練刷刷卡，瞧了瞧裝備和技能，輕聲道，“還不錯。那就開始吧，房間號666666，進來吧。”
邱笙站在擂臺的中央，陸陸續續有角色進來，她盯著屏幕中提著重劍男性的狂劍士，忽然間有些恍惚，對面站著20多個少年。
恐怕這不是全部的人，只是其中比較出色的年輕人。
邱笙敲出一個比較囂張的文字泡，“你們一起上。”
上吧，讓她看看現在的後輩如何優秀？
少年們左顧右盼一會，終於開始攻擊，主管的嘴角裂到耳根。
對方雖然人數眾多，但是配合確實相當不默契，近戰的一窩蜂沖過來，而遠程則在遠處直接蓄力，開局就要放大招
。
可以，可以。
劍客沖到眼前，狂劍士終於動了，重劍輕輕松松接下，劍客剛使出三段斬，卻發現眼前一空，長劍撲了個空，人呢？他驚訝的擡頭。
“後面，後面”忽然他聽到夥伴的聲音，他想動，但霎那間，胸口就被一把重劍洞穿。
“Z字抖動，Z字抖動”眼前的屏幕已經變了，他怔怔呆著原地，這是什麽實力？他竟然完全沒有反應的時間，身邊的同伴尖叫道，他側目望去，對方的屏幕也和他一樣了，好快。
邱笙手提重劍，仗著精準的微操，殺進殺出，如入無人之境。重劍之下，大地仿佛要裂開，
其他夥伴一一被瓦解，簡直就是單方面的屠殺。
不到5分鐘，20多個人都化作一堆屍體消失了。
邱笙不用想，也知道主管臉色很臭，她抽出賬號卡，還給之前的男生。
“道歉。”她站在男人面前，雖然矮他一個頭，但眼睛裏好無膽怯，冷聲道，“我勝利了，你的道歉呢？”
男人臉色很不好，惡狠狠盯著邱笙的臉，那眼神，怕是要將邱笙撥皮拆骨了。
“說話啊”邱笙可不怵他，他兇她更兇。
“說什麽，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贏了，你就走吧，做人，要知道留一線”男人忽地轉怒為笑，不在意的撇了眼她，對著剩下的少年說道，“該幹嘛幹嘛去，看什麽熱鬧，還嫌訓練量少了嗎？”
這話一出，少年們立馬停止了看熱鬧，一陣熟悉的鍵盤聲響起。
“至於這位小姐，請保安送她出去吧。”男人無恥的笑了，保安，他為防不測早就找來了，這會正候著呢，一聽到男人說話，就一左一右架著邱笙的胳膊。
邱笙被這話逗笑了，哪怕被保安架著，也是止不住的笑。
眼見真的要被拖走，忽然門口傳來一個久違了的男聲，“你們這是在幹嘛？”
羅沈一臉懵逼的踩著點進來，被這架勢發展驚呆了，過了會，才沈聲道，“你們這是幹什麽？”
“老板，這個瘋女人過來找我們麻煩”天知道為什麽堂堂百花俱樂部的老板跑到訓練營來了，頓時嚇了他一跳，自打他上崗之後，這還是第四次看見老板。他要是知道老板在這，哪敢這麽正面做什麽賭註，甭管什麽七裏八裏的，先告狀，就算知道其中的原委，老板肯定也會向著俱樂部的聲名著想。
他以為老板應該是向著他，誰料到老板聽到這話連個眼神都沒給他，他只是看著邱笙，從兜裏掏出一只雪茄點上，深吸了一口，然後說：“邱笙，說說吧，怎麽不接我電話。”
主管霎那間臉色慘白，戰戰兢兢來回掃了掃女人，和面前的老板，無數個念頭在腦海中湧現，老板，老板情人？親戚？
甭管是哪種關系，總之很熟，他差點昏厥，甚至想奪門而去，這份工作是戰隊的企業高管把他塞進來的，平日裏，他也只敢對訓練生動動嘴皮子，對待上面的人，那還是得畢恭畢敬。
“羅哥，我來提前看看我的公司有錯嗎？”保安早就識相的松開了手，邱笙扭扭手腕，雖然語氣輕松，不過臉色可沒半點好轉。
她這次可是帶資進戰隊，視察整個公司，沒毛病。
她語氣輕松，用精簡的語言說完整個事件，羅沈的眉頭一皺，瞥了眼四周，那些少年可沒心思訓練，都在張著耳朵偷聽，他說“你們兩個跟我來。”
他轉身離開的瞬間，邱笙嗤笑了一聲，略可惜的瞟了主管一眼，這才緊跟著羅沈離開，陸陸續續的無關人士全部離開這間訓練室。
少年們立馬擡起頭，一溜煙跑到拿著賬號卡的少年那，你一句，我一句，盤問他說出事情的經過。
反正事情已經被捅穿了，主管的威脅也不奏效了，鐘離立馬一股腦交代事件緣由。
“哇，富婆啊，她說她的公司，該不會老板把百花賣了吧”一少年似乎抓到某個驚人的內幕。
“怎麽可能，百花的成績可是有目共睹，雖然目前有些下滑，但絕對沒有到要賣俱樂部的地步，再說了，你看看人家嘉世，都淪落到挑戰賽了，都沒散呢”又一人說道。
.......
這幫年輕人七嘴八舌，瞬間掀起一波議論的高潮。
“不過，那個女人是誰啊，好厲害”終於有人把談論的焦點從富婆落到那個女人身上。
“她叫什麽名字啊。”
“老板好像說的是邱笙。”
“邱笙”鐘離念著這個名字，莫名有種熟悉感，他問了其他人，好幾人都是同樣的感覺，
怎麽回事？
他閉緊了眼睛思索一會，回憶著女人的臉，突然間靈光一閃，撥開擋在他面前的人就往外沖，一溜煙功夫，就到了一個展廳裏，身後的夥伴一邊喊他慢點，一邊氣喘噓噓的跑來。
眼前成列著一墻的照片，都是各個聯賽百花戰隊正式成員的合影，雖然沒有冠軍獎杯的裝飾，但是依舊光彩無比，作為K市人，鐘離很喜歡百花，也樂意為百花戰隊效勞，他滿懷激動看完過這裏所有的合影，每一個字，每一個畫面。
他的手指一排排劃過，直到來到第三排，那是一張醒目的大合照，女孩坐在隊伍最中央，張佳樂，孫哲平前輩一左一右站著，她的身後則是他剛剛離開的百花老板羅沈，這個中間的女孩，笑得格外的燦爛,這是她，就是那個女人。
“這個人，邱笙。”身後的少年們隨著他的手指也鎖定了中間的女孩，鐘離也想起當初他們還半開玩笑，說要是自己是那個女孩就好了。
想想這有多幸運，左邊是孫大神，右邊是張大神，簡直是在做夢。
年紀輕的粉絲如果不認識孫哲平，那就更不可能認識邱笙了，因為她只出場過半個賽季，宛若一顆早逝的流星，一瞬間燦爛劃過榮耀的天地，不知道她的人不會在意這個名字背後的意義，但是鐘離知道，只是時間讓他的記憶略有遲鈍。
邱笙啊，擁有神級角色”夜雨聲煩”的藍雨當家黃少天的死敵，團隊戰裏燒死王不留行的混蛋，如今號稱黃金一代的好漢們，當初沒少吃邱笙的虧，有人說，如果邱笙沒有退出榮耀圈的話，必定也是一枚金光閃閃的大神，如果她沒走，如果孫大神沒有受傷，那麽百花何至於一冠未得。
如果，如果，如果你能早點來，張佳樂隊長是不是就不會走了？
鐘離腦海中翻滾著無數如果.......
“這件事就這樣吧，你出去吧”羅沈對著男人吩咐道，男人如獲大釋般急急忙忙關門出去，僅僅換來一句對不起的邱笙牢牢盯著面前的男人。
“你別這麽看我，下午他會寫辭職信的，”羅沈輕聲安撫道，“你還是不信我，我說過了，哲平是自己主動離開的，我沒有逼過他，為什麽你總是不信？”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他繼續說到，眉頭糾結的擰起，夾雜著怒火，聲音都大了幾分。
“你以前也不是這樣的”邱笙冷聲說道。如果邱笙只是一個普通的戰隊成員，敢這麽和老板說話，說不定分分鐘就被開除，帶資進組也是有好處的，說話痛快。
“算了，這個問題不做討論，繼續來，談談戰隊吧。”羅沈臉色陰郁，直接跳過了這個沈重的話題，這事他也確實有些問題。
........
夜幕下，邱笙穿著一件杏色的外套，踩著細長的高跟，月光拉長了她的影子，她像一縷月下的幽魂，緩步穿過這條陌生而又熟悉的街道，三，四年的時間，這裏的變化很大，早已人事已非。
邱笙解開手機鎖屏，摩梭了片刻，撥通了某個標記為2的電話。
“餵，餵”熟悉的聲調從手中的金屬小盒子裏傳出，那人停頓了一會，沒聽到回覆，暗自嘀咕了句，“奇怪。”，馬上要掛斷了。
邱笙趕忙緊張的說道，“我，是我”。
“我，哪個我，你這是來搞笑的吧。”男人爽朗的聲音再次想起，帶著寵溺的鼻音。
“是我啊，邱笙，我回來了”邱笙被這聲音激的鼻子一酸，差點哭出來。
“你還知道打電話啊，這麽些年，還以為你人間蒸發了呢。”那人調侃道。
“我不好意思和你說話。”邱笙尷尬得揉揉鼻子。
“那現在好意思了，可以，有進步。”張佳樂打趣道。
“因為你走了”。
“走了幹嘛要回來啊，混榮耀的多難啊，你瞧瞧我，6年一個冠軍沒撈著。”他的語氣有些無奈，聽著那自嘲的聲音，隔著屏幕邱笙都能回想起那張憂郁的帥臉。
“因為我想百花，我想你們，我想榮耀。”邱笙煽情的說道，順便小心的試探，“我回來了，你會回來嗎？”
張佳樂突然沈默了，邱笙這邊心像貓抓一樣，她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他思考的越久，邱笙的心就越沈一分。
直到3分鐘後，張佳樂低沈的聲音再次響起，邱笙腦海種瘋狂地響著警鈴，馬上掛斷電話，掛斷，掛斷，她知道她應該順從內心，按掉她會更開心，但是她真的沒辦法對那紅色的掛斷按鈕下手，他說，“邱笙，我不會再回來了”。
邱笙停下了腳步，凝視著手機屏幕，她忽然覺得有些涼。
無論是腳掌，還是手心，亦或是裸著的小腿，冷，冷的神經都麻木了。
邱笙不受控制朝掌心輕呵了口氣，緊接著問“你還打榮耀嗎？”
“打”對方簡短精悍的回。
“你打算去哪家？”邱笙突兀說，她大抵猜到他的意圖。張佳樂頓時就楞住了，她怎麽知道自己要到別的戰隊去，他的打算可是誰都沒說。
他沈默了一秒，說，“霸圖。”
“是個好去處，你一定可以獲得冠軍的。”邱笙強忍著眼淚，極盡全力讓自己的聲音任何顫音，“我在百花等你。”
“邱笙，你”男人停頓一下，倏爾繼續說道“其實沒必要，真的沒必要，你若是想進職業圈，藍雨，煙雨，微草....哪個戰隊你不能去，你為什麽非要執著於百花。”
張佳樂有些心疼，他扛過整支戰隊，他知道這項工作真的很累，他不想，也不希望邱笙重蹈覆轍，雖然他也同樣舍不得百花。
“沒什麽，大概閑的慌，我提前畢業了，目前還是無業游民，剛好這邊熟悉一點，所以就留在這裏了啊。”邱笙理所當然的說道，甚至聲音還很輕快，不過說完就像是興趣索然，突兀說道“就這樣了，我們下次聯系。”
“好吧”知道她掛電話，張佳樂點頭應道，就在她要按下的一瞬間，立馬插了一句，“邱笙，你這樣我就放心了，別為當初的事難過，沒事的，我們都挺好的，抽個時間，給大孫同志打個電話。”
多熟悉的外號，邱笙輕輕闔上雙眸，輕聲說了句，“好，下回打。”
電話掛斷的一瞬間，邱笙的世界又恢覆了一片寂靜。
她還要繼續自己的旅程。
這路啊，真長，真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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