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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35.一句再見就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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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你的一句再見能改變什麽?那就真的是再也不見。

時光說快也快,說漫長也會變得很漫長。在監獄裏的這些小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了,我看著從日出到日落,從黎明到夜晚,從疲憊到無感,周而覆始的過日子眼看就要結束了。還有一個星期我就可以提前出獄了。

聽起來對我是個好消息,可對於王源來說卻不是。他大概不想看到那個出獄後蹦蹦跳跳和張娜娜還有溫黎走在大街上賣傻的我,不喜歡滿臉充滿笑容的我,不喜歡我嘰嘰喳喳吵著要去看他們演唱會的我。總之,只要是我好過了,他大概都討厭。

自從上次他來過之後,他就真的一次都沒有來過了。我不知道這段時間他是不是太忙了,其實就算他不來也沒有什麽好奇的,畢竟他現在最恨得人莫過於我了。

幾天前重慶剛剛下了雨,今年的雪花我卻還未看到。我想起了與他一同去了湖南的那一年,那年的雪花我最喜歡。不僅僅是因為王源還在我身邊,讓我更加懷念的是,那個時候我們之間還沒有多出一個李瑷來阻擋。

那年的王源,還是完完整整的屬於我一個人的。只屬於我,一個人的。

一月份的天氣像來都是這樣的冷,不同於北方物理性質的冷,而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冷。我哆哆嗦嗦的從床上起來準備新一天的開始,卻沒想到看見了站在樓下的藍澄。她一個人站在光禿禿的樹下,脖子上戴著的圍巾被寒風吹的飄飄起舞。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藍澄這樣落寞的背影,讓我有些想要給她安慰的沖動就在這一刻由然而生。

匆忙的穿好衣服後,我惦著輕輕的腳步走到了她的身後。不知道她在想什麽想得如此入神,以至於我已經站在她身後,她都不知道。很久很久才發現在她背後擺了無數個POSE,又無聊至極的我。

我不在像過去那樣喜歡隨意的打斷別人的思緒。當然,我是說,除了王源以外。因為我總是幻想著,王源不會罵我。至少不會因為這樣的小事情而罵我。

“你剛剛在想什麽?”我走到她的面前,抓住了她已經凍紅的手指問。

對面的藍澄沒有立刻回答我,她看著我既不言,也不語,眼裏卻充滿了我不懂的情緒。那是一種即將快要爆發的邊緣。我感受的到,並且,很清晰。

“星痕,恭喜你馬上就要離開這個被困住手腳的地方了。”

說這話的時候,藍澄臉上雖然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可我清楚的感覺到我的手被她狠狠的攥著,似乎只要在用些力就能夠將我的手指給攥斷。

“藍澄,你攥的太緊了。”

“在怎麽緊,我也抓不住你了不是嗎?以後你會和你喜歡的人在一起,甚至會生一個漂亮的孩子,你們一家三口會幸福的住在大大的房子裏。孩子會開口叫你們爸爸,媽媽,他會認為你們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媽媽。你們一家三口會去光彩奪目的游樂園,會去幽幽深藍的海洋館,甚至還回去遙遠美好的國外。可是,我呢?”

“星痕,我告訴你我的日子!我會一直一個人待在這個令人鄙夷的地方,看著樹葉落了又長起來的模樣,跟這些表面上都服從我內心卻無比的瞧不起我的人繼續呆著。我看著無數新人走進來,然後趾高氣揚的對她們說“我是這裏的老大!”沒過幾年,我還是會看著她們從這個地方走出去。這就是我最悲哀的地方,這輩子我哪裏也去不了,可也出不去。”

“你們只是單單被判了幾年,可我卻是餘生。沒有人會回來看我,就連我的家人都不屑來瞧我一眼。我以前的男朋友在知道我殺了我最好的朋友後,連屁都沒放一聲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全世界的人好像都只是拋棄了我,只有我一個人!你知道這種感受嗎?知道連被神都拋棄的滋味嗎?!”

她一邊說一邊哭,我聽著她說的這些話後也哭了。觸動我心中那根弦的不僅僅是藍澄的經歷,還有她說我會和王源成為一家人。只有我自己知道,不會有那麽一天,不會有那麽幸福的一天。

別說是孩子,就算是結婚,就算僅僅是在一起我們都不可能!不會有那麽一個屬於我和王源的孩子,他更不會叫我們爸爸媽媽,我們不會去游樂園,不會去海洋館,更不會去國外。因為,我們根本沒有一個這樣的家。

江星痕被王源完完全全的拋棄了,拋棄到了下個餘生。

我沒有抱她,她也沒有抱我。藍澄對著我聲嘶力竭的吼完後,她就高傲的擦去了臉上的眼淚,大步大步的吵著宿舍樓走去。只有我一個人蹲在一片葉子都不剩地枯樹下抱著自己,泣不成聲的感受著無比殘酷的現實。

自從這天以後,藍澄就開始很少對我說話。我不知道自己應該對她說些什麽,面對著一個自己都認為被神拋棄的女孩,我這個原本就已經渾身是傷的人根本無從下手。雖然我失去了我最重要的人,至少張娜娜她們都還陪在我身邊給我鼓勵。更何況,我還擁有一個肯為了我而和王源搏鬥的勇士,王俊凱。

說起王俊凱,他最近倒是來看我了。他不僅給我帶來了好吃的零食,還偷偷給我帶了手機。裏面的話費會定時的交,最為驚喜的是裏面還存有王源新換的號碼。說是新換的,可我腦子裏還是存有他的舊號碼。

有很長一段時間裏,我用過公共電話給他的舊號打過電話,可從機械裏傳出的聲音永遠都是,“您好,你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要不是王俊凱,我根本不知道他舍得換了新的號碼。

王源是個很念舊的人,別看他是天蠍座的人,但我知道,他是打心底喜歡念舊的。

還是上高一的時候,我曾送給他了一個男士錢包。那時候的我還買不起什麽特別貴重的錢包,所以用的時間久了錢包身上的各處也都開始陸陸續續的爛了。可十六歲的王源就這樣用了下來,直到現在他還依舊用著。

他能更換掉所有一切的東西,卻不能更換掉那可念舊的心。

習慣比任何東西都要可怕的多,它總能給絕望的人帶來希望,也可以給期待的人帶來絕望。我覺得自己屬於兩者之間最為痛苦的那一類,處在絕望裏卻又不敢期望。

話題似乎又有些跑題了,不是說好要跟你們說說王俊凱的近況嗎?可轉來轉去又到了王源身上不是嗎?

好吧,我們言歸正傳。王俊凱比原來更加的沈穩了,他對我說了很多最新的趣事,可奇怪的是他卻沒有對我說一句有關於他女朋友尤安的事情。要不是我提及這兩個字,恐怕他也不會在我面前繼續說下去。

“尤安呢?你是害怕我丟人才不帶她來這裏和你一起來看我的吧?王俊凱,你還真夠要面子的!”我笑嘻嘻的看著他,沒有一絲一毫的小埋怨。

手放在大理石上的王俊凱身子很明顯的一頓,也對我笑了。看出他的不對勁我剛想問問是不是他和尤安吵架了,卻被他的開口給堵住了。

“才不是,我這不是害怕你不喜歡她嗎?畢竟,你原來不怎麽喜歡她,不是嗎?”他的笑容在此時此刻有些虛假的成分。

原來他都還記得我為了尤安曾經和王源吵架的事情啊。可是,就是這樣記得清清楚楚的人怎麽還會和她在一起了呢?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他說這話的時候有些矛盾而已。

“哦,是這樣啊。我不討厭她了,就算有一天她真的站在了王源的身邊,我也不討厭她了。”因為我已經失去了討厭別人的資格,我不想因為尤安再一次的被王源徹徹底底的憎恨到下輩子。我頓了頓,然後繼續說,“而且你都和她在一起了,我這一次是真的不能討厭她了。從某種意義上,我應該叫她一聲大嫂吧?”

王俊凱避開我的眼神沈默不語。

“你沒打算和她結婚嗎?”

這句話問出口的時候我都覺得自己關心的似乎有些過了頭,別人自己的事情輪不到我來管,是我自己太自以為是了。換做以前的我大概還不會就此打住,那一定是會從嘴裏蹦出一些更加犀利的問題。現在的我不一樣了,我沒有王源的保護了,不能再那麽隨心所欲的去為了自己而問個不停了。

“抱歉,是我話太多了。”我很主動的對王俊凱說抱歉。

坐在對面的王俊凱搖了搖頭,眼神中那份疲憊感是無論如何都抹不去了。他不再像少年時候那樣只會用著幼稚的方式對待我,他對我更好了。我只能這樣說,更好了。

雨水的降臨所帶來的連鎖反應就是將氣溫拉的更加低沈,即使穿著輕快暖和的羽絨服也讓我顫顫發抖。手指總是在不知不覺間就涼了下來,可悲的是我竟然沒有辦法來阻止這一的寒冷。想著過幾天就能夠出獄之後,我整個人都沈浸在發呆之中。我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麽,總是在監管的厲聲喊叫下反映過來。

我想,我大概又要見到王源了。不僅僅是能在電子產品冰冷的屏幕上,而是真真正正的能夠感受到他真實恨意的現場。

江星痕愛王源,在習慣了那麽久的恨意後,他既然決定給我憎恨,那麽我也就決定連他這份憎恨也一並愛著!

這幾天我不斷的從網上搜索著有關於王源的消息,他沒有太多的花邊新聞,大多數都是要出新歌或者是新專輯的新聞。王俊凱身為TFBoys裏的大哥也在公司的安排下接了一個叫做《塵封時間》的劇本,這麽高興的事情他卻沒有對我敘述半分。我有些生氣,誰叫他對我這般的隱瞞。

如果說真的要隱瞞什麽事情的話,那應該也是他和尤安交往的事情吧?無論如何都不該隱瞞一件自己成功的事件啊,我大體的看了看那條新聞,演女主角的是個叫做舒槡的新人。聽特別八卦的小監管小趙同志說,這個叫做舒槡的家裏不僅有錢還有勢,要王俊凱和她演一出戲也不過時為了將她捧得更紅罷了。

娛樂圈裏的事情我都不太懂得,王源也從來都不和我說那些事情。聽張娜娜說,娛樂圈裏表面上看起來是無限風光,卻背地裏比垃圾堆還要臟。那時候我還不太在意這些事情,畢竟王源沒說,我也就沒在意。

在將要出獄的前一天晚上,我對著躺在床上四仰八叉的藍澄說了再見。她輕笑一聲,像是無數電視劇裏大爺調戲青樓女子那樣捏著我的下吧,帶著些許霸氣對我說:“你以為你的一句再見能改變什麽?那就真的是再也不見。”

那就可能是真的,再也不見了吧。

再見,藍澄。陪伴了我這麽久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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