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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29.十月份的天那麽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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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那個十月份的天,而你卻早已不在我身邊。

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十月份,天氣也一天比一天更冷了。於梅曾經拿過幾床被子給我,我把它們帶回去就放在了床上,藍澄很自覺地拿走一床,而我也只剩下兩床。

見到於梅那張臉的時候,我才意外的發現她的眼角又多了幾道皺紋。她到也沒有和我說上很多話,就是要我註意自己的身體不要感冒了之類的話語。語氣裏面多了幾份關於和愛護的味道,我朝她點點頭,之前的不快全部消失。

在知道我撿回來一條命以後,她就對我出奇的好。我想,她應該是良心發現,不然怎麽會對我這麽好?算了,誰知道呢?能過一天是一天好了。

從七月份到十月份,我已經待在這裏三個多月了,我的話很少,但卻已經開始和藍澄交流了。我對她說我是殺了人,可不是故意的。她對我蔑視的一笑說,這裏有哪個人是想要故意殺人的?我楞住,看著她再也沒有了反駁的言語。是啊,沒有一個正常人是想要殺死另一個人而進到這裏來享受這樣的滋味。無論是我還是藍澄,顯然都不是。

在藍澄靠近我的第一秒鐘時我就問過她為什麽在我進來的第一天就一眼喜歡上了我,她的回答很簡單,也很令我震驚。她說,“因為你長得很像我死去的朋友,當我第一次見你走進來的時候,我真的嚇了一跳,你知道為什麽嗎?”她擡眼看我,我對著她搖搖頭。只見她苦笑了幾聲接著對我說,“因為啊,離夏就是被我親手殺死的。我以為她是來找我要命的呢。”

看著藍澄臉上那種無奈和憂傷的表情,幾乎都不敢相信這就是當初揮著拳頭狠狠打我的那個女孩。

我從來都沒有和藍澄提起過王源的事情,更沒有對她說,王源就是我暗戀多年的對象。她從沒問過我,我也就裝糊塗不曾提起。至於她的事情我也倒從來沒有問過她多少,我本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這一原則來對待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人。就像李瑷,她要是當時沒有準備把我殺死的話,我也不會把她弄死。

進來之前,我的律師曾經告訴過我,如果我一口咬定不是我做的,我也可以找理由逃脫罪名,畢竟,要殺死我的人是她。可我沒有。王源看我眼神變得第一秒鐘我就知道,我該進到這裏來,即使出去後會遭受無數人的白眼和瞧不起,我也不後悔。

白天我和藍澄坐在監獄前的椅子上感受著十月份的陽光,我擡頭來看重慶的陽光並沒有感覺它變化了多少。每一分熱量,每一分光芒,甚至每一分耀眼都如同四年前的舞臺上的王源。他穿著華麗帥氣的衣服,與王俊凱和易烊千璽一同站在具有高人氣的舞臺上,唱著屬於正逢青春正茂的歌曲。

一般我與藍澄在一起的時候都會想起溫黎,我不知道溫黎怎麽樣了,她是不是已經見到她仰慕已久的吳世勳?她有沒有好好的吃飯?她在知道我殺死了李瑷後是笑著罵我,還是笑著一起幫我罵李瑷?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十月份的天氣真好啊,星痕。”

坐在我身邊的藍澄叫著再為熟悉不過的名字,我突然有些懷念那個十月份,與王源曾待在一起的十月份。

有很長一段時間裏我準備開始我的小說大業,請不要說我是個沒有多少立場的人。Convict的作品引起了我想要寫一篇文章的沖動,故事的情節沒有那麽轟轟烈烈,也不是什麽大悲劇,只是現實中的王源和星痕而已。故事的開始,我寫了這樣一段話。

他所有的好都是為我而生,我的壞也全都是為他而生。我們本該就是天生一對,料不及然的是,我卻配不上他。

那時候我有些驕傲的拿著筆記本電腦給他看我寫下的這段話語,他對著我伸出大拇指說我文采好。我笑的像個傻子一樣,靠在他的肩膀上,卻不敢給他看更多的內容。我多害怕再多給他看一些,他就會發現,其實裏面的故事都是我與他的。

過往的配不上,如今看來,那時候的預言還真是準的嚇人。現在的星痕,早已配不上王源了。無論是誰都是這樣想的吧?一個殺人犯,要怎麽做才能配的上光彩照人的大明星王源呢?我自嘲的笑了笑,眼角裏卻充滿了眼淚,我多麽的不想哭啊,可我還是哭了。我就想要笑笑,將所有的一切都漫過去而已。

藍澄拍拍我的肩膀像是在安慰我,我大口大口的吸著早已變冷的空氣,在十月份這個充滿無數縷陽光的中午,大量的白霧散發到了大氣中,再也沒有了蹤影。

我悲傷的一塌糊塗的時候,張娜娜就來看我了。

隔著一墻厚厚的玻璃,她看著眼紅的我,右手拿著電話,左手將掌心放在了玻璃上顯得有些矯情。她說著一些心疼我的話,我就看著她支支吾吾的回答,她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我見她哭,自己也就哭了起來。我多想告訴她,我在這裏面挺好的,有藍澄罩著我,我過的還可以。但我沒能說出口,我一開口,所有的問題就全部都成了有關於王源的問題。

“娜娜,你知道王源最近過的還好嗎?”

話音剛落,張娜娜就罵了我幾句話。我知道她是出於什麽心態來罵我的,我也知道我就是傻,大概這輩子都要栽在王源這個大坑裏了。

“星痕,你為了王源什麽都敢做。我知道你有多愛他,可是星痕,他現在已經不愛你了,他說他恨你,他說,你們之間都沒有可能了!你懂我說的這些意思嗎?!”

我捂住臉痛哭了起來對她點點頭。

如今我最愛的王源卻變成了最恨我的人,以往最疼愛我的人卻再也不肯分給我一絲絲的照顧和關心了。江星痕並不害怕得病死去,也不害怕殺人償命,江星痕怕的是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那充滿鮮花的回憶之中,孤單的死去。最害怕自己最愛的人不愛自己,最害怕整個世界再也沒有一個王源這樣寵愛自己。

其實啊,江星痕怕的東西很多,能夠正中心靶的只有一個,就是失去王源。

獄管將我帶回去的時候,我已經滿臉都是淚水。我沒有立刻回宿舍,而是蹲在充滿陽光的一角裏放聲大哭了起來。有多久沒有這樣大大方方的哭過了?我早已忘記。在所有人的眼裏,江星痕可能只是一個不太會說話,也不喜歡和別人交流的女孩子罷了,她們不會想到,原來這樣的人心裏竟然會有這樣一塊不堪的傷疤吧?

我想,大概江星痕是該去死的。只有一命抵一命,王源才會原諒犯錯誤的江星痕,才會像原來一樣對待她。

所以,當我拿起手上這片鋒利的刀片對準自己手腕處的動脈,想要用力割下去的時候,我還是放棄了。雖然江星痕想要得到王源的原諒,卻怎麽也還舍不得就這樣離開王源。要是王源餓了怎麽辦?王源渴了怎麽辦?王源在夜色的夜裏想念著李瑷抱頭大哭了怎麽辦?江星痕怎麽能就這樣死去呢?她該去安慰王源的啊。

即使,他恨她恨的要命。那也不能就這樣輕易放棄。

十五歲的江星痕和王源那時候最喜歡的就莫過於看小說了,那時候我最喜歡的作家是Convict,用中文翻譯過來也就是罪犯。她的個人簡介少的不能再少,中國人,女,生日號碼,真名從未出現過。最為經典的一句個人簡介就是:每個人都被困在心城裏,有些人逃走,有些人選擇贖罪。我選擇了贖罪,你們呢?

其實不然,就像是Convite說的一樣。我也選擇了贖罪,不然現在我就不可能在這裏。

十五歲時王源最喜歡的卻是一位叫做ZL的作家。她的代表作叫《刺骨愛》,是個頗有深意的名字。不僅僅是她作品的名字具有深意,她的筆名也亦是如此。要說Convite和ZL有什麽共同特點,那就是這兩個人的資料都少的可憐。

我曾推薦過王源看《Lost》這部小說,我也曾看過《刺骨愛》這部小說,可以說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風格。如果是《Lost》是可以表達出最悲歌,那麽《刺骨愛》就可以被稱為是諷刺情感的一部小說。

當我問王源為什麽喜歡這部作品的時候,他很認真的告訴我說:“其實愛情不過就是這麽一回事,誰離了誰不能活啊。我覺得ZL寫得很有道理,所以啊,我也覺得每個人都是感情的背叛者。我不想背叛別人,更不想別人背叛我。星痕,你會不會背叛我?”那時我對她堅定的搖搖頭。

我說,“我不會的。”

“要是有一天我死了呢?你遇上了更好的人,那人也待你像妹妹一樣,甚至比我對你更好。這樣一個哥哥,會取代我的吧?”

“不會的!誰也不能代替你的位置。誰也不行!”我固執的對他說道。

他笑著摸摸我的頭說我是個乖孩子,我看著他心裏全是不安。那個時候我以為王源就要離開我,會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不見,所以害怕。但他沒有離開我,等到我一個轉身間,已經是真真正正的變成了孤身一人待在著監獄裏。好在一切都還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糟糕,我想我大概還有藍澄這個與我有些相似的女孩。

娜娜臨走前還是把王源最新的一些消息告訴了我,她說王源最近接了好多通告,上電視的可能越來越多。於是我大多數的閑暇時間都守在了公共的電視機前,由於我是藍澄這邊的人,那些人頂多抱怨幾句也就走開了。

並不怎麽先進的電視機上湧入了王源那張我寂寞又熟悉的臉龐,他在這些天裏似乎有成長了許多。那雙丹鳳眼讓人看起來更加的迷人,我似乎都能想象到坐在電視機前的那些少女們驚呼的場面。當然,可能這些驚呼不只源於他一人,還有王俊凱和易烊千璽。

若是張娜娜看到這樣的廣告一定不會驚呼起來,她只會故作淡定的對著電視機笑笑,說“千璽又長大了”這樣的話語。我在她身邊的話,她也一定會用胳膊肘捅捅我,對我說王源最近變帥氣了這樣的話。等我整個人從那畫面中走出來的時候,我才意外的發現,在我身邊什麽都沒有。

沒有張娜娜,沒有熟悉的場景,更沒有我想要的溫暖。有的只有厭惡的眼光和抱怨謾罵的話語,對了,我忘了。這是在監獄,而我只是個殺人犯。

江星痕是個殺人犯啊。

恩,沒錯。我就是個殺人犯。

我叫江星痕,對我來說全世界已經拋棄了我。因為啊,那個叫做王源的少年就是我的全世界。他恨我,我便沒有了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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