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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東北家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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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說,我們的祖先,本來不是住在浙江的,我們家原本是遼寧人。因為古代戰役不斷,兵紛馬亂,我們祖先逃難一路南下,到了浙江。從此就在浙江居住下來,一直到現在。不過在遼寧,我們家還有一個祖宅在那裏,我太爺爺還在世的時候還去過那個祖宅。

要想找到鑰匙,就要找到我們家祖宅,再找家裏供的那個家仙太爺。家仙太爺是個東北本地神靈,是只胡仙。在太爺爺很小的時候,就被太爺爺的父親封在了供仙桌的香爐裏,守護鑰匙的秘密。藏著鑰匙的地方,自從你太爺爺死後,只有家仙太爺知道在哪裏。

當年,太爺爺也想過要去找長生藥,並且已經找到了其他拿有鑰匙的兩家族人,可是因為一直都找不到最後一家族人,就只能放棄。太爺爺將兩家人的主要地址都記在了布上,然後同我們家族傳下來的鑰匙放在一起。也是那次,爺爺讓家仙太爺帶他進過那個古墓一次,之後再也沒有人進去過,而我家的家仙太爺也就一直都封在香爐裏。

爺爺還說了一些要我註意什麽什麽之類的話,還教我怎樣的使喚我手鐲裏面的那只惡心的拖鼻鬼。

一切都交代完畢,我就搭上了去遼寧的火車。

——————

到了沈陽。

下火車的時候,一股幹冷的寒風撲打在我的臉上,所幸爺爺在為我收拾行李的時候,就都幫我把最厚的衣服都給準備好了。

既然已經來了,那也就沒有了那麽多的擔心,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要去的地方是一個叫上嶺坡的地方,我家的祖宅就在上嶺坡村的最西邊上。爺爺說那地方比較偏僻,還說他也沒有去過,叫我路上要小心點。

剛開始一聽爺爺講的那麽覆雜,我頓時就像只一只無頭蒼蠅似得,好在我爺爺說我這手上的玉是祖傳下來的,拖鼻鬼能聞到老祖宗的氣味,會帶我去的。

下了火車,我把手垂直下來,手鐲裏的紅血團就轉到朝著我前的那個方向,我用指南針一看,是西南方向。

知道了方向就好辦了,我查了一下地圖,在沈陽這個方向的,有遼中和臺安和盤山等地,遼中最近,那就先去遼中吧!

……我就打了輛往遼中的車。

到了遼中,我查了下歷史,在秦國的時候,遼中叫襄平,太爺爺也好像跟我說過,祖先好像就住在襄平的什麽地方。看來我是找對地方了!有這只可愛的拖鼻鬼,看來找長生藥也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可是我沒有想到,到了遼中之後,問一下當地的人有沒有誰知道上嶺坡那個地方。當地人都說不知道,後來我還竟然被一笑毛頭小子給騙了,走了幾天的路程,竟然走到一個荒野地裏半天都不知道怎麽走出來。

我算是恨透了那個小娃子,連我手上圈子裏的那拖鼻鬼也是東指一陣,西指一陣的耍我。整整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我才走到了上嶺坡的村口。

是用兩只腳走到的。

看見了上嶺坡這個村子,我才知道為什麽已經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村前的那顆大棗樹上的葉子早就掉光了,光禿禿的樹枝在寒風鼓動下猖狂的嘶吼,村裏也只有幾棟矮矮的土房子,兩三棟房子的墻壁上掛著的紅辣椒倒是紅的溫暖些。

也不知為何,手上鐲子裏的拖鼻鬼竟然在鐲子裏飛快的轉來轉去,就像是很害怕某種東西對它照成了威脅,他想逃跑一般。

屋裏出來了一個背陀的很厲害的老婆婆。老婆婆戴著頂氈帽,拄著拐杖望了我許久,就走到我身邊來。我見老婆婆走來,就趕緊的用袖子護住鐲子,怕嚇到這個老人家。

她身後的屋裏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子在叫她,見她出來了,就也趕緊的跟了出來。

老婆婆看著我,好像是在問我什麽,可是她年紀大,說話模糊,我聽不清她到底在說什麽。她身旁的小姑娘就用口音很重的東北話問我,說她奶奶問我是來找誰的。

我趕緊的說我是秦家的人,來找祖宅的。老奶奶一聽說我是秦家的人,就趕緊的拉住我的手,不停的顫抖,混濁的老淚就在眼睛裏面打轉。

她身邊的小女孩子倒是沒什麽反應,聽她婆婆的話,就帶我去我家的祖宅。

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家的祖宅果然還是在西邊的最邊上的那棟房子,外表看,都破的不成樣子了。推開門,我以為幾十年都沒有人來了,一定是布滿了灰塵,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屋子裏一絲不亂,就連一點蜘蛛網都沒有。

老婆婆咕噥了一會,她的孫女把老婆婆的話翻譯給我聽,老奶奶說,當年她洗菜的時候掉在了村前的那個大池塘裏,要不是太爺爺秦寶富救了她,恐怕她現在都死了好幾十年了。之所以還一直都在這裏,主要是因為爺爺囑咐她為這裏打掃下衛生。她沒什麽錢,修不起這屋子,就只能把屋子打掃的幹幹凈凈。

我聽了不由的一陣感動,拿出了些錢給老太太,可是老太太死不要,最後只收了我一只在十幾裏之外的鎮上買的一只鹵雞。

我是買了三只雞的,爺爺告訴我,要買好酒菜去討好家仙太爺,我家的家仙太爺是只狐貍,叫胡九尾,買雞孝敬他是最好不過的。當時我覺得真是搞笑,為什麽我家保家仙的名字怎麽這般逗。

我在屋子裏轉了一轉,看見側堂裏面真的供了個“胡仙太爺”的排位,只是不知道為何,屋子裏幹幹靜靜的,那個供著胡仙太爺的供桌卻是臟的很,蛛絲灰塵都堆了幾厘米。不過就算如此,我也不好意思責怪這個都一大把歲數的老婆婆夜幕降臨,老婆婆一直都呆在我家裏說長道短,有時候沒話說了,我們就一直幹幹的站著。最後在我的強烈要求下才回她自己家的,我見她一走,就趕緊的關門。

我簡單的打掃了下供仙桌上的衛生,閉上眼,把桌上的那只香爐打碎,拿出剩下的兩只雞,沒有杯子,我就那我喝水的保溫瓶裏面的水全部喝光,然後裝了一大瓶的老白幹,放在家仙桌上,點了香燭,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一遍遍的念著胡仙大爺的尊稱,求他帶我去找我家祖傳的鑰匙到底在哪裏。

我一面求著,心裏一面暗自想著這胡仙太爺到底是長的什麽樣子,會不會是個白發垂髫、仙風道骨的老者,還是個像我爺爺那般年紀的老頭?

似乎是我買的香的味道太濃烈了些,熏得我頭有些發暈,迷迷糊糊中,我竟然就直接倒在地上睡著了。

沈睡中,我夢見了我站在一個又臟又破的古屋裏,前面也是擺著一個比較臟亂的供桌,供桌上竟然也擺著“胡仙太爺”的排位!我再往四周一瞅,只見周圍的場景分明就是我的祖宅,我很奇怪,為什麽我的祖宅成這個樣子了。我看著眼前的供桌上臟兮兮的,就趕緊的簡單的打掃一遍,從覆著剛才醒著時的動作,擺酒擺肉,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

這時候,一段黑色帶點紅邊的絲綢樣的布料從供仙臺上垂了下來,還有一只穿著黑色皮靴子的腳!我心裏頓時一懸,趕緊是我擡頭往供桌上看。

只見供桌上坐著一個年輕的男人,男人身上穿著身民國初期時才有的長袍馬褂,衣服顏色深沈。男人那張臉白皙的很,白的就像是新鮮的脆藕。

五官如刻,頭發中分梳的整齊,這發型雖然與電視裏的狗腿子漢奸的發型相同,卻倒也沒電視裏演的那種漢奸狗腿那樣子猥瑣,想反倒是顯得多出了幾分柔秀與浩氣;他的腰間還別了個先前東北人特別喜愛的煙袋桿兒。

這身打扮,倒像是個之前有錢人家的公子哥一般。

我直直的盯著他看,看著他的臉,忽然間心裏就湧出一種莫名奇妙的熟悉的感覺,感覺就像是很早很早以前我就認識了他一樣,一段莫名的記憶好像是要從靈魂的某個地方浮現出來,可是就像是隔著一層霧,我卻怎麽也撥不開這層掩蓋了真像的霧氣。

為什麽這種和他很熟的感覺強烈的徘徊在我心裏面?!

男人掃視了我一眼,倒是有些嫌棄的拿起身旁裝著白幹的保溫杯,抿了一口杯子裏的酒,忽然皺起了眉,轉頭對我怒斥:“倒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拿你剛喝完水的杯子給我盛酒喝。秦寶富那老東西死的時候沒有告訴你要敬重我麽!”

敬重他!?莫非!他就是我家的那個叫胡九尾的家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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