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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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只是想來天空競技場打個比賽做個任務升個級而已，居然會到了不得不搞死蜘蛛或者自己去死這種完全沒有選擇餘地的地步。
這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但是也未免悲傷過頭了吧！
背靠在無形的屏障上，看著那邊接住了信長眼神變得不善的幾只蜘蛛，朝霧白感到有冷汗順著自己的額頭慢慢滑了下來。她深呼吸，盡力使自己冷靜再冷靜，大腦飛速運轉思考可能脫身的方法，然後悲傷的發現自己真的，似乎除了幹掉這群蜘蛛之外別無他法。
但是憑她現在的能力，像剛才對付信長那樣把蜘蛛分散了逐個擊破還有可能一戰，可面對這群抱團的蜘蛛，如果硬來的話相信她很快就可以宣告gameover了。
嘴角還殘留著信長的血味，說實話味道並不好。也許是心理原因，信長的血除了能夠讓朝霧白的吸血鬼因子下降以外味道甚至沒有系統自帶的便當味道好，讓她無端的想要嘔吐。
但朝霧白也清楚，如果自己真的吐出來的話，絕對會被視作是一種挑釁而徹底惹毛這群殺人不眨眼的家夥，從而落到可能比千裏還要悲慘的下場。
所以即使生理性的反胃，她依然強忍著不適將血咽了下去。
“這家夥是狗嗎？！居然咬人！她剛才是真的咬下去了對吧信長！”
窩金單手接著信長另一只手指顫顫巍巍的指著朝霧白，然後收獲了飛坦鄙視的眼神一枚：“明顯是咬下去了。”
只有信長一個人還處於毛骨悚然的狀態。
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剛才朝霧白不僅是真的咬下去了，還真的吸了他的血。
——臥槽吸了他的血啊！就算是流星街也不會有人這麽幹的好嘛！這已經不是人類能幹得出來的事了吧！就算是狗也不會去吸人血吧！她是吸血鬼嗎？！
“我覺得我三觀有點破碎……”信長目光漂浮，“那女人……”
和窩金同樣得到了飛坦鄙視的白眼，信長覺得有點受傷。他抖啊抖，還是沒能把“她吸我血”這句其實真的很純潔但如果讓這幾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聽到了一定會哈哈大笑順帶編排出無數含義傳遍全旅團的話吼出來。
這種事情自己知道就可以了，讓芬克斯那個大嘴巴和俠客那只狐貍知道的話絕對、絕對會成為建團以來最大的笑柄的！
哪怕到這個時候，這群蜘蛛還有心情說笑。
他們完全沒有將朝霧白放在眼裏，在他們看來，這只是個三番兩次妨礙他們辦事的小姑娘，早就該清理掉的小姑娘。
他們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個死人。
朝霧白抓緊了手中的刀，她將自己目前為止學會的技能一個一個在腦海中過濾了一遍，最後還是只剩下了兩個技能。
千裏神行，以及元素操縱。
除掉了第一個需要二十秒發動時間而且還在冷卻中的技能，剩下的選項只有第二個。就算朝霧白才剛剛從元素操縱的後遺癥中被解放出來，就算她沒有把我能夠在限定的時間內將面前的五個人全部幹掉，就算清楚只要稍有不慎讓其中任何一個留下了哪怕一口氣，到時候僅會留下一點氣血值的自己都絕對會死。
她也別無選擇。
而且就算真的能夠得到上天眷顧順利的將面前的五只蜘蛛都幹掉了，完全脫力的她只要在地上摔那麽一下，也只能和這群人一起陪葬。
不，說不定連陪葬的待遇都得不到——畢竟蜘蛛還有同伴，而這回的朝霧白沒了揍敵客家的庇護，似乎不管哪個選項未來都是一片黑暗。
但如果註定得死在這裏的話，還不如拉五只蜘蛛陪葬呢！
徹底下定了決心，迅速的打開菜單選擇技能，在那個閃著“秘”字的技能選項出現在自己面前時，朝霧白瞥了眼對面還在吵架又或者好整以暇看著她舉動的幾只蜘蛛，飛快地伸出了手。
這一切都在僅僅數秒鐘完成。
【白，之前我一直沒有說，但現在必須告訴你。】
然而就在朝霧白要伸手點下去的前一秒，她忽然聽到了千裏的聲音。手下意識的停在半空中，看到那邊爭吵結束後飛快朝自己沖過來的飛坦，她有些狼狽的閃開，然後怒了：“有話快說你這不是害我麽！”
為什麽要在這種千鈞一發的關鍵時刻叫她啊什麽事不能過後再說！
【因為之後就沒有機會了！】
擡起刀來擋住了飛坦劈下來的雨傘，剛剛因為分心而差點被戳個洞的朝霧白這回是真的被戳中了胳膊，盡管只是淺淺的一條劃痕並且立刻因吸血鬼強大的自愈能力恢覆，那一瞬間流下的血依然讓朝霧白的眼睛有一瞬間的變紅。
“……說。”
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從牙縫中擠出這個字，就算是加點幾乎全加在敏捷上的朝霧白要應對比她高級的飛坦的速度依然有些勉強。再加上飛坦和顯然經過系統訓練的信長不同，他的每一招都完全沒有章法，要應對起來也困難得多。
【你要記得，在發動那個技能，對我說的就是你上次用的一次毀掉了一個空間的那個，發動那個技能之後，一定要把我扔了。】
朝霧白一個踉蹌，被飛坦抓住機會狠狠地劃傷了臉。她倒吸了口冷氣，連忙提刀防禦，卻怎麽也定不下神來。
那一瞬間，她感到自己動搖了。
【我說，一定要把我扔了！不是像以前那樣用作戰術，是徹底把我從你的背包裏消除！把你現在手上用的這把刀從武器欄卸下來，然後選擇丟棄！】
背包、武器欄、丟棄。
她果然並不是什麽也沒有察覺——朝霧白一直以來都是作為一名玩家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真相。
“我……”
【你能夠做到的，之前我好歹也吸收了你那麽多靈力，這次就讓我來幫你一把吧。所以白，把我扔了。只有這樣，你才能不給蜘蛛做陪葬！】
這回，朝霧白結結實實的挨了飛坦一下，又被他狠狠地一腳踹出了老遠。
咳了幾口血，已經連獠牙的生長都無法壓制的朝霧白在被踹出去的時候無意識的放開了抓著刀的手，下一秒，千裏就變回了那個很久之前見過的、看起來依然活潑開朗的少女。
只是這一回，她的表情不再是一直以來的笑容，而是緊緊的繃著臉，攔在了見到她出現後瞳孔一縮就要站起來的庫洛洛面前。
“好久不見庫洛洛。”她擡起下巴，眼中是滿滿的嘲諷，“別來無恙。”
庫洛洛笑了。
“好久不見，芙羅拉。”他沖她頷首，“還真是意外的會面呢。”
第二次和一個死人見面什麽的，這確實可以說是意外了。
庫洛洛很少會去記一些無用的東西，如果不是千裏之前對旅團做的那些事實在令人印象深刻，恐怕庫洛洛早就選擇性的去忘記了這個少女姓甚名誰。然而千裏卻偏偏做了——連死了都不肯放過庫洛洛，連死了都要拖上他一起死。
並盛中學天臺的遭遇並不是什麽好的回憶，卻足夠讓庫洛洛徹底記住她了。
“是啊，而且會是最後一次了。”
千裏的說話方式一如既往的直接爽快。她冷笑一聲，隨手將瑪奇纏上來的念線劃拉成了渣：“我早就說過，我就算死了也不會放過你的。”
“你這家夥。”
早在千裏出現的時候飛坦就轉移了目標。對他而言朝霧白不過是一個隨時都可以殺死的小姑娘，而那邊那個之前給自己下過詛咒的、應該死了卻還能夠站在那裏用居高臨下的態度和庫洛洛交談的少女才是他絕對不能放過的對象。
那是哪怕鞭屍都無法緩解的、徹徹底底的憤怒。
一瞬間存在感都完全被千裏奪走的朝霧白感到自己的手在發抖。
庫洛洛雖然大部分註意力都放在千裏身上卻依然沒有放棄對她的監視，只要她稍有逃跑的念頭下一秒估計就會被抓回去。想要活著回去只能夠犧牲千裏。
從一開始，千裏就是作為犧牲的對象被創造出來的。
“你還在磨蹭什麽！”
和庫洛洛對峙著的千裏忽然拔高了音調，在其他人目光都再次聚集在了朝霧白身上的同時，也成功的讓她終於將技能按了下去。
倒計時，300秒。
比之前在揍敵客家使用時僅僅多了100秒而已。
事情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再也沒有任何退後的餘地。朝霧白一手拽住了離他最近的飛坦，也不提取元素組成了，直接就開始分解他體內的水分。
水占了人體組成的70%，包括血液裏大部分也都是水。朝霧白記不住太覆雜的原子分子離子，只能夠用這種簡單粗暴但可能死法悲慘了點的方式抓緊時間不浪費一分一秒。
在她剛出手時庫洛洛等人還並沒有太當回事，飛坦也只是暴怒大力想要甩開朝霧白的手。但很快他們就發現了不對勁，飛坦的皮膚開始慢慢變皺，嘴唇發白，顯出了嚴重缺水的癥狀，別說甩開朝霧白了，他甚至要靠朝霧白抓著他才能夠不摔倒在地。
“飛坦！”
信長怒喝一聲就想要沖上去，卻立刻被千裏攔了下來。曾經做過神器現在也依然是刀的千裏身手自然不弱，她一個人攔住了剩下的四個，眼見飛坦徹底幹癟被朝霧白丟在了地上，勉強牽了牽嘴角想要露出笑容卻還是失敗了：“白，別浪費時間了。”
“——丟了我，把這個空間毀掉吧。”
只有五分鐘的時間而已，就算一個一個分解水分不需要那麽長時間，但是剩下的人卻絕對會反抗到底。所以朝霧白只有一個選擇。
就像之前對付僵屍部隊那樣，犧牲掉千裏，將這個空間徹底毀掉。
她已經發現了這塊名為“獵人”的地圖和她真正的世界並不處於同一個空間，所以她才會無法穿越那條劃分了國境的界線。朝霧白本人並不屬於這個空間，所以在空間被毀時她會自動被彈出去，但是千裏卻是在這個世界出生、長大的。
她從屬於這個空間。
如果朝霧白不扔掉千裏，和千裏綁定的她也會被判定為空間的一份子，和蜘蛛們一起被徹底埋葬在這裏。
但是她不想死。
剩餘時間，400秒。
朝霧白幾乎連站都站不穩，她只能背靠看不見的屏障來支撐自己不讓自己倒下，已經拉開了菜單找到了裝備欄，手指卻一直在發抖，完全無法按解除武器。
千裏陪了她很久很久。她孤身一人被扔進這個游戲之後，幾乎一直都是千裏在陪伴她。
“難道不犧牲，就註定沒法得到好的結局嗎？”
朝霧白張了張口，說出來的話和記憶深處挖出稚嫩的聲音重合在了一起，眼前的景象已經有些模糊，只能夠看到千裏渾身是血卻依然努力攔在四人面前用自己最鋒利的一面來阻攔他們。
“快啊！”
她沖朝霧白怒吼。
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解除武器。
丟棄武器。
空間分解，開始。
要分解一個空間並非易事，也多虧了之前朝霧白已經幹過這件事對空間的構成有了初步的了解，只需要提取兩個空間不同的組成元素繼而選擇從庫洛洛他們站著的那一塊開始分解就夠了。
眼前的景象在大幅度崩塌，從庫洛洛的臉開始就像壞了的拼圖一樣一塊一塊往下掉。周圍的景色都變成了黑色，只剩下了站著的、身上不停掉著碎屑的幾個人。
感受著空間對自己的排斥，看到千裏回過頭來對自己露出了初次見面時明快爽朗的笑容，朝霧白鼻子一酸，她張口，對著千裏一個一個的做著口型：“さようなら，センリ。”
——再見了，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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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但是也未免悲傷過頭了吧！
背靠在無形的屏障上，看著那邊接住了信長眼神變得不善的幾只蜘蛛，朝霧白感到有冷汗順著自己的額頭慢慢滑了下來。她深呼吸，盡力使自己冷靜再冷靜，大腦飛速運轉思考可能脫身的方法，然後悲傷的發現自己真的，似乎除了幹掉這群蜘蛛之外別無他法。
但是憑她現在的能力，像剛才對付信長那樣把蜘蛛分散了逐個擊破還有可能一戰，可面對這群抱團的蜘蛛，如果硬來的話相信她很快就可以宣告gameover了。
嘴角還殘留著信長的血味，說實話味道並不好。也許是心理原因，信長的血除了能夠讓朝霧白的吸血鬼因子下降以外味道甚至沒有系統自帶的便當味道好，讓她無端的想要嘔吐。
但朝霧白也清楚，如果自己真的吐出來的話，絕對會被視作是一種挑釁而徹底惹毛這群殺人不眨眼的家夥，從而落到可能比千裏還要悲慘的下場。
所以即使生理性的反胃，她依然強忍著不適將血咽了下去。
“這家夥是狗嗎？！居然咬人！她剛才是真的咬下去了對吧信長！”
窩金單手接著信長另一只手指顫顫巍巍的指著朝霧白，然後收獲了飛坦鄙視的眼神一枚：“明顯是咬下去了。”
只有信長一個人還處於毛骨悚然的狀態。
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剛才朝霧白不僅是真的咬下去了，還真的吸了他的血。
——臥槽吸了他的血啊！就算是流星街也不會有人這麽幹的好嘛！這已經不是人類能幹得出來的事了吧！就算是狗也不會去吸人血吧！她是吸血鬼嗎？！
“我覺得我三觀有點破碎……”信長目光漂浮，“那女人……”
和窩金同樣得到了飛坦鄙視的白眼，信長覺得有點受傷。他抖啊抖，還是沒能把“她吸我血”這句其實真的很純潔但如果讓這幾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聽到了一定會哈哈大笑順帶編排出無數含義傳遍全旅團的話吼出來。
這種事情自己知道就可以了，讓芬克斯那個大嘴巴和俠客那只狐貍知道的話絕對、絕對會成為建團以來最大的笑柄的！
哪怕到這個時候，這群蜘蛛還有心情說笑。
他們完全沒有將朝霧白放在眼裏，在他們看來，這只是個三番兩次妨礙他們辦事的小姑娘，早就該清理掉的小姑娘。
他們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個死人。
朝霧白抓緊了手中的刀，她將自己目前為止學會的技能一個一個在腦海中過濾了一遍，最後還是只剩下了兩個技能。
千裏神行，以及元素操縱。
除掉了第一個需要二十秒發動時間而且還在冷卻中的技能，剩下的選項只有第二個。就算朝霧白才剛剛從元素操縱的後遺癥中被解放出來，就算她沒有把我能夠在限定的時間內將面前的五個人全部幹掉，就算清楚只要稍有不慎讓其中任何一個留下了哪怕一口氣，到時候僅會留下一點氣血值的自己都絕對會死。
她也別無選擇。
而且就算真的能夠得到上天眷顧順利的將面前的五只蜘蛛都幹掉了，完全脫力的她只要在地上摔那麽一下，也只能和這群人一起陪葬。
不，說不定連陪葬的待遇都得不到——畢竟蜘蛛還有同伴，而這回的朝霧白沒了揍敵客家的庇護，似乎不管哪個選項未來都是一片黑暗。
但如果註定得死在這裏的話，還不如拉五只蜘蛛陪葬呢！
徹底下定了決心，迅速的打開菜單選擇技能，在那個閃著“秘”字的技能選項出現在自己面前時，朝霧白瞥了眼對面還在吵架又或者好整以暇看著她舉動的幾只蜘蛛，飛快地伸出了手。
這一切都在僅僅數秒鐘完成。
【白，之前我一直沒有說，但現在必須告訴你。】
然而就在朝霧白要伸手點下去的前一秒，她忽然聽到了千裏的聲音。手下意識的停在半空中，看到那邊爭吵結束後飛快朝自己沖過來的飛坦，她有些狼狽的閃開，然後怒了：“有話快說你這不是害我麽！”
為什麽要在這種千鈞一發的關鍵時刻叫她啊什麽事不能過後再說！
【因為之後就沒有機會了！】
擡起刀來擋住了飛坦劈下來的雨傘，剛剛因為分心而差點被戳個洞的朝霧白這回是真的被戳中了胳膊，盡管只是淺淺的一條劃痕並且立刻因吸血鬼強大的自愈能力恢覆，那一瞬間流下的血依然讓朝霧白的眼睛有一瞬間的變紅。
“……說。”
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從牙縫中擠出這個字，就算是加點幾乎全加在敏捷上的朝霧白要應對比她高級的飛坦的速度依然有些勉強。再加上飛坦和顯然經過系統訓練的信長不同，他的每一招都完全沒有章法，要應對起來也困難得多。
【你要記得，在發動那個技能，對我說的就是你上次用的一次毀掉了一個空間的那個，發動那個技能之後，一定要把我扔了。】
朝霧白一個踉蹌，被飛坦抓住機會狠狠地劃傷了臉。她倒吸了口冷氣，連忙提刀防禦，卻怎麽也定不下神來。
那一瞬間，她感到自己動搖了。
【我說，一定要把我扔了！不是像以前那樣用作戰術，是徹底把我從你的背包裏消除！把你現在手上用的這把刀從武器欄卸下來，然後選擇丟棄！】
背包、武器欄、丟棄。
她果然並不是什麽也沒有察覺——朝霧白一直以來都是作為一名玩家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真相。
“我……”
【你能夠做到的，之前我好歹也吸收了你那麽多靈力，這次就讓我來幫你一把吧。所以白，把我扔了。只有這樣，你才能不給蜘蛛做陪葬！】
這回，朝霧白結結實實的挨了飛坦一下，又被他狠狠地一腳踹出了老遠。
咳了幾口血，已經連獠牙的生長都無法壓制的朝霧白在被踹出去的時候無意識的放開了抓著刀的手，下一秒，千裏就變回了那個很久之前見過的、看起來依然活潑開朗的少女。
只是這一回，她的表情不再是一直以來的笑容，而是緊緊的繃著臉，攔在了見到她出現後瞳孔一縮就要站起來的庫洛洛面前。
“好久不見庫洛洛。”她擡起下巴，眼中是滿滿的嘲諷，“別來無恙。”
庫洛洛笑了。
“好久不見，芙羅拉。”他沖她頷首，“還真是意外的會面呢。”
第二次和一個死人見面什麽的，這確實可以說是意外了。
庫洛洛很少會去記一些無用的東西，如果不是千裏之前對旅團做的那些事實在令人印象深刻，恐怕庫洛洛早就選擇性的去忘記了這個少女姓甚名誰。然而千裏卻偏偏做了——連死了都不肯放過庫洛洛，連死了都要拖上他一起死。
並盛中學天臺的遭遇並不是什麽好的回憶，卻足夠讓庫洛洛徹底記住她了。
“是啊，而且會是最後一次了。”
千裏的說話方式一如既往的直接爽快。她冷笑一聲，隨手將瑪奇纏上來的念線劃拉成了渣：“我早就說過，我就算死了也不會放過你的。”
“你這家夥。”
早在千裏出現的時候飛坦就轉移了目標。對他而言朝霧白不過是一個隨時都可以殺死的小姑娘，而那邊那個之前給自己下過詛咒的、應該死了卻還能夠站在那裏用居高臨下的態度和庫洛洛交談的少女才是他絕對不能放過的對象。
那是哪怕鞭屍都無法緩解的、徹徹底底的憤怒。
一瞬間存在感都完全被千裏奪走的朝霧白感到自己的手在發抖。
庫洛洛雖然大部分註意力都放在千裏身上卻依然沒有放棄對她的監視，只要她稍有逃跑的念頭下一秒估計就會被抓回去。想要活著回去只能夠犧牲千裏。
從一開始，千裏就是作為犧牲的對象被創造出來的。
“你還在磨蹭什麽！”
和庫洛洛對峙著的千裏忽然拔高了音調，在其他人目光都再次聚集在了朝霧白身上的同時，也成功的讓她終於將技能按了下去。
倒計時，300秒。
比之前在揍敵客家使用時僅僅多了100秒而已。
事情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再也沒有任何退後的餘地。朝霧白一手拽住了離他最近的飛坦，也不提取元素組成了，直接就開始分解他體內的水分。
水占了人體組成的70%，包括血液裏大部分也都是水。朝霧白記不住太覆雜的原子分子離子，只能夠用這種簡單粗暴但可能死法悲慘了點的方式抓緊時間不浪費一分一秒。
在她剛出手時庫洛洛等人還並沒有太當回事，飛坦也只是暴怒大力想要甩開朝霧白的手。但很快他們就發現了不對勁，飛坦的皮膚開始慢慢變皺，嘴唇發白，顯出了嚴重缺水的癥狀，別說甩開朝霧白了，他甚至要靠朝霧白抓著他才能夠不摔倒在地。
“飛坦！”
信長怒喝一聲就想要沖上去，卻立刻被千裏攔了下來。曾經做過神器現在也依然是刀的千裏身手自然不弱，她一個人攔住了剩下的四個，眼見飛坦徹底幹癟被朝霧白丟在了地上，勉強牽了牽嘴角想要露出笑容卻還是失敗了：“白，別浪費時間了。”
“——丟了我，把這個空間毀掉吧。”
只有五分鐘的時間而已，就算一個一個分解水分不需要那麽長時間，但是剩下的人卻絕對會反抗到底。所以朝霧白只有一個選擇。
就像之前對付僵屍部隊那樣，犧牲掉千裏，將這個空間徹底毀掉。
她已經發現了這塊名為“獵人”的地圖和她真正的世界並不處於同一個空間，所以她才會無法穿越那條劃分了國境的界線。朝霧白本人並不屬於這個空間，所以在空間被毀時她會自動被彈出去，但是千裏卻是在這個世界出生、長大的。
她從屬於這個空間。
如果朝霧白不扔掉千裏，和千裏綁定的她也會被判定為空間的一份子，和蜘蛛們一起被徹底埋葬在這裏。
但是她不想死。
剩餘時間，400秒。
朝霧白幾乎連站都站不穩，她只能背靠看不見的屏障來支撐自己不讓自己倒下，已經拉開了菜單找到了裝備欄，手指卻一直在發抖，完全無法按解除武器。
千裏陪了她很久很久。她孤身一人被扔進這個游戲之後，幾乎一直都是千裏在陪伴她。
“難道不犧牲，就註定沒法得到好的結局嗎？”
朝霧白張了張口，說出來的話和記憶深處挖出稚嫩的聲音重合在了一起，眼前的景象已經有些模糊，只能夠看到千裏渾身是血卻依然努力攔在四人面前用自己最鋒利的一面來阻攔他們。
“快啊！”
她沖朝霧白怒吼。
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解除武器。
丟棄武器。
空間分解，開始。
要分解一個空間並非易事，也多虧了之前朝霧白已經幹過這件事對空間的構成有了初步的了解，只需要提取兩個空間不同的組成元素繼而選擇從庫洛洛他們站著的那一塊開始分解就夠了。
眼前的景象在大幅度崩塌，從庫洛洛的臉開始就像壞了的拼圖一樣一塊一塊往下掉。周圍的景色都變成了黑色，只剩下了站著的、身上不停掉著碎屑的幾個人。
感受著空間對自己的排斥，看到千裏回過頭來對自己露出了初次見面時明快爽朗的笑容，朝霧白鼻子一酸，她張口，對著千裏一個一個的做著口型：“さようなら，セン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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