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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這樣,我們以前就該多留下兩個人,專門炙肉。”

聽明白他話裏的意思,郭志昭再不敢吱聲,漸漸的圍過來的夜叉越來越多,連林中的動物都跑出來不少,都被來等肉的夜叉們順手殺了,扒了皮堆在郭志昭身邊,讓他接著烤。

好在夜叉們都變成了人的樣子,並沒有晚上那麽恐怖,郭志昭稍微好受些,在他們期許的目光下,挺直背部,擺出大師的架勢,將肉翻轉著烤。在現代吃自助烤肉吃得多了,他能夠充分的掌握肉的熟度,雖然這裏的條件稍微簡陋些,沒有現代的燒烤架,但至少比徐進業那半吊子技術要好得多。

這樣想著,他更加對徐進業比自己的待遇好,而感到忿忿不平,卻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徐進業憐憫他也是個人類,處處幫他,只怕他早就進夜叉的肚子裏了。

少頃,黃袍帶著幾個夜叉回來了,徐進業遠遠的墜在後面,像是有些體力不支、氣喘籲籲的樣,他妻子雲蕾皺著眉頭看著,突然將他抱起,看向郭志昭時,微微有些不滿。

若不是這人要找什麽調味品,相公也不會累成這樣。

“雲蕾,快放我下來。”被妻子抱著,徐進業臉唰的紅了,卻耐不過她的力氣,直到洞口才放下。

郭志昭忙推開黃袍迎上去:“徐兄,我要的東西找到了麽?”

徐進業彎腰撐著膝蓋,喘著氣道:“漫山遍野都找了,這裏不種植,也沒有野生野長的,實在是沒有,你不用擔心,只要把肉烤熟了,他們就很滿意。”

其實郭志昭只是要把他們支開,找到調料自然是好,要是沒有也無所謂,反正有靈泉在手。這時徐進業也聞到了味道,稀奇道:“怎麽這麽香?”

再一看其他人,由黃袍帶頭,已經開始動手撕上了,也不怕燙直接就動手,甚至為了一塊肉大打出手,雲蕾實力彪悍,不但嘴裏咬著肉還搶到一塊遞給徐進業。

“太好吃了,你做的東西真的很美味。”黃袍打個飽嗝,用小拇指甲剔牙,又拿這只手拍拍他的肩膀,“以後你就專門負責我們的三餐,不用出去打獵了。”

得到應有的待遇,郭志昭很滿意,又端出經過靈泉水清洗後的山果,剛吃完油膩膩的肉,再咬一口清爽的山果,整個胃部都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夜叉們對他也變得和善起來。

靈泉水只使用了少量,因此夜叉們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只覺得渾身精力充沛,還想要一吃再吃。

徐進業沒想到自己幫助同類人,竟然會丟了負責烤肉的活,有了添加靈泉的肉,夜叉們再也看不上他烤的。更何況郭志昭花樣百出,肉串肉湯,輪番上場,這也導致徐進業在夜叉中徹底受到冷落。

雲蕾雖然喜歡郭志昭做的肉,卻也看不慣他就這麽搶了相公的活,對他一番冷眼,郭志昭自知理虧也懼怕她的實力,不敢招惹,倒也相安無事。

郭志昭是混得風生水起,用美食征服全夜叉,為了不步袁同學的老路,他努力表現,就怕自己也被吃掉,殊不知他心中已經被吃掉的少女,正好端端的活著,就是略有些憋屈。

原因是她被禁足了,他現在明明是個小孩的樣子,卻還有本事將她困住,袁沁有些悶悶不樂的雙手環胸,氣惱的站在被封住的洞口,只要一伸手去觸碰,便會被禁錮的法術彈回。

“過來……”

身後傳來稚嫩的童聲,袁沁轉身,看摩謁板著可愛的臉,有點像小孩故意裝作成熟的滑稽感,高高仰著頭看她,伸手來牽,又夠不著她的手,她壞笑,故意將手高舉頭頂,身高的懸殊在此時顯而易見,且足以碾壓他。

摩謁夠了半天,腦門上出了一層細密的汗,驟然瞇眼,攤開手命令道:“牽我。”

“憑什麽,我就不牽。”袁沁得意的笑,背著手向石桌走去,半晌身後沒動靜,她隱隱覺得不安,回頭瞥去。

三尺高的他嘴邊綻開一抹笑,慢慢起了變化,那張可愛的臉一點點變成夜叉鬼面,身量也隨之拔高,衣服跟著身體的長高而變化,十分貼身,腰間的飾件泛出冷光。

袁沁默默吞咽,一步步後退,直到背後碰到石壁,只覺眼前一花,眨眼間他便到了眼前,一手撐墻,居高臨下的盯著她,緩緩道:“你方才說什麽?”

報應來得太快,袁沁內心欲哭無淚,可憐巴巴的望著他:“沒,沒說什麽。”說著,迅速矮身從他腋下鉆過去,就要逃跑。

摩謁勾唇,轉身抓住她衣領拎回來,又伸出手:“牽我。”

語氣中這赤果果的威脅,袁沁怎麽會聽不出,人在屋檐下,她只得老老實實擡手牽住,不管心中如何腹誹,面上卻還掛著討好的笑,試圖讓他饒過。

這見風使舵的本事,讓摩謁不禁莞爾,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臉,待看見自己的如利刃般指甲,眉頭皺了皺,一手拽著她,拿起掛在石壁上的一把短刀。

“幫我把指甲弄斷。”

看著眼前的短刀,袁沁楞楞道:“用這個?”

“恩。”摩謁應一聲,催促道:“快點。”

他的指甲又長又硬,呈全黑色,袁沁將短刀當鋸子使,蹙眉磨了半天,卻只磨下一層指甲屑,不由喘了口氣道:“指甲都留了這麽久了,幹嘛要斷掉,還是算了吧。”

摩謁抽回手,不悅的放在眼前端詳,以前這指甲作為他引以為傲的武器,殺敵無數,在玄冥界立在至高無上的威望,現在卻分外不順眼。無法用手去觸摸她,讓他生出一股焦躁,睇眼她黑亮的眸子,驀地將長指甲塞進嘴裏。

只聽得連續幾聲‘哢嚓’聲,他皺眉吐出幾根斷甲,袁沁看得目瞪口呆,忙抓過他的手,只見指甲齊根而斷,與皮肉相連處沁出幾道血絲。都說十指連心,指甲根部更是脆弱,他卻眼也不眨一下,說舍棄就舍棄。

袁沁氣得呵斥:“你幹什麽,都說不礙事了,這得多疼啊。”說著輕輕吹拂,試圖減緩痛楚。

其實這點小傷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麽,但能看見她為了自己心疼的樣子,還是會感到很開心,摩謁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在這張夜叉臉上卻顯得格外恐怖。

巧妙掙脫被她抓住的手,旋即撫上她的臉:“指甲太長,會傷到你。”

聞言,袁沁楞楞望著他,眼眶發紅,一絲絲甜蜜和幸福闖入心頭,正感動著,又聽他道:“我記得以前似是養過你一陣子,不過你那時還是條毒蛇,曾經我一度想要把你的毒牙拔了,後來見你追捕山雞立下大功,又能陪我玩耍,便作罷了。”

此言猶如降下的晴天霹靂,震得袁沁一陣腦暈,再想起那時熊孩子每天抱著她的場景,竟感覺牙齒有些隱隱的疼,如果那時候真被他拔了毒牙,變成人形後,一張嘴……

一想到這,渾身打個哆嗦,袁沁抖著手指他,咬牙道:“好你個熊孩子,虧我一直對你惦記著,沒想到你那時竟然抱著這個念頭……”

“你不是不認識我嗎?”摩謁打斷她的怨念,眸中晦暗一片。

“額……”

“既然不認識我,又怎麽記得這些,還是你開始只是在戲弄我?”摩謁扣住她後腦勺拉近,語氣森冷。

見他如此,袁沁仰起頭委屈道:“我不就忘了你一次麽,還是假裝的,你怎麽不說自己每次都忘了我呢。”

摩謁一楞,緩緩松開扣住她的手,背過身去,緊握成拳,五官罩在陰影下,看不清神色。

“不對……”袁沁迅速繞到他前面,直視他的眼睛,“你恢覆記憶以來,似乎從未問過我,為什麽你會失憶,也不問你為什麽輾轉幾個世界都跟著我,更不問我的身份,你是誰,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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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聲詰問,以及她那謹慎防備的目光,讓摩謁心下鈍痛,苦笑道:“沁兒,我是誰,很重要嗎?至於你,我也是恢覆前幾世的記憶才知道的,我不問,是因為有些事情你不說,我也不想去知道,不管是什麽原因,只要讓我能一直跟著你,那也很好。”

他的表情很是落寞,袁沁恍惚間竟像是看見熊孩子長大時的憂郁模樣,明白是自己不小心傷害到他,不由陷入深深的自責。

“對不起,我最近太緊張了,世界崩塌,我好像不管做什麽,都像是在步入別人的陷阱,那種下一步就會掉下去的感覺,實在讓我有些害怕。”袁沁垂下腦袋,吸了吸鼻子,驀地被他抱住,力道大得幾欲將她五臟擠出,胸口一陣悶疼。

摩謁俯身向她唇瓣吻去,卻因為自身的獠牙阻隔,沮喪的閉了閉眼,嘆道:“事到如今,有些事我不得不問,我的記憶是被何人消除,你是不是又會離開我?”說到最後一句,抱住她的手驟然收緊,顯然是以前她每次的離開,讓他不安到了極點。

袁沁吃痛,蹙眉伸手推拒,豈料越是要推開他,反倒摟得越緊,急道:“你快放開,我喘不過氣了。”

摩謁驚了一下,忙放開,扶著她的肩膀細細端詳,見她臉色還好,頓時松了口氣,變回夜叉後,他的力氣也會倍增,剛才激動下,險些沒有控制好力道。

揉揉被勒痛的胸口,袁沁睇他一眼,緩緩道:“你的記憶被消除,這我是知道的,事實上不止是你,等我離開後,主神手冊便會抹去所有人對‘我’的記憶,為的是防止第二輪崩塌,可為什麽只有你能記起我,這點實在是匪夷所思。”

“主神手冊?”摩謁抓住重點,瞇眼道,“我能看看嗎?”

“這個……我只在腦海中獲取它傳遞的信息,倒從未將它取出來過。”

“萬事萬物都有其自然形態,但是稍加以引導,就是水也能成冰,你試試閉眼凝神,想象它的樣子,再慢慢移出腦海。”

袁沁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應道:“我試試。”說著閉起眼睛。

空無黑暗的腦中世界驀地出現一串文字,密密麻麻的看不清楚,她緊蹙眉頭,使勁去看,並試圖將它凝聚在一起,那串發光移動的文字忽然停頓,果真慢慢匯聚,現出一本書的雛形,她不禁欣喜,可不待她移出,剛形成的書驀地炸開,再度變成一串串浮在腦袋裏的文字。

“不行,我做不到。”袁沁額上急出一層細汗。

正要睜開眼睛,手突然被握住,緊接著他的聲音傳來:“平心、靜氣。”

她深吸口氣,再次努力,只覺腦中那串文字像受到什麽驚嚇般,快速結成一團,瞬間變成本暗色書籍,唰的向她沖來,在腦海中消失不見,手上卻突然一沈。

袁沁忙睜眼看去,只見自己一只手上多了本稍厚的書,大約二十厘米長,上面印有‘主神手冊’四大紅字,輕撫間金光流轉。

頓時稀奇道:“我從沒見過它的樣子,沒想到是這樣的。”再一翻開,頓時傻眼。

這麽一本厚書,居然空白一片,她不相信連翻幾頁,結果都一樣,簡直就像是得到一本無字天書般,可要真是無字天書好歹有方法能看得懂,可這個卻是讓她頭疼了。

“怎麽了?”摩謁從背後環住她,接過那本書,半蹲著身子,腦袋磕在她肩膀上。

袁沁喪氣道:“弄出來也沒有用,都是空白的。”

摩謁凝眸看去,頓時愕然,眸中閃過暗光,剛要開口,洞口結界彈飛了一個夜叉,趴在洞外鬼哭狼嚎的喊:“王上……”

微微一頓,手腕轉個圈,主神手冊驀地消失不見,無視她的吃驚,笑道:“這東西暫時放在這裏,餓不餓,我去拿東西給你吃。”

“哦。”袁沁楞楞應聲,反應過來後,忙看向他,“我要出去。”

摩謁忽然沈下臉,語氣不容置喙:“不行。”

袁沁氣得擰他腰間的肉,強調道:“你總不能一直把我關在這裏吧,我要出去。”

“只要能困住你,不管用什麽手段也好。”摩謁瞇起眼睛,控制住想要毀滅一切的欲-望,小心翼翼觸摸她的臉,“乖,你只要好好待在我身邊,其他的不用管。”

在這一刻,袁沁深切的感悟到,這再也不是以前那個由她來去自如、任意穿梭的人了,他對她的在乎程度,似乎遠遠超過她的想象。

穿過光幕結界,那夜叉便膝行過來撲在他腳下,哭喪道:“王上,雲蕾為了她那個人類相公,打死了我一個兄弟。”

夜叉間鬥毆本是平常事,誰的能耐大誰就會受到尊敬,卻也嚴守等級,有大小夜叉之分,雲蕾此次不但以下犯上,引火源頭還是因為個人類,這在夜叉國是絕對不允許的。

事情起因,是由於徐進業被郭志昭奪了差事後,不能再用美食供養夜叉,又不能天天靠娘子養著,便自告奮勇的去采集山果。途中遇到一夜叉尾隨郭志昭,將他撲到草叢裏,試圖強上,郭志昭大喊救命。

他見到後,便傻傻的沖上去,那夜叉被打斷好事,憤怒的抓住他廝打,趕來的雲蕾見自己相公被打,也激紅了眼,黑幕降下,她瞬間化成夜叉,將毫無防備的對手撕成兩半。

洞府裏,徐進業圍著火堆坐,屁股下墊著草席,臉色青一道紫一道,幸好那時還是白天,要不然他早被那夜叉咬碎吃了。

“徐郎……”雲蕾看著他,幽幽嘆道,“等海潮退了,北風刮來,我便送你離開。”

徐進業猛地擡頭:“你說什麽?”

自上臥眉山以來,他一直跟雲蕾待在一起,說他這條命是她所救也不為過,他也曾多次想要逃掉這地獄般的國度,可每次都被輕易抓回。他以為自己會受到暴打甚至被她吃掉,可她始終都把自己當作丈夫看待,處處維護,她的獨占欲有多重,只有他知道,可眼下她居然肯放自己離開。

“我今天殺的是巡海夜叉,王上必得懲處我,你不屬於這裏,等天亮了我就帶你找個地方躲著,他們找不到你人也就算了,等事情過去,你就能回去了。”

“那你呢?”

“我是夜叉國的子民,不能離開。”

徐進業喉結滾動,喑啞道:“你不也是我娘子嗎?”

雲蕾微微動容:“徐郎?”

“今你為我闖下禍事,是我莽撞無用,可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我出海經商的船只,被我藏在崖邊的枯草洞裏,那裏隱蔽無人發現,我們一起走。”

雲蕾眼神一亮,欣喜的望著他,又垂下臉,拉過自己的一根辮子,繞在指尖:“我這副樣貌,恐嚇著旁人,讓徐郎難堪。”

徐進業嘆口氣,拉過她的手:“我在這裏又何嘗不是異類,這麽久以來,你也未曾嫌棄我,你對我的恩情,我都記著,等回到交州,定會讓你成為這世間最幸福的女人。”

雲蕾在夜叉國只顧鍛煉自己,讓自己變得更強大,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夠在同伴手裏搶奪和守護自己的食物。可直到遇見徐進業,她才明白這世上還有肩膀可以給她依靠,雖然這個肩膀弱小了些,卻也只有他將自己當作一個女人看待。

如今得到他這句話,心中已是漲滿了溫情,不由激動得熱淚盈眶,哽咽道:“好,徐郎,我跟你一起走。”

“恩。”徐進業拍拍她的手背,又道,“我們既然要走,幹脆也叫上郭兄弟一塊,今日之事也關系到他,萬一被王上得知,他豈不是也逃不過了。”

“你還要叫上他?”雲蕾驚訝道,“不是我心眼小,那人一看便知是極重私欲,你是好心救他,可他呢,他又做了什麽,巡海夜叉要打死你時,他只縮在一旁冷眼看著,若不是我,你今日早就一命嗚呼了。”

洞外一黑影捧著顆明珠,興高采烈的回來,正聽見這句話,臉色突然變得難看,腳步驀地停下。

徐進業接著勸道:“這些我也知道,可幫人幫到底,他與我泛屬同類,總不好讓他在這裏無辜喪命,上次的那個小姑娘,我無能救下,實在良心難安,這次是萬萬不能讓他也折在這裏了。”

“徐郎,此人救不得,弄不好被他反咬不口,豈不是糟糕,我不許你帶他一塊走。”

“好好好……”

黑影一頓,冷哼著轉身。

徐進業知道雲蕾一旦做出決定很難勸動,便想先答應著,等回去時叫上郭兄弟一塊,事成定局,雲蕾也就不會再說些什麽了。

聽到洞外似有動靜,雲蕾聽力敏覺,正要出外查看,一陣狂風刮進洞中,火堆的柴火被吹得四散,燃著了一旁的草垛。

她一驚,忙將徐進業拉往身後,只身上去滅火,就在火勢得到控制時,一夜叉出現在洞中,冷冷道:“王上要見你們,跟我走一趟吧。”

高處洞府中,徐進業朝雲蕾安撫一笑,圍著他們足有十幾號夜叉,皆湊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議論什麽,在最高的豹皮座上,他們的王拿著本書,眉頭緊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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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沁自新晉小主神以來,從未見過主神手冊除自己外有聽過誰的話,現在失去了手冊的實體,腦海中已是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任務走向,自己又身困於此,莫名有些焦躁不安。

洞口的結界一直都在,無論白天黑夜始終困著她,一刻不放松,袁沁折騰了好一會,洩氣的蹲在地上。身上穿著他所找來的衣服,暗色花紋,領子有一圈白色細毛,料子也不知是什麽材質,摸起來順滑也很薄,但只穿這麽一件卻也很暖和。

想起主神有掌控主神手冊的能力,她閉眼凝神,默念口訣召回。

摩謁正在查看主神手冊中記載的東西,底下夜叉們不知王上在看什麽,又不敢輕易打擾,只好圍著徐進業與雲蕾,你一言我一句的討伐。

“竟敢殺了巡海夜叉,真是膽大包天。”

“不錯,身為夜叉國下的臣民,你居然為了外界之人,殺了同伴,其罪可誅,雲蕾,你可有什麽解釋?”

“這還用解釋?雲蕾殺了巡海夜叉是事實,也沒什麽好申辯的,現在只等王上處決,我等又有何可議論的。”

“這話可不能這麽說……”

聽著耳邊糟亂的紛爭,徐進業緊緊抓住雲蕾的手,按下她欲撲上去廝打的沖動,微微搖了搖頭。眼下已是這種形勢,多說無益,反倒更能激起他們的怒氣,得不償失。

少頃,郭志昭跟著黃袍夜叉走進洞中,見此情景往後縮了縮,一手攥住黃袍的衣角,看向徐進業時眼中閃過一絲記恨。

人性有時候就是如此,如果你一直在幫著一個人,他會習以為常,認為這是你應該做的,而等你突然不幫的時候,他便會覺得這是你的錯,從而忘卻你以前所有的好。

而郭志昭正是如此,他不小心聽見雲蕾跟徐進業的對話,知道他們準備離開這裏,並且不打算帶上他,不但如此,雲蕾還一直在說他的壞話,簡直可惡。他原想將這事捅出去,可現在並沒有證據,萬一到時候雲蕾拒不承認,倒黴的就是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靜觀其變,到時候來個人贓並獲。

得知夜叉王要處置這次殺死巡海夜叉的人,他害怕受到牽連,便找到黃袍尋求幫助,在他看來自己也是受害者,又不是他求著徐進業撲上來救自己的,因此這事應與他無關。而黃袍早就對他有些想法,見他來找自己幫忙,自然是求之不得。

一見到郭志昭,雲蕾便有些不高興,索性別過頭去,免得看著心煩,倒是徐進業主動去打招呼。

“郭兄弟,你沒事吧?”

郭志昭冷冷瞥他道:“我能有什麽事,有勞你費心了”說著拽拽黃袍夜叉的袖子,示意他去幫自己求情。

黃袍笑著用長指甲輕輕劃過他的臉,背著手朝夜叉王那去,像是極有信心。

徐進業聽他這不陰不陽的話,怔楞半晌,被雲蕾拉往身後,低聲訓斥:“都跟你說他忘恩負義了,你卻偏要去貼他的冷屁股。”

聲音雖小,旁邊的人卻也聽得見,郭志昭抿起唇角,緊握拳頭,一言不發的拔腳往黃袍那去。

“王上。”黃袍抱臂行禮,“不知您準備如何去處置雲蕾?”

摩謁從書中擡首,凝眸向那看去,一皮膚白皙的短發少年正向這奔來。

發生這種殘殺同伴的事,若是以前他必定會嚴懲不貸,但看了這名為主神手冊所記載的東西,他倒有了另一番考量,上面記載了夜叉國今後的結局,且是因為一個外來者私自篡改劇情所導致的,他前幾世的記憶裏,有一世是在現代,因此一見這外來者,便心知肚明。

“你可是郭志昭?”

空曠的洞府中驀然出現這句低沈的話,猶如梵音,郭志昭楞楞止住步子,待看見夜叉王的樣子又驚恐的低下頭,往黃袍夜叉身後靠去,心中暗自納罕,想著他怎麽自己的名字的。

沒他想得那麽多,黃袍興顛顛道:“王上,您也知道他麽,他做的食物極為美味,比起在天壽節那天您吃的那些,要更為好吃得多,只要您嘗過一次就知道了。”

說著將郭志昭向前推,又道:“此次巡海夜叉被殺,全是雲蕾之錯,與他無關,還請王上明鑒,等明日再讓他多做些好吃的,獻給王上。”

他先是將郭志昭誇一頓,再推卸責任,又拿美食誘惑,像是篤定夜叉王吃定了這一招,端得好手段。

“與他無關?”雲蕾聞言怒氣沖沖的過來,一手拽著徐進業,“巡海夜叉是我殺的,但若不是為了救他,徐郎也不會差點被打死,我也不會為了救徐郎而動手,現在你卻推得幹凈,豈不知當初究竟是誰引起的……”

“你這是在質疑我的話?”黃袍陰下臉,露出尖牙,慢慢聚攏五指成爪,語露威脅。

陰謀詭計、彎彎道道的那些不適合夜叉,一言不合就要動手,在夜叉國稀疏平常,要論硬碰硬,雲蕾還沒怕過誰,當即就要沖上去廝打。

“雲蕾。”徐進業忙喝止,將她拉扯回來。

摩謁看他們亂成一團,絲毫沒有制止的打算,全程盯著郭志昭,直讓他冒冷汗為止,冷冷挪開眼,緩緩道:“巡海夜叉的位置,誰人接管?”

此言一出,眾人不由怔楞,他一不發落人類,二不懲處雲蕾,只關心巡海夜叉的位置由誰來接替。楞過後,十幾名夜叉皆紛紛湊過來,七嘴八舌的毛遂自薦,黃袍本就位高,對巡海夜叉的差事並不放在眼裏,因此並未參與其中。

一夜叉拱手道:“王上,屬下熟知臥眉山一切事物,對沿海地區也略有了解,最適合巡海。”

摩謁點點頭:“就交由你吧,以後但凡有過海來的人類,一律格殺勿論,不留活口。”說著就要起身離去。

眾夜叉面面相覷,齊齊跪下:“巡海夜叉被殺,茲事體大,請王上處置雲蕾。”

聞言,徐進業站了出來:“雲蕾是為了救我,若真要賠命就拿我的。”

“徐郎……”雲蕾泛著淚看他,驀地跪下,“我自認沒錯,這也不關徐郎的事,請王上饒了他。”

摩謁冷冷瞟他們眼,正待開口,手中書籍突然化作流光消失不見,一顆心驀地下沈,緊緊揪在一起,他驚恐的瞪大眼睛,厲吼出聲:“沁兒——”

眾夜叉本就五感靈敏,現在卻沒有捕捉到他的痕跡,連他怎麽出去的都不知道,待回過神來,已不見了他蹤影。

袁沁坐在床邊,拿著召回主神手冊,笑著翻開,依舊是空白一片,略有些喪氣的收好,結界處突然沖進來一黑影,速度快得驚人,猛地將她撲倒在床上,脖子被狠狠掐住。

“你要去哪裏,你要去哪裏?啊?”發狂的吼聲震耳欲聾,正對上他一雙通紅的眼睛。

“我,呃……放開……”

被掐得一陣窒息,喉嚨處生疼,袁沁說不出話來,只能揮舞著雙手,不停的敲打他。

“你又要離開我?”摩謁陰鷙的神色變得沈痛,“為什麽,為什麽?”

被掐的骨頭發出咯吱的聲響,袁沁耳邊開始出現轟鳴聲,眼前一片血霧,第一次覺得死亡離自己這樣近,近到仿佛可以看見死神就站在床邊。

一滴淚從她的眼角滑下,摩謁驀地驚醒,忙松開手,看她脖子上的掐痕,顫抖的手緩緩去撫摸,俯身壓在她身上,垂下她腦袋邊低喃:“不許走,不許……”

突然得到放松,袁沁劇烈喘息著,去吸收大量的空氣,一股清涼之氣透過他的指尖傳來,緩解了她喉間的疼痛,她正待開口,卻聽見哢嚓的脆響,接著他的臉在眼前放大,唇被封住。

他的獠牙被硬生生掰斷,扔在床邊,這個吻混合著鮮血,夾雜著他的不安絕望與無盡的苦楚,唇齒間充斥著腥甜與鐵銹味,強勢吸允她的唇舌。

摩謁粗喘著,猛地扯斷她衣服上的細帶,拋之床下,揉捏著臀部按向自己,分開她的雙腿,狠狠撞入。

“啊……”袁沁仰頭痛呼出聲,五指在他背後抓下,留下五道紅痕。

這樣粗暴的他,她還是第一次見到,竟是絲毫沒有憐惜,一下一下,像是要將她弄死在床上一般,整整一夜,他不知疲倦,而她卻被弄得暈過去又被他吻醒,再度暈過去……

日上三竿時,袁沁呻-吟一聲醒來,渾身已是沒有一塊好肉,青紫一片,下身更是狼藉,扶著酸疼不堪的腰轉身,正撞上小孩粉嘟的臉,而他的手上正拿著一塊濕帕,似是要給她擦拭。

“你……你還有臉,給我滾。”袁沁對他怒目而視,一腳踹過去,他也不躲,直踹倒在地翻滾了兩下,跌個狗爬。

拍拍身上的灰,摩謁毫不在意的爬起來,恬不知恥的湊過去,見她一臉難受的趴在床沿,皺了皺眉,轉身重新將帕子弄幹凈,端來溫水。

朝她招招手:“沁兒,過來。”

袁沁疼得直哼哼,那一腳正扯到痛處,不由氣道:“過來你個頭,你個喪心病狂的家夥,要不是你白天會變身,是不是現在我還在昏厥的狀態?”

摩謁低頭往自己身下看了看,眸光一暗,算是承認了她說的話,踮起腳,直接夠著她的胳膊,開始細細擦洗。

看他態度良好,袁沁稍稍好受了些,逼問道:“說吧,昨天你發什麽瘋?”

摩謁垂下眼瞼,心有餘悸道:“手冊不見了,我以為你也……”

“你以為我也不見了?”袁沁不可置信的瞪著他,“笨蛋白癡,那可是我的東西,我只是將它收回來而已,哪能這麽點權利都沒有。”語畢,掐著他的臉蛋往兩邊扯。

摩謁腮幫子都疼了,萌萌的小臉蛋實在跟他的表情不相符,袁沁絲毫沒有欺負他的自覺,掐掐臉摸摸頭,也是在報覆他昨晚的過分舉動。不過轉而想想,也是自己讓他太過缺乏安全感導致的,以至於她收回主神手冊,他便會驚恐不安。

想罷,雙手交疊著枕在上面,任熊孩子給她擦拭背部,溫溫的水熨撫了皮膚,舒服的喟嘆道:“我收回手冊,不是要離開你,而是因為有任務要去完成,如果我不去做的話,又會像上個世界一樣多出無法掌控的人和事,既然怎麽都逃不掉,又不想任務失敗關小黑屋,無論如何都要去試一試,可不管我在哪裏,一顆心始終對你牽掛著,你明白嗎?”

這話聽在摩謁耳裏,心尖微微顫動,擦拭的手停頓下來,撐著小身板跳上床,就要親她。

袁沁忙伸手擋住,滿臉黑線:“你這個樣子還是不要親我了吧,有種猥褻兒童的罪惡感。”

摩謁一僵,睇向她:“那你剛才踹我的時候,怎麽沒有罪惡感呢?”

“哎呀?”袁沁佯裝憤怒,內裏卻心虛不已,“你還敢頂嘴,別以為變成小孩,我就不敢對你動手了啊。”

摩謁冷哼,強勢掰過她的腦袋親上,小小的唇含不住她的,只能輕輕舔了舔,半晌後,看著呆滯的她,表情傲嬌道:“不止頂嘴,還動嘴了,我不要你惦記著我,只需要你老老實實待在我身邊,任務的事,我幫你處理。”

從他恢覆前幾世的記憶以來,各種屬性滿點,一會柔情似水、眼神憂郁,一會霸道傲嬌、冷酷無賴,變起臉來比翻書還快,袁沁實在是招架不住,只能看他欠扁的樣子,暗自咬牙。

這會聽到這話,楞了楞:“你知道我的任務是什麽?”怎麽可能呢,她從未提過任何有關於任務的事,主神手冊又是空白的,難道,他竟然能看見?

想到這,她震驚的看向他,正聽他道:“是的,我知道,你那本書上有記載,事關夜叉國的未來,我也責無旁貸,可完成任務之後,你是不是就得強制性的離開?”

袁沁點點頭,被他俯身抱住,看他的短手根本沒辦法圈住自己,蹙眉努力抱住,卻只能趴在她身上的悲催樣子,微微楞住,心中暗爽,總算是在他手裏掰回一城。

她臉上的憋笑表情太過明顯,摩謁喘了喘氣,哼道:“等著晚上……”

至於後面的未盡之言,從他暗沈的眼神中就可看出,袁沁背後不由得一涼,就聽結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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