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作品相關 (22)

關燈
另一張臉,她一驚,使勁搖搖頭,眼神憂傷。

“姐,嫁給他,你會快樂麽?”

“快樂?”袁琳回神,笑著擰她的耳朵,“快樂不是只有男人才能給的,完成好的工作方案,或是跟小沁說說話,我就已經很高興了。”

袁沁點點頭,歪躺在她膝蓋上,將手中的奶茶舉高:“姐,再堅強的人也要歇一歇的,小妹這杯茶,不知道能不能幫你緩解壓力呢。”

“呵呵,你呀……”袁琳點點她的小鼻子,配合的低頭喝一口,溫熱香甜的奶茶確實讓疲憊的身心舒暢不少,但更多的卻是心中感到欣慰。

易淩呈在公司處理完緊急事務趕到袁家時,袁沁已經窩在沙發上睡得很熟了,袁琳拿本經濟書守在她邊上,見他來了,推了推眼鏡,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

“舅舅,我要將小沁送出國,那邊的學校我已經聯系好了。”

易淩呈撫摸小懶貓的手一頓,斜睇她一眼:“你知道,無論她去哪兒我都會去,別說是出國,有本事你把她送往外太空。”

袁琳猛然站起,瞄了熟睡中的妹妹一眼,立即降低聲音:“舅舅,我們書房談。”

袁沁朦朧中聽見耳邊吵鬧的聲音,從夢中被驚醒,剛想睜開眼,身體突然失重,嚇得她差點叫出來,眼睫顫了兩下,趕緊裝睡。

抱她進房間,蓋好被子,易淩呈寵溺一笑,在額頭上輕輕彈一下:“小家夥,還裝。”

袁沁悄悄睜開一道縫隙,見被拆穿,羞惱的拉被子蓋住自己半張臉,嘟囔道:“要不是你在跟姐姐吵,我才不裝呢,你都知道幹嘛還配合我。”

“你都聽見了?”

“恩。”袁沁垂下眼眸,“姐姐如果真要把我送到外太空,那你怎麽辦?”

易淩呈瞳孔一緊,俯身在她臉上咬一口,又舔了舔:“那我就先把你嚼碎吞了,看你還能去哪。”

“哎呦……”袁沁捂著口水印,委屈的蹙眉,他怎麽還咬人呢,潔癖都丟哪去了。

易淩呈低笑,被她撚好被子:“乖,一會我就回來。”

他走時關上了所有的燈,只餘床頭昏黃的吊籃臺燈,袁沁也沒了睡意,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找到愛人,她幾乎快要忘記任務這茬了,要不是姐姐試圖將她送走,只怕她早就忘得一幹二凈,到時她又要被主神手冊強制送往下個世界,他該怎麽辦,還會忘了她麽。

書房中,袁琳還未開口,便見他扔下一袋檔案,她不解的拾起:“這是什麽?”

“南宮家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作為你婚前的禮物。”易淩呈語氣淡淡,好似這只是一份普通的禮物而已。

“舅舅,你這……”袁琳拿著這份財產,頗為不知所措。

易淩呈坐下,翹起一條腿,整個人彰顯霸氣,一張俊臉如刀削冰鑄,淩厲非常,定制的高級西裝解開了兩顆扣子,領帶微微下拉,帶著點桀驁的味道。

“既然你決定嫁給南宮,作為舅舅自然要為你將來考慮,手上多一份籌碼,他南宮家就不敢把你怎麽樣。”

袁琳的眼眶微微濕潤,舅舅對她好,從小到大什麽時都為她考慮周全,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也不知道他是花了多大的代價才拿到手的,他就是這樣,什麽都不說,卻會用行動去關心家人。

暗自深呼吸,聲音幹澀道:“你別以為拿這個討好我,我就能將自己唯一的妹妹交到你手裏了,小沁從沒談過戀愛,什麽是愛或許她都不知道,也許她對舅舅只是一時的迷茫,等以後她明白了,是會恨你的。”

易淩呈瞟她一眼,緩緩轉動小拇指上的白金戒指,想起小丫頭逼他戴上戒子時,像是偷吃到食物的小倉鼠表情,就不禁莞爾。

“我不會給她這個機會,一時的迷茫或是一時的迷戀也好,只要她待在我身邊,愛的也就只能是我。”

袁琳還待再勸,他已起身,不容置喙道:“總之,這件事你不用再管了,就算她將來恨我,那我也認。”最後一句,語氣尤為著重。

知道他的性子向來是說一不二,袁琳唯有苦笑,她不是沒想過偷偷將妹妹送走,也許兩人分開一段時間感情也就淡了,可這幾天看著袁沁那麽依賴舅舅,任誰也沒有辦法插足的樣子,就知道這件事不是那麽簡單的了。

易淩呈洗漱完回到房間,小丫頭抱著被子,整個身子蜷縮著,他搖搖頭,因頭發還滴著水就沒有去親近她,以免弄濕,但只這樣看著,心中就已經脹了滿滿的幸福感。

墨眸半斂,癡癡的望著,手想要去觸碰,腦中忽然一陣刺痛,猶如千針萬紮,疼痛難忍,他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牙關緊咬發出嘎嘎的聲音,身體驀地半跪到地上。

木質地板與膝蓋的磕碰聲驚醒了袁沁,見他這副模樣,她迅速掀被子下地,雙手捧起他的臉,心慌道:“怎麽了,好好的,你怎麽疼成這樣,快告訴我是哪裏疼啊?”

易淩呈抓住她的手,疼出滿頭冷汗,擠出一抹笑道:“沒事,最近突然犯的毛病,都是要想起你時,才會疼。”

“那你別想了,現在我在這裏,還想那些幹什麽。”袁沁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一邊施法給他按壓。

易淩呈好了許多,抱著她躺回去,蓋好被子:“沁兒,你以前是不是也給我按過?”

“恩。”袁沁拉起他一只手把玩,往他懷裏蹭蹭,“不過你做我師父的時候,可是很厲害的。”

“有多厲害,你講給我聽,我想要知道。”

袁沁笑著抱住他,給他講了以前的事,那些事對他來說很匪夷所思,卻又覺得自己確實經歷過那些,絲毫不陌生。

一場盛大的婚禮,其精細豪華程度超乎想象,易淩呈見南宮家對婚禮這麽上心,滿意不已。婚禮邀請的嘉賓不多,奇怪的是,客人陸陸續續來了不少,可南宮家的親戚卻一個沒來,其中很多不在邀請名單裏面的人居然會出現。

袁琳穿著量身定制的婚紗,魚尾拖長的裙擺,襯出她凹凸有致的好身材,盡顯華麗秀美,平時嚴肅的她在化妝師的手下,添了三分艷麗。

“姐,你真好看,只可惜今天要便宜別人了。”袁沁看著鏡子裏的她,略表遺憾。

易淩呈走過來敲敲她的額頭:“不便宜別人,難道還要便宜你麽?”

袁琳笑看妹妹炸毛,心裏糾結的疙瘩也放下不少,舅舅這樣對小沁,已經完全超過她了,算了,只要家人幸福開心,又有什麽。不過,幸好舅舅看上的是小沁,曾經她一度懷疑舅舅喜歡男的,他身邊的傑森嫌疑最大,現在好歹松了口氣。

新娘房的房門被推開,還以為是宴請的賓客,袁沁作為妹妹,自然要起身迎接,見是趙可窈不請自來,怕她是來搗亂的,忙將她拉出去。

趙可窈靠在陽臺柱子上,紅唇輕啟:“你放心,今天我是誠心祝賀的。”

“那你上次跟我姐夫出現在我生日會,又是怎麽回事?”袁沁警惕的盯著她,一臉不相信。

“他啊,我不過是給他略施小法,控制他的行動,那天是在門口碰見他,此前並不認識,後來也就見了一兩面,讓他幫我去求淩青公司的易總,讓劇組開機而已。”話落,趙可窈直視她的眼睛,誠懇道,“我今天是來回答你,我需要你的幫忙。”

這幾天,她身上的裂紋越來越大,根本不能用法術修覆,且只要一吸食陽氣,就會裂得更快,這副身體要是徹底爆裂了,她根本沒有辦法再找一個可以控制的身體,任自己擺布。

知道她是真的需要自己幫忙了,袁沁點點頭:“好,一會我帶你見個人。”

婚禮開場,袁沁坐在自己的席位上,疑惑的看著周圍的人,湊近舅舅耳邊,低聲道:“你有沒有覺得這場婚禮很奇怪,他們都是誰啊?”

易淩呈眸色晦暗,環視四周,現場的賓客除了袁家的一些親戚外,全部都正襟危坐,一個個挺得筆直,坐姿端正,顯然是軍人作風。南宮家主動要求承擔全部婚禮進程,又是商人,哪有可能會跟軍人扯上關系。

再見南宮家的兩個老人不停擦拭額頭,滿臉緊張,這場婚禮看來並不簡單。

“有請新娘入場。”司儀的聲音通過話筒傳遍了整個婚禮場地。

結婚進行曲響起,袁琳在袁家叔父的帶領下,手拿捧花緩緩入場,身後的兩名小花童,沿著紅地毯揮散著花瓣。

現場的眾人面面相覷,袁沁楞楞道:“不是應該新郎先入場的麽?”

話剛落,門唰的打開,一個高壯筆挺的身影出現,穿著軍裝,英姿煞爽,古銅色的肌膚,劍眉星目,他健步走到袁琳身邊,猛地單膝下跪,高舉一枚鉆戒。

袁琳已是傻了,呆呆的看著他:“學長……”

這個人是她的初戀,一見鐘情、情投意合,他們的愛情是在圖書館滋生,可後來,爸媽突然出車禍,家裏的重擔需要她抗,又有妹妹要她照顧。疲憊不堪下因為一點小矛盾,她一時沖動提了分手,那時他受傷的眼神令她久久不能忘懷,她漸漸緩過來,想要去找他,卻再也找不到,她也再沒能談場戀愛。

可為什麽,他會出現在這裏?

“琳琳,我首先要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辭而別,沒來得及跟你說清楚,就離開了你,因為種種原因,我被拉去軍隊,一直接受訓練,沒有辦法跟你取得聯系,現在我自信可以照顧你一輩子,把你放在手心裏疼,這場婚禮,是我們的,琳琳,你愛我嗎,你還願不願意嫁給我?”

高壯的男人雙手舉著戒指,那小心翼翼祈求的表情,讓袁琳潸然淚下,多年來存在心底的遺憾,在此刻得以解脫。原以為他早就被自己傷透了,連見都不願見,卻原來他一直沒忘,有這麽一個男人還愛著自己,她何德何能。

全場的賓客通通站起,響起一陣陣雷鳴般的掌聲,甚至有人開始大喊:“嫁給他,嫁給他……”

袁沁茫然的跟著起身,喃喃道:“不是吧,婚禮突然換新郎?”餘光瞥見南宮迎,身著伴郎服裝,正欣慰的看著這一幕,摟著另一個女人,她腦子更懵了。

易淩呈在旁解釋:“早就聽說琳琳大學時期交了男友,沒想到居然是帝都周上將的兒子,南宮迎也曾在他那所學校就讀,恐怕早就跟他串通好了,難怪當初主動要求聯姻。”

他這一番推理正中點上,事實卻也如此,南宮迎和周琥是同寢兄弟,這件事袁琳並不知情,兩人鬧分手後,周琥被抓回家訓練,臨走交代他照顧好自己老婆。俗話說朋友妻不可欺,為這事南宮迎愁白了頭,未免袁琳將來會等不及嫁給別人,他只好替自己兄弟先下手,先定下婚約,等兄弟回來。

可他萬萬沒想到,袁琳的舅舅下手也忒狠了,砍去他家百分之四十的股份,這會南宮家的兩老正哭著呢,又不敢得罪軍方,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我願意。”聲音不太響亮,卻充滿幸福的三個字,讓現場頓時安靜下來,後又爆發出劇烈的歡呼聲,禮花滿天飛。

袁沁也露出笑容,雙手鼓掌:“小舅舅,你說,姐姐是會幸福的吧。”當初那場車禍,他選擇閉口不談,甚至有意隱瞞姐姐,她開始不懂,現在卻明白了,這樣的姐姐,本就應該獲得最大的幸福,那些不開心的事就隨風而去吧。

“會的。”易淩呈眼神溫柔,摸摸她的腦袋。

有了愛情的滋潤,袁琳女人味十足,周琥每天跟前跟後,那副恩愛的樣子,羨煞旁人,作為兩人的紅娘,南宮迎在拿回自己家公司股份時,激動得痛哭流涕。

誰能明白他這幾年的心情,有個名義上的未婚妻,連出去找個女人都得躲著,就怕被她舅舅知道,性命不保,導致一提起這個未婚妻,他都會有種蛋蛋的憂傷。

婚禮後,袁沁便找來燕赤霞,將他和樹妖湊到了一塊,燕赤霞不知道是要見自己娘子,等她大呼其名,他想要躲已經來不及了。

50

在樹妖姥姥的記憶裏,燕赤霞原本是那樣一個蓋世英雄般的人物,葛巾布袍、畫符念咒,就算瞎了一雙眼,仍不改初心,他嫉惡如仇,視妖魔如眼中釘,必須除之而後快。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居然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出現在她面前,他最痛恨的,就是本不該存留世上的孤魂野鬼,又怎麽能容許自己變成這樣。人固有一死,可在她的心裏,就算有一天他死了,也會親自下地府,而不會流連人世,這也是她最討厭他,卻又被他吸引的地方。

然而眼前的一縷幽魂,已經讓她記憶中那抹屹立的身影轟然倒下。

“燕赤霞!”趙可窈從牙縫中擠出這三個字,心底卻仍舊為他感到痛心,這好比惦記了一輩子的仇人,還不等你報仇,他自己卻先死了,連屍首都沒留下的悲屈感。

幽魂癡癡看著她的臉,又羞愧的低下頭,他不奢求娘子能原諒他,因為連他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妄稱修道士,卻滿手血腥,他實在是愧對先師道祖。縱然人死燈滅,他也將人鬼妖魔之間看得淡了,但心底的信念未滅,只是更加通徹而已。

“你居然也來了,還是以這副模樣,想當年你恨我是妖,動起手來毫不念舊情,可現在……”趙可窈上下掃視他,冷冷道,“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人不人鬼不鬼,我手下隨便一個小妖,都能將你打得魂飛魄散,你真該慶幸我最近不吸魂,要不然你這個一生降妖的道士,死後就要進你痛恨的妖肚子裏了。”

一番話,句句戳心,燕赤霞本就悔恨交加,此時更是悲痛得無以覆加。

“娘子……”

“你叫我娘子?”趙可窈一楞,旋即諷刺的哈哈大笑,聲音中數不盡的悲切,“你不是已經殺了我們的孩兒,還要殺了我麽,難道堂堂的除魔道士,也會有娘子?真是笑話。”

燕赤霞被數落得腦袋越壓越低,他向來不善言辭,也無法為自己辯解,這些事原本就是他做的,又沒被人冤枉,何談解釋?

袁沁把他叫來,就是為了讓兩人好好談談,誰知道他只知道做悶葫蘆,頓時恨鐵不成鋼,只得插話道:“其實你相公已經知道錯了,這次來,就是為了彌補他犯下的錯。”

趙可窈冷眼瞥他:“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他能回頭,我卻不能,那個一心愛慕他的小妖,已經和兒子一起,死在了他的斬妖咒下。”

那樣浴血的畫面,她只要一想起,便恨得咬牙,痛不欲生,不管吞噬多少男人魂魄,也難消她心頭之恨。

“是,兒子是我殺的,無論你怎麽恨我也好,我只求你,不要再殘害蒼生了,他們都是無辜的。”

“到現在你還想著人類蒼生?”趙可窈不可置信的瞪大眼,苦笑道,“我和兒子在你心裏,只怕就是為禍蒼生的妖物,殺了他,你一點點後悔之心都沒有,對不對?”

“不,不是的……”

“你不要再說了。”趙可窈驀地閉眼,再睜開時已布滿了紅血絲,“既然你已經死了,我們從今以後恩怨兩清。”

煙霧過後,房間裏就只剩一人一魂,袁沁無語的看著他那沮喪不已的樣子,扶額嘆道:“你就不能說些好聽的話麽?”

燕赤霞聲音幹澀:“我要怎麽樣,才能救她?”

“那只有用最後一個辦法了,可是,這得要委屈你一下。”

“什麽辦法?”

袁沁笑而不語,燕赤霞身為幽魂,卻也生生打了個激靈。

趙可姚作為當今娛樂圈炙手可熱的小花旦,演技不在話下,連武打部分都不用替身,自己親自上場,一招一式莫不賞心悅目,連武打老師都不由得佩服。

這天導演突然接到易總派發的任務,要拍攝一部網絡短片,男主角讓天王鄭戈來擔任,女主則啟用趙可窈,一眾配角也是影視劇中的元老級別。這麽大的卡司只用來拍攝網絡劇,導演滿臉黑線,想起最近網絡劇越來越紅火,也不由佩服易總的高瞻遠矚,立即付出全部熱情投入拍攝。

鄭戈也是第一次接拍這樣的劇,當他穿著道士服,看見趙可窈妖艷出現時,不由微微晃神,一道白光同時向他腦袋射來,眼前頓時白花一片,燕赤霞乘機控制他的身體,卻只有一刻鐘的時間。

趙可窈拿到劇本,不由怔住,因為這上面描述的正是她的故事,雖人名背景換了,可跟發生在她身上的事,分毫不差,唯一有區別的只有結局,這個結局是道士在最後一刻幡然醒悟,跟妖精白首偕老。

網絡劇開拍,一幕幕曾經所發生的事,開心的,不開心的,在眼前重新上演,對著這張與他如此相像的臉,趙可窈演著演著,不自覺將自己套進裏面。

臨時搭建的茅草屋裏,道士高舉利劍,就要刺向繈褓中的嬰兒,她緊握拳頭,目眥欲裂,仿佛真的看見兒子就要死在眼前,當即奮不顧身的撲上,用胳膊去擋。

“不……”聲音淒厲,眼角沁出淚,內心深處的痛再次翻湧而出。

道具做的假劍在離她近在咫尺時停下,燕赤霞亦是滿臉淚水,手中劍驀地落地,俯身摩挲著她的臉頰。

“娘子,這麽多年,與其說我恨你,不如說我是恨我自己,我恨自己立志降妖,卻被一個妖給騙了,傻傻的想要跟她過一輩子,卻從不肯承認,其實我是愛上了她。”

聞言,趙可窈楞楞的看著他,像是根本不相信這話會從他嘴裏說出來。

燕赤霞頓了頓,直視她的眼睛,自嘲笑道:“我愛上了那個躲在樹後跟我說話的姑娘,卻傻傻的不知道她就是我的娘子,她為了救我,自此整日戰戰兢兢,而我什麽都不知道。”

淚水決堤而下,趙可窈顫抖道:“原來你也是在那時就愛上我,可為什麽,你要現在告訴我……”太遲了,就算他現在說這些,都已經回不去了,兒子的死已經成為她心裏永遠的痛。

燕赤霞也知道事過境遷,無法挽回,他只想告訴她,自己曾經有多傻,如果真能重來一次,他希望不會遇見她,而她會好好的活在某個角落,做她最逍遙自在的小妖。

“娘子,我愛你。”他說著,突然閉眼栽下,肉眼所看不見的一縷魂魄,鉆入了她的肚子。

趙可窈反應不及,眼睜睜看他倒下,而自己肚子裏像是多了什麽東西,這是種很微妙的感覺,手臂上有道溫熱的氣流游走,裂開的皮膚在慢慢愈合。

翌日,娛樂頭條,天王鄭戈拍戲時昏倒,病容憔悴。這已經是在劇場第二個昏倒男主角了,導演默默抽了一包煙,自己也進了醫院。

兩日後,咖啡館內,趙可窈撫著肚子睇向面前的少女,蹙眉道:“你究竟跟他做了什麽?”

袁沁托著下巴,拿著勺子舀起一小塊蛋糕,放進嘴裏,甜滋滋的奶油味盈滿口腔,她滿足的笑道:“你不是讓我幫你嗎,現在是不是已經完全解決了呢,以後你再也不用擔心,這副身體會突然爆裂了,也不會再有吸食魂魄的欲望,這樣不是很好嗎?”

“可我的法力也沒了,在身體的裂紋恢覆後,法力通通消失,可我能隱約感受到肚子裏,好像有它的存在,還有……”

“還有一個小生命的存在,對不對?”袁沁忍不住去摸摸她的肚子,嘖嘖道,“這麽不科學的事情,別人肯定不會相信,可事實就是如此殘忍,燕赤霞殺了你們的兒子,就用自己還債,還可以將你身上的妖法吸收,讓你徹底變成凡人,以後就不用去吸食魂魄了。”

如果不是重覆一遍當初的情景,讓樹妖放松了警惕,燕赤霞也不會如此輕易成功,這樣對誰都好,未嘗不是兩全其美。

趙可窈震驚的看著自己並不明顯的肚子,雖然她有猜到,可還是不敢相信,燕赤霞那日確實是鉆入了自己肚子,成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這就證明他已經變成了她的兒子,這簡直是……

不管她如何難以接受,這已經成了事實,燕赤霞這是為自己贖罪,同時也是心甘情願的,十月懷胎,瓜熟蒂落,當他出生時,娛樂圈震動了。

趙可窈未婚生子,那個男人是誰,卻沒人知道,媒體牟足了勁要查清楚孩子的爹是誰,等孩子滿月時,見過他的人都一拍大腿,嘿,這不是鄭天王的縮小版麽,連鄭戈看後,都覺得是不是自己以前留下的風流韻債。

趙可窈很珍惜這個孩子,取名燕重,為了他退出了覆雜的娛樂圈,一邊做點小生意,一邊帶他,鄭戈被她吸引也可憐她做單親媽媽,表示願意娶她,也願意做孩子的爸爸,卻被她一口拒絕,只能退而求其次做了幹爸。

溫馨靜謐的別墅,今天特別熱鬧,因為是在這過的第一個新年,袁沁搬來一堆東西布置,貼對聯放糖果,忙得不亦樂乎,客廳內被她貼滿的喜慶的‘福’字,連易淩呈的臥室都未能幸免。

“小心別摔著。”攔腰將她從凳子上抱下來,易淩呈無奈親親她的額頭,接過她手中的紅結掛好。

袁沁扯著他的袖子,有些興奮道:“一會我們去姐姐家過年吧,你有潔癖,他們要來了,我們就得換房子了。”

“好。”他應一聲,低下頭含住她的唇瓣。

牙關被撬開,袁沁閉上眼任他索取,結果就是導致袁琳和老公在家等了三小時,飯菜熱了又熱,他們才姍姍來遲。

事到如今,袁琳再看舅舅和妹妹在一塊,早已經習慣了,轉身叫人上菜,一家人湊在一起開開心心過新年。

飯後,袁沁跟他在陽臺看煙火,易淩呈從背後環住她的腰,兩人靠在一起,夜空中一朵朵絢麗的煙花綻放,點亮他寵溺柔和的眼神,一切都是那麽美好。

【任務完成,去往下個世界,獎勵現代廚具全套】

袁沁的笑容僵在臉上,握住他手臂的手微微一緊,黑亮的眸子閃過水光,強言歡笑道:“明天是大年初一,早上起床的時候,你要記得給我發紅包。”

“好,第一個就給你發。”

話落,懷裏人的腦袋驀地垂下,他渾身如墜深淵,心臟忽而鈍痛,面上卻沒有任何表情,唇輕啟,聲音微不可聞:“你說過,再也不離開我身邊。”

可懷裏的人卻再也聽不見,更不能回答他……

十年後的袁琳儼然是個家庭事業兼顧,令旁人稱讚不已的幸福女人,她有個八歲大的女兒,十分調皮可愛,有時候看起來很像妹妹的翻版,袁琳很疼她,常常惹得周琥吃醋。

清明節是一家人必須湊齊的日子,袁琳再忙也會放下手頭的事,而周琥也會陪著,小女兒周念玫這時就會格外乖巧,公墓有許多來拜祭的人,皆一身黑色衣服,神情肅穆。

袁琳放下一束白菊花,擡頭看向墓碑上的照片,少女笑容燦爛,短發毛茸茸的,像是還活在她面前,正要叫她姐姐。而少女旁邊的照片是一位冷俊的男人,劍眉微微蹙起,像是不滿什麽臟東西。

周琥溫柔的替她拭去眼淚,安慰道:“我相信舅舅在九泉下會照顧好小妹的,你看,他連放她一個人離開都舍不得,說不定兩人已經投胎轉世,將來名正言順的做一對夫妻呢。”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也高興。”袁琳摸摸女兒的腦袋,眼神似在追憶,“我從來不知道舅舅會喜歡小沁到這個地步,我甚至不知道小沁原本好好的,為什麽突然就離開了。”

新年晚上,舅舅抱著臉色慘白、緊閉雙目的小沁下樓,整個人就像是丟了魂的行屍走肉,神情呆澀,只問了一句:“紅包要送多少才好?”

在所有人都傷心哭泣的時候,他冷靜得不正常,小沁火葬後,他在家裏吞了整瓶的安眠藥,她放心不下去找時,已經晚了。

一陣風拂來,吹起她的黑色絲巾,袁琳沒有抓住,絲巾在空中翻飛,落到墓地邊的小竹林,竹葉沙沙作響,隱約中像是少女在歡快笑著的聲音。

51

烏雲密布,陰風嗖嗖,驚濤駭浪的海面席卷起大的浪花,一層一層向岸上撲來,白浪翻滾的聲音猶如千軍萬馬奔騰而來,轟隆隆,猛地拍打懸崖邊的礁石,懸崖上兩邊建有密密麻麻的洞府。

洞府內有跳躍的火光,以及滋滋的烤肉味,三兩個夜叉圍著火堆坐著,皆長得兇神惡煞,青面獠牙,嘴邊一圈黑粗雜亂的胡須,一齜牙,露出兩排白森森的利齒,如刀槍劍戟一般,一旦被這利齒咬住,輕易不得逃脫。

在這堆夜叉中,有一人與之迥然不同,穿著布衣罩衫,文質彬彬,還帶著點商人的市儈,他便是出海經商誤入此地的徐進業。

一手將肉不停翻面,一邊擡袖抹去臉上細細密密的汗,旁邊夜叉滴答的口水聲,令他肅然一驚,努力控制住手抖,強自鎮定。

洞府外飛沙走石,少頃,進來一結滿辮子的母夜叉,她兩手一邊拎著一個人,脖子上還掛著一個樣式奇特的背包,將兩人隨手扔在了火堆旁,被重重磕地,這兩人卻一動不動,也不知是生是死。

濃郁的人肉香味刺激到這幾個夜叉,其中一獨臂夜叉嘶溜口水,起身便朝這兩人而來,母夜叉擋在他面前,嘰裏呱啦一堆,像是鳥獸叫聲,徐進業在旁邊一字也聽不懂。

獨臂夜叉咧開兩排牙齒,喉間發出吼聲,半弓著身子,像是要與母夜叉爭奪,母夜叉將她帶回的兩個人類踢往徐進業旁邊。五指成爪,指甲呈灰黑色,長三厘米,硬如玄鐵,她嘶吼著,一爪劃下,獨臂夜叉的臉上,瞬間出現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

獨臂夜叉被打得腦袋一偏,摸著臉上的血跡,轉過頭來,惡狠狠的盯著她,發出猶如狼叫的怒吼聲,撲上去廝打成一團。

徐進業唯恐殃及自己,忙挪著身子後退,腳後跟觸到一人的手臂,他低眸看去,那兩人昏迷不醒,穿著打扮分外清涼,是他從未見過是樣式,上衣的袖子短了一截,露出兩條胳膊。被壓在下邊的男人,頭發奇短,耳垂上像是戴了什麽耳飾,亮晶晶的,極像金剛石,卻比之更為透亮。

見徐進業不給烤肉,其餘看戲的夜叉不滿了,嘴裏發出喔喔聲,扯住他一條腿拖過來,指著肉要他繼續,並舉起一只利爪威脅。

纏鬥在一起的兩個夜叉已滾到了洞外,不一會,母夜叉舔著爪子進來,獨臂夜叉卻消失不見了,其餘夜叉似是習以為常,繼續圍著火堆緊盯著烤肉,滴滴答答的留口水。

肉全熟時,被壓在底下的短發男皺著眉頭醒了,一睜眼,就見幾個雄壯怪物在用爪子撕咬肉塊吃,長相極為恐怖,一時還以為是出現了幻覺。待拼命掐自己手心才清醒過來,當即捂著嘴,嚇得不敢出聲。

他想要逃掉,這才發現自己被牢牢壓住,動彈不得,一少女壓在他胸口,一動不動,他瞥眼那些怪物,驚恐的扶著她的肩膀搖晃,小聲叫喚:“同學,同學你醒醒。”

袁沁正處於疲累狀態,被耳邊的蚊子嗡嗡聲吵得不耐煩,啪的一巴掌過去,世界清靜了。

郭志昭無緣無故被打了一巴掌,剛要發作,瞥見那窮兇極惡的幾個怪物,又不敢吱聲,捂著臉委委屈屈的縮著。

幾個夜叉吃飽喝足,腆著肚子躺在草垛上打盹。

徐進業伸手小心翼翼的在夜叉們眼前晃晃,見他們已是熟睡,轉身控制腳步聲,躡手躡腳的走到兩人身邊。

好不容易見到個稍微好點的正常人,郭志昭激動的向他眨眼求救,徐進業豎起根手指,朝他噓了一聲,扶起壓在他身上的少女,低聲道:“隨我來。”

郭志昭趕忙爬起,眼尾瞥見那母夜叉腳下正是他的背包,腳下一頓,轉頭向那奔去。

徐進業吃了一驚:“你做什麽,快回來。”

可還是遲了,背包裏放著重要的財物,郭志昭不舍得放下,拿起的那瞬間,母夜叉迷糊中醒了,一見他,瞪直了銅鈴般的大眼,兩排利齒咧開。

“吼……”怒嚎聲響徹整個洞府,驚醒了熟睡中的夜叉,見獵物要逃跑,一個個全都撲了上來。

郭志昭嚇傻了,雙腿哆哆嗦嗦,如墜千金,一步也邁不開。

“快跑——”

洞口傳來厲吼聲,郭志昭渾身一個激靈,像是解了封印一般,拔腿就跑,一夜叉撲到他腳邊,差一點就能咬下塊血肉。

火堆竄出點點火星,火光映出追捕的場景,徐進業拖著個人,速度大大減慢,很快被郭志昭超越,落在了後面,背後重物帶著疾風的嗖嗖聲,他心下咯噔,一回頭,便見母夜叉直直杵在他跟前。

“你又要逃跑?”母夜叉張嘴口吐人言,不可置信的質問,飽含怒氣。

徐進業低下腦袋,也不加以解釋,母夜叉氣極,胸口上下起伏,一把奪過被他攙扶的少女,高高舉起,就要摔死。

“雲蕾不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