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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腿軟跪到了地上,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似乎是發酒瘋將他給吃了。

荀邑將她打橫抱起,放在柔軟的床鋪上,一邊呵斥,一邊溫柔的揉她的膝蓋:“還有力氣下地,看來是為師努力不夠,不知道疼嗎,恩?”

一句話,他說得臉不紅心不跳,袁沁卻是害羞得不敢看他眼睛。膝蓋上的手掌揉著揉著,往腿心摸索而去,她忙並起雙腿,不可置信道:“師父,你,你……”

荀邑不慌不忙的曲起腿,強制分開她的,卡在中間,灼熱的那處抵在她大腿根,呼吸略顯粗重,義正言辭道:“師父這是在為你醒酒。”

在如此光明正大的借口下,袁沁再次被卷入纏綿悱惻的交纏當中。

而另一邊,王安旭自知夜長夢多,便吹起枕頭風,慫恿卡爾汗入宮去請旨迎親,卡爾汗正被他的手段迷得暈頭轉向,迫不及待的想將心愛之人娶回草原,從此永不分離。

等天亮後,卡爾汗便素整一番,入宮求聖旨。

39

玉瓊苑內,王安旭一身紅衣,環釵繞髻,眉心垂下一顆紫珠,光華流轉,更襯得眉目如畫。

他歪坐在院中央,一手持茶盞,眼中盛滿野心勃勃,瞟向被按在長椅上挨板子的奶娘時,閃過一絲諷刺,轉而用帕子掩面,語氣難以置信道:“奶娘,我一向待你如生身母親般,你為何要聯合外人,私貪我嫁妝?”

奶娘被破布塞住嘴巴,嗚嗚的說不出話來,臀部一下接著一下受重擊,疼得全身都麻木了,一身冷汗,沒有任何知覺,腦袋一陣眩暈,只不停的搖著頭,眼含憤恨的瞪著他。

“奶娘,你可別怪我狠心。”王安旭伸手端詳五指的顏色,用鳳仙花汁染的指甲,色若胭脂,紅艷欲滴,長卷的眼尾掃去,“我雖不忍,但如若不對你加以懲戒,日後如何能夠服眾,你自小看我長大,定然能夠體諒我的苦衷。”

院中的丫鬟小廝相視一眼,嘆息不已,小姐也真是可憐,先是貼身丫鬟投井自盡,丈夫死了,現在連奶娘都背棄了,她的命不可謂不苦,奶娘如此作為,更是令不齒。

奶娘哽咽,閉上眼留下一行淚……

見她像是要昏厥,小廝怕鬧出人命,忙停下板子:“小姐,若再打下去,奶娘年事已高,怕是……”

王安旭瞟他一眼,眸中寒意愈甚,小廝打了個哆嗦,後退兩步低下頭。

“我說打多少板子便是多少,就是打死了,那也是她咎由自取,今日正好給你們一個警醒,好讓你們知道,這玉瓊苑真正當家做主的是誰。”

院中,陳楚慧一身小廝裝扮,縮著肩膀站在最後一排的角落,親眼目睹這一幕,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奶娘膝下無子,一直將她視若親生,又怎麽會做出背叛她的事?況且她的嫁妝一直由奶娘保管,從未短缺過,奶娘要貪的話早就貪了,何用等到現在。

梅三娘站在她身邊,隱去鬼形,旁人並不能看見,看王安旭志得意滿的模樣,她牽起一邊唇角,冷冷道:“你看清楚了嗎,這就是你的好相公,怕身邊熟悉的人拆穿他,便一個一個除去,你看看這院中的人,你還識得幾個?”

聞言,陳楚慧吸了吸鼻子,微紅的眼睛環視一周,映入眼簾的皆是一張張生面孔,偶有幾個熟悉的,竟站到了院門邊,見此一幕莫不偷偷抹眼,這些年跟在她身邊最親近的,居然只剩下奶娘一個。

“翰林千金,陳小姐。”梅三娘咬牙,一字一句道:“你睜大眼睛看看,我們曾經愛上的,就是這麽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若是他知道你沒死,你猜,他會用什麽樣的手段對付你?”

這些話猶如一根根細針紮入心底,千瘡百孔,陳楚慧再也抑制不住沖出人群,淚水決堤而下,嘶吼道:“住手,都住手。”

娘子?王安旭驀地站起身,朝聲音來源看去,這聲音原本就是他的,熟悉非常,怎可能聽不出來。只是眼前的皮囊,胡子蓋住了大半張臉,發絲散亂,實在難以認出這是曾經風流倜儻、俊逸不凡的他。

院中人紛紛楞住,見一瘋子撲到行刑的板凳前。

“奶娘,奶娘你還好嗎?”陳楚慧拿掉她嘴裏的臟布,抓住她一雙手,“是我不好,我早該出來的。”

奶娘還保留著最後一點意識,半撐著眼皮,虛弱的看著她,微微笑道:“是了,你,你才是小姐……”

“是我,是我。”陳楚慧泣不成聲。

“小姐,你要小心……他。”

這聲音異常低弱,只有近在咫尺的陳楚慧能分辨一二,說完奶娘便暈了過去,雖然話只說了一半,陳楚慧卻十分明白,這個‘他’字指的是誰。

望向坐在雕木椅上的人,她閉眼別過腦袋,不忍去看。

“來人哪,還不快快將這私闖宅院,冒充家仆的瘋子抓起來。”王安旭眼珠一轉,指著她,厲喝道。

他原先只是想將她囚禁起來,未想傷及性命,誰知竟讓她給跑了,既然現在她自己送上門,那就別怪他手下不留情。自換身的那天起,他就是陳楚慧,就是翰林千金,將來還會是異族王妃,所有他以前受的苦,受的屈辱,都必將千百倍的得回來。

陳楚慧一楞,驀地轉頭,定定看著他此刻的嘴臉,像是要牢牢刻進心裏,好日後提醒自己的愚蠢。

王安旭直直對上她的眼睛,絲毫不避讓,竟是毫無愧疚之感。

被曾經的家仆圍著要綁起來,陳楚慧心下無比酸楚,更讓她傷心的是相公的所作所為,就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就是他再有難言之隱,奶娘又礙著他什麽,也犯得著下此毒手,唯一的理由便是他要占據她的身份,好達成自己的目的。

如果是這樣,那日被人關在地牢的事,現在也解釋得通了,為什麽那人一眼就看出她是女人,因為那封信根本就是被相公看了,他派人來滅口的。

心底在吶喊,陳楚慧慢慢垂下腦袋,失聲痛哭。

梅三娘帶她來,就是讓她看看這人是怎樣的黑心肝,也是為了暗示自己,這人不值得她再去愛,原以為陳楚慧會爆發,抖出王安旭的醜事,可誰知她只心灰意冷的被架著走,絲毫沒有揭穿王安旭的意思,不由得頗為惱怒。

袁沁禦風而來,見院中人聲鼎沸,喊打喊殺的,便趴在瓦礫上,偷偷窺視。

攬著她的纖腰,小心護著,荀邑將腦袋挨近,含著她的耳垂,直至紅艷充血為止,眸光閃了閃,旋即不滿道:“在這做什麽,你才剛醒酒,就急匆匆追來,這人就對你這麽重要?”

雖然十分喜歡他吃醋的別扭樣子,但眼下事關她的任務完成與否,袁沁也便沒了心思去調笑,而是一本正經道:“很重要,因為這也關系到你,所以很重要。”

無論能不能完成任務,她的結局都是離開這裏,不同的是,完成任務還能在下個世界再見到他,而沒有完成則會被關小黑屋。面對如此抉擇,袁沁自然選擇努力去完成,不論是為了自己也好,為了給渣男一個教訓也好,這都是不二選擇。

小徒兒的眼神無比堅定認真,荀邑心中翻起滾油,用拇指摩挲她的嫩臉,沙啞道:“好,師父幫你。”

因為關系到他,才如此關心的嗎?從未享受過如此關懷,荀邑一顆心滾燙滾燙的,雖不知道到底跟他有何關系,但小徒兒的事就是他的事。

雖是如此,可是……袁沁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這次她要在完成任務的前提下,推潑助瀾一下。

“我記得師父有教過清塵咒,也可用來清理旁人。”

“恩?”荀邑未能明白其中深意,就見小徒兒笑得向只狐貍,雙手掐咒。

與此同時,梅三娘按捺不住,直接化為厲鬼向王安旭飛去。

小廝綁著這瘋子,剛帶至柴門邊要關進去,就見這人突然發生變化,滿臉的邋遢胡子慢慢消失不見,往日的五官漸漸顯露出來。

他眼珠子瞪大,驚恐張嘴:“鬼,鬼啊……”邊喊著跌跌撞撞的沖向院子。

王安旭瞥向掐著他脖子的梅三娘,咽了咽口水,看院中人並無反應,也不來救他,不禁流下滴冷汗。

知道他在想什麽,梅三娘嗤笑:“你還以為我是從前那個被你騙的傻女人麽,要動手殺了你,我大可以神不知鬼不覺,何必要鬧出動靜,好讓人叫修道士來救你呢,王安旭,今天,你的死期到了。”

最後幾字可謂是從牙縫中擠出的,一雙眼睛已經燒得通紅。

“你認錯了,我乃是翰林千金。”

王安旭不知自己的身份早已暴露,還盡力裝著女人的舉止,企圖讓梅三娘無法辨認,殊不知梅三娘一腔愛意早已消磨幹凈,況且對著著這張女人臉,她也別扭,只是將他當個猴看罷了。

冷冷一笑,梅三娘正待幹脆了結他,突然瞥見瓦礫上的兩人,僵了僵,其中一個道法高深,非她所能對付的,看著爪下的溫熱皮膚,她咬咬牙,不甘心的撤走。

王安旭僵著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氣,渾身癱軟,還不待他歇會,那小廝撲通跪地,滿臉恐懼,渾身哆哆嗦嗦:“小姐,有鬼,有鬼。”

“大呼小叫的幹什麽,這青天白日的哪有鬼。”旁人呵斥。

“真的有鬼,是姑爺,姑爺的鬼魂回來了,就在柴房。”話音剛落,陳楚慧一臉淚痕的過來,身上還綁著繩子。

滿院皆靜,有丫鬟認出這張臉,驚聲尖叫,大喊著姑爺,新進來的家仆雖不認識,得確認後,亦亂成一團。

“呵呵呵……”袁沁掩嘴,頗為幸災樂禍。

荀邑莞爾,輕點她鼻子:“調皮。”

靠在他肩上,袁沁笑得直打顫,不經意間被吻住唇,肆意侵略。

這邊含情脈脈,那邊院子裏雞飛狗跳的,若說方才被胡子掩蓋,看不出她的樣子還好,這下徹底暴於眾人眼底。陳楚慧原也不想鬧到如此地步,但暴露身份也促使著她,急切想要換回自己的身體的願望。

“相公……”她眼含淚光,一步步靠近,卻被驀地喝止。

“你別過來。”王安旭裝作害怕的模樣,一步步後退,“你既已死,又何必來害我,來人哪,快叫道士和尚來收鬼。”

在他的提醒下,一群人才回過神來,見這鬼也不傷人,膽子也大了起來,有人忙跑去請高人前來。

陳楚慧怔楞在原地,久久不能動彈,心中僅存的一點念想,也被消磨得一幹二凈,徹底化為齏粉,被風吹散,渣都不剩。

“師,師父,該我們出場了。”袁沁氣喘籲籲的推開他,唇瓣被吻得紅腫,眸中水潤婆娑。

荀邑一個把持不住,差點要將她就地正法,斂眸強忍了下來,攜她踏風而下,飄至院中。

兩人皆是道服造型,明眼人一看便知是道中人,且因道服上印有玉觀的標記,身手不凡,更是令人信服,眾人皆像找到主心骨般,當下安心不少。

一小廝剛想開口,被袁沁打斷道:“我與師父途徑此地,聽見一片雜亂聲,可是有事發生了?“

“小仙姑果然料事如神,正是有鬼。”小廝一臉對著高人的崇拜樣,興奮道。

袁沁嗆了一下,幹咳道:“那個,我可未說有鬼,再說憑我與師父的道法,就算有鬼必也聞風而逃了。”說著瞥向半空,梅三娘逃竄的身影崴了一下。

“是我家姑爺的鬼魂找上門來了,您看。”見高人不信,小廝忙指向陳楚慧,並下意識躲在高人身後。

王安旭裝作驚恐道:“道長,我夫君王安旭早已死於惡鬼之手,因不好外傳,才說他急病而死,眼下這鬼必是不甘心死於惡鬼,才回來的,望道長能收了她,不管多少銀兩,只要道長救我。”

害怕道長說出她並沒有死的話,王安旭竟一口咬定眼前這人已是鬼,如果這兩個修道之人能識時務,便是一切都好,若是不能,他便說是修道不精,胡言亂語,再打出去。

“哦,是她啊。”袁沁走到她身邊,替她解開繩子,瞥見一群人驚恐的後退,笑道:“日前我經過林中,見有厲鬼索命,便救了她,因傷勢有些嚴重便留在身邊治療,近日才讓她離開的,不信,你們可以看看她有沒有影子。”

高人說話往往就是令人盲目的相信,就算是胡扯,也有人堅信不疑,但袁沁此話並不假,她是救了人沒錯,還花了自己唯一一顆救命丹藥,只是根據影子就能判斷是不是鬼,她只能呵呵……

小徒兒忽悠人,荀邑只眼含寵溺,全程保持高冷,令一眾人更覺高深莫測,對高人的話也更加篤信。

“真的有影子,原來姑爺沒死。”

人群沸騰了,姑爺回來了,也就意味了這個府邸的男主人回來了。

“你胡說什麽?”王安旭怒目而視,“我夫君明明死了,你卻說他還活著,是何居心,我看,這人怕是你們兩個江湖術士找來的騙子吧。”

一道金光襲去,荀邑半擡手,他便被甩出去幾米遠,頭上釵環掉落一地,手肘磨出血痕,一碰就疼。

如此修為,怎麽可能是江湖術士?

王安旭失了渾身力氣,趴伏在地上一動不動,肩膀微微抖動,表情崩潰。

如果沒有證實她還活著,他還能說她是鬼而除掉,可現在這修道之人直接甩出實力,證明自己所言非虛,雖然沒發現兩人靈魂對調的事,但她活著,只要她活著,他也就不能再完成自己的計劃,再不能名正言順的嫁去異族。

難道還要像以前那樣卑躬屈膝、點頭哈腰的活著嗎?不,那不是他想要的生活,為了能完美的融入這副身體,他做了這麽多。奶娘懷疑,他就用計引她入套,那一把老骨頭,定挨不了幾下,明明都進行得很順利的,可為什麽她要這時候回來?

宮中,皇帝正準備蓋下玉璽,發下賜婚聖旨,卡爾汗也滿臉喜色立於一邊,能夠順利娶回自己心愛的女人,怎能不讓他高興。

有小太監突然進來稟報:“皇上,史妃娘娘帶明霞公主求見。”

這個時候她們來幹什麽,皇帝心中納罕,將玉璽擱置一邊:“宣。”

卡爾汗望著背光而進,渾身珠光寶氣、光芒四射的兩位,不知怎的,竟有些不安。

40

原本卡爾汗進宮求旨,皇帝是喜不自勝,迫不及待的恩準,只因近段日子,史妃老是在他耳邊叨叨,要給她侄女再尋一門親事,免得她半生淒涼。可那些名門子弟哪還願意接別人的剩羹,這下有人給他解決煩惱,既能將陳楚慧嫁出去,又能打發異族,何樂而不為。

兩相合宜的事,史妃卻來覲見,透漏出爆炸性的消息——王安旭死而覆生,回來了。

聖旨沒法再下,人家相公都回來了,自然不能再賜婚,卡爾汗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可耐何事實就是這般殘忍。

皇帝面色驚疑:“死而覆生?這是哪得來的消息,確定屬實麽?”

“臣妾已經派人去查看過了,玉瓊苑內有奴婢求到臣妾這兒來,要借臣妾之力,派國師去收鬼,可不待臣妾問個明白,又得消息,已有修道高人前去,證實王安旭確未身死。”

史妃回答極為肯定,她旁邊的明霞公主雖知王安旭並沒有死,聽此消息卻也是一臉驚愕。

她來給母妃請安,並不知史妃火急火燎的來是因為這個,若她知道,必定會攔下來,她萬萬沒想到,王安旭居然就這麽回去了。

確實,找到修道士作證,世人自然不敢議論他生還與否,到時他還是會跟表姐雙宿雙棲,難道在馬車上那麽堅決的拒絕她,就是為了回到他娘子的身邊嗎,那以前對她暧-昧的種種,都是玩笑不成。

想到這,手上擰緊了帕子,胸口起伏,眼神透出濃濃的不甘心。

“皇上。”史妃湊近替他揉捏肩膀,眼角瞥見卡爾汗退出宮門的背影,笑道:“您可是在為王子此次無法得償所願,怕與異族生出間隙,而苦惱?”

皇帝頗為頭痛的撐著腦袋,無奈道:“誰說不是呢,那王安旭既然沒死,什麽時候不行,偏偏要等到現在回來,讓朕左右為難,真真該死。”

“王安旭也是不得已,他那件事,皇上也不是不知道,因厲鬼所害,屍骨無存,楚慧那孩子也是

急昏了頭,誰知道他會被高人帶去調養,又救了回來。”

皇帝嘆道:“正因為如此,朕才沒有追究他的責任,眼下最要緊的,是如何讓異族王子滿意。”

史妃溫柔小意的俯身:“皇上,你瞧明霞如何?”

“明霞?”皇帝渾濁的眸子忽然閃爍精光,向底下的明霞望去,正是芳華正茂的年紀,如花骨朵般的鮮嫩。

史妃宮內,花瓶碎了一地,明霞公主歇斯底裏的怒道:“母妃,你為何要向父王推薦,讓我去異族和親,異族那個地方您不是不知道,我若去了,焉有好果子吃。”

“明霞,你且冷靜下來。”史妃挪開碎片,勸道:“你可知你父王原想將你嫁往何處?”

明霞公主被按坐在軟椅上,腦袋扭向一邊,語氣不佳:“何處?”

“你父王跟群臣商議,要將你嫁去邊塞,那裏寒苦,你身子骨如何受得了,還不如去異族的好,好歹有個王妃的高位,日後王子登基,你也是王後,不比那邊塞強得多?”

聞言,她眸子微閃,不再倔強,算是聽了進去。

皇帝未免橫生枝節,立馬頒布聖旨,事已成定局,明霞公主就是再不願意,也沒有辦法反抗。

陳楚慧以王安旭的身份回到了玉瓊苑,一切在外人看來並沒什麽不同,但當事人的心裏卻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王安旭慣會花言巧語,原本哄兩句,再找個機會讓她永遠消失,只是面對自己的那張臉,他怎麽也不習慣,甜言蜜語卡在喉間,無發吐出。同躺一張床也沒辦法像以前那樣,他發現自己現在只能被男人壓,而絲毫沒有去碰女人的欲望。

當面對自己原先的軀體,與那張男人臉,他更加排斥,反而無比思念卡爾汗健碩的身材,揮灑的汗水。

奶娘醒後喝了藥,將這些日子以來王安旭所做的事,樁樁件件都告訴了自家小姐,並讓她不要輕舉妄動,以免逼得王安旭狗急跳墻,殺人滅口。

這讓陳楚慧也對他徹底死了心,但為了家人,勉強裝作無事的模樣,看見他就像是在照鏡子,只是他面上不屬於自己的表情,實在是讓她反感不已,兩人相處得別別扭扭,同床異夢。

聖旨頒下,卡爾汗不從,原想去宮中說理,卻被異族的下臣攔住,對他們來說,娶個公主回去,其利益自然比翰林千金要大得多,卡爾汗拗不過自己臣子,又被勸服,只得帶著自己要娶的王妃,返回異族,在臨走的那晚,他找到王安旭,兩人不知談了些什麽。

當袁沁再次從師父變態占有欲下抽身時,就聽聞翰林千金半夜與人私奔了,還卷走了半數家財。

帶著一顆濃濃的八卦心,她一邊燒著香火紙錢,扔進火盆裏,一邊嘖嘖道:“王安旭跟人跑了,還是男人。”

梅三娘隱於在她的儲藏寶袋中,聞言波瀾不驚,眼皮都不擡一下,徑自吸收香燭祭品。經此一事,她是徹徹底底看清王安旭此人了,只當自己年輕時瞎了眼。

她這麽淡定,倒讓袁沁放心不少,梅三娘前些日子又要尋仇,幸而被她給截了下來,若是以前王安旭死於梅三娘之手,也算是完成任務,只是現在不同了,她要讓王安旭走上原劇情的老路,看看如果他再去異族會如何?

果然不出所料,只要讓陳楚慧以他的身份回去,世人親眼所見,他便不敢輕易下殺手,紙包不住火,為求自保,他必定會想方設法,盡快跟去異族。

燒盡最後一點紙錢,袁沁朝著儲藏寶袋道:“既然你已是放下了,今後打算如何?”

“我乃是怨恨之氣所生,又通過人皮紙現形,如今心願已了,哪還有什麽值得惦記的,看王安旭那樣子,真是痛快的很,他這一輩子害了自己的母親,還有兩個笨女人,就該讓他嘗嘗變成女人的滋味。”

頓了頓,望向遠處道:“我本是該投胎轉世了,只是又無比害怕,你說,來世我還能見著我那未出世的孩兒麽?”

袁沁想著,梅三娘之所以現在還能凝聚鬼身不散,怕也是對那個孩子不舍不忘,略一思索,肯定道:“會的。”

“真的?”梅三娘綻開艷美的笑容,梅香飄散,傲然淩於風雪,“我自知艱難,但有了這份期望,黃泉路上也便不寂寞了。”

美艷的臉龐聚成一道紅光鉆入地府:“謝謝……”

看到梅三娘離開,袁沁不知怎的想到了自己,如今任務也快完成了,她是不是也要離開了,那愛人怎麽辦,又要讓他留下,然後等著下個世界麽?

直到迷糊中走到他的房前,她才回神,卻在外面遲疑不進。

門吱呀一聲打開,荀邑擰眉看著她,問道:“去哪了?”

“師父。”袁沁忽然撲向他懷裏。

荀邑被撞得退後兩步才穩住,聽她嘟囔道:“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她想留下來,而不是只能認命的去下個世界,等著找到他。

小徒兒如此不安,引得荀邑心疼不已,輕輕拍著她的背脊,安慰道:“你自然是要跟師父在一起的,修為還未大成,難道就想出師?”當然就算出師了,嫁過來也是要在一起的。

最後一句話,他隱去未說,只在她額上印下一吻,打橫抱起。

袁沁驚呼,驀地紅臉埋入他頸脖,脫去道袍外衣,荀邑一改冰山高冷的外表,在這事上他毫無節制,猶如噴薄的火山,而她或自主或被動的卷入其中。

對於徒弟爬上師父床這事,兩人並沒有刻意去隱藏,時常膩在一起,就在大殿上被拉過去突然吻上,也是有的,道士們又不是瞎了,自然知道兩人的關系非同尋常。玄真子還搬出道德倫理去勸,被師叔祖一掌拍出山巔,三日後爬上來,再無二話。

為了能留在這裏,袁沁想了很多方法,皆不能行。荀邑也感覺到了小徒兒的焦躁,故而帶下山散心。

兩人隱於市井,扮起了平民小夫妻,只是過分出色的容貌,還是讓兩人一度被街頭巷尾猜測,最後一致認為,是哪個王公貴族的公子千金私跑出來的。

某日,袁沁興沖沖回來:“師父,他們說你長得太好看了,一定是吃軟飯的。”

“哦。”荀邑放下書籍,傾身吻住,將她往懷裏攬,抱上床,動作連貫,一氣呵成。

“師父,你在幹什麽?”

不放棄粉唇,含糊不清道:“吃軟飯。”

“……”

至於王安旭後續如何,荀邑不許小徒兒分神,因此她完全是拋之腦後了。

在原劇情中,王安旭成為女王,利用兩國邦交聯姻,再加上史妃的勢力,很快讓異族崛起,換取了大量的糧食,再用礦物造兵器,漸漸變得越來越強大,很受異族愛戴。

與原劇情不同,王安旭並沒有因為賜婚而隆重的嫁去異族,而是與卡爾汗選擇私奔,異族雖不拘小節,但也因地小物博,而備重視利益。王安旭帶來一些金銀財寶,又因為卡爾汗王子的寵愛,開始還能受到熱情款待。

再加上明霞公主的到來,得知表姐竟與卡爾汗王子私奔至此,她對卡爾汗無感,又人生地不熟的,自然希望有個人陪著她,因此並未將王安旭的事情傳回宮,反而經常去找表姐談心。

慢慢的,事情便不那麽對勁了,她發現表姐很是奇怪,好歹也是自家人,知之甚詳,朝夕相處下,多少也看出了端倪。

一日,她帶著點心去看望,故意提起小時候的事。

“表姐,你可還記得我幼時愛爬宮墻,有次摔下來,幸好你路過接住了我,可還是留了一個豆大的疤。”

王安旭垂下眸,幹笑道:“怎會不記得呢,你那時候調皮,攔都攔不住。”

明霞公主斂住笑意,眸中晦暗:“本宮乃是公主,自幼受宮訓,根本不會爬墻,身上也無任何疤痕,說,你到底是誰?”

王安旭楞住,瞥見遠遠朝這來的身影,裝作驚恐樣:“公主你幹什麽,我並無要占據王子的意思,只要能夠陪在他身邊,我便也無憾了,你又何必趕我走?”

明霞公主背著門,並不知門外來人,惱道:“你個妖物,占我表姐的身子,又在這瘋言瘋語,今天若不除了你,本宮便枉為公主,來人哪……”

“你要幹什麽?”

一聲暴喝,卡爾汗進來,摟住小鳥依人、面臉驚恐的王安旭,對明霞公主怒目而視。

“王子,這人根本不是翰林千金,不是本宮的表姐,她是妖物。”

明霞公主的癲狂狀已然不能令卡爾汗相信,心愛的女人受委屈,他一怒之下,將明霞公主私自關押,夜間哄得卡爾汗睡著,王安旭便獨自一人去找她。

窩在暗不見天日的牢房,明霞公主容顏憔悴,看見他時,一動不動,表情陰測測的道:“你這般陷害一位公主,就不怕我出去後,將此事傳回京,到時我母妃必不會見死不救。”

“你以為自己還有這個機會麽?”王安旭蹲在她面前,扯了扯鎖住她兩手的鐵鏈,又擡起她下巴,“真可惜,你這張臉,原先我還有幾分興趣,若不是我突然變成女人,就是娶了你也無妨,可你現在礙了我的事,也就怪不得我了。”

變成女人?明霞公主心下不安,狠狠瞪著他:“這是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站在你面前的,不是別人,而是我王安旭。”

“王-安-旭”明霞公主一字一句咬牙念出,“你才是王安旭……”

話未說完,就被他強塞顆紅色藥丸進嘴,吐都吐不出,她被鎖住雙手,無法去摳出來,只得拼命咳嗽:“你給吃了什麽?”

王安旭冷哼,背過身緩步走出牢房,半回頭道:“你放心,這種藥會讓你死得沒有任何痛苦,也沒有任何人能查得出來。”

明霞公主不可置信的望著他的背影,腹中如火燒一般,漸漸失去意識。

翌日,明霞公主暴病而亡的消息便傳回京,史妃娘娘痛苦萬分,直後悔不該送女兒去那個地方,可天家女兒原本就是用來利用的存在,不是異族,也會是別的地方。

明霞公主死後,王安旭也便沒了人支撐,當他帶來的金銀散光的時候,沒有利益,異族人目光就不再那麽善意了。花言巧語在這裏完全行不通,異族只靠實力說話,他的繪畫才能在這裏也徹底成為笑話。

羊皮紙在這裏只有貴人才使,礦物中產出的寶石也拿來換吃食用品,王安旭畫畫用的貴重東西,漸漸也激起了民憤。對於他的畫技,人們更是嗤之以鼻,吃的都愁,還講究什麽風雅。

如今他無名無分的,還用貴人才用的東西,又無貢獻,自然讓異族人不服,卡爾汗護著一次兩次的還行,日子久了,也覺得他是故作高雅的給自己填麻煩,轉而摟起了一旁的艷麗狂野女子。

王安旭怎甘心如此,他相出妙計,幫助卡爾汗王子順利贏得儲位,問鼎王座,一時間也獲得了一定的寵愛,可時日不常,卡爾汗再度愛上了旁的女子。

他想回去利用翰林千金的身份重來,豈料,陳楚慧已然心死,待他走後,便將事情真相全部告知家人,加上奶娘在旁作證,陳家人這才全然相信,見女兒變成這般模樣,陳家人對王安旭直恨得咬牙,正在懸賞要封殺他。

他狼狽逃回,又看見卡爾汗與人纏綿,決定破釜沈舟,來個一拍兩散。

一杯毒酒,初見時的打扮,月下花叢……

卡爾汗被蠱惑,憶起往昔,神情微微觸動,柔和道:“慧兒,你今日這般可真美。”

“是嗎?”王安旭垂眸嬌羞著臉,遞上酒,“那可否請大王喝一杯?”

卡爾汗神情愈發癡迷,端起酒一飲而盡,片刻後腹部一陣絞痛,只聽身邊美人道:“大王好生記著,下了地府莫報錯名字,我不是什麽慧兒,我叫王安旭。”

王安旭,這個名字如雷貫耳,他怎麽會不知道,他沒想到自己寵了這麽久的女人,會是個男的,一想到曾經與之纏-綿,花前月下,他就想要吐,這種惡心之感卡在嗓子眼,揮之不去。

遠處傳來草原勇士的巡邏聲,卡爾汗嘔出口血,瞪大眼睛,面部變得青紫,拼勁全力也喊不出聲音,悶聲栽了下去。

卡爾汗死時,王安旭又在場,異族自然拿他開刀,綁在木架上,施以火刑,被活活燒死的時候,他腦中最後想著,三娘當初燒死的時候也是這般疼嗎?但他已經無法再見到了。

陳楚慧披著男人的外皮,又不能將此事宣揚出去,可光是對陳家人解釋,就已是心神俱疲了,王安旭死後,她也了卻凡事,再無雜念,一心去求仙問道,要脫離這凡塵,去除七情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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