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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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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周末, 回到學校的蘇晚意開始了新一輪的忙碌,周一下午,古典舞系主任將舞蹈學院今年通過預選賽的學生集中在一起, 開了一個會。

會上,對通過本屆“梅花杯”舞蹈大賽預選賽的各位學生表示了祝賀,也鼓勵各位學生再接再厲, 爭取在總決賽上也發揮優異, 為校爭光。

會議最後,系主任分配了學生們的參賽指導老師,總決賽的重要比賽項目——個人獨舞表演,要求必須是原創編舞, 這對尚是在校生的她們來說, 頗具難度。

因此每屆比賽學校都會分配指導老師, 幫助學生完成編舞。

蘇晚意所在的班裏,正好有兩位學生通過了本次預選賽,系主任也就順理成章的把她們兩個分給了一個老師。

另一個學生名叫李木子, 專業課上, 是很愛出風頭的那種, 她也算是蘇晚意開學伊始少數印象深刻的同學之一。

當天結束晚課,她們兩人的指導老師, 古典舞系講師, 青年舞者王姝好, 給兩人發了信息, 讓她們七點鐘在二教301舞房集合。

蘇晚意晚課後跟著室友匆匆用過晚飯,就趕去了二教的舞房, 到的時候是六點五十分, 舞房內, 只李木子一人在,王老師尚未來。

蘇晚意客氣地同李木子打了招呼,距離總決賽還有一月時間,盡管她對李木子的初印象不是很好,這一個月中,兩人難免共處,面上還是不能表現出來。

李木子看蘇晚意主動和她打了招呼,兩人是那種在學校裏碰見可能都會忽視而過的同學,大學裏,每個人都會自己的小圈子,同班同學的感情,大多都很淡薄。

伸手不打笑臉人,李木子也噙著笑,同蘇晚意問了好。

末了,兩人各自走到舞房的把桿前,開始壓腿、練基本功,再沒說話。

王姝好是在七點過十分鐘到的教室,她摘下圍巾,和手包一並放在舞房的存儲櫃上,對兩人說道:“臨時有點事,來晚了,不過你們兩個都很自覺。”

兩人停下了動作,走到王姝好面前,王姝好開門見山,直接問她們:“對於獨舞劇目,你們兩人有沒有什麽想法,雖然我是你們的指導老師,但要參加比賽的人是你們,我希望你們本身是對這個劇目充滿情感的,這樣在跳的時候才能充分融入其中。”

言畢,李木子搶先回答道:“王老師,對於劇目我暫時還沒有什麽想法,不過我希望您在幫助我編排動作時能給我的劇目多加些動作難度。”

王姝好依舊笑著,卻沒有回應李木子的話,側頭看向蘇晚意,等著聽她的回答。

蘇晚意猶豫了片刻,輕咬了下唇,這才開口說道:“王老師,我有了一些初步的想法。”

王姝好眼神鼓勵她繼續說下去,蘇晚意接著說道:“我給這支舞命名為《伯勞飛燕》,想要通過這支舞,寄托對離別親人的思念。”

“怎麽有這樣的想法?”王姝好淡笑問道。

“東飛伯勞西飛燕,黃姑織女時相見。我父母去世很多年,是他們讓我走上了舞蹈這條路,所以第一次參加大型比賽,想要緬懷一下他們。”

“想法很好。”王姝好收回目光,左右掃視著面前兩人,“個人獨舞劇目不是動作難度的堆砌,如果沒有感情融入其中,技術難度再高,也不具有觀賞性。蘇晚意同學的想法很好,李木子同學,我希望你也能盡快選定好你的劇目主題。”

“知道了,王老師。”李木子內心不忿,比賽就是比賽,打什麽感情牌。對上王姝好,還是老實應下她的話。

“今天晚上我先單獨指導蘇晚意對舞劇進行初步編排,你可以留在這旁觀,練功,或是先回去想定劇目主題都可以。”王姝好脫掉身上的外套,隨手搭在了舞房把桿上。

李木子斜睨了蘇晚意一眼,見她笑得一臉粲然,心中暗覺不屑,得意什麽。她維持著看似友好乖巧的表情,走去儲物櫃旁拿東西。

“王老師,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我一定確定好舞劇主題再來找您。”

王姝好隨意點頭應下,示意李木子可以先行離開。

等李木子出了舞房,王姝好帶著蘇晚意開始進行熱身,熱身間隙,她詢問蘇晚意對於舞劇編排是否有什麽想法。

蘇晚意動作標準的完成著軟開度訓練:“只是有了初步的設想,具體的動作編排還沒有,大概就是伯勞東飛,燕子西去,伯勞和飛燕在舞臺上朝著不同的方向離去,沒有聚首。”

王姝好讚許地點了點頭:“伯勞飛燕各西東。想法不錯,設定的內容很適合獨舞表演。”

結束熱身,王姝好帶著蘇晚意開始就獨舞劇目具體編排進行指導練習,直到王姝好的手機傳來響鈴,她接聽電話後,才對蘇晚意說道:“我老公來接我回家了,你自己再在這練一會兒,也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還是老時間,老地點。”

蘇晚意收了提氣,停下動作,和王姝好道別:“王老師再見。”

王姝好點頭應下,穿上外套,拿過手提包,推開門離去。

蘇晚意看了眼舞房墻上的掛鐘,這會兒是九點多鐘,時間還早,她想繼續再練會。

想要傳神的表現出她設定的獨舞劇目內容,自然少不了空中舞姿,連續的變位中跳、淩空躍、趲步跳,對體力和技巧的要求都很高。

既然參加了比賽,這個劇目於她而言還有特別的意義,她想要盡可能的多練習,爭取以最好的姿態展現出來。

直到二教的保安挨個舞房查看還有沒有逗留的學生,蘇晚意才匆匆結束練習,回了宿舍。

從那星期起,蘇晚意再一次開始了舞房、教室、宿舍,三點一線單調又充實的生活。

周五那天,蘇晚意給顧臨聿打了電話,告知他接下來可能會有一段時間比較忙碌,周末就先不回家了。

顧臨聿隔著電話,對她接下來的安排進行了關心詢問,末了,他說:“我會出差一段時間,正好也不在京市。等你決賽的時候,差不多正好回來,到時去看你比賽。”

那段時間,氫一剛談妥了臨省熱力公司供暖能源改造的大單,他作為公司負責人,需要前去簽約,也要在今年供暖開始之前,盡快安排好鍋爐改造工作。

時間緊,任務重,接下來兩三個星期,工作重心都會放在臨省。

蘇晚意聽言,心間淡淡泛起一絲絲難過,又要很久見不到。她掩下情緒,對著手機聽筒說道:“哥哥工作之餘記得註意按時休息。”

顧臨聿在臨省出差那段時間,老同學嚴書新婚燕爾,新娘恰是本市的,新婚那天,和簽約的日子撞了,他只包了禮金送去,人沒到。

嚴書得知顧臨聿來了這邊出差,回門宴說什麽也要他一定到。

婚禮已經錯過,回門宴他去雖有不妥,也不好再三駁了嚴書,只得應下了老同學的邀請。

宴禮安排在了本市一家五星級酒店,顧臨聿到的不算早,宴廳裝潢華麗,賓客喧鬧嘈雜。他大眼一掃,沒有看到他們那幫老同學的任何人,也是,他們那幫人,應該婚禮那天該去的都去了。

顧臨聿按照嚴書發的請帖尋了座位入座。等他坐下,那邊忙著和人交談的嚴書看到他,走過來和他寒暄:“見咱們顧總一面不容易,婚禮你到不了,禮金我也不白收你的,只能今天請你了。”

顧臨聿起身,笑回道:“遲到的新婚快樂。”

“不遲到,你的紅包誠意十足,感受到你的祝福了。”嚴書心情很好,語氣十分愉悅。

打過招呼,嚴書還要去忙著和新娘這邊其他的親戚見禮,離開前,他同顧臨聿交待道:“對了,班心言前段時間進山拍戲,也沒去我婚禮,一會我還忙著招呼別人,她從地市趕過來,有問題我讓她聯系你。”

顧臨聿點頭應下嚴書的話,再次送上祝福。嚴書笑笑謝過,轉身離開。

約莫幾分鐘後,顧臨聿手機收到一條信息。

[班心言:嚴書宴禮是在哪個廳,我到酒店樓下了,忘了拿請帖。]

顧臨聿手指輕點,回覆班心言:[6樓,1+2廳。]

班心言很快到了宴會廳門口,回門宴就快要開始,賓客已經到的差不多,她四下張望了好一會,才看到顧臨聿的身影。

坐下後,顧臨聿對班心言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班心言也不計較他的冷漠無情,笑問道:“好久不見,最近在忙什麽?”

“就公司的那攤子事兒,最近來這邊出差。”

“前一陣回家聽我爸說你和顧叔叔有聯系了,你們父子倆總算是破冰了。真為你們開心。”

“公司業務上的聯系。”顧臨聿語聲淡漠,顯然不想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班心言在娛樂圈混跡這兩年,別的不說,察言觀色學的一頂一,她轉移話題繼續說道:“來這邊出差還要多久?”

“還有幾天吧。”

“我接下來在這邊的電視臺也有幾個通告,有空再聚。”

顧臨聿沒回話,臺上主持人說著漂亮話,回門宴開始了。

隔天,嚴書開始新婚旅行前,組了個局,新娘朋友們聽說新郎那邊來的兩個朋友,一個是勢頭迅猛的女明星,一個稱得上科技新貴,都有心相交一二。

嚴書自是緊遵老婆之命,極力請了兩人來參加。

去的是嚴書老婆朋友開的一家酒吧,朋友知道是他們要來,給他們留了位置最好的卡座。

也是湊巧,顧臨聿到的時候,正好在酒吧停車場遇見班心言,兩人相互頷首致意,就一起進了酒吧。嚴書隔著老遠看到兩人一同前來的身影,站起來和他們招手示意。

等兩人走近,嚴書調侃道:“你們兩個什麽情況?一塊來的?”

作為老同學,這麽多年班心言對顧臨聿有意思這兒事,大家都心照不宣,他們一眾老同學,也都覺得兩人很合適,總是會有意無意地撮合一二。

奈何流水有意,落花無情,這麽多年,顧臨聿總是絲毫不為所動。酒吧內音樂聲震天響,他還是開口認真解釋道:“停車場正好碰到。”

嚴書哦一聲,也沒再多話,引著兩人入了座。

不知道是誰先起的話題,問到新婚夫婦結婚前後有什麽不一樣。

嚴書笑得一臉甜蜜:“那當然是怎一個好字了得。”他環上身旁的新娘,親了新娘一口,“能娶到你是我的福氣。”

一座朋友們都被兩人毫不顧忌地親密酸到了,紛紛誒呦起來。

嚴書老婆笑得溫婉,大方坦然的和朋友們分享:“以前覺得單身好,結了婚才知道兩個人一起生活和一個人,完全是不一樣的。”

她對上自己的朋友們:“你們也都抓緊點,別等我請孩子的百日宴還沒法把你們的禮金還回去。”

嚴書老婆和她的朋友們笑作一團,說著話。

嚴書看向自己的兩位老同學,也跟著說道:“你們兩個,也抓點緊。咱們這一圈老同學都陸陸續續結了婚,沒結的也都正碰著合適的人,就你們兩個,單身這麽多年,要不你倆,湊合湊合算了。都是老同學,也知根知底的。”

顧臨聿坐在觥籌交錯的酒吧裏,臉上是一貫的清冷:“以後別再開我倆的玩笑。”

看他一臉認真嚴肅,嚴書打著哈哈:“人班大美女都沒說什麽呢。”

班心言適時開口道:“我跟公司簽的合約到期前,沒有戀愛的打算。”

嚴書思量,你公司你爸不是最大股東,合約能壓得住你?不過是對方無意,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罷了。

又坐了會,顧臨聿跟嚴書道別:“明早還有早會,先回去了。”

班心言也跟著起身:“我也先走了,明天還有通告。”

嚴書放下手中的酒杯:“知道你們兩個都是大忙人,我也不留你們了,路上註意安全,回家說一聲。”

兩人點頭應下,一齊離開了酒吧。

剛走出酒吧門口,顧臨聿手機鈴響,有電話進來。

蘇晚意剛結束今天的練舞,總決賽在就在這周六,她想再次確認一下,顧臨聿到底能否到場。

“哥哥,你這趟出差什麽時候回來,比賽就在這周六,你真的能來嗎?”

在酒吧坐了一晚的顧臨聿眉眼間的冷漠疏離都未散,接通電話,眼底慢慢升起了笑意:“就這幾天,就回去了,一定準時去看我們一一的比賽。”

班心言走在顧臨聿斜後側,對他神情的變化看得清清楚楚,她不禁疑惑:一一,是誰?這樣的溫情,面對她時,是從沒有過的。

她忍著心底的嫉妒,聽著顧臨聿講電話,掛斷的時候,她狀似無意地笑問他:“女朋友?”

顧臨聿的心猛地一顫,講電話是哪裏給了班心言這樣的誤解?

眼底溫情頃刻散去,他回道:“回國那會你見過的,我妹妹蘇晚意。”

班心言沈默了一下,她和他自小相識一路同學的情分,原來還比不過半路不知道從哪來的妹妹。

兩人之間就保持著這樣詭異的沈默,直到停車場,也沒人再說話。

走到車邊,顧臨聿才像是想起身邊還有人同行:“走了,你開車註意安全。”

班心言這一路都在內心做爭鬥,她喜歡顧臨聿這麽多年,她不信,顧臨聿一點都察覺不出來,看到顧臨聿打開車門毫不留戀的正準備上車。

班心言突然做了一個決定,她出聲喊住他:“這麽多年,你真的一點都看不出我對你的心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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