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斯是誰？”江諾認真問道。

站在她對面的勞斯忍不住笑出了聲,甚至直接伸手與江諾擁抱，大笑著道：“江，我真的很喜歡你這話，沒錯,我們不需要知道喬斯是誰,那個混蛋有什麽資格讓別人記住他的名字？！”

聽到這裏,江諾倒是反應過來。

其實如果不是勞斯主動說起，她是真的忘了喬斯是誰,但如果那人跟勞斯現在跟她合作的情況聯系起來,她也自然而然能想起來對方的身份。

當初喬斯威脅她的時候，她說的也是實話，畢竟在那個時候,他們已經將該研究的一些技術都研究完了。

再往下更新的技術，就算是喬斯願意,那些對華國封鎖技術的國家也不會同意。

所以當時喬斯提出交易的時候，她二話不說就拒絕了。

眼下看來，選擇錯誤的還是喬斯，但他們已經完全不在意了。

關於喬斯的事在江諾的思緒裏閃過,沒有留下太多痕跡,很快她就繼續跟勞斯談了起來,主要談論的是接下來的合作。

她在深市機械廠定制的機器早已投入運行,之前很長一段時間一直都在調試中,到現在總算是可以正式投入運行。

她的這臺垃圾處理機結合了現在華國最新的計算機技術，將計算機程序運用到機器中,通過操作計算機來完成分揀工作。

分門別類的垃圾會在對應的機子裏被粉碎,然後重塑。

這臺垃圾處理機的結構她參考了星際目前的垃圾處理機,又加上了計算機程序的方式進行操作,別說是在華國，就算是在全球範圍內，技術都是超前的。

她這回跟勞斯談合作，主要就是想要從她這裏進口更多的垃圾。

“這只是短期的合作，以後等我的產業發展起來，將會有更多的需求。”江諾說道。

過去很長一段時間裏，她在勞斯這裏進口了不少垃圾，當然還是以電子機械垃圾為主，只是勞斯提供的垃圾，並沒有被技術封鎖的機械。

那批產品實實在在讓華國的各大工廠都換了一撥新機子，倒也不是完全出錢購買，更多的是以舊換舊的模式來達到互惠互利的目的。

至於更換下來的機器，如果是還算可以的，翻新一下還能賣給比華國發展更差的一些國家，要實在是不太行的，畢竟都是金屬制品，熔一熔也不是不能廢物利用，畢竟垃圾回收這一行，抱著的就是廢物利用的想法。

面對江諾的提議，勞斯並沒有反對，只是道：“江，你知道的，垃圾裏的利潤會很高，但如果只是做眼下的生意，你並不能得到更多的利潤，如果你有想法，或許我可以給你聯系醫院，醫院裏會有許多垃圾。”

江諾聽著，忍不住皺起眉頭。

她當然知道醫院裏的垃圾是什麽，誠然垃圾回收醫療廢物，可以讓她獲取不少利潤，可醫療垃圾也是汙染環境的重災區。

眼下華國要發展，許多產業在進步，汙染環境必不可少。

可讓她進口國外的醫療垃圾，導致國內的土壤汙染，她也做不到。

不過她也沒有直接拒絕，而是笑道：“現在我還不能很好地消耗手頭的這些垃圾，要是以後有機會，我們可以深入合作。”

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雖然現在的她不能很好地處理醫療垃圾，不代表以後不能，她記得在星際有專門的醫療垃圾處理機，如果真能處理好醫療垃圾，還不給環境帶去汙染，這該是一門利潤極高的生意。

勞斯聽著，沒有多說，只是笑著點頭：“當然，那我們以後再合作。”

兩人簡單談了一會兒，確認合作趨勢之後，彼此簽了合同。

勞斯離開後，江諾身旁的人走了上來：“江諾，你真的答應她啊？我聽說醫療垃圾似乎不太好？”

“但不代表我們一直都不能處理好醫療垃圾，”江諾微笑，“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醫療垃圾會汙染環境，所以那些發達國家並不願意將醫療垃圾留在本土，如果有機會，哪怕是倒貼船費，也會將醫療垃圾送出來，如果我們能夠以極低的價格拿到那些醫療垃圾，必定會給我們公司帶來不少利潤。”

“那些國家的人明知道醫療垃圾不好，還要賣給別的國家，不是損人利己嗎？”江諾身旁的人不滿道，“這個勞斯也是，我本來以為她是好的呢。”

“她是生意人，能讓她掙錢的事肯定都好，可要是不能讓她賺錢，那當然是不好的，”江諾依然笑著，“明明姐，可不要把外國人想的太好了。”

趙明明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才道：“所以你剛才才沒有直接拒絕她，是這個原因嗎？”

“算是，”江諾點頭，“而且要是能制造出專門處理醫療垃圾的儀器，對我們國家的未來也會有好處，畢竟未來我國要發展，按照人口數看，必定會產出大量醫療垃圾，要是不能很好地對醫療垃圾進行處理，汙染環境是遲早的事。”

“是這個道理，那你盡快去研究，跟勞斯合作，合同審核以及後續的事我來給你處理。”趙明明認真道。

趙明明大學畢業之後，先去了工廠實習，她的大學不算很好，分配到的崗位也不算太好，實習了一段時間後終究還是不適應。

在她主動提出要離開工廠的時候，被她媽媽指點著到了深市。

那時候蔣清冬已經是正兒八經服裝成衣生產線的管理者，江諾把這部分生產的工作從她整體的視野中剝離出來，單獨將服裝這塊全權交給蔣清冬來決定。

趙明明過來之後，原本也是打算跟著蔣清冬，但江諾那時候正好缺一個幫她做一些瑣碎工作的人，跟她商量過後，就讓她暫時跟著自己了。

“那明明姐你忙著，我去看看垃圾處理機，”江諾說著，要走的時候突然想起什麽，回頭跟趙明明說話，“我跟楊教授說過了，接下來半年時間你每天都抽出一些時間跟楊教授學計算機，回頭給你單獨配一臺計算機，很多工作可以在計算機裏完成的，你就不用到處跑了。”

“真的嗎？”趙明明激動道，看著江諾的眼神中帶著幾分感激，“謝謝你，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學，肯定不會給你丟臉。”

“是要好好學，”江諾看著她，面帶微笑，“這樣一來，以後可以有更多的事交給明明姐做了。”

趙明明聽著，並不為自己以後會有更多工作而不滿，反而是愈發興奮和激動，她知道，要是自己真的能在以後做更多的事，意味著她在江氏的存在會更有意義。

她本來以為江諾能讓她離開那個大隊，已經是最大的恩遇，現在看來，還是她小看了江諾。

等到江諾離開之後，她立即認真地做完手頭的事，然後跑去跟楊教授商量授課的時間，盡量在不影響楊教授的情況下進行學習。

如果可以的話，她還想自己能夠給楊教授打打下手，幫幫忙，免得耽誤了研究。

江市的辦公樓很漂亮，也很亮堂，但光是趙明明來江氏的這段時間，就見到了不止一波教授在江市的辦公樓逗留又離開。

有的教授離開了就沒有再回來，也有的教授在離開的時候就說起自己一定會回來的，當然，還有一些教授在趙明明來之後才來，可看他們對江市辦公樓的熟悉程度，就知道他們絕不是第一次過來。

趙明明在辦公樓裏找了一圈，最終在機房裏找到了人。

聽說她的來意，楊教授想了想，給了她一個時間：“這個時間我會休息，你可以過來學，其餘的時間你看你自己的安排，要是你有時間的話，可以給我來幫一些小忙，江諾既然讓你來學，這段時間應該不會給你安排太多的事。”

“好，我會註意，”趙明明立即點頭，飛快地在本子上記錄下楊教授提起的時間，末了道，“楊教授，那現在有什麽需要幫忙的，我可以做。”

楊教授笑了，遞給她一個本子：“你把這上面的數據一一輸進去，註意輸的時候不要錯了，要反覆確認三遍。”

“明白。”趙明明答應下來，接過本子就開始做事。

楊教授站在後頭看了一會兒，確認沒什麽問題後，轉身往另一邊走去。

江市的計算機機房，不說是全國最好的機房，但機房裏的計算機都是國內最先進的一批，甚至每次有新品出來，也會在第一時間進行安裝替換，以盡可能提升機房裏這些計算機的運行速度。

楊教授腳上穿著鞋套，都在機房裏沒有太多聲音，在某個助手身後站了好一會兒，突然出聲的時候還讓對方嚇了一跳。

“不要緊張，小心運行就是了，第八行跟第二十六行有兩個錯誤，你再仔細看看。”

“是。”

楊教授點了點頭，走到了機房最後面。

回頭再看整個機房的模樣，她都有一種恍然如夢的感覺，在幾年之前，她甚至為京大只有那一臺計算機而操心不已，但現在，她卻可以站在滿是計算機的機房裏，用著屬於華國的計算機語言，為每一個實驗付出實踐的努力。

華國不會一直落後。

她總是這樣想著。

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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