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監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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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太宰睡著後，常子來到了他的床邊，她有些粗暴地把他推醒，威脅道：“跟我走！”
太宰不以為意地起身，跟在她的身後，仿佛什麽都不在意。
這位名為常子的女性，本來只是酒吧的陪酒女，莫名被抓來照顧一個小孩，本來心裏是恐懼又不滿的。
她不敢反抗其他人，就把自己的不滿發洩在還是小孩子的太宰身上。一開始是推推搡搡的小動作，發現其他人不管後，她膽子就大了起來，隔著衣服用指甲掐，假裝不小心把滾燙的湯水潑在他身上。
很快，常子就發現這名小孩的與眾不同。他雖然只有十歲，但長得格外俊秀，帶著一種大戶人家才養得出來的矜貴。每次被她暴力對待，也只是一臉麻木的表情。
有一次，因為敵人的追擊，常子不得不帶著孩子狼狽逃竄，然後剛一脫離危險，她就忍不住因為心情暴躁伸手給了那孩子一耳光。
打完後她先是有些心虛，很快又油然而生一種因為占據了優勢而產生的愉悅。
她現在知道她酒吧的那些同事為什麽那麽喜歡打自己的孩子了。
她們常年是被欺壓的存在，但是在遇到更加無法反抗的孩子時，那種可以仿佛可以對他們為所欲為的掌控感令人著迷。
——
前幾天，常子在購買食物的時候被遞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如果她能把太宰帶到某個指定地點，就能得到一大筆獎金和庇護。
獎金的金額讓她異常動心，但她同時是一個格外膽小惜命之人，所以這段時間她一直很是猶豫要不要這麽做。
如今眼看著太宰就要被帶進橫濱的據點裏，常子的貪念終於還是占了上風。
這種貪念主導了她的全部理智，她趁著為大家端酒的時候，在酒裏下了神秘人給她的迷藥，因為她經常做這種端茶倒水的工作，一路上也沒有發生什麽事故，所以其他人都有些放松了警惕。
接應的地點離酒店並不算進，常子一路精神都高度緊繃，頻頻瞻前顧後，扯著太宰趔趔趄趄地趕路，但不知是不是幸運，她害怕的追兵並沒有來。
進入目標地所在的樹林的時候，烏雲漸漸地飄過來遮住了圓月，天色完全暗沈了下來，林中的道路也越發難行。
終於到達地圖標示的草亭時，已經是黎明時分。
常子看見草亭裏等著的人，顯而易見地松了一口氣，但沒等她完全放松下來，一顆不知從哪裏來的子彈就將她擊中了。
亭中人立馬站了起來，但也很快中彈，接應的小隊也沒有什麽像樣的反抗，很快就被解決了。
雨不知何時下了起來。
急促的雨點敲擊在草亭上，林中有那麽一會兒寂靜得可怕。
太宰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裏，任子彈從他身邊飛過，仿佛周遭發生的一切都和他無關。
然後一個沈穩地腳步不緊不慢地走過來，踩在泥坑裏，濺得泥水飛濺。
“哦呀，小少爺，沒有被嚇到吧？”一個輕浮的聲音響起。
太宰轉過身來，看見這次行動的負責人堀木。那是一個身材並不高大的青年，眼睛狹長，身上有一股吊兒郎當的氣質。
太宰對他並不陌生，他是本次護送的主要負責人。
而這次的行動是堀木設下的引蛇出洞的圈套，太宰隱隱約約有所察覺，卻全程保持了沈默，故作無知地走入了這個死亡陷阱。
堀木走進來，看見了地上常子死不瞑目的臉。
地上的汙血混合著雨水流得到處都是，太宰恍若未覺，一動不動，反倒是盯著常子身上槍擊的傷口出了神，好像還有些失望這些子彈沒打中自己似的。
在堀木看來，這就是小少爺被嚇傻了的樣子。他嗤笑了一聲，又看了一眼常子的死狀，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你這小子，真是個罪人呢。”
太宰擡起頭來深深看著他，那雙鳶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仿佛深不見底，堀木莫名一陣發寒，無法對視地偏過頭去，然後又馬上對自己的膽怯感到深深地惱怒，不由走過去一腳把太宰踢倒在地，然後粗暴地拉著他走入雨中。
——
因為發生了叛逃事件，一行人帶著太宰又開始馬不停蹄地趕路，終於在當天夜裏，進入了橫濱市區，並落腳在了一家小旅店內。
所有人都疲乏不堪，一時也沒什麽心情去懲罰膽敢逃跑的太宰，只是把他鎖在了房間裏。
當天夜裏，當有人察覺不對，大呼小叫地把所有人都吵醒後，才發現被鎖在房間裏的小孩不知何時已經倒在血泊中。那個出血量，讓在場所有人都以為他活不下來了。想到任務失敗的懲罰，所有人都臉色發白。
幸運的是，這小孩可能天生命硬，在那種情況下竟然挺了過來，之後一行人一刻都不敢耽誤地將人直接送進了秘密基地。
——
太宰從昏睡中醒來的時候，有種不知過去了多久的感覺。
因為到了基地後他又自殘了一次，所以基地的人幹脆給他穿上了拘束衣，除了解決基本生理需求，一般都不會放開他。
太宰躺在不銹鋼的單人床聲，感受著全身的束縛，望著天花板亮得刺眼的白熾燈，因為失血過多的大腦又開始昏沈了起來。
這時候，他聽到了一點極輕的動靜，從天花板的通風口傳來，緊接著，通風口的擋板被打開了。
一個大概只有三四歲的女孩像小貓一樣輕巧地跳下來，落在了他的床尾後，又恢覆成了十一二歲的大小。
“嗨，我來了。”那個穿著軍警制服的小女孩笑容清爽地舉起一只手打著招呼。
太宰想要說點什麽，但大量失血帶來的低血壓還是讓他很快就迷糊了過去。
而穿著制服的少女，也就是終於見到了自己任務目標的大倉燁子，看著眼前被裹成了蠶寶寶的小家夥，也忍不住在心底長舒了一口氣。
總算是找到了，不容易啊。
大倉不用聲色地穿好物理隔絕裝備，探身過去，用手撩開了太宰被冷汗打濕的黑發，看見了對方因為貧血而異常蒼白的小臉和極其淺淡的唇色。
大概因為應激反應，身體還在發著低燒，可能是穿著拘束衣有些難受，即使昏沈的狀態下，眉頭也無意識地蹙著。
大倉想了想，直接用刀尖挑破了拘束衣，然後把人一把提起來背在了背上。
在接觸到太宰的前一秒，無敵護盾果然被激發了，大倉的偽裝沒有因為碰到「人間失格」而失效。
真不愧是我最可靠的小夥伴。大倉感受著胸前的微熱，輕輕勾起了嘴角。
因為大倉有些粗暴的動作，太宰醒了一下，嘟囔了句什麽，但很快又昏睡了過去。
大倉因為他嘟囔的話僵在了原地，一瞬間有種把人直接扔在這裏的沖動。
她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幾次，用身為公職人員的正義感壓下了這股沖動，這才邁步離開了禁閉室。
禁閉室的角落裏，監視器的鏡頭閃爍著冰冷的光，但大倉恍若未見，直接沖出了門去。
表面上看，大倉是出於憐憫之心才主動接觸太宰，實際上大倉心裏也有一層故意做給背後的人看的意思。
看吧，即使是“接觸”了「人間失格」，她的“異能力特異點暴動”後遺癥也依舊沒有消除，身型依舊保持蘿莉姿態，“記憶”也沒能恢覆呢。
——
太宰再一次睜開眼的時候，看見了垂在天邊的皎潔的明月。
他被背在誰的背上，沿著河堤不緊不慢地向前走。
少女柔軟的發絲掃過他的臉頰，他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什麽呀，想要大歐派姐姐。”
大倉停下腳步，額頭又冒出青筋：“你這小混蛋還要說幾次啊！真把你扔下去了啊！”
“請務必把我扔到河中心！”
大倉深吸了一口氣，心中把扶弱濟困匡扶正義的入隊誓言默念了幾遍，才按捺住了蠢蠢欲動的手。
誰知道背上的太宰反而不安分起來，像只毛毛蟲般扭來扭去，大倉嘆了一口氣，將他放了下來：“你要幹嘛？”
太宰順勢坐在地上耍賴：“你的異能力是年齡操作吧？我不要看蘿莉！禦姐！禦姐！”
大倉捏緊拳頭，有點想試試“心臟驟停”是不是真的會讓「人間失格」失效，然後把人變成三歲進行再教育。
熊孩子太宰直接往地上一躺，然後骨碌骨碌就一路滾到河堤下面去了。
大倉一個箭步沖過去，趕在人入水之前把人拎起來：“說吧，你到底有什麽要求？我盡量滿足可以了吧？”
“讓我死。”
“不可能。”
“讓我去三途川。”
“不行。”
“讓我去見死神。”
“這不就是換了一種說法而已嗎？！”
看著眼前這個心理狀況明顯不對的小孩，大倉心裏有些猶豫了。
本來按正常流程，她接下來會把太宰送到森鷗外那裏去。因為這本來就是夏目大佬的默認安排。
從大倉的角度來說，剛剛和森鷗外達成了默契，把太宰送過去就是對他背後的夏目大佬的示好。
但是森鷗外那個鬼樣子明顯不是個適合教小孩的。
這孩子需要一點正面的東西，否則只會在泥沼裏越陷越深。
既然救了他的人，不妨也救一救他的“心”。
起碼在他不得不長大之前，要交幾個知心好友吧。
大倉考慮著誰更適合成為他臨時的監護人。因為「人間失格」身份特殊，現在匯聚了各方的暗中關註。大倉身上有明顯的派系標簽，如果收養了他，各方都不會同意，無法達成妥協。
武裝偵探社那裏是同樣的道理。這個小小的偵探社是夏目大佬的重要布局，目前正在起步階段，不適合引來更多的關註。
相比之下，港口mafia的森鷗外屬於黑方，行事比較無所顧忌，又和溫和派與激進派兩個派系都有牽扯，作為庇護人當然是最合適的。
只是這個人本身不適合成為監護人罷了。
需要找到一個絕對中立的監護人，作為太宰的暫時托管之處。他現在年紀還小，森鷗外也不一定願意帶孩子，只要處理得當，應該能獲得幾年緩沖期。
這個監護人最好有一定武力值，又適合太宰這種有點特殊的小孩的健康成長。
不如交給那對笨蛋情侶算了。大倉的腦海裏突然冒出這個念頭。
等等，笨蛋情侶是……
無形之「書」輕輕翻動——
大倉的腦子又卡頓了一下，然後很快那對來自池袋的情侶的資料浮現在她的腦海裏。
這一點微小的卡頓並沒有被大倉察覺，她自然而然地回想起了前不久在橫濱港和情侶兩人的相遇。
因為其中女方的身份有點特殊，大倉順手查了一下，又委托她做了點事，所以有了點交情。
這二人來自池袋，前不久剛剛從一場發生在池袋的事件中脫身，目前自稱在絕讚蜜月旅行中。
他們和橫濱的任何勢力都沒有牽扯，其中作為非人類的塞爾提武力值不錯，他的伴侶岸谷新羅又恰好是個地下密醫，在橫濱作為中立勢力立足不成問題，如果得到了夏目大佬的默許，起碼庇護太宰三四年是可以的。
而且太宰這種熊孩子大概也會喜歡塞爾提這種神秘又強大，卻迷糊得弄丟了自己頭的亡靈使者吧？
唔，至於是否會打擾到這對黏黏糊糊的情侶談戀愛，單身狗並不需要考慮得太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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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倉設定的劇本是因為異能力暴走體型變小了，也就是說接觸到「人間失格」後，保持的體型就是她的真實體型。但實際上她的本體是個禦姐，所以不能真的接觸太宰，得上無敵盾防護。
平時她的異能可以對別人起效，然後也可以讓自己往小了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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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不以為意地起身，跟在她的身後，仿佛什麽都不在意。
這位名為常子的女性，本來只是酒吧的陪酒女，莫名被抓來照顧一個小孩，本來心裏是恐懼又不滿的。
她不敢反抗其他人，就把自己的不滿發洩在還是小孩子的太宰身上。一開始是推推搡搡的小動作，發現其他人不管後，她膽子就大了起來，隔著衣服用指甲掐，假裝不小心把滾燙的湯水潑在他身上。
很快，常子就發現這名小孩的與眾不同。他雖然只有十歲，但長得格外俊秀，帶著一種大戶人家才養得出來的矜貴。每次被她暴力對待，也只是一臉麻木的表情。
有一次，因為敵人的追擊，常子不得不帶著孩子狼狽逃竄，然後剛一脫離危險，她就忍不住因為心情暴躁伸手給了那孩子一耳光。
打完後她先是有些心虛，很快又油然而生一種因為占據了優勢而產生的愉悅。
她現在知道她酒吧的那些同事為什麽那麽喜歡打自己的孩子了。
她們常年是被欺壓的存在，但是在遇到更加無法反抗的孩子時，那種可以仿佛可以對他們為所欲為的掌控感令人著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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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常子在購買食物的時候被遞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如果她能把太宰帶到某個指定地點，就能得到一大筆獎金和庇護。
獎金的金額讓她異常動心，但她同時是一個格外膽小惜命之人，所以這段時間她一直很是猶豫要不要這麽做。
如今眼看著太宰就要被帶進橫濱的據點裏，常子的貪念終於還是占了上風。
這種貪念主導了她的全部理智，她趁著為大家端酒的時候，在酒裏下了神秘人給她的迷藥，因為她經常做這種端茶倒水的工作，一路上也沒有發生什麽事故，所以其他人都有些放松了警惕。
接應的地點離酒店並不算進，常子一路精神都高度緊繃，頻頻瞻前顧後，扯著太宰趔趔趄趄地趕路，但不知是不是幸運，她害怕的追兵並沒有來。
進入目標地所在的樹林的時候，烏雲漸漸地飄過來遮住了圓月，天色完全暗沈了下來，林中的道路也越發難行。
終於到達地圖標示的草亭時，已經是黎明時分。
常子看見草亭裏等著的人，顯而易見地松了一口氣，但沒等她完全放松下來，一顆不知從哪裏來的子彈就將她擊中了。
亭中人立馬站了起來，但也很快中彈，接應的小隊也沒有什麽像樣的反抗，很快就被解決了。
雨不知何時下了起來。
急促的雨點敲擊在草亭上，林中有那麽一會兒寂靜得可怕。
太宰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裏，任子彈從他身邊飛過，仿佛周遭發生的一切都和他無關。
然後一個沈穩地腳步不緊不慢地走過來，踩在泥坑裏，濺得泥水飛濺。
“哦呀，小少爺，沒有被嚇到吧？”一個輕浮的聲音響起。
太宰轉過身來，看見這次行動的負責人堀木。那是一個身材並不高大的青年，眼睛狹長，身上有一股吊兒郎當的氣質。
太宰對他並不陌生，他是本次護送的主要負責人。
而這次的行動是堀木設下的引蛇出洞的圈套，太宰隱隱約約有所察覺，卻全程保持了沈默，故作無知地走入了這個死亡陷阱。
堀木走進來，看見了地上常子死不瞑目的臉。
地上的汙血混合著雨水流得到處都是，太宰恍若未覺，一動不動，反倒是盯著常子身上槍擊的傷口出了神，好像還有些失望這些子彈沒打中自己似的。
在堀木看來，這就是小少爺被嚇傻了的樣子。他嗤笑了一聲，又看了一眼常子的死狀，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你這小子，真是個罪人呢。”
太宰擡起頭來深深看著他，那雙鳶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仿佛深不見底，堀木莫名一陣發寒，無法對視地偏過頭去，然後又馬上對自己的膽怯感到深深地惱怒，不由走過去一腳把太宰踢倒在地，然後粗暴地拉著他走入雨中。
——
因為發生了叛逃事件，一行人帶著太宰又開始馬不停蹄地趕路，終於在當天夜裏，進入了橫濱市區，並落腳在了一家小旅店內。
所有人都疲乏不堪，一時也沒什麽心情去懲罰膽敢逃跑的太宰，只是把他鎖在了房間裏。
當天夜裏，當有人察覺不對，大呼小叫地把所有人都吵醒後，才發現被鎖在房間裏的小孩不知何時已經倒在血泊中。那個出血量，讓在場所有人都以為他活不下來了。想到任務失敗的懲罰，所有人都臉色發白。
幸運的是，這小孩可能天生命硬，在那種情況下竟然挺了過來，之後一行人一刻都不敢耽誤地將人直接送進了秘密基地。
——
太宰從昏睡中醒來的時候，有種不知過去了多久的感覺。
因為到了基地後他又自殘了一次，所以基地的人幹脆給他穿上了拘束衣，除了解決基本生理需求，一般都不會放開他。
太宰躺在不銹鋼的單人床聲，感受著全身的束縛，望著天花板亮得刺眼的白熾燈，因為失血過多的大腦又開始昏沈了起來。
這時候，他聽到了一點極輕的動靜，從天花板的通風口傳來，緊接著，通風口的擋板被打開了。
一個大概只有三四歲的女孩像小貓一樣輕巧地跳下來，落在了他的床尾後，又恢覆成了十一二歲的大小。
“嗨，我來了。”那個穿著軍警制服的小女孩笑容清爽地舉起一只手打著招呼。
太宰想要說點什麽，但大量失血帶來的低血壓還是讓他很快就迷糊了過去。
而穿著制服的少女，也就是終於見到了自己任務目標的大倉燁子，看著眼前被裹成了蠶寶寶的小家夥，也忍不住在心底長舒了一口氣。
總算是找到了，不容易啊。
大倉不用聲色地穿好物理隔絕裝備，探身過去，用手撩開了太宰被冷汗打濕的黑發，看見了對方因為貧血而異常蒼白的小臉和極其淺淡的唇色。
大概因為應激反應，身體還在發著低燒，可能是穿著拘束衣有些難受，即使昏沈的狀態下，眉頭也無意識地蹙著。
大倉想了想，直接用刀尖挑破了拘束衣，然後把人一把提起來背在了背上。
在接觸到太宰的前一秒，無敵護盾果然被激發了，大倉的偽裝沒有因為碰到「人間失格」而失效。
真不愧是我最可靠的小夥伴。大倉感受著胸前的微熱，輕輕勾起了嘴角。
因為大倉有些粗暴的動作，太宰醒了一下，嘟囔了句什麽，但很快又昏睡了過去。
大倉因為他嘟囔的話僵在了原地，一瞬間有種把人直接扔在這裏的沖動。
她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幾次，用身為公職人員的正義感壓下了這股沖動，這才邁步離開了禁閉室。
禁閉室的角落裏，監視器的鏡頭閃爍著冰冷的光，但大倉恍若未見，直接沖出了門去。
表面上看，大倉是出於憐憫之心才主動接觸太宰，實際上大倉心裏也有一層故意做給背後的人看的意思。
看吧，即使是“接觸”了「人間失格」，她的“異能力特異點暴動”後遺癥也依舊沒有消除，身型依舊保持蘿莉姿態，“記憶”也沒能恢覆呢。
——
太宰再一次睜開眼的時候，看見了垂在天邊的皎潔的明月。
他被背在誰的背上，沿著河堤不緊不慢地向前走。
少女柔軟的發絲掃過他的臉頰，他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什麽呀，想要大歐派姐姐。”
大倉停下腳步，額頭又冒出青筋：“你這小混蛋還要說幾次啊！真把你扔下去了啊！”
“請務必把我扔到河中心！”
大倉深吸了一口氣，心中把扶弱濟困匡扶正義的入隊誓言默念了幾遍，才按捺住了蠢蠢欲動的手。
誰知道背上的太宰反而不安分起來，像只毛毛蟲般扭來扭去，大倉嘆了一口氣，將他放了下來：“你要幹嘛？”
太宰順勢坐在地上耍賴：“你的異能力是年齡操作吧？我不要看蘿莉！禦姐！禦姐！”
大倉捏緊拳頭，有點想試試“心臟驟停”是不是真的會讓「人間失格」失效，然後把人變成三歲進行再教育。
熊孩子太宰直接往地上一躺，然後骨碌骨碌就一路滾到河堤下面去了。
大倉一個箭步沖過去，趕在人入水之前把人拎起來：“說吧，你到底有什麽要求？我盡量滿足可以了吧？”
“讓我死。”
“不可能。”
“讓我去三途川。”
“不行。”
“讓我去見死神。”
“這不就是換了一種說法而已嗎？！”
看著眼前這個心理狀況明顯不對的小孩，大倉心裏有些猶豫了。
本來按正常流程，她接下來會把太宰送到森鷗外那裏去。因為這本來就是夏目大佬的默認安排。
從大倉的角度來說，剛剛和森鷗外達成了默契，把太宰送過去就是對他背後的夏目大佬的示好。
但是森鷗外那個鬼樣子明顯不是個適合教小孩的。
這孩子需要一點正面的東西，否則只會在泥沼裏越陷越深。
既然救了他的人，不妨也救一救他的“心”。
起碼在他不得不長大之前，要交幾個知心好友吧。
大倉考慮著誰更適合成為他臨時的監護人。因為「人間失格」身份特殊，現在匯聚了各方的暗中關註。大倉身上有明顯的派系標簽，如果收養了他，各方都不會同意，無法達成妥協。
武裝偵探社那裏是同樣的道理。這個小小的偵探社是夏目大佬的重要布局，目前正在起步階段，不適合引來更多的關註。
相比之下，港口mafia的森鷗外屬於黑方，行事比較無所顧忌，又和溫和派與激進派兩個派系都有牽扯，作為庇護人當然是最合適的。
只是這個人本身不適合成為監護人罷了。
需要找到一個絕對中立的監護人，作為太宰的暫時托管之處。他現在年紀還小，森鷗外也不一定願意帶孩子，只要處理得當，應該能獲得幾年緩沖期。
這個監護人最好有一定武力值，又適合太宰這種有點特殊的小孩的健康成長。
不如交給那對笨蛋情侶算了。大倉的腦海裏突然冒出這個念頭。
等等，笨蛋情侶是……
無形之「書」輕輕翻動——
大倉的腦子又卡頓了一下，然後很快那對來自池袋的情侶的資料浮現在她的腦海裏。
這一點微小的卡頓並沒有被大倉察覺，她自然而然地回想起了前不久在橫濱港和情侶兩人的相遇。
因為其中女方的身份有點特殊，大倉順手查了一下，又委托她做了點事，所以有了點交情。
這二人來自池袋，前不久剛剛從一場發生在池袋的事件中脫身，目前自稱在絕讚蜜月旅行中。
他們和橫濱的任何勢力都沒有牽扯，其中作為非人類的塞爾提武力值不錯，他的伴侶岸谷新羅又恰好是個地下密醫，在橫濱作為中立勢力立足不成問題，如果得到了夏目大佬的默許，起碼庇護太宰三四年是可以的。
而且太宰這種熊孩子大概也會喜歡塞爾提這種神秘又強大，卻迷糊得弄丟了自己頭的亡靈使者吧？
唔，至於是否會打擾到這對黏黏糊糊的情侶談戀愛，單身狗並不需要考慮得太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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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倉設定的劇本是因為異能力暴走體型變小了，也就是說接觸到「人間失格」後，保持的體型就是她的真實體型。但實際上她的本體是個禦姐，所以不能真的接觸太宰，得上無敵盾防護。
平時她的異能可以對別人起效，然後也可以讓自己往小了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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