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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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一夜未眠的蘇弄玉終於在這會兒閉上了眼睛休息, 卻不想在夢裏看到了想要找的那個人。
只見那明艷少女身穿火紅嫁衣，帶著明媚笑容向他跑了過來。
“阿焰，你傻站在這兒幹嘛呢？”裴千雪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似是在喚他回神。
“千、千雪？你真的還活著？”蘇弄玉猛地抓住眼前的手, 因為不敢置信眼前的一幕, 手上的力道都沒了個輕重。
“你弄疼我了, ”少女軟聲抱怨，卻沒有抽回自己的手, 然後奇怪地看著他說道, “我當然還活著啊，你這是什麽奇怪的問題, 今天不是我們的婚禮嗎, 我死了你還想娶哪只母狐貍？”
說著少女似是吃醋一般點了點他的胸口, 隨著她的手指蘇弄玉這才註意到自己身上穿的也是一件大紅色的喜服。
蘇弄玉懵了一瞬，今天是他和千雪的婚禮？但……這怎麽可能呢？
片刻後蘇弄玉反應過來這有可能只是他的一場夢, 可現在他並不想分清楚夢境與現實，如果夢裏能讓他再見到千雪, 他寧願永遠也不要醒來。
看著眼前鮮活的心上人，蘇弄玉再也忍不住思念將裴千雪緊緊抱在了懷裏, 嘴裏不停地說著：“對不起，千雪, 對不起。”
為他制造出了這場夢境的裴千雪佯作不知這是什麽情況, 但還是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慰：“好了，我沒怪你，你今天是怎麽了, 好像情緒不太對勁, 要不先休息一下？”
“我沒事了, ”蘇弄玉努力平覆好情緒，不讓少女看出什麽異常，然後握著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吹了吹，包含歉意道，“是我不好，弄疼你了。”
“沒關系，我原諒你了。”裴千雪很快又露出蘇弄玉最喜歡的笑容，然後問道，“那我們現在還回狐貍洞成親嗎？”
她隱晦地向蘇弄玉提醒著夢境的內容。
與裴千雪成親是蘇弄玉夢寐以求的事，他甚至沒有任何猶豫便道：“當然。”
哪怕這只是一個夢，蘇弄玉也想要做個美夢。
裴千雪突然跑到了蘇弄玉的身後，拍了拍他的背道：“那我要你背我。”
俊美的男人乖乖地在少女面前蹲下，任由她攀上了自己的背，然後托緊了她的腿彎。
雙臂摟住蘇弄玉的脖頸後，裴千雪親了親他的耳朵道：“好了。”
只是這樣片刻的親昵便讓蘇弄玉懷念得想要落淚，他睜大了眼睛忍住淚水，像是背著什麽最珍貴的寶物一般，小心翼翼地背著身後的少女走穩在山林的每一步。
裴千雪與他說話：“阿焰，以後我們就住在狐貍洞吧，只有我們兩個好不好。”
“好。”蘇弄玉求之不得。
“那你學會了烤雞嗎？我的伴侶可是要為我做飯的。”裴千雪抓住了他從耳後落到前面的一縷頭發，輕輕扯了扯問道。
“學會了，以後每天都做給你吃。”蘇弄玉自從和少女分開後，每天的捕獵下廚依舊沒有落下，如今已經可以烤出一只味道不錯的雞來了。
一人一狐便在這樣的閑聊中回到了狐貍洞，狐貍洞不只是一個空曠的洞穴，也是有石床石桌的。
入夜，裴千雪像是在那個茅草屋一樣坐在了床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阿焰過來。”
莫名緊張的蘇弄玉又變回了狐貍才跳上床貼在裴千雪身邊。
裴千雪笑著將他抱起與自己對視：“今晚可是我們的新婚夜，你真的要變成狐貍上來嗎？”
在這方面經驗為零的狐貍歪了歪腦袋不太明白，可是千雪之前不是說過他人形不能上床的嗎？
似是看懂了他的疑惑，裴千雪捏了捏他的臉說道：“可是我們已經是伴侶了啊，變回來。”
伴侶一詞讓蘇弄玉心中又酸又甜，連忙變回了人形，可下一秒便被少女壓在了身下。
“知道新婚之夜要做什麽嗎？”裴千雪坐在男人的腰腹上，雙手撐著他的胸膛，笑瞇瞇地問道。
“嗯？”單純的狐貍忽然覺得好像熱了起來。
裴千雪沒有再說話，直接用行動告訴了他答案。
一夜風月無邊，第二日蘇弄玉醒來，摸到身邊空空如也讓他驟然清醒。
沒有，什麽都沒有，他的身邊一片冰涼，沒有任何人躺過的痕跡，他低頭一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也還是之前的那一套，而並不是什麽喜服。
好似昨夜的一切只是大夢一場，夢醒了，他依然是那個失去心上人的蘇弄玉。
他面色由紅轉白，踉蹌地下床在洞穴周圍找了一圈，自然沒有發現裴千雪的蹤影。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洞穴，昨夜的夢太過真實，讓蘇弄玉一時接受不了巨大的落差，抱著少女的嫁衣一個人呆坐了許久。
隨後他又是自/虐般地去了河邊不眠不休地找人，實在堅持不住了就回狐貍洞睡覺，而這一次他果然又夢到了裴千雪。
夢裏時間還是與上一次連貫著的，新婚夜過去，與現實的冷冰冰不同，這次蘇弄玉是在溫香軟玉中醒來，他睜眼時沒能克制住內心的激動，將懷裏的少女緊緊抱住，仿佛對待著失而覆得的珍寶。
裴千雪被他吵醒，迷迷糊糊地說道：“石床好硬，睡著背疼。”
蘇弄玉恨不得自己給她當人肉墊子，不過還是說道：“今天我去捕獵，你想要什麽樣的獸皮？”
除了同類的皮毛，他都可以給她弄來。
對於其他動物，處在食物鏈頂端的狐妖自是沒有什麽同理心的，畢竟誰會對自己的食物心軟，他還沒有修成人形的時候，同樣會遭遇其他大型動物的追捕，也看過熊之類的大型動物為了填飽肚子吃掉了其他狐貍。
動物界沒有心軟，只有弱肉強食。
裴千雪沒有指定：“都可以。”
“好。”
少女又是軟軟說道：“想要尾巴。”
蘇弄玉立即把自己的尾巴送到了少女的手裏，只是一大清早便被這樣撩撥，剛嘗到滋味的狐貍也有些受不住。
“千雪……”他低啞著嗓音喚著心上人的名字。
裴千雪也醒得差不多了，不介意多品嘗幾次狐貍：“那你把耳朵也露出來。”
蘇弄玉面頰微熱，在耳朵尾巴等三重刺激下度過了一個荒唐的早上。
給裴千雪找來果實充饑，蘇弄玉便急匆匆地去捕獵去了，因為如今他一刻也不想離了少女，所以以最快的速度獵到一只熊後，蘇弄玉便趕緊回狐貍洞，只怕晚了一刻心上人便再次消失不見。
他甚至在狐貍洞外便喊了起來：“千雪！”
見有人應了一聲，他在外一直懸著的心才終於放下，然後迅速跑進了洞裏，就發現自己的狐貍洞從光禿禿的模樣變得有了不少花作為裝飾，而這些都是裴千雪為他弄的。
“好看嗎？”裴千雪手裏還捧著一些剩下的花說道，“我覺得洞裏面太單調了，以後都要住在這裏，所以就簡單裝飾了一下。”
聽到她這番把狐貍洞當成家的話，蘇弄玉當然只有高興：“好看，這個洞以後就是你的，你想把它變成什麽樣都行。”
確定了裴千雪還在，蘇弄玉才放心地去洞外處理獸皮去了，他特意選了一只體型最大的熊，這樣它的獸皮就能鋪滿整個石床，千雪怎麽睡也不會不舒服。
似是想到今天早上的事，蘇弄玉耳朵微燙，看向洞裏的眼神都是滿足。
可是夢終究還是夢，總有醒來的一天，在夢裏與裴千雪甜蜜相處了好幾天後，蘇弄玉猛然被一個聲音叫醒。
醒來看見面前一臉擔憂的蘇銀，和周圍依舊光禿禿的狐貍洞，蘇弄玉沈默了好久。
哪有什麽鮮花和獸皮，不過依舊是他的一場春秋大夢罷了。
蘇銀不解道：“你到底怎麽了，我都來了好幾天可你一直在睡覺，今天是第三天了，我怕你一睡不醒，就把你叫醒了。”
他中途來的幾次要不是看蘇弄玉還有氣，真擔心他其實已經死了，可一連三天不醒蘇銀怕他睡死過去，於是還是強制叫醒了他。
蘇弄玉眼眶漸紅，沒精打采地就要躺回去，同時悶悶地對好友道：“別叫醒我。”
如果現實裏沒有裴千雪，他寧願一直沈淪在夢裏不要醒來。
“蘇弄玉！”蘇銀看不下去他這副頹喪樣，“你到底怎麽了，如今也不修煉就在這睡覺，你不是喜歡那個人類女子嗎，怎麽也不去找她了？”
這話戳到了蘇弄玉最大的痛處，他沒控制住自己的音量第一次對自己的朋友吼出了聲：“她死了，她已經死了。”
這兩聲吶喊似是代表著他也已經承認了這個事實，他沒辦法欺騙自己，含在眼眶裏打轉的淚水終是落了下來。
蘇銀感到震驚：“怎麽會……”
蘇弄玉沒有辦法向他解釋太多，他一張口便像是變成了啞巴，前因後果他無論如何也不願再說一遍，那像是在紮著他自己的心。
他如今甚至覺得自己也是害死心上人的兇手，如果那天他不要讓千雪上山來找他，是不是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都是他的自私害死了千雪，他也是這場事件中的罪人。
“你不要管我了，”蘇弄玉對蘇銀說道，“也不要告訴族長，你走吧。”說著蘇弄玉將裴千雪的那件嫁衣拿出抱在懷裏，然後重新躺了回去。
只求這次心上人依然會入他夢，與他在夢中相會。
失去伴侶的狐族沒有人安慰的了，蘇銀只是沒想到人妖殊途會來得這麽快，他搖了搖頭只好離去。
發現只有在夢裏才能見到心上人後，蘇弄玉便愈發不願從夢中醒來，只有身體餓到實在不行時，才會被迫從夢中醒來，然後出去吃點東西就回狐貍洞繼續睡下。
然而裴千雪也不會永遠在夢裏陪他，等人間過了一年，天上至少過了一天後，裴千雪徹底離開了人間，回到了九重天上。
而蘇弄玉便是在一年後的某天突然就發現自己即使在夢裏也見不到心上人了，頓時心慌意亂，一連多次都是這樣後，他以為心上人已經投胎轉世，終於不再整日沈溺在狐貍洞裏，又開始在人間各處尋找起來。
可是他的尋找註定不會有結果，還不知道這只是奔赴又一場絕望的蘇弄玉還在尋找裴千雪的轉世時，她已經回到了明華殿，在自己的寢宮裏又待上了兩天後，才做出歷劫歸來出關的模樣走了出來。
容祁第一個感應到她的出現，以最快的速度出現在了她的面前，眼裏露出顯而易見的驚喜。
“千雪！你回來了！”
裴千雪笑著點了點頭：“我走了幾天了？你在這裏還好嗎，有沒有人欺負你？”
容祁對她的關心很是受用：“三天了，一切都好，沒人欺負我。”
雖然只是短短的三天，但容祁卻切實體驗了一把什麽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而且天界的三天等同於人間的三年，說是“三秋”一點也不過分。
“那就好，”裴千雪主動邀請他道，“阿容現在可有空陪我走走？”
容祁求之不得。
走在明華殿的小道上，容祁試探地問道：“千雪這次歷劫可成功了？”
雖是這麽問，可他心裏真正想知道的還是她到底歷的是什麽劫。
裴千雪搖了搖頭：“未成，不過幸好，只是在原地打轉沒有倒退。”
“那千雪可還要下界一趟？”
“下界？為什麽要下界？”裴千雪假裝聽不出他的那些小心思。
因為在容祁看來，若裴千雪歷的是情劫，與別的男人相愛甚至生子的話，也會像天帝當初一樣下界將他接上來，見她完全沒有這個意思，而且絲毫沒有對這次歷劫有什麽留戀之色，容祁一時間放心了不少。
“我以為歷劫之後都是要再下界去的，是我理解錯了。”他假借無知掩飾道，然後馬上送上安慰，“這次未成沒有關系，千雪這麽厲害，下次肯定可以。”
“嗯。”
隨後的時間裴千雪都陪了容祁，先是像個老師一般考察了他最近的學習進度，然後帶他來到了藏書閣。
例行給那盆雜草澆了水之後，裴千雪手掌在桌面揮過，桌上便頓時多出了一套筆墨紙硯。
“之前答應了你要是我回來後你的法術和劍術都有所進步，就送你一件禮物，如今明華殿的東西你都能用，我就送你一幅畫如何？”裴千雪說道。
“只要千雪送的我都喜歡。”剛才一直被誇，容祁就已經十分高興了，若是能得到裴千雪的真跡，比他得到再多的好資源都要讓他喜歡。
“那就好。”說著裴千雪拿起筆畫了起來，見她下筆時不時還會看向他，容祁微微驚訝道，“千雪是在畫我？”
“嗯哼。”裴千雪只做了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容祁卻自以為是肯定的語氣，過了一會兒，他看到畫紙上漸漸出現的人形，發型服飾都與他今天的打扮一模一樣，頓時心花怒放。
不過裴千雪畫這幅畫時比較奇怪，她將整個人的其他部分都畫好了，唯獨還剩下臉部是一片空白，容祁沒覺得有什麽奇怪，只當這是她的繪畫習慣。
而就在她最後開始畫上五官時，容祁註意到她在畫上自己眼睛的地方停留了一會兒，不禁問道：“有什麽不對嗎？”
裴千雪頓了一下，擡頭看向了容祁的眼睛說道：“沒有，你的眼睛很漂亮，我最喜歡你的眼睛，所以才留在最後畫。”
說著裴千雪很快將剩下的一點細節畫好，用法術將墨汁吹幹後將畫懸掛在了他面前，問道：“畫好了，你看看。”
容祁的註意都在畫上，沒有過多在意剛才那句話，就是聽進去了也是高興她對自己這雙眼睛的稱讚。
“千雪的畫技超然。”容祁毫不違心地誇道，這幅畫上的人確實是與他有十分相像，“那我就收下了，謝謝千雪的禮物。”
裴千雪笑得意味深長：“喜歡就好。”
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裴千雪道：“進。”
門被推開，一個穿著明華殿侍從服飾的男仙走了進來，手上端著一壺茶水，擡頭看了裴千雪一眼後又羞澀地低下頭，恭敬地問道：“帝君可需要新茶，這是剛剛天後才派人送來的，正好趕上了帝君回來。”
“放這裏吧。”裴千雪說道。
“是。”俊秀的男仙將茶壺放下，臨走前又是俏生生地擡眸看了裴千雪一眼，對裴千雪的愛慕之意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
一旁的容祁皺了皺眉，之前他好像沒怎麽在明華殿見過這個面孔，於是問裴千雪道：“千雪可覺得剛剛那個侍從有些面生？”
“嗯？我沒註意，和其他人有什麽不同嗎？”裴千雪疑惑地問道。
這話讓本來因為那個男侍從而不快的容祁頓時舒心不少，為了不讓裴千雪反而因為他的話在意到對方他連忙道：“沒什麽不同，可能是我記混了吧。”
也是，千雪是高高在上的帝君，怎麽可能會註意到一個小小的侍從，也只有那個叫石靈的侍女是個意外。
對於石靈，容祁同樣有著嫉妒。
隨後裴千雪說道：“對了阿容，天族與魔族這次的戰事可結束了？”
容祁搖了搖頭，眼裏隱秘地閃過一絲對天兵的不屑：“並未。”
沒有裴千雪，天兵在他看來不過是一團廢物，以前若不是千雪，怎麽可能會那麽快戰勝那些魔族。如今的容祁已經成為了一個徹底的裴千雪吹。
“天後送來了茶葉，想必馬上就知道我已經歷劫回來，明天我去一趟戰場，歸期不定，明華殿也還是要拜托阿容你了。”裴千雪道。
“又要出去嗎？”容祁微微失落，難怪今天陪了他這麽久，原來是又要出門。
不過比起下界歷劫，只是去戰場的話容祁倒沒有很擔心，裴千雪以前的戰績有目共睹，而且戰場上總沒有什麽情敵能威脅到他，想必這次很快就能回來了。
正好趁著裴千雪出去的功夫，他也還有些事要做。
第二天裴千雪一走，容祁便去了明華殿侍從多會出沒的地方，然後在某個侍從經過時將他拉進了一個隱秘的角落。
那侍從俊秀出挑，即使在沒有醜人的天族中也是稱得上有幾分姿色的，正是昨天來藏書閣送茶水的那個男仙。
突然被拉進一個角落把他嚇了一跳，看清拽他過來的人後，侍從瞪大了眼睛，顯然是出乎意料：“二殿下？”
容祁突然掐上了他的脖子，將人抵在了墻上，冷聲問道：“說，誰派你來的？以為帝君不在意就沒人註意到你這張新面孔嗎？”
侍從嚇得聲音發抖：“小仙、小仙確實是新來的，但真的沒有人特意派我來，我對帝君也絕無二心啊。”
容祁手中的力道加大，掐得對方因為呼吸困難臉都憋紅了：“你不說我也能猜到，天後送你過來想要取代我的？只可惜派了你這麽個廢物，昨天連讓千雪看你一眼都沒有做到。”
“我……咳咳……二殿下……”侍從被掐得連好好說話都難做到了，更別提大聲呼救。
容祁神色狠厲，手下的動作沒有絲毫留情：“我早就說過了，任何想跟我搶千雪的人我都不會放過他，你既然敢勾引她，那你就去死吧！”
說著他手上的力道突然加重，“哢嚓”一聲擰斷了對方的脖子。
侍從徹底死了，身體化為一道青煙漸漸消失，而他會重新進入輪回，若是有幸繼續為人，便又是從凡人開始做起。
解決了這一個，容祁知道天後塞進來的肯定不止這一個，於是繼續陰沈著臉色尋找下一個目標。
他絕對不能容忍有人想要搶走他的千雪。
然而馬上他最大的情敵之一就要在戰場上遇到裴千雪了。
魔族與天族交戰的地方，有一個黑衣黑發、頭上還長著兩根黑色魔角的英俊男人正向天族叫囂：“哼，天兵就是這些歪瓜裂棗，沒一個能打的嗎？真不懂我魔族之前為什麽會沒打過這些廢物，難道就是因為一個裴千雪？那你們還不快叫那什麽帝君出來跟本少主打！”
天兵們臉色難看，冷聲反擊：“你還沒資格讓帝君出面。”
“我看她是知道這次有本少主前來所以怕得不敢出現了吧。”聞人越狂妄自大地說道。
就在他話音剛落，天邊便有一道聲音傳來：“哦？這是哪來的小白兔？魔族裏什麽時候有了這號人物？”
天兵們聽到這個聲音頓時一喜，隨即只見一道光芒閃過，下一刻裴千雪便已經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帝君！”
“帝君來了！”
聞人越看著那一身青色華服，容貌絕艷的女子，手中的黑色長劍頓時指了過去：“你就是天族帝君？”
裴千雪揚起唇角：“自是本君，不過本君見你倒是眼生，什麽時候魔族裏有了你這麽只小白兔？”
不是聞人越長得像溫和的兔子，而是魔族多五大三粗、皮膚黝黑的魔將，突然出現他這麽個白皙英俊的瘦高青年，再加上他腦袋兩側的魔角與兔耳有些類似，裴千雪便為他取了這麽個稱呼。
聞人越這才意識到剛剛那句小白兔是在說他，當即皺緊了眉頭一副被看輕的不爽模樣：“你說誰是小白兔！”
裴千雪眉眼帶笑，好像絲毫沒有把對方放在眼裏：“自然誰應了誰是。”
“你！”聞人越輕易便被激怒，“我還以為天族帝君原來是什麽厲害人物，原來只是個嘴上強者，有本事就別躲在天上下來跟我痛痛快快地比一場。”
裴千雪手中長劍出鞘，從雲端躍下直指聞人越：“好，只是輸了的小白兔待會可別哭鼻子。”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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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那明艷少女身穿火紅嫁衣，帶著明媚笑容向他跑了過來。
“阿焰，你傻站在這兒幹嘛呢？”裴千雪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似是在喚他回神。
“千、千雪？你真的還活著？”蘇弄玉猛地抓住眼前的手, 因為不敢置信眼前的一幕, 手上的力道都沒了個輕重。
“你弄疼我了, ”少女軟聲抱怨，卻沒有抽回自己的手, 然後奇怪地看著他說道, “我當然還活著啊，你這是什麽奇怪的問題, 今天不是我們的婚禮嗎, 我死了你還想娶哪只母狐貍？”
說著少女似是吃醋一般點了點他的胸口, 隨著她的手指蘇弄玉這才註意到自己身上穿的也是一件大紅色的喜服。
蘇弄玉懵了一瞬，今天是他和千雪的婚禮？但……這怎麽可能呢？
片刻後蘇弄玉反應過來這有可能只是他的一場夢, 可現在他並不想分清楚夢境與現實，如果夢裏能讓他再見到千雪, 他寧願永遠也不要醒來。
看著眼前鮮活的心上人，蘇弄玉再也忍不住思念將裴千雪緊緊抱在了懷裏, 嘴裏不停地說著：“對不起，千雪, 對不起。”
為他制造出了這場夢境的裴千雪佯作不知這是什麽情況, 但還是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慰：“好了，我沒怪你，你今天是怎麽了, 好像情緒不太對勁, 要不先休息一下？”
“我沒事了, ”蘇弄玉努力平覆好情緒，不讓少女看出什麽異常，然後握著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吹了吹，包含歉意道，“是我不好，弄疼你了。”
“沒關系，我原諒你了。”裴千雪很快又露出蘇弄玉最喜歡的笑容，然後問道，“那我們現在還回狐貍洞成親嗎？”
她隱晦地向蘇弄玉提醒著夢境的內容。
與裴千雪成親是蘇弄玉夢寐以求的事，他甚至沒有任何猶豫便道：“當然。”
哪怕這只是一個夢，蘇弄玉也想要做個美夢。
裴千雪突然跑到了蘇弄玉的身後，拍了拍他的背道：“那我要你背我。”
俊美的男人乖乖地在少女面前蹲下，任由她攀上了自己的背，然後托緊了她的腿彎。
雙臂摟住蘇弄玉的脖頸後，裴千雪親了親他的耳朵道：“好了。”
只是這樣片刻的親昵便讓蘇弄玉懷念得想要落淚，他睜大了眼睛忍住淚水，像是背著什麽最珍貴的寶物一般，小心翼翼地背著身後的少女走穩在山林的每一步。
裴千雪與他說話：“阿焰，以後我們就住在狐貍洞吧，只有我們兩個好不好。”
“好。”蘇弄玉求之不得。
“那你學會了烤雞嗎？我的伴侶可是要為我做飯的。”裴千雪抓住了他從耳後落到前面的一縷頭發，輕輕扯了扯問道。
“學會了，以後每天都做給你吃。”蘇弄玉自從和少女分開後，每天的捕獵下廚依舊沒有落下，如今已經可以烤出一只味道不錯的雞來了。
一人一狐便在這樣的閑聊中回到了狐貍洞，狐貍洞不只是一個空曠的洞穴，也是有石床石桌的。
入夜，裴千雪像是在那個茅草屋一樣坐在了床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阿焰過來。”
莫名緊張的蘇弄玉又變回了狐貍才跳上床貼在裴千雪身邊。
裴千雪笑著將他抱起與自己對視：“今晚可是我們的新婚夜，你真的要變成狐貍上來嗎？”
在這方面經驗為零的狐貍歪了歪腦袋不太明白，可是千雪之前不是說過他人形不能上床的嗎？
似是看懂了他的疑惑，裴千雪捏了捏他的臉說道：“可是我們已經是伴侶了啊，變回來。”
伴侶一詞讓蘇弄玉心中又酸又甜，連忙變回了人形，可下一秒便被少女壓在了身下。
“知道新婚之夜要做什麽嗎？”裴千雪坐在男人的腰腹上，雙手撐著他的胸膛，笑瞇瞇地問道。
“嗯？”單純的狐貍忽然覺得好像熱了起來。
裴千雪沒有再說話，直接用行動告訴了他答案。
一夜風月無邊，第二日蘇弄玉醒來，摸到身邊空空如也讓他驟然清醒。
沒有，什麽都沒有，他的身邊一片冰涼，沒有任何人躺過的痕跡，他低頭一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也還是之前的那一套，而並不是什麽喜服。
好似昨夜的一切只是大夢一場，夢醒了，他依然是那個失去心上人的蘇弄玉。
他面色由紅轉白，踉蹌地下床在洞穴周圍找了一圈，自然沒有發現裴千雪的蹤影。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洞穴，昨夜的夢太過真實，讓蘇弄玉一時接受不了巨大的落差，抱著少女的嫁衣一個人呆坐了許久。
隨後他又是自/虐般地去了河邊不眠不休地找人，實在堅持不住了就回狐貍洞睡覺，而這一次他果然又夢到了裴千雪。
夢裏時間還是與上一次連貫著的，新婚夜過去，與現實的冷冰冰不同，這次蘇弄玉是在溫香軟玉中醒來，他睜眼時沒能克制住內心的激動，將懷裏的少女緊緊抱住，仿佛對待著失而覆得的珍寶。
裴千雪被他吵醒，迷迷糊糊地說道：“石床好硬，睡著背疼。”
蘇弄玉恨不得自己給她當人肉墊子，不過還是說道：“今天我去捕獵，你想要什麽樣的獸皮？”
除了同類的皮毛，他都可以給她弄來。
對於其他動物，處在食物鏈頂端的狐妖自是沒有什麽同理心的，畢竟誰會對自己的食物心軟，他還沒有修成人形的時候，同樣會遭遇其他大型動物的追捕，也看過熊之類的大型動物為了填飽肚子吃掉了其他狐貍。
動物界沒有心軟，只有弱肉強食。
裴千雪沒有指定：“都可以。”
“好。”
少女又是軟軟說道：“想要尾巴。”
蘇弄玉立即把自己的尾巴送到了少女的手裏，只是一大清早便被這樣撩撥，剛嘗到滋味的狐貍也有些受不住。
“千雪……”他低啞著嗓音喚著心上人的名字。
裴千雪也醒得差不多了，不介意多品嘗幾次狐貍：“那你把耳朵也露出來。”
蘇弄玉面頰微熱，在耳朵尾巴等三重刺激下度過了一個荒唐的早上。
給裴千雪找來果實充饑，蘇弄玉便急匆匆地去捕獵去了，因為如今他一刻也不想離了少女，所以以最快的速度獵到一只熊後，蘇弄玉便趕緊回狐貍洞，只怕晚了一刻心上人便再次消失不見。
他甚至在狐貍洞外便喊了起來：“千雪！”
見有人應了一聲，他在外一直懸著的心才終於放下，然後迅速跑進了洞裏，就發現自己的狐貍洞從光禿禿的模樣變得有了不少花作為裝飾，而這些都是裴千雪為他弄的。
“好看嗎？”裴千雪手裏還捧著一些剩下的花說道，“我覺得洞裏面太單調了，以後都要住在這裏，所以就簡單裝飾了一下。”
聽到她這番把狐貍洞當成家的話，蘇弄玉當然只有高興：“好看，這個洞以後就是你的，你想把它變成什麽樣都行。”
確定了裴千雪還在，蘇弄玉才放心地去洞外處理獸皮去了，他特意選了一只體型最大的熊，這樣它的獸皮就能鋪滿整個石床，千雪怎麽睡也不會不舒服。
似是想到今天早上的事，蘇弄玉耳朵微燙，看向洞裏的眼神都是滿足。
可是夢終究還是夢，總有醒來的一天，在夢裏與裴千雪甜蜜相處了好幾天後，蘇弄玉猛然被一個聲音叫醒。
醒來看見面前一臉擔憂的蘇銀，和周圍依舊光禿禿的狐貍洞，蘇弄玉沈默了好久。
哪有什麽鮮花和獸皮，不過依舊是他的一場春秋大夢罷了。
蘇銀不解道：“你到底怎麽了，我都來了好幾天可你一直在睡覺，今天是第三天了，我怕你一睡不醒，就把你叫醒了。”
他中途來的幾次要不是看蘇弄玉還有氣，真擔心他其實已經死了，可一連三天不醒蘇銀怕他睡死過去，於是還是強制叫醒了他。
蘇弄玉眼眶漸紅，沒精打采地就要躺回去，同時悶悶地對好友道：“別叫醒我。”
如果現實裏沒有裴千雪，他寧願一直沈淪在夢裏不要醒來。
“蘇弄玉！”蘇銀看不下去他這副頹喪樣，“你到底怎麽了，如今也不修煉就在這睡覺，你不是喜歡那個人類女子嗎，怎麽也不去找她了？”
這話戳到了蘇弄玉最大的痛處，他沒控制住自己的音量第一次對自己的朋友吼出了聲：“她死了，她已經死了。”
這兩聲吶喊似是代表著他也已經承認了這個事實，他沒辦法欺騙自己，含在眼眶裏打轉的淚水終是落了下來。
蘇銀感到震驚：“怎麽會……”
蘇弄玉沒有辦法向他解釋太多，他一張口便像是變成了啞巴，前因後果他無論如何也不願再說一遍，那像是在紮著他自己的心。
他如今甚至覺得自己也是害死心上人的兇手，如果那天他不要讓千雪上山來找他，是不是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都是他的自私害死了千雪，他也是這場事件中的罪人。
“你不要管我了，”蘇弄玉對蘇銀說道，“也不要告訴族長，你走吧。”說著蘇弄玉將裴千雪的那件嫁衣拿出抱在懷裏，然後重新躺了回去。
只求這次心上人依然會入他夢，與他在夢中相會。
失去伴侶的狐族沒有人安慰的了，蘇銀只是沒想到人妖殊途會來得這麽快，他搖了搖頭只好離去。
發現只有在夢裏才能見到心上人後，蘇弄玉便愈發不願從夢中醒來，只有身體餓到實在不行時，才會被迫從夢中醒來，然後出去吃點東西就回狐貍洞繼續睡下。
然而裴千雪也不會永遠在夢裏陪他，等人間過了一年，天上至少過了一天後，裴千雪徹底離開了人間，回到了九重天上。
而蘇弄玉便是在一年後的某天突然就發現自己即使在夢裏也見不到心上人了，頓時心慌意亂，一連多次都是這樣後，他以為心上人已經投胎轉世，終於不再整日沈溺在狐貍洞裏，又開始在人間各處尋找起來。
可是他的尋找註定不會有結果，還不知道這只是奔赴又一場絕望的蘇弄玉還在尋找裴千雪的轉世時，她已經回到了明華殿，在自己的寢宮裏又待上了兩天後，才做出歷劫歸來出關的模樣走了出來。
容祁第一個感應到她的出現，以最快的速度出現在了她的面前，眼裏露出顯而易見的驚喜。
“千雪！你回來了！”
裴千雪笑著點了點頭：“我走了幾天了？你在這裏還好嗎，有沒有人欺負你？”
容祁對她的關心很是受用：“三天了，一切都好，沒人欺負我。”
雖然只是短短的三天，但容祁卻切實體驗了一把什麽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而且天界的三天等同於人間的三年，說是“三秋”一點也不過分。
“那就好，”裴千雪主動邀請他道，“阿容現在可有空陪我走走？”
容祁求之不得。
走在明華殿的小道上，容祁試探地問道：“千雪這次歷劫可成功了？”
雖是這麽問，可他心裏真正想知道的還是她到底歷的是什麽劫。
裴千雪搖了搖頭：“未成，不過幸好，只是在原地打轉沒有倒退。”
“那千雪可還要下界一趟？”
“下界？為什麽要下界？”裴千雪假裝聽不出他的那些小心思。
因為在容祁看來，若裴千雪歷的是情劫，與別的男人相愛甚至生子的話，也會像天帝當初一樣下界將他接上來，見她完全沒有這個意思，而且絲毫沒有對這次歷劫有什麽留戀之色，容祁一時間放心了不少。
“我以為歷劫之後都是要再下界去的，是我理解錯了。”他假借無知掩飾道，然後馬上送上安慰，“這次未成沒有關系，千雪這麽厲害，下次肯定可以。”
“嗯。”
隨後的時間裴千雪都陪了容祁，先是像個老師一般考察了他最近的學習進度，然後帶他來到了藏書閣。
例行給那盆雜草澆了水之後，裴千雪手掌在桌面揮過，桌上便頓時多出了一套筆墨紙硯。
“之前答應了你要是我回來後你的法術和劍術都有所進步，就送你一件禮物，如今明華殿的東西你都能用，我就送你一幅畫如何？”裴千雪說道。
“只要千雪送的我都喜歡。”剛才一直被誇，容祁就已經十分高興了，若是能得到裴千雪的真跡，比他得到再多的好資源都要讓他喜歡。
“那就好。”說著裴千雪拿起筆畫了起來，見她下筆時不時還會看向他，容祁微微驚訝道，“千雪是在畫我？”
“嗯哼。”裴千雪只做了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容祁卻自以為是肯定的語氣，過了一會兒，他看到畫紙上漸漸出現的人形，發型服飾都與他今天的打扮一模一樣，頓時心花怒放。
不過裴千雪畫這幅畫時比較奇怪，她將整個人的其他部分都畫好了，唯獨還剩下臉部是一片空白，容祁沒覺得有什麽奇怪，只當這是她的繪畫習慣。
而就在她最後開始畫上五官時，容祁註意到她在畫上自己眼睛的地方停留了一會兒，不禁問道：“有什麽不對嗎？”
裴千雪頓了一下，擡頭看向了容祁的眼睛說道：“沒有，你的眼睛很漂亮，我最喜歡你的眼睛，所以才留在最後畫。”
說著裴千雪很快將剩下的一點細節畫好，用法術將墨汁吹幹後將畫懸掛在了他面前，問道：“畫好了，你看看。”
容祁的註意都在畫上，沒有過多在意剛才那句話，就是聽進去了也是高興她對自己這雙眼睛的稱讚。
“千雪的畫技超然。”容祁毫不違心地誇道，這幅畫上的人確實是與他有十分相像，“那我就收下了，謝謝千雪的禮物。”
裴千雪笑得意味深長：“喜歡就好。”
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裴千雪道：“進。”
門被推開，一個穿著明華殿侍從服飾的男仙走了進來，手上端著一壺茶水，擡頭看了裴千雪一眼後又羞澀地低下頭，恭敬地問道：“帝君可需要新茶，這是剛剛天後才派人送來的，正好趕上了帝君回來。”
“放這裏吧。”裴千雪說道。
“是。”俊秀的男仙將茶壺放下，臨走前又是俏生生地擡眸看了裴千雪一眼，對裴千雪的愛慕之意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
一旁的容祁皺了皺眉，之前他好像沒怎麽在明華殿見過這個面孔，於是問裴千雪道：“千雪可覺得剛剛那個侍從有些面生？”
“嗯？我沒註意，和其他人有什麽不同嗎？”裴千雪疑惑地問道。
這話讓本來因為那個男侍從而不快的容祁頓時舒心不少，為了不讓裴千雪反而因為他的話在意到對方他連忙道：“沒什麽不同，可能是我記混了吧。”
也是，千雪是高高在上的帝君，怎麽可能會註意到一個小小的侍從，也只有那個叫石靈的侍女是個意外。
對於石靈，容祁同樣有著嫉妒。
隨後裴千雪說道：“對了阿容，天族與魔族這次的戰事可結束了？”
容祁搖了搖頭，眼裏隱秘地閃過一絲對天兵的不屑：“並未。”
沒有裴千雪，天兵在他看來不過是一團廢物，以前若不是千雪，怎麽可能會那麽快戰勝那些魔族。如今的容祁已經成為了一個徹底的裴千雪吹。
“天後送來了茶葉，想必馬上就知道我已經歷劫回來，明天我去一趟戰場，歸期不定，明華殿也還是要拜托阿容你了。”裴千雪道。
“又要出去嗎？”容祁微微失落，難怪今天陪了他這麽久，原來是又要出門。
不過比起下界歷劫，只是去戰場的話容祁倒沒有很擔心，裴千雪以前的戰績有目共睹，而且戰場上總沒有什麽情敵能威脅到他，想必這次很快就能回來了。
正好趁著裴千雪出去的功夫，他也還有些事要做。
第二天裴千雪一走，容祁便去了明華殿侍從多會出沒的地方，然後在某個侍從經過時將他拉進了一個隱秘的角落。
那侍從俊秀出挑，即使在沒有醜人的天族中也是稱得上有幾分姿色的，正是昨天來藏書閣送茶水的那個男仙。
突然被拉進一個角落把他嚇了一跳，看清拽他過來的人後，侍從瞪大了眼睛，顯然是出乎意料：“二殿下？”
容祁突然掐上了他的脖子，將人抵在了墻上，冷聲問道：“說，誰派你來的？以為帝君不在意就沒人註意到你這張新面孔嗎？”
侍從嚇得聲音發抖：“小仙、小仙確實是新來的，但真的沒有人特意派我來，我對帝君也絕無二心啊。”
容祁手中的力道加大，掐得對方因為呼吸困難臉都憋紅了：“你不說我也能猜到，天後送你過來想要取代我的？只可惜派了你這麽個廢物，昨天連讓千雪看你一眼都沒有做到。”
“我……咳咳……二殿下……”侍從被掐得連好好說話都難做到了，更別提大聲呼救。
容祁神色狠厲，手下的動作沒有絲毫留情：“我早就說過了，任何想跟我搶千雪的人我都不會放過他，你既然敢勾引她，那你就去死吧！”
說著他手上的力道突然加重，“哢嚓”一聲擰斷了對方的脖子。
侍從徹底死了，身體化為一道青煙漸漸消失，而他會重新進入輪回，若是有幸繼續為人，便又是從凡人開始做起。
解決了這一個，容祁知道天後塞進來的肯定不止這一個，於是繼續陰沈著臉色尋找下一個目標。
他絕對不能容忍有人想要搶走他的千雪。
然而馬上他最大的情敵之一就要在戰場上遇到裴千雪了。
魔族與天族交戰的地方，有一個黑衣黑發、頭上還長著兩根黑色魔角的英俊男人正向天族叫囂：“哼，天兵就是這些歪瓜裂棗，沒一個能打的嗎？真不懂我魔族之前為什麽會沒打過這些廢物，難道就是因為一個裴千雪？那你們還不快叫那什麽帝君出來跟本少主打！”
天兵們臉色難看，冷聲反擊：“你還沒資格讓帝君出面。”
“我看她是知道這次有本少主前來所以怕得不敢出現了吧。”聞人越狂妄自大地說道。
就在他話音剛落，天邊便有一道聲音傳來：“哦？這是哪來的小白兔？魔族裏什麽時候有了這號人物？”
天兵們聽到這個聲音頓時一喜，隨即只見一道光芒閃過，下一刻裴千雪便已經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帝君！”
“帝君來了！”
聞人越看著那一身青色華服，容貌絕艷的女子，手中的黑色長劍頓時指了過去：“你就是天族帝君？”
裴千雪揚起唇角：“自是本君，不過本君見你倒是眼生，什麽時候魔族裏有了你這麽只小白兔？”
不是聞人越長得像溫和的兔子，而是魔族多五大三粗、皮膚黝黑的魔將，突然出現他這麽個白皙英俊的瘦高青年，再加上他腦袋兩側的魔角與兔耳有些類似，裴千雪便為他取了這麽個稱呼。
聞人越這才意識到剛剛那句小白兔是在說他，當即皺緊了眉頭一副被看輕的不爽模樣：“你說誰是小白兔！”
裴千雪眉眼帶笑，好像絲毫沒有把對方放在眼裏：“自然誰應了誰是。”
“你！”聞人越輕易便被激怒，“我還以為天族帝君原來是什麽厲害人物，原來只是個嘴上強者，有本事就別躲在天上下來跟我痛痛快快地比一場。”
裴千雪手中長劍出鞘，從雲端躍下直指聞人越：“好，只是輸了的小白兔待會可別哭鼻子。”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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