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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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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 就在裴千雪登基的第二天,突然從邊關加急送來了一封信。

這信居然還是已經和親西域的大公主送出來的,信中大公主向朝廷預警西域有再次攻打大祁之意,並且在信中訴說了自己被丈夫毆打的委屈, 希望皇弟可以救她於苦海之中。

大公主還不知道如今的皇帝已經換了個人, 所以求助的人其實是裴子恒, 不過劇情中裴子恒選擇了對大公主的求助視而不見,也因此錯過了部署軍隊應對西域的最好時機。

而裴千雪可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她將大公主信中的內容公之於眾, 然後問向一眾朝臣:“諸位覺得該如何是好?”

已經享受太久和平的大臣們一聽要打仗紛紛露出了不讚同。

“今年又是洪水又是時疫, 老百姓們過得已經十分不易,若是打仗, 恐勞民傷財。”

“是啊, 而且說不定只是大公主與其夫君之間的家務事, 誰家夫妻還沒個吵吵鬧鬧,又何必上升到兩地之間的矛盾。”

“西域物資匱乏, 打仗也多是為了生存資源,我朝物產豐富, 就是賞他們一些又如何?”

裴千雪接話道:“那接下來是不是還要順便再割塊地、讓個城池給他們?”

“這、這倒不必。”提出賞物資的那人心虛道。

“一群貪生怕死的廢物,”裴千雪毫不客氣地諷刺道, “之前一個個倒是鬧得歡,現在一聽要打仗屁都不敢放一個, 享受著女子犧牲自己帶來的和平還要看不起女子, 難怪裴子恒在位三年什麽功績都沒做出來,也是因為有你們這群拖後腿的,讓你們拿了俸祿才是浪費。”

一群大臣們被她的直白罵得臉色鐵青, 想要反駁可又發現自己好像無話可說。

還是秦野率先站了出來:“臣願帶兵出征西域, 揚我國威, 定叫他們不敢再犯。”

裴千雪沒有直接應下,卻做出了一個令所有人震驚的決定:“朕決定禦駕親征,平定西域,將大公主帶回來。”

下朝後,秦野還在試圖勸阻裴千雪收回這個決定:“陛下才登基不久,根基不穩,不宜離開京城,而且剛剛那群老東西沒一個提出反對,都是心裏憋著壞,等著您離開後準備搞事,西域讓臣去就是,臣定把那群家夥打服,讓他們永遠對您稱臣。”

說完他還對另一旁的謝懷卿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他也勸著點,戰場上那麽危險,怎麽能讓陛下親自去呢。

謝懷卿其實也想勸陛下別去,可是他知道陛下的決定難以更改,他說多無用,反而容易招陛下不喜,於是只是道:“若是陛下非要親自去的話,不如將臣也帶上吧。”

他要一直跟在陛下身邊,這樣哪怕有危險也可以第一時間替陛下抵擋。

秦野瞪他一眼,這不是來添亂的嗎!

裴千雪知道他們擔心自己,笑道:“放心,我可不是找死才去的,這場仗的性質不是兩國之間的交戰,而是一場內亂。”

“內亂?”秦野疑惑不解。

裴千雪拍了拍手,同時喚道:“薩蘭。”

勤政殿的門被推開,秦野和謝懷卿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異域風情的男人走了進來,走到裴千雪面前行了一個西域的禮儀:“參見陛下。”

謝懷卿不認識這個男人,只是聽說最近陛下身邊有個來自西域的侍從,而常年在邊關的秦野怎麽可能會不認識這張臉。

“薩蘭!你怎麽會在這裏!”秦野與這個人交手不下數十次,對方也是帶兵遣將的好手,一手箭術也是讓秦家軍吃過苦頭,於是下意識擋在了裴千雪的身前。

“秦將軍,好久不見,原來你來京城了。”難怪他此前還在西域時沒怎麽在前線見到對方。

裴千雪拍了拍秦野的手臂作為安撫:“不用這麽緊張,現在大家都是自己人。”

薩蘭看出秦野對裴千雪的情意,故意拋了個媚眼惡心他道:“是啊,我早就是陛下的人了。”

“陛下?”秦野立馬像是受了委屈的大狗看向裴千雪。

裴千雪解釋道:“他被他皇兄陷害送來了大祁,裴子恒之前想讓他引誘我然後借機對我下毒,不過現在已經被我策反了,現在算是我們的人,這次出兵西域也是我之前答應過他會幫他殺回去,所以這算是他們兄弟倆的內戰。”

秦野不管他們兄弟倆的事,只是聽到下毒時便緊緊皺了皺眉,瞪著薩蘭道:“這人非我族類,若是之後再次反水,或者這就是他們兄弟倆的陰謀,把陛下騙過去後再對陛下出手怎麽辦?”

薩蘭服了這家夥的腦洞,一個武將怎麽能想到這麽多陰謀,他都沒想到自己還能這樣。

擔心裴千雪真的被他說動,薩蘭連忙做出西域人起誓的動作:“陛下,薩蘭可在此發誓,只要陛下願助我重回西域奪取王位,我願與大祁達成終生交好,並每年向大祁進貢牛羊美酒美玉作為感謝,決不食言,若有違背,薩蘭不得好死。”

“行了,我沒說不幫。”裴千雪道,西域本來就是她計劃中重要的一環。

薩蘭松了口氣,頗有幾分恃寵而驕的意味朝秦野這個老對手瞥了一眼:“謝陛下憐惜。”

秦野沒忍住冷嘲熱諷:“堂堂西域王子什麽時候淪落到一副男寵做派。”

薩蘭故意摸上了自己的臉:“幸得還有一副容貌可討陛下歡心。”言下之意便是,你想憑臉吃軟飯還吃不成呢。

系統:好家夥,這人居然和它抱宿主大腿吃軟飯的厚臉皮不相上下。

秦野在不要臉的程度上輸給了對方,想在裴千雪面前找回點場子,便道:“既然是要助他拿下西域王的位子,讓臣一個人去就是了,臣與西域多次交手,最知道怎麽打他們個落花流水,陛下又何必親自跑那偏遠的地方一趟。”

“落花流水”“偏遠”,薩蘭聽著咬緊了後槽牙,要不是場合不對,他現在非要上去給這家夥一拳。

裴千雪意味深長:“我不走,怎麽給那些蠢蠢欲動的家夥一個搞事的機會呢,沒有希望不可怕,有了希望卻被打破才是最摧毀士氣的。”

謝懷卿好像懂了什麽:“那臣可是要留在京城守著皇宮?”

雖然他更想和陛下一同前去,但如果陛下需要他守在這裏他也會竭盡全力。

裴千雪搖了搖頭:“懷卿自然與我同去,守皇宮的我另有人選。”

……

沈雲鶴得到宮中傳召時,暗淡了許多天的眼睛裏終於有了一絲光亮,他顧不得又病了的身體從床上匆忙起身,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然後跟著來傳召的小太監進了宮。

看著那坐在高位上的女子,沈雲鶴終究還是跪下喚道:“臣參見陛下。”

裴千雪忽視他又大了一號的外袍,公事公辦道:“西域將犯,朕打算禦駕親征,朕走後這皇宮無人鎮守,不知沈太傅可願接下這一職?”

沈雲鶴還不來及沈浸在她願意給自己指派職務的喜悅中,便先生出了擔憂:“陛下要禦駕親征?”

“朕意已決,太傅只要回答朕是否願意即可。”

意識到這可能是自己最後與陛下修覆關系的機會,沈雲鶴連忙應下:“臣定當守好皇宮,等陛下歸來。”

交代好宮中的一切,再進行了一個出兵動員之後,裴千雪以保衛邊境、救回大公主的名義帶著秦野、薩蘭和謝懷卿領著京城兩千兵馬朝西域進發,同時秦野已寫信致邊關,還有八萬大軍等待匯合。

而她走後,丞相府中一只白鴿悄悄飛出了府邸,看那方向似與大軍行進的方向有些一致。

門客問何丞相道:“壽王性格謹慎,且沒什麽太大的野心,會來嗎?是不是選擇幽王更妥當一些?”

何丞相搖搖頭:“只要是男人怎麽會沒有野心,壽王以前不爭不過是自知爭不過明哲保身罷了,現在不過一個女娃娃有什麽好怕的,更何況這女娃娃如今還不在京城,天高皇帝遠,等她回來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

至於幽王血緣還是太遠了,不是丞相心目中的正統,而且幽王性格古怪不好掌控,只怕請回來又是另一尊大佛。

裴千雪坐在馬車中,挑起簾子便看到了前方三個騎馬打頭的俊美男人,離她最近的謝懷卿註意到她的動作放緩速度與她的馬車並齊,低頭問道:“陛下可是有什麽需要?”

裴千雪搖頭,只是問他道:“他們兩個都是習慣馬背上生活的,你可還好?”本來她是想讓謝懷卿與她一起坐馬車,然而某個嫉妒的男人以他又不是不會騎馬為由硬是塞給了謝懷卿一匹馬,便形成了現在這般局面。

謝懷卿怎會在其他男人面前向她示弱,神色如常道:“謝陛下關心,臣無礙。”

秦野除了警惕四周,剩餘的註意全部都在後面那輛馬車上,餘光看見謝懷卿那家夥居然偷偷與陛下說話,當即也放慢了速度,漸漸落後到了馬車旁邊。

裴千雪看見他道:“你來的正好,可規劃好了這一路的路線?”

秦野見陛下的註意立馬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很是得意,連忙把定好的路線與她細說了一遍。

裴千雪聽完問道:“如果要途經梁寧可會耽誤多少時間?”

梁寧是壽王封地,陛下不在京城後那些人會做什麽謝懷卿也能想到:“陛下是擔心壽王會入京?”

秦野一聽立馬說道:“不會耽誤幾天,臣馬上改變路線,截住壽王。”

“別急,”裴千雪露出個盡在掌握之中的笑容,“梁寧去是要去,不過我們不是要去截他,可以速度放緩點再到梁寧,就是這一路上可能要多稍幾個人了。”



梁寧。

裴牧走在街上,四處張望著尋找今日的樂子。

跟在他身後的小廝愁苦著臉提醒道:“世子,咱們還是回王府吧,王爺之前說過這段時間不怎麽太平,讓您少出門的。”

裴牧不以為意:“這是咱們自己的地盤怕什麽,父王也不知道去了哪一聲不吭就走了,恐怕沒個幾天才不會回來,到時候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

“可是……”小廝還是有些不放心。

裴牧不再理會他,視線在街上到處亂晃,忽然瞥見某個攤販前的一道身影,頓時呆呆地楞在了原地。

即是只是一道背影,裴牧也能看出那絕對是個大美人,那腰那身段,當即便讓裴牧魂牽夢縈,立刻追了上去想要結識一二。

“這位姑娘!”

那道身影循聲回頭,裴牧頓時移不開眼,沒想到美人的正臉居然比他想象中的還要令人驚艷。

“有事嗎?”

裴牧聽到美人的聲音也是一陣陶醉,果然美人不僅從頭美到腳,連聲音都是這麽好聽。

他結巴地發出邀請:“這位姑娘,我、我與你一見如故,你可願今日來我家做客。”

少女帶著幾分玩味看著他:“你家在哪兒?可不會是想把我騙到哪個小角落裏對我意圖不軌吧。”

“當然不是!”裴牧著急道,“我家可是壽王府,我是壽王世子。”

說完他有些得意地看著少女,似是等著看到她驚訝崇拜的模樣。

“是麽?”少女果然笑了笑,然後一口同意,“好啊,你帶路吧。”

裴牧還來不及思考他仿佛成了一個帶路的小廝,就被喜悅沖昏了頭腦,殷勤地領著少女往自己家走:“離這兒不遠的,過了這條街最大的府邸就是我家。”

少女跟著他來到壽王府邸,迎面正巧碰到來尋兒子的壽王妃,壽王妃看到兒子領進來一名女子一楞,不由得問道:“牧兒,這位是……”

“這是我的朋友,我想請她來府裏做客,這總沒問題吧娘。”裴牧是絲毫不提他們才認識不到一炷香的時間。

壽王妃本以為這女子是兒子帶回來的心上人想好好打量一番,卻在看清少女的臉後驀地生出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本王妃好像在哪兒見過你……”壽王妃越看這張臉越覺得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哪知少女忽然笑道:“那大概是三年前皇叔母跟著皇叔來參加朕及笄禮的時候吧。”

聽她稱她為皇叔母,又自稱朕,從夫君那兒聽到點消息的壽王妃頓時後退兩步,震驚地指著她道:“你是榮華?!”

裴千雪並不否認:“皇叔母別來無恙。”

壽王妃想到自家夫君進京要做的事,慌忙地把兒子一把拉到自己身邊,然後大聲喊道:“來人!把這個女子拿下。”

裴牧還一在臉懵逼,怎麽他剛看上的女子突然就叫起了他母親皇叔母,母親還要讓人抓她?

裴千雪嘆了口氣搖搖頭:“皇叔母怎麽會覺得朕是一個人來的呢?”

她話音剛落,只見還未關上的大門外突然冒出一批身著鎧甲的精兵,不一會兒便將偌大的壽王府整個包圍了起來,隨即一個同樣穿著鎧甲的英俊男人走了進來,對那榮華說道:“陛下,臣已將壽王府全部包圍,保證連只鳥都飛不出去。”

壽王妃一看自己這邊幾個歪瓜裂棗的護衛,頓時兩眼一黑,心中暗惱丈夫進京時把大部分人都帶了去,現在連個能保護他們娘倆的都沒有。

但是壽王妃也清楚,夫君是怕京裏不安定才讓他們留在封地,覺得自己的地方更安全,誰知這個榮華不按套路出牌,明明要去邊關居然中途轉道來了他們梁寧,還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壽王府。

她忍著怯意問裴千雪道:“你要待我們母子如何?”

裴千雪和善一笑:“不過請皇叔母和堂哥到軍中做個客罷了,皇叔想必已經到了京城,等戰事結束,朕便順道讓你們一家團聚,不好嗎?”

說完她朝秦野使了個眼色,秦野心領神會地叫來下屬:“把他們兩個帶走。”

“是!”

等母子倆被綁走後,裴千雪吩咐秦野道:“不用特殊優待,一切都跟普通士兵一樣,別讓他們死了就行,這裏也留幾個人看住,在回到京城之前一只鳥都不允許離開這裏。”

“臣明白。”

帶走了壽王妃母子後,裴千雪與將士們繼續趕路,終於在七天後到達了邊關的一座小城——朔城。

這裏也是秦野前二十年生活的地方,秦家軍也都駐紮在這裏,秦野本來帶回京的一千人和京城裏本來的一千禁衛軍此刻與八萬秦家軍正式匯合,只等待裴千雪的調遣。

裴千雪等人則暫時住在了朔城的秦府,才知道京城變天的秦家夫婦是又驚又佩服這位榮華公主,至於女子稱帝這事,二老反而接受度良好,反正他們還是那個中立的態度,一輩子也就守在這個邊疆,除非皇帝不用他們或者是容不下他們了,也就是他們使命的終結。

此刻秦老將軍的書房內,倒是難得出現了這樣一幕,裴千雪坐在主位上,秦家父子倆和他們多年的對手西域王子薩蘭居然站在了同一張輿圖前,旁邊還有一個文臣謝懷卿。

秦老將軍說道:“最近西域那邊確實有動靜,頻頻在邊界線小打小鬧試探著什麽。”

自己人最了解自己人,還是薩蘭說道:“冬天馬上就要來了,西域地處草原物資匱乏,他們應該是想從中原搶些物資好度過這個冬天。”

裴千雪開口:“等你掌權後簽下互不侵犯條約,我會開放邊境所有商口,這樣你們就可以與大祁通商,也不至於每年冬天會被餓死或凍死。”

之前裴子恒自詡上國關閉了所有商口,所以邊關這三年才又多了大大小小不少戰事。

薩蘭欣喜:“多謝陛下。”

剩下的就是他們幾個專業的繼續討論該在什麽時候出兵、以及該如何配合薩蘭奪下政權,等他們討論完後裴千雪一錘定音就行。

確定好了作戰方案,裴千雪順勢問薩蘭道:“我大皇姐和親的對象好像就是你大哥?你以前見她她過得怎麽樣?”

薩蘭想了想:“我見到她的次數不算多,但每次都是愁眉苦臉的,嫁給我大哥那種人應該不會開心到哪去,他最是好色,身邊姬妾就沒有斷過。”

“這次我要帶她走,以後也不會有公主和親,到時候合約上我會加上這點。”裴千雪道。

薩蘭表示理解:“至少我掌權時不會再有和親一事。”

裴千雪點頭,一代也只能管一代,以後的事就要靠後人自己了。

來邊關的第二日,西域那邊發起了第一次正式進攻,有士兵來報:“西域那邊帶兵的人是托爾。”

托爾正是西域大王子,薩蘭同父異母的哥哥。

然而實際上薩蘭的母親才是王後,托爾的母親不過是個妃,只是西域王偏寵這個妃和托爾,所以一直有意將王位傳給長子而非嫡子。

薩蘭聽到這個名字冷笑一聲,身上即使是大祁的鎧甲也難掩西域戰神的氣勢:“這個人交給我,我與他之間的賬也該好好算算了。”

兩軍對壘之地就在朔城外的荒郊,薩蘭隨秦野一起位於大軍的最前列,耀眼的金發一下子便吸引了西域軍的註意。

“是……薩蘭王子!”

“薩蘭王子怎麽會在大祁的軍中?”

為首的托爾在這裏看到薩蘭頓時大驚,心中下意識生出一股恐懼,這家夥怎麽還沒死,那麽好的機會大祁皇帝怎麽可能沒殺他?

薩蘭看清托爾臉上的恐懼發出一聲譏笑,從背後拿起長弓,搭上箭矢後對準了托爾的胸口。

托爾知道這家夥的箭術,掉轉馬頭便要逃跑,同時不忘汙蔑他道:“薩蘭已經背叛了西域,給我拿下這個叛徒!”

然而薩蘭在軍中的威信一直強於托爾,所以大部分人聽到這個命令時並未第一時間動手,就在西域人還在搖擺不定,不知該如何做是好時,薩蘭已經射出了手中的箭,直中托爾的胸口。

托爾當即跌落馬下,看著逐漸靠近的薩蘭宛如在看一個魔鬼:“你、你……”

薩蘭單獨騎馬走到了西域那邊,秦野擔心放虎歸山準備帶兵跟上去時,被父親攔下了動作:“相信陛下的安排。”

薩蘭過去沒事,但他們若是輕舉妄動可能引起西域人的反抗,而裴千雪是要求這次最好不傷一兵一卒的。

秦野只好按兵不動。

而西域那邊看著兄弟倆對峙,終於有人忍不住問道:“薩蘭王子,這是為何?您不是去大祁探聽消息結果被大祁抓住了嗎?”

他們發現薩蘭不見後從托爾王子那兒得知的就是這個消息,所以這次出兵也有逼大祁交還他們的王子之意。

薩蘭坐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托爾:“你就是這麽告訴他們的?可惜,我被你下藥迷暈像個奴隸般送到大祁不禁沒死,還要活著回來向你覆仇。”

“什麽?”聽到這番話的西域眾人紛紛大吃一驚。

薩蘭不再浪費時間,手臂高舉:“狼部何在?”

西域軍人數眾多,但也是分各個部隊的,狼部就是之前一直跟隨薩蘭的精銳部隊。

狼部頓時應答:“屬下在!”

“拿下托爾,立即撤軍,隨我一起返回王宮。”薩蘭命令道。

“是!”狼部只聽從薩蘭的吩咐。

狼部動作迅速,拿下了托爾便立即跟著薩蘭大部隊撤退,其他部眼看著主力軍走了,這次的主帥也被擒,自然無法在與大祁抗衡,當即也跟著狼部一起撤退。

見父親點頭,秦野這才帶著一支精英部隊跟了上去,既是幫助也是監視。

快馬加鞭地回到王宮,薩蘭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住整個王宮,然後一手提著劍一手拖著托爾來到了他父王的寢宮。

彼時西域王正與妃子嬉戲,看到小兒子拖著渾身是血的大兒子進來嚇了一跳,甚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薩蘭……你、你回來了?”西域王臉上露出一絲心虛,小兒子的失蹤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已經沒了小兒子,他總不能再失去另一個兒子。

“看來父王並沒有多擔心我,可惜了。”薩蘭提著劍步步逼近,把西域王嚇得不輕。

“你、你要做什麽?我是你父親!”

薩蘭一劍斬斷他頭上的冠冕,象征著上一任西域王的時代結束:“放心,我不會殺你,我會讓你們一家三口好好團聚的。”

他給西域王和托爾母子都餵下西域能讓人永遠手腳無力的密藥,然後將他們都關進了地牢,派人時刻看守。

他曾在大祁經歷過的那些日子,就是這些人的下半輩子。

這堪稱西域史上最快的宮變,不到一天,薩蘭便登上了西域王的寶座。

收拾好殘局,薩蘭以新任王的身份擬好互不侵犯條約,然後讓秦野順道帶回去給裴千雪送信,準備明日的和談事項。

和談在兩軍的中間地帶舉行,臨時搭建起的帳篷內,薩蘭帶著條約一個人走了進去。

他在裴千雪面前單膝跪地:“陛下,我來赴約了。”

薩蘭的好感度在他報仇成功的那一刻便已經滿了,裴千雪看過條約後讓謝懷卿拿出隨身攜帶的玉璽,在上面蓋了章並簽下自己的名字。

“記住這項條約,”裴千雪走到他面前撫上他的臉頰,“若你在位期間有任何違背,朕不介意讓大祁的國土往西擴一擴。”

薩蘭知道她說到做到,且有那個能力做到,低頭表示了臣服:“薩蘭明白。”

裴千雪滿意地靠近他耳邊說道:“那麽恭喜你得償所願,我的小王子。”

看著女人離開的背影,薩蘭捂著已經生出了不舍的胸口,碧色的眼睛裏露出堅毅。

他們一定還會再見的。

……

不費一兵一卒便與西域達成和平協議,裴千雪在軍中的威望前所未有地高漲,不過裴千雪也沒急著回京城,好不容易來一趟邊關,自然要多領會一下這邊的風土人情。

而和親了五年有餘的大公主也被接回了朔城,看到裴千雪的那一刻,曾經嫉妒過這個妹妹的大公主沒有了對她一絲一毫的討厭,只是抱著她嚎啕大哭。

她曾經最討厭的妹妹居然親自來這裏接她回家了,大公主送出那封信時甚至已經不報什麽希望,因為她知道裴子恒是個什麽樣的人,可是沒想到奇跡真的發生了。

裴千雪摸著她的頭發給予安慰:“好了姐姐,你已經回家了,不會再有人能欺負我大祁的公主。”

於是在朔城的這幾日,系統每天看的都是兩個男人與大公主爭奪宿主身邊位置的爭寵大戰,仿佛這本不是來打仗,而是皇帝出游來著。

見她完全不急京城的事兒,系統想到沈雲鶴的現狀弱弱道:【宿主不會是故意只留太傅在京城的吧。”】

壽王入主皇宮第一件事肯定就是要處理裴千雪留下的人,皇後裴汐都是女眷沒什麽危險,唯有沈雲鶴是有職務在身,壽王雖肯定不會殺了他,但一頓苦頭怕是免不了。

而這趟除了路上辛苦些幾乎沒什麽危險,謝懷卿本來也不是非來不可的人物,宿主卻偏偏把他帶上了,叫系統不得不多想。

裴千雪意味深長:【他的身體本就不適合長途跋涉,而且人總要吃些苦頭才知道誰對他才是最好的。】

此刻,京城。

壽王走進大牢,看著草席上還在不停咳嗽的男人說道:“太傅身體本就不好,又何必為了一個大逆不道的女人做到如此?只要你肯承認本王才是正統,本王自不會再為難太傅。”

沈雲鶴忍下喉間的癢意說道:“臣已經答應了陛下會等她回來,一臣不侍二主,怕是要讓王爺失望了。”

壽王自進京便備受朝臣歡迎,只有在沈雲鶴這兒碰了釘子,不免心情不爽,頓時冷下了臉:“那你就繼續在這裏待著吧,不過邊關這麽久也沒個動靜傳回來,榮華一個女人可別逞能結果丟了卿卿性命。”

沈雲鶴神情這才有了變化,蒼白的臉色因為終於壓抑不住咳嗽變得潮紅,他卻顧不上身體上的不適,閉上眼睛一心為遠在邊關的那個人祈禱。

陛下……一定要平安回來。

覺得留給那些人的時間差不多了,裴千雪終於收拾收拾準備班師回朝。

就在壽王的登基大典當天,手下突然來報:“不、不好了!榮華公主帶著大軍回來了,現在已經到了城下。”

只差最後一步便能禮成的壽王暗罵一聲該死,本想不管這一波先繼續儀式,可這時又一個手下跑了過來道:“王爺,王妃和世子被抓住了!就在榮華公主的手裏,榮華公主說,若是你現在不開城門見她,她就祭了王妃和世子!”

“什麽?!”這下壽王是真的坐不住了,當即也不管什麽儀式就趕去城樓。

旁邊的何丞相臉上頓時露出慘敗之色,完了,全完了。

壽王登上城樓,看到城外黑壓壓的一片大軍,心中頓時起了畏懼之意,這榮華不是去打仗的麽,怎麽人半點沒見少,反而各個看著狀態好得不得了。

他雖也有軍隊,可數量還不及這些人的十分之一,拿什麽和他們打!

忽然一聲“爹”喚回了壽王的神志,看到裴千雪身邊被人擒著的妻子和兒子,壽王忍不住大罵:“裴千雪你無恥,還不快放了我妻兒。”

坐在馬上金甲著身的裴千雪眉頭上挑:“朕無恥?朕哪裏比得過趁侄女不在家搶侄女東西的皇叔無恥,而且朕這不是好心麽,朕可是說話算數的,只要皇叔現在把城門打開迎朕回宮,朕自會讓你們一家團聚,就要看皇叔是更愛這江山還是更在意妻兒了。”

壽王妃哭得淒慘:“夫君救我。”

壽王聽著心裏難受,不過看著妻兒只是外表有些狼狽但沒有受什麽傷的模樣,壽王還是松了一口氣,沒有太過糾結便對手下道:“去把城門打開。”

手下反倒有了遲疑:“可是……”

壽王雖然想當這天下之主,可到底沒有太過強烈的執著,屬於有機會就上,沒機會也就算了,還是保住小命老婆孩子熱炕頭比較好,於是催促手下道:“還不快去!”

城門打開,裴千雪擡手下令:“進城!”

“是!”

回到皇宮,正好所有大臣本來為了壽王的登基大典都在,裴千雪笑道:“正好,倒是省了朕再宣你們一個個地入宮。”

所有人心中同時咯噔一聲,頓時陷入了焦躁不安當中,不知道對方要怎麽處置他們。

朝堂之上,本來一身龍袍的壽王反而站到了朝臣之列,而還未來得及換下戰甲的裴千雪則坐在龍椅之上,一時間倒是顯得有些諷刺。

在眾人一片緊張當中,裴千雪先宣布了此次西征的結果:“朕已與西域達成和平互不侵犯條約,並未廢一兵一卒,此後數年至少都不必再擔憂西域來犯,此外朕已開通邊關城池與西域的商口,鼓勵兩地之間的貿易往來,諸位可有什麽異議?”

在聽到她竟未損一兵一卒時,所有人震驚都來不及,哪還敢有什麽異議,聰明的人已經當即下跪表態:“陛下英明,有陛下實乃大祁之福。”

回味過來的大臣們也紛紛效仿。

裴千雪意味不明地輕笑一聲,隨即佯作驚訝地看向壽王:“皇叔本來不是該在封地?未經朕傳召,皇叔怎麽擅自入了京,還穿著這樣一身衣服?”

壽王只覺得這衣服多穿在身上一秒都是難堪,自知逃不過一劫,怎麽也要把慫恿他來這一趟的丞相拉下水:“是何丞相寫信讓臣來的,臣自知有罪,請陛下明鑒。”

裴千雪的目光轉向唯獨沒跪的何丞相:“丞相,可是這樣?”

何丞相就是看不慣裴千雪,大概是人老了也變得格外地犟,就是不肯服軟:“女子當政簡直是可笑!大祁遲早會毀在你的手上!”

裴千雪露出幾分狠色:“看來何丞相是看不上朕的俸祿的,那麽便撤去何丞相一切職務,貶為庶民,何延年以下犯上、意圖謀反,從今日起何家九族之內三代子孫皆不可入朝為官,也不可再入京城,我大祁不缺能人,朕便成全了你。”

“此外壽王手下的士兵全部收編為京城禁衛軍,不再擁有擁兵權,罰去三年俸祿,梁寧此後的三年賦稅也全部上繳京城,以示懲戒。”

壽王面如土色,這波可謂是人財盡失,然而能保住小命已經是萬中之幸,而且比起何丞相,他這點懲罰也算不了什麽了。

聽到她的這番話,何丞相頓時慘白了一張臉,果然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比直接殺了他都要狠,是要他成為全族的罪人啊!

眼看著何丞相、哦不,何延年被拉出去,其他大臣著實被這波殺雞儆猴刺激到不敢再有什麽小心思,九族三代之內皆不可為官,那三代之後怕是這個家族已經走向衰落,這要是他們害得族人仕途被堵,豈不是要成為家族中的千古罪人。

裴千雪隨後又道:“既然丞相之位空了出來,那便需要有人補上,謝懷卿乃謝相之孫,出身望族,才識過人,就讓他頂上吧。”

“?!”

怎麽能讓一個太監當丞相!

所有大臣此刻心中大概都是這麽想的,可礙於裴千雪剛剛的威嚴,誰都不敢說什麽,只能羨慕謝懷卿定了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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