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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標:打倒壞婆婆和渣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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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仲卿最近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了,之前還能在晚飯前到家,現在卻經常徹夜不歸,即使回來了,也總是一副筋疲力盡的疲憊樣子,對於這一點,瞿落當然是無所謂的,她巴不得焦仲卿永遠別回來煩她呢。但是焦母就不一樣了,兒子晝夜工作勞苦,她的脾氣也無端地越來越差。

“你這飯菜做的是什麽東西?寡淡無味,難道我們家還買不起鹽嗎?還是鹽都讓你這小賤人吃了?”焦母把筷子重重地撂在飯桌上,那兩只快要瘀出來的眼睛輕蔑地瞪著瞿落,口中的唾沫差點噴在瞿落臉上。

瞿落深吸一口氣,握緊了在袖子裏的拳,屈膝欠身道:“母親息怒,蘭芝這就將飯菜端回廚房重做。”說著,她就要伸手整理碗筷。

“算了,我也沒胃口了。”焦母冷冷地道:“只看到我兒每日在衙門勞苦,你卻只知氣我,若叫我兒知道了,定要叫你好看。”

您客氣了,我本來就長得挺好看的,用不著您那寶貝兒子來讓我好看。

心裏雖這麽吐槽著,瞿落面上仍堆出笑來:“母親教訓的是,蘭芝不過是閨中婦孺,見識短淺,只會洗衣織布,不能為相公分憂,也不讓母親舒心,實是蘭芝的不是。”她擺出一副抱歉的神情,好像真的萬分愧疚的樣子。

焦母略詫異地打量了瞿落一眼,仿佛是沒料到她會這麽謙恭,口氣狐疑地道:“也不知你是真心想為我兒分憂,還是虛情假意、裝模作樣。”

瞿落繼續笑:“母親說笑了,蘭芝當然是真心想為相公分憂的。”才怪。

焦母冷哼了一聲:“既是如此,你就該多關心我兒在衙門中的狀況,該替他打通的就替他打通,該疏財的地方替他疏財才是。”

聽聞焦母如此道,瞿落眼角劃過一絲冷意。

打通?疏財?這女人居然把這種話如此堂而皇之地說了出來。

然而據她所知,焦仲卿現在日日晚歸,忙於衙門事務,偶爾她也能聽到焦仲卿抱怨新來的縣太爺太過較真,連三年前的案件都要拿出來一一檢查,看有沒有冤假錯案——如此“勤於政務”的官老爺又怎可能堂而皇之地收受下屬的賄賂?真不知焦母是在幫她兒子還是在害他。

可既然焦母有這個自尋死路的想法,她自然不會反對咯。

她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笑道:“還是母親心思細膩,只是,”她頓了頓,又皺起眉頭,“蘭芝愚鈍,不知具體該如何做,還請母親明示。”這種事情,還得焦母親自說出來,她只是扮一個乖乖聽話的兒媳就足矣,省得到時候引火燒身。

焦母不耐煩地道:“你這媳婦兒也忒笨,這種事還需要我明說?”她轉而又揮了揮手道:“罷了罷了,不交代清楚又怕你做不好,反倒弄巧成拙。”

她略思索了半晌,繼續道:“再過幾日,就是上繳賦稅的日子,你只需織幾匹精美的綢緞,到時不聲不響地混入桑麻谷粟等稅物之中即可,官老爺見了,自會理解這層意思,喜不自勝,也就會多加善待我兒了。”

“原來是這樣,母親果然高瞻遠矚。”她誇張地驚叫道,惹得焦母又是一陣煩躁,忙擺了擺手,示意她趕緊出去。

瞿落脆生生道了聲“蘭芝告退”,然後便飛快地離開,一刻也不願多待在這裏。

待她推門而出,臉上那浮誇的笑容片刻消失,轉而待之以一種狡黠的微笑。

所以說,有些人即便別人不給她挖坑,她自己也是要迫不及待地挖坑就跳的,她瞿落現在要做的就是找把鋒利的鏟子,好把這坑挖得更深一些。

不過——為什麽又是織布?!瞿落不禁想仰天長嘯——不過好在身邊有個現成的“織布機”……瞿落默默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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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瞿落忍不住想,這世上真是無奇不有,一個所謂“白衣勝雪,絕代風華”的蘇得不能再蘇的人物居然會在粗糙簡陋的房間裏,坐在織布機旁邊幫自己織布,這場景想想也是不太對啊。

旁邊明明應該擺的是什麽流光琴什麽碧血劍才對啊。

可那人卻絲毫沒有註意到這些,偏偏一臉認真的表情,對著月光凝神看著織布機上穿梭運轉的線條。

瞿落不禁想扶額嘆息,當然,這嘆息也是帶著點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嘆息啦。

正在胡思亂想的她卻沒聽到阿渣叫她的聲音:“阿落,你看這樣好嗎?”

男子皺了皺他那俊秀的眉眼,稍稍提高了聲音:“阿落?”

瞿落這才回過了神:“啊?”

“想什麽呢?”男子不禁好笑地問她:“我剛剛問你這布匹織成這樣,你看行麽?”

“我在想,你該去開個演唱會才對,而不是在這兒織布。”瞿落認真地說道,“那樣的話一定會有很多女生為你尖叫的。”

“演唱會?”男子挑了挑眉,似是不解:“那是什麽東西?”他好奇地盯著瞿落看。

瞿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不是吧阿渣,你會那麽東西卻不知道演唱會?”她搖了搖頭,又咂了咂嘴:“演唱會就是一個人站在大大的、華麗的舞臺上又跑又跳地歌唱——當然了你這種靜靜的美男子估計是坐在鋼琴前安靜地演奏——然後臺子底下一大堆男女拿著熒光棒來回揮舞,你一唱到高[隔開]潮部分,他們就跟瘋了似的站起來大聲吼,懂?”瞿落搖頭晃腦的樣子活像一個古代的教書先生,滑稽透了。

男子卻並未註意到耍寶賣萌的瞿落,他的神色發生了微小的變化。

大大的華麗的舞臺……

在鋼琴前安靜地演奏……

臺子底下又喊又叫的人……

他保證他之前從未聽說過這些事物——他可是系統啊,而且還是第一次被主神系統派出來執行任務,在此之前的他無論是經歷還是記憶,都應當是一片空白才對。

可是為什麽,會有一片一片的仿佛碎片一般的景象從腦海中掠過,然後漸漸組成了一副清晰的圖畫!

他看到有一個人正坐在一個空曠的舞臺上,舞臺下面圍著很多很多的人,那人的面前擺著一個巨大的橫臥在那裏的樂器,仿佛有流水似的聲響從那個人面前的樂器中流淌出來,過了一會兒,那聲音戛然而止,舞臺下面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呼喊聲。

他們喊的到底是什麽?!那個人是誰?!

男子驀地睜大了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然而這些畫面卻像泡沫一般“啪”地破碎得無影無蹤。

他猛地清醒了過來!

無意中瞥到對面女子的臉龐,卻見女子竟像是見了鬼一般的表情。

“阿落,你怎麽了?”他擔心地問道。

“該是我問你才對啊!”瞿落反而更加驚惶地說道:“你剛剛的表情……太嚇人了……”她顫聲說著。

那不是那種醜陋的恐怖,而是仿佛套了一個假面罩一般,把所有的情緒都隱藏其中,只有那雙漆黑幽邃的眼眸點綴在這死人面皮一樣的面罩之上,湧動著詭異的光芒。

只消瞥一眼,就讓人如墜冰窖,動彈不得。

剛剛的瞿落就經歷了這麽一番莫名其妙的“冷凍”,她甚至出聲喊了男子好幾次,對方都沒有丁點兒反應,兀自將自己鎖在那冰冷的面罩之中。

太詭異了。

男子有些無法想象自己剛剛會有怎樣嚇人的表情,他尷尬地笑了幾聲,再次道:“不說那些了,你看看這些綢緞就織成這個樣子,可以麽?”

瞿落忍不住又瞥了眼男子的面龐,見他的表情恢覆正常,才略松了口氣。她接過男子手中那順滑如絲的緞子,對著月光仔細打量起來。

她讓阿渣幫助她織就的綢緞並不僅僅是普通的綢緞,那裏面夾雜了金子碾壓而成的絲線,是以捧在手裏竟是沈甸甸的!

然而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是看不出來的,唯有到縣衙挨個檢查從各家收上來的賦稅之時才會被發現,而那個時候,這些藏了金線的布匹定然會使人萬分驚訝。

若縣太爺是個貪官,那他必然如獲至寶,見錢眼開地將這些布匹暗自收為己用,大概也會因此提拔焦仲卿吧。

而若縣太爺並非是見利忘義之徒,他定不能允許這種行為發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到時候等著焦仲卿的就定然不會是什麽好事咯。

然而在焦仲卿口中那個勤於政務的縣太爺,怎麽想都不會是個貪官,焦母的算盤恐怕是要打錯了喲。

唔,她真想看看那個時候,知道自己反害了兒子的焦母,會是怎樣一種表情。

肯定特別精彩。

瞿落悄然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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