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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陰山令 有殺無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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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那陰山四妖的出現,讓這場位於降龍潭秘境之中的鬧劇變得更加混亂,這當真是世生他們最不願意看到的結局。

只見那身穿黃袍的男子走上了近前,等將那遮在頭上的鬥篷了下去,而見到他的面容之後,世生幾人無不大驚,就連難空也是張大了嘴巴!

而那身形健碩的男子似乎對幾人的反應相當滿意,只見他對著面前的難空狠狠的說道:“賊禿驢,沒想到會是我吧!?”

難空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此時嘴巴也合將不上,他望著對面這個滿臉怒容苦大仇深的漢子,嘴角顫抖,隔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你誰啊?!”

咳。

劉伯倫幹咳了一聲,用來掩飾自己的尷尬,而世生和李寒山則是滿心的不解,雖然這難空好像不記得這眼前人是誰,但是他們三個卻明白這人的來歷,要說這人之前和他們還算挺熟,畢竟在他們出現之前,這人可是鬥米觀第十四代弟子之中號稱實力最接近陳圖南的那一個。

沒錯,他叫樊再冊。

話說自打四年之前世生他們逃出鬥米觀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他,怎知道今日他竟然投靠了陰山門下?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

而就在世生他們滿頭霧水之時,那樊再冊卻憑地怒了起來,而讓他憤怒的原因,好像正是難空和尚的態度,只見他對著難空大吼道:“你們這些死禿驢,難道不認得你家爺爺我了麽?再好好想想,十年前的那一日,你們這些賊禿上鬥米觀,那場鬥法,想起來了麽?!”

“記得是記得。”只見難空一邊用手揉著下巴一邊陷入了回憶道:“不過我只記得當時我只和陳圖南還有世生打了一架,實在想不起老哥是誰了。”

“想不起來你剛才驚訝個屁!?”樊再冊紅著臉大吼道。

“剛才施主的氣場那麽強,我還以為你是哪個門派的高手呢。”只見難空當時十分為難的說道:“你到底是誰啊?”

而就在這時,他身後那群武僧之中鉆出了一位腿上刺滿了經文的和尚,只見他湊到了難空身邊對著他小聲說道:“護法師弟,這人是鬥米觀弟子,十年前我和他鬥過一場,他好像叫樊,樊什麽來著。”

“樊再冊!!”只見樊再冊癲狂的吼道:“我叫樊再冊!!天殺的,為什麽你們老是只留意陳圖南,卻沒人記得我樊再冊?!難道我的存在感就這麽低麽?!我在你們眼裏就是那麽不值一提?我就是恨你們些賊和尚還有天下人這一點!!恨不得將你們通通殺了幹凈!!”

聽完了他的話後,世生沒緣由的嘆了口氣,心想著:這樊師兄到底是怎麽了,就因為這種事兒生氣?要知道我存在感也挺低的啊。

而難空聽了那難陀的話後,這才回想起來,沒錯,要說那次鬥米觀鬥法時,鬥米觀中確實派出了三個人,除了誤打誤撞加入的世生和當年血氣方剛的陳圖南之外,確實還有這麽一個叫樊再冊的人。

不過難空記得當時他被難脫的幻術給弄趴下了啊,怎麽現在又滿臉怒氣的冒了出來?

也許,這就是樊再冊的悲劇吧。

話說當年世生和劉伯倫還不是正式弟子,而李寒山則只是個除了睡覺什麽都不會的無用之人,整個鬥米觀中,除了陳圖南外,所有人都公認這樊再冊排行第二,俺來說,未來陳圖南當上掌門之後,樊再冊也會順理成章的成為執法長老,就如同行雲和行風一樣,那是何等的風光?

所以當時觀裏的弟子們都對他百般奉承,只想攀上他這高枝日後一同飛黃騰達,樊再冊當時也十分受用這種被眾星捧月般的感覺。

然而,他所有的一切美好未來,卻都在那次鬥法之後被摔的粉碎。

當被眾人寄予厚望的他在第一回合就被打敗了之後,雖然行雲沒有責怪,但他很明顯的能夠感覺得到眾師兄弟們瞧他的眼神已經變了個樣子,他們確實在懷疑他的實力,然而就在他想努力表現扳回顏面之時,卻想不到世生他們已經找到了琉璃百寶屋,從此一舉成為了整個鬥米觀的焦點。

從那以後,所有的師兄弟們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們的身上,而倒黴的樊再冊的存在則越來越被人淡忘,甚至以前那些巴結討好之人,當時見了他都只是象征性的點頭問好。

再後來,江湖風雲變換,異硯氏江湖排行大開,陳圖南和世生他們都在上面有一席之地,但唯獨少了他。

持此,樊再冊便一舉消沈,逐漸被人淡忘。

而命運有時候就是這麽的惡心人,樊再冊受到了多年的冷落,但心中卻始終不甘,他覺得自己一身的本事,又怎麽會落得此番田地?所以在那段日子裏,他開始變得越來越極端,最後將所有的怨氣全都撒在了那些雲龍寺的和尚們身上。

是啊,如果不是他們的話,世生他們這些後輩又如何能有機會出頭?而自己又怎麽會變成螻蟻般的存在?

而這極端的念頭一旦出現,除了瘋狂滋生之外,就很難再被磨消。

樊再冊實在是忍不下這口鳥氣,於是在後來鬥米經會之時,陰山大敗天下正道,鬥米觀名存實亡,樊再冊便趁機脫離了鬥米觀,轉而想要加入陰山門下,而當時接待他的,正是連康陽,連康陽心機極深,他明白與其收下這人,倒不如讓這人繼續以正道身份繼續留在鬥米觀,等到以後也許會有大用處。

而連康陽想的當真沒錯,四年之後,這樊再冊果真派上了用場,當陰山四妖找到他對他說明了來意之後,樊再冊立馬應允,因為在他看來,這就是他一雪前恥的大好機會。

可萬萬沒想到,本來想要借著突然轉變身份讓所有人大吃一驚的他,居然再次被那些和尚狠狠的又傷了一次。

他們居然不認得自己是誰。

“師兄,他好像哭了哎。”難陀小聲的說道。

而就在這時,那陰山四妖中的長舌男幹咳了一聲,他也沒想到這樊再冊心理承受能力居然這麽弱,眼見著氣氛有些不對勁,所以他便上前救場冷笑道:“敘舊的話不必說下去了,法垢大師,我且問你,既然我魔道受你們排擠不得參加這次大會,我們如今在你們的地盤,自然會遵守這個規矩,但我們不參加,他參加總行了吧,這位樊再冊樊老兄可是地地道道的鬥米弟子,您還有什麽話可說的麽?”

這陰山四妖果真陰險,話說他們在來此之前便已經想到了現在這個局面,所以才不惜動用樊再冊這張小牌,要知道雖然樊再冊不是什麽人物,可他的表面身份始終是鬥米弟子,此番出現,必定會引起江湖上的恐慌。

鬥米弟子現在都加入陰山了,從此也反映出了鬥米觀當真徹底的沒落,從今之後這個世道上哪還有什麽絕對的正道?

而法垢大師在見了這陰山四妖的陰謀之後,心中也不由得驚嘆這群妖人實在狡詐,居然借著這個臨時想出的規則來做文章,可見其心機著實高深。

要知道那枯藤老魔雖然魔功蓋世,如果他前來的話完全不必廢這等周章,但如果在這種環境下,僅派幾名手下便能堂而皇之的取走摩羅又讓眾人無法責怪的話,那無疑能更加打擊正道的士氣。

好陰險的手段,不過卻讓他們挑不出一絲理來,思前想後之下,法垢大師又瞧了瞧世生他們,這才開口說道:“既然樊師侄此次代表的是鬥米觀參加,那老衲自然也無話可說,不過凡事都有先來後到,既然你們此次是想前來參會,便要守規矩排隊。”

“排隊?”只見那長舌男哈哈大笑道:“我看不用了,我們前面的人都退賽了,你們說是麽?”

在陰山的淫威之下,眾獵妖人敢怒不敢言,說白了他們全都是一群貪生怕死之輩,如今又怎敢主動找不自在?所以當時沒有一人敢再言語。

而這些人主動的退出,倒叫那陰山四妖氣焰更旺,只見那個長舌頭男子拍了拍樊再冊的肩膀,然後對著他陰陽怪氣兒的說道:“現在只剩下你們同門師兄弟了,要知道你現在還是鬥米弟子,當然,如果你一輩子想當鬥米弟子的話完全可以不去。”

“我去!”氣急敗壞的樊再冊狠狠的說道:“那破地方,我真是多一刻都不想待。”

說話間他又瞪了一眼難空,之後才徑直的走向了世生他們,而見他走來,世生連忙問道:“樊師兄,你不想當鬥米弟子我們可以理解,但你為何要投靠魔道?”

他不說這話還好,因為此話一出那樊再冊等登時更加的氣惱,只見他指著世生幾人說道:“別叫我師兄!!我怎樣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也恨毒了你們,要不是你們我怎麽會落到這般田地?如果你們還有些良知趁早躲開,如若不然,就休怪我無情了!”

說話間他已經抽出了自己的長劍,而劉伯倫方才從他言語之中倒也聽出來了些端倪,於是他嘆了口氣,說實在的,他本來挺同情這人的遭遇,但此時此刻卻如何都同情不起來。

要知道命雖在天,但路確是自己走的,你這人想要得到人的尊重就必須要去付出才行,想讓別人都知道你尊敬你?那你去行俠仗義啊,要知道天底下有多少苦命人等待著這種有本事的俠客去幫助?

可他不但不去努力,反而卻要將過錯都轉嫁給他人。

要知道劉伯倫年少之時也曾經是個四處游歷的俠客,所以對於這種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膽小鬼,他當真打心裏感到不齒。

而在見到樊再冊一意孤行,世生仿佛在他的身上又看見了當年行雲般的癲狂,於是他便嘆了口氣,然後說道:“既然說不明白,那也就不必多說,不過要叫我們讓開卻也是萬萬不能。”

而樊再冊見他們這副瞧不起他的樣子心中更加火大,只見他對著幾人大吼道:“少瞧不起我,我告訴你們,不管你們躲不躲開這妖怪我都勢在必得,我要讓天下人都知道我樊再冊!!”

說話間,只見這樊再冊從鼓鼓囊囊的袍子裏猛地掏出了一個木盒,而世生在瞧見這個木盒之後,心中登時大驚!

因為這個木盒正是那裝著血蝸牛的那一只!

原來,盜取世生血蝸牛的,正是這陰山四妖,話說陰山四妖在得知了這摩羅一事之後也在四處尋找能夠將其引出來的東西,偏偏趕巧的是他們的目標也是那血眼蝸牛,不過在他們感到六詔之前,孔雀寨的眾兄弟已經取了那蝸牛,他們在得知了此事之後,本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做掉那些寨民,可沒想到的是猛虎營的幾個蠢賊事先將那血蝸牛當成了寶貝偷走。

不得不說,那些福大命大的寨民在不知情的狀態下保住了性命,而在後來世生更是先行在荒原之中奪回了血眼蝸牛,他本來想著之後不會再有阻礙所以或多或少的放松了警惕,可哪裏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就在這降龍潭前,那蝸牛最終還是被盜了。

當然,偷蝸牛的人並不是陰山四妖,因為他們的邪氣太強如果靠近的話世生不可能發現不了,當時這三人只是略施小計,花了一筆銀子雇來了幾個小小的毛賊,他們趁著那廚子叫賣的時候也混入了人群,這才讓世生著了盜兒。

而當李寒山方才蔔卦之時,那幾個小毛賊早就溜出了谷去將這木盒轉交給了這些妖人,所以當時他們才會得知那個卦象。

原來是這麽一回事。

就在世生幾人驚訝之時,只見那樊再冊大吼了一聲,根本就沒有理會眼前的幾人,瞬間打開了那個木盒,木盒一開,血蝸牛身上散發的獨有香氣便瞬間散開,這味道人是聞不見的,但對妖怪來說,卻又莫名的吸引力。

而世生見他居然如此不講理,剛想運輕功去搶奪木盒,可他哪裏想到陰山四妖早就給那樊再冊下了命令,只見樊再冊抓出了蝸牛之後,右手用力瞬間將那木盒打了個粉碎,而木盒一旦碎掉,他們一時間當真沒了再組織氣味散發的辦法。

就在這個關頭,眾人忽然聽到了一聲狂吼。

所有人下意識的轉頭望去,但見那藏在石壁裏面的摩羅巨妖滿眼血絲的大吼了起來,看來它已經受到了這血蝸牛的刺激從而變得狂躁了起來。

看來那血蝸牛的氣味對妖怪來說確實是致命的,那摩羅巨妖的反應要比之前任何一次都來的強烈,只見它當時身上的肌肉猛地繃緊,一口利齒被咬的咯咯作響,嘴角流涎,直勾勾的望著樊再冊手中的血蝸牛,似乎馬上就忍不住要沖出來的樣子。

而眾人見這妖怪居然破天荒的想要出洞,心中皆是一驚,如果可能的話,他們當真不想讓這妖怪落入那些魔道的手中,所以當時在場之人全都提心吊膽,有性子急的都已經喊了出來:“別出來啊!媽的,剛才老子的舞蹈都沒把你勾引出來,千萬莫要上這些人的當!!”

“沒錯,挺住啊!!你要出來我們可都完了!!”

“回去,回去!你要敢出來信不信我們打死你?!”

由此看來,這些獵妖人雖然沒羞沒臊,但也明白以大局為重,所以剛才還都盼望著能將這妖怪引出來的他們,此時反而想讓那妖怪不要出來。

也不知是否這些人的恐嚇起了作用,或者是那摩羅最後理智又戰勝了本能,只見那摩羅向前走出兩步之時,忽然又停了下來,同時流著眼淚又開始了哭嚎和自殘!

而眾人見此情景不由得歡呼了起來,世生心中登時松了口氣:看來血蝸牛也沒有起到作用。

就在眾人歡呼之際,忽然那樊再冊也發出了一聲慘叫,原來是劉伯倫已經動了,他趁著所有人的註意力都在那摩羅身上之時上前兩步一腳踹翻了樊再冊,並順手奪過了血蝸牛,他將那蝸牛往地上狠狠一摔,同時用腳踩了個稀爛。

雖然血蝸牛的氣味仍未消散,但此時的摩羅似乎已經習慣了這個滋味,只見他一邊嚎一邊又退到了洞中,而法垢大師見此情景,心中也是十分安慰,只見他雙手合十對著那陰山三鬼朗聲說道:“阿彌陀佛,看來樊師侄也未能引出摩羅,一人的機會只有一次,陰山的貴客們,請回吧。”

眾人的歡呼聲此時達到了高潮,而在這吵鬧的環境之中,那長舌頭的男子轉頭瞧了瞧背著棺材的那名少年,只見他的身子不住的顫抖,同時臉上也發出了笑容,長舌頭男子知道那血蝸牛的氣味也刺激到了他,於是他便冷笑了一聲,然後對著樊再冊罵道:“廢物!什麽都做不好!!”

樊再冊爬起了身子臉上滿是震怒和羞愧的神情,而那個長舌男在聽到了法垢大師的話後,也明白自己的計劃失敗,但他們根本不會這般灰溜溜的走掉,於是心中便湧現出了一不做二不休的念頭。

就在這嘈雜的歡呼聲中,只見那個長舌男子突然雙目圓瞪,然後伸手從懷裏又摸出一物,此物二尺見方,似乎玄鐵鑄成,其形狀如同嬰兒手掌連臂一般,通體漆黑,手掌部位用紅漆寫著一個詭異的符號。

只見那長舌男子高舉這奇怪鐵器,同時動用真氣大喊道:“陰山令在此,五陰山一脈弟子再此辦事,閑雜人等速速退去,否則,有殺無埋!”

而聽到了這話之後,本來吵雜的環境瞬間變得鴉雀無聲,但這沈默只維持了轉瞬,也就在眨眼間的功夫,但見那些獵妖人們的臉上瞬間寫滿了恐怖,他們的身子下意識的回撤,隨後居然全都驚叫著朝那谷外的方向飛奔而去。

這畫面,就如同山洪將至之前叢林中的野獸一般,當時人人都恨不得插上雙翅,仿佛跑的慢一些便會就此丟掉性命一般。

而他們究竟為何害怕呢?

因為他們害怕的原由,不是那陰山四妖,而是那長舌男子手中的東西。

那東西,並為‘陰山令’,是枯藤老人秦沈浮的令牌,話說這些年來秦沈浮雖然並未下山,但他的勢力卻在不斷擴增,陰山弟子有個規矩,正如同很多正派一樣,但凡弟子師成之後便會下山歷練為禍一方,而陰山弟子遍布天下,如果有人收了欺負,其他師兄弟也會前來為其報仇。

這正是陰山矛盾的地方,他們雖然會將同門的榮辱當作自己的榮辱,可在師門之中,卻存在著相殘迫害之事。

而入魔後的秦沈浮對門下弟子基本放任不管,不過他如果想做什麽的話,都會下派令牌給專門的弟子,這令牌便是‘陰山令’。

見令如見人,也就是說,如果陰山令出現的話,就代表著這件事是秦沈浮想做之事,如果有人膽敢插手的話,那就是明擺著要與秦沈浮為敵。

在這四年裏,陰山令只出現過兩次,一次是誅殺漠北靈劍門全族,一次是剿滅沿海小國青澤泰,那沿海小國雖不知如何得罪了秦沈浮,但靈劍門被滅一事江湖上卻鬧得沸沸揚揚,其原因居然是靈劍門掌門在游歷之時路過曾經的鄭臺郡城郊,曾無意間的踐踏了一處孤墳前的野花。

而就因為這個莫名其妙的原因,秦沈浮居然派下陰山令,將那靈劍門上上下下殺了個一幹二凈,不止如此,但凡有人說情或者阻攔同樣是一律誅殺。

那一次恐怕是江湖眾人頭一次領教到了性格怪異的秦沈浮以及陰山一脈的殘忍,自此之後,陰山令便成了所有門派最忌諱的事情。

因為此令一出,便是有殺無埋,其效果無疑於死神叩門,無論你逃到哪裏,都會被陰山弟子無休止的追殺。

要知道方才四妖出現的時候眾人心中尚有僥幸,以為這只不過是他們自己單獨行動而已,而此時陰山令的出現,無疑於告訴了全天下,如今秦沈浮想要摩羅,又有誰敢阻攔?

一陣喧囂過後,那些屁滾尿流的獵妖人全都沒了蹤影,山谷之中只留下了遍地垃圾,還有一些跑丟了的鞋子和兵器。

剩下的,只有盡數冒出冷汗了的雲龍寺武僧,以及那世生三人。

法垢大師當時心事重重,在見到了陰山令之後,他的心也滿是惆悵,四年了,雲龍寺有心脫離江湖,但卻始終不能得償所願,難道這便是命運的安排?

於是他嘆了口氣,自遠處慢慢走來的同時,對著難空點了點頭,難空會意登時接過了身後師弟遞過的金光降魔杵,隨後爆喝道:“結陣!!”

眾武僧回過了神來,紛紛抽出了戒刀棍棒,再次指向了那三人,而被包圍的三人仍沒有任何反應,似乎這些和尚在他們的眼裏根本就不值一提的樣子。

只見那長舌男子冷笑道:“你們還有鬥志值得表揚,只可惜啊,千古雲龍寺?嘿嘿,恐怕要成為歷史了,相比之下倒是你們。”

只見他說到了此處之後,轉頭對著世生三人說道:“你們孔雀寨一項中立,我家師尊也頗為讚賞,你們三人年紀輕輕,如今也想死在這裏,當真值得麽?”

確實,如果他們現在動手了的話,那就意味著就此要公開同秦沈浮作對,他們三個以後將永無寧日可言。

這個犧牲當真太大了。而他們到底該如何選擇?

世生他們並沒有說話,而法垢大師見此事已成定局,便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難空,動……”

“且慢。”就在那一刻,世生三人忽然動了,只見三道身影閃動,他們已經沖到了陣中,那個長舌男子心中一楞,世生的揭窗早已迎面而來,而那長舌男子見狀慌忙以陰山令抵擋,只聽咣的一聲,兩人的身子各自震退了少許,世生借力落在了法垢大師的身旁,並且對著他沈聲說道:“晚輩深知大師慈悲,雲龍寶剎既然已經退出江湖,雲龍寺佛言無悔,又豈能再此被這些惡人汙了手腳?所以,接下來,交給我們就好。”

這句話,還是當年行顛老爺子教給他們的,行顛師傅的死,照亮了三人的路,就在那一刻,三人都笑了笑,而那法垢大師聽聞世生此言之後,心中不由得感慨萬分,想來當初的那三個少年,此時已經成長為了頂天立地的英雄俠客,他們體諒雲龍寺的處境,此刻便想將所有的事情攬在自己身上。

於情於理他們都回這麽做,雖然很冒險,但這絕不是沖動,因為他們什麽都會,就是不會背叛自己的心,要知道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又豈能被這些惡人威脅?

如果是那樣,還真不如讓他們死了。

當時李寒山已經開始掐指蔔算一切對己方有利之事,而劉伯倫和世生想的倒是更加簡單,有殺無埋?開玩笑,在這裏把你們都幹掉,之後大不了離開孔雀寨躲上一陣子,他們就不相信憑借著自己的本事有誰能抓到他們。

而就在此時,那長舌男也立住了身形,他望了望被揭窗打出裂痕的陰山令,再擡起頭的時候,一張本是翠綠的老臉此時居然變成了深藍色,只見他對著世生狂吼道:“難道你真的想死麽?那我們就成全你!!”

說話間,一陣猛烈的狂風皺起,那三人已經化成了三道黑影撲了上來,而世生劉伯倫李寒山三人也沒有猶豫,各自抄起家夥迎了上去。

一場惡戰,就此正式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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