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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大婚進行時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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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經坐在這時呀,馬上再吃點東西,你就要走了。”麻敏兒差點說‘你就可以滾了’了。

洛陽郡王氣得瞪眼。

麻敏兒卻被他瞪眼的小動作惹笑了。

小仙女笑了,洛陽郡王又不生氣了,單小單把一碗仙草凍遞給他,他高興的端起來就吃,“哇,什麽東西啊,這麽好吃。”

說話間就把一小碗吃完了,又要了一碗,還要第三碗,被麻敏兒制止了,“不能多吃,肚子要疼。”

“哦。”就在麻敏兒以為他會鬧時,他居然乖乖的放下了碗,到是讓她驚訝了一下。

洛陽郡王齜牙朝她笑笑,“還有雪糕呢!”

怪不得,麻敏兒失笑:“這個你帶在路上吃。”

“你趕我走?”劉載呈又瞪眼。

“嗯。”麻敏兒立起身,“我送你到門口。”

“真的?”小仙女要送自己,生氣瞪眼的劉載呈瞬間又不氣了,高興的從椅子上站起來:“那我明天再過來找你。”

“隔三天再過來。”

“哦,那就三天。”感覺三天還能接受,劉載呈高高興興的提著雪糕走了。

單小單站在麻敏兒身後,輕聲道:“三天後,北郡王要過來。”

“就是等他過來時,讓他們見見啊,讓夏臻處理他。”

單小單感覺主人使壞,低頭一笑。

哼著小曲的洛陽郡王進了一片幽靜的私人宅館,拉開移門:“載離哥,你找我呀。”

劉載離半倚在竹椅上,聽到門響,收回看向外面的目光,“嗯。”

劉載呈隨意的找了個椅子坐下,“載離哥,你可很久沒有找我玩了。”

劉載離坐起身,伸手拿茶壺,給他倒了一杯。

“我不喝茶,我吃雪糕。”洛陽郡王邊說邊打開保溫盒,從裏面拿出一支有花臉的雪糕,嘖了一口,“又甜又涼,真是好吃。”

“你去過麻二娘家了?”劉載離眉角幾不可見的動了一下。

“咦,載離哥,你怎麽知道的?”

劉載離垂眼,“這東西,只有她家有。”

“是啊,我們京裏做的涼陶沒這樣的。”洛陽郡王說:“剛才還以為跟桂花糕一樣的糕點呢,想不到比冷陶還涼爽,真好吃。”

劉載離擡眼,“拿一支給我。”

“不給。”洛陽郡王一只手吃雪糕,另一只手連忙護著保溫盒,可那裏有劉載離的動作快,到底被他搶了一支,“載離哥,你幹嘛搶小仙女給我的雪糕。”

“小仙女?”

“是啊,跟在天上飛下來一樣。”洛陽郡王目光閃亮,仿佛又回到那天晚上。

劉載離的目光倏一下變了。

馬上就要大婚,秋白硯開始整理、擦試麻敏兒的嫁妝,嫁妝很多,一些大件只能放到院子裏擦洗,否則還真轉不開身,可在院子裏就算緊關院門,露天還是有些招眼,不過不像前段時間,他派人死死守著,一動也不敢動,現在北郡王就在京城,誰動試試。

隔壁院子裏的人,終於看到邊上院子裏放滿了上等的家俱,定眼一瞧,好像都是嫁妝,連忙去匯報消息了。

“老大,老大,隔壁院子封緊的門終於開了,裏面的東西也拿到院子裏曬了。”

“是啥東西?”

“是嫁妝,而且都是上等的好東西。”

“打聽了沒有,是誰家的?”

小嘍嘍道:“今天看到人了,好像是安隆商行的大管家秋白硯。”

“什麽,是他?”被稱為老大的中年男人驚的立起身。

“是的,老大。”

老大神色不定,轉了轉眼珠子:“行,我知道了。”

“老大,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小嘍嘍手癢。

老大提醒道:“先別動,我去找上頭,問問上頭的意見。”

“哦,那你快問問,那可都是好東西,值不少銀子呢。”小嘍嘍急切的就想伸手過去摟一把。

“別亂動。”

“哦哦,別亂動!”小嘍嘍眼珠子一直轉來轉去,老大肯定沒看到好東西,要是看見了,肯定會忍不住動手。

秋白硯要離開時,看守的人提醒:“秋大掌事,剛才隔壁好像有人出去了。”

秋白硯朝隔壁看了看,“我知道了。”

“要不要再派些人過來?”

“我會看著辦的。”秋白硯路過隔壁時,特意多看了眼,心中有數了。

風之平在五城兵馬司當值,因父親的原因,他與秋白硯會過兩次面,雖然他並不喜歡商人,但父親與他小東家有交情,他還是給了面子,與他吃過兩頓飯,想不到現在居然找到衙門來了。

“有事?”

秋白硯拱手一笑,“不好意思,打擾了,是有些事。”

“哦。”風之平轉身對手下人道,“我和秋掌櫃說些事。”手下人自覺的離他幾步遠。

“說吧,什麽事?”

秋白硯道:“我家小東家有些嫁妝放在楊樓巷院子內,這兩天搬出來擦洗……”

他的話沒有說完,風之平就明白他什麽意思了,“行,我知道了,我會多派些人手過去。”

“風大人,能不能派防火隊去。”

“防火隊?”

秋白硯點頭笑笑。

風之平雖不解,但還是賣了這個人情。

京城某處某房間內,那個被稱為‘老大’的中年男人已經站在主人面前了,“爺,我們盯了這麽久,沒想到竟是安隆商行小東家麻二娘的嫁妝。”

“又是她?”

“主人,那還要動手嘛?”

被稱之為‘爺’的貴公子人仰頭嘆了口氣。

“爺也覺得可惜是不是?”中年男人說道:“剛才來時,賊六好像不死心,想私自動手。”

貴公子倏的直視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也是久混江湖之人,馬上明白他的意思了,“爺,小的懂了,要是賊六動手成了,那我就認他,要是他失敗了,那是他綹由自取。”

貴公子垂下眼,自顧玩手中的綠松石了去。

中年男人悄悄的退了下去。

勞累一天終於結束了,爬上床的麻敏兒感覺到了累極了,老娘呀,嫁個古代王爺怎麽這麽麻煩,煩得我都瘦了二斤了。

伸手摸摸本就不足一尺九的小腰,現在怕是只有一尺八了,麻敏兒趕緊讓自己睡覺養胖胖。

半夜時分,卻被人叫醒了。

“怎麽啦?”她嚇得彈跳起來。

單小單回道:“秋大掌櫃派人來說,放嫁妝的地方被賊偷了。”

“那抓住賊了沒有?”

“抓住了。”

“抓住了,那他處理就行了,我要睡覺了。”聽到沒事,麻敏兒準備躺下來睡覺。

“小東家,京兆尹的推官要你這個嫁妝當事人簽字畫押呢。”

“哎呀,好煩啊!”麻敏兒煩燥的把頭發揉成了雞窩。

麻敏兒到楊樓巷子時,天色都亮了,巷子被圍得水洩不通,單小山兄弟只好一個開路一個叫路,兩人合作才把麻敏兒帶到了京兆尹辦案人員面前。

“你怎麽也在?”麻敏兒看向夏臻。

“有人通知了我。”

“哦。”

“你就是這些嫁妝的當事人?”京兆君推官例行公事般問道。

“是,大人。”

要不是當事人的身份高,要不是被偷的東西價值實在太高,那用得他一個推官(掌獄訟之事)半夜三更爬起來辦小偷小摸的案子,真是一肚子火氣,還沒地方發。

屏住氣,王推官說:“剛才已經詢問過你的管事,他說少了一對雙耳玉頸瓶,一座翡翠大菘菜,還有一幅《韓幹夜照白》,已經在這些小賊身上搜到了,不過作為呈堂供證,你這些嫁妝要過府衙,請在上面簽個字。”

誰不生氣,半夜三更的讓人來簽字,麻敏兒也忍住氣:“讓我管事簽名就行啦,他完全可以代表我呀。”

“這三件價值近六十萬兩,他代替不了你,非要你本人簽字畫押。”王推官看了眼據說是麻帝師庶孫女的小娘子。

整個京城人都知道麻家落魄,她那來的銀子辦這些貴重物品,三小樣就要六十萬兩,娘額,我一個推官連貪帶搶也沒這麽多銀子,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他不知覺的看向夏臻,聽說他有金礦,果然啊!

夏臻瞄到推官那一眼了,他很想說,冤枉啊,敏兒從沒伸手問我要過一兩銀子啊,甚至我還在她家噌吃噌喝從不給錢,我也想知道,小媳婦那來這麽多銀子,簡直比我這個有礦的人還闊氣,居然還被他買到《韓幹夜照白》,那得多少銀子!

“啊,三樣東西有這麽貴嗎?”麻敏兒轉頭問秋白硯,她還真沒有過問過自己的嫁妝,都是爹讓他看著買的,她內心也吃了一驚。

秋白硯點點頭。“是,小東家,這是你的鎮妝之寶。”大東家讓他買的,說是挑貴的買的,他就挑了三個實惠的,兩個大玉件,小東家自己留著傳家用,一個是按著夏臻的喜好買的——一幅《韓幹夜照白》。

“什麽小賊啊,這麽有眼光,盡撿貴的挑。”麻敏兒的興趣到是被勾上來了,朝小賊看過去:“還真有一手。”走了幾步,蹲到地上,“餵,小賊,這些東西可都是鎖箱底的,你們怎麽偷到手的?”

賊六眼皮擡擡,他還是第一次在外地人跟前失手,連哼都不想哼,這次進去,怕是有段時間才能出來了。

“不想說?”

賊六這次連眼皮都不想擡了。

“唉!”麻敏兒立起身,“走吧,這位大人,早點辦完早點回家!”

誰不想回家,王推官想罵人,但是不敢,繼續裝孫子,陪著笑,“郡王,這邊請——”北郡王啊,聽說是個蠻橫的主,少惹為妙。

本就出名的麻敏兒再一次出名了,三樣嫁妝價值六十萬,這不算什麽,最牛的是,她居然買到了《韓幹夜照白》,這可是前朝最有名的畫馬圖了,那個收藏玩家不想擁有,居然在他的嫁妝裏。

京城大街小巷都在議論,就連王孫貴族的府邸、花會,談論的也都是北郡王未來小妻子的嫁妝,大街小巷並不知道麻通奉家什麽情況,可京裏的貴族們知道啊,他們驚訝極了,“不是說麻家沒有銀子嘛,怎麽會有這麽多錢辦嫁妝?”

“這個你們就沒有我懂了。”

“你懂,趕緊說說。”

“據我打聽,嫁給北郡王的麻二娘是麻家庶六子的女兒,而麻家庶子早就跟京裏的麻家分開了,早已獨立門戶。”

“這麽說,買嫁妝的銀子跟麻通奉家沒關系。”

“是,沒關系。”

“想不到麻家庶六子這麽有能耐,竟有這麽錢。”

“我還打聽到了,聽說這麻六子資質平平,根本沒有賺錢的能力。”

“難不成這嫁妝是北郡王到貼的?”

——

元泰帝看著眼前的暗衛,想不到夏子安和他未來小媳婦又出幺蛾子了,眼皮沈沈繼續聽下去。

“聖上,小的去打聽了,銀子並不是北郡王到貼的。”

恩,元泰商驀得擡眼,“怎麽回事?”

“回聖上,麻家庶六子生了個能幹的女兒,這小娘子自從到了流放地,就買田種地,買鋪做生意,短短幾年間,就賺了大把大把的銀子,經我們的人估算,不下千萬兩。”

“千萬兩?”

“是,聖上!”

“做何生意,能賺這麽多?”元泰帝感到吃驚。

暗衛回道:“回聖上,主要是糧食、蔬菜種子,其二是棉花、棉布和成衣,其三是各式小吃鋪子,最後是雜貨鋪,每樣都賺錢,生意做的非常大。”

“竟如此能幹!”元泰帝瞇眼道:“怪不得夏子安看不上京中的小娘子,原來他看上的小娘子就是一座活金礦。”

“聖上形容的太對了,她就是一座活金礦。”

——

元泰帝打聽到這這些,劉載離亦知道了,他知道麻二娘能幹,卻不知這樣能幹,難道是秋白硯?

他完全有理由這樣想,他和麻二娘相識,就是因為此人,他在京中太能幹被人擠走,卻成就了麻二娘,不知為何,想到這裏,他仿佛跟麻二娘有了共通的地方,內心瞬間柔軟起來,我們還是有緣份的。

“來人——”

“郡王——”有暗衛立即躥到了他面前。

“幫我做件事。”劉載離邊說邊招手,暗衛俯耳到他跟前,聽了他的話,驚得雙眼珠差點掉出來了。

“郡王,這……這……不妥吧。!”

劉載離冷冷道:“沒什麽妥不妥。”

“郡王,他不是平民百姓,一旦……”

“我管不了那麽多,你照著我的意思辦就是了。”

“郡……”

劉載離雙眼緊眼,“你不做,有的是人做。”

暗衛緊抿嘴,頓了一下後才回道:“是,郡王!”

京中議論紛紛時,北郡王府的人也知道了,夏家父子坐在正廳裏等著孫子(兒子)回來,一見上面,就把他拉到了書房,“子安,究竟怎麽回事?”

“祖父,你也以為是我的銀子?”

“難道不是?”夏仕雍道。

夏臻搖頭:“祖父,仔細想來,我才發現,我在敏兒身上竟從未用過一分銀子。”

“怎麽可能?”夏仕雍吃驚的問。

“祖父,真的。”夏臻無奈的笑道:“細細算起來,我白吃白喝敏兒好幾年了。”

夏仕雍不解:“怎麽會這樣?”

“敏兒從未提過銀子,我也沒朝這方面想,她跟著我出行,我以為軍中支銀子給她了,結果她都沒有讓管事去支過,都是用的自己的銀子。”

“這……”夏仕雍父子相視一眼,嘆口氣。

夏臻擔心道:“祖父都這樣想,我想聖上肯定派人查敏兒了。”

夏仕雍道:“讓他查,查了反而好,至少不會整日疑心金礦了。”

夏臻搖搖頭:“驚墨剛才查了,敏兒身家千萬。”

“什麽,千萬?”

“嗯。”夏臻點點頭。

夏仕雍一直認為麻家敗落,小門小戶,沒想到現在要身份是——朝奉大夫的孫女,要錢財——千萬兩,絲毫不遜色。

夏仕雍長長嘆氣,“不好查我們夏家,個個都從你的未婚妻著手,沒想到,竟讓他們查出一個如此能幹的孫媳婦。”

夏臻莞爾一笑,“祖父,經此一折騰,我們在京中算是站穩腳跟了。”

夏仕雍點點頭,“是啊,要不是你媳婦能幹,還不知道要掀起怎樣的風浪呢,要是一個扶不起的阿鬥,說不定就被這風浪吞了。”

夏則濤感覺老父親的話好像在說自己,低下頭,雖然失落,但他不得不承認,要是素欣遇到這些問題,確實早就被風浪吞了。

——

風之平回到家,把秋白硯請自己幫忙,以及夜裏偷盜的事告訴了父親,“父親,麻二娘真那麽能幹嗎?”

“嗯,確實如此。”

“可她現在也不過十六歲而以,只是一個小娘子。”

風江逸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年紀小又怎麽樣,一個人要是有出息,就是再小也能闖出一片天來。”

風之平感慨萬千:“我家瑤兒還懵懵懂懂,什麽都不知,人家已經賺下萬千家財,可真不能比。”

風江逸繼續說道:“麻二娘最厲害的地方不在會賺錢。”

“那在什麽地方?”風之平好奇的問。

風江逸誇讚道:“識人、用人,這才是她最大的長處,不要說女人,就算是男人,也未必有她的識人之明。”

“父親,你經常對我們說,權威者最高境界是禦人。”

風江逸點點頭:“沒錯,麻二娘手下的掌櫃、仆從,都是做事的好手。”

風之平誠服的點點頭,“就拿前幾天過來找你借人的小子,也不過十幾歲,可做事已經非常老道。”

風江逸笑道:“且這事並不是他東家讓他過來的,是他主動找到了我,這說明了什麽,其一,有心,其二,敢為。”

“父親,我明白了。”

風江逸道:“好好做事,不要以為京城就是天下,永遠不要忘記,‘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是,父親,兒子受教了。”

——

麻齊蒙再也坐不住了,從茶樓跑回家,一口氣跑到了老父親跟前,“父親啊,父親啊,老六家有萬千家財啊,萬千啊……”

麻承祖擡眼,“那又怎麽樣?”

“啊……”嚎喪的麻齊蒙被老父一句話給問住了,是啊,他們早就分家了,再多的錢財跟他沒關系,“可……可……”

麻承祖冷哼一聲:“人各有命,好好去逛你的茶樓,喝你的小酒,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

“我……我……”

“出去,不要影響我看書。”

麻齊蒙典著臉:“父親,你總得讓老六孝敬你一點吧。”

“然後,這銀子落到你口袋裏,讓你去上等的茶樓,喝上等的茶?”

“給父親的,不就是給我的嘛。”

麻承祖連冷笑都沒有了:“窮不可怕,可怕的就是你這種厚顏無恥之人。”

“父親,你竟罵我?”麻齊蒙跟孩子一樣紅了眼要哭。

麻承祖低頭看書,內心都涼到了極點,有用的嫡長子被先帝殺了,留下一個無能的次子,庶子庶孫們……他雙眼灰蒙蒙,已經完全看不到東平王家的影子了,一時之間頹喪之極。

——

單小三把外面的消息帶到了家裏,麻齊風愁得吃不下飯,“敏兒啊,京城可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我們家露白,會不會……”

“爹,你忘了,你女婿是北郡王呢。”麻敏兒也不想啊,這可惡的小賊。

“還有比北郡王更高的人呢!”

麻敏兒安慰道:“爹,你女婿可是個不講理的橫子,要是誰惹了他,他要殺人的,你怕什麽。”

“啊……那……那要是皇……”

“爹,別亂說,這天下都是皇帝,我們的東西當然也是皇上的。”麻敏兒趕緊打斷了他的話,什麽都不怕,就怕被有人心扯到皇家權威上,這種罪,可是說不清楚的,說砍頭就砍頭,該緊慎的還是要緊慎。

——

不知不覺中,八月竟過了大半,快到八月底了,離大婚的日子一天比一天更近了,北郡王府跟麻家人都忙得腳不沾地,你要說忙什麽,具體也說不上來忙什麽,反正就是一個字——忙。

風府借過來的人幹得挺好,也挺賣力,可是莫婉怡沒感到放松,相反,還有些隱隱的擔心,上次讓二娘再找兩個懂郡王大婚的婆子,結果事情一件接一件出,都沒有空整這些,她想去找二娘,又怕她麻煩,舉棋不定。

——

上次在麻二娘家遇到夏臻,被他帶到酒樓裏灌得醉生夢死,劉載呈睡了三天才醒過來,醒來第一句就罵:“滾犢子,有這樣對待朋友的嗎?”氣得在家裏砸了不少東西。

劉載呈想找夏臻算賬,走到府門口又回頭,“看在小仙女的份上,我先饒你一次,要是再有下次,我非跟你拼了不可。”

“那……郡王,你還去麻二娘家嗎?”小王爺無法無天,夏臻又是個北橫子,小廝怕兩人打起來沒法收場,沒想到小王爺居然頓住腳了,連忙追問一句。

“去,怎麽不去?”劉載呈胳膊甩得老高,“不過老子沒心情,等什麽時候有心情了什麽時候再去。”

哎呀娘呀,小廝暗自松了口氣,還是第一次見自家主人放過誰,北郡王狼虎將的名聲還真不是蓋的。

——

麻敏兒也感覺到問題了,那就是沒問題。咦,這是什麽話,‘沒問題’叫什麽問題。

打個比方,據說N年前,某位科學家證明了一道高等數學公式,並且把這道公式應用到了實際生產中,結果生產出的東西有問題,生產廠家就找這位科學家,科學家把自己的公式證明給他們看,生產廠家當然不懂,但他們請了很多學術界的人聽他證明,結果每個人都覺得這個公式沒問題,但是其中有個旁聽的高中生舉手站起,問公式中其中一個細節,‘這個是從那裏來的呢?’科學家被問住了,問題就此被找到,原來科學家自己隨手編了個小公式套用其中。

麻敏兒當然不是要這樣的‘高中生’,恰恰相反,她需要最最內行的人,指出這些看似完美的婚禮流程中存在的隱患。

“小單——”

“小東家……”

麻敏兒想讓人找夏臻,“算了,他也很忙。”

“小東家想讓人去王爺?”

“不去了,等他來了再說。”

“哦。”

劉載呈的心情很快有了,他再次來了麻敏兒家,門房的人已經得了夏臻的命令,不敢隨意放他進來了,並且在門口放了幾個侍衛。

門房的人攔不住他,侍衛攔住了他,“對不起,洛陽郡王,我們王爺說了,夫人馬上就要大婚了,不宜見外男,這個規矩他說你懂。”

“我懂個屁,老子只知道,我想見誰就誰。”劉載呈在麻家門口撒起潑來,侍衛只聽命令攔,別的他們不能做,也不敢做。

“二娘……二娘……”被人攔住,劉載呈大吼大叫。

門房的人趕緊進了內院,把事情告訴了麻二娘,還真是讓人頭疼:“讓他回去。”

“夫人,我們豈能勸得了他回去。”門房的人縮頭不敢去。

還真是,他可是京裏有名的小霸王,麻敏兒立起身,“我跟你去。”

“夫人,不妥。”月梅等丫頭阻止。

風家來的婆子丫頭也阻止。

麻敏兒朝她們看了眼,“我心裏有數。”說完,冷冷的刮了她們一眼,繼續朝外走,有婆子上前攔人。

“小單,把她拉到邊上,省得我忍不住動手,像打洛陽郡王一樣,把她打殘了。”

“是,夫人。”

打……打殘!攔人的婆子就著單小單的手讓開了,嘴角卻一抽一抽,這是不服氣的表現。

麻敏兒才不管呢,到了門口,“小王爺——”

洛陽郡王一看她就叫:“這些人居然不讓本王進去,要不是看在你要大婚的份上,我早就抽刀殺了他們。”

麻敏兒微微一笑,給他行了禮,“那真是感謝小王爺了,謝謝你為我著想。”

滔天的怒火,小仙女一個行禮,一句好話,收拾的妥妥貼貼,“二娘,你讓他們讓開。”

麻敏兒搖搖頭,“你剛才也說了,為我大婚著想,不能殺人,那也要為我大婚想想,不能進來喲!”

“……”劉載呈被自己挖的坑埋了,“可我是你的朋友,你的客人,你不讓我進去,像話嘛!”

麻敏兒明白,劉載呈此時的行徑已經是對自己最大的客氣了,要是再不讓他進來,說不定要翻臉,小霸王翻臉可不好玩,怎樣把他忽悠走呢?

突然,她想到了,笑道:“小王爺,請你幫個忙行嗎?”

“行啊?”聽到這話,劉載呈雙眼亮了,能為小仙女做事多好啊。

“小王爺,你能幫我找兩個懂行的喜婆嗎?”

“就這事啊!”劉載呈不以為然。

“是啊!”麻敏兒笑容明麗,讓人拒絕不了。

“沒問題,我馬上就回去找我祖母幫你要兩個,送給你了。”說完,劉載呈如一陣風一樣消失不見了。

還真是……麻敏兒失笑。

劉載呈回到府裏就叫:“祖母……祖母……”

老梁王妃聽到寶貝孫子叫,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呈兒……呈兒,叫祖母有何事啊?”

“祖母,給我兩個最好的喜事婆子。”

老梁王妃還以為他叫幹什麽,搞得她心都提起來了,聽到這話,把心放到肚子裏,“你要喜婆幹嘛?”

“有用。”

“什麽用?”

劉載呈不耐煩的道:“祖母,你問那麽多幹嘛,有沒有人,給不給,不給我找母妃要去。”

“給給給……”老梁王妃拿寶貝孫子沒脾氣,趕緊不問了,對身邊的管事嬤嬤道:“拔兩個最好的,把賣身契一起給小王爺。”

“是,老王妃。”

“多謝祖母!”劉載呈等兩個婆子來了,手一揮,“趕緊跟我走!”說完,又如一陣風一樣消失在老梁王妃面前。

“這孩子莫不是魔怔了。”

老梁王從外面進來,“呈兒幹嘛呢,看到我拐到另一個走廊跑了。”

“這孩子……”老梁王妃笑了,“剛才跟我要了兩個喜事婆子,我琢磨著大概是給麻家二娘送過去了。”

“還真交上朋友啦?”老梁王朝外面看了眼,大孫子早就沒影了。

“是啊,聽說前幾天喝酒,醉了三天沒醒,可嚇死我了。”

“還真是……”老梁王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那姓夏的莽夫,有什麽好交的。”

“總比多一個敵人好吧。”老梁王妃說。

老梁王心有不甘:“那倒是,可只要我想起那小子訛過我家銀子,我心裏就咯得慌。”

“得了吧,又不是你一個人被他訛過,想這些做什麽。”

老梁王坐到主位,丫頭上了茶水,他喝了幾口,“不過最近,呈兒沒出去鬼混惹事,我耳朵根子清靜了很多。”

“我也是,這幾天也沒人到我跟前告狀。”

老兩口相視一笑,“哈哈……那兩個婆子送得也不虧。”

劉載呈死纏死磨噌到了麻家一頓晚飯吃,一桌子都是人,他還真不習慣,可是自己非要留下來的,能有什麽辦法,只好強裝喜歡。

麻悅兒感覺到他在假笑,暗暗送了個白眼,給小五弟舀了點沒放鹽的蛋羹,“小五,小嘴過來呼一口,對,慢點兒,不要燙著。”

莫婉怡人雖坐在桌子上,手裏也拿著筷子,可是身邊的仆人就沒停過,不是她過來回事,就是你過來問事,忙得飯都沒來得及吃。

麻敏兒朝小單看了眼。

單小單馬上到了餐廳門口,攔住了還要進來回事的人,“等夫人吃過了再來。”

“可事情……”

“再急也等等。”

“哦。”門口幾個婆子被攔住了,要是細看,大部分是風府來的人,當時讓他們挑事時,幾乎都挑了管事,所以她們總來回事。

莫婉怡看到小單到門口攔人,不好意思朝二娘笑笑,“我沒什麽經驗,有些手忙腳亂。”

麻敏兒笑道:“小王爺已經把喜婆帶過來了,等下就和你一起做事,要是有什麽不妥的,她們會講的。”

劉載呈聽到自己帶過來的人馬上就派上用場,高興的說:“沒錯,她們可是我祖母得力的婆子,保管你用著趁心。”

“多謝小王爺了。”

“客……客氣啥。”從來都惹人厭的小霸王也有被人謝的一天,還挺激動的。

“吃菜啊,小王爺。”麻敏兒笑道。

“哦哦。”劉載呈還有不好思的時候,不好意思的都沒有發現麻家吃飯跟他們家不一樣都忽略了。

麻三郎和麻大郎相視一眼,偷偷聳了一下肩,二姐就是有本事,又一個爆燥的公子被他捋順了。

也不知咋的,雖然不習慣,可劉載呈感覺麻家的飯特別好吃,一連吃了三小碗才放下筷子。

吃完飯後,麻悅兒讓婉怡休息,餘下的事她來處理,麻敏兒還要練習大婚時的一些細節,對小妹道:“我先去忙了,大哥三弟,你們幫我送一下小王爺!”

“好!”麻大郎笑著回道。

“啊,你不送我嗎?”劉載呈驚訝極了,心道我只跟你是朋友啊,沒跟你哥哥是朋友啊!

“真忙,對不住了,小王爺。”麻敏兒給他行了一禮進內院了。

“……”

麻悅兒見他呆呆的不動,面露得體的笑容,“小王爺,請吧——”

劉載呈回過神,“你誰啊?”

“麻二娘的妹妹,麻四娘!”麻悅兒又暗暗的罵了聲白癡。

“你……”劉載呈差點漏了小霸王的本性,被小娘子的一個瞪眼給瞪回去了,咦,怎麽瞪得跟小仙女一樣,難道她也是小仙女?

麻悅兒也忙,朝他大哥看了眼,意思說,趕緊把這人送走。

麻大郎幾不可見的點點頭,伸手作請:“小王爺,請——”

劉載呈心道,自己一定是上輩子欠麻家的,誰家敢對自已這樣,誰家不是小心翼翼陪著笑臉,就他們家對自己不客氣。

上了馬車,長隨小心翼翼的問:“小王爺,咱以後還來嗎?”

“來,怎麽不來,我都跟麻二娘、夏子安成為朋友了,肯定要來的。”劉載呈說得振振有辭。

長隨暗暗縮頭,都被人家趕成這樣了,還要湊上來,可真是……。

晚上,莫婉怡手上拿著兩個喜婆子的賣身契,找她倆問了些話,兩個婆子倒是很明白自己的處境,前主人已經把賣身契給了現主人,她們只有好好幹才有出路。

兩個婆子輪流上陣,把京城王候貴胄的婚禮流程講了一個晚上,特別是其中的一些彎彎繞繞,莫婉怡感覺自己一下子清爽明白了很多。

第二日一早,莫婉怡就把兩個婆子放在自己身側,聽下面的人回事,沒多久,兩個婆子就低頭提醒,“主人,剛說到的幾樣水果桃酥不必買那麽多,只要妝擔上擺個樣子即可,這樣可以多放幾樣醒目的妝奩,既好看又實惠。”

“擺了妝奩會不會被人說成顯擺?”

“夫人,在咱們京裏,該顯擺的就要顯擺。”

莫婉怡點點頭,“行,我知道了。”

風家來的丫頭婆子這才註意到,當家主母竟真用了洛陽郡王送過來的婆子,他們目光不明的相互看了眼。

莫婉怡看到她們變幻的臉色,算是明白了,果然是把自己當鄉下人了!在松口氣的同時,她擔心這些丫頭婆子會回去說道,會讓麻、風兩家不好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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