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老爹又朝去年的十五畝地看過去，今年這十五畝地，十畝長了蔬菜，還有五畝地長了苕苕（學名：紫雲英，不僅可以漚肥，更是家畜的主要飼料，春季時，嫩梢也可摘來吃。），專供用來漚肥，養牲口。

今年，更是增加了不少牲口，其中買了三頭牛用於耕地，十幾只羊，還有最好養的家豬，雞鴨鵝等就不要說了，那更是成欄成欄的養，用它們糞便和苕苕漚肥，田種什麽，什麽有收成！

整個小旺村的人都在麻家領到了活幹，那怕是七八歲的娃子，他們割草餵牲口，每天都能從麻家掙到幾個銅子。

小旺村正成了興旺之村，難道冥冥之中，老天爺真是送了個福娃過來？

至於第二茬占城稻能收多少，麻敏兒還真沒有時間關心，她在為鎮上的鋪子操心。

操什麽心呢？七、八月份，正是大豆成熟的季節。由於去年翼州大旱，雖說分了冬小麥種子，但仍然有很多農戶的田空置著，對於農人來說，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讓田空著，那是對老天爺的不尊重，怎麽辦？他們種了大豆，大豆既養田，也能讓農人有收成。

農人以為自己的大豆要做幾年豆醬，那曾想，雲水鎮上，麻記鋪子大量收購，而且價格不低，那叫一個高興啊！紛紛把大豆賣過來，就連雲水鎮以外的村子都有人過來賣。

麻敏兒要這麽多大豆幹嘛呢？當然做豆制品。從最常見的豆腐做起，由於雲水鎮今年發展的好，人們舍得花錢，豆腐上市，行情不要太好喲，可惜，馬上被人模仿，而且模仿的人還是麻家嫡子麻齊蒙的鋪子。

鋪子掌櫃彭偉然問：“小東家，怎麽辦？”翼州幹旱，他流浪到雲水，雖然分到了田地，能勉強度日，但日子過得很難，因為識字，被麻敏兒招過來面試了一翻，最後成了麻敏兒的第一個鋪子掌櫃。

“是呀，小東家，怎麽辦？”另外招來的兩個磨豆腐的夥計一臉緊張，如果小東家鋪子幹不下去，他們就要失業，剛好的日子又要沒了，怎能不擔心。

麻敏兒輕輕一笑，“我早想到了，咱們做別的。”

“小東家，做什麽？”

幾天後，麻氏鋪子，豆腐還賣，但不是主打，改豆腐幹、千張（有的地方叫百頁）為主打，新鮮的花樣，引得人們爭相來買，不僅如此，連平定縣城的酒樓都來訂貨。

可惜，不到半個月，麻家老四的鋪子就賣豆腐幹、千張了，由於他在鎮上衙門裏任職，鎮上一些人想拍他馬屁，生意很快就起來了。

“小東家，我們又被他們模仿了！”

麻敏兒輕輕一笑，“那就改做小吃店，做豆腐腦、豆腐花。”

“哦！”彭掌櫃沒想到小東家的豆制品種還挺多，本來擔心的，現在不擔心了，幹勁十足又改做豆腐腦、豆腐花。

結果，麻家老二開始做了，不僅如此，他還在縣城衙門附近、書院附近，擺了小攤，專門做小吃食豆腐腦、豆腐花。

“小……小東家……”彭掌櫃頭上冒汗，“我絕對沒有洩漏做法方子。”

“我知道。”

“啊……”彭掌櫃看著淡定的小東家，搞不明白了，“那……那我們……”

“再改別的。”

“啊，小東家，你還有啊！”

“那當然！”麻敏兒笑笑，“咱們來做腐竹，做成幹貨，賣到更遠的地方。”

“哦。”彭掌櫃從開始的不安，到後來的驚訝，再到現在的淡定，他現在除了跟隨小東家的腳步，不做別的。

結果仍然被麻家人學著做了，這次是沒有存在感的麻老七。

坐在自家廊下，吃著小黃瓜（古代的黃瓜跟現在看到的黃瓜是有區別的，皮不是青的，偏白黃色，所以才叫黃瓜。）

麻齊風坐在女兒身邊，拿著蒲扇跟她一道乘涼，擔心的問：“敏兒，要不要爹去找祖父，讓你祖父制止。”

“別，爹，隨他們去。”

“可你的生意……”

“爹，就算麻家兄弟不模仿，別人也會模仿，我們阻止不了的。”

“那……我們的生意怎麽辦？”麻齊風擔心的問。

麻敏兒笑道：“爹，你別擔心，我還有一個豆制品沒出來呢！”

“啥……？”

“大豆油。”

“油？”

“嗯！”麻敏兒說道：“大家都吃豬油，屬於動物油，植物油不多，要是我用大豆制油，生意肯定好。”

“那要是麻……”

“爹，麻老五和麻老九絕對看不上榨豆油的營生。”

麻齊風覺得奇怪：“為何？”

麻敏兒回：“榨豆油，屬於薄利多銷，要吃苦的營生，他們才不高興做呢。”

“要是他們請人做呢？”

“賺的錢他們連工錢都不夠付的。”

“這……”麻齊風的意思是，那我們不也是這樣？

“爹，相信我！”

“哦。”麻齊風想想道，“那其他豆制品，你還做嗎？”

“做，每樣都做。”

“要是沒生意怎麽辦？”

麻敏兒笑了：“爹，生意只會越來越好。”

麻齊風皺眉表示不理解。

見老爹擔心，麻敏兒反問：“爹，雲水鎮上只有一家小小的繡坊，沒人竟爭，但你平時去嗎？”

麻齊風搖頭。

“平定縣城，光一條街上，大大小小就有四五家繡坊，可你見那家生意不好倒了？”

麻齊風看向女兒。

“同樣行當的鋪子越多越有人來，知道為何嗎？”

“大家有的選擇。”麻齊風想也沒想就回道。

麻敏兒笑道：“沒錯，並不是每家質量都好，也並不是每個人都需要最好的，差質量的有貪便宜的人買，質地好的東西有願意出高價來買的人，豐富的物品，才能滿足不同層次需求。”

麻齊風點點，“爹明白了。”

“不擔心了吧？”麻敏兒笑問。

麻齊風嘆氣：“就是心裏不得勁。”

“是不是覺得你的那些兄弟不地道，處處搶小侄女的生意？”

“嗯。”

麻敏兒勸慰：“爹，別想了，隨他們去，要是生意做的超過我的，我心悅誠服的高看他們一看，但我覺得，能做的比我好的，怕是沒有。”

女兒自信滿滿的話說得麻齊風一楞一楞的，“倒是不謙虛。”

“那是當然。”麻敏稱得意的動動眉，我是誰，那可是‘白骨精’。

平定縣城軍營裏，田先生辦完公務後，發現驚墨居然坐在廊下閉目養神，準備回房的腳生生拐了方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子安沒去麻二娘那邊？”

“嗯，沒去。”

“為何？”

“麻二娘比公子還忙。”驚墨一字一板的回道。

“……”田先生沒想到聽到這樣的回答，“怎麽回事？”

驚墨回道：“公子每天晚上去時，都是麻老爺招待的。”

“麻二娘呢？”

“在鎮上鋪子裏教人做豆制品。”

田先生胡須翹翹，“不可能每次去，她都在鎮上教人做豆制品吧。”

“開始時，五、六月份是整田，每天晚上都弄得月亮出來才回來；七、八月份是教人做豆制品，公子去十次，能遇到三次就不錯了。”

“一個小小的娘子，不會夜不歸宿吧？”田先生驚訝了。

“鎮上鋪子裏有她的臥室。”

“……”田先生一直以為子安跟小媳婦在一起，被小媳婦伺候的周周道道呢，沒想到……“那他還一直去？”

驚墨瞟了眼田先生：“公子倒在走廊裏就睡著了。”

“哦！”田先生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按小將軍的行事規律，他七、八天去一次，今天晚上應當……”

驚墨朝田先生看過去，“先生，別以為給了走廊，公子他就沒脾氣了。”

田先生被驚墨說得嘴角抽動，一個十八歲統領二十萬大軍的將軍跟十歲的小娘子耍脾氣，他實在忍不住問出了嘴：“那麻二娘知道公子生氣了嘛？”

“一個鉆進錢眼的小娘子，我估計她不知道。”驚墨冷冷的回道。

田先生嘴角再次抽了抽，“那要不要老夫去讓麻二娘知道雲水和平定的錢不好賺？”

驚墨從欄桿邊的椅子上立起身，“先生想要幹什麽，驚墨可管不著。”說完，抱劍直舉舉的走了。

田先生氣得胡子直翹：“臭小子，老夫做惡人，也得試探一下子安的心吧，要是惡人白做了怎麽辦，拽……拽，就知道拽，總有一天，老夫找個劍術比你更好的，讓你伺候不了小將軍。”

田先生氣得不輕，想想轉到莊顥住的地方，他還沒有開口，他就擋了他要說的話，“這種事，你找章年美，他閱女無數，肯定能懂男男女女的心思。”

“我問的是小將軍的心思，麻二娘一個十歲的小娃，算什麽女人，亂扯什麽？”

“那也是章年美懂，你去他問她。”

田先生伸出拳頭想揍人，“一個個滑得跟泥鰍似的。”

不過，田先生還真去找章年美了，把小將軍的事一說，章年美大樂，“哈哈……”笑得前府後仰。

田先生急得踢了他一腳，“別笑，說認真的。”

章年美好不容易控制住情緒：“十八歲的小將軍跟十歲的小媳婦置氣，可笑死我了。”

“不要笑了。”田先生斜眼看看會泡妞的章條子，“趕緊想辦法解決？”

“怎麽解決，這是人家兩口子的事，我們攙和什麽。”

“你膽肥了，要是小將軍氣得過火了怎麽辦？”

“能怎麽辦？我老妹才十歲，我不相信，小將軍能下得了手揍小媳婦，他只會自己生悶氣。”

田先生冷哼一聲，“我把小將軍托給麻二娘，可是為了小將軍不生氣的，現下小將軍又生了，那還要她這個小媳婦做什麽。”

“呃……”章年美眨眼，“可小將軍的信物不是還在老妹身上嘛。”

“她要是讓小將軍生氣，我讓她還回來。”

章年美撇撇嘴：“先生，你要是讓麻二娘直接還回信物，不做小將軍小媳婦，你就不會來找我了。”

“哼，知道還問，趕緊想辦法，要不然，小將軍剛剛長肉的身體又要消瘦下去。”

“我能想什麽辦法。”

“沒辦法也得想出辦法。”

田先生說得很認真，章年美只好點頭，“行，你等等，讓我想想。”

等啊，要是把小將軍躁出病來，受罪的還是他，等不及了，田先生直接問：“你什麽時候去看你老妹？”

“我在街上遇到她了，她說她忙著呢？”

“吃頓飯的功夫總有吧。”

章年美想想道：“那行吧！”

田先生催道：“你趕緊安排。”

“哦。”

麻敏兒找申猴兒，按著在景點看到的古老榨油工具，幾人討論了幾天才把榨油的一套東西琢磨出來。

“嘿，竟然真能從大豆中榨出油，神啊！”早猴兒驚叫，從小到大，他也是吃豬油長大的，沒吃過植物油，但他聽說過，不過這些東西，都是世家貴族把持著，沒流到民間，他們沒見識過，現下，在自己手中成了，他自豪得不得了。

麻敏兒大大的松了口氣，對彭掌櫃說：“大豆油薄利多銷，但一直要堅持下去，時間久了，也是賺錢的營生。”

“是，小東家，我肯定認真做。”

“嗯。”麻敏兒說道：“你雇兩個身體強壯的人推磨沖石吧，工錢稍為開高點。”

“是，小東家。”

“其他幾樣豆制品，等鋪子後面的作坊完成，我們多招些人，規模生產，量化，即便價格低，我們也會有優勢。”

“是，小東家。”

榨油工具成了，麻敏兒又到後面，她把後面的地都買了，建了個大作坊，準備量產豆制品，不僅賣貨給雲水、平定、甚至附近的縣城也做，搶了我的生意不賺錢？怎麽可能。

麻敏兒偷偷笑了，她巴不得有人偷學她的技術呢，雲水鎮做豆制品的人越多，知道的人也就越多，就會有越多的商人來進貨，指望本鎮人消化，那還怎麽做生意。

章年美找到麻敏兒時，她正在後面工地上跟人說話，小小的人兒，領著一群糙漢子在幹活，還真行。

麻敏兒正在跟施寬和江長林說坊內的暗道清洗槽，“一定要挖得深點，而且要砌得好，不然，坊內的衛生沒辦法打掃，明白嘛？”

“小東家，照你來說，不就是地溝嘛。”

“對，但地溝一定要砌得好，保護沖水能及時排出去。”

“沒問題，我們一定砌好。”

“還有，吊豆槳用的紗床一定要結實，要經久耐用！”

“明白……”

“還有煮竹腐竹的大竈鍋……”

……

章年美雙腿微開，一只胳膊拄在另一個手背上，摸著下巴，我等，我就是不叫，看你什麽時候來叫哥。

施餘發現了站在鋪子後門的小將軍，連忙立到小東家身邊，低聲提醒：“小東家，有人找。”

麻敏兒朝後在看過去，朝章年美揮揮手，“章大哥，等我一下。”

還要等，章年美撇嘴，老妹啊，哥長這麽大，除了小將軍，可沒等過什麽人？你居然讓哥等，不知為何，他腦中馬上出現‘小將軍的小媳婦’三個字，呵，怪不得讓哥等，我說呢！

麻敏兒又叮囑了幾句，才走到章年美身邊，“章大哥，稀客啊！”

章年美哼聲：“老妹啊，你現在也不親自去軍營送菜了，也不給哥做新菜式了。”

“章大哥，我哪裏那麽多菜譜啊！”

“我信你？”章年美一副我才不信的樣子，撇嘴別眼，一臉的不滿意。

麻敏兒笑笑，“大熱天的，章大哥找我幹嘛？”

“沒事就不能找你呀！”

“能，當然能。”

章年美道：“哥最近嘴饞了，想到你家吃頓好的，你拿什麽招待我？”

“我最近在做豆制品，要不做個豆腐宴請你？”麻敏兒笑回。

“豆腐宴？”

“嗯。”

“好像不錯的樣子。”章年美咂咂嘴。

“哈哈，那當然。”

“啥時？”

不知為何，麻敏兒腦中出現了玉水滴，忙一個春天、一個夏天，差點把正事給忘了，眨了下漂亮的鳳眼，“做池塘時，我在邊上留了一大塊空地，不如，我們辦個篝火野炊，在池塘邊吃豆腐宴，喝清酒怎麽樣？”

“你喝酒？”

“我不喝，給你們喝。”

“我說嘛。”章年美覺得這個提議非常不錯，“行，就這麽定了，那哥明天傍晚過來。”

“好咧。”

章年美見老妹爽快的答應了，高興的回去交差了。

既然明天晚上要請客，麻敏兒到前面跟彭掌櫃交待了一番，“明天你把各種豆制品都送一些到我家，我要請客用。”

“是，小東家。”

“去忙吧。”

出了鋪子，麻敏兒沒有直接回家，而到蒙學學堂門口等了一會，沒過一會，三郎散學了，見姐姐在等他，高興的飛奔而來。

在不知不覺中，十歲的麻敏兒不僅充當了姐姐的角色，在某些時候，也充當了麻三郎與麻悅兒的母親角色，他們對她的依賴很深。

“二姐，二姐……”麻敏兒伸手接住飛撲過來的小弟，“慢點，不要摔了！”

“二姐，我今天又被先生誇了。”麻三郎高興的叫喚。

“那真棒。”

麻三郎馬上就問：“嘻嘻，那你獎勵我什麽？”

“今天你想吃什麽呢？”

麻三朗想想道：“我想吃小糖人？”

“可以。”麻敏兒笑笑答應了。

跟在後面出來的郭大平兄弟二人，還有付小有，他們都跟三郎在上蒙學。

郭大平和付小有基本上不走仕途，他們就是為了能讀會寫而來讀書的，郭二平嘛，目前看來，資質一般，不知道能不能再進一步，既便不能，能讀會寫，對於平民來說，也夠用了。

幾個都沾了麻三郎的光，都吃到了可愛的小糖人，小家夥沒有忘記家裏還有個妹妹，也給妹妹帶了個漂亮的小糖人。

牛大寶每天準時等在路口，接這些孩子回家。郭大平一般不跟回去，他會到母親攤子上去幫忙，直到收工和母親一起回去。

郭李氏經常對他說：“我不忙時，你就跟他們一起回去唄。”

郭大平搖頭：“母親，麻二娘免費讓我們上學，我們不能不知足。”

聽到兒子說這話，郭李氏心疼他，太懂事的孩子總是過得苦。

麻家嫡庶子都悄悄盯著麻六家，以為麻六會找小將軍為他出頭，結果一個多月過去了，一點動靜都沒有，是不是說麻六不找他們麻煩了。

難道小將軍不罩著他家了？飯後，麻齊蒙坐在老夫人身邊消食，念叨了一句。

“不就是個豆腐嘛，值當他去找小將軍？”麻老夫人不以為意的回道。

“母親，豆腐方子可不是什麽人都有的。”

“我知道，再怎麽的，也就是個吃食方子，放在手藝手裏，那就是討生計，放在世家，就是多了道美食。”麻老夫不以為意，而是問道：“鋪子有進項嗎？”

“回母親，有，酒樓、小食肆，還有一些鋪子，他們都知道咱們家有豆腐，都過來買，生意不錯。”麻齊蒙笑得眼都瞇了，日子終於起來了，他又過上了老爺般的生活。

“那就好！”麻老夫人道：“豆腐鋪子就作為我們在雲水置辦的第一個產業，要是遇到其他能賺錢的庶務，你看著置辦，也讓咱們家的日子好過些。”

“是，母親。”

大白天的，麻四夫人高興的把門關上了，偷偷在家裏數銀角子，“娘呀，葭兒的嫁妝終於有銀子置辦一些了，太好了，太好了。”

麻二夫人見麻四家關門，雙眼皮了一下，等我家在縣城的鋪子買好，保證銀子比你家還多。

回到家裏，施小娥已經把飯準備的差不多了，麻敏兒對她說：“今天輪到你休息了，做好飯，你就回去吧。”

“是，二娘，等你吃完，我洗完碗再回去。”

麻敏兒道：“碗我們自己洗，你回去吧，便順去看看你姑姑，她生了娃，正在做月子，看看她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二娘，我奶奶一直在我姑身邊呢。”施小娥笑回。

“哦，那你也早點回去休息一下。”

施小娥見東家真心讓自己休息，高興的點點頭，裏裏外外又收拾了一番才走。

吃飯時，麻敏兒把明天晚上請客的事對爹說了。

麻齊風皺眉，“昨天晚上，按往常，小將軍應當來的，怎麽沒來？”

“說不定軍營有事給牽絆住了。”麻敏兒不以為意的回道。

麻齊風搖搖頭，“我感覺上次，小將軍睡在走廊裏，夜裏翻來覆去，好像沒睡好，是不是我們家走廊也不管用了？”

“那誰知道，這段時間，我住在鎮上鋪子樓閣裏，不曉得。”麻敏兒撇撇嘴，這尊大神可不是她這樣的人能惹的，再試試玉水滴，要是還不能看到父母，她就準備還回去了，放在身上總不是事。

聽到這兒，憂愁的麻齊風總算有些欣慰，女兒懂事避開總是好的。

麻悅兒道：“姐姐，那今天晚上，我還要跟你去鎮上樓閣睡嘛？”

麻敏兒笑笑，“不要了，我讓施大叔、施二叔回家了，他們也要跟家人聚聚。”

“哦。”

施大娘被女婿趕回家，到家一看，家裏的人居然齊了，笑道：“倒是難得！”

施小娥笑道：“小東家讓我回來休息呢？”

施寬兄弟二人笑道：“今天晚上，小東家讓彭掌櫃看工地。”

施老爹高興的笑笑，“那就好。”

施餘舉起手中的肉，“爹，娘，忙了一春一夏，難得有閑，看我今天買了多少肉，咱們吃頓好的。”

“好好。”施大娘連忙叫兩個媳婦過來燒火煮飯搞菜，一家人熱熱鬧鬧吃了個團圓飯。

施老爹吃飯都不忘叮囑兒子：“寬兒、餘兒，你們兩個看工地是一個，小東家一個小娘子睡在鋪子閣樓裏，你們要照應好，可不能馬虎了。”

“爹，我明白著呢，我跟老二兩個人輪流睡，不敢大意。”

“那就好。”

第二天，彭掌櫃一大早就把做好的各式豆制品給送過來了，怕天熱餿掉，在縣城裏買的冰全部放在裏面，卸下貨後，他領著自家婆娘和女兒到了麻敏兒跟前，“小東家，昨天聽你說要整豆腐宴，怕你忙不過來，我把拙荊跟小女帶過來給你打下手。”

沒想到彭掌櫃這麽細心，微笑點頭，“還真忙不過來，多謝掌櫃了。”

“小東家，看你客氣的，她們閑著也是閑著。”彭掌櫃笑笑。

“那就勞煩嬸子跟苗姐了。”

“小東家你太客氣了。”

彭掌櫃雖然讀書識字，但人長得高大魁梧，相貌堂堂，往哪一站，男人的氣魄就出來了，還真適合做掌櫃，但他的娘子生得小巧，個子不高，說話細聲細語，兩人站在一起不搭，不過外表看上去不搭，走在一起，卻也不違和，一高一小，也挺有夫妻相。

不一會兒，施小娥也來了，發現麻家多了兩人，她見過她們，笑著打招呼：“彭嬸、小苗——”

麻敏兒對她說：“今天傍晚，我要請章大哥他們野炊，怕你忙不過來，彭嬸過來幫忙的。”

“原來是這樣，多謝嬸子多謝小苗。”

“小娥姑娘太客氣了，有什麽事，你盡管對我們娘倆講。”

“好！”施小娥脾氣也爽朗，笑笑帶她們去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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