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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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結束之後的幾天是姜果這十幾年來最清閑的幾天。早上懶床沒有人叫她，不看書不學習也沒人催促她，她甚至在蘇婭寧面前明目張膽地看起了雜志，還安利給媽媽愛豆的盛世美顏。
出成績那天蘇婭寧一早就守在電腦前，姜果抱著一只布偶窩在後面的吊椅裏。她觀察著蘇婭寧的表情，見她一直僵直的脊背忽然放松下來，臉上也掛上了溫和的笑容，姜果知道，自己的成績應該是不錯了。
她慢吞吞地挪過去，看了一眼成績，果然，和她預估的差不多。她粗略算了一下，這個成績C大應該是沒問題了。
蘇婭寧很激動，抱過姜果在她頭上用力吻了一下，“乖寶，你太棒了。”她激動到語無倫次，把頭埋在女兒小小的肩膀上，好像十幾年來的壓力瞬間清減了大半。
姜果有些癢，悄悄縮了縮脖子，“媽媽，好癢。”說著她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蘇婭寧起身，仿佛剛剛充了電一般，她挺直腰轉坐回電腦前說：“你去玩吧，媽媽要好好研究一下C大的各個專業。”
姜果好奇地往屏幕上看。
蘇婭寧見她沒說話，轉回頭來用詢問的眼神看她。
姜果吐了吐舌頭，抱著布偶離開了。
蘇婭寧工作起來很專註，不喜歡有人打擾，做事情也是。這點姜果很清楚。
於是，報考的事情全部由蘇婭寧一個操辦，最終姜果被C大計算機專業錄取。
其實說起來也沒用蘇婭寧花費多少時間研究，C大理工科突出，其中屬計算機最強，在全國各大高校中名列前茅，而且就業前景廣闊。將來選擇深造或者就業都沒問題。還有一點，姜家長輩裏沒有從事這一行業的，她蘇婭寧的女兒在某一方面的學術研究超過姜家的人，這讓蘇婭寧有一種揚眉吐氣的快感。
七月底是姜果的生日，蘇婭寧給她包了一整層酒店為她慶祝。十班和一班的不少同學過來慶祝，生日會和升學宴一起隆重又熱鬧。
這之後姜果就正式開始了全新的生活。
C大新生開學早，八月初蘇婭寧和姜鶴揚一起把姜果送到帝都，兩人陪姜果呆了三天，熟悉了一下學校周圍的環境，然後便離開了。
姜果在校門口送別二人，看著兩人的車子越走越遠最後變成一個小黑點消失在路的盡頭。她忍住鼻尖的酸澀，不停地深呼吸。
帝都的空氣比興城幹燥許多，太陽熾烈，曬得人一陣一陣的發暈。路邊的行人匆匆，知了高聲叫個不停。
這一年姜果剛滿十六歲，在全國頂尖學府最好的專業裏讀大一。她像一只永不停歇的陀螺，一直轉一直轉，來不及看清腳下的路，一頭撞進了這裏。
姜果回去的時候寢室裏只有蘇敏在。
C大的住宿條件很好，三人間，上鋪是床下鋪課桌，獨立的室內衛生間，窗外有晾曬衣服的小陽臺。
姜果她們寢室在602，蘇敏是第一個報道的。姜果來的時候她已經在收拾床鋪了。她梳了個利落的短發，穿著簡單的黑T恤牛仔褲。不像其他女生一樣大包小包的，蘇敏只背了個書包，桌子上放了一個文件夾和幾樣洗漱用品，顯得桌子又大又空。
姜果主動跟她打招呼，蘇敏略略擡頭，禮貌又疏離地回以微笑。
另外一個室友叫夏夢洋，報道的最後一天才來。她個子很高，穿了一條包臀的牛仔短褲，吊帶衫堪堪遮到肚臍，一頭卷發披散下來，青春養眼。夏夢洋是帝都本地人，性格相比蘇敏要活潑許多。但她從小被家裏慣得有些嬌氣，在寢室住了一晚就回家去了，她受不了跟別人同住，直到軍訓前一天才出現。
姜果性子慢熱，寢室一共兩個室友，一個冷冰冰的，一個人影都見不到。她只好每天獨自行動。大學生活似乎和想象的不太一樣，不過好在軍訓馬上開始。
人一累想法就少了，每天訓練完回到寢室就想睡覺。
這天，姜果收到一條花興倫的微信。
軍訓的時候不讓帶手機，等姜果看到的時候已經過去大半天了。
她一個軲轆坐起身，迅速劃開手機界面。
他字裏行間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高材生，大學生活很豐富吧，還記得大明湖畔的同桌嗎？
這是抱怨她沒聯系他呢！
姜果好笑地彎起眼睛，心說他怎麽像個小朋友一樣。
她想了想，給他回了一條：我不是高材生啦，不過你可以叫我學姐。
她越想越好笑，還把他的備註改成了“學弟”。
那邊很快有了回應，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聊了起來，直到熄燈才結束。姜果這一夜睡得踏實又安心。
軍訓的體力消耗太大，夏夢洋終於經受不住折騰，不得不暫時住回寢室。在她的攛掇下寢室三個人開始一起出門、一起吃飯，關系日漸好了起來。蘇敏依舊高冷，但是會提醒夏夢洋塗防曬，也會主動被姜果打水。
軍訓快結束的時候兩個方隊合在一起搞比賽。每個方隊抽出五男五女接力跑，輸的方隊集體俯臥撐。
這不僅僅是俯臥撐的問題了，這事關集體榮譽。少年人志氣高昂，誰肯服輸？！
為了公平起見，雙方教官到對方方陣挑選隊員。
姜果努力壓低帽檐，心裏默念隱身咒。
然而越躲越明顯，對方教官沖著隊尾一指：“那個要縮到地縫裏的女生！”
同學們紛紛看過來，兩秒後，姜果不情不願地擡起小腦袋。
教官見姜果又小又慫的樣子，志在必得地笑道：“對，就是你！”
姜果：“……”
二十個學生自動排成兩列，其他同學在兩旁圍觀。隨著教官一聲哨響，兩位站在第一位的男生沖了出去。與此同時兩旁響起熱烈而雜亂的呼聲。
教官隨手拿了兩頂帽子交給隊員，隊員跑到前方籃球架的地方再折返回來將帽子交給下一個隊員即可。一來一回也就一百多米。
其實挺無聊的一個比賽，可在枯燥辛苦的軍訓生活中算得上是調劑了。尤其是圍觀的同學，一個個激動異常、鎮臂高呼。
姜果站在最後一個，側著身子往前看。
別說，對方教官的眼神真的不咋地，挑的幾個人看著瘦小跑得卻都不慢。當然，要除了她。反觀對方，有幾位同學真是太斯文了，跑出了繡花的氣質。
姜果接到帽子的時候對方倒數第二個隊員剛剛折返回來，姜果她們方隊的優勢太明顯了，同學們高興得又喊又跳。
可誰能想到對方的最後一個隊員竟然是個種子選手，她速度奇快，繞過籃球架眼看就要追上姜果了。
這可太刺激了。
兩個教官也加入到吶喊的隊伍裏，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姜果聽見大家聲嘶力竭地喊她的名字，她拼盡全力往前沖，可是沒什麽用，她似乎能感受到身後那個身影越來越近了。
她回頭看了一眼。
再轉回身的一剎那腳下一崴，身體慣性前傾，姜果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同學們嚇得瞬間禁聲，然後呼啦啦地圍了過來。
教官嚇壞了，吹著哨子驅散人群。
姜果小臉煞白，不知是累的還是疼的，汗水順著額頭流下來。
教官急切地問：“怎麽樣？哪裏疼？能不能站起來？”
姜果的右腳踝鉆心的疼，她搖了搖頭，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教官不敢耽誤，背起姜果就往醫院趕。
醫院診斷為踝關節扭傷。醫生給姜果腳踝打了石膏，讓她留院觀察。
學校聯系了蘇婭寧，蘇婭寧魂都要嚇飛了，推了會議就要訂機票。還是助理提醒她可以詢問一下姜鶴揚的意見。
蘇婭寧迫使自己冷靜下裏，跟姜鶴揚說明了姜果的事情。姜鶴揚安慰了她幾句，讓她忙公司的事，他親自到帝都看看情況。
姜果在傍晚的時候見到了姜鶴揚，蘇敏和夏夢洋陪在她旁邊。她的腳還是疼，又覺得愧疚。
她好像給大家添了很多麻煩。
姜鶴揚查看了一下她的病情，和一早便聯系過的醫生簡單溝通了兩句，確定姜果沒什麽大問題他才稍稍安心。
他在醫院陪了姜果兩天，情況穩定，醫院建議回去修養。姜鶴揚實在放心不下，於是跟學校請好假，把姜果帶回了興城。
C大的同學們已經開始上課了，十班的同學們在沖刺高考。姜果一個人悶在家裏，像一只發黴的小蟲子。
她看著打著厚重石膏的腳踝開始胡思亂想。
腳傷會不會有後遺癥？
會不會留下又長又臭的疤？
醫生會不會對她隱瞞了病情？就像電視裏醫生對待癌癥病人那樣……
越想越害怕。
這天，“學弟”發來例行問候。
姜果整個人都懨懨的，過了很久，她忽然問他：如果我變成了一個瘸子，走起路來像一只難看的企鵝怎麽辦？
她放下手機，“學弟”很久沒有回覆。
晚上，蘇婭寧和姜鶴揚依舊忙，姜果只喝了半碗白粥。
手機響起，“學弟”終於給她回覆了：幫我開門，我在你家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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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成績那天蘇婭寧一早就守在電腦前，姜果抱著一只布偶窩在後面的吊椅裏。她觀察著蘇婭寧的表情，見她一直僵直的脊背忽然放松下來，臉上也掛上了溫和的笑容，姜果知道，自己的成績應該是不錯了。
她慢吞吞地挪過去，看了一眼成績，果然，和她預估的差不多。她粗略算了一下，這個成績C大應該是沒問題了。
蘇婭寧很激動，抱過姜果在她頭上用力吻了一下，“乖寶，你太棒了。”她激動到語無倫次，把頭埋在女兒小小的肩膀上，好像十幾年來的壓力瞬間清減了大半。
姜果有些癢，悄悄縮了縮脖子，“媽媽，好癢。”說著她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蘇婭寧起身，仿佛剛剛充了電一般，她挺直腰轉坐回電腦前說：“你去玩吧，媽媽要好好研究一下C大的各個專業。”
姜果好奇地往屏幕上看。
蘇婭寧見她沒說話，轉回頭來用詢問的眼神看她。
姜果吐了吐舌頭，抱著布偶離開了。
蘇婭寧工作起來很專註，不喜歡有人打擾，做事情也是。這點姜果很清楚。
於是，報考的事情全部由蘇婭寧一個操辦，最終姜果被C大計算機專業錄取。
其實說起來也沒用蘇婭寧花費多少時間研究，C大理工科突出，其中屬計算機最強，在全國各大高校中名列前茅，而且就業前景廣闊。將來選擇深造或者就業都沒問題。還有一點，姜家長輩裏沒有從事這一行業的，她蘇婭寧的女兒在某一方面的學術研究超過姜家的人，這讓蘇婭寧有一種揚眉吐氣的快感。
七月底是姜果的生日，蘇婭寧給她包了一整層酒店為她慶祝。十班和一班的不少同學過來慶祝，生日會和升學宴一起隆重又熱鬧。
這之後姜果就正式開始了全新的生活。
C大新生開學早，八月初蘇婭寧和姜鶴揚一起把姜果送到帝都，兩人陪姜果呆了三天，熟悉了一下學校周圍的環境，然後便離開了。
姜果在校門口送別二人，看著兩人的車子越走越遠最後變成一個小黑點消失在路的盡頭。她忍住鼻尖的酸澀，不停地深呼吸。
帝都的空氣比興城幹燥許多，太陽熾烈，曬得人一陣一陣的發暈。路邊的行人匆匆，知了高聲叫個不停。
這一年姜果剛滿十六歲，在全國頂尖學府最好的專業裏讀大一。她像一只永不停歇的陀螺，一直轉一直轉，來不及看清腳下的路，一頭撞進了這裏。
姜果回去的時候寢室裏只有蘇敏在。
C大的住宿條件很好，三人間，上鋪是床下鋪課桌，獨立的室內衛生間，窗外有晾曬衣服的小陽臺。
姜果她們寢室在602，蘇敏是第一個報道的。姜果來的時候她已經在收拾床鋪了。她梳了個利落的短發，穿著簡單的黑T恤牛仔褲。不像其他女生一樣大包小包的，蘇敏只背了個書包，桌子上放了一個文件夾和幾樣洗漱用品，顯得桌子又大又空。
姜果主動跟她打招呼，蘇敏略略擡頭，禮貌又疏離地回以微笑。
另外一個室友叫夏夢洋，報道的最後一天才來。她個子很高，穿了一條包臀的牛仔短褲，吊帶衫堪堪遮到肚臍，一頭卷發披散下來，青春養眼。夏夢洋是帝都本地人，性格相比蘇敏要活潑許多。但她從小被家裏慣得有些嬌氣，在寢室住了一晚就回家去了，她受不了跟別人同住，直到軍訓前一天才出現。
姜果性子慢熱，寢室一共兩個室友，一個冷冰冰的，一個人影都見不到。她只好每天獨自行動。大學生活似乎和想象的不太一樣，不過好在軍訓馬上開始。
人一累想法就少了，每天訓練完回到寢室就想睡覺。
這天，姜果收到一條花興倫的微信。
軍訓的時候不讓帶手機，等姜果看到的時候已經過去大半天了。
她一個軲轆坐起身，迅速劃開手機界面。
他字裏行間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高材生，大學生活很豐富吧，還記得大明湖畔的同桌嗎？
這是抱怨她沒聯系他呢！
姜果好笑地彎起眼睛，心說他怎麽像個小朋友一樣。
她想了想，給他回了一條：我不是高材生啦，不過你可以叫我學姐。
她越想越好笑，還把他的備註改成了“學弟”。
那邊很快有了回應，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聊了起來，直到熄燈才結束。姜果這一夜睡得踏實又安心。
軍訓的體力消耗太大，夏夢洋終於經受不住折騰，不得不暫時住回寢室。在她的攛掇下寢室三個人開始一起出門、一起吃飯，關系日漸好了起來。蘇敏依舊高冷，但是會提醒夏夢洋塗防曬，也會主動被姜果打水。
軍訓快結束的時候兩個方隊合在一起搞比賽。每個方隊抽出五男五女接力跑，輸的方隊集體俯臥撐。
這不僅僅是俯臥撐的問題了，這事關集體榮譽。少年人志氣高昂，誰肯服輸？！
為了公平起見，雙方教官到對方方陣挑選隊員。
姜果努力壓低帽檐，心裏默念隱身咒。
然而越躲越明顯，對方教官沖著隊尾一指：“那個要縮到地縫裏的女生！”
同學們紛紛看過來，兩秒後，姜果不情不願地擡起小腦袋。
教官見姜果又小又慫的樣子，志在必得地笑道：“對，就是你！”
姜果：“……”
二十個學生自動排成兩列，其他同學在兩旁圍觀。隨著教官一聲哨響，兩位站在第一位的男生沖了出去。與此同時兩旁響起熱烈而雜亂的呼聲。
教官隨手拿了兩頂帽子交給隊員，隊員跑到前方籃球架的地方再折返回來將帽子交給下一個隊員即可。一來一回也就一百多米。
其實挺無聊的一個比賽，可在枯燥辛苦的軍訓生活中算得上是調劑了。尤其是圍觀的同學，一個個激動異常、鎮臂高呼。
姜果站在最後一個，側著身子往前看。
別說，對方教官的眼神真的不咋地，挑的幾個人看著瘦小跑得卻都不慢。當然，要除了她。反觀對方，有幾位同學真是太斯文了，跑出了繡花的氣質。
姜果接到帽子的時候對方倒數第二個隊員剛剛折返回來，姜果她們方隊的優勢太明顯了，同學們高興得又喊又跳。
可誰能想到對方的最後一個隊員竟然是個種子選手，她速度奇快，繞過籃球架眼看就要追上姜果了。
這可太刺激了。
兩個教官也加入到吶喊的隊伍裏，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姜果聽見大家聲嘶力竭地喊她的名字，她拼盡全力往前沖，可是沒什麽用，她似乎能感受到身後那個身影越來越近了。
她回頭看了一眼。
再轉回身的一剎那腳下一崴，身體慣性前傾，姜果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同學們嚇得瞬間禁聲，然後呼啦啦地圍了過來。
教官嚇壞了，吹著哨子驅散人群。
姜果小臉煞白，不知是累的還是疼的，汗水順著額頭流下來。
教官急切地問：“怎麽樣？哪裏疼？能不能站起來？”
姜果的右腳踝鉆心的疼，她搖了搖頭，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教官不敢耽誤，背起姜果就往醫院趕。
醫院診斷為踝關節扭傷。醫生給姜果腳踝打了石膏，讓她留院觀察。
學校聯系了蘇婭寧，蘇婭寧魂都要嚇飛了，推了會議就要訂機票。還是助理提醒她可以詢問一下姜鶴揚的意見。
蘇婭寧迫使自己冷靜下裏，跟姜鶴揚說明了姜果的事情。姜鶴揚安慰了她幾句，讓她忙公司的事，他親自到帝都看看情況。
姜果在傍晚的時候見到了姜鶴揚，蘇敏和夏夢洋陪在她旁邊。她的腳還是疼，又覺得愧疚。
她好像給大家添了很多麻煩。
姜鶴揚查看了一下她的病情，和一早便聯系過的醫生簡單溝通了兩句，確定姜果沒什麽大問題他才稍稍安心。
他在醫院陪了姜果兩天，情況穩定，醫院建議回去修養。姜鶴揚實在放心不下，於是跟學校請好假，把姜果帶回了興城。
C大的同學們已經開始上課了，十班的同學們在沖刺高考。姜果一個人悶在家裏，像一只發黴的小蟲子。
她看著打著厚重石膏的腳踝開始胡思亂想。
腳傷會不會有後遺癥？
會不會留下又長又臭的疤？
醫生會不會對她隱瞞了病情？就像電視裏醫生對待癌癥病人那樣……
越想越害怕。
這天，“學弟”發來例行問候。
姜果整個人都懨懨的，過了很久，她忽然問他：如果我變成了一個瘸子，走起路來像一只難看的企鵝怎麽辦？
她放下手機，“學弟”很久沒有回覆。
晚上，蘇婭寧和姜鶴揚依舊忙，姜果只喝了半碗白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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